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到了新年,与秦国的战事因为连日秦地的大雪而暂时停下。而昔日强大的秦国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秦国本就是苦寒之地,物资并不丰盛,经过旷日持久的战争早就难以支撑,如今萧凤青攻城略地,横扫秦地,一向自诩马背上的民族——秦人这才感觉到亡国灭顶的可怕阴影笼罩在心头。

在这苦寒的冬季,看着一日日逼近秦国都城的应国大军,秦人只祈求这场雪再大一些,再大一些

寒风猎猎,风雪漫天,虽是白天,但是漫天的风雪下,天色极昏暗,一旁绣了一只黑虎的帅旗被风吹得绷直。萧凤青身披银甲,放马由缰,看着纷纷的大雪中那高高的城墙,薄唇已被秦地的风霜冻得开裂。他看着风雪中屹立的秦京,干裂的薄唇边绽开一抹嗜血的笑意。

“传令下去,再向前挺进十里!”他对一旁的传令兵说道。

“是!”传令兵连忙躬身退下,冲着风雪中的军队嘶哑地传达着萧凤青的意思。

不一会,身后有人打马上前,因风雪交加,那将士的气息凌乱,他上前在马上躬身道:“殿下,前进十里就逼近秦京城下了。”

萧凤青点头:“本王知道。”

逼近秦京城下就是他原本的打算。

“但是”那将士犹犹豫豫,却是不敢说。

“但是什么?!”萧凤青看了他一眼,深眸中掠过冷意:“怎么?你对本王的命令有什么不满么?”

“不,只是兵临秦京城下,秦军剑弩强劲,末将恐怕到时候我军士兵会被流箭所伤。”那将士劝道。

萧凤青一笑:“这无妨。”

那将士见他面上满是无所谓,不由满腹疑惑退下。

到了将近傍晚,八万应国精锐如乌压压的乌云,兵临秦京城下。城墙上秦兵几乎可以看见城墙不远处的应国兵士脸上的风雪。

“嗖!”地一声,神经紧绷的秦军终于忍不住拉动强弩,射向应国军队。一个应国士兵冷不防应声落马。这一幕被勒马挺立的萧凤青尽收眼底。

“殿下,再后退百米吧。秦军要是放了火箭,在这种天气下,我们一定”一旁的将士劝道。

萧凤青拢了拢身上玄黑狐裘披风,漫天的风雪似更紧了,一朵朵雪花在天空飞舞,扑打着他如玉白皙的俊魅面容,雪白的肤色,如鸦色的墨发随风狂舞。白与黑,他在这荒漠似的天地间如一道最艳丽的风景,令人移不开眼。

他忽然问了一句:“今天是初几了?”漠然不相关的问题令一旁围拢的将士纷纷愕然。

“是今日是腊月初一了。”有人小声地回答。

“过年之前一定要凯旋回京!”他忽地轻笑,回过头来,倏然的笑容令一旁的将军们只觉得眼前似三月桃花绽放,妖冶而慑人心魄。

可下一刻,他出口的话去令人不寒而栗:“把战俘押在前方。挡住流矢。每射伤我应国士兵一个,就杀一个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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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出来你们一定不信,哈哈,商报的记者来采访冰啦。今天某冰打扫了一个白天的家里,才敢接待人家记者。你们猜采访啥?——不是采访冰的写作。而是采访冰住在高楼(冰的住宅在32楼!)的体会。哈哈

抱歉哈,一个小时后还有更新。

第三百九十八章风波再起(四)

将军们面面相觑,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出点点惊惧。一路攻打秦国已经杀了太多太多,

抵抗者,杀!

投降者,杀!

劝降不听者,杀!

每攻打一个城池,每经过一个县镇,尸横遍野。性情刚烈的秦人如何经得起这般血腥的仇恨,他的杀戮激起更强烈的抵抗,可是他除了杀,还是杀。一路累

说是流血漂橹都不为过。

铁蹄踩过遍地尸体,他魔魅一般的容颜被秦人形容为修罗——那九天中善战又俊美的煞神。可是他仿佛根本不在乎。

“怎么?本王说的话你们都没有听清楚吗?”萧凤青回头,漂亮的长眉皱起,微微不悦。

“是!”将军们纷纷领命,退了下去。

快了,快了就要结束这一场令他有些腻味的战争。雪花在面前飞舞而过,他伸手想要去抓,却发现手心空落。

萧凤青看着近在咫尺的秦京城门,低低地道:“无双,你可曾想过我?”

