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打闹闹,折腾到姚金金住的地方楼下。她低头摸钥匙的当口,被程正喜拉进楼梯下。姚金金刚才说得振振有辞,动真格却呆了,依稀感觉对方捧着她的脸轻轻印下唇来。

具体感受,姚金金也不懂怎么描述,不过送走程正喜她发现大姨妈提前来了。姚金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接个吻还能促进激素分泌,要不怎么好好的提前了呢,或者是过于激动,心涛一澎湃,引起了潮汐连锁反应?

姚金金转侧反覆,好不容易睡了会,转眼又是天亮该上班了。下楼发现程正喜已经来报到,两人住的地方隔得远,打的要50元。姚金金心疼钱,刚说两句用不着,程正喜很淡然地说,“要不你搬我那,离市区虽然远点,但是我们自己的房子。”

过了一晚就我们了?姚金金没搞清形势,可也知道人家已经举起欢迎大旗。只是这个涉及到原则,她得好好想一想。

姚金金思考着甜蜜而纠结的问题,手里活也没拉下。整上午董事长郭家栋的电话特别多,幸亏她把分机号码表和主要员工联络表都背下来了,手眼脑配合得很利索,否则今天分神多,不定出什么岔子。

快午饭时,姚金金去各部门分发信件,刚进电梯老板也进来了。

姚金金捧着一大叠东西,叫声董事长,勉强用手背按了五楼,也没忘记确认一声,“您回办公室?”

***

姚金金分发完信件,已经过了午饭下班的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昨晚没睡好,准备找个角落打盹,免得下午两三点睡意难熬。谁知顾小芸等在前台,“一起午饭?”姚金金几乎是被她架着出了大门。

到了饭馆,顾小芸先给她倒杯热茶,“接了一上午电话,口渴了吧?”

姚金金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还好。”

顾小芸说老板真是的,看不惯就让人走,大不了多赔一个月工资,把人挪去看大门算什么意思,想到就觉得气闷,太折辱人了。

大家又不熟,姚金金哪敢顺着她的话茬往下溜,只好嗯嗯笑着说没事。工资又没降,在哪干活不是干活,在五楼一天也得接无数个电话,在前台还挺有意思的,天天能见到不同的人。她离开学校的时间不长,是该多转几个岗位累积点经验。

顾小芸微微一笑,唉呀这种经验积累十年也没什么用,太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金金你进来我就看出你和别人不同,别说汪勤小陆,连文娅婷也没你将来的成就大。

那可不敢当,姚金金连忙说不是这样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好处,她们都是前辈,我该向她们学习。

顾小芸说汪勤我那里出去的我还不知道她,当领导的面嘴勤脚快,背后小话却毒着呢。让她加班,不用第二天,当晚半个办公室的人都能知道活全都是她干的,领导拿功劳。也不想想她交出来的东西,要没人帮她修改,能算东西吗。

姚金金心想您俩知己知彼,她说你的话,你全知道啊。她忍住笑,低头喝茶,不敢露出我也听过她这么说你的神色。

顾小芸说这几天她蹦达得可欢了,不过也没什么,工作本来就这样,有顺风顺水的时候,也有翻船的可能。对了姚金金公司这么对你,有没有想过辞职?

姚金金心头别别跳了两下,干吗打听我的想法,“做生不如做熟,而且老板没叫我走。”

顾小芸笑道,“他怎么没叫你走?都让你去当前台了。从董事长秘书到前台,意思很明显,难道你要听到他说才算?他那种大老板,不可能开口直接打发你。你还不如识相点,免得他看你不挪窝,出来其他的安排。”

姚金金不说话,顾小芸说,“别担心找不到工作。你能力强,有责任心,在哪做都一样,我这有个机会,有家私人厂想找可靠的人盯着,本来找的是我。你知道我还不想离开公司,所以马上想到了你,虽然你比我差得比较多,但挺老实的,看那些工人估计也够了。”

