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毓辛,你为何杀他?

封毓辛,你为何等我?

她是否应该苦练功夫十年,然后报仇雪恨,手刃仇人?

那仇恨呢?到底是什么?她明明来自那么遥远的地方,为何要背负这里的一切一切?

封毓辛离开的表情那么愉悦,那是一种激动得发抖的狂喜,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忘了收敛自己的气息,而上一次,是他第一次见到柳非的时候。

是啊,早从那时开始,她就应该有所警惕。

然而心里一个小小声音告诉自己,有用么,警惕有用么?

心里清楚的知道,谁都阻止不了他。

舅公么?太讽刺的称谓,太讽刺的故事,太讽刺的世界,若你真的是柳非的亲人,为何亲手杀害了那样无辜的孩子,你的表情会那样的愉悦?

不,早该知道封毓辛疯了,他疯了!

不杀他?呵呵,即便不答应柳非又能如何?凭她现在的实力,怎么杀他?如何杀得了他!

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

便是静静的躺在颜楚的怀中,看着广袤的天空,蓝得不像话。

他的心跳离得很近,扑通扑通,伴随他淡淡的呼吸。而后慢慢的坐起来,发呆。

颜楚的手臂突然揽上她腰间,他醒了。

于是低头看他,他刚醒来的神情有些呆滞,而后皱着眉头一副没清醒的样子,又闭上了眼睛。接着倏地一双手揽住了她腰身,人往她怀里缩近了几分,一如慵懒的寻求温暖的猫。

突然有几分哭笑不得,他比她更像受了伤寻求慰籍的人。

“颜楚。”姚果儿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唤他。心里百感交集。

“唔。”他每次离开都会带着一些些疲倦,而今自己调整了姿势,头枕在她腹间。

“你认识封毓辛么?”

“不认识。”没有迟疑。

“颜楚,”姚果儿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封毓辛的轻功”稍稍停顿,“独步天下。”太多的疑惑,她要问清楚。

“唔”他搂着她的力道大了些,“娘教了我。”而后他睁开眼看她,没有笑容,“也教了他。”

“”

反而有些错愕,未料到他会作答,平日有些问题,见他闪避,便是知他与她一样,不想说的事情不会开口。

不曾逼他。

姚果儿思了片刻,“封毓辛十几岁就进了流云山庄,并未拜女人为师。”

“我娘说,封毓辛是练武奇才,不过一年。作为交换条件。”

“”他今日显然心情好,居然一一作答。“什么交换条件?”

“不知道。”

姚果儿才低头望他,发现他视线望着天空,没有表情,眼神也是木然,显然心情并不好。而少了笑容的他,其实有张清秀的脸,不帅,却是耐看。

“封毓辛进流云山庄迄今三十余年,”她打量着他的脸,“你多大了,颜楚。”

他突然笑开,闪闪发亮的眼眸直勾勾的望向她,“比你大。”

“颜楚。”

“我不知道。”他瘪瘪嘴,又调了调姿势。“我有意识的时候,没人告诉我多大。”

“你有意识之后过了多少年?”

“不知道,过了白天是黑夜。”他又笑嘻嘻,“见不到你,黑夜特别漫长。”

见他也不是故意讨好她的样子,却每每说着肉麻兮兮的话,瞪他一眼,“封毓辛五十岁了,颜楚你”便是皱着眉一副想推开他的模样。

颜楚咧嘴一笑,突的搂紧了她,“我娘二十多年前初见我爹。”

“唔。”哼出一声,而后蓦地瞪大眼睛,“你娘岂不是很老?”

“她是妖怪。”说这话,笑容特别灿烂,美好得见不着一丝虚伪与厌恶。

“”姚果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半晌凉凉的回了一句,“那你是小妖怪。”

“你错了小果,我是贱种。”他仍是笑。

“”

“那些人偷偷摸摸的说,我听到了。”

“”

“说我娘强了我爹,还杀了爹的妻子,弄瞎了爹的眼睛,最后还逼死了他。”他笑容越来越灿烂,却没有封毓辛那种隐隐的兴奋,言语虽是愉悦,却听得姚果儿心隐隐作痛。

“小果,告诉你哦,所有人都怕死,所以他们都怕我娘。”

而后他又笑,“我不怕我娘。”

看着他——

所以他不怕死。

所以他问她怕不怕死。

所以他为了她坠崖前的那个笑容,才出手救了她。

他以为她也不怕死。

姚果儿心跳加速,轻轻的搂住他,只有言语透露了一丝颤抖,“颜楚。”

“每次见着你都能入睡。可我睡着了没人陪你,嘻嘻。”他笑容特别美好。

所以他才晚上来?那什么叫都能入睡?

“我想你。”他说。

“颜楚”突然有些焦躁,姚果儿叹了口气,“你平时不能入睡?”

“嗯,要躲啊。”

“躲你娘?”

“聪明!”

“她——”她有病吗?才教出颜楚这个怪胎!

“她很强。”他笑。

“所以你说你打不过她。”

“嗯。”后来他又笑笑加了一句,“也许。”

“”她无言的看他。

“她很强。”他还是笑。

“唔,所以你躲了。”没打,结果是也许。

“我喜欢你的聪明。”

“不,我很笨。”她拍开摸着她身子的狼手,“今天为什么这么坦白?”而她,也不怀疑他话中的可能性。

“我怕。”

“”可能么?有些错愕,“你怕什么?”

“怕你。”他又是笑。

“怕我什么?”

“我不说,你会离开。”他笑看着她,枕在她腹间,而后隐去笑容,眼神亮亮的炯炯有神,又慢慢的右手压在她胸口,“这里。”

——心会离开。

一些尴尬一些燥热。拨开他的手,又是缓慢的呼吸,“你打得过封毓辛么?”

