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婕妤望了那摔烂脑袋的白蛇一眼,只觉恶心,忙更紧的靠向姬烨,撒娇道:“嫔妾害怕…”

“嗯?”

“哦,嫔妾的意思是,嫔妾的心好痛,小乖死的好可怜。”

顺势趴在姬烨怀里一通悲啼。

姬烨淡淡含笑,低头时便瞅见了她头上佩戴的一只蔷薇花簪子,如斯眼熟,顺手摘下,推开秀婕妤道:“这簪子哪里来的?”

离了那宽敞馨香的怀抱,秀婕妤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太过得寸进尺,便羞赧道:“是大姐给的。圣上,淑妃娘娘是嫔妾的亲姐姐。”

“哦,是她给你亲自戴上的?”

“回圣上,是的。大姐待嫔妾极好,嫔妾很是感激。”

原本是打定主意看这小婕妤笑话的李福全当即挺直了背脊,心想,淑妃终于按耐不住了。

“朕瞧这簪子很满意,爱妃赠与朕如何?”

秀婕妤脸色顿红,瞧着姬烨的面容便痴了,很是深情的喊了一句:“圣上…”整颗心跳的极快,她这便是得了圣上的青睐了吗?接下来会不会就是召她侍寝?而后宠冠后宫?

只要那么一想,她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幸福来的太快,她血液沸腾,面颊彤然,她感觉自己马上要晕倒了…

“李福全,把那蛇捡起来交给秀婕妤带回去,那可是爱妃的心头好。”

李福全内里一顿幸灾乐祸,面上恭谨,双手捧起死去多时的白蛇就往秀婕妤眼前送。

这是一条很小的白蛇,整个头被摔变了形,血与脑浆还在缓慢流淌,当腥臭的味道一靠近,秀婕妤脑海里什么旖旎画面都没了,胃里一酸,转过身去便吐了。

“秀婕妤,您的爱宠,拿好。”李福全最会揣摩圣意,知道姬烨有心惩戒这小婕妤,越发把死蛇往她脸上送。

秀婕妤毕竟不蠢,事情到了这关头她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的伎俩被看破了,忙跪下来痛哭流涕的忏悔。

“谁给你出的主意?你那亲姐姐?”

秀婕妤忙点头道:“是,是淑妃,前几日她把嫔妾叫到岸芷汀兰去,说是要给嫔妾一个接近圣上的机会,嫔妾心慕圣上就答应了。圣上明鉴,嫔妾对您的心是真的,嫔妾从第一眼见您便甚是欢喜,日夜思想。圣上,嫔妾不是故意蒙骗您的,呜…”

“妃妾给圣上请安。”

淑妃聘聘袅袅的从姬烨身后出现,神色坦然的躬身行礼。

“爱妃请起。”他把玩着手中的簪子,笑看淑妃:“爱妃以为你这妹妹说的可是实情?”

秀婕妤面色一白,浑身发抖,求饶似的看了淑妃一眼,“大姐。”

淑妃叹了口气,凄然的垂下眼,缓缓跪了下来,“圣上,秀婕妤说的都是实情,都是妃妾的错。”

秀婕妤一喜,忙道:“圣上,你瞧,嫔妾没有撒谎。”

淑妃包容的看了秀婕妤一眼,又是一声叹息。

姬烨亲自扶起淑妃,把蔷薇簪子给她插在了鬓上,“今日朕便给爱妃一个面子,带回去好生教导吧。”

淑妃眼中含泪,姬烨在她眼中看到了被逼迫的无可奈何,“多谢圣上宽容。”

秀婕妤傻了,僵在当场,她完全看不懂听不懂他们在干什么,明明柳玉莹已经承认是她指使的不是吗,为何在圣上那里错的还是她?

