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主角的我表示很无奈,木叶他真的是以为这样做豆沙包更加美味吗?还是他有不可告人是秘密呢?

我一头雾水,而围观的众人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孟婆揉揉太阳穴,像是被打击到了,她烦躁道:“算了算了,我和小阿渡日久生情也是不错的选择,来,小阿渡,今天就让姐姐来为你庆生!”

我又惊:“庆生?!”

木叶道:“嗯,庆生,生日快乐,阿渡。”

孟婆扫了游客们一眼,一锤落地,风沙四起。

众鬼们急忙附和:“阿渡大人,生日快乐!”

木叶扬手,眼前的店铺忽然亮起灯火,五颜六色的彩灯高悬于酒楼的牌匾处,上书:生日快乐。

我和木叶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我推开酒楼门,只见得里头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仔细一看,都是熟稔的老友:白泽还有老板,甚至是腐草神以及玉兔,大家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居然是要开办聚会吗?

我心头一暖,胸腔里温温热热,似乎有熔浆喷薄而出,滚烫的,稠密的,仿佛要占据这个躯壳。

这种情绪是什么呢?

大概是被众人热火朝天的情绪所带动了吧?

这应该就是感动吧?

白泽和腹黑的老板一齐捧上蛋糕凑到我面前:“喂,许个愿吧?”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而众人已经配合得熄灭了灯,整个大厅只剩下蜡烛微弱的火光。

我之前几年的生日是怎么过的?

好像每次都是木叶费尽心思来帮我庆生吧?

在我七岁生日时,木叶买不到蛋糕了,就用馒头以及好菜凑数,即使当时的馒头并不好吃,而且只有我和木叶,我也觉得很温暖,那时候的木叶很温柔。

在我十岁生日时,木叶早早定了蛋糕,也没有邀请任何人,甚至还喂过我酒,结果我不胜酒力睡死在他的怀里,而木叶就维持那个动作坚持到了第二天清晨。

在我十三岁生日时,木叶假装忘记了我的生日,早了两天就出门旅游,害得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吃饭睡觉,简直要无聊死。结果生日的那天晚上,木叶一身狼狈地回家,买了蛋糕,还捧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止是化妆品,甚至还有高跟鞋。

据他说,这是特地去了某个城市,按照导购的意见买的。在他眼里,我是大姑娘了,化化妆什么的应该是人之常情吧?

在我十五岁生日时,木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手足无措了,他懂了如何照顾一个慢慢长大的小姑娘,以及如何陪伴这个小姑娘。

这些都像是春雨润物一般,是在无声无息中形成的。仔细想想,我都承受了他这么多年的照顾了。

每年每年,木叶都会陪我经历着,成长着,并且无时无刻保护我。

而到了现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且依旧像是个孩子,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木叶呢,他的生日又是如何过的呢?

虽然他说自己没有生日,是真的没有,还是刻意去遗忘了什么呢?

我小声道:“木叶,你说你没有生日,那以后就和我一起过吧?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了。”

黑暗之中,他似乎愣了一下。

木叶发出轻轻的一声笑:“好。”

我道:“我们一起许愿?”

他但笑不语。

我吹熄了蜡烛,闭上双眼,心中虔诚祈祷:希望我和木叶长命百岁,一生幸福!

并且啊,之后的每一年,木叶都能够寸步不离地陪伴在我左右。

第46章 【鬼兽-5】

生日后的第二天,阎王大人就派鬼差找上门了,大意就是:今天下午三点有一个重要会议,不准无故缺席,更不准以奇怪的借口推辞,譬如拉肚子,捡到可怜的鸡要找到失主,天气不好等等。

由此可见,之前阎王大人精心安排的会议是被多少人无视了呀!

今天从早上起就一直下雨,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鬼府外面那山头上的鬼兽气味被雨水冲刷下来,萦绕在鬼府城门外,凡是走在街上的居民,都能闻到那股催人作恶的可怕气味。

鬼兽们大概都一个月没洗澡了吧?万一被冲下来的还有虱子跳蚤呢?

真是催人作呕!

