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忱和林氏爱女心切,悄悄打量傅榭和韩璎,见傅榭神采焕发,韩璎却有些脸色苍白萎靡不振,心中便皆有些担忧。

夫妻俩相视一看,彼此心里明白,又都看向徐妈妈,均有心让徐妈妈跟着韩璎去傅府,好让她细心照料韩璎。

徐妈妈正和林氏的另一位亲信妈妈安妈妈在屋里侍候,见了韩璎她便有些移不开眼睛,悄悄抹了好几回眼泪,又怕夫人看到,装作欢天喜地地指挥着小丫鬟搬了一个红铜底座放在了堂屋正中间的地平上,又在上面放了一个鎏金珐琅大火盆,燃上无烟火炭,在上面架着一个铜壶开始煮水,这样既能取暖,又能湿润,还能随时沏茶。

傅榭陪着韩忱说话,韩璎便扶着母亲回了卧室,闲坐着说话。

徐妈妈也走了进来,在一旁侍立着。

韩璎见徐妈妈眼皮红红的,便知她有些舍不得自己,便在心里计较了一番,撒娇道:“母亲,让徐妈妈给我煮红豆汤吧!”她这次回来就是想和母亲商议一下,让她还带着徐妈妈进京。

徐妈妈闻言忙答应了一声,忙不迭地指挥着丫鬟准备去了。

韩璎这才和母亲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氏当即答应了。她原本是怕徐妈妈跟了韩璎过去,倚老卖老在国公府里不大相宜,现在韩璎想要徐妈妈跟着去,她自然是答应的。

见母亲答应,韩璎满心欢喜,扭骨糖似的缠着母亲,把林氏弄得又是欢喜,又有些凄凉,在韩璎身上拍了好几下。

韩璎闹了一阵子,怕母亲累,便抱着母亲的腰,半日没说话。

林氏叹口气道:“明日下午就走么?这也太急了!”

徐妈妈这时候进来了,插嘴道:“姑爷如今是从二品的殿前司都指挥使,是我们大周的高级将领了,陛下那边想必是离不得他的!”

韩璎闻言不由笑了,却没说什么。

红豆粥煮好了,徐妈妈去为她加蜂蜜去了。

韩璎依偎进母亲怀里,缓缓道:“母亲,我已经让傅榭哥哥托人去探问京城产科名医了,不日就把人送到辽州,您且放宽心,为我生一个又白又胖的弟弟,妹妹也行。”

林氏抚摩着女儿,心中满是不舍,半日后方低声道:“你年纪小,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凡事也不可太过…”

韩璎先是随口答应了一声,过一会儿细细一品,脸便悄悄红了。

夜里回到将军府正院,傅榭去歇马院见他父亲去了,韩璎便命洗春和浣夏铺床,润秋和漱冬侍候她洗澡。

傅榭回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四周被雪光笼罩,万籁俱寂一片静谧,惟有正院堂屋和卧室内透出灯光来,打破了这静寂的夜,令他觉得心内阵阵温暖。

傅平刚通报了一声,负责守门的漱冬就从里面掀开了帘子,韩璎含笑迎了傅榭进去。

韩璎今晚特别的乖巧,服侍着傅榭在锦榻上坐了,还亲自给傅榭奉上了一盏冰糖梨水——她要好好降降傅榭的火气,免得他老是缠着她。

傅榭其实不爱喝甜水,可是见韩璎笑眯眯瞅着他,不由自主便把一盏冰糖梨水喝完了。

洗春见状,便做了个手势,示意漱冬等人跟着她悄悄退了下去。

待屋子里只留下傅榭和自己了,韩璎这才单手支颐看向傅榭:“哥哥,明日一大早我母亲就命人把那些东西都送过来,只是不知道爹爹是什么口味。”按照大周婚俗,新婚夫妻婚后第三天,新娘家要往新郎家送来食物,譬如鹅蛋、油、蜜、茶、面点、鹅、羊肉和水果之类,让新妇子亲自做菜侍奉公婆。

韩璎很少亲自下厨,因此有些惴惴,怕明日在公公、大哥、二哥和二嫂连氏面前失了面子。

傅榭想了想,道:“爹爹闲下来就是爱喝酒,别的也没什么。”

他似笑非笑看向韩璎:“反正尝你做的菜的人是爹爹,不是别人,你只管拣看着好看的让人做两样,不论味道,只要说是你做的,爹爹绝对会说好的。”

韩璎细细一想,确实是这样,不禁依在傅榭身上笑了。

她的身子又香又软又暖,触之绵软,傅榭不由心中一荡,便抱起她搂在了怀里,肆意揉搓了一番。

韩璎很是敏感,当下下面便有液体溢出,那种奇异的清香立时又透了出来。

傅榭一闻到便有了反应,当下抱住韩璎不再动了。

韩璎有些想要傅榭,又有些怕疼,便伏在傅榭耳边说了几句。

傅榭俊脸飞红,却是答应了。

今夜外面廊下轮到洗春轮值,外院轮到傅平带一队士兵巡逻。

洗春怕夜里姑娘要茶要水,就在廊下的阁子里炖上了水。

夜已经深了,洗春正看着炉火发呆,傅平趁机过来讨水喝。

他一过来便带进了阵阵寒气。

洗春忙给傅平倒了一盏冰糖雪梨水递了过去,含笑低声道:“冬天天干,容易上火,喝点梨水吧!”

