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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父皇!”楚云璃起身退回原地,脸色沉静,看不出一丝异常情绪。

楚沐远眼神示意一下,路开明便又一扬拂尘,挺胸朝外高喊道:“宣慕天擎上殿——”

满朝文武皆睁大了眼睛,望向殿门,好奇期待的等待着传说中,那位富可敌国、神秘莫测的慕大老板!今日有幸,因皇上的召见,他们也能一堵慕天擎之风采!

大步流星迈进金殿,楚云赫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至正前方站定,一甩锦袍单膝跪下,嗓音醇厚,朗声而道:“草民慕天擎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那一顶银面,银面上那独一无二的火焰标记,便是他身份的象征!

然而,此時,令满殿之中所有人瞠目结舌,震惊呆滞的,不是他的银面,而是隐在面具下的那一张脸,不!准确的说,是他的嗓音!

楚云璃脸色陡变,射在那方银面上的目光登時如箭般犀利!

楚云澜嘴巴张成了鸡蛋,半天没合上!

楚云瑆震惊之后,便是一脸的激动与期待,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天擎,十指不期然的收紧再收紧!

路开明亦是两眼大瞪,怎么会他竟然从不知道!

而楚沐远却险些从龙椅上栽下来,紧急扶住龙椅扶手,盯着跪在下方的人,嘴唇抖动着,“你你肯定是慕天擎”

“回皇上,草民带了私印来,请皇上查验!”

楚云赫从袖中拿出一方锦盒,打开取出玉印,双手呈上,路开明从白玉阶下来,颤着双手接过,已有太监取来宣纸印泥,盖下一方红印之后,再呈于楚沐远,楚沐远目不转睛的看着宣纸上的大印,突然开口道:“路开明,去朝阳殿朕的寝宫取来那封慕天擎送缴天英会兵器時,转呈给朕的书信!”

“是,皇上稍等!”路开明领旨,匆匆退出。

等待的時间里,楚沐远的目光落在下方,尽量稳定情绪,使声音听起来平静,“慕老板平身!赐座!”

“谢皇上!”楚云赫站起身,却道:“无需赐座,草民站着即可!”

听着那熟悉入骨的嗓音,楚沐远激动的几乎要走下殿来,却终是一忍再忍,在等到路开明返回,将书信上的私印与刚才的私印比对后,眸中绽出惊喜,“果然是慕老板本人!几番得慕老板相助,朕今日得见慕老板,实乃一大喜事!”

“皇上客气了!”楚云赫淡笑。

“只是”楚沐远话到嘴边,顿了顿,接道:“慕老板可否以真面目与朕坦诚相待”

楚云赫不语,目光深邃如海,令人猜不透情绪。

“若是不方便,朕可与慕老板私下相见!”楚沐远立刻补充说道。

“皇上多虑了!”楚云赫薄唇轻勾,缓缓上扬,“草民今日奉召,本就想与皇上真容相见,不必私下了,在此便可,正好草民也有不解之事,想弄个明白!”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摒息凝神的看向那挺立于殿中之人!

墨玉般的瞳孔中,散发出丝丝冷意,楚云赫冷冷的勾唇,双指捻住面具的一角,一点一点掀起,缓缓露出了那一张可震慑天下人的脸来!

“八王爷!”

“是八王爷!”

“怎么会竟然真真是八王爷!”

“八弟真的是八弟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

无数的惊叹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阵阵抽气声不绝于耳,路开明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终于变了颜色,楚沐远在石化半响后,颤着身子站起,路开明忙扶着他缓缓走下白玉阶,立在了楚云赫面前,因过份的震惊和激动,嘴唇不停的抖动着,“你你是云云赫”

“儿臣恭请父皇金安!”楚云赫撩袍跪下,如梗在喉,父皇明显的瘦削了不少,又老了许多,只是两月不见,便已如此

“云赫!”楚沐远双手搭上楚云赫的手臂,激动的差点儿老泪纵横,“快起来,快!”

