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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乔薇还是定了四套昂贵的府绸衫,自己也定了两条长裙,钱花出去再多都能赚回来,有些东西,却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接下来几天,乔薇陆续向容记供了三批货,得了十五两银子的保底货款,瘪下去的钱袋终于一点点地胖起来了。

因二十七号神童试,乔薇从二十六号便没做事了,专心在家准备上京的东西。

而乔玉溪自打得知松花蛋价格如此昂贵后,很长时间都没再派人踏足容记,她不信没有别人知道这种东西,灵芝堂是全京城最大的药房,天南地北的药商之多,不胜枚举。

她派了人一一打听。

然而令她十分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种蛋,更别说把她做出来了。

她信不信它是天然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有容记有卖的,她想买,就必须出得起这个价。

如果冥修大人喜欢她,她想,她是不必费这个心思的,可偏偏大人对她不冷不热的,姬家又有人反对这门亲事,姬老夫人是她唯一的倚仗,她必须笼络住。

等做了丞相夫人,今天付出去的金子,都是会成倍赚回来的,眼下,权当在为自己铺路了。

上次准备用来贿赂十七朋友的金子是十两,是她小金库的四成,她让杏竹带上自己全部家当,前往容记采购松花蛋。为防不测,她还派了几名身强体壮的护卫沿途护送。

杏竹不辱使命,将一罐子松花蛋平安带回了府邸。

“小姐!”杏竹激动坏了。

乔玉溪蹙眉:“慢点儿,这可是我所有家当了。”

一盒金子,就买了这么一罐子蛋,想想都荒唐!

只是她有什么办法?

杏竹小心地问道:“小姐,放哪儿?”

乔玉溪四下看了看,指着桌子道:“放桌上,千万放稳了,我下午便给老夫人送去。”

“啊!大姐!救命啊——二哥要杀我!”

正在与二哥疯玩的乔玉麒哐啷一声踹开门,想也不想地扑向了乔玉溪!

乔玉溪想躲开已然来不及,她不过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经得起一个熊孩子卖命的一扑?

重心一个不稳,与弟弟一起撞向了身后的桌子。

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罐子砸在地上,摔了个嘎嘣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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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熊一样的弟弟

\(≧▽≦)/

第【第七十章】神助攻

望着满地残垣,闻着空气里浮动的淡淡腥味,乔玉溪气得险些晕了过去,这可是她全部家当,怕出闪失,她还专程派了护卫前往,结果呢,路上倒是没意外,却被自家弟弟给整没了!

“乔玉麒——”

乔玉麒被吼得心肝儿就是一颤,直起身子,退开到门口,而在外追赶他的乔二公子,见势不妙,拔腿溜回了三房!

乔玉溪冷冷地看向自家弟弟,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乔玉麒支支吾吾道:“你干嘛呀?不就是摔了你一个罐子吗?我赔给你就是了!”

乔玉溪目瞪口呆:“罐子?你知不知道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什么呀?”乔玉麒浑不在意地问。

乔玉麒是徐氏与伯爷的幼子,深得徐氏与家人宠爱,早被惯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又怎会在乎姐姐的一罐子东西?

在乔玉溪伸手教训他之前,他撒腿跑进了徐氏的屋:“娘!大姐打我!”

徐氏正在给儿子挑选明日考试的衣裳,见儿子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顺手将儿子搂进了怀里:“怎么了?谁打你了?”

“姐姐!我不小心撞破了她一个罐子,她就要打我!”

他话音刚落,乔玉溪面色铁青地出现在了门口:“是一个罐子吗?你知道那是我花多少钱买的吗?你当我的钱是地上捡的?”

恩伯府人丁众多,又非他们这一房,各人的份例是严格按照公中给的,她一月才五两银子,不知攒了多久才攒出一个小金库,他倒好,一下子就给她弄没了!

徐氏中年才得了这么个小儿子,自是偏疼得很,就道:“行了,他是你弟弟,你这个做姐姐的,要让着他,不就是撞坏了你一点东西吗?他又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玉麒?”

乔玉麒在外头是个马蜂窝,在徐氏面前却是乖宝宝,当即无辜地点头。

乔玉溪急得倒抽一口凉气,娇喝道:“娘!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护着他?他这副德行,都是被你们惯的!”

乔玉麒“吓”得往徐氏怀里缩了缩,徐氏心疼地说道:“你弟弟明日要参加神童试,你莫要把他吓坏了。”

“娘!”乔玉溪跺脚!

