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彬是直接对接常亭,他拿到了Vio的衍生品团队的最新成果后直接办理了离职手续,前往勤锐。

常亭第一时间亲自下楼迎接了楚向彬,然后激动得几乎打着哆嗦把这款产品秘密交给早就组织好的应对团队确认和审核

常亭数年来一直对Vio那位被业界吹捧年轻有为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秦楼心怀妒忌怨愤,比起虚长数年的他,秦楼在业界的名气和能力都太过碾压,这已经成了刚愎自用的常亭心里的一根刺。

所以常亭这次更是把这个机会视为自己翻盘反败为胜的最大希望。

只不过事情的进展显然没有常亭想要的那样顺利他翻盘大计的第一步,就先卡在了他们自己公司的风险管理部里。

这天一早,董事长办公室站了数位公司内常家父子的心腹,也是这些年协助他们不择手段蝇营狗苟的公司高层。

毋庸置疑,他们都是为楚向彬带回来的那款产品来的。

常建丰虽然溺爱独子,但老奸巨猾的狐狸本性没有丢,他也知道自己儿子难当重任,所以名义上勤锐的总经理是常亭,但需要决策的重要事务,公司上下还是不言而喻地会提交到董事长办公室去。

这次显然就是这种情况。

而对于刚愎自用的常亭来说,这种情况就是对他最大的不信任,甚至无异于一记耳光每次出现这种局面,常亭总会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地跟那些与自己意见不同的人争辩。

“好了,不要吵了。”

听办公室里聒噪半晌,办公桌后的常建丰终于不耐烦地动动眉毛,伸手敲了敲桌面。

并不响亮的沉钝声音让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常建丰在包括自己那个刚愎自用的儿子常亭心里,也是有着绝对话语权的。所以虽然在吵架,但在场的狐狸们几乎全都在盯着常建丰的脸色说话。

谁也不想得罪这位真正的老板,闻风而动就是他们在常建丰手底下学会的第一条铁律。

听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常建丰对自己在公司内的权威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他微耸起来的眉毛放平下去,安静几秒,才沉稳地开口:“一个一个说,吵吵闹闹的,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爸,我”常亭刚开口就被父亲暗中瞪了一眼,回过神连忙改口,“常董,这个机会实在难得啊,金融产品部那边的意见已经提交上来了,分析文案您可以看看我们完全有希望借助这个产品压得Vio翻不了身,而且必须得快!”

常建丰听完没说什么,抬头看了看另一边,“反对意见这边派个代表出来说,说完再有补充。”

几人交头接耳一番,一位勤锐的高层走出来。开口前他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常建丰的脸色,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开口了。

“常董,我们也知道这款产品潜在盈利能力非常杰出,但经过我们部门分析,这款产品的杠杆实在是太高了它以预测国际市场利率走向为盈利基本,而高杠杆带来的就是,国际市场利率哪怕只是发生比较小的变化,这款产品的购买方也会走两个极端要么赚得盆满钵满,要么一个不慎血本无归。”

“!”

常亭的眉毛陡然一跳。

他生平最恨的四个字就是“血本无归”,每次听到都让他觉得开口的人是在嘲讽他当年毕业后堪称惨烈的创业历史。

而今天更是在这样一个被他视为最大翻盘机会的关键口上。

常亭当下就脸色铁青地炸了。他死死地扭头盯着那个高层,心里一边计划着该如何找机会把这个人打个身败名裂然后踢出公司,一边大声恼怒地驳斥:

“有风险怎么了!我们吃的就是风险这口饭!要是人人都只玩存款只玩指数基金,那我们就得露宿街头了哪还有机会让你们西装革履坐在敞亮的大办公室里喝茶看风景!?”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更别说在勤锐这样一家大公司供职多年、陪着常建丰打了天下的公司高层,他们原本就对常亭这个志大才疏的总经理心有不忿,此时被这样一激,立刻就有人忍不住了。