楚云赫起身,淡笑道:“对不起父皇,儿臣一直瞒骗您,其实儿臣便是慕天擎,本想继续瞒下去,但如今国难当前,儿臣身为楚氏子孙,再不能袖手旁观,今日既已回归,父皇且把心放下,有儿臣在,区区乱党,不足挂齿!”

“好!朕就盼着你回来,原想盼着你拉拢慕天擎,助朕平乱,没有想到,朕的八皇子便是声名赫赫的慕天擎,朕心甚慰,以你为荣啊!”楚沐远神采焕发,好似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喜不自胜!

“父皇!”楚云赫握住楚沐远的手,转身面对朝臣,朗声道:“本王此番出京,乃是到大明国密见大明皇帝,待我朝乱党平定,大明太子便会出使天溯,求亲于九公主,两国联姻,邦交永固!”

语落,看向楚沐远,楚云赫歉意道:“父皇恕罪,儿臣私自作主,已将九皇妹许给大明太子殿下了!”

楚沐远龙颜大悦,“哈哈!云赫,这太好了,这桩婚事,朕求之不得呢!”

“恭喜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参见八王爷!八王爷千岁千千岁!”

众臣跪下,呼声一遍高过一遍,脸上亦是惊喜的笑容!

第三百一十五章 唇舌相辩,暗波汹涌

金殿中,沸腾着欢欣鼓舞,国之幸存,于所有人有益,是以,在这个時分,似乎人人都忘记了八王爷楚云赫通敌叛国的嫌疑,又似是刻意不再提起,只要能挽救天溯于战乱,便是百姓朝臣眼中的英雄!

然而,楚云璃的眼眸中,沉淀着万般复杂的感情,一步失算,步步皆输,走到今日,精心掌控的局面,全线崩溃!只是怎能甘心?小初子初儿

楚云澜紧抿着唇,几番欲言又止,心情是难以名状的悲喜交集,老八回来了,那么小初子也应该回来了,看父皇现在的样子,那句立老八为未来储君的话,便是百分之百的成真,二哥大势恐怕已去

“父皇,儿臣快马兼程赶路,身心疲惫,请父皇准许儿臣先行告退!”楚云赫拱手,说道。

“云赫,跟朕去朝阳殿休息,朕还有话想私下问你。”楚沐远点点头,看向众臣,“爱卿们都散了吧,明早再议出战之事!”

“臣等告退!”

自慕天擎进殿,自他表明真实身份,楚云璃便再未曾言语过一句,那目光淡的如水般,仿若这一切的变化,都与他无关。然而事实上,此時不言胜有言,要扳倒八王爷,在今日之前还大有可能,可是,那引人瞩目的身份一亮,便谁都明白,再扳他,有如登天之难,单不说慕天擎之前与天英会敌对,收缴的那十车兵器如数上交给了朝廷,就说不日之前,天英会劫杀慕天擎,慕天擎又率手下捣平无忧谷的事,便足以证明,慕天擎与天英会势不两立,又怎么可能狼狈为呢?

出金殿之時,太阳光正普照在铮亮的大理石走道上,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楚沐远从金殿之后先行退回朝阳殿,众臣子按规矩从正殿退出,大臣们纷纷示好,将楚云赫围在中心,说着恭维的话语,徐丞相亦近前一步,笑容可掬的拱手道:“八王爷,大婚在即,刚好赶到日子归来,此番再平乱成功,便是双喜了!”

“是啊,眼看着三日后便是十一月十五,八王爷小登科,再劝皇上收回御驾亲征的圣旨,一举全歼乱党,我天溯国便是喜上加喜了!”肃亲王捋着胡须,笑容满面的附和道。

闻言,其它的大臣便都高兴的道:“待三日后八王爷大婚,我等定要备大大的贺礼恭贺八王爷!”

楚云赫微蹙眉,抿唇淡淡的道:“各位无需破费,大婚的事本王现在没有心情,待收复河山之后再说吧!”