姚金金很想问,算表扬还是批评呢。

顾小芸努力了整个午饭时间,姚金金始终摇头,“谢谢,可我不想辞职。”

顾小芸那你太不识抬举的脸色,姚金金看在眼里,背上生汗,这样子的顾小芸随时可能跳起来骂她个口水喷头。下午,顾小芸叫她去人事部,姚金金心想难道要被辞退了,这样状况下走的自己像被扔掉的咸鱼,但也没办法改变,只能抱着遗憾离开了。

去了人事部才知道,董事长让她回去五楼,继续做他的秘书。

顾小芸似笑非笑,“姚金金,你挺厉害的,咸鱼还能翻身。”

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姚金金只当没听见,跟人事文员拍照打印新的工作证。

照片上的姚金金,扎了只马尾巴,露出光洁的额头,大眼睛大嘴巴,略为严肃,尖领白衬衫,暗碧丝绒小西装。

衣服是程正喜陪她逛街时买的。“宁可买一件好的贵的,也别买十件差的便宜的。”他说,“别学别人留刘海,你眼睛好看,让它们露出来。”

这人条条框框多,姚金金想到他时嘴角就自动向上翘。不行,别人见了,还以为她又能回去老板身边心里乐坏了呢。

姚金金正正脸,用最平静的表情回到五楼。她仍坐原来的座位,人事部已经把有她名字和职位的名牌放到了原处,连徐历叫她做事的语气都没变,似乎她放假归来那样。

程正喜摸摸她的脸,“当人生的经历,别放心上。我们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姚金金说不行,要提前退租的话,有两个月的房租就损失了。

程正喜说我给你。

姚金金奇道,“你的不就是我的?”看程正喜满脸踩中地雷的表情,她还雪上加霜,“你说的。”

好,不是自学成才,有我一份功劳。程正喜问,“查到是谁了吗?”

这回轮到姚金金表情深沉了,好久不说话。

程正喜不催她,等她想讲自然会讲,谁知整晚姚金金一付想心事的表情。

那人是汪勤。

姚金金做梦也没想到,但没法不信顾小芸的话。

为什么?从前她差点在试用期内被退货,是汪勤教她安慰她。因了这个关系,后来她也愿意帮汪勤调动。汪勤有不清楚的地方,她耐心解释。汪勤说过要报答她,她说大家是朋友,朋友用不到报答。

姚金金想不通。

以后又要天天面对,姚金金发现自己竟然能笑着和她说话,因为怕打草惊蛇。

姚金金抹把汗,在想什么念头啊,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姚金金的脑海,两个念头互相打架。

程正喜猜了点出来,但他任她在那胡思乱想,到半夜时才提醒她,“12点了,睡觉吧。”

姚金金郁闷的,不早点叫我。

程正喜抱了床被子到沙发上,“我是放你自由。又不是没住过我家,怕什么。”

姚金金说,“那不一样。”

程正喜问,“什么不一样。”

姚金金不好意思说,从前没意图,现在么,难说。

程正喜无辜地看着她,“要是我不惹你,会不会骂我禽兽不如?”

姚金金羞愧复感慨,一失足成千古恨,为防微杜渐还是回自己的窝。她拿起包,“我回去了。”被程正喜从后面抱住,“逗你玩呢。放心,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就不是我了。”他亲亲她的脖子,“不烦了吧?”

姚金金闷闷地问,“知道朋友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该怎么办?”

程正喜飞快地答,“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烦心的人不该是你。”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夜深人静,程正喜找了件旧T恤给姚金金做睡衣,让她快去洗澡。

姚金金说你先洗,我下楼买点东西。

程正喜想歪了,以为说的计生工具,虽然对姚金金这么有防卫意识暗暗动容,但仍很自觉地接过任务,“我去吧。”

姚金金矛盾得很,最终挣扎着说,“是女生用的东西,男的不方便。”

程正喜明白过来,自己想歪了,幸好没说出口。他问,“一点备用都没有?”

