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才华学识,战功威望,甚至是民心,寒王随随便便就能甩太子好几条街。

不是庞太师要贬低自己的外孙,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即便太子不是草包,也的确有些学识,可前提是不能跟寒王放在一块比较,否则两人之间的差距立马就显露了出来。

再者,单论两人的气场,寒王的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而太子的身上却是没有,顶多也就看起来比一般人要高贵些,不凡一些。

到底是皇家出品,骨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威严。

从酒肆茶楼里,宓妃能探听到的也就只有这些,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暂时只能等悔夜的消息。

不过知道了这些,让她越发想要潜进太师府里看看,也许运气好的话,她能打探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整座太师府占地面积极广,几乎都快赶得上一座亲王府。

院外是黑白相间的墙呈椭圆形环绕,四季常青的小叶榕树遍布外墙部分,只是在冬日里,树梢,树叶上都覆盖着一层积雪,添了几分凄婉之美。

放眼望去,前后院亭台楼阁,假山水榭环绕,景致极好。

宓妃避开了后院,目标是庞太师的书房,可她愣是在前院转了两圈才找到庞太师住的鸣丰院。

站在院外,抬眸打量,只见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端得是风景如画。

整个院落尽显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即便寒冬,亦可见园中迎雪绽放的不知名的花朵。看模样,那花也不是凡品。

“呆愣着做什么,咱们要赶在太师回府前将鸣丰院打扫一遍,不然可有你苦头吃的。”身着粉衣绣白菊袄裙的丫鬟提着一桶水,转身冲宓妃吼道。

大冬天的要用冷水擦洗打扫屋子,真是太痛苦了,而且管家还说了,要赶紧的,不然就算今个儿是年三十也得吃板子。

光是想想小丫鬟就浑身一抖,提着大大的水桶,步子迈得更大了。

此时的宓妃也是一身丫鬟的装扮,大白天的她又不会隐身术,自然没办法随随便便的在太师府中穿来穿去,只有扮作丫鬟这条路可行。

好在她运气不错,刚找到这鸣丰院就看到太师府的管家在吩咐丫鬟婆子打扫鸣丰院,简直就是正中她的下怀。

于是她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昏了一个丫鬟,然后换上她的衣服,成功的混进了鸣丰院。

“那边的太师书房是重地,谁也不许靠近,违者直接乱棍打死。”负责指挥她们干活的婆子眼光凌厉,一脸的凶神恶煞。

一群小丫鬟低头应声,“是。”

宓妃口不能言,附和着大家的声音摆出正确的口型,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她正愁要怎么避开这些人去找书房呢,这个婆子就给她指明了方向,天助她也。

“赶紧的,手脚都麻利一些,加紧干活。”

丫鬟们又是福身应声,然后埋头各干各的,一派井井有条的模样。

宓妃状似无意的挑了一个最靠近书房的活儿干,那婆子看了她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又尖着嗓子低吼着让丫鬟们手脚都利索些,谁慢了就给谁一巴掌。

在那婆子看来,宓妃并非是有意靠近书房的,而是被其他丫鬟挤兑去的。

如此,便没有问题。

五感天生便异于常人的宓妃,自她的古武之术进入第四级之后,五感的敏锐程度更为精进。

凝神静气,将自己的听觉一点一点的放开,细细的去聆听周围的声音,尤其是书房里的声音。

外人看她一直在埋头苦干,却是不知她十之七八的心神都聚集在距她二十米开外的书房。

书房看似普通,也无过多的人看守,实际上整个鸣丰院中唯有此处,不但设有阵法,明着有府中护院来回寻视,暗处至少藏了不下双十之数的暗卫,可见庞太师对他的这间书房是何等的重视。

这里面隐藏的秘密也绝对不会少,宓妃咬牙,问题是她该如何混进书房。

很快,让宓妃纠结不已的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决,管家急匆匆朝着书房而来,看到宓妃道:“你,跟我进来。”

宓妃微怔,低头垂眸应声,“是。”

避开隐蔽处的暗卫,宓妃用入密传音回应了管家,旋即快步跟上他的脚步。

暗卫隔得稍微有些远,再加上在他们眼里的宓妃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说话的声音小了一点,细了一点,他们没听见也属正常。

至于吩咐完宓妃就背过身去的管家,他本身没有武功,加之心里的确也着急,自是也没有发现宓妃不会说话这个问题。

有惊无险的进了书房,宓妃的顾忌就少了许多,避开了书房外面那些暗卫,她要动房间里面的人就容易许多。

不动声色的打开袖口里的一个白瓷瓶,淡淡的芍药香随之飘散进空气里,然后与房间里的檀香混合在一起,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没等管家有所反应,他就跟这房里的八个暗卫一起失去了意识,临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似是方才意识到他引狼入了室,宓妃根本不是府中的小丫鬟,而他却将宓妃主动带入了书房,给了她下手的机会。

又或者,在他吩咐她跟来的时候,这个有着清丽傲然背影的女子正发愁该如何避开守卫跟暗卫进入书房。

他…他可真真是要死了,这个女人不杀他,太师也不会放过他。

确定房间里除了自己的气息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宓妃先是仔细的观察了整间书房的格局,最后目光才凝聚在那几排过于有些庞大的书架之上。