“这”众臣愕然,擅长察颜观色的他们,瞧着楚云赫脸上并无喜悦之色,僵了僵后,便都纷纷寻找托辞拱手离开了。

众臣散去,便唯有四兄弟相对而视。

楚云瑆在原地静默数秒钟后,一步上前,伸手握住了楚云赫的肩膀,脸上是难掩的激动,“八弟,六哥以你为荣啊!”-剑俗梅梅。

“六哥过奖了,弟弟不论身份如何变,不论到何時,还是六哥的八弟!”楚云赫浅笑,与楚云瑆拥抱一下旋即分开,轻道:“六哥,一会儿同我一起去见父皇吧!”

楚云瑆一怔,默了一瞬后,神色黯下,僵硬的点点头,“好。”

“老八!”楚云澜原地踯躅着,极其别扭的低声问道:“你回来了,那小初子呢?她在哪里?”

“三哥,小初子死了!”楚云赫眸光睨向楚云澜,漫不经心的笑,“小初子的焦尸,三哥不是亲眼所见吗?又何须再问?”

“不,我知道她没死,她肯定没有死,是你带走了她,对不对?”闻言,楚云澜突然激动起来,一步蹿到楚云赫面前,直直的盯着他,那眼神里似是般,通红通红的。

楚云赫眸色依然淡漠,只是冷冷的勾唇,“三哥,她活与不活,似乎都与你无关,她活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人,三哥激动什么?”

“八弟你你胡说!”楚云澜因这番话,踉跄退了一步,不知所措的抖着唇,很肯定的语气道:“她不是你的人,你与她有什么名份?她谁的人也不是,她可以自由选择的!”

“选择什么?难道三哥也喜欢太监么?”楚云赫嘲弄的勾唇,眸中迸出丝丝冷意,与玩世不恭的笑。

“她哪里是太监?她明明是女人,八弟你瞒着所有人,独占于她,你太阴险了!”楚云澜气不择言,脱口便指责道。

“哦?三哥哪里听说的?竟把一个太监能想像成女人,三哥可真厉害!”楚云赫不动声色的反问,盯着楚云澜的目光锐利如箭,似一下子就能看穿了他!

楚云澜立刻道:“是二哥说的,二哥说小初子是天英会反贼凤南天的义女,她不是太监,是女人!是你故意放火,将敬事房的执事太监李全水顶替小初子被烧死,然后带着小初子私奔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楚云璃,霍然捏紧了双拳,本就有些阴霾的俊脸更加的森冷,却也忍着未言语一声。

“哦?原来二哥也以为小初子是女人,还是与反贼有关的女人!”楚云赫故作惊讶的扬眉,目光定格在了楚云璃脸上,似笑非笑的接道:“二哥,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二哥可能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却能害得八弟身败名裂,纵然小初子死了,怕也是死不安宁!”

“八弟,事实真是这样么?二哥一向以为八弟为人光明磊落,却也不曾想到,竟是如此深藏不露,之前倒是令二哥小觑了!”楚云璃亦笑,笑的很渗人,冷意十足。

“呵呵,二哥想不到的事情多了,没有谁能看透谁,今天站着,不定明天就躺下了呢!就比如,八弟在京畿之外時,竟有百名刺客欲将八弟魂断于京外,再比如今日入城時,张士彪一个小小的卫军统领,竟也敢不经父皇之命,不将我慕氏的旗号放在眼里,私自下了杀令!呵呵,可惜偏偏站着的人是我,躺下的是刺客,若非彦希赶到,只怕张士彪也血溅城门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明争暗斗,鹿死谁手

“二哥,事实怎样,没有定数,二哥还是不要太执拗的好,免得你我兄弟不好做,我表姐要伤心了!”楚云赫淡笑,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诡异,与高深莫测。

楚云璃心中生怒,紧握的十指泛白,却是冷冷一笑,“八弟真是越大越会说笑话了!你我兄弟有没有情份,与女人有什么关系?八弟还是好好准备三日后的大婚吧!父皇还等着你婚毕,为他平定天下呢!”语落,转身即走。

“二哥!”

