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你祖宗,居然找上门来了!”黄千山暗骂道。

劳月也发觉笑声逐步接近,她觉得不对劲,于是问:“是不是外面的人走过来了?”

郝大力心烦地说:“他干嘛老笑,笑那么久,肺还没笑到爆炸?他过来正好,等他进门我就给他一闷棍,让他笑!”

蔡敏敏费力地站起来,她也快撑不住了,她问:“这人什么来路?一直笑个不停,难道是神经病?”

“怎么办,咱们是就这么窝在屋里等?他可不是普通人!”顾长天焦急着说,他见识过神秘男人的厉害,自然心慌意乱。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黄千山傻了眼,那男人还没走近,却在草丛里摔了一跤。黄千山干笑几声,他想这不是喜剧片里常有的情节吗?威风的人大摇大摆地出场,观众正惊叹着角色的气场,然后角色忽然踩到狗屎,或者摔倒。没想到死前还能看到滑稽的一幕,黄千山心想算是老天开了半只眼。

神秘男人摔倒后没有直接爬起来,黄千山有点诧异,该不是摔跤就摔死了,他还等着看神秘男人过来耍威风呢。神秘男人摔倒后还在笑,但是力气明显不足,笑得歇斯底里。过了半分钟神秘男人还没爬起来,黄千山都有点急了,其他人也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神秘男人搞什么名堂。

这时,山里又有一声尖叫响彻绝壁之下,甚至盖过了神秘男人的笑声。劳月听到这声音后让顾长天照顾梁小玉,然后她就跟着黄千山到窗户看外面的情况。黄千山让了位置,站到一边,他侧仰着头,看到天上有一只黑影在盘旋,声音就是这东西叫出来的。屋里的人都不知将要发生何事,每个人都心神难安,黄千山忽然想,这下子他们肯定后悔进山了吧?

“这是鹤鸣,天上飞的应该是鹤!”劳月低语。

“鹤怎么会跑到这里?反正快要变黄土了,干脆把这只鹤拔毛烤了,就算是咱们离开苦海前的最后一次享受。”郝大力流着口说。

“这只鹤为什么还不归巢,晚上叫得人心烦!”黄千山瞪着漆黑的夜空,他说,“对了,这只鹤会不会就是你在黑山看见的黑影?”

“那个黑影比鹤的身形要大,应该不是。”劳月摇头。

劳月神色凝重,她说在西方少数国家中有种说法,鹤啸高空,且盘旋在上空是代表附近将有人要死去。若是鹤鸣声音尖亮,萦绕上空,附近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亡。鹤虽然在多国文化里代表长寿,在中国神话里更是地位仅次于凤凰的仙鸟,但鹤啸九天一般的鸣叫极少出现,也从未把鹤与死亡联系在一起。劳月还说,鹤在东方各国往往与仙人联系在一起,但古人都追求死后飞升。当有人死去,鹤若在此时惊啸九天,古人会认为先人已随鹤离去,飞入九天之外,也许是这样才把鹤与长寿、神仙挂钩。

“那天上的鹤叫得那么大声,莫非我们都要在这完蛋了?”郝大力仍不敢相信。

蔡敏敏站在黄千山侧身,她听了劳月的话也很忐忑,但她忽然大叫:“你们看,那个男人站起来了!”

茂密的野草如跳舞一般地扭动,神秘男人挣扎着站起来,笑声竟慢慢地变小。鹤声响彻九天,将笑声完全盖过,神秘男人沙哑地继续发笑,他抬头看了一眼盘旋的鹤,然后又朝黄千山所在的屋子走过来。若不是神秘男人在山林里留下坏印象,黄千山肯定打开门把神秘男人接进屋里,但神秘男人要真是善类,上一次怎么不露真身,现在却带着一群黑影杀过来。神秘男人越走越近,黄千山还没能看清楚神秘男人的模样,但却看清了神秘男人身边的黑影究竟是何物。

“野猪!”蔡敏敏吓得大叫一声。

有一头野猪特别大,獠牙都快追上象牙了,劳月吃惊地看着窗外,她往里退了一小步,说道:“这头野猪太大了吧,咱们快离开这里!若是那头野猪冲进来,这木门根本挡不住。”

“他大爷的,我刚才还想吃鹤肉,半路杀出头野猪,难道这年头山里还流行黑吃黑不成?”郝大力大骂晦气。

“不对劲,野猪要冲过来早就到了,以它的速度哪用得那么久,你们觉不觉得那几头野猪是陪着那个男人走过来的?”黄千山轻声道。

顾长天一直照顾梁小玉,他忽然对劳月说:“小月,小玉她…”

黄千山回头一看,梁小玉脸色发黑,眼睛无光,恐怕不到一小时就会归位了。梁小玉紧锁眉头,似在忍受痛苦的折磨,她半睁着眼睛,望了一眼劳月。劳月会意地走回去,不再看窗外的情况,也不再理会野猪是否会冲进来。梁小玉等劳月蹲下来,她就握住劳月的手,然后气若游丝地说:“月姐,我拖累你们了,你们先走,别管我了。”

