“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懂什么是爱情?”萧语珩明白他这是在拒绝,略带蛮横地说:“如果我认识了更多的朋友之后,还是最喜欢你,是不是就和爱情有关了?你就接受我做你的女朋友?”

对于萧语珩的执拗,冯晋骁略显无奈:“现阶段,我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见她嘟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模样,又狠不下心把话说死:“你知道,我工作比较忙,根本顾不上……”亦或是,即便萧语珩当时的表情没有那么楚楚可怜,冯晋骁也未必就是真心要把她推离自己身边。

“那正好啊,反正你也说等我再长大一点。”萧语珩拉着他的手不放,语气笃定:“晋骁哥哥,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像现在一样喜欢你,直到永远。”

十八岁的青春里,萧语珩就已经准备好了,为冯晋骁奋不顾身一把。

笃定到,冯晋骁险些把持不住拥她入怀。

然而,世界那么大,古城那么远,她又那么小,能够遇见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真的可以在一起?真的能够永远?冯晋骁回答不了自己。

挫败和难过当然还是有的,哪怕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坚定。

十八岁生日过后,萧语珩足有两个月没给冯晋骁打电话。那是他们相识一年来中断联系最久的一次。冯晋骁几乎以为萧语珩被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吸引,忘了他的存在。以至于他在那段时间里总是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查看是否有萧语珩的信息或是未接来电。

然后,失望而不自知。

冯晋骁也曾自问:怎么就不能主动打个电话过去?做不成恋人,就要成为陌生人吗?可心里又会立即响起另一个声音:如果没有决定回报以爱情,又何必去招惹?那种挣扎,没有亲身经历,永远体会不到其中的为难。

但终究还是舍不得删除通讯录中署名“小麻烦”的号码。

直到,一个人阴差阳错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那天,正是傍晚太阳刚落山的时候,难得不用加班的冯晋骁驱车回公寓,路过时代广场等红灯时,就见身穿T恤短裤,吊着马尾的萧语珩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侧着头,一脸笑意地和身旁的女孩子说着什么。期间,男人含笑轻抚她发顶,姿态亲昵,极尽宠爱。

不是顾南亭。

这才多久,就喜欢上了别人?

还谈什么永远!

那个瞬间,冯晋骁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心里极度不舒服,如同本属于自己的心爱的东西被抢走。后车持续不断的喇叭声催促下,他几乎准备一走了之,却在下一秒破例把车违章地停在路边,径自朝萧语珩而去。

面前的男人还是记忆里英俊清减的模样,瘦削修长的身形把小小的自己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萧语珩脸上惊喜的神色很快被拘谨取代,似乎不知怎样面对这场不期而遇,才算恰如其分。

片刻的迟疑过后,她低低地叫了一声:“晋骁哥哥。”

从来看见他,眼角眉梢皆是欢喜和愉悦。惟有这次,三分疏远,七分委屈。

委屈?压抑着胸臆间涌起的不快,冯晋骁深深地看她一眼,才把视线投射到被她挽着手臂的男人身上。此刻,那人已收敛了笑意,英俊的面孔带着贵族式的优雅与冷淡,安静地与他对视。

如同一场沉默的较量。谁先打破,谁就占了下风。

最终,竟是对方先开口,“冯晋骁冯警官?听珩珩提起过你。”轻描淡写的语气。

倒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冯晋骁微一点头算是回应,转首对萧语珩说:“来了A市也没说一声,和我见外?”责备的口吻,怎么听都别有深意。

不像自己。

向来把情绪控制得很好的冯晋骁,话一出口就觉不妥。

可相比获知她出现在此地的缘由,失言又有什么关系。

萧语珩垂眸,透出几分违心地回答:“你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你工作。”安静得失去了生机一般,和那个喜欢赖在冯晋骁房间不走的女孩大相径庭。

是啊,我那么忙,却恨不得每天查看手机一百遍,深怕错过你的一条短信,一个电话。

冯晋骁沉默不语。原本喧闹的广场一瞬间变得安静,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紧绷到尴尬。

这次是在场的另一个女孩子出声打破了沉默,她建议:“语珩不是说饿了吗,不如我们先吃晚饭吧,冯警官有时间一起吗?”