身后,却传来楚云赫不紧不慢的嗓音,还微带着笑意,“二哥如数奉还的二十万两白银,弟弟离京之前全部转赠给父皇做为平乱的军饷了,稍后面见父皇,弟弟定会为二哥在父皇面前请功的!”

此言一出,楚云澜身子一震,“八弟,你”

“治河的银子被装进口袋,竟也能心安理得实在佩服啊!”楚云赫深叹一息,唇角勾了勾,“日后二哥三哥若是手头紧了,尽管向弟弟开口,别的不敢说,银子弟弟有的是,都是自家兄弟,哪怕一時还不上了,我也会惘开一面,断不会命手下之人逼迫两位哥哥的!只是那坑害老百姓的事,还是少做,免得”话语顿了顿,楚云赫忽而一笑,拱手道:“父皇还在朝阳殿等着我呢,瞧我,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耽误了,真是找骂呢!”

“八弟,那便快走吧!”楚云瑆蹙眉,适時的插话,并朝另两人拱手,“二哥三哥,我与八弟先去朝阳殿了,回头见!”

楚云赫轻轻一笑,大踏步向前走去,楚云瑆随后跟上。

目送着那两道身影远去,楚云璃一张俊脸几近扭曲,狠狠的瞪一眼楚云澜,一拂锦袖走人了!

“二哥”楚云澜急唤一声,嗓子眼里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样,再也难受的发不出声来,只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想东一会想西,脑中的影像最终重叠成一个人的模样,心里泛起了酸意与苦涩。

去朝阳殿的路上,楚云瑆一直抿着唇不说话,直到步子在朝阳殿前停下,才迟疑不决的道:“八弟,父皇并未宣我,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六哥,我此去当要紧的便是与父皇商谈退婚一事,对于芊丽,我以为六哥比较适合她。不瞒六哥,我心里只喜欢过一个人,此生除了她,不会娶任何人。”楚云赫直视上楚云瑆的目光,坦然说道。

“八弟,你喜欢的人,是小初子?”楚云瑆一怔,呆了片刻,压低了嗓音问道:“你别哄骗六哥,小初子到底是不是如二哥所说的,不是太监是女人?”

“六哥,你猜呢?其实初儿失忆了,天英会如何,与她无任何关系,她只是我的女人而已!”楚云赫嗓音亦低沉几许,轻轻的言道。

楚云瑆陡然瞪大了眼眸,“那么小初子她她真的未死?”

“她若死了,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楚云赫一笑,并未直接回答,墨眸里深意无限。

“真的?太好了,她居然没死,真的是不可思议,害我还心里很是难受了一阵子!”楚云瑆立刻喜悦浮上脸庞,眸中绽出激动的光彩,然而,对上楚云赫瞬间炭黑了的俊脸,才霍然反应过来,一楞继而失笑道:“八弟莫要吃醋,六哥心里可没喜欢那个太监,只是觉得她有趣可爱,死了令人感觉可惜而已。”

“呵呵!”楚云赫轻笑开来,伸手拍上楚云瑆的肩,“六哥还是以前的六哥,小時候与五哥一起护我,长大了还是护着我,前阵子二哥欲置我于死地,六哥亦不畏二哥照样为我说话,这份情,弟弟会永远记在心里,谢谢六哥!”

“八弟说这些干什么?赶紧进去吧,别让父皇等急了,退婚的事,八弟好好与父皇说,别再吵起来了,父皇近来身子不好,已大不如前了,前夜里还咳了血,父皇在撑着等你回来,你别气恼了他!”楚云瑆蹙眉,说完,看一眼朝阳殿,轻叹道:“我真不进去了,希望你能谈成功。芊丽那丫头一根筋,我跟她说,我喜欢她,想让她嫁给我做王妃,哪知她偏说,她与你订了亲,就是你的王妃,不能再嫁别人,唉——!”

“哎,没想到六哥还没搞定芊丽,算了,我先进去,看看父皇态度是什么,然后再想法子吧!”楚云赫更是叹气不已,语落,转身迈上阶梯,殿门口,有太监立刻进去通报了,不多会儿便返回,恭请他进去。

楚沐远半倚在暖阁里,由路开明侍候着喝下一碗黑糊糊的药汁后,瞥见楚云赫进来欲跪下请安,忙一摆手道:“别行这些个虚礼了,云赫来,跟朕坐这儿说话!”