“胡说,六人进就六人出,没有拖累不拖累的说法。”劳月纠正道。

“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趁现在还有时间,你们快点出山,或许你们还有救。”梁小玉虚弱地说。

“你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劳月说完就眼睛红了,蔡敏敏和郝大力也吸了吸鼻子。

梁小玉难受地咬了咬嘴唇,她的脸也开始出现溃烂的迹象,劳月强忍着没流泪,故意想让梁小玉保持积极的心态。梁小玉无力地呼吸着,她停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月姐,谢谢你一直照顾我,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我真的当你是亲姐姐。”

“别说了,好好休息,保持体力,明天我带你出去。”劳月轻轻地说。

黄千山心酸地看着这一幕,他又往窗户外看了一眼,神秘男人已经走近,天上的鹤也飞得很低。也许是因为三面都有绝壁,鹤声回响被放大了数倍,叫人心口苦闷得难受。黄千山数了数神秘男人身旁的野猪,除了那头特别大的野猪外,还有两头较小,但赤手空拳的人类要和它们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劳月和梁小玉还在说话,其他人也不再关注窗外的事情,但黄千山可急了,野猪可是越走越近了!神秘男人不知想干什么,他一路跌倒好几次,黄千山纳闷地想,村里的草虽然高了点,但不至于到处坑洼,不会那么容易跌倒。这个男人走路真不利索,要来就痛快点,等了半天居然还没走到眼前。黄千山仍不敢掉以轻心,野猪那么凶狠,它们居然一直围着神秘男人,却不吃了他,着实让人觉得费解。

此时,天上的鹤飞落了下来,正好停在黄千山的窗户下。黄千山看了一眼,认出这是一只蓑羽鹤。蓑羽鹤一般栖息于沼泽、草甸、苇塘等地,以水生植物和昆虫为食,它们生性羞怯,不善与其他鹤类合群,每多独处。蓑羽鹤落下后还在叫,它的头对着神秘男人,似乎是叫他快点走过来。野猪看见蓑羽鹤停在前面,没有马上冲过来捕食,但是眼睛闪了一道青黄色的光。

黄千山搞不懂这个男人和这几只飞禽走兽想干嘛,他没敢开门,怕把梁小玉吓得马上断气。劳月将梁小玉抱着怀中,她看了一眼黄千山,眼里充满了无助感。黄千山也没办法,他自己都救不活自己,于是只好避开劳月的目光。蔡敏敏叹了口气,她起身和黄千山一起站到窗边,不想再看着奄奄一息的梁小玉,担心自己也会哭出来。黄千山倒觉得他们这伙人很幸福,至少还有同伴在身边,他的老娘还在医院躺着,想到死前连个朋友都看不见,顿觉一阵揪心的痛。

外面的男人终于拨开草丛,马上就要走过来了,黄千山定睛一看,这个男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比野人还邋遢。蔡敏敏看见神秘男人的脸后,她马上猛吸口气,然后失控地大声地喊:“是他!我认得他!”

第三十六章 神的启示

蔡敏敏忽然大叫,屋内的人都看向她,她马上解释:“屋外的人是五年前躲进山里的杀人犯,大力你看,是不是他!”

郝大力蹲在梁小玉身边,听到蔡敏敏那么说,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但没等他走到窗户外,屋外的男人又摔倒在草丛中。郝大力走过去没看见人,心疑地问蔡敏敏怎么那么肯定。蔡敏敏肯定地说,山外的村民当时给他们看过通缉照,杀人犯的脸上有一道大疤痕。杀人犯虽然躲在山里五年,不洗脸不梳头,模样肯定大变,但脸上的疤痕却无法消失。

顾长天不停地哀声叹息,他试探性地想离开屋子,但没一个人理会他,所以他只好闭上嘴巴。这一次,神秘男人摔倒后没有爬起来,黄千山觉得奇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越来越想出去看个究竟。黄千山看看屋里的每一个人,除了劳月人人都自身难保,就算神秘男人和野猪不闯进来,他们也会很快死去。劳月大可以丢下他们一走了之,但劳月不肯离开梁小玉,即便神秘男人和野猪走过来她也没说要离开这间屋子,摆明要同生共死。

黄千山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伸手将门慢慢地打开,门一开就灌进一阵生猛的夜风,屋内的蜡烛一下子扑灭了好几支。劳月急忙问黄千山要干什么,黄千山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想要关上门,但郝大力马上拦住了他。

“黄老哥,你要干什么,你出去不是送死吗?”郝大力紧张地问。

“我看你们说的杀人犯不像有恶意,那几只野猪也有点怪,别怕!”黄千山又看了看劳月,然后说,“我出去以后,要是能引开他们,你就带着他们离开村子,别回来了。”

