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烨瞪了黛黛一眼,黛黛怔然,歪着头睨了淑妃一眼,心中奇怪的紧,不过又高兴起来,嘿嘿道:“我真是太厉害了,一靠近她,她就要摔倒了。”自觉大妖的威风犹存,乐滋滋的咧嘴笑。

淑妃登时僵白了脸,双眸中蒙上一层水雾,她坚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忍着委屈似的道:“是妃妾不好,妃妾自小身子就弱,让太阳一晒就容易犯晕,圣上,主子娘娘,妃妾先告退了。”说罢,留给姬烨一个委曲求全的瘦弱背影,便静静离去了。

两妃的暗战,谁更胜一筹不言而喻。

贵妃垂头冷笑了一声,擦去眼泪,倔强的看了姬烨一眼,“圣上既不肯与妃妾做主,那妃妾便去寻能给妃妾做主的人去。”

“她要找帮手来抢我的地盘了。”黛黛严肃的道。

姬烨哭笑不得,放松了身躯靠着软垫,挥手道:“尤爱卿,随朕去甘泉宫用午膳吧。”骠骑大将军方立下汗马功劳,他于情于理都要护她一二。

吕氏这一去,太后便要出山了。

尤海离的远,并没听见姬烨同那两个妃子的对话,他见姬烨对黛黛的态度还算温和,便放下一半的心,拱手道:“喏。”

黛黛双手掐腰,斗志盎然,大咧咧的挥手道:“春末,你去蛇院再给我弄十条,不,一百条小蛇来,我要她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姬烨顿时僵直了昂藏身躯,猛然想起,是了,他的寝宫此时已是黑蟒的天下了。

“尤黛黛!”散去的怒火轰然攒聚成浓浓岩浆,对着黛黛就喷发了出来。

黛黛才不管他,嘟着嘴巴就啃上了他的薄唇,柔软的身子随即挤到他的双腿之间,念念不忘道:“快吃我的嘴。”

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她终是把自家伯父也羞的拿袖子遮了脸。

这货断然不是他家出品,不知此时和这货划清界限还来不来得及。

与此同时,心里也隐隐种下了疑虑的引子。

第25章 尊贵的女人

再是尊贵的女人,死了丈夫后,也要处处一身灰哀。

不能穿明秀艳丽的锦缎,不能太过的笑口常开,更不能由着性子的活泼。

她要静,静容,静心,静静的远离似锦繁花的世界。

寿宁宫就是这样一处存在,居于偏僻的一隅,与世隔绝。

自从把自家侄女娶进了后宫,助她夺了凤印,里面住着的太后就下了懿旨不让任何人打扰,这任何人里面尤其包含了姬烨,这个身为皇帝的儿子,理由则是不忍他牵念孝顺太过进而影响国事,却会偶尔的召见小儿子宁王,贵妃侄女,康郡夫人。

明眼人一看这态势便不由揣度,圣上母子的感情莫不是冷淡虚假专做给外人看的?

姬烨不置一词,每月初一十五,太后生辰三个日子,无论狂风暴雪都会来跪拜请安,无一日懈怠,每每得了进贡的珍馐美味、绫罗绸缎姬烨也都会派人送来厚厚的一份,如此,谁还能说他不孝呢,谣言未起便不攻自破了。

竹林森森,正午的烈阳直射而下,落到地面便只剩斑驳的光影,依着寿宁宫的规矩,贵妃把随行的宫女太监扔在竹林外,独自走了进来。

抬眼四顾,周边一片冷寂阴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来寿宁宫的次数虽是不少,可每次走过这段厚密到遮了阳光的竹林小径时,她都会觉不寒而栗,也不知是何故。

下巴上的疼痛猛把她从胡思乱想里拉了出来,她面色一戾,摇摇曳曳就小跑了起来,满腔怒气憋在心里几乎要把她的肚子撑炸了。

自从入宫做了贵妃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尤黛黛你个小贱人,你给本宫等着!

此仇不报,我誓不罢休。

寿宁宫就在竹林尽头,远远望去便可窥见黄铜铆钉的朱漆大门紧闭,可贵妃知道,大门后时时刻刻都有忠心的老太监把守,只需要她拍打门环三下。

“快开门!”