如此邀请,一般只是礼貌的客套,该拒绝。

可冯晋骁却用目光锁定了萧语珩:“我去的话,方便吗?”有着试探的意味,似乎又不容反驳。

仿佛洞悉了当事人的心思,不及萧语珩回答,男子未语先笑。随后,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他展臂搂住萧语珩的肩膀,“既然是珩珩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不方便?”

既然如此,冯晋骁当然不再推辞。

去往餐厅的路上,冯晋骁一言不发地走在萧语珩和男子的后面,他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男子搭在萧语珩肩头的手上。

如果是顾南亭,冯晋骁应该不会觉得不舒服。然而,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在餐厅门口,他上前一步,稳准地扣住萧语珩垂在身侧的手,以命令的口吻说:“你跟我来。”

揽着萧语珩的男子却不松手,似笑非笑:“冯警官有什么话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先到里面坐下。”

冯晋骁不是个有耐心的人,闻言抬眼与男子对视:“怎么,不放心?”语气里有明显的挑衅意味。

男子唇角上扬的弧度渐大:“不可以吗?”话语间,就要拂开冯晋骁的手。

凭冯晋骁的身手当然不可能让男子得逞,可他也不会冒然出手,只准备格开男子的手把萧语珩揽到自己身侧,换个地方问她几句话。结果,随行的那个女孩子忽然出手,动作极快地按住男子的手,微微笑着提示:“萧哥,玩笑开大了可不好。”

被称作“萧哥”的男子淡笑,竟是萧熠。

至于说话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警校尚未毕业的赫饶。

作者有话要说:汇报下近期的思想动态:

1、跑了一趟北京,回来了;

2、周末没休息,练车,科目二昨天过了╭(╯3╰)╮

艳域艳36

和萧熠就是这样相识。与赫饶的师徒之缘也在初识那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晚餐当然还是一起。只不过,在萧熠名下的星级酒店里,却是冯晋骁埋单。

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萧熠笑得有几分得意:“让冯警官破费了。”

冯晋骁的表情早已放松下来,不复初见面那会紧绷着,闻言深深看一眼整顿饭下来没怎么搭理他的萧语珩,回应了三个字:“应该的。

应该什么,只怕他自己当时未必清楚,只是被可怕的潜意识出卖,脱口而出。

萧熠似乎很满意冯晋骁的表现,挑了下眉表示赞许。抬腕看了看时间,他拍拍萧语珩低垂着的小脑袋:“别住酒店了,还是去表哥那里。放心,表哥至今单身。”意思是他没有同居女友。

萧语珩被他逗笑,悄悄瞄了一眼旁边接电话的赫饶,打击他:“赫饶姐那么漂亮,又厉害,估计你也追不到。”

在外人面前拆他的台?萧熠掐她脸蛋一下,轻责:“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萧语珩一脸嫌弃地打开他的手,大眼睛一瞬不离地盯着冯晋骁:“我已经十八岁成年了,别总拿我当小孩。”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小大人一样提醒表哥:“赫饶姐真的很好啦,我这关过了,你要抓紧哟。”

接到萧素电话知道萧语珩要来A市玩几天,萧熠本意是准备让贺熹陪她的,顺便介绍两人认识。但由于事先没打招呼,结果贺熹有事,他白跑了趟警校没找到人,却在校门口遇上要外出的赫饶。由于贺熹的关系,萧熠与同在警校就读的赫饶也算熟人,询问之下知道赫饶也要去时代广场,就顺路捎上了她。没想到,萧语珩和她一见如故。

萧熠向来有绅士风度,确认赫饶确实没有要紧的约会,就邀她一起晚饭。况且有她陪着萧语珩,萧熠也乐得轻闲。于是,萧语珩理所当然就误会成了萧熠对赫饶有意思。

如果萧熠真有那样的心思,赫饶必定是会欣然接受的吧。

可是,当着赫饶的面,萧熠笑言:“别胡说啊,被你赫饶姐男朋友听见,表哥的人身安全就没有保证了。”