“黄先生,你…”劳月眼睛更红了。

“要是你们能出去,帮我照顾我妈。”黄千山说完就马上要将门关上。

谁知道,就在黄千山关门之际,郝大力马上跳出屋外。门关上以后,野猪就警觉地盯着他们,眼里充满了杀意,黑亮的毛发都竖了起来。黄千山恼火地瞪了郝大力一眼,意思说郝大力没事瞎掺合,刚才郝大力跳出来的声响太大,差点把野猪惊吓得冲过来。最大的野猪还在盯着他们,黄千山不敢再开门,以免野猪误会有危险要袭来。

黄千山对郝大力点点头,然后俩人就先站着没动,摔倒在野草里的神秘男人没有站起来,野猪看着黄千山和郝大力好一会儿,然后才低下头盯着野草丛。黄千山慢慢地挪动步子,郝大力也依样画葫芦,悄悄地跟在身后。神秘男人还在笑,但断了好几次,黄千山敢出门就是料想神秘男人可能身体出了问题,不然笑声不会那么虚弱。

当还有几步之遥就走到神秘男人和野猪身旁时,黄千山马上用手挡住郝大力,俩人又暂时停在草丛里。野猪的杀伤力黄千山很清楚,他不敢轻举妄动,也没有任何敌意。人类自认高级动物,但这些山间禽兽也有高级意识,它们能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有没有杀意。譬如,钓鱼高手都有一种“心法”,那就是钓鱼时保持一种无我状态,没有任何迫切想钓上几条鱼的念头。在一条河上,总有人奇怪旁边的人为什么能钓那么多鱼,明明河段一样,饵料一样,但其实不同的还有心态。鱼儿感受到了有杀意的饵,自然不敢乱食。虽然这些理论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是经验老道的高人总是凭着这些“心法”屡次得手。

黄千山尽量将脑袋掏空,什么都不想,但郝大力不知道黄千山的想法,这使得野猪逐渐发狂,开始瞪着他们,毛发也跟着抖动起来。山间野兽除了要饱腹,不会随便攻击,不像人类为了解谗不管饿不饿都要吃。有时看到电视节目报道非洲动物的一举一动,它们有些根本不理会,随他们怎么拍。可是,有杀意的猎人去了那里,情况却完全不同。黄千山不想有人跟出来就是这个原因,郝大力他们根本不知道山间野兽有这个习性,跟出来只会坏事。

野猪眼看就要穿过草丛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神秘男人忽然又挣扎着站了起来,野猪马上就止住了冲动。黄千山和神秘男人只隔了一拨稀疏的野草,这一回他清楚地看见神秘男人脸上的确有一道可怕的伤疤,斜着划过整张脸。神秘男人看见前面站了俩个人,他马上扑了过来,黄千山不避不闪,神秘男人正好撞在他身上。

“哈哈…哈…”神秘男人撞在黄千山身上又倒下了,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努力地想止住狂笑。

黄千山蹲下扶着神秘男人,虽然他满肚子疑问,想搞清楚神秘男人要干什么,但他还是没出声,静待神秘男人自己解释。好不容易,神秘男人终于停住笑声,但他还是不停地喘着粗气。郝大力惊恐地站在黄千山身后,野猪不再瞪着黄千山,它们全都望怒视郝大力,似乎在逼着他也蹲下。黄千山转头瞅了一眼郝大力,于是马上拉了拉郝大力的手,示意让他也蹲下来。

郝大力不情愿地蹲下后,神秘男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帮我把信转交给我儿子!”

神秘男人说完就从肮脏的衣服里掏出一封信,信纸很脏,像在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一样。黄千山立刻接住,然后诚恳地点点头,表示一定办到。黄千山自然明白自己活不过明天,但他总觉得神秘男人能帮助他们,这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很难向劳月他们这种木头人解释。神秘男人似乎猜到黄千山会帮忙,于是微微地笑了笑,这一次神秘男人的笑却是真实的,与刚才的大笑完全不同。

“告诉我儿子,我不是杀人犯,他妈妈不是我杀的!”神秘男人努力地挤出几个字,但还没说完又笑了几声。

“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黄老哥总得知道名字才能帮你把信交给你儿子。”郝大力在旁边问。

黄千山用肘部捅了郝大力一下,让他别再说话,因为黄千山看出神秘男人的生命快到尽头了,再不把话说完,这位杀人犯就马上先走一步了。神秘男人又笑了起来,他拼命地掐住脖子,很难止住笑声。黄千山听着神秘男人的笑声,心里犯疑,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神秘男人不停地笑,依照神秘男人目前的情况,他肯定不是自己想要大笑的。

终于,神秘男人又能说话了,他说:“我叫卢旺青,我儿子叫卢小军。帮我把信给他,我不能再回去了,帮我说对不起。”

“卢大哥,我一定帮你把信转交,你放心。”黄千山承诺道…

郝大力却在这时又问:“为什么你以前没有交到他手上,有话不能直接跟儿子说?你不是真杀了你老婆吧?”