据她打探得来的消息,庞氏一族可并非是书香传家,族中也确实不乏出众的人才,但整个家族远的不说,单说日益兴旺起来的近百年以内,压根就没有出过一个状元,或者是榜眼,探花倒是有的。

不像她家,一族之中不但出过威震四方的大将军,更有文采惊艳的状元丞相,就是封侯赐爵都是可以的,然,温家却是不需要什么爵位。

历代帝王虽不曾在这件事情上面多做纠缠,但给予温氏一族的荣耀只多不少。

丞相一职,但凡由温氏一族的人担任,那人必是出自嫡系的温氏一脉,并且还是科考的头名状元,数百年来从未有过偏差。

宓妃以前对家人没有过多的了解,就只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现在么,以她看人的眼光,还有暗中的观察,她相信她的三个哥哥文采俗气不了。

更何况,她家大哥早就已经是三年前那场殿试的头名状元。这件事情,星殒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即便那时的她消息再怎么蔽塞,碧落阁里伺候她的丫鬟婆子私底下难免议论,她又怎会不知。

只是那时考中状元的温绍轩,为了不刺激到她,不得不将这天大的好消息隐瞒下来。其实在他的心里,是很想跟她这个唯一的妹妹分享喜悦的吧!

摇了摇头,宓妃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提步走到了书架旁,暗道自己走神走得太厉害,这儿可不是自己的家,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放在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她要是这样的状态,早不知投了几回胎,轮回多少世了。

踏入书房,靠近这些书架之后,宓妃才清楚的知道,庞太师的这间书房究竟有多大,占地的面积有多广,在外面竟丝毫瞧不出这里面的门道,果然秘密很多。

七排横立的书架,外加八排纵立的书架,每一层书架之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藏书,给人的第一感觉应该是这间书房的主人是个极爱读书之人。

偏生宓妃瞧了,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她只觉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

正当她准备置身于这些藏书之中找东西,却猛然发现自己差一点儿就触动了阵法,一颗心斗然提起,暗骂一声诡计多端。

为了扮做丫鬟刻意装扮过,清秀但普通很多的脸上划过一抹懊恼,宓妃暗暗告诫自己切莫在粗心大意,莫要小瞧了任何一个对手。

尤其是庞太师这么一个老奸巨猾,忒喜欢在背后算计人的阴险之徒。

蹙眉观察一番之后,宓妃眼里掠过冷笑,微微勾起唇角开始有规律的移动脚步,那布在纵横相间书架之间跟外围的阵法,随着她的移动竟是一点一点的退开,丝毫近不得她的身。

倘若此时有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个世上精通奇门阵法之术的人有不少,见过破阵之人,却绝对极少见到忽悠着阵法玩儿的人。

此时此刻,眼前不就正好有这么一个奇葩么?

双眼飞快的掠过书架上一排排的书籍,寻找她需要的东西,白净的双手不时抽取架上的书,一目十行都不及她读取信息的速度,只看得到她飞快的取下一本书,再飞快的放回去一本书,如此反反复复,眼睛里都转起圈儿来。

终于,在寻找了四个书架之后,宓妃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翻出一个精巧的银色盒子,冰冷的双眸泛起浅浅的笑意。

可算让她给找着了,盒子上面的图案与当初在琴郡程晃向她描述的一模一样。

咚——

茶杯被碰倒在书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又滚下书案,摔落在地。

成色极好,价值不菲的青花茶杯应声而响,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蒙着面,全身都裹在黑衣里的男子被这突发的状况气得黑了脸,低咒一声,“该死。”

“什么人胆敢擅闯书房重地,滚出来。”中气十足的嗓音伴着雄浑的内力在房间内扩散开来,强大的威压亦随之而来。

宓妃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贴身收好,没好气的瞪向那个黑衣男子,心中不断腹议:究竟得是多脑残的主子手下才会有这么一个脑残到让她想要一巴掌拍死的下属。

城中某个地方,某个斜躺在树梢上的男子,莫名的连连打了三个喷嚏,好看的眉头蹙成一团,他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还有,究竟谁那么大胆子敢骂他?

你说你,有你这么做探子的么,有你这么粗心的么,居然打翻茶杯,还让茶杯摔到地上,真是…真是蠢透了。

不过,某个黑衣人接下来慌不择路的躲到书架后面,险些直接让宓妃吐出一口老血来。

丫的,你蠢也不要拉着姑奶奶一起啊?

你丫的不知道书架这块地方布满阵法吗?