萧熠对贺熹的心思,除了他自己以为全世界都不知道外,赫饶看的一清二楚。闻言,倔强的她微笑着告辞:“萧哥,我朋友过来接我,就不麻烦你送我回学校了。语珩,下次再来A市记得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萧语珩有意制造机会让萧熠送赫饶,却见她朝不远处走来的男子扬了扬手,就把挽留的话咽了回去:“谢谢赫饶姐,等你去G市,一定要找我哦。”

萧熠曾在警校门口见过此人去接赫饶,就没有什么不放心了,“那我就不送你了,今天谢谢你。”

年轻女孩子的面孔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微笑更是保持得无懈可击,赫饶说:“萧哥你怎么不说我蹭了一顿大餐赚到了呢。”

等赫饶又客气礼貌地和冯晋骁道别后离开,萧语珩盯着她的背影惋惜般叹了口气:“表哥你肯定是担心找个将来会成为警察的女朋友,会因为保护不了人家颜面尽失。”

不止是萧熠,连冯晋骁都快憋不住笑了,他难得地和并不相熟的萧熠开起了玩笑:“不会真是这个原因吧?”

萧熠哭笑不得,“是啊,我不喜欢太强势身手太好的女朋友行了吧。”

萧语珩撇嘴:“就知道你喜欢小鸟依人型的,俗气!”

那时的萧语珩还不知道,被萧熠妥贴地放在心里的女子是贺熹,而看似云淡风轻的赫饶,才是最爱萧熠的那个。

萧熠是何等精明的人,从萧语珩向她讲起在古城的经历,提及冯晋骁时的滔滔不绝,一脸的甜蜜羞涩就意识到了表妹的小心思,而后巧遇冯晋骁,从对方看他的眼神里,萧熠也不难判断出两人之间的微妙。

只是,似乎还欠缺了点什么。契机?

现下赫饶走了,萧熠倒也识趣,不准备再阻止冯晋骁先前提要来的和萧语珩单独聊几句的要求,他把自己公寓地址报给冯晋骁,又道:“十一点前把我小妹毫发不损地送过去。否则,事就大了。”

萧熠面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话语中警告的意味却很明显。冯晋骁听出来了,可看在对方是萧语珩亲表哥的面子上,他忍了:“多谢成全。”反正连顾南亭以拳相向,他也没真正发作。

诚意欠奉。可谁让自家小妹看上他了。萧熠把手搭在萧语珩肩膀上:“去你和救命恩人叙个旧吧,哥在家等你。”见她嘟嘴,一副不情愿又不舍拒绝的小模样,故意说:“要是你累了的话,改天更好。”

萧语珩闻言望向冯晋骁。

晚风扑面而来,站在凉爽的秋夜时,她看见,逆光而立的男人朝她伸出了手。似乎在说:“改天可不行。”

那根本就是一种鼓励,或者说是一种暗示和诱惑也不为过。提示她,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就可能和他永远在一起。可以吗?他会不会只是……

然而,一切的顾虑都被太想知道和他恋爱的滋味强压下去,萧语珩在瞬间有了决定。

冯晋骁一直不知道,这样一个出于本能的动作,给了萧语珩多大的勇气。他只记得,当萧语珩抬眸和他对视片刻后,怯怯地,又很坚定地把微凉的小手递到他掌心的时候,他不安了整晚的心终于回落原位。

事后回想起那一幕,冯晋骁才陡然意识到:当时有多害怕萧语珩拒绝。如果那时萧语珩没有上前一步,他们之间,很有可能就只能退回到淡如水的君子之交,甚至是,陌生人。

陌生人?疏远到可怕的关系。

离开前,冯晋骁向萧熠保证:“十一点,把人给你送回去。”

萧熠站在原地半晌没动,直到看见走出几步的冯晋骁停下为萧语珩系上外套的纽扣,他笑着想:我还自认疼妹妹,都没注意到她是不是冷了。之后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他接起来:“贺熹。”

然后就听那端问:“你今天来学校了?有事啊?我回家看爷爷去了。”

远远看见冯晋骁站在路边,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的样子,萧熠边转身往停车场去边以漫不经心地口吻回答:“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接你出来改善下伙食,你没在,就找别的美女作陪了……”

紧接着,话筒里传来贺熹微微带笑的声音:“是赫饶吗?”