卢旺青听后马上急了,他一急又大笑起来,野猪围着三人,黄千山又偷偷地撞了郝大力一下,但郝大力仍不会意,反问黄千山为什么老撞他。神秘男人笑个不停,黄千山看了一眼天上的蓑羽鹤,它没有飞远,啸声还在,但却很难看见它盘旋的身影。野猪的臭味很重,黄千山和郝大力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黄千山一直忍着,但是郝大力忍不住,他一连吐了好几口唾沫。

卢旺青几乎要把脖子掐断了,他努力地说:“我…哈哈…我那么做,是因为神的启示!”

郝大力听到卢旺青说了这句话,他马上冷笑一声,黄千山忍无可忍,终于叫郝大力暂时闭上嘴巴。卢旺青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急忙长话短说,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原来,在文化大革命没开始前,亚非拉三洲的部分国家给中国送了一些飞禽走兽,一些省市分别接收了它们。可是,很多人当时都吃不饱,这些野兽吃得比人还多,还要吃肉,人们哪有东西喂它们,恐怕再养下去,就该喂它们吃人了。

卢旺青的父亲负责饲养这些动物,由于它们食量太大,很多人又没饭吃,卢旺青的父亲就想把它们偷偷宰了。有一晚,卢旺青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和那些野兽玩得很开心,最后那些野兽要被父亲宰杀,于是它们就央求卢旺青救命。卢旺青那天已听说父亲要下杀手,他原本还想尝一口,但至从做了“神的启示”的梦以后,他就满脑子在想一定要将那些外来生物救走。

当然,那些外来野兽是国外赠送的,卢旺青的老爸不敢明目张胆地宰杀,于是就先将外来野兽装进笼子里,晚上偷回家后再动手。卢旺青趁父亲磨刀之时,瞒着父亲偷走了了一部分野生动物,然后一路奔过吊桥,将这些动物放进了山里。那时,外来野兽还小,但它们却能明白是卢旺青救了它们。

这些野兽不舍得卢旺青,一直缠在卢旺青身边,有一种撒娇的意思。卢旺青很喜欢小动物,他分几次把部分动物偷出来后,于是就和它们玩了一晚上,待天要亮时才偷偷回家。有一部分动物被父亲看得很牢,卢旺青无法救出,在他回去以后那些动物都被宰杀了。卢旺青的父亲没有怀疑他,只以为是动物逃走了,所幸还有部分给做成了美食,于是就没有再去多想。

卢旺青经常进山去找山去找救出的洋野兽嬉戏,洋野兽们对他没有任何敌意,一直和他亲近。很快地,几十年过去了,但后来却发生了一件卢旺青没有意料到的事情。卢旺青从未把他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连他的老婆和儿子都不知道。有一晚,卢旺青终于憋不住了,于是就带了一只野兽回家。

没想到,卢旺青的老婆被吓了一跳,她忽然大叫,这一叫刺激了野兽,结果野售就咬死了卢旺青的老婆。野兽杀了人后就跑回了山中,隔壁的邻居跑过来一看,以为是卢旺青杀了人,于是就在村里到处乱喊。卢旺青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儿子,他知道自己百口莫辩,就算证明老婆是野兽咬死的,但村民肯定认为是卢旺青故意把野兽放进家害死老婆的。

为了逃避,卢旺青脑子一热就跑进了王屋山的西脉,并将已腐朽的吊桥砍断。后来旅游部门几次想修建吊桥,开发西脉的这片神秘山林,但卢旺青害怕被抓,他看见村民进山转悠,还走到了这个村落,于是就偷偷地将未修好的吊桥破坏。反复地修建了好几次,村民以为这是神的启示,不许修建吊桥,破坏山里的原始生态,于是就集合起来阻止旅游部门继续修建吊桥。

“跟我儿子说,他妈妈不是我杀的,我不是意的!”卢旺青抓着黄千山的运动衫恳求道。

黄千山等卢旺青把要说的话说完,他就马上问:“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你儿子卢小军!”

郝大力又插嘴问:“是什么动物害死了嫂子?不是这几只野猪吧?”

“是这头最大的母野猪,它不是故意的…当年,我偷偷放养的动物有三头野猪、五只豺狼、一只鳄龟、五只鹤、还有一个…哈哈”卢旺青又开始笑起来。

黄千山终于明白,山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外来生物,原来是卢旺青做的好事,也难怪野猪不会伤害卢旺青。气象站里有一个鳄龟蛋,估计就是卢旺青放在那里的,要不鳄龟这么凶狠,怎肯让别人乱动的它的蛋。山林里还有一间草屋,屋里躲了三只正分娩的豺狗,那屋子肯定也是卢旺青给豺狗们建的。

“还有一个什么?”黄千山问道。

“我不知道…哈哈…我抱着笼子跑进山里,有个笼子里装的一个是陶瓷盒子,当我把能救的动物救出后,陶瓷盒子被其他动物撞开了,我再去看的时候盒子已经空了!”卢旺青解释道。