“圣上,真的是淑妃娘娘指使嫔妾的,圣上您一定要相信嫔妾啊。”秀婕妤急了,膝行过来就要抱姬烨的大腿。

跟在淑妃身边的女官并宫女们连忙上去将人堵嘴,钳制。

“朕还有奏折要批,爱妃自行去留。”

“恭送圣上。”

淑妃的宫廷礼仪总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圣驾越行越远,秀婕妤的面色便越来越白,至最后变成死灰。

“你啊,为何就这般沉不住气呢?我说过会帮你,你却不信我。”淑妃摇了摇头笑了。

秀婕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被人当了棋子,还是自己同一个爹的亲姐姐!

“毒妇,我和你拼了!”秀婕妤面目狰狞,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把她压在地上的宫人,可却纹丝不动。压在身上的重量就像是泰山压顶,她在山底挣扎,直至失去了呼吸也只有恐惧等死的份。

蹲□,淑妃挑起妹妹的下巴,缓缓在她年轻粉嫩的脸上抚摸,感慨道:“瞧你这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她真用素白的指甲在她脸颊上拧了一把,疼的秀婕妤惨叫。

“玉嫣,你能怪得了谁呢,若你肯乖乖听从我的安排,你今日的结果就不是这般了。”

“呸!贱人,都是你算计好的吧,想让我信你,除非我死!”

“你看,你有野心,却认不清自己,除了失败你也只能失败。在这宫里,有野心是好的,可也要有能与之匹配的智慧才行啊,你进宫的日子太浅,不懂这道理我是能理解的。不过,往后在我的调,教下,你就能学会妥协了。走,随我回岸芷汀兰可好,我可是领了圣命要教导你的。”

整个大庆宫,长风万里是第三大的宫殿,此时贵妃正在听底下的人汇报。

“娘娘,派去甘泉宫的人回来了。”

“如何?”

“回娘娘,自从主子娘娘拿回凤印重掌宫权后,甘泉宫就在那秋韵的指挥下狠狠的重新整顿过一次,从那以后,甘泉宫里的人嘴巴严着呢,咱们的人根本打听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废物,再派人去,告诉她们不必替本宫省银子,给本宫用银子砸开那些人的嘴,本宫就不信这天底下有用银子买不到的消息,去。”

“是。”

“娘娘,依奴婢看根本不用费心费力的去查。”蓝蝶奸诈一笑,跪到脚踏上来献媚。

“怎么说?”

“这是奴婢的浅见,若娘娘不认同便当是奴婢在胡吣。”

“你且说来本宫听听。”

“依奴婢来看,反正娘娘的目的是明确的,无中生有不简单的很吗,只要在布置的过程中做的干净些,即便最后没有做成也赖不到娘娘头上。”

粉蝶白了蓝蝶一眼,“无中生有也得有蛛丝马迹可依循才可吧。”

“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让我好好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25号的。

第44章 灯下黑(一)

这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日,晚膳前才停。

黛黛偷偷摸摸下了水,在水里抓了半日的泥鳅,挖了半桶莲藕,把自己弄的一身泥,可苦了秋韵几个,当黛黛回到后殿沐浴更衣时便发现黛黛的指甲缝里都是脏的,连忙找了细银针一点点的帮着剔干净。

“主子娘娘,可不能有第二次了,瞧您把自己弄的跟泥人似的,若让圣上瞧见,奴婢们便吃不了兜着走了。”春末抱怨道。

“即便受点皮肉苦奴婢们也认了,奴婢们最怕是再也不能伺候您了。”秋韵温柔笑道。

“就是。”春末笑呵呵的点道。

“你们俩也别磨磨蹭蹭的了,快帮主子娘娘梳好发髻才是正经。”冬藏催促道。她可最看不惯女子衣衫不整的。

黛黛最爱瞧她们斗嘴,伸着爪子由着她们整治。

“主子娘娘,孟充媛带着人正在司馔司闹呢,她位份重,奴婢思忖来去也只有请主子亲自去一趟才能弹压的住。”夏极脸色难看的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禀报道。