果不其然,黑衣男子前脚刚躲到一排书架后面,阵法随之被触动,横七竖八,共十五条绿色的光柱将她跟黑衣人困在其中。

宓妃黑着脸,她发誓,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否则她一定揍得他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她跟这男的,素未谋面,但是梁子却是结大了,而且还是大大的那一种。

虽然这冒失男不是她的队友,可宓妃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黑衣人被困阵中,这才发现他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躲里不好,偏要躲进这里,他这是自投罗网?想法在脑海里那么一过,黑衣人咬咬牙,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流了一把泪。

今个儿出门铁定没有看黄历,不然他为嘛要心血来潮跟着那人身后潜入太师府,好处毛都没沾到一根,倒是惹得一身腥。

“既然有胆大白天就闯入我太师府,怎么连现个身都没种么?”庞太师的确是派了管家来书房取东西,但他左等右等都不见管家回去向他复命,于是只得自己匆忙赶了回来。

怎料前脚刚踏进鸣丰院一问,就听暗卫说管家还没有从房里出来,里面的暗卫也没有动静,心下就暗道一声糟糕。

等他带着暗卫冲进书房,就见书架周围的阵法已被触开,不由大怒。

“小爷有种没种就不劳庞太师操心了,只要小爷的女人知道小爷有就成,至于太师有种没种,小爷心里可是门清得很。”黑衣人自知已经暴露,躲是躲不了的,索性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

一边言语激怒庞太师,一边寻找脱身之法。

宓妃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反正她是小女子一枚,压根就没种。

故,庞太师的话对她算不得侮辱,她不需要理会。

倒是那黑衣人的话,着实把庞太师气得不清,一张老脸都憋成了酱紫色,那袖中的双手估计都青筋暴起了。

庞太师已过六十大寿,算是成婚比较晚的,嫡长子骁勇侯庞正四十有二,也是二十岁之后方才成婚,次年才有的子嗣。

六十岁的老头儿,也不知道那东西还能不能用,好不好用,又有没有种,黑衣人那是在质疑庞太师的男性能力呢。

后者当然生气,而且还是非常生气。

“坚子无礼,待老夫将你拿下,看你的这张嘴还能利到几时。”庞太师强压下积在胸口的恶气,冲着黑衣人恶声道。

“啧啧啧,看来太师果然不行了,不然怎会恼羞成怒的要对小爷动粗,真是可怜了太师上个月收的那几个娇滴滴,年方十八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要守活寡,太师你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黑衣人边说边摇头,一脸替庞太师惋惜的模样。

黑眸幽幽,面上不显分毫,心却是往下沉了几分,今日他想全身而退,只怕难了。

其实旁人也无法从黑衣人的脸上揣摩他的心思,谁叫他面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呢。

大白天的这么一身装束,想不惹人注目,当成奸细都难。

宓妃见庞太师被说得险些暴跳如雷,濒临抓狂边缘,心里挺乐的。

果然,质疑男人的什么都可以,就是千万不能质疑男人那方面的能力。

一旦触及这个方面,哪怕对方再沉稳淡定,也会忍不住咆哮怒吼的。

就好比宓妃眼前的这一幕,倘若黑衣人不是用这方面来激怒庞太师,以对方的老谋深算,断然不会流露出如此多的负面情绪。

看来,无论哪个年龄段的男人,对自己那方面的能力都极其的在意。

“白先生,留下他一口气即可,出手不用客气。”换言之,只要黑衣人不断气,打残打废都可以,足见庞太师被气得有多严重。

“是,太师。”白丰茂穿着灰色的袍子,一头花白的头发束在脑后,一张消瘦枯黄的脸,上面布满深深浅浅的皱纹,约莫五十岁上下,却是不知为何比起庞太师来要苍老近二十岁。

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气息敛尽,宓妃的目光移向庞太师口中的白先生,冰冷的眸底带着打量。

听这人回话的声音,宓妃已经能肯定,这人就是第一个发现黑衣人的人。

此人气息幽深绵长,是个高手。

显然黑衣人的目光对上白丰茂之后,面巾之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撇开书房里围住他的这些暗卫不说,单单就是书房外面那些暗卫跟护院就让他有些头疼了,偏偏还有一个这样的高手在其中。

难道今日他要折在这里?

“别想保护你的同伴离开,你们两个今日谁也走不出这间书房。”白丰茂凌厉的眼光射向黑衣人,语气森冷的道。

很奇怪的感觉,发现黑衣人的时候,他分明就有感觉到另外一道气息的。

只是当他再去探查的时候,那股气息又不见了,仿佛那是他的错觉。

行事素来谨慎的他,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诈上一诈又有何不可。

“小爷一人做事一人当,哪有什么同伴,如果真有才不乐意跟你们废这么多的话,简直浪费小爷的口水。”黑衣人怔愣过后,一脸不耐烦的道。

他进入书房之后,先是感应了一下有无暗卫的气息,而后一门心思都在找到那样东西上面,倒是真没发现有除他之外的人。

要真有,身手定然在他之上,否则他不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

若非失手碰翻了那个茶杯,他也不会陷入这般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清澈的水眸渐渐拢上一层迷雾,让人越发看不透她的心思,缓缓勾起嘴角,清冷冰寒的嗓音犹如千年玄冰,周围空气骤降,“庞太师这间书房里面的秘密真多,几乎让得本主舍不得离开。”

黑衣人愕然,竟…竟然真的还有人,而且听声音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你是何人?”知道他书房秘密的人都能死,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放过。

“呵呵,这就对本主起杀心了吗?”宓妃仍旧站在书架后面,她此刻身处阵中,阵外的庞太师等人,看到的也不过只是她一个模糊的身影。

“不管你是谁,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

宓妃莞尔,将自己的杀气肆放出来,不再有所隐藏。

自她三岁被那个男人抱回去,不满四岁便被丢进训练营里,每天见得最多的除了杀人,就是那殷红温热的鲜血。

随着她年龄的增长,随着她杀掉一个又一个的人,那种血腥历经过后被锤练积累出来的杀气,便渐渐融于她的骨血之中,与她融为一体。

每每她刻意肆放出自己身上的杀气,那种气息就仿佛源自于她的骨子里,远非那些杀手身上的杀气可相提并论。

由她肆放出的杀气,还夹杂着不容忽视的煞气,狂霸凶猛,充满了狠戾之气。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也很是惧怕这股气息。