前方传来划破风雪的震天哭声,千余名衣衫褴褛的秦军战俘看着城门,再坚韧的汉子也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里面大都住着他们的亲人,如今一墙之隔,却是生死两重天。城墙上的秦军纷纷收起了伸出的弓,有人在城墙上认出自己的兄弟,亦是哭泣不已。

不知是谁唱起了秦人的歌谣,风雪中,苍凉沙哑的歌声令人心头荒凉,天地间陡然沉寂。万里苍穹黯淡无光,似连天神都不愿意看着这样的杀伐。闷

萧凤青收回手,薄唇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哭吧,把你们秦人的骄傲通通哭光,把你们秦人的斗志通通哭尽,让我的八万精锐踏平你们秦国都城,好早一日凯旋回京。

风雪更大了,风雪迷蒙了他的眼,恍惚中,那一张倾城的笑靥缓缓朝他而来

“无双,等我回来”他喃喃地道。

“睿王开始攻打秦军都城。”

“死三千,伤三千八百余人,连日死伤惨重。”

一条条战报随着千里加急传到应京,传到萧凤溟手中,已是十多日之后。萧凤溟一日日剑眉紧皱,几日都是召集大臣们商议战事一直到深夜。如今秦军已退出齐国,顾清鸿正与聂明鹄收拾秦军残余。聂明鹄手中有五万兵马,若是五万兵马驰援萧凤青亦是可行,可是萧凤溟自有别的考量,这五万人马自然是不能动的。

萧凤青手中只有八万精锐可供驱使,可是如今这胶着的战事,耶律图见求和不成也存了死志,仗着城墙高耸坚固,拼死抵抗不投降。

怎么办?又该怎么办?劳师不能远征,如今萧凤青若是攻打不下秦京,眼看着已是寒冬,再打下去,恐怕八万将士也吃不消。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萧凤溟眉头深锁,听着底下大臣们的建议,只是凝神不语。

帷帐之后,聂无双端着一盅参汤,一时间听着都出了神。连日的战事密议,她有幸能在一旁听,但是却听不出更好的建议。萧凤溟向来谨慎,更何况这战局走到现在,只剩最后制胜的一步。这一步至关重要,胜了,这一年的战事就胜了,败了,秦应两国恐又要拖到来年开春,应国也要元气大伤。

萧凤溟淡然从容的脸上虽看不出半分焦躁,但是聂无双知道他心中亦是急切。

不知过了多久,几位兵部大臣们告退。御书房中又恢复寂静。萧凤溟这才揉着发胀的额角,靠在御座的椅背上。

聂无双悄悄端了参汤上前,低声道:“皇上喝点吧,不然汤冷了。”

萧凤溟摆了摆手:“不了,朕没有胃口。”

聂无双看着龙案的几张潦草的行军图,心中微微叹息,忍不住问道:“还没有想到怎么攻打秦京的办法吗?”

萧凤溟摇头:“自古以来每个国家的皇城是最牢固的,也是最难以攻破的,秦人善战,自然是把秦国都城建得格外高耸牢固。”

“再也没有军队可以驰援了吗?”聂无双又问。

萧凤溟并没有斥责她过问军机大事,揉着额角,淡淡道:“还有你兄长五万,但是,这五万人马不能动。”

聂无双陡然沉默下来。萧凤溟留着聂明鹄的五万人马的用意太过明显了。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心口那沉甸甸的压抑几乎要破土而出。

她从不不敢忘,也不能忘,那切齿的仇恨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把她从沉沉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抬眸,对上萧凤溟带着怜惜的眼眸:“无双,你在想什么?”

聂无双压下心中的不适,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皇上何不与齐国联盟,一起攻打秦京,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的美眸中含着脉脉如春的笑意,萧凤溟一怔,不由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聂无双别开眼:“齐国皇帝贪婪又胆小,如今皇上以秦地诱之,他一定会心动。”

萧凤溟眼中一亮,不由握了她的手:“此计甚好!”商议了几日,却没有哪一个朝臣敢提出这样大胆又可行的计策。

但是他说罢又微微皱起眉头:“可是,恐怕顾清鸿不会上当。”

聂无双垂下眼帘,不再吭声。萧凤溟见她脸色不好,微微一笑:“罢了,这让朕去头疼吧,天色不早了,早点安歇吧。”