姚金金说,“有点,不过明天早上没了。”

程正喜让她只管洗澡上床,还是他去买。

姚金金别扭地问,“你-不觉得别扭?”

程正喜说还好。

姚金金心想你很有经验啊,程正喜看苗头不对,解释说,“要是你去买,我也得陪你。反正我都得去,何必浪费时间。”

程正喜在姚金金面前淡然自若,进了小超市也有点犯憷。他拿了东西放在收银台那,也不吭声,付好钱往口袋里揣了就走。走着又觉得理直气壮,谁不是妈生的,有什么大不了。

回去姚金金已经洗好澡钻在被子里。

这么快?24小时小超市在小区门口,程正喜估计自己从下楼到上楼约用了10分钟。

姚金金一直以为自己属猪的,失眠的次数点得清,没想到也有择床的时候。平心而论,程正喜这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跟他人一样,带着清朗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鼻间有股味儿,让人心慌意乱。

程正喜没胡思乱想,但里面有人没睡着,怎么也得奉陪吧。

他问,“有心事?”

姚金金把白天的事跟他说了。

程正喜问,“顾小芸和你说的时候,她知道老板调你回去的事吗?”

“估计不知道,汪勤说是下午上班时董事长突然让她通知人事部的,她还怀疑自己听错了,幸好小陆也在旁边。”

“你说的朋友,是指汪勤吗?”

姚金金不回答。

程正喜又问,“有什么打算?”

姚金金不知道,但是认为程正喜说得对,该烦心的人不是她,所以她照从前的样对别人。

不过也看不出汪勤有什么不同,她对姚金金仍然有说有聊,从董事长和总经理的相处,说到保安结婚把她也叫上了,“现在的社会太现实,保安结婚,请队长和队友喝喜酒也算了,还把红色炸弹发到了我们这。看-据说向人事部要了写字楼员工清单,人人都有份。我不认识他,也没兴趣喝喜酒。但是,人不到可以,人情不到不行。”

汪勤压低声音,“听说总经理也快结婚了,将来生了孩子姓郭,继承郭家产业。你说,总经理算入赘吗?”

姚金金装作没听见,埋头做分析表。这次回来,她手头的事主要是总经理的,而汪勤和小陆,名义上是总经理秘书,实际替董事长做事。徐历那的工作向来多过董事长的,因此中午汪勤和小陆都休息了,姚金金还在敲键盘。

姚金金不管闲事,然而也能看出来,董事长和总经理的气氛不对。郭家栋经常把徐历叫进他的办公室,虽然关着门,多少有些声音传到外头。董事长屡屡数落总经理没管好公司,辜负了他的期望,害他需要放更多精力在日常事务上。

姚金金因为吃过人心隔肚皮的苦,一时站在董事长这边,觉得他不放心也是正常的;一时又站在总经理那边,公司有许多东西是该变变了;最后她笑自己,与她何干。但看到总经理默默忍受的样子,姚金金自然联想到婚姻还是门当户对比较好。

程正喜说你家农民,我家小市民,半斤八两。

姚金金想,听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低,果然变得有点笨,不管什么事情都把自身套进去想,中了什么邪。她一边责备自己,一边忍不住说,“这样不是影响女儿和她男朋友之间的感情,还不如由董事长把公司交女儿管算了。”

程正喜说他见过郭倩几次,她很能干,但对管理一家厂毫无兴趣,也只有老头才对一手创办的企业充满感情。姚金金说不见得,她看徐历对公司的感情也不浅。程正喜说那是当然,他大学毕业就进的公司,有今天的规模他花了许多心血。姚金金好奇,他们怎么认得的?似乎郭倩很少在公司出现。程正喜说他俩大学同学,毕业前郭倩问徐历有没有兴趣到一家中等大小的厂里从基层做起,徐历说有,慢慢两人走到一起了。