“那个不得宠脾气却暴躁的孟充媛?”秋韵问。

“除了她还有谁。你们是不知道,她带着她的人蛮横的狠,我若去的晚一会儿她就真敢把司馔司砸了,今晚上咱们都得陪着饿肚子,气死我了。”

“她是正二品的充媛,你一个小女官哪里够人家瞧的。”春末哼了一声,看着黛黛道:“主子娘娘,是到了您立威的时候了,奴婢前些日子还瞅着怎样才能让她们听话,这不那鸡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娘娘,你一定要狠狠的杀一杀她们的威风,也好让她们知道这后宫究竟该尊谁为主。”

秋韵想了一会儿便点头应和,“主子娘娘春末说的不错,是到了您立威的时候了。这些年都是贵妃、淑妃在掌管宫务,六局二十四司打从心里对您就不恭敬,不如趁着这次机会立威施恩,如此方可慢慢的真正收回宫权。”

“是,最好是把贵妃、淑妃安置在重要位置上的人都给换下来,省的她们一个个的阳奉阴违。”春末冷冷道。

“那就别啰嗦了,咱们这就去吧。”想着这个点他一定还在批阅奏折,去找点别的乐子玩玩也是好的。

前脚黛黛一行人刚走,后脚李福全那里就得了消息,趁着姬烨喝茶的空当便把这事简略说了一遍。

“司馔司敢克扣充媛的菜色?胆子不小啊。皇后那边怎么说?”

“方才王诚来报说,皇后娘娘已带着人去处理了。”

姬烨眼皮不抬一下,放下茶杯继续捏着玉管朱砂笔写字,“后宫诸事本就是她的责任,往后像这样的小事你不用回禀给朕了。”

李福全连忙点头,想着主子娘娘这人看起来虽小孩性子颇重,但她身边的那四位陪嫁女官却个个厉害着呢,担忧的心便放下了,拿着墨条便静静的磨起来。

不一会儿,窗外雨丝又起,伴随着凉风吹进殿里的还有一曲哀婉忧伤的古埙调。

那清幽的调子很容易把人带进一场遥远的梦里。

捏着玉管他便再也不能落笔了。

他知道这是谁在吹埙,还听得出古调里无可奈何的宽恕。

李福全心想,来了。

淑妃,这可是圣上的挚爱,她终于肯低下头来争宠,主子娘娘那里怕是要失宠了。

关于圣上和淑妃的情爱再也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只是后来淑妃行差踏错,圣上冷了心,才有了后来的主子娘娘趁虚而入。

眼瞅着圣上这边要假戏真做了,看来淑妃也急了。

李福全咂摸着这里面的味儿,私心里竟是希望淑妃能够重夺圣心的。他总觉得淑妃至多能使圣上爱重,而主子娘娘对圣上的影响他却估摸不准,主子娘娘有股子邪性,不知何时便要爆发。然,帝王身边岂能有这种不稳定的人存在呢,那太危险了。

“圣上,您也累了,不若出去走动走动?”李福全试探着道。

“李福全,你说过去的种种能否再重新拾起,回到最初?”

李福全讪笑,不吱声。

姬烨斜起唇角,略显讽刺,却还是站了起来,慢慢往外走。

“这个世上,一切人事物都在变化。包括朕,包括她,却有一个傻子,一直在原地徘徊,千年万年的执着,朽木也。”

“圣上说的太高深了,奴婢听不大懂。”李福全白白咧着嘴赔笑。

寻着埙曲古调,他便在一片深红蔷薇花架下看见了沐浴在雨丝中,独坐吹埙的淑妃,戴着那只他亲手制作的蔷薇簪,脸上满是泪痕,瞧见他来,便抿唇一笑,倔强宽恕的微笑,那样美好。

依如他们最初相遇时,他装扮成贫贱书生,她被燕京的所有贵小姐排挤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在花下吹埙,默默的哭泣抚平心中的哀伤,无嫉无恨。