“难道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遇到过陶瓷盒子里的动物?”黄千山疑问。

“说来奇怪,我真的没有见过,也许那只是一个空盒子,否则我在山里这么多年,早就该见过了!”卢旺青苦笑道,但他又疑惑地说,“不过…”

“不过什么,卢大哥?”黄千山追问。

“那个陶瓷盒子有点奇怪,我记得,盒子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有点像醋。”卢旺青越说越小声,力气已快没了。

“卢大哥,你的信我一定想办法交到卢小军手上,也会尽量帮你解释。但有句话我不能不问,我们这行人已经中了瘴母之毒,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黄千山终于将最想问的话问出来。

卢旺青脸色苍白,他虚弱地笑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笑,但是每次一笑,我都会吃一颗红色的果子,只要吃了它我就不会再发笑。”

“你是说…”黄千山小声地问。

卢旺青小声地解释,以前他刚躲进山里,曾被瘴母伤到,后来野猪们用嘴摘了一颗红果给他吃,没想到很快就没事了。那颗果树就在黑山的后面,卢旺青也住在黑山附近。果树的果实几十年前只有十个,卢旺青不知道是什么果,但果树总是没有变化,几十年过去了果树没开花也没再结出另外的果实。卢旺青知道这是救命良药,所以舍不得多吃,每次发笑他都强忍着,以致身子越来越弱了。卢旺青不敢再随便跑到岩洞里看望鳄龟,只好将鳄龟蛋拿出来,让鳄龟的孩子好好地活在洞外,免得永远被困在岩洞里。

“果树快要枯死了,现在树上还有一颗果子,你们吃了它一定会好起来的。”卢旺青说到这里,瞳孔逐渐放大,看来命不久矣,他释怀地笑着说,“我终于可以走了,对不起,在山林里我没敢直接出来。我害怕是村民又来抓我…野猪为了保护我,就撞倒了一棵树,还好没伤到你们…哈哈…我知道你是好人,我能感觉出动物的心思,也能看出人的好坏…不过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们是前几天的那伙人…一直没敢直接出来…”

“有人进来了?”黄千山惊问,他想难道是顾长空。

可是,卢旺青的瞳孔越来越大,黄千山没有继续追问,只由着卢旺青继续自说着:“它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也不要伤害它们。采到果子以后,你们就帮我把信交给我儿子,拜托你们了!”

“那…几十年前山里的气象站和村里的人都上哪去了,他们是不是…”黄千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卢旺青听了马上内疚地说:“是我不好,野猪们饿了,攻击了气象站的人!还有…几十年前住在这个地方的人不是村民,他们是…他们是…好像是这里挖什么东西…可是有一天他们走到黑山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都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黄千山还有一肚子疑问,譬如卢旺青为什么会不停地笑,可是这个问题似乎卢旺青也不知道,所以黄千山没有多问。还有,卢旺青当年抱了个陶瓷盒子进山,后来再看的时候盒子是空的。黄千山觉得盒子里肯定有东西,但是在卢旺青来回地偷动物进山时,盒子里的东西已经跑了。

山里曾有火电厂,野猪、鳄龟、甚至是植物都受到了长久的影响,不知道盒子里的东西受到影响后,如今是否还活着,又长成了什么样子?卢旺青虽然声称没见过那东西,但黄千山有一种感觉,盒子里的东西肯定还活着,而且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东西。

卢旺青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笑着笑着就没力气了,他也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这时,劳月太担心黄千山的安危,梁小玉也好了一点,于是劳月就和顾长天扶起梁小玉想走到门外看看情况。要是真有危险,劳月就让顾长天和蔡敏敏带梁小玉离开,自己做挡箭牌。卢旺青释然地看着黄千山,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动物的好,虽然动物在多年前抓伤了他的脸,留下了伤疤,但是这是唯一一次动物伤害它。

可是,卢旺青说到这里却忽然脸色大变,黄千山大吃一惊,只见卢旺青吃力地抬起手,脸上一副震惊的表情,他急促地喘气道:“你…是你…”

黄千山疑惑地转身看了走出门外的劳月、顾长天、梁小玉和蔡敏敏,然后想问卢旺青怎么了,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卢旺青抓着黄千山的手,眼睛圆睁,张着的嘴似乎想说什么,眼神里充满了焦急与惊恐,但是还没说出一个字就死了。

第三十七章 古虢国的灾难

一下子接收太多的信息,黄千山忽然觉得脑子不够用,根本无法消化卢旺青所说的故事。黄千山还有很多话想跟卢旺青说,但卢旺青已经死了,有再多的问题也只能吞回肚子。卢旺青在山中躲了五年,一直不敢回家,估计他儿子卢小军认定母亲是被父亲害死的,这使得卢旺青有家不能回,有冤不能申。

黄千山良久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仿佛卢旺青会忽然活过来。此时蓑羽鹤鸣叫着飞远,野猪们几步一回头地散去,很快就隐没在黑暗的山林中。过了好一会儿,黄千山将卢旺青抱起来,将其放在屋子里的床上,其他人也跟着走回屋子里。卢旺青临死前把解毒的办法说来,当作请求帮忙的回报,黄千山答应时没有想那么多,也算是一种机缘。可还有一件事情让黄千山不解,那就是卢旺青死前惊恐的样子,他看着劳月等人走出来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终于,顾长天憋不住了,他问:“黄兄弟,这人是不是说黑山后面有什么果子,吃了就能解毒?”