“父皇,您身子怎样?御医开的药有效果吗?不行的话,儿臣有位朋友医术极是高明,稍后便传进宫,为父皇请脉如何?”楚云赫在榻前坐下,看着楚沐远消瘦的脸,目光沉痛的说道。

“父皇身子就这样了,吃了药也不大见好,太医说是心病,让朕放开胸怀,但朝里朝外,内忧外患,朕如何能放开胸怀呢?”楚沐远面上浮起深深的忧虑,说完才又想到了金殿上的事,眉头又舒展开来,“好在你回来了,好在你能为朕为忧,朕的胸怀该是能放开了!”

“父皇,平乱的事从现在起,您可全权交与儿臣,即刻命罗瑛与宋三章休战回撤至晋西北一带,压境驻军在与南诏和北周的边境上,以防止那两国虎视眈眈趁虚而入,因为儿臣欲建议父皇调西凉关方大元帅手中二十万兵北上,由儿臣代父皇亲自出征,父皇以为如何?”楚云赫缓缓说道。

闻言,楚沐远忧心忡忡的说道:“云赫你的打算不错,可是能调动西凉关大军的兵符,现握在你二哥手上,朕近几日跟他催要两次,他不断找理由推脱,朕又一時不能强令他,你可知,朕久将军机处交与他掌管,现京城卫军都已是他的心腹,若闹翻了,京城不保,朕亦得落入他手中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 父子商谈,因她离崩

“父皇,儿臣知道,是以儿臣此番入京,才带了千余名手下护卫,只是父皇,兵符怎么会落到二哥手里的?罗瑛与宋三章本就是二哥的朋党,他们手中的兵马也多数听从二哥的命令,父皇竟连最可信任的长公主驸马方元帅的三十万大军调动权也交给二哥,真是”楚云赫俊眉深蹙,语气中带着埋怨道。

“云赫,朕原先的确是信任云璃,他做事沉稳有余,这一点很让朕喜欢,在你离京后,天英会攻势更猛,朕被你气出了病,无法理政,这才将兵符交到云璃手中,命他尽全力消灭乱党,谁知,溃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回京城,朕大怒之下,亦对云璃起了疑心,便密派了暗卫去查战败的原因,这一查,朕更是气上加气,但兵符却收不回来了!”楚沐远简单的解释道。

闻言,楚云赫抿唇,思忖良久,道:“父皇不用焦虑,就算没有兵符,儿臣也能调动方元帅的大军,有句话,父皇忘了么?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么,将在外,不受兵符调遣,也不是奇怪之事,儿臣修书一封,父皇亦写一道秘诏,儿臣派手下日夜兼程秘密送往西凉关,二十万大军由儿臣率领南下平乱,十万大军由皇姐夫率领进京,名为勤王,实为压制京城五万卫军,父皇以为如何?”

“这可以吗?见不到兵符,方煜显会调兵吗?”楚沐远犹豫了下,问道。

“会的,儿臣从大明京城离开后,并未直接返回天溯,而是先绕道去了一趟西凉关,与皇姐夫商谈过了,皇姐夫已应允儿臣,借兵随意。”楚云赫点点头,微笑道。

楚沐远立刻大悦,“真的么?那太好了!就这么办!”

“嗯。”

“对了,云赫,你皇姐怎样?朕的三个皇外孙怎样?都长大了吧!”

“回父皇,皇姐夫与皇姐感情极好,孩子也都好,只是皇姐极为挂念父皇,差儿臣代她向父皇问安呢!”。

“呵呵,那便好,如此朕也安心了!”楚沐远颔首,捋须微笑,停顿稍许,看向楚云赫,眼中流露埋怨,“混账!怎么不早些跟朕说,你就是慕天擎?还什么你的朋友,可着劲的骗朕呢!”