哪怕是几乎完全被洗脑掉的死士,也会在这股气息之下,感觉到压抑,心生狂暴之气。

当这股杀气以宓妃为中心朝着书房四周扩散,包括白丰茂在内,所有人后背都不禁生出一股寒意,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蹿上了心头。

“本主是来讨债的,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庞太师可要好好护着你的项上人头,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它就成了本主脚下的玩具。”

肆放杀气的同时,宓妃便动手下了毒,紧接着又出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算是双管齐下。

做完这些,她道:“后会有期。”

“快屏息,她下了毒。”白丰茂反应还是慢了半拍,等他大吼出声,已经有不少暗卫中了招。

黑衣人在感受到宓妃身上杀气的时候,仅仅只是愣了一下,而后抓住时机,在宓妃破窗而出的瞬间,他亦紧随其后逃出了书房。

“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若有机会,他日定当报答姑娘。”

冲出书房,黑衣人见宓妃跟太师府暗卫缠斗在一起,二话没说也加入了战局。

听了他的话,宓妃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她不过是自己要脱身才放的毒,可没打算要救他。

宓妃也没忘,就是这个家伙坏了她的好事。他日,她必找他算账。

“姑…姑娘…”黑衣人被宓妃那一眼看得浑身发毛,顿时有种万分不好的预感,他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可他跟她初次见面,谈不上啊?

“再会。”打开一条突破口,宓妃身轻如燕掠上屋底,没有回头的飞身离开,冰冷刺骨的声音却犹如鬼魅般钻进黑衣人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因着这么两个字,黑衣人险些被三个暗卫手中的长剑同时刺中,万分狼狈的侧身避开,还是被其中一人刺中肩膀。

“白先生,那个女人一定要杀了,必须杀掉。”庞太师站在书房门口望着宓妃逐渐消失的身影,略显苍老的声音阴狠毒辣。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白丰茂一怔,拱手道:“白某明白。”

没有转身,白丰茂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比划出一个奇异的手势,几道形如鬼魅般的身影跟在他的身后急掠了出去。

与此同时,黑衣人也逃出了太师府,但身后却跟了不下三十个暗卫追杀于他。

本想追着宓妃的方向去助她一臂之力,无奈他也是自身难保,兴许还会给她添麻烦,思虑再三,黑衣人选择了跟宓妃相反的方向快速逃离。

在黑衣人看来,宓妃纵使是一身丫鬟装扮,模样也清秀普通,但她的本事绝对在他之上,他还是不要跟去成为拖累的好。

只是…那几道前去追杀她的人,武功比起那个姓白的都只强不弱,她又能否同时应对这么多个高手的围攻?

该死,他得尽快除掉这些暗卫,想办法帮帮她,至少不能让她有性命之忧。

嗖——

信号弹射向天空,绽开一玫红色的六角星图案,瞬间又消失于无形。

一个,二个,三个,四个…八个,九个,啧啧,竟然一次性派出九大高手追杀她,宓妃摸摸自己的脸蛋,她的命还挺值钱的。

庞太师这是得有多恨不得她去死,去死呢。

娇小玲珑的身影如风似电,在热闹喧嚣大街上行走的人们几乎都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觉有什么在眼前闪过,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宓妃知道身后那九个人不杀了她是不罢休的,可她貌似并不能在皇城之内杀人,于是只得将他们往城北引去。

想她前世手染无数人的鲜血都还有被人这样追杀过,今生倒是有幸领略了一回,其实这种感觉还挺刺激的。

呜呜,还差一点,没写完,捂脸~~~

明天看男女主大打出手,哈哈~~~~

【xiaoxiao1969】 投了1票(5热度)

【leiyang255】1

【陈静汐】1

【xffx809】2

【15861352887】1

【15861352887】2

【xiaoxiao1969】1

【梦洁梨梨】3

感谢以上送荨礼物的妞儿,么么哒,大爱乃们!

【V054】大打出手踹进水里

“小姑娘怎么不跑了,嗯?”九个人呈半包围之势将宓妃困在中间,其中一身着褐色麻袍,手腕跟腰间皆盘缠着一条两到三米长短的红斑蛇,不时吐露着腥红的蛇信子,留着一头怪异的白发,眼神似毒蛇一般阴冷。

他爱怜的轻抚着红斑蛇的倒三角形脑袋,阴阳怪气的冲着宓妃呲牙咧嘴,表情狰狞。

那种表情就像宓妃是什么美味的东西一样,眼神更是想要一口将其吞吃入腹的模样。

这种表情跟眼神着实恶心到了宓妃,险些没把吃过的东西给全部吐出来。

不过看着这个古怪男人手上跟腰间的红斑蛇,宓妃倒是诧异的挑了挑眉,颇有几分意外,几分惊诧。毕竟谁都知道,一进入冬季,蛇这种生物是要冬眠的。

偏偏这两条红斑蛇非但没有冬眠不说,甚至精神头十足,那不时吞吐蛇信子的模样,就跟伺养它们的主子同一副表情,很难看,很欠收拾。

想喝她的血,想吃她的肉,难道就不怕一个不仔细会嘣了牙?