她的哭泣依然那样美,温婉的模样让人怦然心动。

有片刻的恍惚,他觉得她还是那个敢于跟着他这个“贫贱”书生私奔的官小姐,温柔坚定的偎依在他怀里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公子贫贱与否。

“阿烨。”

也不知她在这里坐了多久,她的发髻、衣裙都是湿透的,整个人落汤鸡一样的狼狈,神采却是那样的动人。

“阿烨。”

泣不成声,调难成调。

忽然,她鼓足了勇气,一霎就扑了过来,紧紧将他拥抱。

“阿烨,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罢了,为何就那样难,就连亲生父亲也要逼着我给你塞女人。阿烨,是不是只有不爱你,我的心才不会那样痛。”

李福全在心里暗自为淑妃竖起了大拇指,悄悄的离开,为淑妃望风,此时此刻他真的怕刁蛮的那位会来搅局。

“阿烨,我好冷,你抱抱我。”

脑海中有些画面倏忽便重叠了,搅浑在一起,有个小东西总爱说:你抱抱我,亲亲我吧,你吃我的嘴啊。

那样不知廉耻的求欢,那样随心所欲,那样娇俏妩媚,嚣张的时候那样不可一世,我可是千年的大妖呢。

她是大妖,花谷里的小霸王。

以前无忧无虑的,尔后镇日醉醺醺的,日夜颠倒,乾坤昏暗。

谁剥夺了她的自由与快乐?

那样令人痛心。

真是残忍。

嘴上却说:玉莹,朕今夜去你那里。

他笑了,感觉这一世的态度终于对了,于是心中再无负罪感,却开始痛了,像在心头肉里埋了一粒琉璃碎片,一动情便痛。

作者有话要说:26号的。

虽然*这一次抽的让人崩溃,但是*依然是网文界无可取代的存在,是真正喜欢写作的写手们的天堂。

所以,不要大意的继续爱大*吧。

大山君埋头继续码字中…

另:大山君也在反反复复的头昏脑涨中努力码字…

第45章 灯下黑(二)

“没想到那孟充媛那么能闹腾。”扶着肩舆,秋韵看了一眼漆黑的天幕,皱眉道。

“长相那么刻薄,一看就是得理不饶人的。”夏极撇嘴道。

“按说,也不怨人家孟充媛,好歹是个高位分的主子,家世也不错,被奴才欺到脸上来了,没有不教训的道理。最可恶是那些捧高踩低,见钱眼开的货儿。”春末冷笑道。

秋韵叹了口气,道:“像克扣不受宠妃嫔菜色这种事儿,私底下司馔司可没少做,不光司馔司,像管着酒醴甜饮的司酝司,管着炭火薪柴的司供司都有克扣主子份例的,即便这会儿咱们把这一波犯事儿的人都给撸下来,下一波人照样也不会干净了,书上说的水至清则无鱼,大抵便是这般让人无奈吧。”

“都别说了,我瞧着这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咱们还是快点回去要紧。”撑着伞的冬藏沉着脸道。

听了一个多时辰的女人官司,黛黛越听越有精神,要不是秋韵拉着,她还要在司供司那里赖着不走了。

“下次还有这样的热闹,咱们还去玩。”黛黛笑眯眯道。

春末扑哧一声笑了,“娘娘也真是的,人家孟充媛跪在地上哭的凄惨,您却直乐呵,奴婢忖度着这孟充媛回去之后就要大病一场了。”

“气病了也是她活该,奴婢就没见过像她那么得理不饶人的,咱们主子娘娘都亲自去过问了,给了她多大的脸面啊,她倒好,一个劲的哭闹,活像是菜市口的泼妇。”尚食局是夏极在盯着,事儿发生在她的管辖区,还劳动了主子亲去过问,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吗,可把她气的不轻。

说着话,一行人便到了河清海晏后殿,宫内灯火通明,远远的就看见留守的大宫女带着人等候在门口。

“娘娘请下轿。”秋韵搀着黛黛道。

“我不用你扶,又不是老胳膊老腿。”一出溜跳下来就往宫里跑,边跑边喊姬烨。

春末等人连忙跟上去,那大宫女一脸焦急,一跺脚跑过来一把抓着秋韵的衣袖伏在她耳边就嘀咕了几句。

秋韵面色一变,一把抓住大宫女的手腕便道:“当真?”