聂无双握了他的手,慢慢步下龙案。御书房的门打开,风雪随风卷了进来。萧凤溟一叹:“也不知过年的时候,五弟会不会凯旋回京。大半年不见了,朕甚是想念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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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辞官

聂无双心中微微一突,却看萧凤溟面上只是感叹,遂放下心来,淡笑道:“睿王殿下一定会赶回来过年的。”

萧凤溟欣慰一笑,把她的手拢在自己的袖中:“但愿如此。”

聂无双举目远眺,整个皇宫白雪皑皑,风似小了点,雪花在空中轻灵曼舞,一年又要过了。她垂下眼帘,由萧凤溟扶着上了龙撵。累

萧凤溟第二日便向齐国发了国书,商议两国联盟之举。

齐国金銮殿上,群臣争议不休。

在御阶的左手第一个站着身穿相国官服的顾清鸿,半年间操心战事,操心国事,已令他行消骨收,但是朗朗如月的身姿依然挺拔俊秀,如一枝上好的修竹,谦和而脱俗。

只是他现在唇边含着一抹冷冷地嘲讽,听着底下众朝臣唾沫横飞的恭维谄媚,眼中掠过说不出的厌恶。御座之上,年迈的齐国皇帝听着底下朝臣对应国请求联盟出战的意见,面上露出了笑容。

他转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顾清鸿,和声问道:“顾爱卿以为如何?”

顾清鸿心中冷笑一声,回头看着那递交国书的应国使臣,目光犀利如刀:“既然应国皇帝想请吾皇派兵一同攻打秦国,那为何聂明鹄手中的五万人马还在齐地逗留?‘栖霞关’如今还在你们应国手中,你们应国皇帝若要真的有诚意再一次联盟,就应该把五万兵马撤回去!”闷

应国使臣听了他这番不客气的话,面上已是铁青,他怒道:“顾相国难道忘了是谁在危难之中帮助齐国抵抗秦国?如今秦兵刚退,顾相国就来无理指责吗?”

他愤愤不平,看向御座上的齐国皇帝,跪下道:“顾相国忘了,但是皇帝陛下难道也忘了?!吾皇仁心重义,当初秦国以重利诱之,吾皇丝毫不动心,襄助齐国打退秦国,如今秦国覆灭在即,吾皇欲与皇帝陛下共分秦地,还望皇帝陛下三思而后行,不要听信某些人的谗言,毁了齐应两国的邦交!”

齐国皇帝看了一眼顾清鸿冷凝的面色,轻咳一声,打了圆场:“使臣所言朕深有同感,相国大人只是过于忧心,罢了,这事兹事体大,容朕再与几位臣工好好商议商议。使臣远来劳累,请回驿馆,朕会命人好好安排使臣。请——”

应国使臣闻言,站起身来,怒瞪了一眼顾清鸿,这才傲然退下。

底下群臣面面相觑,但是看着顾清鸿一言不发,皆不敢再说。齐国皇帝见朝会陷入僵局,只得道:“无事退朝!”

他说罢对顾清鸿使了个眼色,这才慢吞吞地走了。群臣恭送皇帝,送完,不少臣工看着那孑然孤立在御座之下的顾清鸿,纷纷上前劝道:“相国大人不必多虑,应国皇帝不是秦国那狼子野心,更何齐应两国还有姻亲呢。”

“是啊,是啊,如今有机会一同共分秦地,岂不是天大的机会?”

“而且就算我们不去,假以时日,应国攻下秦国都城,到时候我们齐国还能妄想分一杯羹吗?这是不可能的!”

“相国大人”

“相国大人”

顾清鸿看着面前一张张大劫过后安逸舒适的脸,心中泛起一股恶心。他冷声道:“各位同僚不必多劝。本相自有主张!”

他说罢拂袖而去。留下一众群臣面面相觑。

不知有谁不满冷哼:“不过是一介书生,如今竟也抖起来了。”

“嘿嘿!”有人冷笑:“别看他这样,当初要不是他扳倒聂大人,也不会坐上如今的位置,我们还是小心一点,连岳父都敢杀的人,啧啧”

“那他所说聂明鹄将军逗留的事,看来是以公报私了,难怪他急着想要聂明鹄赶紧滚出齐国啊,原来是心虚”

“你们不知道吧?其实他这么反对齐应两国结盟,真正原因是应国的皇帝纳了聂无双为皇贵妃啊。啧啧听说应国后宫三千,应国皇帝就只独宠聂氏一人。也不知道那聂氏是怎么样一个妖孽美艳,啧啧”带着羡慕嫉妒的声音响起。

“啊,真的啊?应国皇帝竟然如此堂而皇之,这不是给顾相难堪么,难怪顾相会如此反对”

“走吧走吧,别说了,万一被他的耳目听到了,咱们就惨喽!”