以往她都是静静地来,静静地走,因为她知道太后姑母不喜人喧哗,可这一次她却不会了,她就是要放肆啼哭,姑母那般疼爱她,岂能眼看着她受了委屈而无动于衷,她现在的模样越是凄惨,姑母越是生气,就越能够为她出气。

忍下心里升腾而起的得意,贵妃哭道:“快开门,姑母救我。”

铜环三次碰击之后,朱漆大门应声而开,一个斜眼橘皮的老太监露出了头来,一看贵妃这副狼狈脏乱的模样便震惊的道:“贵妃娘娘您这是出了何事?”

贵妃一把推开他,哭道:“你让开,别挡着我去找姑母。”

说罢,嚎哭了一嗓子便直奔黄瓦红墙的正殿。

老太监顿时慌了,忙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喊道:“贵妃娘娘来了,贵妃娘娘来了。”活像吕香君是什么下山来抢劫的穷凶极恶的匪徒。

寿宁宫不算大,各处建筑秉承的是小桥流水,风景旖旎的江南水乡情韵,太后没住在宽敞的正殿里,而是住在池畔水阁里。

这水阁,飞檐斗拱,处处精雕细琢透着如诗如画的韵味,就如少妇一颦一蹙间流露而出的那股子缠绵春情。

青天白日的,又是大正午,水阁里却四下紧闭着门扉,吕香君心眼不在这里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她奔上石桥便开始哭,边哭边喊:“姑母救我,那尤氏欺人太甚,压根不把我们吕氏放在眼里,还有表哥,表哥他太过可恶…”

“你站住!”

阁内传出一声娇呵,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只听见一阵的慌乱。

“姑母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你别着急,侄女虽是受了伤,可并不十分严重。”吕香君关心道。

“混账东西,谁让你乱闯哀家的水阁的,一点规矩也没有,可是哀家平常太过纵容你的缘故,你给哀家滚出去。”

竟是一副大怒的口吻。

贵妃本就因吃了委屈而恼怒,又被一向疼爱自己的姑母训斥,她登时就犯了骄脾气,使劲拍打着门道:“姑母你怎能骂我,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你不说为我出气,却骂我,我不活了。”

雕花门唰的被人从里面打开,贵妃只觉眼前一花,“啪”的一声,脸上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打我!”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眉眼水媚,口唇红润的老女人。

“打的就是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账东西!”

“姑母,我可是你的亲侄女,是贵妃。”

“你是贵妃,哀家却是太后。”她横起的眉眼微微舒展,似是因为那一巴掌而消了些恼气。

扯着她,拽到荷花池畔,恢复淡然雍容的模样,“说吧,你又做了什么烂摊子出来需要哀家这把老骨头为你收拾。”

吕香君揉了揉疼痛的脸蛋,暂且把对太后的怒气忍下,忙把发生在御花园的事情叙说了一遍,就扯着太后绣着艳色蝴蝶的薄薄春衫袖子,哭诉道:“她算什么东西,竟敢霸占表哥的寝宫,她以为自己是谁,又以为我是死的吗,我就看不惯她那副仗着家世欺人的贱模样。”

对着一向疼爱自己的长辈,她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同应付淑妃时的那副高傲精明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你也太放肆了。”太后沉吟一会儿道。

“姑母,这后宫本就是我们吕氏的,哪里容得尤氏那小贱人作威作福,姑母难道是怕了尤氏。”她冷哼道:“可不就是怕了吗,当年能把属于我的后位拱手让给尤氏,今昔再退让一步让出掌管六宫之权我也不稀奇了。”

“住嘴。”太后睨了她一眼,“你也无需用话激哀家,你不就是想要哀家给你出头吗,姑母还能不满足你。只是,你也实在太不像话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那还是一只有一头老虎做靠山的猫。若想对付那蠢货,何用你亲自出面,徒然让阿烨抓住了把柄。你呀你,真真比不上你母亲才智的十分之一。”

“姑母…”吕香君羞恼的跺脚。

“罢了,哀家这就替你这冤家走一遭吧。”太后钩挑了一下耳畔的青丝,眉眼冷冷,斜着唇角道:“哀家隐退的时候太久了吧,那尤氏便真以为哀家怕了他们不成。大燕朝的后宫真主可只能姓吕。”