“父皇,時机未到,现在说也不晚。”楚云赫轻笑着站起,然后在楚沐远面前跪下,敛眉语气严肃道:“父皇,儿臣愿倾全力保全天溯,只求父皇一事。”

“什么事?”楚沐远立刻问,心中并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楚云赫缓缓说道:“求父皇将蛊毒真正的解药赐于儿臣!”

“云赫!”

楚沐远陡然严厉了表情,一眼盯着楚云赫,目光渐冷,“你二哥说的不错,小初子的真正身份是天英会之人,女扮男装成假太监潜入宫中是图谋不轨,你知晓她的身份,却迷恋于她,知情不报,与朕作对是吗?”

“父皇,儿臣”

“她,现在还未死,但身中的蛊毒解不了,所以你才搬出幕后的身份来求朕逼朕,对不对?”楚沐远目光锐利,眼神冷如霜寒,搭在身边软枕上的大手,青筋陡然冒起。

第三百一十八章 龙颜大怒,不忠不孝

“父皇!”

楚云赫惊呼一声,直直的盯上了楚沐远的眼睛,“父皇只说对一半,小初子的确未死,但儿臣并非为解她之毒才搬出慕天擎的身份。既然父皇已经了然于心,那么儿臣便实说了,小初子是儿臣带出宫的,敬事房的大火也是儿臣所为,儿臣要带她远赴大明求医解毒,父皇三番四次逼儿臣,儿臣也说过多次了,儿臣断然不会娶徐相千金,初儿是女子,儿臣也并非不正常,因为儿臣心中所爱之人,就是初儿!父皇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儿臣这辈子就认定了她,但父皇实在太狠,竟对初儿下蛊毒,如此伤她的身子,父皇这不是在对儿臣好,是在剜儿臣的心!大明一趟,神医诊脉,言此毒唯一的解药在下蛊毒者身上,药引乃为人血,父皇,请您告诉儿臣,这血是谁的?这毒药是谁配的?”

“是朕!是朕将自己指上之血掺进了毒药中,因为朕,就没想过要小初子活!”楚沐远沉默许久,咬牙吐出冰冷的话语,“之前你沉迷于她,竟想做出退婚此等混帐之事,朕岂能答应?这桩婚事天下百姓人人皆知,你让朕退婚,朕颜面何存?我天朝皇室欺民欺臣,日后如何取信于臣民?岂不沦为天下笑柄?”

“父皇,让天下人耻笑又如何?这一切儿臣担着,父皇尽可诏告天下,将一切责任全推在儿臣身上,哪怕说儿臣有隐疾,不适合成婚都可,儿臣愿意承担所有骂名,承担徐相的指责!”楚云赫眸光深沉,字字珠玑,铿锵有力的道。

“混帐!”楚沐远被激怒,蹭的坐起身来,因怒气脸上涨红,厉声斥道:“你以为如此便好了吗?你将徐相的脸面置于何处?你让朕落个出尔反尔,由子当家的骂名吗?”

此便毒于。“父皇,儿臣不是说了吗?诏书上不论您将儿臣写成什么,儿臣都毫无怨言,父皇您只管维护您的脸面好了,徐相那里,儿臣亲自负荆请罪,这也不行吗?”楚云赫微怒,嗓音不由提高了几倍。

楚沐远气的怒容满面,一扬手便重重甩在了楚云赫脸上,“啪!”的巴掌声,清晰入耳,响亮骇人,楚云赫一动未动,脸上的红印迅速浮肿,目光也渐冷如冰,盯着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父皇只要能给儿臣解药,再打儿臣十巴掌都可以!”

“楚云赫,你真是不长脑子!段锦初那个妖女,假份太监迷惑你,这便罢了,竟还是反贼头子!朕就是准你退婚,也不可能让你娶她!朕恨不得将那妖女碎尸万段!”楚沐远捏紧了双拳,额上青筋直冒,“楚云赫,朝中局势你不是不清楚,你此番要退婚娶那妖女,这不是明摆着和反贼勾结,断送自家江山吗?朕好不容易压制下安静王不再提此事,你现在是想重新引起满朝大臣再联名上奏吗?”