话说到这里,程正喜说,怎么我们老在讨论他们。谈谈你吧,最近有没有人为难你。

姚金金说没有。

话才说过,转天姚金金听到汪勤和小陆在背后说她,“不声不响,城府颇深。”

姚金金心里的天秤尚在摇摆不定,听到这种话,不知道为什么有股冲动,仿佛你们把我想成这样,不做点什么太对不起你们。她不喜欢做鬼鬼祟祟的事,但光明正大跳出来指责汪勤,似乎也太傻劲了。

还没想出办法,公司又出了桩新闻,文娅婷结婚了。

文娅婷没请婚假,用的是调休,结完婚轻描淡写发了些糖,说旅游结婚的,感谢大家在她休假期间的支持。大家吃了惊,都有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原以为文娅婷在姚金金的事上受了批评,出门休假散心,没想到她竟有此举。新闻的哄动程度,不低于姚金金的直上直下复直上。

这阵子姚金金怕连累文娅婷,很少和她说话,甚至她休假的事也是从别人处听来的。听到这则消息,顿时打心眼里替她高兴。中午董事长说请文娅婷吃饭,让姚金金作陪。

姚金金没想到,郭家栋在饭桌上很和蔼,像对自己的女儿那样跟她俩说了不少话,甚至有关于婚后日常相处的。

姚金金很意外,又很感动。

这次午饭郭家栋说的话比较多,回去已过了上班的点。刚进写字楼,财务经理就迎上来说有几份急的文件请老板签字,直接把他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姚金金吃得比较多,爬楼梯消食。还在楼梯口,她看见汪勤的电脑屏幕是花花绿绿的购物网页。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老板不在的时候汪勤经常看小说、聊天和购物。姚金金名义上是她的头,但一直觉得管好自己就够了,从来没动真格批评过她,相反在危险时刻提醒她。

电梯的显示由1向5跳动,可能汪勤和卖家聊得过于高兴,一点也没发现。

姚金金想了想,悄悄左转,进了洗手间。

***

员工上班摸鱼早已成风,在姚金金刚进公司时就发现写字楼上班竟是这样的。小办公室的经理们上网看新闻、股票,有些甚至不忌讳被低级员工发现他在不务正业。大厅里的按级别分层次,坐一米八大办公桌的,新闻股票小说样样看,最多有别人在的时候,把网页最小化;一米五桌子的,开了小窗看;格子里的把窗口缩成一小条,没上网权限的就让别人把小说用邮件方式发给她。

姚金金曾经很困惑,上班难道不是把时间卖给老板?尤其有的人,手上积了大堆事,仍然沉溺于上网,对找他谈工作的同事怒目而向,责怪别人打扰了他。

程正喜说,水清则无鱼,员工有时间上网溜达,是部门经理没合理利用人力,有错也是做老大的。至于后者那种人,早晚有分晓,至少他浪费了他自己的生命。所以姚金金虽然看到汪勤摸鱼,却觉得是工作量不够的关系。她不可能把手头的事放给汪勤和小陆,管束她俩时就带着心虚,用的是商量的语气。

而孙江来到公司后,对销售部的风气进行了整顿。从前踩着点打卡的,现在都算迟到;转发与工作无关的邮件,也是浪费公司资源。前两天还开除了两个跟单,因为她俩在上班时上开心网种菜。这两人是第二次被抓,头次严重警告处分,累积两次警告处分即是开除。看到他动了真格,销售部全体人员都勤快不少,连财务部都感觉到了。财务经理特意在例会上说最近销售的回款和文件传递速度大有进步,希望其他部门能学习先进经验,快而准确地交报表,以配合财务部编制财务报表。

姚金金躲进洗手间,和小陆遇个正着。后者在洗手,见她进来问道,“吃得好吗?”