“这丫头惯会使毒,别跟她废话,先合力杀了她再说。”白丰茂在太师府书房就险些吸入了宓妃下的毒,此时他对这丫鬟扮相的宓妃是丝毫不敢掉意轻心,就怕一个不小心就阴沟里翻了船。

“白先生着什么急,咱们九个人还收拾不了她一个小丫头,别小题大作成不。”

“是啊,今个儿要是咱们以九对一,还败在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往后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说出去都丢人。”

“老二,老三。”

西江三鬼为两男一女,在江湖上也算名声赫赫,不过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专门就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听到他们名号的江湖人一向秉持能避则避,能躲则躲的原则。

如果避无可避,那就只能打大出手。

“我们听大哥的。”排行第二的恶鬼跟排行第三的女鬼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膀,闭上了嘴巴。

“土怪,别忘了太师的交待。”白丰茂冷下了脸,尤其当他在宓妃的脸上,不但没有看到丝毫的惧怕之色,反而是似笑非笑微微上扬了扬的嘴角,心里就不禁燃起一把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宓妃给烧成灰烬。

这丫头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胆挑衅他,是真的有本事一对九,还是有其他的后招?

若非是他在书房的密室之中练功,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否则宓妃也不能那么顺利的拿到想要的东西,要不怎么有话说,甭管做好事还是做坏事,有时都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很多时候,宓妃的运气都极好。

“小宝贝,看到了吗?”土怪抚着红斑蛇的脑袋,一手指向宓妃,嘴巴凑到蛇信子前轻言细语,就好像真是在呵护什么宝贝疙瘩一样,“细皮嫩肉的她就是你们今晚的晚餐。”

嘶!嘶嘶!

两条红斑蛇听了土怪的话后,显得非常的兴奋,不停的吐着蛇信子,绕着土怪的手腕跟腰不停的缠绕滑动,又不时伸出脑袋,对着宓妃露出它们尖尖的,带满毒液的毒牙。

宓妃默了默,眼波流转,柔弱无害,寒风中略显单薄的身子傲然挺立,透露着宁折不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王者气概。

鹿山五怪,以五行金,木,水,火,土为名,手段阴狠毒辣,更是因行事荒诞诡怪,捉磨不透而被江湖人士称之为邪派。

随着他们在江湖上做下的一件又一件的恶事,鹿山五怪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直到六年前不知何故在江湖上消声灭迹,渐渐没了他们的消息。

土怪,生性阴冷,终日喜爱与蛇共处,是个地道的控蛇高手。

曾死在他饲养毒蛇毒牙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有以人血养蛇控蛇的嗜好。

在大冬天见到这两条活蹦乱跳的红斑蛇时,宓妃心里就确定了这五个人的身份。至于白丰茂身边的另外三个人,如果她没猜错,他们应该就是在江湖上消失了近十年的西江三鬼。

黑鬼,恶鬼跟女鬼,三人乃是结拜兄妹,并称为西江三鬼。

其中,老大黑鬼,的确黑如焦炭,与他的名号极其相符。老二恶鬼,倒也真的长得凶神恶煞,形似恶鬼。老三女鬼,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红色的衣裙衬得她的面色越发的白,白得近乎透明,若是夜里见了,一准儿不会觉得她是一个人。

身着红衣的女鬼,宓妃勾唇,觉得叫她厉鬼比较适合。

据她在药王谷翻阅的那些江湖典籍上记载,西江三鬼中的女鬼,原本出自武林世家,容貌更是生得秀美,后嫁给刘家庄少庄主,两人也算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世事难料,成婚前两年,夫妻二人的确过得幸福美满,但刘少庄主生性风流,喜好美色,后来看中一个青楼女子,非要娶回家还要立为平妻。

心高气傲的女鬼自是不肯,于是各种吵闹,最终也没能阻止丈夫将青楼女子娶回家。就在她的丈夫跟那青楼女子拜堂的那天夜里,她穿着一身艳红色的衣服上吊自杀,结果没死成。

那时江湖上还没有西江三鬼,老大黑鬼无意中救下了正在生死一线间挣扎的女鬼,也不知对女鬼说了些什么,那晚之后女鬼就离开了刘家庄。

一年后,还是刘少庄主跟那青楼女子拜堂的那天夜里,刘家庄被一红衣女子血洗了。

不管男女老幼,哪怕是一条狗都没有放过,那刘少庄主跟那青楼女子更是被脱光了衣服,高高的悬挂在刘家庄大门前的一棵柳树之上,接连暴晒了整整一个月。

之后,两人的尸体才被丢入刘家庄内,当天夜里整个刘家庄就在一场大火之中化为了灰烬。

自此以后,女鬼之名在江湖中被传扬开,西江三鬼的名号也随之越来越响亮。

直到十年前,他们才淡出江湖中人的视线。

当初宓妃看到这一段杂记的时候,就觉得这穿红衣上吊自杀未遂的女人,应该叫厉鬼,而非叫女鬼,完全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绝望过后的报复,是残忍而血腥的,自她被黑鬼救下,然后决定离开,再到她回来血洗刘家庄满门,曾经的善良与仁慈便已从她的生命中彻底的被拔除,剩下的除了恨还是恨。