“不知道。”他被拨开的手又去搂她,“不过我会帮你。”

“怎么帮?”

“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他们将她带到子翔山庄了。”

“他们?”

“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

“唔。”他突然坐起来,望着她一脸兴奋,“太好玩了,咱们去玩么?”

“武林大会还没开始。”她现在暂时不想回去那个地方,让她心痛。

“开始了。”

“嗯?”

“你睡了三天。”

“”

“现在去还来的及哦!”他又是笑。

灿烂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行,正式更新了~

有事请留言,又感觉加偶群~直接面对面和偶谈

嗯,没错,颜楚滴娘是个变态

55.解释

“人,我们自然会交出来。”说完这话,南宫逸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但不知道,各位想要的,究竟是莫依落,还是这些日子挑起江湖血雨腥风的凶手?”

“当然是凶手!”

“凶手就是莫依落!”

“没错,你把莫依落交出来,好给那些无辜受害者一些交代!”

“那不知道各位——”桃花眼勾魂似的一瞥,“如何笃定凶手就是我师妹?”说话始终慢条斯理,却压制住再次骚动的人群,而一句师妹,便是将立场表露无遗。

“她身着红衣!”

“她使鞭!”

“她残忍无情!”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众人如何得知这些情况?”

“每一家人都留了一个活口,都这么说的,难不成还冤枉了莫依落不成!”

“嗯。”他不在意的笑笑,“这的确符合我师妹的特征,大家不奇怪,为何我师妹要杀那些人?”

“我们怎么知道,得去问问你那宝贝师妹!”

“原来在座各位也和在下一样,疑惑这个问题。”他慢慢行至众人之中,淡淡的睨向众人,“大家心里果然还是意外啊,这次死伤太过离奇,被杀之人与莫依落并无牵扯,为何赶尽杀绝?即为赶尽杀绝,又为何偏偏留下一个活口,无一例外?而后这些活口,都声称她穿着红色衣裳,用的是七尺长鞭,尔等行径,岂不摆明让人将矛头指向她,可谓寻死。既是寻死,又何需等众人动手?自己了结了不是更妙?”

“哼,莫依落七岁那年祭奠台上一袭红衣,就干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她的心思,又有何人琢磨得透?”

“那不知伍长老知否莫依落在半年前命垂一线?”

“哼。”以示她的不知。

“相信这段时间大家也不再见我家师妹兴风作浪,不过是三庄聚首露了个脸,鸾凤楼主若是记得,我师妹,还是被贵楼弟子缚绑上山。而今突然出现,手段较之之前狠绝太多,且作案频繁,各位丝毫不觉得奇怪么?”他笑笑,“说来流云山庄的二位公子可以作证,我师妹半年前的伤有多重。”

“是又怎么样,莫依落那妖女三番四次上门寻晦气,教训她一下,以免太过嚣张!”

“听风公子说得对极了,我子翔山庄可有包庇她,可有上门赔礼道歉?”

“哼!”

“哼!”二人同时一哼。

“当日二位在鸾凤楼,与我师妹起了冲突,若不是”他顿了顿,“北堂公子出手,我师妹只怕让二位伤了去,更何况你们一开始还用银针伤了她。”

“那是她技不如人!”

“便是。”他又笑,“我师妹一向刁蛮,争强好胜,当日被二位所伤甚重,也恐怕是不顾性命,执意决一胜负。所以即便她伤重在身,吾庄也料不敢包庇。我爹自她养伤后,便将她软禁在庄内,我娘怕她再惹事端便针封她任督二脉。说来二位也可作证,当日鸾凤楼上,即便被你二位咄咄相逼,她可曾使唤了鞭子?可曾铁了心要报复?我师妹——自伤后重生,早就觉悟了。”

“或许她只是掩人耳目!”

“但她被封穴是事实,仅得拳脚功夫,根本无力伤人。柳前辈也曾习得医理,大可帮我师妹检查一番,是否气血不顺。华夫人是最近的一位受害者,华夫人家在裕安镇附近,”他看向一旁瑟瑟发抖躲在柳掌门身后的华夫人,“从子翔山庄往返,快马加鞭至少得四日,遇害日为九月初十,而九月十一那日我师妹正与秦释争执,这点秦释可以作证,他一家十一口被害,没必要袒护我师妹。所以,除非我师妹懂得分身术,否则不可能伤人!”

南宫逸娓娓叙述,在情在理,“另外,马德前辈三人当日偷袭我师妹,曾与她交手,也可以证实我师妹由于经脉受损,动不得内力,不足以抵抗前辈,即使错手伤了前辈,那鞭痕也与这些日子受害者身上的有所差异。如此表明,莫依落极有可能不是凶手,而是有人在栽赃嫁祸。”

南宫逸便正了脸色,“若今日莫依落真是这凶手,我子翔山庄绝不包庇行凶之人,只是——”他又瞥了眼众人,加重了语气,“若有人蓄意嫁祸于我师妹,这气,我子翔山庄恐怕难以下咽!”

说完,就是睨一眼流云山庄二人,眼里闪过些冷意。

“”

“”

人群面面相觑,一时间觉得合情合理,倒也找不到反驳之语。

然而不稍会,也是想不通彻,觉得不服气,一长老又是沉声道,“子翔山庄今日叫众路好汉过来,便是听你这番解释的么?”

有了人开头,便有人接话,“那好,你说说谁栽赃莫依落?”

“对!那她到底得罪了谁人?我看,既是要栽赃她,这祸,就是她惹出来的!既然如此,她就要负上责任!”

“没错!”

“起码也得让她本人出来给我们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