“千真万确。”

秋韵一咬唇便道:“吩咐下去,莫要下面人在主子面前胡说。今晚上先瞒着,明日娘娘若要问罪,你们就都推到我身上便是。”

想着秋韵在甘泉宫的地位,这大宫女一点头便去了,秋韵慌忙追进内殿,见黛黛正满屋子找人,她立即弯起嘴角,笑着近前道:“主子娘娘莫要找了,半刻钟前李福全大总管派人来说,今夜圣上不回了,说是要与股肱大臣彻夜商谈政事,圣上传来口谕让您早些歇息。”

与秋韵的强作欢笑不同,岸芷汀兰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个个就都欢喜的很,心里不免自豪的想:就说她们娘娘才是最得圣心的,这不,娘娘只不过吹了一曲埙便把圣上勾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们娘娘不争则以,只要一争其他人就都不堪一击。皇后算什么,千百个皇后也抵不上她们娘娘的一根头发丝儿。

大庆宫里四座大殿,河清海晏,凤栖梧,长风万里,岸芷汀兰,只有淑妃所居的岸芷汀兰里有温泉。

泡温泉有疗养之效,可消除疲累,美容颜,使得肌肤水嫩光滑,当年贵妃想争这座宫殿都没有得手,由此可见,前些年里淑妃是真的受宠,且是被保护的受宠。

打个比方,贵妃和皇后的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淑妃的宠则是内有乾坤,不是圣上近身之人如李福全等都不能分辨真假。

袖手靠着墙壁,听着雨声,李福全得意的哼起曲子来,心里想着,这便对了,淑妃才是圣上心里的那个,皇后不过是圣上和淑妃之间感情的垫脚石,如今淑妃终于看明白自己的心,并全心全意的再爱圣上,皇后便可功成身退了。

水汽氤氲的浴殿里,温泉水从黄金龙头里喷洒而出,姬烨裸着上身靠在汉白玉石的池壁闭目养神。

淑妃穿了一条素白裙子,挎着花篮正往池子里撒花瓣,只见她唇红齿白,身姿袅娜,清眸湛湛,如一朵圣洁的水莲花,被热气一蒸,两颊泛红,她原本不是一眼惊艳的容貌也多了几分清艳。

“阿烨。”

赤脚入水,她一步步向他走近,声音婉转,糯糯含情,娇羞怯怯。

姬烨睁开眼,眸色清澈,容颜若青莲,霎时便衬的淑妃黯然失色。

她有片刻的失神,轻轻的环住他的腰身便道:“阿烨,你这样好,我心里都有些自卑了。”

他没有接话,淑妃有一瞬的尴尬,此时外头一声雷响,姬烨便问:“什么时辰了?”

“戌时末了。”淑妃柔声回答。

她贴着他,在他怀里或轻或重的摩擦,可他丝毫不见情动,淑妃有些心焦,抬头看他便委屈的瘪起红唇:“阿烨。”

暧昧的氛围,晦涩的暗示。

姬烨轻抚她湿漉的长发,淡淡一笑,“朕累了,入寝时如何?”

淑妃顿时羞红双颊,偎依着他“嗯”了一声。

外头李福全几乎把耳朵钻进窗纱里了也听不见动静,心里不禁埋怨起淑妃的无能来,瞧人家皇后,一旦把圣上弄进帐子就是可着劲的吃,您这倒好,圣上都送上门来了,您还矜持个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