群臣们议论完,面上多了几分不屑与鄙夷,各自散了。

眼前的路曲曲折折,一眼看不到边。齐国皇帝喜欢风雅之物,御书房前的花园也建得一步一景,但是顾清鸿只觉得脚步虚浮,每一步都似踩在了棉花之上。齐国的冬天寒冷潮湿,浑身犹如被浸没在冰水之中,难受异常。他看着前面恭谨领路的内侍,眼中再也抑制不住刚才在朝堂中的愤怒。

借兵!借兵!与秦军打了一年的仗、满目疮痍的齐国还有什么可借之兵?!

聂明鹄的五万人马屯驻“栖霞关”,难道他们都是瞎子聋子看不出萧凤溟想要做什么吗?

借兵,以共分秦国的利益诱惑之,难道他们都不明白这是萧凤溟的又一个诡计吗?

满腔的怒火堵在胸臆中,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出口。眼看着御书房的就在眼前,顾清鸿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这敛容走了进去。

“顾爱卿来了。坐吧!”齐国皇帝年迈的脸上满是温和。

顾清鸿拜下之后,不卑不亢地道:“不用了,微臣站着就好了。皇上”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齐国皇帝就打断了他的话。他看着顾清鸿略略灰白的发鬓,问道:“顾爱卿最近身子如何?”

顾清鸿微微一怔,垂下眼帘,淡淡道:“承蒙陛下关切,微臣很好。”

“这是只朕赐给你的解药。如今顾爱卿功成身退,朕也可以放心了。顾爱卿不要怪朕,朕当初可是为了这齐国的江山社稷着想。”齐国皇帝感叹道。

顾清鸿看着一旁内侍拿来的丹药,眼底掠过嘲讽,什么齐国的江山社稷,分明不过是怕他功高震主,拥兵自重!他拿起丹药,也不用水,吞了下去:“谢陛下恩典!”

“这就对了嘛。君臣一心,以后齐国还是需要顾爱卿这样的人才的。”齐国皇帝哈哈一笑,亲自步下御阶,拍了拍顾清鸿的肩膀:“听说顾爱卿这一年多来,为了与秦军打仗,都积劳成疾,朕特赐你回府好好歇息调养,这朝廷的事,让一干臣子操心吧。”

顾清鸿猛地抬起头来,清冽温润的目光渐渐犀利,令齐国皇帝不由尴尬起来:“这个这个朕也是为了顾爱卿好。”

一股酸涩从心口涌出,许久之后,顾清鸿这才定定地别开眼:“陛下已经决定了要与应国一起攻打秦国了吗?”

“这个是的,毕竟两国一向交好,而且说起来,两国亦是姻亲。这个不帮忙实在是说不过去。而且毕竟是应国帮我齐国赶跑秦军,这毋庸置疑的。”齐国皇帝越说越是理直气壮,他语重心长地劝道:“顾爱卿,男子汉大丈夫何必看重一介女人。聂无双她能成多大的气候?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在国事面前,顾爱卿还是要以国事为重啊!”

顾清鸿浑身一震,他定定看着地上印着莲花图案的金水砖,半天才恍惚一笑:“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陛下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他抬起头来,从怀中掏出一方相印,放在龙案上,淡淡地道:“微臣身有宿疾,最近日感气力不支,请陛下准臣辞官回家,好好养病。相国一职,请另选才能之士。”

他说罢,跪下磕了个头,转身毅然离开。

齐国皇帝见他如此决绝,正要说什么挽留,却是颓然不再吭声。身后的屏风处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方才在朝堂中怒斥顾清鸿的应国使臣。

他上前笑道:“皇帝陛下英明,如今顾清鸿辞官,皇帝陛下亦可放心与吾皇合作无间,一起共享秦地万里!”

齐国皇帝一听满脸堆笑:“那是当然,当然,请使臣转告你们皇帝,齐国应国本是姻亲,更是世代交好的盟友,一定会打败秦国!”