爱与恨的距离其实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一念之间决定化身成佛,抑或堕落成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用在女鬼的身上最适合不过了。

“动手。”白丰茂从一开始就不想跟宓妃多费口舌,他只想取下她的项上人头。

他甚至不知道宓妃在书房里究竟呆了多长时间,她是否又从书房里拿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总之,留下她就是一个大大的隐患,不得不除。

刚开始他以为宓妃跟那个黑衣人是一伙的,但听完她对庞太师说的话,先入为主的想法就被推翻了。

他能感觉得到,那个黑衣人潜入书房,是带着某种任务,甚至是在寻找某种东西。

但宓妃,这个看似无害,实则极其危险的小姑娘,她潜入太师府的目的,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只是白丰茂想不明白,宓妃在试探什么?她又想要做些什么?目的是什么,她又冲着什么去的?

不怪他有这样的想法,自打大皇子墨思羽被扶上太子之位,庞太师为了保住太子的位置不被动摇,明里暗里几番对那些有可能威胁到太子地位的皇子出手,对于那些无法拉拢到太子阵营的官员,也是想尽办法一一铲除。

俗语有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即便每一次出手都尽可能做到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然,一来二去的,总也有漏网之鱼不是。

因此,在宓妃对庞太师说出‘欠债的总归是要还的’话时,白丰茂就在回忆,究竟是执行哪一次任务的时候,落下了这么一个危险的隐患。

“老二,老三小心一些,这丫头很是有些古怪。”黑鬼做为三鬼中的老大,年纪最长,见识自然也是最广。

并非他长他人志气来自己的威风,而是此刻看着已然被他们包围住,但那张平凡普通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惊慌,甚至没有一丝惧色的宓妃,黑鬼出道这么些年来,杀人无数竟然第一次觉得心中没底。

明明就是那么一个柔弱得好似寒风大一些就会被吹走的丫头,偏偏给他一种,她站在峰巅之上,垂眸冷视他们的错觉。

秉持着小心谨慎的原则,黑鬼几乎想也没想就出声告诫恶鬼跟女鬼,切记不能冒然行事。

“知道了大哥。”女鬼依旧惨白着脸,十根手指非常的细长,可却极为枯瘦,皮包骨的样子,伸出袖口暴露出来的时候很是吓人。

她的手指甲保养得极好,一根根都涂上了艳丽的红色,倒映在冰雪之上,投射出诡异的红光。

宓妃知道那根根都长过十厘米的指甲,其实就是女鬼身上最为厉害,最为霸道的武器,每一根都染上了不同的毒。

一旦被她的指甲抓到,若是只中了一种毒还好办,若是同时被两三根指甲所伤,中上两三种毒,那人必然是活不成的。

可见,女鬼的指甲有多么的厉害。

嘶嘶——

两条无论长短还是粗细几乎一模一样的红斑蛇已经被土怪放到了雪地,它们的速度非常的快,一左一右默契的朝着宓妃扑去,似是完全不惧这寒冷的天气,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劲儿。

呈倒三角形的冰冷蛇瞳,散发着幽幽冷光,紧紧的锁定宓妃,就仿佛宓妃是天下间最最美味的食物,让得它们异常的兴奋与活跃。

“咬她。”土怪自小便爱与蛇这种冷血动物为吾,久而久之他自己比起冷血动物都不再逊色。

他能嗅得出,宓妃身体里的鲜血,非常非常的美味,不禁让他异常的垂涎。

如果喝了这个小姑娘的血,不但他的功力会大增,甚至是他的那些宝贝都将大大的受益,他将培育出这个世间最剧毒,最完美的蛇宝贝。

往后,看谁还敢说只有毒宗的毒才是剧毒,才令人闻之色变,他的毒将会比毒宗的毒更加的令世人为之畏惧,为之颤抖。

“木怪,水怪,你们两个掩护着土怪不要轻敌。”黑鬼能瞧出宓妃的古怪,同样身为鹿山五怪之首的金怪,自然也瞧得出。

他们鹿山五怪,西江三鬼跟白丰茂同为庞太师收在麾下的势力,偏偏白丰茂那个老东西处处都要压他们一头,他们对他早就心生不满。

倘若宓妃没有古怪,为何白丰茂那个老匹夫迟迟不亲自上去跟宓妃交手,而是要等他们先跟宓妃动手,这不是拿他们做筏子么?真当他们是个傻的?