徐氏不与她争辩了,点了点儿子的脑门儿,半嗔半怒道:“以后不许乱跑了知道吗?撞坏东西是小,把你自己撞伤了可怎么办?”

乔玉麒立刻乖乖地说道:“知道啦,娘,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我不会让娘担心的,我最喜欢娘了!”

言罢,狗腿地在徐氏怀里蹭了蹭,当乔玉溪面色冰冷地地朝他看来时,他吐出舌头,做了个大鬼脸!

乔玉溪气得肝都痛了…

五更天(凌晨三点),乔薇体内的生物钟自动将她唤醒,平时做点心便是这个时辰,她习以为常,揉揉眼便起来了,先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孩子,景云一如既往平躺着,裹紧被子,像个小蚕宝宝,一动也不动,而望舒,却已横着睡到脚头去了,四仰八叉的,一只脚丫子搁在景云的肚子上。

可惜没手机,不然她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

她好笑地把女儿抱回来,放到儿子身边躺好,随后,披上外套,到院子洗漱。

此时天未亮,繁星在夜空中闪烁,银河九天,如在墨色穹顶挽了一抹柔亮的薄纱,薄纱笼罩着青山远黛,一眼望去,恍若仙境。

乔薇洗漱完,回屋换上了新买的衣裙。

一身雪白,质地轻柔,做工精细,她来古代这么久,还没穿过这么昂贵的衣裳,望着水盆里的楚楚动人的倒影,她几乎不敢相信那是她了。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么?

只是头上好像少了点东西。

乔薇犹豫了一会儿,打开箱子,从压箱底的锦盒中取出了那枚从未戴过的黄玉梅花簪。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坐马车七弯八绕的,少说一个时辰,而入京后道路势必拥堵,恐怕也需不少时间,满打满算,寅时四刻(凌晨四点)便要出发了。

乔薇把孩子们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捞出来,看到漂亮的新衣服,昏昏欲睡的小包子瞬间把瞌睡虫拍死了!

换上新衣新鞋后,二人兴奋地跑到院子里,对着水盆左照右照。

真好看哩!

二人又看向了站在门口望着他们微笑的娘亲,娘亲也好好看哦!一身白裙,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还戴上美美的簪子了!

不过,他们都有新衣服了,小白却没有——

望舒跑回屋,踮起脚从柜子上取下一朵娇艳欲滴的小红花,戴在了小白的脑袋上。

小白:“…”

一家四口到村口与阿生回合,阿生还没来,倒是陈大刀与罗大娘提前到了,看到焕然一新的一家三口,二人皆以为村子里来了什么贵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直到两个小家伙撒欢地跑过来,唤着声“奶奶”、“陈叔叔”,二人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少爷与小千金是景云与望舒。

天啦,这也…太像城里的小贵人了!

再看乔薇,身姿纤细,靡颜腻理,发如黛,梳云掠月,一身清贵之气,恬淡如菊。

陈大刀看傻了眼,在他心中,就没拿乔薇当过女人,这一刻,才看到了她身上的柔美,果真让人…心头一跳!

几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阿生,就在罗大娘准备亲自去催催的时候,赵大娘拽着阿生过来了。

阿生的情绪不大对劲。

赵大娘讪讪地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弄晚了!”看到打扮得体的一家三口,好生惊艳了一把,但她心里藏着事儿,很快便将这股惊艳压下去了,对儿子耳提面命道:“阿生啊,今天进城,要好生听你乔姐姐的话,知道吗?”

“…嗯。”

“好好考,有点出息,别再像上次那样!”

“…嗯。”

一声比一声含糊。

罗大娘看了阿生一眼,说道:“行了,亲家,快让孩子们上车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是是是!”赵大娘松开了阿生的手,阿生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陈大刀的马车,先把两个小包子抱上去,随后才自己上去,赵大娘分明还想叮嘱他什么,他却已经把帘子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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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又很早呀?O(∩_∩)O~

第【第七十一章】神童试

对于这次神童试,乔薇的心态还是比较轻松的,没去买往年的试题给孩子们突击训练,当然主要也是买不到。

老秀才也没额外给二人开开小灶,没办法,他又没参加过,哪里知道人家考什么?