姚金金心里有鬼,含糊答道,“还好。”她推门进了小间,不用面对小陆才好受些。

真不是那块料,也不知道怎么有人喜欢用匿名信这种手段。姚金金觉得如果是自己,肯定要露馅。她怀疑地想,真是汪勤吗?自己对她没什么不好;如果是她,除了那句“城府太深”,也没露别的啥出来。

姚金金急急出去。不过已经晚了,汪勤僵着脸站着,一付快掉眼泪的样子。看到姚金金,郭家栋说,“通知电脑部关了她俩的网。”姚金金说噢。郭家栋余怒未消,又骂道,“你怎么管下属的?早跟你说过,一个人做事做得再好也没用,关键是带动整个团队一起做。你光顾着自己做,哪来精力管别人?跟你的老大一个样,叫人怎么放心。”姚金金心想按职位来说我的老大是您哪,怎么骂到总经理头上去了,您可真是一冤就能俩。再说我不是刚从前台调上来,谁说我是秘书的头了?但在这份上只好说是。

姚金金态度好,郭家栋丢下句话进了他的办公室,“你们讨论下怎么分配工作,把结果打个报告给我看。”

怎么分配?姚金金为难地想,秘书的工作量本来视服务对象而不定,很难量化,就算她不在乎把工作分出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到公平。

就算姚金金不是老虎,刚才已经被硬扣了顶帽子,也只好整整衣冠装起来。她说,“既然董事长说了,我们先理理工作量?”汪勤有气没力地说,“我的心还跳着呢,你们先忙,让我松口气。”姚金金没办法,扛面大旗出来,“老板等着,大家赶紧吧。”汪勤反感道,“刚才老板回来时,你去哪了?也不提个醒。”姚金金给戳到痛脚,还没说话小陆劝道,“金金都给老板骂了,汪勤你少说两句。”汪勤冷笑着说,“她吃亏了吗?御口亲封,来劲了啊。”姚金金气得手都抖了,汪勤话出口也有些后悔,小陆又劝,“汪勤你来这还是金金帮的忙,还有,上回崔主管那事。这么说金金不太好吧?”汪勤哼哼冷笑了几声,姚金金抢在她前面开口,“今天的会就到这结束,我来做清单,如果有不同意见,到时再说。”

姚金金很沮丧,大概传说中披上龙袍不像太子就是指她。

她没精打采做到傍晚,文娅婷来向徐历辞职了。

徐历问为什么。

文娅婷解释公司离家太远,不得不选择家庭。

徐历笑了笑,这理由非常合理,“你希望我留你还是不留你?”

文娅婷也笑,“不用留。连着工作好几年,我想休息。”

文娅婷只叫了姚金金吃散伙饭,“人来人往是公司的常事,人走茶凉是常事,就你陪我吃次饭吧。”

姚金金挺感伤的。她在文娅婷眼皮底下冲进徐历办公室还在眼前,转头间文娅婷又要走了。加上她和汪勤几乎处于谁都不理谁的状态,就算神经粗大,姚金金难免也有些无事三叹气。反而文娅婷笑眯眯的,说些她旅行时遇到的趣事。

姚金金是弄不清情况了。像她,一早想过要辞职,当中这念头反复出现过几次,然而想走的人没走,不该走的人走了不少,而且还走得莫名其妙。

文娅婷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过好时间就够了。走下坡路的时候不如早死早超生。”

姚金金说呸呸呸童言无忌。

文娅婷说你还记得徐总说过的一句话吗,他说每个人在自己岗位上都是不称职的。因为能力的限制,每个人达到目前的位置后很难再向上攀升。现在的我因为长期在同一个地方,眼界越来越短,光盯住眼皮下那一小块,圈子越转越小,早晚被困在一个点上。既然如此,不如早点跳出来,到外头跑跑看看,不管好坏,至少已经离开那个圈。

姚金金听得云里雾里,文娅婷笑,“你眼里的程正喜聪明能干,再过五年十年,恐怕你就不是今天这个看法。”姚金金心想,难道你是看徐总不如从前了?不过她又觉得,就算文娅婷真的这么想,是件好事。

文娅婷说你要这么想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