“多谢姑母。”吕香君顿时喜的眉眼舒展。

待得这对姑侄浩浩荡荡杀到甘泉宫时,前殿却只有寥寥几个低等宫女把守,后殿花园里却挤了不少人。

一番敲敲砸砸,水榭地面上的一块松动的木板便被掀了开来,里面赫然是一块粉白的香饼,隐隐发着暗香。

挂在姬烨胳膊上的黛黛捂着鼻子道:“快清理干净,我现在可不能闻这个味儿了。”她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软骨头似的靠着姬烨,仰着脸,严肃的看着他道:“在生下孩子之前,我要清心寡欲,嗯,就是不能那个那个了,我们昨天夜里干的事儿。”

说完又纠结的皱起脸蛋,整个人都往姬烨怀里黏糊,唉声叹气。

“你可能站好?”姬烨推她不开,只得认命的由着她贴紧,又怕她歪来缠去摔着,无奈的环着她的腰肢。

他早已说过,满后宫里只有尤黛黛一人能让他无可奈何。

以前还能哄哄,现在却固执的紧,让她站好,她乖乖答应着,却自顾自的往他怀里钻,他毫不怀疑,若此时她是只猫儿必得蹲在他的肩膀上,若是条蛇,定然盘在他脖子里睡大觉。

怎能懒惰成这般?浑身上下没二两骨头。

尤海用帕子包了半块香饼拿来给姬烨看,面色极为难看,“圣上请看这香饼,是用了双蛇交尾时雌蛇分泌出的液体调制成团的,臣闲暇时好与人斗香研香,定然不会认错的。”

姬烨看了一眼被黛黛随手系在枝条上的帝皇扁颈蛇王,又思及前些日子后宫遍洒雄黄粉,只有甘泉宫没有撒,哪里还会不明白呢。

之前还是不情不愿的搂着黛黛的腰,这回却是软了心肠,温柔的抚了抚以示安慰,便道:“尤爱卿,朕必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尤海摇了摇头,爱怜的摸了摸黛黛的发顶,很是顾全大局的道:“主子娘娘还是平安的,这就罢了,臣也不愁不能给臣弟一个交待了。”

他越是这般说,姬烨越是觉得羞愧,便安抚道:“朕必会给黛黛一个交待的。”

黛黛瞅了瞅尤海,心里知道他是谁,咬着指头开始纠结,要怎么对待这些尤黛黛的血缘亲人才好呢,他们看起来都很疼爱尤黛黛呢。

她的脑袋总是不够用,现在装了一个姬烨了,再装点别的人就很满了呀,唉…她就说,做人很麻烦,一个人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关系千丝万缕,恩怨情仇多的她发慌。

湖里,三两个太监破水而出,秋韵忙道:“情况如何?”

“回禀尚宫,水闸松动,用手就能掰开,水性好的人都可来去自如。”

秋韵顿感一阵阴寒,心想,如此这般她们甘泉宫还有何安全可言,说不得上次主子娘娘中毒便是有人从此通道进入,趁着夏极打盹的空隙从水中爬上来做下的。越想心里越恐惧,忙去回禀姬烨。

黛黛便道:“我早就知道了呀,要不然那条蛇是怎么进来的呢。”一副你们都是笨蛋的模样。对于一条始终生活在深山野林的蛇妖来说,熟悉周边的环境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姬烨气的拍了她脑门一下,“那你怎么不说?”

“那我要是想出去,也可以从这里出去的啊。”

咱能不说实话吗,我的亲侄女。

尤海无语的望着黛黛。

“你真是…罢罢罢,朕稍后收拾你。”姬烨低声威胁。想到这条湖的水是直接通往城外的护城河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亏得发现的早,若是等到哪日他的皇后突然消失了,他哭都没地哭去,遂有些恨恨道:“立马给朕把此处的水闸封死!”

尤海笑的很呵呵,隐晦的责备道:“圣上,主子娘娘居住的甘泉宫竟然有如此多的漏洞啊。”

姬烨讪讪的摸了下鼻子,轻咳一声,道:“此处清理的该是差不多了,爱卿随朕去用午膳吧。”

尤海点到即止,心知这里面涉及了很多禁宫阴私,便拱手道:“多谢圣上美意,但臣手上还有许多奏折未曾整理完,请圣上恩准微臣这就回衙署办公。”

“也好。”姬烨可是巴不得这老狐狸滚蛋,忙不迭的让太监总管送他回去。

尤海前脚走,太后姑侄后脚便到了后花园。

姬烨领着黛黛并众多宫女太监忙给她行礼问安。

“母后身子可还康泰?”礼节性的寒暄过后,姬烨淡笑着问。

“好骚啊。”黛黛看着这个老女人,皱着鼻子道。

“你说什么?!”太后猛的瞪大了描画端庄素净的双眼,阴鸷非常。

“骚气冲天。”黛黛捏着鼻子道。

“皇后,你放肆!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冲撞哀家,目无尊长,肆意妄为,毒辣好妒的女人拿下!”