傅平心中感激,也不进去,接过茶盏在立在阁子外一边喝,一边看着大门外士兵来回巡逻。

一时间除了士兵隐隐的靴子声和武器的碰撞声,就只剩下炉子上水壶的咕嘟声了。

洗春和傅平都没有说话,静静享受着难得的相守时光。

不知不觉间,洗春似乎听到屋子里面隐约间传来颇有节奏的“吱呀吱呀”声,中间夹着低低的哀求声,似是姑娘的声音…

洗春不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却觉得那声音荡人心魄,令她有些难受。

傅平一听就明白了,低声道:“听什么听,赶快看你的茶吧!”

说的洗春真的不敢听了,却渐渐明白了过来,脸一下子红透了。

傅平轻声道:“你放心,再过两年,我就求了少夫人娶你。”

洗春“嗯“了一声。

韩璎最后是被傅榭抱回里间的。

她来不及去洗澡,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傅榭抱着韩璎很快也睡着了。

初八一大早韩璎是泡在浴桶里醒来的——傅榭费了一番功夫没把她弄醒,索性抱着她去洗鸳鸯浴了。

待韩璎妆扮完毕,傅榭便带着韩璎去歇马院给爹爹请安去了。

他俩到的时候,傅松和傅栎已经到了,二少夫人连氏也带着两个大丫鬟立在那里,都在等着韩璎这新妇子来服侍安国公用饭了。

徐妈妈带着丫鬟们在堂前摆了盛放酒菜的桌子,在东南方向摆了盥洗用的金盆、丝帕和香胰子,做好了万全准备,只等着安国公过来了。

傅榭刚带着韩璎过来,傅远程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在锦榻上端坐了下来,等待韩璎服侍自己。

韩璎有些紧张,不由求救地看向傅榭。

傅榭默不作声立在父亲身侧,凤眼眼波流转,看向东南方向。

韩璎当下便明白了,走到那里用心洗了洗手,然后过去洗盏斟酒,恭谨地奉给了安国公。

此时堂上立着不少人,却都摄于傅远程之威和傅榭之肃,无人敢出声,

一时静寂异常。

待傅远程饮完酒,韩璎又用托盘端着徐妈妈帮她准备的几样菜肴奉了上去,然后立在傅远程身边服侍布菜。

傅远程一尝就知道这些菜肴不会是韩璎做的——因为菜做的太美味了!

他把各样菜都品尝了一遍,这才含笑道:“新妇子甚好!”

又慈爱地看向韩璎,温声道:“韩氏退下吧!”

韩璎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退了出去。

连氏见状也跟着退了出去。

傅榭和两位庶兄傅松傅栎则留下陪着父亲。

到了堂外,韩璎看了连氏一眼,微笑道:“见过二嫂。”

连氏原本是预备过来好好挑剔新妇子一番的,结果亲眼见到一向挑剔的公公有多偏心,当下不敢惹事,抑制住心中的火气,强笑了笑。

韩璎含笑道:“二嫂,我和相公下午就要出发回京了,再相见不知是何时了,真有些舍不得二嫂呢!”她不欲生事,知道连氏新近替代被赶回京城的蓝氏主中馈,怕是担心自己,便特意说了出来。

连氏一听,当下暗自松了一口气,倒没什么话,两人寒暄了两句便各自带着丫鬟婆子分开了。

韩璎实在是太累了,就歪在锦榻上看着徐妈妈她们收拾行李,预备下午出发。

第73章

待徐妈妈她们把行李都收拾好了,韩璎又亲自去看了傅榭的衣物,见样样妥当,便没多说,只是吩咐洗春去叫傅平过来。

傅平过来之后,见韩璎端正地坐在锦榻上,忙恭谨地行了个礼,然后静候着韩璎的吩咐。

韩璎沉吟片刻后道:“留下看房子的人安排没有?”镇北将军府正房这三重院落和花园归她和傅榭,既然他们要进京赴任,自然得留下看守房子的人。

傅平沉声道:“禀少夫人,奴才安排了傅定和傅定媳妇两口子,另有几个老兵留守。”他是傅榭的亲随,却也被傅榭给了韩璎做了管家,因此这些琐事都由他安排。

韩璎见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便含笑点头,让傅平下去了。

她又问洗春:“给四妹妹的礼物准备好没有?”