一秒钟的停顿,萧熠承认:“这你都知道。”

萧熠与贺熹和赫饶之间的关系冯晋骁当时不得而知。那晚,令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自己违章停车,座驾被拖走了。

萧语珩见他扬手拦出租车,不解地问:“你没开车吗?”

冯晋骁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我哪里是没开车,我只是被你的突出其来惊到了。

再次来到冯晋骁的公寓,萧语珩显得有几分拘谨,见她小淑女一样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冯晋骁皱眉:“又不是第一次来,找不到哪儿是哪儿了吗?想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拿。”

萧语珩记起来两个月前自己生日时跑来找他,在门口等了两天,病后第一次来到他公寓,想喝口饮料都没有,半是撒娇半是耍赖地要求他:“你以后能不能准备一点,等我来看你时才有的喝啊。”时,他平静地反驳:“你能来几回?再说了,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她就坐着没动。

冯晋骁从书房出来见她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处,转身去餐厅的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摆在她手边的茶几上:“有点凉,等会再喝。”

萧语珩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你不是只喝水和啤酒吗,怎么会有饮料?”

冯晋骁把手里的两本书递给她时随口回答:“有人爱喝。”

是说她么?萧语珩似懂非懂,拿起自己跑了几家书店没有找到的播音专业用书,“你怎么会有这两本书?”语气中透出兴奋之意。

那亮晶晶目光和爱不释手的样子让冯晋骁微微笑起来:“从朋友那要来的。等你实习的时候,让他带着你,他是这个行业的资深人士。”

“真的呀?”萧语珩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随即又忽然想起什么,犹豫地小声道:“还是不要麻烦你了,我不想你……”

话没说完就被冯晋骁打断了,他问:“怎么和我这么见外了?就因为……”

“不是的,不是因为你拒绝了我。”萧语珩急急反驳,下一秒又像是在斟酌措辞一样停顿下来,良久,她才以隐含哭腔的声音继续:“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我不想再惹你讨厌。”

冯晋骁一愣:“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

“在古城,你是为了破案才帮我的吧。”委屈和难过使得萧语珩小嘴一扁,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你其实只是利用我的,是吗?”

“谁和你说的?顾南亭?”

她不回答,只固执地追问:“是不是啊?”

她已经有了判断,否则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那么久。然而此时此刻的表现,又像是不甘心一样。或许说,是在伤心?

依冯晋骁的个性,断不会和一个不相干的人多解释一句,可面前的人是萧语珩,就不想她误会了。按捺住胸臆间异动的情绪,冯晋骁抬手捏住她小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我说不是,你信吗?”

长久地对视之后,萧语珩在泪意朦胧中破涕为笑:“我就知道。”话音未落,她像个孩子一样扑进冯晋骁怀里:“晋骁哥哥,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就这样相信了他,甚至不需要多一句的解释。怀里那种陌生又舒服得不得了的感觉让冯晋骁明显沉默了一瞬,随即,他拍拍萧语珩的背脊,微微嗔道:“别总这么山河巨变的,吓我一跳。”

萧语珩愉悦的笑声中,冯晋骁禁不住想:到底是个孩子。

如果萧语珩的表现再成熟一点,或者,如果她趁热打铁再缠着冯晋骁提出交往的要求,冯晋骁不可能再拒绝。

可偏偏,事与愿违。

惟一令人欣慰的是,对于萧语珩的依赖,冯晋骁不再抗拒。而且,在随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还会抽时间回G市,甚至对于萧语珩的登门造访,他也默许了。

随着萧语珩越来越多地得到冯家长辈以及冯晋庭的喜爱,叶语诺深心处对她的妒恨也越积越深。尤其当萧语珩以为叶语诺不再像从前那样排斥自己,开始像小时候讨厌某个小男生一样向姐姐诉说对冯晋骁的小心事,叶语诺对面前这个夺走了母亲的妹妹,愈发地恨。