也只有心思单纯,不擅谋算的恶鬼,女鬼跟性情冲动的土怪才会不顾一切的往上凑,丝毫没有防备之心。

当然,这也与他们以往执行任务时,屡战屡胜的战绩脱不开关系。

以至于他们都险些要忘了,他们或许很强,但不排除还有比他们更强的人。

轻敌,是未战而先输的表现。

红斑蛇张开嘴,露出尖细的毒牙,以闪电般的速度扑向宓妃,那毒牙之上透明粘稠的毒液分泌到了最高点,一旦被沾染上,极有可能立马毙命。

宓妃足尖点地,娇小的身子凌空而起,避开了红斑蛇的第一波攻击,双手平摊自袖中伸出,暗暗运气于掌心,寒风受她牵引,渐渐将她护在其中,竟是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道风墙。

寒冷的冬季,万物萧条凋零,绝大部分的树木到了这个季节都会枯黄,树叶都会掉光。可是不管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样的季节,松树却是常青的。

松树四季常青,松叶形似长针,尖锐,又可称为针叶。

蛇毒么,她倒想看看,究竟是这蛇的毒厉害,还是她的毒厉害。

漫天花雨技法,宓妃以练至第二重,可以大自然中的花,草,叶化针作为武器发动攻击,尖细锐利的松叶便是她此刻不二的武器。

只见她双掌一吸一收之间,翠绿色的松针便供她驱使,似有意识一般,朝着白丰茂等人飞射而去。

刷!刷刷!

两次出手,四枚松针,携带着破风之势刺入两条红斑蛇的七寸之中。

顷刻之间,两条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蛇,顿时摊软在地,又在眨眼之间,化为两滩黑色的血水,竟是将那冰面都灼烧出两个坑。

“我要杀了你。”眼看着自己的两条蛇宝贝在他的面前消失于无形,土怪整个人都癫狂起来,白色的头发在寒风在飞扬,一张原本就不好看的脸此刻更是扭曲狰狞得可怕。

然,宓妃是谁,她岂会惧怕于他们。

这个时候她的嗓子要是好了,她要是能说话该有多好,保准打不死他们,她也有法子气死他们。

只可惜她的嗓子暂时还不能发声,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之前废那么多的话,千里传音也不能用,那样她的身份只怕是藏不住。

宓妃不怕庞太师打她的主意,可她担心庞太师打她爹娘的主意,毕竟以她的身手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但她的爹娘手无缚鸡之力,处境会相当的危险。

而且就目前来说,她的势力尚未建成,很多地方都无法顾全,行事不得不一再的隐忍,一再的退让,以保持一个平衡点。

待得他日她的势力建成,现在的这些顾忌也都不会再是问题。

“你是毒宗的人?”白丰茂的目光自那两个坑上收回,冷冷的落到宓妃身上,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让他惊了一惊。

怪不得他有这样的反应,只因从那松针钉住红斑蛇的七寸,前后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两条蛇便化成两滩黑色血水,甚至还灼烧出两个坑来。

可见,她下在松针上的毒有多烈。

宓妃笑而不语,双眸幽深似一汪古潭,一望不到底,又似蒙上了一层江南云烟,朦朦胧胧,犹如雾里看花。

别说她现在是个哑巴,口不能言,就是她能说话,她就一定要回答他的问题么?

“大家小心她的毒,一起出手。”久等不到回应,偏又对上宓妃那似嘲似讽的冷笑,白丰茂怒了,黑着一张脸怒吼出声。

西江三鬼,鹿山五怪视线相撞,又看了看恼怒至极的白丰茂,最终达成一致,暂且放下他们彼此之间的恩怨,先杀了宓妃再说。

以一敌九,战事一触即发。

既然人家都认定她是毒宗之人,那么银针宓妃是肯定不能用了,更何况她的身上也不过只有三根银针而已。

世人皆知,药王谷与毒宗是对立的,是死对头,药王谷以银针行针灸之术救人,故此,但凡拜入毒宗门下,便是用毒也不能使用银针。

银针,乃毒宗的禁忌。

宓妃有意让白丰茂的臆测成真,那么她就得放弃使用银针。

除银针之外,她所擅长使用的绣花针也不能用,蓝筋鲛丝也不能用。后面两种武器,她曾在狩猎场用来收拾过明欣郡主,那么多双眼睛亲眼目睹过,她若用了,岂不明摆着告诉别人,她是丞相府的嫡小姐——温宓妃。

药王谷也会暴露了。

三种她惯用的武器此时皆不能用,也真是够憋屈的。

好在出谷之前她就已经将漫天花雨练至第二重,能取叶化针为她所用,否则还真挺麻烦的。

面对九个人的合力围攻,宓妃丝毫不敢大意,精神高度集中,出手快如闪电。白丰茂等人从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留宓妃活口,出手也极其的狠辣跟阴毒。

西江三鬼与鹿山五怪平日里都是互看不顺眼,井水不犯河水的,难得在对付宓妃的事情,女鬼跟土怪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招招都攻向宓妃身上的要害,其心不可谓不毒。

她杀了土怪的两条蛇宝贝,让得原本就想喝她血,食她肉的土怪越发的疯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好让她给他的蛇宝贝陪葬。

只是这女鬼干嘛也一副跟她不死不休,苦大仇深的模样,她可不是负心汉啊?

难道这是基于同性相斥的原理,女鬼这是觉得自己比她生得漂亮,所以狠命的要杀她?