“父皇,初儿与天英会没有关系,她失忆了,她现在只是儿臣的女人,和凤南天和反贼再没有任何关系了!父皇若担心朝臣,儿臣自有法子压制,初儿的身份现在成迷,儿臣对外不会公布她是原来的太监小初子,换个身份给她就好了!”楚云赫亦十指泛白,怒气横生的道。

“啪!”

楚沐远又是一巴掌甩来,下榻站在楚云赫面前,气喘道:“你以为如此便一了百了吗?楚云赫,太子之位空悬,朕问你,这江山你想不想要?你揽下所有骂名,让天下百姓不耻,如何坐得了这皇位?让三军将士生疑,如何鼓动军心收复河山?你以为,这些事,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吗?所以,段锦初就该死,她若只是平常百姓之女,朕倒也可退一步,让你娶她为侧室,偏偏她是反贼之女,那么,你与她便绝无可能!”

巴掌的力道极重,带着满腔的暴怒,楚云赫身子微动了下,一下一下垂眸吸着气,而后缓缓站起身,直视上楚沐远的眼睛,墨眸里满是桀骜与狂妄,冷冷的勾唇,“父皇,这江山皇位儿臣不稀罕,父皇想给谁就给谁吧,父皇是天子,许下的话便是圣旨,抗旨者一律当斩,想当初,父皇将初儿打入大牢時,儿臣便就说过,初儿若死,儿臣绝不独活,这话今日也一样,父皇既要杀初儿,那么便也一起杀了儿臣吧!”

楚沐远盯着他,眼里,“楚云赫,你当朕不敢吗?你以为你拥有慕氏的力量,便可将朕不放在眼里吗?朕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这些年背着朕做了什么,更不管你与大明皇帝有怎样的交情,朕,始终是生你养你的亲生父亲,除非你想亲手弑君弑父,否则休想得到朕身上的血来救你的妖女!”

“父皇,儿臣正因为敬重父皇是生父,所以才宁可远赴大明求医,也不曾逼迫过父皇,父皇当真要斩尽杀绝吗?”楚云赫痛心疾首,一瞬不瞬的看着楚沐远,薄唇微颤,“母妃是父皇心中最爱,却也敌不过父皇左一个妃嫔右一个妃嫔的纳入后宫,儿臣不如父皇博爱,儿臣是要么不爱,要么就深爱,爱到情愿放弃一切的权利,只与她相爱相守一世,父皇可看清楚了,儿臣并非父皇理想中可继承大统的儿子,父皇另择他人为太子,放掉儿臣吧!”

“逆子!逆子!”楚沐远一指戳上楚云赫,手指不停的颤着,路开明扶住他,看一眼楚云赫,低头轻声劝道:“皇上,八王爷情中人,顶撞皇上也是心情过于焦虑,皇上息怒,与八王爷好好谈,别气坏了龙体啊!”

“谈什么?这样子还有什么可谈的?你瞧瞧这逆子,眼里哪还有朕这个父皇,除了那该死的妖女,再能看到谁?朕还从未见过,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楚沐远气的全身发抖,瞥过路开明,再盯上楚云赫,欲说却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身子猛的倒向一边,楚云赫一怔,眼疾手快的搀住他,他紧闭的眼睛又缓缓睁开,粗喘着气道:“楚云赫,你弃江山于不顾,便是不忠;弃朕于不顾,便是不孝,不忠不孝的孽子,朕要你何用?你给朕滚,滚!”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两败俱伤,御前献良策

“父皇”楚云赫微闭了闭眸子,撑在榻沿边上的大手隐隐发颤,甚至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的轻颤起来,看着楚沐远许久,眼眶渐渐泛红,嗓音里略带了沙哑,“父皇,您说儿臣不忠不孝,那就算是吧,无论您现在怎样认为儿臣,儿臣都无话可辩,只求您,求您看在与母妃的情份上,将解药给儿臣,儿臣可以发誓,初儿她,她绝不会与天英会勾结的,只要她能活,儿臣也可以不娶她,父皇放心,儿臣再不忠不孝,也不会通敌断送自家江山的!”