于是,整个鬼府都士气不振,呈现出一副民不聊生的惨状。

好像从鬼兽攻城以来,整个府里的居民就一直惨着,奄奄一息,并且惨到了现在。阎王大人头发都要愁得白了几撮,就是被这些闹心家伙害的。

木叶一手撑伞,一手拉着我,嘴里嘀咕了一句:“又可以酿梅子酒喝了。”

我雀跃道:“是那种用糖浆腌制的梅子吗?”

“也可以做一点,但是你不能吃太多甜,小心糖尿病。”

我不耐烦道:“就吃一点点儿。”

他笑了笑,脸颊浮现出一丁点浅浅的梨涡,狭促道:“哦?一点点,是怎样的一点点呢?”

我眯起眼睛,伸出手指比划出一道缝隙道:“你看,就这么一点点!”

木叶不为所动,我又把手指递到他的眼前,小心翼翼道:“就这么一点点儿!”

他把我的手揽回来,没好气骂道:“笨,别伸到伞外去,都湿了。”

“哦。”

木叶补刀:“嗯,我看到你的一点点儿了,以后就给你吃那么一颗梅子,是你说的,只要一点点儿!”

我嘴角下垂,摆出一副不爽的样子,脸拉得比黄瓜还长。

他则笑眯眯地望了我一眼,很是满意。

对于木叶老是克扣我吃食的举动,我早已见怪不怪了。要真说起来,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吃饱过,当然,我仅仅是指零食。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偷偷撕开零食的包装袋,总会发现阴影处有奇怪的影子逼近,那个影子有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呃,就是木叶…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屁股不要遭罪,我只能忍痛割爱,弃零食于不顾。

小时候的木叶哥哥,乃是个喜欢家暴的狂徒。

我与木叶二人来到阎王大人的帐篷内,里面站满了各式各样的救兵…

阎王大人在地毯上徐徐展开图纸,上面画了一个大圆内含一个小圆。如此简洁的攻略图,恕我年少无知,从未看过…

他指着小圈的边沿道:“咱们的城门在这!”

说完,他又沿着一条垂直线划下来,直到大圆边沿:“鬼兽在这,敌军正巧堵住城门。”

我念叨一句:“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围城吧?就是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的情况?”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文鸟道:“阿渡大人可有高见?”

我斩钉截铁:“没有。”

众人:“…”

木叶好像已经习惯了我的语出惊人,直接无视了道:“这次鬼兽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

阎王大人拈须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前些年的鬼兽都是乱糟糟一头乱窜,只管着攻城,而这次的鬼兽居然不骄不躁,静候多时,甚至还让鬼府的人如此恐慌,引发了内乱,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我灵光一闪:“难道有间谍?”

众人深以为然:“可能。”

我又灵光一闪:“难道是阎王大人?他表面上看着是和我们一派,实际上早和鬼兽签订了合同,就等着收钱把你们卖出去?”

不过是一个猜想,就惹得众人纷纷后退一步,阎王大人老泪纵横,那眼神似乎在说‘不知道就不要瞎说,求你了,么么哒…’。

木叶干咳一声道:“肯定不是阎王大人。”

我点点头:“也对。”

他补刀:“这等计谋,他还想不出来。”

阎王大人仰天长啸,喷出一口老血,膝盖被刺成了马蜂窝。

木叶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就和阿渡去打探一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众人闻言皆大喜:“有劳木叶大人了!”

“我可以帮你驱赶鬼兽,当然,条件是…”木叶歪了一下头,微微一笑,看似眉目温柔,温文尔雅。

他补刀道:“我要半个鬼府。”

众人闻言皆震惊:“木叶大人你果然暴露你埋藏多年的秘密了吗?!”

阎王大人哼了一声,烦躁道:“成交。”

木叶又微微一笑,身后冒出粉色小花:“那就签合同吧。”

他递上一张纸,阎王大人大手一挥,烦躁地签了字。

木叶又微微一笑道:“啊,我忽然发现合同上写错了,变成即使不能成功驱赶鬼兽,我也有一半的股份。”

阎王大人喷出一口老血,气出内伤。

承诺了三天内会有进展后,我们就从帐篷内退出来。

我显然是不信木叶有那么大能耐的,要知道阎王大人都束手无策,我们哪里能力挽狂澜?