缠斗间,宓妃不禁伸手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顿时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寒颤,太恶心了。

这都什么审美水平,敢情女鬼好的就是这一口,想法刚刚诞生,宓妃就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上扬的眉一垮,小嘴扁了扁,模样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委屈,不过出手却是丝毫都不含糊。

作为一个兼修古武的女特工,不管身处的是什么样的环境,都要尽可能迅速的找到可攻可防的武器,若是这些都没有,那么就必须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变成可以攻击人的武器。

唯有如此,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减少对于外在物质的需求。

“喂,我说你不是养了很多的蛇么,快些放出来咬死她。”恶鬼眼看这么长时间都拿不下宓妃,后者的精力又好像无穷无尽似的,整个人就显得非常的烦躁。

九对一还打得难分难舍,甚至还没有讨到便宜,简直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土怪犯着腥红,阴冷似蛇瞳般的眼扫了恶鬼一眼,前者身形一顿,一股寒意蹿上心头。

他就说要离这个整天养蛇弄蛇的怪物远一点,猛不丁被他看上一眼,还挺骇人的。

宓妃可不会给他们商量协作的机会,身影似鬼魅般靠近恶鬼,看似平平无常,却是极具攻击性,白晳的拳头仿佛就是黏在了恶鬼的身上,任凭他怎么闪避都甩不开。

拳拳相接,一整套拳法打下来,恶鬼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雪地上,狼狈的吐出几大口血。

那血淌在雪白的冰面上,甚是刺眼。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避开宓妃的拳头,而是宓妃仿佛知道他下一招会如何防备一样,招招都能精准的截住他的攻击,然后再狠狠的还回到自己的身上。

说实话,吃上宓妃毫无保留的拳头会很痛苦,滋味很不好受。

“恶鬼。”距离恶鬼最近的女鬼发出一声厉吼,转首对着宓妃,咬牙道:“你敢伤我二哥,我要取你的命。”

长长的红指甲挥向宓妃,后者倒退数步,寒冰般静谧的眸子里似是闪烁着无边的笑意,应对之间不由想起金庸武侠小说里练就了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貌似也有这么十根长而锋利,挥动间就取人性命的长指甲。

只是,金庸小说里,梅超风那双手很是漂亮,就连指甲都极其漂亮,可眼前这只女鬼,实在令人倒尽了胃口。

一对九,以宓妃现在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同时取他们性命,能做的只有逐一击破。

毕竟这些个人,随便站出来一个,就曾是江湖上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甭管他们是正还是邪,名号都很响亮就对了。

拥有这般武力值的人,又岂会没有一两招保命的本事,宓妃对上他们,格外多的留了心眼。

孰不知,这一幕从头到尾就落入了一双璀璨似星河,绚丽若烟花般的黑眸之中,那人端得是有一副好相貌。

每每宓妃脸上的神情略有变化,总会引得那人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心情莫名的好得出奇,那笑云淡风轻,却只觉清绝风华。

刷——

带有剧毒的指甲抓向宓妃的脖子,女鬼发了狠,誓要取宓妃的性命。

有惊无险的躲开了女鬼的左手,不待转身又暴露在女鬼右手的攻击范围,鹿山五怪除了土怪之外,其余四怪加上白丰茂,两个专攻她下盘,三个专攻她上盘,完全就是一副牵制住她,好让女鬼得手的姿态。

与此同时,土怪当真再次唤来了蛇,不再是能缠在他腰间腕间的红斑小蛇,而是体型庞大,长达二十余米,有成年男子腰一般粗壮的,黑黄鳞甲相间的巨蟒。

柔软的身体向后倒,又一次躲开女鬼要人命的指甲,额间的发丝却被削断了几根,飘落在寒风里,让得宓妃眸色骤冷。

嘶!嘶嘶嘶——

巨大的蟒蛇高昂着蛇头,倒三角形的蛇眼很大,很阴冷,腥红的蛇信子不断的吐着,蛇尾扬起落下,地面上堆积的冰雪被砸得四溅开来,场面很是有些骇人。

甭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一旦被那蛇尾给缠住或是卷住,将很难再有活命的机会。

毕竟,像这样的蟒蛇,它们在猎杀自己猎物的时候,力量是极其庞大的。

那蛇扬着头,巨大的蛇眼似是在俯视着宓妃,在它眼里的宓妃着实有些渺小,只要它动动蛇尾就能将其拍死。

宓妃望向竟敢藐视她的蟒蛇,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不由好一阵挫败。

靠,她想爆粗口,谁也别拦着她。

一条畜生罢了,竟敢用这样的眼神打量她,是嫌自己命长呢,还是命长呢。

前世在特工岛受训,十岁刚过,宓妃记得他们整一百个人就被残忍的丢进了热带雨林,能走出去的就能活,不能走出去的,那儿便是埋葬他们的地方。

整整半年时间,尽管最后她活着走出了那里,可她已然能够跟野人相媲美,甚至于她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

那一段记忆,很黑暗,很黑暗,黑暗到走出那里之后,她接受过为期一个月的心理疏导。

若非她天生骨格精奇,学习适应能力几近是逆天的存在,她想即便她当时成功走出了热带雨林,那些人也不会留下她。

因为,他们要培养的是冷血无情,能够精密杀人的机器,而非一个在经历了那些之后,还得看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的废人。

在那半年里,她什么样的毒蛇猛兽都遇到过,为了活下来,她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忍,几乎练就了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就会做出反应,或为攻,或为防。

那些举动与意识无关,只是反射性的动作而已。

面前这条长得极为丑陋的巨蟒,成功的勾起了宓妃记忆深处极其阴森,黑暗的东西,让得宓妃身上的气息斗然发生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