“你咳咳”楚沐远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路开明匆忙为他拍背顺气,又去伸手端案几上的茶碗,楚云赫先他一步端起,抿唇递了过去,楚沐远喝了几口,感觉稍好些,却一拂手将茶碗甩落在地,发出重重的“咣当”一声,苶水四溅,茶碗摔成碎片,那一声巨响久久的回荡在暖阁里

“路开明,拿把匕首来!”楚沐远粗喘着气,盯着楚云赫一字一顿的说道,那眼神中,只有阴冷与无情。

“皇上,您”

“去拿!”

提起了全身的劲吼出这两个字,楚沐远仿若一头受伤的豹子,身子倚在榻沿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楚云赫,脸色苍白的厉害,似随時都能倒下,却又倔强的硬撑在那里!

“是,皇上!”路开明迟疑着,犹豫着,捏紧了双拳退到内堂,双手颤微微的捧着一把金色雕刻着金龙的匕首,将手中的东西双手呈上,嗓音里亦发了颤,“皇上,您息怒啊!”

楚沐远未作一言,亲手将刀拔出鞘来,看着那寒芒闪现的刀刃,冷冷的笑,“楚云赫,你瞒天过海与反贼之女私定终身,为了那妖女杀兰妃,火烧敬事房,杀奴才李全水,朕念及你是黎妃的独子,一次次的纵容你,如今你翅膀硬了,连朕要除乱党也要依靠于你,逼朕迫朕,与朕决裂,一切都是为了那妖女,朕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在女人与父亲面前,女人大过天,那么,朕告诉你,解药没有,除非你亲手杀了朕,别说为药引取血,就是你立刻江山易主,迎娶反贼女为皇后,朕都再也管不了了,正好与你母妃在地下团聚!”

“父皇”楚云赫一震,踉跄退了两步,瞬间苍白了俊脸,怔怔的看着楚沐远手中那柄可削铁如泥般锋利的匕首,良久,大脑里一片空白!

“杀了朕,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做任何事,用你亲生父亲的血,来染红你的皇位,染红你与妖女的喜服红带吧!”楚沐远冷笑着,将那柄匕首高高举起,嘲弄的看着楚云赫,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朕是个失败的皇帝,更是个失败的父亲,活着也是儿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你说,是不是?”

“父皇!”

楚云赫腿一软,重重的跪了下去,眼角有滚烫的泪水缓缓滑落,“您要儿臣亲手取您命,是要儿臣遭受天打雷劈么?父皇,儿臣不孝,狠不下这心,却也万万丢不下初儿,儿臣夹在父皇与爱人之间,心力交瘁,活着亦是痛苦,什么江山,什么大业,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儿臣不能杀父皇,又救不了初儿,儿臣告退,再也不提此事,初儿能活一日,儿臣便伴她一日,她死,儿臣亦相陪,今日便最后叩拜父皇,不孝子楚云赫拜别!”

语落,起身,不顾身后那双眼睛里,不顾身后那人的咳嗽声穿透大殿,大踏步跨出朝阳殿,外头的阳光很美,照在人身上很是暖和,然,楚云赫却冷的全身发颤。闭上眼,掌心从额头缓缓抹下,掬了一捧的泪水,湿答答的浸在五指间。

平静的出宫,平静的回府,正阳门外的玄衣卫已全部移转到了八王府内外守卫,诸葛璇玑焦心万分,想问关于药引的事,却在看到楚云赫的神情時,欲说的话被生生的卡回了肚子,怔楞的站在豫园院里,看着他进屋,关上了门。

屋里,静静的没有一丝响动,楚云赫平躺在,盯着房顶,一瞬不瞬,任眼角不断有湿滑的液体滚落,就那样什么也不想的看着,直到疲惫袭来,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整个人被黑暗袭卷

朝阳殿外,楚落颖踱着碎步在原地来回走动,频频望向殿门的方向,神情焦虑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