郝大力抢着答道:“没错,一种红色的果子,他说只有一个了!咱们得快点去,万一给野兽叼走,那岂不是…”

劳月看出黄千山情绪低落,于是建议道:“黄先生,咱们先把卢旺青放在这里,等大家都好了,我们再把他和信一起带到山外,好吗?”

黄千山看到梁小玉脸都黑了,于是就说:“嗯。我只是替卢旺青感到可惜,好好一家人,就这么散了。家就在山那边,却又不能回去,等了那么久才敢把信交给我们,其实他大可以在山林里就把信交给我们。”

蔡敏敏也叹气道:“原来他是给人冤枉的,如果让我在山里待五年,过这样的生活,我可办不到。”

收拾片刻,劳月就扶起梁小玉走出屋子,等其他人都走出去后,黄千山才把门窗关上。山中夜行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特别是在原始森林中,但他们等不到明天了,无奈之下才铤而走险地马上赶到黑山后面。村里的蜡烛不知是谁点的,他们离开时没时间去吹灭,只好任由蜡烛自生自灭。郝大力猜测蜡烛是卢旺青点的,但黄千山不那么认为,卢旺青在山里待了五年,早就不需要秉烛夜行了。

昨夜下了两场大雨,今晚没有雨云,只有点点星光。可惜山涧中笼罩着一团无法吹散的水雾,沉甸甸地压在黑山上方,所以黑山附近都看不到一点星光。这次,劳月决定用红果解毒后就马上带着梁小玉出山,所以就不再担心头灯的电量是否充足,大家都打亮了往黑山方向走去。

黑山附近很安静,没有虫鸣,连云雾都不流动,仿佛这里的时间已经完全静止。一行人忐忑地往前走,谁都没有说话,大家担心卢旺青的话有假,万一红果没有效果,那他们唯一的希望就这么溜走了。渐渐地走近黑山,黄千山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很想躲开黑山。黄千山回头望了一眼村落,朦胧的烛光若隐若现,好像村子与黑山是两个不同的时空。

郝大力的后背已经溃烂,所以不能再背梁小玉,梁小玉大概听说有办法解毒,于是也恢复了精神和体力,竟能勉强地自己走路。黄千山走在最后面,卢旺青死前的表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看着前面五个人的背影,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劳月说黑山上躲了一只能飞的东西,所以六人都提心吊胆地绕过黑山,惟恐那东西忽然飞出来作怪。

当黄千山走到黑山跟前,他却想看看黑山的质地,因为很少有一座山全是黑色的,当他走到山边仔细一瞧就大吃一惊。原来,这座黑山竟是一座煤山,山上的黑石都是煤炭!古往今来,煤炭都是深埋地下,有些埋得浅,也只是露出地表,并没有那么放肆地凸露成这座煤山。

劳月发现黑山是一座煤山后也很讶异,但梁小玉时间不多了,所以没有花太多时间去深究黑山形成的原因。绕过黑山以后,山涧这片是平地,树木野草、藤萝刺条都很稀疏,甚至没有比人还高的野树。顾长天心急如焚地扫了一眼黑山后的情形,没有发现果树,他马上质疑卢旺青是不是信口雌黄。

黄千山也觉得奇怪,照理说卢旺青提到的果树长了多年,起码在这片矮林里一眼认出来。山后没有太多的树木花草,最高的树也只到成年人的脖子处,又哪里看得见生长了多年的果树。劳月不气馁,她扶着梁小玉走进山中,但黄千山却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

“劳小姐,等一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东西甜甜的?”黄千山警惕地捂着口鼻。

顾长天慌张地问:“难道又是瘴气?”