去京城的路上,马车晃悠晃悠的,两个小包子都歪在娘亲怀里睡了一觉。

陈大刀第一次入京,不识路,乔薇得给他指路,便一直醒着,同样醒着的还有阿生。

“阿生,别紧张。”乔薇轻声说。

阿生点点头。

神童试由六部之首的吏部主持操办,初试地点分布在京城的各大书院,由府衙派官兵把守,几条必经之路已被送考的马车挤得水泄不通,索性南山书院距离南城门不远,走也走得过去。

乔薇带着三个孩子走下马车。

上次报名后,罗永年带她踩了一次点,她知道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很快便绕到了书院后门,一眼看见翘首以盼的罗永年,她微微一惊:“永年?你怎么来了?不用做事吗?”

罗永年看着耳目一新的她,先是一怔,随即笑嘻嘻地走过来:“小外甥考试,我这个做舅舅的当然要来了!”在两个小家伙脑袋上摸了一把,“舅舅给你们带了龙须酥!”

他说着,打开纸包,露出又香又甜的龙须酥。

景云望舒各拿了一块,龙须酥甜甜的,入口即化,望舒一脸满足道:“好甜呀!”

“铁铺那边怎么办?”乔薇问。

罗永年挑眉道:“师兄们吃了我一顿卤牛肉,正愁没机会答谢我呢,姐你就放心吧。”

乔薇无言以对,才这么小就学会翘班了,长大还得了?他哥是太老实,他是太滑头,俩人综合一下就好了!

罗永年又道:“你们走来的?”

乔薇指了指拥堵的街道:“大刀送我们来的,进城后太堵,我们便才走了一小段。”

“我说呢。”罗永年捏了捏望舒的小脸蛋,望舒原地打了个旋儿,“舅舅我新衣服好不好看?”

罗永年由衷地说道:“好看!”

是真好看,比城里那些金贵的小主子还要好看!

罗永年看向楚楚动人的乔薇,胸口不自觉地滚过一股热浪,他都被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吓到,慌乱地错开了视线。

几人朝大门口走去。

龙凤胎本就少见,颜值还如此逆天,娘亲也美得不像话,外加一条戴着大红花的白色“小奶狗”,这一家子走在路上,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这一次众人眼中再无鄙夷,有的只是浓浓的艳羡。

女人是羡慕这么可爱的孩子,男人是羡慕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小孩儿是羡慕望舒怀中可爱又骚包的“小白狗”。

罗永年拿上水囊,去附近的酒楼装点热水,乔薇带孩子们排队。

只是万万没料到,会在这儿碰见“熟人。”

“阿绣啊,是真的能成吧?我家梧哥儿就全靠你了!”

说话的是一名三十左右,体态丰腴,珠光宝气的的妇人,她手中,挽着一名与她年纪不相上下、身形略显清瘦的妇人,这妇人虽不如她珠光宝气,但瞧她巴结对方的样子,对方的身份显然在她之上。

阿绣挥着帕子开了口:“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呀?不就是一个名额吗?我给你弄来便是!”

言罢,她直接绕过队伍,走到入口处,与检验对牌文书的官差道:“你们这儿能加个名额吗?”

官差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不能,座位都是按人头排好的。”

阿绣凑近官差,以手掩嘴:“我是程老爷的家眷。”

“哪个程老爷?”官差问。

阿绣嗔道:“吏部有几个程老爷?考功部员外郎啊!”

神童试是由考功部操办,而员外郎正是坐镇本次神童试的官僚之一,官差问道:“是程小公子要考试?”

自家儿子才五岁,字都认不了一箩筐,考啥呀?阿绣轻咳一声:“是我娘家一个侄儿,特地从滇都赶来的,路上生了场病,耽搁报名了,你让他进去吧。”

她以为自己的名头很好用,谁料官差并不领情:“对不住了,夫人,这次查得太严,没有对牌一律不准放入考场,否则,上头怪罪下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胖妇人看向阿绣:“那算了阿绣。”

她其实并不是阿绣的娘家亲戚,只是一个与阿绣娘有几分交情的邻居罢了,阿绣娘平日里爱炫耀,说女儿为官老爷生下独子,如何如何受宠,如何如何神通广大,胖妇人恰巧有个远房亲戚带孩子在家中做客,无意中说起神童试,那亲戚来了兴趣,向胖妇人打听报名的法子,那时,报名就已经截止了。

胖妇人于是找上阿绣娘,阿绣娘一口答应了,随后找上阿绣。

阿绣与她娘半斤八两,爱吹嘘好面子,她娘讲了几句“女儿真能干、光宗耀祖、羡慕死他们”,她便脑热地应下了。

她想着神童试是老爷管辖的差事,办起来应该不难,哪知…没进门就碰了个钉子!

