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一噎。

原本站在旁边只是想看热闹的栾巧倾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小声嘟囔了句, “这还能不能要点脸,在你身旁也就算了, 还特么在你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呢。”

栾巧倾话没说完,秦楼还未做反应, 先被自家表姐凉飕飕地刮了一眼。栾巧倾缩了缩脖子, 连忙在嘴巴前做拉上拉链的动作。

宋书收回视线, 无奈地瞥向神情无辜的秦楼, “……电话对面是宋帅?”

而此时, 电话另一边的人也终于从方才那话里反应过来,赔着笑颤着声儿腆着脸:“姐?”

这一声“姐”也叫得宋书怔了下。

她未作答, 秦楼冷笑了声,屈起修长的食指扣了扣被他扔在桌上的手机,“说话就说话,别乱占便宜谁是你姐?”

“这个,本来,血缘上也确实是我姐嘛……”宋帅委委屈屈地在电话对面咕哝。

栾巧倾不忍了,“放屁,这是我姐,跟你有毛线关系!?”话刚说完,不等宋书的视线落过来,她自己已经识时务地抱头蹲下朝另一边了。

宋书头疼。

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满是成年人外表的幼儿园里。

这工夫里,宋帅已经自动无视了被他辨认出来的栾巧倾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喊什么……嫂子?”

宋书:“。”

栾巧倾蹲在地上都忍不住嘟囔,“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

唯独秦楼意外地挑挑眉,表情似乎还挺愉悦,“这个有点新奇,可以。”

宋书表情空白地瞥他。

而电话对面宋帅如获大赦,连忙用隔着电话都能脑补出来的尴尬笑声做陪衬,给宋书道起歉来:“嫂子对不住对不住我那个亲姐姐是个没智商的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她哪能猜到你就是正主呢。这事情也怪我,我前段时间其实多多少少听我哥暗示过,只不过有点事情给忙忘了,也没记得要提点她两句她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

宋书听完,沉默片刻,转向秦楼。

她也未顾忌免提还开着,只指了指手机,“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秦楼挑眉,“哪样?”

宋书想了想,选了个词,“……听话?”

栾巧倾在一旁扭过头,补充:“姐你不用给宋帅留面子,他那哪叫听话啊,分明就是谄媚。好几年了对我哥一直这个德行。”

秦楼直接无视,“他不是一直还算听话吗?”

宋书从栾巧倾那儿收回终极预警的警告目光,“那是以前被你吓得。”

“唔,那就是现在已经吓成本能了。”

宋书:“。”

对于这两人毫不避讳自己的讨论,电话对面的宋帅纵使有什么怨言也是不敢说的。

而且这种似曾相识的即便同处一室也会被某两个人无形的屏障完全隔绝在外的感觉实在是暌违已久,他觉得自己最近几年一定是抖M属性激发不然怎么听着听着还觉得有点怀念了呢?

本本分分守着手机的宋书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等到了两个人退出“私聊频道”。

秦楼先转向手机,“你不会觉得宋茹玉最近趁我不在公司做下的事情,可以靠你这一通电话就解决吧?”

“那当然不会,就算哥你同意我也绝对不能同意她这么草率而毫无诚意的。”宋帅这两年拍马屁水平见长,说完就话头一转,“那哥你觉得,这事情再怎么处理好些?”

秦楼哼笑了声,“让她来给小蚌壳道歉、认错、反省,再做个一万字左右的检讨记得,必须当面。”

“…………”

对面宋帅牙疼似的倒抽了口凉气。

秦楼声调一抬,“有意见?”

“没有没有!那难能啊?哥你能给机会我觉得已经是给足面子了你放心,我一定第一时间督促她完成。”“嗯。”

宋帅又讨了几句巧,电话这才挂断了。

一旁栾巧倾抬起头,小心地问宋书:“姐,我能起来了么?”

宋书严肃地看她,“下不为例。”

“噢……”

栾巧倾收到眼神许可,立刻揉着蹲酸了的腰腿站起身。

秦楼像是才注意到栾巧倾的存在,难得往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幸灾乐祸都显得冷淡:“骂脏话就蹲地板的优良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挺好。”

栾巧倾白了他一眼。

秦楼立刻转头向宋书告状,“她刚刚绝对在心底骂我脏话了,让她继续蹲吧小蚌壳。”

宋书无奈垂眼,“你有点兄长的样子好不好?”

秦楼想了想,“那太累了,我还是选择没有弟弟妹妹。”

宋书:“。”

宋书转向栾巧倾,“公司里的人都走了吗?”