黄千山摇头道:“不像是。”

“是不是花香,或者果香?”蔡敏敏疑问。

“根本没有花也没有果,你做梦呢!”郝大力沮丧地说。

“这是…我知道卢旺青为什么笑个没完了!”劳月说罢赶紧让大家用布捂住口鼻。

劳月说,山里的味道可能来自一氧化二氮,它是无色但有甜味气体,也被叫作笑气。笑气有麻醉作用,早期被用于牙科手术的麻醉,是人类最早应用于医疗的麻醉剂之一。最早在1772年,英国化学家普利斯特利发现了笑气。事隔26年后的1798年,普利斯特利实验室来了一位名叫戴维的实验员,这人凡是他制备的气体,都要亲自“嗅几下”,以了解它对人的生理作用。当戴维吸了几口这种气体后,奇怪的现象发生了——他不由自主地大声发笑,还在实验室里大跳起舞,过了好久才安静下来,因此这种气体又被称为笑气。

“这里怎么会有你说的笑气,真不可思议!”黄千山叹道,原来卢旺青大笑是因为这个原因。

“笑气是化学气体,它能够对大脑神经细胞起麻醉作用,但大量吸入可使人因缺氧而窒息致死。这里的浓度不算太大,但是他住了五年,对身体的伤害很大,难怪他才到中年就…”劳月惋惜地说。

为防止吸入笑气,大家都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差点都捂得窒息了。由于时间不多,所以六人分散开来,在山涧的平地里寻找卢旺青所说的红果。可卢旺青死前没说红果究竟长什么样,大家只知道是红色的果子,有多大有多小却没个准。郝大力不乐观地说,万一红果只有拇指那么大,五个人该怎么分?

劳月扶着梁小玉走到平地中心,其他人就沿着绝壁之下慢慢地往里找。卢旺青说过,山村的人到这里挖东西,结果有一天跑到黑山后就都不见了。因此,劳月嘱咐大家都要保持头灯亮着,要是不亮了马上找到附近头灯仍亮着的人,免得遇到危险无法发现人的位置。劳月走到中间以后,她很快就发现了地上有一条裂缝。缝隙可以直接穿过一个人,里面一片漆黑,但隐约可见一些稀奇的古迹。

黄千山看了一眼裂缝,他觉得果树不可能长在地下,但他说缝隙里头可能就是古虢国女王的墓室。劳月说不可能,哪有造墓后不把墓室封起来的道理,估计不会那么简单。黄千山觉得劳月说得有理,但找红果要紧,于是他又往另一头走。

卢旺青说自己住在黑山后,黄千山走到一面绝壁下,他看见那里有个小洞穴。洞穴空间很小,只能容纳两三个人,里面有许多生活器具,和原始人的几乎一样,黄千山看后又觉得一阵心酸。黄千山从洞穴里走出后,又往绝壁上看了一眼,他以为红果会长在绝壁上,但想想又不可能。因为绝笔很难攀爬,卢旺青说过,他第一次吃红果是野猪咬来的,野猪不可能爬得上去。

黄千山的灯帽闪烁不定,电量最多能撑一小时,灯光没能穿过压在黑山上的云团。黄千山看了一眼,没发现红果,于是就打算继续去其他地方看看,但却发现绝壁有点古怪。黄千山本想再看看绝壁,但却发现卢旺青所住的洞穴旁边有一棵矮树。矮树只高至黄千山肩膀,树上的叶子已经没了,唯一挂在上面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红果。

黄千山莫名地紧张起来,他仔细地端详着红果,这竟是解毒圣品——朱果。当然,只要是红色的果子都可以叫朱果,但这个朱果却是十分罕见的极品。传说,黄帝有一次出战曾被毒箭所伤,群医束手无策。后来,一只朱雀叼来一个红果,黄帝服下后马上痊愈。因为是朱雀叼来的果子,果子又通红晶莹,于是便被岐黄中人称为朱果。

朱果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千年成熟,很多朱果树没开出花就被人当作不开花的铁树砍了,所以世人几乎没有机会见到朱果。朱果三千年才能结出成熟的果实,虽然不及神话里的蟠桃能让人长生,但却能解千毒万病。朱果的传闻是黄千山的奶奶告诉他的,他奶奶说现在岐黄中人已很少有人知道朱果的事情,更多的医术也早就失传,她自己都没见过朱果,只当成故事讲给小时候的黄千山听。

黄千山也从没见过朱果,但依据卢旺青所说,只能让黄千山联想起岐黄中人提到的朱果。遗憾的是,朱果树已经快枯死,这大概就是世上最后一棵朱果树。黄千山急忙大叫其他人赶快过来,生怕叫晚了朱果就会消失不见。

等其他人奔过来后,他们就议论开来,但还没敢马上摘下服食。果子只有一个,他们有五个人中毒,谁都不知道要吃多少才管用,于是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去摘下朱果。黄千山拿不准主意,他心烦地抬头看了一眼绝壁,这才意识到刚才为什么觉得绝壁有点古怪,原来绝壁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记载了古虢国的一场灾难。

绝壁比较平坦,但它的表面竟然大部分都是黑色的,也就是说绝壁内藏了煤碳矿脉。地震是最可怕的灾难,它能改变地貌,甚至毁灭一个国家。大约三千年前,地震时三面绝壁从地下升起,黑山也是如此,否则煤层不可能凸出地面那么多。