“喏!”

太后的人气势强大的很。

姬烨冷掀唇角,上前一步挡开太后放佛要吃人的目光,定定然看着自己的生身母亲,嘲讽道:“母后先不忙着发落皇后,先让儿臣审问清楚皇后中毒一案,蛇院群蛇暴动一案如何?”

贵妃咄咄逼人的目光一敛,忙低下头去。

太后缩了缩瞳孔,快速眨动了几下睫毛,垂下眼道:“一码归一码。”

“儿臣也是个功过分明的人,原本是想着杖毙了甘泉宫所有有嫌疑的宫女太监草草了事的,不过既然都已惊动了母后,儿臣所幸就抽出半日的空闲来好生理理甘泉宫的事。”

“阿烨,你的翅膀终于硬了,这便不把母后放在眼里了吗,那初一十五的跪拜,时不时的送去我寿宁宫的厚礼难不成都是你的虚情假意?阿烨,哀家可是十月怀胎,历尽苦痛才生下的你,你就是这样回报给了你生命,呕心沥血终于把你抚养成人的亲娘的?”

“不敢。儿臣对您的孝心皆出自于本心,可是母后,有些事朕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有些事有些人是朕必须保住的,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孰是孰非,母后心里该清楚才对,您心疼侄女的心儿臣能够理解,却不能纵容。母后,得饶人处且饶人,是相安无事,还是两败俱伤皆在您一念之间。”

黛黛可听不懂他们母子之间的哑谜,她就是对这个黑山老妖似的老女人反感。

“我困了,我们去睡觉了。”黛黛打着哈欠道。

“阿烨。”太后叹息一声,瞬息之间已换上了一副慈母样儿,拿香喷喷的帕子给姬烨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母后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啊。母后心知你并不满意自己的皇后,这才授意香君…”

姬烨蓦地攥紧黛黛的手,垂下了眼皮。

太后仿佛才知自己失言,冷睨了黛黛一眼,改口道:“罢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香君,咱们走。”

“姑母,这就算了吗。”贵妃不甘心的叫嚣。

“住嘴。”

日头越来越大,阳光越来越烈,姬烨用袖子为黛黛稍稍遮挡,笑的没事人一般道:“回你寝宫去吧,朕陪你午睡便是。”

挑拨离间什么的,对黛黛真的是没用的。

她此时的脑仓库才将将开了一个而已。

千把年的大妖,醒一年睡上三百年,早把自己弄的糊里糊涂,东一撇西一捺,她现在就想着一件事,生个孩子玩玩。

至于因何执着于生孩子,似乎只是她心血来潮。

她惯常是个捡完芝麻丢西瓜,丢了西瓜找冬瓜的,至今还没执着在任何事情上,全凭一时兴趣。

床榻后竖着一扇深蓝螺钿铰链花鸟屏风,搁置在此处纯粹是起到了一个装饰作用,黛黛爬上床便伸手推,指挥着跟进来伺候脱衣的秋韵、春末道:“这个也不好,丢出去,闻多了我会暴躁,乱发脾气。”

正自己脱了龙冠的姬烨顿时惊愕的转过身来。

秋韵又是羞愧又是难过,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轻泣道:“都是奴婢没用,竟然什么都没发觉。”

各宫的珍宝摆设可是尚工局的司珍司在管,换句话说是淑妃在管。

“黛黛是否草木皆兵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后宫至少比父皇的后宫要干净。可是,这才区区半个时辰罢了,他已被打了一次又一次脸,火辣辣的让他无地自容。

甘泉宫的太监总管带着人进来把屏风撤了下去,黛黛又把她昨日早上用过的毯子也扔出去,拍拍手,这才安稳下来,一边自己脱裙子一边笑眯眯道:“这下好了,我要睡觉了。”