“嗯,年会结束了,我上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开始散场,现在估计没人了。”

宋书点头,转回来,她把方才终于趁秦楼接电话的时机从他的束缚里抽出来的手抬了下,敲了敲秦楼的手腕。

宋书:“现在可以松开了?”

秦楼:“不可以。”

宋书:“我们该走了。”

秦楼:“我都有一个整周没看到你了,多抱一会儿。”

宋书犹豫地停住。

旁边栾巧倾忍无可忍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俩可腻歪死我了。”

“”

栾巧倾话声一落,立刻受到秦楼的“死亡目光”警告。

栾巧倾噎了下,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转身往露台下跑,一边跑一边不回头地叮嘱宋书

“姐你记得,千万别轻易原谅了宋茹玉啊,她可实在太狗了!!”

余音未尽,人影已经消失在露台的门外。

秦楼轻嗤了声,“她这是怕你继续罚她,才跑这么快么?”

宋书纠正,“是你对她太凶了。”

秦楼冷笑,“对情敌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这个说法。”

“……”

宋书不知道这是哪个天边拽来的一口浓醋,也熟知秦楼这脾性,懒得和他计较。

她抬起手,揉了揉那头顺眼的黑色碎发,“去E国累么。”

“嗯。”

“辛苦了,小疯子。”

“……!”

秦楼眼底那些幼稚的情绪一滞,然后慢慢消解,他微垂下眼帘,无奈地笑了声,靠到女孩儿的肩上。

“你这样就真的是犯规了,小蚌壳。”

“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对你我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

秦情身份的事情果然没用几天就在整个投资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明面上的八卦新闻都被秦楼找专门的公关运营团队压了下去,私底下的嘴巴却是管不住的。

没人不对这两位堪称传奇的情史感兴趣。等那些八卦人士从各种各样的渠道得到了那些关于秦楼和宋书的或真或假的过往后,两人更是被戏称为圈里的金童玉女级别的行业代表性CP。

只是资本市场永远不缺新“乐趣”。

这点八卦到底只是一时之兴,除了Vio资本内部对于这位总经理助理从虚情假意转为死心塌地以外,在外界这场风波很快就度了过去。

得益于此,秦楼在公司“纠缠”宋书更是变本加厉而且不久前他多了一个新的爱好:午餐不再在23层的顶楼吃,而改去员工食堂。

美其名曰“上下平等”,事实上长眼的都觉得这人就是来秀恩爱的。

Vio资本章程条款里从来不禁办公室恋情,为此带来的弊端尽可能在其他诸如保密条例之类的其余条例里进行了规避。所以在跟公司里有情侣并非是什么特别罕见的事情,但是高调成某人那样的恋情……

栾巧倾面无表情地端着餐盘经过那两人身旁时,语气都充满了嫌弃:“这食堂师傅最近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做出来的饭怎么都绕得满食堂一股狗粮味??”

“……”

宋书无奈扶额。

坐在她对面,秦楼撑着颧骨,眼神懒散地跟着她的动作走没精打采,但极度“护食”。

宋书潦草吃了几口,在一众职员的哀怨目光下,终于把这祸害拖起来往23层去了。

走进23层的电梯间里,宋书转过身。

不等她开口,秦楼先发制人:“我们搬回老宅住吧。”

宋书愣住,过了数秒才回过神,“我……们?”

秦楼点头,眼底藏着某种凶性的微光,他低下眼笑。

“嗯。就我们,两个人。”

☆、二更

第81章

宋书回过神, “可是老宅应该已经很多年没人住了?”

秦楼说:“秦梁前不久回国落脚,就是去了那边。这几年宅子里一直有人打理,他回去以后把以前在家里工作的老人都召了回去, 前几天我去看过,还是那边的环境和空气更好些。”

“那这边……”宋书回身看了看23层。

“这边我会让人定时上来打扫,只做个偶尔休息和落脚的地方。”

宋书回眸,“我以为你应该已经住习惯这里了?”

“老宅更舒服些。”

“那之前怎么搬来这里了?”