两人各怀心思,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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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没有日更新八千字是因为网站取消了金手指,而且冰下周三要去北京开年会了,也要存稿准备。虽然我没办法日更八千,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冰会尽量每天保持六千字更新。个人觉得文章不在于字数,在于情节。少了赶稿一样的任务,细细地思考写作,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状态。有所得有所失,在于个人怎么看待。也许我失去的是订阅,你们失去的是看文的长短,但我觉得没有压力的写作状态才是我所喜欢的,而不拖沓的情节各位亲们应该也会觉得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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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庙会(一)

应国武德元年末,帝发国书请齐国一同伐秦,齐国欣然应允,派兵五万从西北过岭山,直击秦京北侧,耶律图两面受到夹击,苦不堪言,又因为天寒地冻,秦京城中物资缺乏而冻死冻伤不少百姓。城中哀鸿遍地,不少百姓冒死逃出京不愿与耶律图一同殉国殉城。秦军中军心开始溃散,耶律图大怒之下斩了不少临阵退缩,或者想要投敌的将领兵士都无法挽回。累

秦京的覆灭,指日可待。

萧凤溟接到这战报的时候,一扫连日心中的阴霾,笑意融融。聂无双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心中却是别样滋味。因为她在这岁末纷纷扰扰中听到的消息虽滞后,但是亦是不久前的——顾清鸿辞官归家养病。

辞官?她心中掠过淡淡的冷笑:顾清鸿当初千方百计扳倒她的父亲聂卫城为的不就是他的锦绣前程吗?

顾清鸿啊顾清鸿,你当初陷害我父亲与不忠不义,为的真的不是你的荣华富贵,而是为了你的血仇吗?

聂无双想起当日萧凤青对她说过的顾清鸿的秘密,心中一阵绞痛。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隐忍了那么多年,甚至对与夫妻三载都不能改变心意?

聂无双心中思绪翻涌,无法平息。往事不可追,这仇不论顾清鸿有什么样的隐情对她来说都是一样——只能以血洗去。

只是看如今顾清鸿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此时辞官恐怕还另有隐情。也许她料对了,顾清鸿功高震主,齐国皇帝忌惮他手中的军权政权。如今他不死,只不过他在齐国中声望太高。齐国皇帝害怕杀了他会寒了一干臣子的心。闷

顾清鸿聂无双怔怔出神,原来她还未向他复仇,他已过得这般艰难了。

这苍天真的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冥冥之中安排吗?

前方战事眼看着就要胜利在望,应国后方已是热热闹闹开始准备过年。应国后宫中皇后主持大局,一连办了两三次的国宴与宫宴。规模盛大,其乐融融。皇后这一次特地命聂无双一旁协助,如今聂无双已是皇贵妃,身份不同以往,皇后此举也并无什么不妥。只是聂无双本无心宫中的琐事,索性拉了敬妃一起。敬妃老成,聂无双一点就透,两人一个聪明,一个熟悉事务,做起皇后交代的事倒是相得益彰。

淑妃今年倒是落了清闲,她似也不急,只每日带着二皇子悠闲自在,倒是皇后忙忙碌碌,她这样倒有几分冷眼旁观之意。

今年的应国除了出兵伐秦外,并无什么大事,连接着两年风调雨顺,各地丰收,萧凤溟的轻徭薄赋的仁政十分深得民心,亦是养民之政。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所以应京中还未到过年,就已是过年气息十足。

聂无双在深宫中闲下来时,便想起远在异国出征的大哥,趁着将要过年,她招了展盈进宫几次陪伴自己。展盈如今已是聂府的当家主母,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为人和善,处事公道,深得聂府奴婢仆从的敬爱。

聂无双看着她比做姑娘的时候稳重大方,心中亦是放下心来。

暖阁中,姑嫂两人正在缝制冬衣。聂无双看着她飞针走线毫不费力,笑道:“大哥真有福气,娶了嫂嫂这样贤惠的女子,女工这般精通。”

展盈闻言脸微微一红:“贵妃娘娘不要取笑臣妾。”

聂无双看着她手中缝制的式样是男式的绣样,好奇问道:“嫂嫂是给大哥缝衣服么?”