可在冯家人面前,叶语诺只能表现出接受萧语珩的姿态。不仅冯晋骁对她有所改观,连同知道她与妹妹关系不太合谐的冯晋庭都以为,姐妹之间的嫌隙,会因为萧语珩和弟弟冯晋骁的往来被化解。

开朗纯真的小姨子若是真能成为自己的弟妹,必然是一段佳话。

有了这样的想法,冯晋庭不止一次郑重地提示冯晋骁:“年龄不是问题,关键看你喜不喜欢。而且,珩珩也不算太小。”

望着树影下把爷爷逗得哈哈笑的萧语珩,冯晋骁面孔上难得地浮现出别扭的神情:“我总觉得,现在在一起的话,有拐骗未成年少女的嫌疑。”

冯晋庭拿眼前不开窍的弟弟无奈,忍不住砸过去一拳:“就不怕等她再大点被别的男人拐骗走了?那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冯晋骁就笑了,简单又笃定地回答了三个字:“她不会。”

一语成谶。

萧语珩不仅在当年对智商第一,情商弱智的冯晋骁情深一片外,分分合合之后,依然也对他不抛弃不放弃。

这是属于男人的福气。

到了而立之年的冯晋骁坐在自家客厅里,看着眼前出落得愈发成熟美丽的姑娘为他烫着衬衫,嘴角控制不住地弯出上扬的弧度。

他柔声唤:“萧萧。”见萧语珩抬头望过来,他拍拍大腿:“来。”

“干嘛?”萧语珩边问边放下衬衫走过来,在冯晋骁的示意下,骑坐在他身上,俏皮地问:“冯队有什么吩咐。”

冯晋骁何尝不知道,萧语珩和自己一样,正努力地忘记发生在三年前这一天的不快,怜惜地把手扶在她腰际,他说:“听楼意琳说你要录一档关于空姐的节目?是录播还是直播?”

“那家伙快成你的情报员了。”萧语珩搂住他脖颈:“好像是直播吧,事先需要彩排的。怎么,冯队要赏光吗?”

“哪天?”

“十五号。”

“十五号啊。”冯晋骁神色认真地考虑了片刻,才凑近她胸口重重地亲了一下:“那天应该要去省厅汇报工作,怕是不能去捧场了。”

艳域37

三年前的意外发生之后,萧语珩已然放弃修复和叶语诺支离破碎的姐妹关系。至于在冯家人面前极力维持的和平表象,则是她最大的让步。尤其在经历和叶语诺在中南航空的那番对话,萧语珩更加明白:无论再怎样让步,只要自己还和冯晋骁在一起,叶语诺的恨意只增不减。

可对于冯晋骁,又怎么可能放弃?!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仅仅是因为叶语诺对冯晋骁爱而不得吗?那么对于冯晋庭和图图,她又是怎样的心态?萧语珩不相信,在冯晋庭满是包容宠溺的爱里,叶语诺没有一点真心。

无论如何,都不能受旁人影响放弃所爱。有了这样的决定,萧语珩再不愿委曲求全,但如果可以避免,她还是不希望在冯晋骁面前和叶语诺针锋相向。尽管她很清楚,只要冯晋骁在场,叶语诺就会有所收敛。正因如此,萧语珩更不想看到叶语诺虚伪迎合的面孔。

终究是姐妹。即便现在疏远,依然抹杀不了年少时的亲密。萧语珩不愿对任何人承认:被本该最亲近的人,抛弃。

所以,当冯晋骁说不能去电视台陪她录节目,萧语珩反而松了口气。只不过,女人从来都是矛盾的产物,她还是因隐隐的失望抱怨了两句,“你又因为工作疏忽我了,是谁说会改好的?说话不算数。”像个孩子。

这样撒着小娇的样子才更像她。冯晋骁很是享受,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有点难办啊,请假不去开会的话,被下岗了怎么存老婆本呢?而且,我们家萧萧每个月的基础消费可是不少,压力还是有的。”

见冯晋骁一脸的煞有介是,萧语珩把他的背捶的闷声响:“是谁说自己实力还行来着。再说了,我有那么拜金么,人家已经很节俭了好不好?”

冯晋骁不躲不闪地挨着,笑:“这是要把你男人干掉啊,手劲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