洗春忙回道:“都准备好了,按您的吩咐放了一百两银票,又有一盒首饰,另外就是些衣料了。”

韩璎打了个哈欠,声音也变得懒洋洋的:“拿来我瞧瞧…”

她本就年少,这几日又被傅榭折腾得有些狠,自然就容易累容易饿容易累,因此韩璎不过做了这些事情,便觉得浑身酸软,累得不能行,索性回卧室补觉去了。

傅榭上午先是陪着父亲视察城外军营,后来又一直在父亲的书房见人。

忙起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只是如果中间偶尔有些空闲,他的大脑自作主张就去想韩璎,想韩璎在房里做什么,是不是又在淘气,又想起昨夜韩璎乞求哀怜无限娇媚可怜可疼之态…

他不由自主有些心慌,索性以更衣为借口回了正房。

正房里静悄悄的,洗春带着润秋和漱冬在堂屋做针线,徐妈妈带着浣夏在小厨房内忙着准备午饭。

见到傅榭进来,洗春等人忙起身行礼。

傅榭停住脚步,淡淡道:“少夫人呢?”

洗春忙道:“禀公子,少夫人在卧室内休息。”

傅榭闻言,微微颔首,抬脚进了卧室——脚步不由自主放轻了。

红木雕花拔步床上锦绣帐幕低垂,沁人的蜡梅香气慢慢氤氲着。

傅榭走了过去,撩起帐幕挂在玉钩上,在床边坐了下来,凝视着睡得昏天黑地的韩璎。

韩璎侧身蜷缩成一团,微肿的嫣红嘴唇微微嘟着,似乎还在撒娇。

傅榭不由有些好笑,伸出手指抚了抚韩璎的唇,见她没反应,就又捏了捏韩璎的鼻子。

韩璎咕哝了一下,拍开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傅榭微微一笑,凑过去在韩璎发上轻吻了一下,又在韩璎脸上吻了一下。

他又闻到韩璎身上那种奇异的清香,忍不住探手到韩璎怀里摸了一会儿,亲吻了好久,最后抱着韩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最后见时间不早,该去参加父亲为他举行的饯行宴了,傅榭这才放开韩璎起身梳洗换衣。

梳洗罢正要出去,傅榭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便停住了脚步。

因姑爷去看自家姑娘了,洗春想起昨夜隐约听到的声响,便悄悄带着润秋和漱冬避到了外面廊下的阁子里。

阁子里生有烧水顿茶的炭炉,倒也不冷,三人坐在里面说着话坐着针线,倒也惬意。

这时候守门的婆子过来通报,说二少夫人带着几个年纪小些的姑娘来和三少夫人话别。

洗春还没说话,那边连氏便浩浩荡荡带着几个庶出的姑娘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了大门。

洗春带着漱冬和润秋迎了出去。

行罢礼她略一思索,含笑道:“禀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刚刚睡下。三少夫人一向浅眠,难得入睡,奴婢不敢惊扰,要不等三少夫人起身后亲自去向二少夫人和诸位姑娘赔罪?”

连氏皮笑肉不笑大声道:“哟呵,我这位弟妹架子倒是大!”

洗春笑了笑,不打算理她。

漱冬却有些耐不住了,往前跨出半步,笑吟吟开口道:“二少夫人有所不知,我们三少夫人用罢午饭就要随三公子出发进京了,这一路怕是要舟车劳顿,因此先歇一会儿!”

连氏一向自诩心直口快,当即道:“哦,那也该睡够了吧?总不能让我们这些人再跑一趟?”她是命人打听了傅榭在国公爷的歇马院见人,这才带着几位庶出的姑娘来寻韩璎的晦气的。她想得很简单,傅榭虽然吓人,可是韩璎却年纪小小,又刚嫁过来,未免脸皮薄胆子小,她想趁傅榭不在给韩璎来个下马威,这样韩璎虽是冢妇,以后就不敢在她面前拿大了。

漱冬正要再说,却被洗春扯了一下衣袖,不由看向洗春。

洗春耳语般道:“姑爷就在屋内,这连氏上赶着作死,你理她作甚?”

傅榭已经走了出来。

他掀开锦帘走了出去,立在堂屋前,凤眼微眯看着连氏即她身后那几个庶妹。

连氏当下脸都白了,直竖竖立在那里,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那几个庶女本就是想来巴结嫡嫂的,如今见嫡兄出来,自然是纷纷屈膝行礼满脸堆笑巴结道:“见过三哥!”