“常总,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吃的饭不是靠风险,而是靠借着风险里的顺风获利,避着风险里的逆风躲亏从公司建立至今,常董和我们也是一步步小心翼翼机关算尽,这样才能有今天的局面大势,您怎么能……”

这位高管的话声戛然而止。

原因不在常亭,而是在常建丰他余光瞥着的办公桌后,常建丰不知道听到了他哪个词汇,陡然跳了下眉,有一瞬间甚至不掩凶光地瞪向那个开口的高管。

高管赶忙一缩脖子,沉默地低下头。

而常亭这会儿已经怒火上头,并未察觉父亲的情绪变化,听到以后更加愤怒:“你少胡说,我爸常董是你们这样胆小如鼠的吗!你们是不是在高位坐久了,胆子都坐没了!这件事”

“好了。”

常建丰沉着声音打断儿子的话。

常亭一噎,明显心有不甘,但到底不敢反抗父亲,只得不忿地收停话声。

常建丰也不说话,拧着眉坐在办公桌后,思虑一番,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看常亭。

“帮你拿回这个产品的那个年轻人叫什么来着?”

“楚向彬。”常亭回答。

“他今天来了吗?”

“来了来了。”

常亭醒神,也是这才想起这位靠山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比他小几岁的这位学弟同样在能力方面是让他无法企及的,或许楚向彬就能帮他翻盘。

这样一想,常亭更迫不及待地转身在人里找:“楚学弟?”

高管们也互相四下看着。

几秒后,办公室的另一头传来声音:“这边。”

原本堵在董事长办公桌前的高管们哗啦一下向两边让开,常建丰一抬头,之间隔着大半间空荡的办公室,一个年轻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正作势把手里一杯茶搁下。

高管们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

他们进来以后,董事长助理组那边给他们每人上了一杯茶,但都搁在桌面上,哪有个这会儿顾得上喝的?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

高管们心里不知道该用哪个词形容楚向彬的时候,办公桌后的常建丰眯眼打量了楚向彬许久,在年轻人那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懒得应付的神情前,他眼底却浮起一点很是欣赏的意思。

“常亭,这就是你学弟?”

“是,”常亭连忙低头应下,他以为父亲是对楚向彬的作态不满,连忙赔着笑,“学弟这人散漫惯了,但能力还是很杰出的,您别跟他计较。”

常建丰摆摆手,“我当然知道,小楚也是Vio这些年来除了那个年纪轻轻的老板外,最有名的新起之秀了吧?他的名字我听说过好几次了,没想到是常亭的学弟啊。这样好,以后我们就算一家人了。”

“……”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众人脸色齐刷刷地变化,只不过有人欣喜,有人惶恐,有人面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唯独对面沙发上楚向彬站起身,难得一副晚辈模样,“不敢不敢,学长对我有提携之恩,我无以为报。”

“一家人谈什么报恩,”常建丰摆摆手,“既然这个东西是你拿回来的,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楚向彬似乎犹豫了下,“我资历太浅,是不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达者为师,可不是看年龄资历。”

“……”高管中有人脸色微变。

“那我就斗胆谈一谈,班门弄斧,有什么说的不好的地方几位随时斧正。”

楚向彬朝几位脸色不好的高管躬躬身,这才开口。

“这款产品是我一日不落地跟着Vio的精英团队走下来的,它在盈利方面的杰出性我想不需要我过多补充。至于它的风险这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的是,关于产品模型内利率走向预测的部分,全部都是由Vio那位总经理秦楼亲自跟进研发和提供核心概念模型的。”

常建丰动了动眉,抬起视线,“你的意思是?”