“是不是不行啊,阿绣?不行就算了。”胖妇人说。

若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她以后怎么在邻里乡亲面前抬起头来?

“行的,你去那边等我。”阿绣将胖妇人支开,咬牙从袖子里摸出一锭元宝,塞进了官差手里。

官差把银子还给她:“夫人,没对牌我真不能放您进去。”

阿绣哀怨道:“通融一下都不行?”

官差为难地摇头。

另一边,望舒捂住小屁屁:“娘,我想尿尿…”

乔薇看了看前面的队伍,应该没这么快到他们,把望舒抱起来,问景云与阿生道:“你们要不要去茅房?”

二人摇头。

吧嗒!

望舒手里的对牌掉在了地上。

阿生忙躬身拾起,望舒伸出小手去抓,被乔薇握住,乔薇道:“别玩了,等下把它掉进茅坑,你就进不去考场了,给阿生叔叔拿着。”

“是阿生哥哥!”望舒奶声奶气地“纠正”娘亲。

乔薇被她严肃的小样子逗乐了,亲亲她脸蛋:“小傻瓜,阿生是叔叔。”

“哥哥!”

乔薇笑得不行:“行,你阿生哥哥帮你保管对牌。”

“嗯!”

望舒满意地点头!

乔薇让阿生与景云继续排队,自己则抱着女儿去了街对面的酒楼。

阿生将三人的对牌塞进怀里,牢牢牵住景云的小手。

突然,一个中年妇人从旁走过,不小心撞了阿生一下,阿生不想惹事,看着她迅速离去,没说什么,继续排队。

乔薇带着望舒回来时,正好轮到他们,阿生把对牌拿出来,一个…两个,两个?!

“怎么回事?”乔薇问。

阿生快急哭了:“景云的对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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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妈!你的一千两没了!

第【第七十二章】三十大板

对牌就是古代的准考证,没有它,就进不去考场了。

乔薇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这事怪不得阿生,谁会想到排个队都会把牌子给弄没呢?

她帮他擦了泪道:“你先别哭,我们把对牌找回来就是了。”

罗永年灌满水回来时就看到几人低头在地上找着什么:“怎么了,姐?”

“景云的对牌丢了。”乔薇继续找。

罗永年皱眉:“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弄丢了?确定在这儿丢的吗?”

阿生自责地低下头:“确定。”

罗永年一巴掌拍上他脑袋:“你小子弄丢的?”

阿生又快哭了。

乔薇按住罗永年的手:“别怪阿生了,赶紧找对牌。”

罗永年帮着找了一阵儿,也问了排队的人,都说没看见地上有对牌,此时距离开考只剩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了,考生差不多都进去了,只零星几个还在门口检查对牌,几人不免有些着急。

乔薇按了按眉心:“阿生,你带望舒先进去。”

阿生摇头:“把我的对牌给景云,让景云进去吧。”

对牌其实长得一样,三人好玩儿,才用炭笔在上头写了各自的名字,但擦掉就没事了。

乔薇正色道:“你进去。”

景云还小,退一万步说,今天真的被拒考,三年后也还是有机会,但阿生十岁了,错过这一次,便再没下一次。

阿生捏紧拳头:“我不进去,对牌是我弄丢的,景云不进,我也不进。”

望舒眨巴着无辜的眸子道:“我也要和哥哥一起。”

乔薇蹲下身,摸了摸女儿脸蛋:“听娘的话,与阿生哥哥先进去。”

“让哥哥去吧。”望舒把自己的对牌拿了出来。

“还是用我的!”阿生道。

乔薇定定地看着二人:“谁的都不用,你们进去,阿生你先把望舒送到她的位子上,望舒你别害怕,就跟平时上课一样的。”

“我可以带小白吗?”望舒小声问。

“不可以。”乔薇摇头。

阿生牵着望舒的手走进了考场。

景云的心里有些难过。

“是不是被人偷了?姐。”罗永年满头大汗地问。

景云睁大眼:“我想起来了,刚刚有个人撞了阿生哥一下。”

“谁?”

罗永年与乔薇异口同声。

景云摇手一指,顺着他指的方向,乔薇看到了两个正在谈笑风生的妇人,其中那个瘦的,不正是上回在灵芝堂拿员外郎身份压她的小妾吗?这可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