只是木叶看起来胸有成竹,这难免让我心里犯了嘀咕,难道木叶就是那个串通鬼兽的间谍?

“别瞎想,我不是。”木叶看了我一眼,估计又用了读心术。

我问道:“那你为什么信誓旦旦的?”

木叶狐黠道:“我不就是想坑他半个鬼府吗?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哦。”

我摇摇头:“我了解你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

木叶对于荣华富贵并不感兴趣,甚至只有那在深山老林里的一方宅子,他就很受用了。更何况是出手就半个鬼府?就算赢得半个鬼府又怎样?对于木叶来说,好像也没有实质性作用吧?他才不会抽出闲暇时间去管治呢!

木叶笑得眉目弯弯,好似一轮皎洁的月牙儿,他故作讶然道:“现在都骗不了我的小阿渡了,真是长大了…”

我被雷了个内焦外嫩:“说人话可以吗?”

“鬼府不过是个幌子,不然我这般劳心劳力,不是要惹人起疑?我怀疑这次的鬼兽里有厉害的人物。”

“厉害的人物?”

“这可是不能说的秘密,走吧,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瞧瞧。”

我道:“是做间谍吗?”

飞檐走壁,一统江湖什么的戏码?

“正是。”

是夜,我和木叶都换上了纯黑色轻便的短衫,一同遁入鬼府早些年设下的暗道内,小心翼翼出了城门,往鬼兽驻扎的营地前行。

鬼兽窝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臭气熏天!

它们就在草坪上成排卧着睡觉,枯草一般卷成棍子的毛发搭拢在身上,还有蝇虫纠缠着那斑驳不堪的鳞片,像是一尊尊腐朽的石头一样。

我险些要被熏吐了去,好在木叶掏出一件东西放在我鼻下嗅了嗅,那事物纯白无味,但被那白烟熏了熏,反而就什么臭味也闻不到了。

我两眼一抹黑,险些要晕厥过去,气若游丝道:“还好现在闻不到什么味了,这味可比我房间里放了一个星期的垃圾桶还浓郁,真不知道什么厉害的人物能在这里活下去。”

木叶把那块冒烟的石头收回怀里,轻声道:“哦?你什么时候在房间里藏了一个星期的垃圾?我怎么都不知道,嗯?”

我心虚道:“这不是难倒吗,还得走到路口才有垃圾箱。”

木叶指着前方那亮着灯火的帐篷道:“可能有人在里面,要去看看吗?”

“好,但是我和你一起去,会不会给你添乱?”

他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在原地待着不要动,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木叶刚转身要走,在我身侧的鬼兽就打了个喷嚏,差点要醒来。

他只能无奈道:“你还是跟上来吧。”

作为跟屁虫的我,就这么紧跟着木叶大王的步伐前进。

我发现这些鬼兽异常嗜睡,要是这样突然来个袭击怎么办?那岂不是军心大乱会溃不成军?

但是木叶解释说,其实不然,鬼兽虽然渴睡,可一旦行来就能迅速进入攻击状态,不像人有时候睡得迷糊了,猛地起身还拎不清状况。

譬如我,想当年我一觉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墙怎么歪了?”

咳,当然,事实就是,我人不知道歪到那个床角落去了。

我边想边抓着木叶的袖子前进,咔嚓的一声,脚底下踩断了一根木棍,虽然是细微的骚动,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也显得诡秘,甚至容易被鬼兽发现。

我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果然自己就是一个添乱的货色。

木叶转过身,压抑着嗓音道:“别动。”

我乖乖点点头,却不曾想,木叶俯下身就将我拦腰抱起。

我双脚离地,一缕冷风就这么钻入后领口里,不着痕迹的,冷得我一惊,双手忙不迭搂住木叶的脖子。

月色正好,能照出野花杂草,人的眉目,白莹莹的,像是覆上一层薄薄的霜。

我偷偷瞟一眼木叶,脑子里一团浆糊,还拎不清什么情况。

估计是我走路容易打草惊蛇,这让本来耐性就不好的木叶忍不下去了吧?

木叶见我不声不响偎在怀里,就往前走了几步。

他柔软的长发落入我怀中,好似羽毛儿一般,一上一下撩着我的领口,闹得我伸手把发丝统统揪了出来,甩到木叶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