楚向彬笑了笑,“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说出来让几位前辈判断一下看大家对秦楼这个人的能力信任度有多高,是不是值得冒这个险。”

常建丰看向高管群。

众人面色各异,最后还是有人站出来说话了,正是不久前被常建丰瞪了一眼然后吓得缩回脖子去的那个人。

“这点上,倒是毋庸置疑。秦楼年纪轻轻,当初能在不融资、不给我们半点插针机会的情况下把Vio成功改制,资金来源几乎全在金融衍生品市场上那时候这个年轻人可真是风头无两所向披靡啊,什么大胆的和多数人逆风的预测他都敢做,不但敢做,偏偏还能在最后赢得没人能质疑,genuine madness的外号不也是那会儿传开的?”

提起这段历史,众人纷纷点头,目光里无法掩饰赞叹和神往情绪。

对于这样的传说似的往事,即便不是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只要深知那样的难度和成功背后代表着的可怕的能力,他们也会不约而同地心神颤栗。

这位高管说完也是一副神往模样,只不过似乎注意到常家父子表情没那么美妙,他话头连忙一转,“当然,这方面再厉害到底也就是个玩技术的他们的最新产品、他自己的心血力作,不还是到了我们手里吗?”

常建丰神色稍霁,又过几秒,干脆慢慢露出点笑容来。

这个笑容看得风险管理部的那几个高管心都凉了,面面相觑,无声叹气然后低下了脑袋。

但还是有人心存不甘,斟酌着用词开口:“但利率走向预测毕竟危险,而且我们和Vio不同,不能拿出秦楼的金字招牌来说话到时候客户不买账,我们好像也没法推销这个产品啊。”

常亭闻言撇嘴,“那不该是营销部要考虑的问题吗?要是什么东西都一张口就能卖出去,还要他们营销部干什么吃的?”

常建丰在这点上显然与儿子意见相差不多,他皱着眉看了开口的高管一眼,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有人笑了声。

众人扭头去看。

就见楚向彬上前,“其实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才觉得这款产品的价值非常之高的。”

常建丰挑眉,“怎么说?”

“它的汇率风险是可以隐藏的。”楚向彬点到即止,没有多说,只给了答案,“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赚的是利率市场和买方的中间费用所以大家信任秦楼与否并不重要,因为即便买方损失,只要利率波动,我们照样可以从中获利。”

常建丰的眼神蓦地一动。

几秒后他略带责怪地开口:“小楚,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还是要以客户利益为重的。”

楚向彬立刻收笑,“常董说的是。”

“常董”

还有人想要再说几句什么,可惜常建丰已经摆了摆手。

“行了,这件事我会考虑清楚,你们都先回去吧。”

话已至此,反对方都看出回天无力,纷纷蔫头蔫脑地离开了。

楚向彬落在后面,临离开前被常亭拉了一下,等高管们走出办公室,房间内只剩下常家父子和楚向彬三人。

常建丰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走到楚向彬面前,笑容明显许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可以,年少有为啊。常亭,你得多向后辈学习了!”

常亭笑意一僵。

楚向彬适时补充,“常董这话谬赞了,我就是个搞技术的,再有为不也是给您和常总打工吗?”

“……”

这话顺得常亭每个毛孔都舒坦极了,笑容顿时更加真诚。他颇有炫耀意思地看向父亲常建丰,“爸,怎么样?我都说了我这个学弟是个人才没辜负您的期待吧?”

常建丰瞥他一眼,转性楚向彬,“你来之前,常亭天天跟我提你,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楚向彬笑笑,“是学长高看我了。”

三人又虚与委蛇地客套一番后,常建丰终于切入正题,“你之前说的隐藏汇率风险,切实可行?”

“当然。”楚向彬笑着回答,“我已经将几种方案一并提交,常董可以找风险部的人判断一下。”

“好,好好。如今像你这么会办事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你放心,这件事事成,伯父一定记得你的功劳。”

“谢谢常董。”

楚向彬笑容满面地低下头去,眼底却掠过冷然的光。

以常家父子难以容人的心性,这件事真办成了,利益赚够的时候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找个法子,把他永远踢出业内,一辈子没法开口露他们的短处。

就这样,常建丰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后,显然有些迫不及待要去查证和布置了。他几句话打发走两人。

常亭亲自送楚向彬出门,两人要一齐下楼。

“小楚啊,这次可多亏了你!”