“……”秦楼突然沉默下来,过了须臾,他才抬眼笑,“因为不敢回去。”

宋书怔住。

她抬起头和秦楼那双黑得深邃而漂亮的眼睛对视。当听见那句“不敢”的时候,宋书仿佛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年少时那个会紧紧拢着她的肩在她耳边说“只有你听得见我的求救啊”的小疯子。

那个孩子的身影这么多年都藏在秦楼的心底, 只是成年人的这个外壳掩饰得很好, 但那个年少时的小疯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他慧极、偏执、暴躁, 又敏感, 脆弱、对一切缺乏安全感。他满身满心藏着另一只魔鬼, 别人天真无知的那些年里他都在和自己的那只魔鬼挣扎搏斗, 那些看不见的伤口叫他头破血流。

后来是她看见了。

再后来, 即便可以有别的选择了,他也允许她看见……过去很多年, 一直到今天,从未改变。

宋书无声轻叹。

“好。现在有我陪你了, 我们一起搬回去住。”

“……”

在关乎宋书的事情上, 秦楼一贯是个执行力一流的行动派。

在宋书答应下来的当天晚上, 他就找来了专业人员清空了23层所有的文件之类的必需品, 以最快速度打包成箱, 并有条不紊地迅速安排搬到老宅去全过程的效率高得让宋书不得不怀疑他是早有预谋。

对此,秦楼的反应很无辜:“他们是专业的, 随叫随到是他们的第一宗旨。”

宋书无言以对。

两人“搬家”是趁着Vio已经结束了下班高峰的时间,但公司各楼层里还是有一小部分在加班的员工下班稍晚,在电梯里遇见了最后一趟准备下楼离开的宋书和秦楼。

上来的职员连忙喊了“秦总”,在看向宋书后对方犹豫了下,才小心试探地喊:“秦……秦助理?”

宋书朝那个有些局促不安的职员淡淡一笑,“晚上好。”

宋书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更让人心暖,职员看呆两秒刚准备回以一笑,就突然感觉旁边原本懒懒散散的秦楼突然抬起眼,目光直勾勾地钉到了他身上。

职员僵了下,梗着脖子缓缓转头,果然不是他错觉秦楼那双墨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呢。

职员被盯得浑身发毛,强挤出笑:“秦……总?”

“你是不是想勾”

秦楼还未说完,眼前一黑。

宋书伸手遮住了秦楼的眼。

她警告性地瞥向秦楼,然后才转身朝职员歉意一笑。

“没事,他开玩笑呢。”

说完以后,宋书转回头,面上笑意一凉,声音放轻,“别在公司里闹,我们说好了。”

秦楼:“我没开玩笑。”

“……”

职员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那个出了名疯子脾性的老板,此时明明被女人一只白净的手没怎么用力地捂着眼,却还乖乖巧巧一动不动连半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只低声咕哝

秦楼语气委屈极了,“你今天都没对我笑得这么好看过。”

职员:“…………”

难怪刚刚差点被目光绞杀,原来是一不小心翻进他们老板那公司内外闻名的比太平洋还宽广的醋海里去了。

小职员惊魂甫定,宋书倒是习以为常了。

她只当做没听到秦楼这话,见他安分地从无辜的职员身上挪开目光,她也把手放下来。

下行的电梯再次减速停住,从8楼的人事部上来以为下班晚了的职员。那人上来以后愣了下,朝秦楼和宋书点点头,“秦总,秦助理。”

他视线往秦楼和宋书身旁一落,看到那最后的两只箱子,“这是……?”

秦楼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在宋书察觉而阻止之前他已经笑容恣肆且灿烂地开口了,“搬家。”

“?”

“准备同居。”

职员:“??”

宋书:“。”

两个职员震惊的表情一直保持到他们下到一楼离开电梯。

宋书和秦楼要去负二层的停车场,所以在电梯里多了十几秒的独处时间。

等电梯门合上,宋书无奈地落回视线,“我看下周这件事就会在全公司内传开员工们茶余饭后的八卦时间和娱乐生活,全靠你一个人撑起来了啊。”

秦楼立刻“谦虚”:“我一个人怎么做得到,必须还有蚌壳一起才行。”

宋书:“……”

他还挺骄傲。

停车场有负责装车的专业团队,见秦楼和宋书下来,他们第一时间搬走箱子,装好车便开去老宅了。

宋书坐上秦楼的专车,司机被秦楼放了假,他自己坐进驾驶座。

“晚餐你是想回家里吃,还是在外面?”

宋书想了想,“回家里吧。”

“嗯。”

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开出去一段距离,宋书突然想起什么,回眸看向秦楼,“搬去老宅的事情,你和秦老先生提过了吗?”