丫鬟婆子们也纷纷行礼。

连氏被亲信婆子捅了一下,这才反应了过来,忙挤出一丝笑意:“大白天的三弟也在房里呢!”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

傅榭立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却自有一股肃然之气在。

他修眉微蹙看着连氏:“二嫂身为大家闺秀,自是精研《女论语》,请问《女论语第一立身》怎么背?”

连氏:“…”

傅榭淡淡道:“…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不知道么?”他眼神幽深看向连氏,“看来二嫂需要好好学学了!”

连氏脸色蜡黄,冷汗涔涔而下,突然扑上去,嘶声道:“三弟,你——”

傅榭嫌她声音大,怕扰了韩璎休息,便沉声吩咐一旁侍候的傅平傅靖:“请二少夫人去青松苑跟着丁嬷嬷学规矩去。”

连氏知道傅榭性子残暴软硬不吃,怕他真的命人拖了自己过去,忙老老实实带着丫鬟婆子出去了。

剩下那几个庶出的姑娘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

傅榭懒得和她们多说,便扫了她们一眼,道:“《女论语》一人十遍,自己去青松苑丁嬷嬷那里领罚吧!”

其中有一位七姑娘机灵了一些,忙答了声“是”,屈膝行了个礼:“三哥,妹妹告辞了!”

她一提出告辞,其余几个小一些的也都明白了过来,纷纷答了声“是”,行礼告辞,一时作鸟兽散,都去找教礼仪的丁嬷嬷去了。

傅榭静静立在那里,瞧着这些庶妹一个个灰头土脸出去,在心里叹了口气。

父亲为了一时的欢愉,生下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庶女,却只管生不负责教养,这些庶妹被姨娘们养得一个个走了样,小家子气十足。

既然这样,当初何必要生?

总之,傅榭是各种的看不惯他亲爹傅远程。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像爹爹一样弄得内宅一团糟。

这一切韩璎都不知道。

她一直睡到了下午,最后被徐妈妈炖的海鲜砂锅的鲜美香味给诱惑醒了。

徐妈妈最懂韩璎的心,见洗春叫不醒韩璎,便炖好砂锅之后就端了进来,专门放在了卧室的条几上,等着韩璎自己醒来。

韩璎果真就醒了。

因为知道安国公中午要给傅榭饯行,傅榭不会回来用午饭,所以韩璎也不等傅榭,让人盛了香米饭,自己配着海鲜砂锅慢慢吃了。

待她漱罢口,洗春便把上午连氏等人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璎歪在锦榻上默默听着。此事若是由她来处理,因为要看傅栎的面子和连氏娘家的面子,只要连氏不过分,她自然会敷衍连氏一二的,没想到傅榭一点面子都不给…

待洗春说完,韩璎缓缓道:“连氏的娘家…”

洗春从傅平那里知道不少内情,便不慌不忙禀报道:“禀姑娘,听说二少夫人是庶出,她姨娘生前和连夫人闹得很僵,又没有亲兄弟撑腰。”连氏虽是国公爷麾下将军之女,可是自从姨娘没了,连家对她就不闻不问了。

韩璎一下子听明白了,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自己的娘家,不由锁紧了眉头——大周有句话叫“娘家人,出气人”,意思是女子出嫁之后若是被欺负,娘家兄弟就是她的出气人。

韩璎万事都好,只是缺一个亲弟弟。

她倒是不怕傅榭欺负她,只是没有弟弟,父亲的爵位将来怕就要落入二房手中了…

韩璎暗自下了决心,到了京城,一定要想法子见见许立洋,好好说一说寻找产科名医之事。

傅榭到了傍晚才回来。

韩璎见他瞧着一切如常,却依旧有些不放心,便牵着傅榭的手进了卧室,把傅榭推倒在窗前的贵妃榻上,自己凑过去闻他的鼻唇,看有没有酒气——没办法,傅榭个子太高了,她立在那里够不着。

傅榭今日乖得很,眯着凤眼安安生生躺在贵妃榻上,任凭韩璎去闻。

韩璎闻到了扑鼻的酒气,忙吩咐徐妈妈:“妈妈,把醒酒汤端过来!”她就怕傅榭喝太多酒,因此早就让徐妈妈做了醒酒汤。

傅榭听话地喝了半碗醒酒汤,闭上了眼睛。

韩璎又用被子盖在他身上,命徐妈妈带着洗春守着,自己带着润秋和漱冬坐了软轿去和爹娘韩玲告别去了。

天刚擦黑,傅平傅靖等人带着亲卫,扈卫着几辆马车出了辽州城。

傅榭因为酒意没有骑马,一直躺在韩璎的马车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