“学长客气了。”

“哪里哪里,要不是你提前得了消息通知我他们要来我爸办公室参我一本,那我估计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倒不是我的功劳,是常总您在公司积威日重,有人想投靠常总,而听说我和您有些来往,从我这儿下手罢了。”

“哦?什么人?”

说话间,两人到了电梯间,正和楚向彬说说笑笑的常亭一抬眼,看见了一位留在电梯间里还没走的高管。

看清这位高管,常亭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沉。

因为面前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办公室里与常亭互相驳斥,说公司谨小慎微至今要小心一着不慎血本无归的那个。

楚向彬看穿常亭表情心绪,淡淡一笑,“常总,我给您介绍下,这就是我说的那位。”

常亭一懵,看看这人,又扭头看看楚向彬,“你确定没搞错?他可是刚刚在办公室里跟我对着来的!”

那人连忙上前,苦笑着给常亭赔礼,同时解释,“常总别误会,这是楚先生教我的话。”

“??”

常亭更加茫然地看向楚向彬。

楚向彬笑笑:“我也是为了帮楚总您拿下这个机会。”

“就凭他?他那些话哪有半点帮我的意思?”

楚向彬说:“想要说动常董,根本上还是利益,这点旁人帮不上忙,也不需要帮忙那个产品本身就已经足够了。”

“那他的话有什么用?”

“只是需要加快常董的决定,让常董能下定决心。”楚向彬笑着解释,“毕竟机不可失,常总您也急着推行这款产品。而有时候激将比劝说更促进决定。”

常亭坐到这一步,到底或多或少不是个完全的蠢货,在楚向彬的提醒下,他仔细回忆了一番这人之前说的那句让常建丰变了脸色也彻底开始明显露出态度倾向的话,便恍然大悟了。

“这些年我父亲确实对外界给他的……评价,十分不满,你这一手确实是给那帮人玩了个釜底抽薪啊。”

常亭颇是感慨,看向楚向彬的目光里多了点埋藏很深的复杂。

又闲聊几句之后,常亭率先离开了。

他一走,楚向彬和那位高管都收敛情绪。

高管迟疑地问:“楚总,你这样给他透底……常亭这个性子可不是什么有容人之度的,反而会对你开始疏远了啊。”

“我故意的。”

“啊?”

“……”

楚向彬安静几秒,蓦地一笑,在之前虚与委蛇里遮掩已久的傲气终于露出些锋芒。

他转回头,笑着拍拍自己这个留在勤锐唯一心腹兄弟的肩膀。

“他当然不能重用我,也不能重用你。这件事既然完成,那之后推行上他对我们越疏远越好。”

那人愣了下,随即有点恍然,“您是想避险。”

“嗯。”楚向彬说,“勤锐确实是条巨轮,但它是迟早要沉的。船沉的时候,我们离着它的中心层越远越好。”

这人思索一番后,不由苦笑着给楚向彬竖起拇指。

“楚总,你这一计里,一箭穿了多少雕我都懒得数了。不过……”

这人迟疑地停住话头。

楚向彬侧眸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是想说,不过我既然看得穿这场风暴有多危险,干嘛非得卷进来自讨苦吃吧?”

“不敢不敢。”那人笑起来。

“我也不想啊。”

那人脸色一变,“有人逼你?”

“……”

楚向彬走出去,叹了声气。

“没人逼。怪我自己,鬼迷心窍。”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新年红包已发,感谢宝贝们支持!新年万事胜意!

☆、第 65 章

第65章叛投?