见殿内还有闲杂人等,秋韵忙洒下帐幔。

姬烨低声嘱咐了李福全一二,这才深吸口气上了床,拨开床帘他就吓了一跳,瞧着眼前这副活色生香的画面,深深的吸气,顿觉腰眼处酸疼,很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忙道:“黛黛,不可白日宣淫了。”其实他更想怒吼一声,尤黛黛,你想要了朕的命吧。

不过鉴于黛黛现在是受害者,而他又不能把嫌疑人都绳之于法,只能温声细语的安抚。

“睡觉就是睡觉,哪管白天晚上。你真啰嗦,快点。”

光溜溜的扑上来,姬烨忙抱了个满怀,双双跌入软褥子,幽香沁鼻,姬烨眼一闭一睁,下了决心,因练武而摩出了薄薄一层茧子的大掌一下便握住黛黛的乳,尖尖,咽了口口水,心里想着,罢了,腰酸也顾不得了,先应付过去再说吧,总比听黛黛哭诉要他还她一个公道要好。

“痒痒。”黛黛咯咯一阵笑,在他怀里滚了几滚,却坚持不给碰,抱过他不老实的爪子放在嘴里舔了舔,濡湿的软滑的小舌尖令他心猿意马,他叹息一笑,心中已并无丝毫抵触,捏着黛黛下巴便要吻她。

黛黛眼睛晶亮,搂着他的脖颈,咂吮承受了,可当姬烨再想深入时,黛黛嘟起了嘴,“不要,生完孩子才可以,现在,睡觉。”

她眼睛一闭,往他肩窝里一藏,呼哈着便睡了过去。

光溜溜的香滑身子在怀,他却只能看不能吃,姬烨抹了把脸,静静忍了。

他绝不承认自己会错意了。

勾着香衾盖过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子,姬烨轻轻叹息,低喃道:“哪里来的孩子呢。”

第26章 我本是王

它的血是冷的,一年四季,浑身上下,从头顶到尾巴尖都是凉飕飕的,透着阴冷的寒气。

它成了她之后,血倒是热了,可从里到外,从心到肌肤还是冷的,只因,突兀的到来并非它所愿。

它感受到了她心中的炽热,只为了一个在它眼中犹如灰尘微粒的男人。

他是神王吗,它只是依循常理推测罢了,因为它早已失去了卜算的能力,不能窥视天机。

它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了,或者该说一条彻头彻尾的蛇,即便活在金碧辉煌,人上人的皇宫,它也没想过要做人。

它从不想做人。

午后斜阳,光线透过珍珠粉的窗纱射进了静谧的寝宫,满室都浮舞着粉色的微粒,化成一道道缤纷的光束。

床上,春被里,黛黛缠在他身上,肌肤相贴,温热摩挲,他却睡的安甜无比,长眉舒展,俊眼下的青影仿佛也在一点点的消散。

偌大一个国家,外有夷敌戎贼扣边滋事,内有各省灾乱盗匪不绝,朝廷自身又有吏政*,国库空虚,经济不调,赋税冗沉民不堪重负等等让人熬干脑汁亟待解决的事情。

他,被寄希望于中兴大燕的年轻君主,已是尽心竭力在想办法解决,日日勤勤恳恳处理政务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却仍是感觉吃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燕的衰颓已是积累了数代帝王,一朝一夕想要改变现状,真的是难如登天。

自从夷敌侵略开始,他时时刻刻都担心会成为亡国之君,两年来,他就没睡过安稳觉,夜夜枕戈待旦,不敢酣眠。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夷人之患已解除了的缘故,也许是因为盖在身上的这条丝绸被子太过贴身的缘故,头一沾枕头,放松身心,他便睡着了,如坠棉絮,如返胎囊,静心舒适。

而黛黛却醒了,没有花妖所酿的百日醉,她并不能睡太多,否则便会头晕脑胀。

帷中,淡香飘渺,处处锦绣绫红,弥漫温柔缱绻之韵,姬烨所穿的白绫衫子早已被黛黛于睡梦中钻剥开了,浅铜色的肤色,肌理硬实带劲,用手指尖轻戳一下都没有痕迹。

宽敞的胸膛上,左右两边长了两颗樱红的茱萸,黛黛低下头瞅了瞅自己胸前两团白花花的肉,又看他的,最终没忍住,伸着指头夹了夹,头顶忽的便传来微弱的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