“……”

秦楼眼底原本轻松算得上愉悦的情绪一凉。几秒后,他淡淡开口:“不需要提。”宋书轻声,“那毕竟也是他的住处。”

“他现在不是整天住在你家旁边的联排别墅里吗?”秦楼嘴角一勾,嘲弄地轻嗤了声,“而且依照名义,秦家的各种不动产和股权还有其他的无形资产都是在我的名下,我去哪里住,不需要通过任何人的允许。”

宋书垂眸,没有再和秦楼说什么。

她知道秦梁当初的选择是秦楼心里一道难以化解的心结,而且那个心结里情绪太过复杂,远不只是单方面的对秦梁和怨恨那么简单。

秦楼在自责。

而且那种自责自咎的程度之深,甚至是让他根本不允许别人帮他从那种负罪感里解脱出来。他偏执地在里面自我折磨也折磨其他他认为有罪的人,宋书想要插手他都会露出抵抗。

不能着急。

宋书轻轻攥起手指,在心底劝服自己:就像当初她给他培养出来的转魔方的心理镇静剂那样,必须是漫长而且有耐心的。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她可以慢慢来……

她会把她的小疯子从那个“牢笼”里救出来。

秦楼中午得到宋书的确认后,就已经把他们要搬回来住的事情通知到老宅那边。

老宅里如今的佣工多数都是十多年前就在家里的老人了,其中不少人可以说是看着秦楼和宋书长大也不为过。

那些年家里这只喜怒无常的小疯子和撬不开口的小蚌壳没少“祸害”他们,但能留下来安然相处多年的感情自然已经慢慢留存,又被时间打磨得温润美好,让人怀念。

所以听闻当年的小少爷和小少爷的那位小祖宗要一起回来,宅子里的老人们从中午就开始收拾忙活,大半下午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便在院子里外,正门前后,还有花园里小径旁,三三两两地聚着等两人露面。

“多少年了啊,终于回来了……”

在砾石小路旁做园艺修剪的佣工看起来已经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边举着大剪刀修剪不整齐不美观的枝丫,一边和正门小路前垂手等着的管家感慨。

管家同样心里慨叹,“是啊,太久了,我本来以为自己都等不到这一天了。没想到啊,还有这个机会回到这个宅子里。”

“现在也好,少了些乌七八糟的人,现在就能比以前清净多了。”

“乌七八糟的人?”管家起初没反应过来,扭回头和园艺工对视了一眼,才恍然明白,随后摇了摇头,“怎么说也是秦家的血脉……只可惜,长歪了点。”

“那岂止是长歪了一点?”园艺工人不客气地修剪掉凸出来的一整条歪枝,“错了的就该及时修正,免得以后酿成不可悔改的大过。如果当初改的及时,那后来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只可惜了白小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在那样好的出身下,我就从没见过比她更心地善良懂得体恤的人……”

“过去都过去了,不要再提啦。”

管家半晌才回过神,眼角不明显的皱纹似乎都深了几分,他摆摆手,“以后也少提些吧,有些人有些事我们放在心里,是好是坏我们自己明白,再带进棺材去就够了。她做那些从来不求别人理解的,小少爷他们想来也不想再被勾起伤心事了。”

“这我当然明白。”

“不过……”管家故作苦笑,“小少爷一回来,我们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又要不得消停喽。”

园艺工人撇撇嘴,“别装了,我看你分明是挺开心的。”

“我有吗?”

“表情管理倒是到位了,不过你这一身燕尾服……”园艺工人转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老朋友,“我可记得这是你以前最珍爱的一套,不到重要场合绝对不穿出来的。”

管家被拆穿,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毕竟是小少爷和他的小祖宗要回来了,宅子里多少年不见什么人烟,以后终于迎回来主人,正式一点也是应该。”

“去去去,谁信你的。”

“你还说我,今天这花草我看比前几日齐整多了,你是不是前些天偷了懒?”

“少来少来,分明是你这老头高兴得眼睛都歪了……”

“……”

在两位老人的聊天逗闷里,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宋书和秦楼的座驾也终于在长路的尽头出现。

然后在老人们不约而同停下说笑翘首以盼地瞩目过去的视线里,车身一点点驶近,最后慢慢停到正对着老宅前门的砾石小路前。

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男人神色懒散,动作却没停顿他径自绕过前车身,一直走到副驾驶座,俯身拉开车门,把里面的宋书牵出来。

宋书一走出来就沉浸进老人们热泪盈眶又满是姨母般慈祥欣慰的眼神里,她梗了几秒,木着脸儿瞥秦楼。

“我说了,我可以自己下来的。”

秦楼淡定地牵着她的手,顺着细长的手指勾进她的指缝,然后握紧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举在面前看了看,秦楼满意地点头,转向宋书,“我也说了,我们正式同居,需要一点仪式感。”

宋书缺乏表情地转过脸,“如果这就算同居,我们不是已经同居很多年了吗?”

秦楼眼神一深,几秒后他凉飕飕地哼笑了声,“以前有那么多规矩和眼睛拦着,我也脑袋被蚌壳夹了,近水楼台都不知道先得月以后可没人护得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