历史上,古虢国有几个一直没有定论,只是在陕西、河南、三峡几处陆续发现了古虢国的踪迹。至于为何被灭国,学者认为多是被他国侵略所致。黄千山之所以肯定地震是在古虢国时期发生的,是因为刚才他和劳月看见一处地缝。地缝下有不少的古迹,若地下真是女王古墓,那女王肯定不容许偷工减料,起码地面得封住,哪会给自己建一个漏雨的墓室。

为什么又不是古虢国消失后发生的地震,是因为黄千山发现了朱果树,朱果树要三千年才能长出成熟的果实,而古虢国就是三千多年前的一个西周诸侯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女王墓室埋好后,又发生了一次地震,古虢国因此遭到灭顶之灾,于是消失在历史中。与此同时,绝壁形成,朱果才开始慢慢地在绝壁下开花结果。古往今来,记载在史书的天灾并不全面,这么大的地震影响范围肯定很广,但夏商周以及太行王屋一带都是史学空白地带,那时候有没有发生过特别大的地震都不清楚。

黄千山早就觉得奇怪,他想,这位女王如此聪明,又怎会故意留这么明显的黑山在附近当地标,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轻易找到吗?原来是女王死后,煤山才从地下升起来的,那看来女王墓室也早就毁了。劳月听后叹了口气,她说既然都知道了那么多,父母也算了却心愿了,等解毒后就马上出山。

“那几十年前那伙人干嘛又住这里,他们是想干什么,那时候能随便在山里建房子吗?”郝大力问黄千山。

“是啊,若是几千年前女王墓就被毁灭,也被盗了一次,几十年前那伙人又是干嘛的?”蔡敏敏也很纳闷。

“手稿的确说过,有人假借移山之名在黑山附近建了村落。”劳月说道,“没想到古虢国也发生过地震,大概黄先生说的没错,愚公移山中提到太行王屋被天神搬开,很可能也是一场大地震导致的。”

“咱们管不了那么多,折腾了两天,能活下来都不错了,你们说这朱果到底怎么吃?”黄千山摊开手问大家。

没想到,顾长天却脸色大边,他指着朱果树叫道:“朱…朱果不见了!”

第三十八章 被错误解读的提示

黄千山等人站在绝壁下,他们讨论该怎么吃朱果,谁知道顾长天忽然就喊朱果不见了。这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听见朱果不见了,每个人都赶忙往朱果树上看。光秃秃的树上哪还有朱果,叶子都没了,只剩下几根树杆在晃悠。

刚才谈话时,你一言我一语,每个人头上都戴着一顶灯帽,光芒对射时谁都没看见朱果树发生了什么事情。黄千山嘀咕着,这可奇了,刚才明明有个朱果挂在树上,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众人焦急地四下寻找,蔡敏敏很快发现朱果已经滚到了地上,正朝地势低的地方跑。黄千山纳闷地想,朱果长在树上好好的,怎么他们一来就掉到地上,真是奇怪。

绝壁之下的平地类似一个小盆地,四周高中间低,朱果在地上不停地滚,直朝着地缝奔去。地面有稀疏的杂草和石块,朱果滚了一下就自己停住了。黄千山吓了一跳,好在朱果自己停住了,要知道地缝底下是未知空间,潜藏的危险更加可怕。他们才走到这里就快把小命丢了,所以朱果绝不能滚进地缝里,否则事情就闹大了。

郝大力见状连忙跑过去想抓住朱果,哪想到黑山上刮下来一阵疾风,朱果竟被黑山老妖擒住,一转眼就飞进了地缝里。这一下可把众人吓坏了,朱果是唯一的希望,居然这么快就给黑山老妖抢走,每个人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黄千山急忙跑到地缝旁边,他探头望着地缝里的空间,里面一片漆黑,似乎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黑山老妖飞进去以后,里面就没了动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怎么办,朱果只有一个!”顾长天失控地喊着。

“当然是下去找,难道站着这里,朱果会自己飞上来?”蔡敏敏激动地说。

郝大力生气地呸一声,朝地缝里骂道:“妈的,居然趁火打劫,这畜生是什么东西,还真有黑山老妖不成,老子今天就把这妖给除了!”

劳月却不放心,她说:“下面应该就是女王墓室,恐怕凶险异常,贸然下去…”

黄千山打断劳月,他说:“劳小姐,郝兄弟的话俗了点,但是说的没错,不下去朱果绝对抢不回来!最关键的是…”

蔡敏敏领悟到黄千山的意思,她望着地缝说:“最关键的是那东西可能会把朱果吃掉,那时候我们就…”

劳月看着虚弱的梁小玉,她为难地说:“可是小玉不宜再走动。”

梁小玉赶忙声明:“月姐,我没事,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黄千山的胸口隐隐作痛,他明白时间不多了,要是再不吃朱果解毒,那就是死路一条。而且,朱果被黑山老妖叼走,若它真的吃掉朱果,那就麻烦了。黄千山不敢乐观,黑山老妖来历不明,它叼走朱果肯定想吃掉。在黑山老妖未把朱果消化前,黄千山他们最多只有半小时把它开膛破肚,将朱果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