展盈含羞抬起眼,低低应了一声:“是,快过年了,想着给给他缝一件新衣,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聂无双看着精致的纹路,心中一动:“嫂子教教本宫吧,本宫也想给皇上缝一件。”

展盈为难:“可是看日子恐怕来不及了。要不娘娘给皇上缝一件夹袄,简单又快。”

聂无双忽地想起从前自己也缝制过男人的衣服,只不过当时心意今时却成殇

她忽的意兴阑珊,垂下长长浓密的眼睫,淡淡道:“罢了,皇上的衣服都有尚衣局在操心,本宫不操这个心了。”

展盈见她方才还兴致勃勃,现在却是美眸中神色黯然,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事,连忙转移话题,聊别的。

聂无双见她谈及自己的大哥,有心探听两人趣事,展盈支支吾吾,越说头越低,说到最后竟别了身,不敢看聂无双探寻的眼睛。

聂无双见她如此害羞,笑着打趣道:“都洞房花烛了,怎么还这般害羞?”

展盈眼中一黯,想要勉强笑着岔开这个话题,却被聂无双捕捉到了她眼神中不妥。

聂无双何等聪明,面色微微一沉,握了她的手:“难道大哥还未碰你?”

展盈一听惊慌起来,连忙跪下道:“臣妾臣妾贵妃娘娘,是臣妾不好”

聂无双看着她的模样,知道自己猜中了,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她许久才道:“不是你不好,是本宫错了。”

展盈见她自伤自艾,连忙道:“贵妃娘娘千万别这样,都怪臣妾不讨聂将军喜欢。他他说他怕耽误臣妾,可是臣妾不在乎的。什么时候聂将军才能明白臣妾的心意”

聂无双看着她结结巴巴,心中苦涩更甚,她扶起展盈,不禁愧疚万分:“展家小姐你怎么想的?”

展盈眼中掠过坚定:“臣妾可以等!”

“等?”聂无双问。

“臣妾可以等到聂将军明白。他越是为臣妾着想,臣妾越觉得他这人不但忠君爱国,更是体贴的好丈夫。女人一辈子不就是要找这样的男人过日子么?”展盈眼中已是没有羞涩,声音激动得微微颤抖。

“所以臣妾可以等的。一直等到聂将军接受臣妾。”展盈说道。

聂无双看着她眼中的坚毅,只觉得心头越发沉重。若是等到了一个本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回头,那自是庆幸,若是等不到呢

她喟叹一声,不再言语。

展盈走后,聂无双郁郁不欢。一会想起自己的伤心事,一会想起展盈黯然的眼神迷迷糊糊,竟躺在了美人榻上睡着了。

她忙了几天,如今郁结在心,睡了一会便做起梦来,光怪陆离,说不上做什么梦,但是亦是不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似有人撩起帷帐,缓步走来。一股熟悉的香气扑来,她竭力从睡梦中醒来,果然一睁开眼就看见萧凤溟温柔的笑颜,他身上犹带着屋外的寒气,眉眼被屋内的炭火一烘,雪水融化在清俊的面上,更显得眉眼清晰。

“怎么不去床榻上睡?”他掖了掖她的被衾,温声问道。

聂无双心头沉重,恹恹应了一声,就起身埋入了他的怀中:“皇上怎么来了?”

这几日他忙于岁末的朝政,都无暇过来看她。

萧凤溟推开她,把她重新放回被中,皱眉道:“不要抱着朕,朕身上湿冷湿冷的。”

聂无双不吭声,固执地重新抱着他的腰,鼻息闷闷的:“皇上就让臣妾抱一会。”

萧凤溟见她眉间落落寡欢,也不再挣开,问道:“怎么不高兴了?今日下午不是聂夫人进来陪你了么?还是哪里不舒服?朕去叫太医来。”

聂无双摇头,埋首入他的怀中,把今日猜到的事与萧凤溟说了,末了自责道:“看来臣妾是办错了,辛辛苦苦,总以为大哥会喜欢展家二小姐,可是”

她说着眼中已有了泪意,从聂府建成到最后两人成亲,哪一件事不是她亲自过问,亲自操办?如今竟知道原来大哥还未接受展家二小姐。那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操心了?

聂无双越想心中越发难过。萧凤溟沉默了一会,笑道:“不是有句俗话么,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再过些日子,你大哥一定会知道展家二小姐的好。再说朕看展二小姐人品不错,你大哥是个明理的人,一定不会辜负了她一番情意。”

聂无双明知他不过是安慰,但是听起来心中却舒服许多。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犹豫问道:“真的有日久生情这一说么?”

我是狂汗的分割线88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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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庙会(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