周一早上,Vio资本22层, 总经理办公室内。

这周末宋书连日开始整理重新诉讼所需要的证据文件材料, 熟悉和钻研各类相关法案法条, 忙得昏天暗地。秦楼不管看不看得懂,也同样要陪着熬。

最终结果就是他自己的工作堆到了周日晚上,通宵一夜才没有耽误各部门周一开始的新周进度。

凌晨五六点的时候, 秦楼在23层小憩了三个小时, 不到九点就被宋书拎下楼了。此时他就坐在自己办公室内的椅子上, 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宋书被他气得发笑。

“谁让你周末非要缠着我整理材料?明明也帮不上什么忙。”

秦楼撩了撩眼帘, 神色恹恹, “就算帮不上实质的忙,至少有精神支持。”

“你自己的工作都没做完, 还精神支持我?”

“……”

“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

“下次还敢么。”

“敢。”

“……”宋书恨不得伸手拍醒他,“领带歪了。”

秦楼低头看了眼。

今早扎领带的时候他确实没怎么走心, 随手一束了事, 水平比刚上二年级的小学生自己系红领巾的水平好不到哪儿去。

秦楼盯了那个丑巴巴的领带结几秒, 他伸手一挑领带尾巴,顺势把自己上身拽得离宋书方向近了点。

宋书没表情地瞥他, “做什么?”

秦楼也没什么表情, 只是眼睛里透着点伪装的可怜和委屈, “帮我。”

“你右手呢。”

“断了。”

“……”宋书终于还是没绷住,被他气笑了,“就为了系一条领带,你还真舍得啊?既然断了就别要了, 还系什么领带。”

话是这样说,宋书已经绕过总经理办公桌,到了秦楼坐着的转椅前面去。

她伸手勾起秦楼的领带,解开之后重新系起来。只是刚系到一半的时候,办公室外面突然传进来一阵类似争吵的喧闹。即便是隔音效果极好的办公室内,也能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

“栾部长,您不能直接进去!栾部长……”

宋书的手指一停。她抬眼和秦楼对视一秒,松手就想往外撤。

可惜已经晚了对视那一秒足够秦楼察觉她的意图,他眼底兴味一起,然后迅速伸手一把攥住宋书还握着他领带的手,把人直接拽了回来。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蓦地被人推开。

“栾部长”

许佳佳焦急的声音停在办公室门口。看到已经被脸色难看的栾巧倾大力推开的门和办公桌后身影暧.昧的两人,许佳佳连忙低头。

“抱歉秦总,栾部长一定要进来,我没拦住。”

秦楼的领带被宋书空白着表情慢慢攥紧,他自己忍住笑,“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

许佳佳这才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开。

只剩下栾巧倾站在原地,身影僵硬,脸色白得有点发青。

宋书快速地给秦楼打好领带,然后一语不发地低下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秦楼不松手。

宋书只能把某人紧攥在自己手腕上的修长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自己抽手出来。

秦楼遗憾地叹了声气,回眸看向栾巧倾,笑意一淡,他皱眉,“你周一一早跑上来发什么疯?”

“……”宋书没表情地瞥他。

秦楼想了想,换了句用词,“你周一一早跑上来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宋书这才收回视线。

如果是平常,栾巧倾大概还会嫌弃一下这两人的腻歪劲儿,但此时她根本没那个心情。

等宋书从秦楼身旁绕出来后,她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啪”地一下把手里的文件按在桌上。

“楚向彬离职了?!”

“……”秦楼眼底戾色一动。

宋书也微皱眉,“栾部长,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刚准备继续暴走的栾巧倾收到秦楼那让她背后发凉的目光警告,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但那些情绪在倏忽间又被秦楼压了回去。

他慢慢俯身,撑起来手肘靠到桌上,揉了揉发酸的颈。停了几秒,秦楼才懒散道:“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还非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你听?”

栾巧倾此时气势已经比来时弱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甘地扬了扬脖子,“可是我是人事部部长,我都没有得到通知、更没有提前聘请合适的接任者接手工作他怎么就直接办了离职手续走人了??”

“上周他已经跟我交了辞呈,人事手续是我给他批过的,工作是直接和吕云开还有投资部部长对接的。投资发展部不是还有一位副部?工作暂时让他来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