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爹爹呀,永远那么古板,扶起他起身,“爹爹又来了,你总是如此让女儿如何是好?”

纳兰青宏恭敬的立在一旁,“微臣贵为太傅,此乃规矩,自是不敢逾越。”

小沧云轻轻的扯扯母后的袖角,对于这位严厉的外公兼太傅,因着受不了他特殊的约束,所以向来没什么好感,此时更不愿在此耗费时间。

凤宁会意的宠溺浅笑,拉着他的手,“爹爹,今日云儿的课就到这儿罢,女儿先带他回宫了。”

纳兰青宏闻言,神色微滞,随即拱手言道:“启禀娘娘,太子殿下今日课业未成,书本未看,请准微臣所奏,让殿下用午膳时再行回宫。”

那言外之意,分明是在言说自己太纵容孩子了,她理解父亲的固执,此时软下话来,休想带走孩子,不禁略微严谨了神色,沉了些许声调,“纳兰太傅,殿下今日的课程,本宫会让陛下亲自教授,现在课堂上还有学生在久候,请您回去授课罢。”

虽不知凤宁出于何种目的,但却是留不住太子殿下了,心下无耐的叹口气,“微臣遵旨。”

母子俩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随即默契的转身离开,自然不曾见到纳兰青宏那无可奈何又骄傲非常的复杂神色。

出得帝宫,待靠近喧哗的大街时,凤宁白纱掩面,抱着小沧云下了轩车,吩咐厮人将轩车赶走,坐在轩车里逛街,可不见得是件有趣的事。

今日身边由竹兰跟着,此时正忐忑不安的走在主子身侧,陛下虽快要下朝了,但却是不知娘娘与殿下出宫之事,想到陛下若知道此事时,那冷冷充满冰寒的表情,她就隐忍不住打颤,而且现在能做的,只是期待小主子尽快玩,然后尽快回宫。

“娘亲——,糖葫芦。”母后吩咐过,到了宫外,自己要唤她作娘亲,那糖葫芦母后曾带过一次回宫,自己尝过,记得那酸酸甜甜的味道。

大街之上,众人听得一声清脆的童声朗唤,皆不由自主的侧眸,想着看到糖芦有何奇怪?只见那把声的主子衣着不仅上乘,就连那根短短的束发带都不是富贵人家所能比拟的,且生得风华月貌,谁家的孩子拥有如此的天姿玉容?

他身旁的年轻女子,丝毫看不出是个孩子的母亲,白纱掩面看不清玉颜,但凡见到那孩子,便可得知是如何的倾城脱俗,亦然,那雍容华贵的身姿,透着让人不舍移眸的气质,步履优雅从容,让人直觉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惬慵。

另一女子侍婢模样装扮,一袭淡淡的水纹花裙着身,娟秀亮丽的颜容直教人耳目一新,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透露着谨慎与危险之色,让人不禁怯怕不敢冒然近身。

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听闻有人喊糖葫芦,立即顿步回身,嬉笑满颜的抽出一只递到那让他一眼有些讶然的小孩手中,“小公子,给你糖葫芦。”

竹兰掏出银钱递给小贩,却不料殿下徒然问了句,“竹兰,你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她到是不记得了,殿下从小锦衣玉食,何曾见过银子,“回殿——少爷,这东西叫银子,除了您的糖葫芦,民间还有许多的东西都得用银子来买卖。”

似懂非懂的盯着凤宁,想不透彻便不愿去费神,显然此时他对另一事又感上了兴趣,“娘亲——,为何那么多人都在回头看我?”

拉着孩子的小手,凤宁眉弯似月,携着浓浓的温和笑意,“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云儿,所以盯着云儿看呢。”

一路逛来,小沧云仿佛已习惯走在那里都有人仔细盯着自己看事实,他到是随意的玩得开心至极,不时的跑到这个小摊看看,又跑到那个小摊看看,那些奇形八怪的玩意好像让他颇具兴趣。

竹兰紧紧的侍候在侧,不敢有丝毫懈怠,凤宁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双眼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孩子在前面玩得兴起,在帝宫中,如此轻松的小脸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

思绪过于深幽,她忽略了不远处一双复杂且充满矛盾的眼睛,一直紧随着她的身影移动,仿佛要将她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更加深深的加印那难忘的记忆,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可以,不可以——,三年了,她可有忆及过自己?那怕只是偶尔一瞬?招手唤来几条黑影,淡淡的说出两个字,“跟上——。”

第3卷 第222章 模棱两可的答案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临近午时,三人到了丹枫絮苑门口,迎客的小厮热情的招呼出来,大厅里已是人满为患,丹枫絮苑的营生,向来月月额满。

“二位,大堂已没了位置,连雅间都没了,您看您是不是愿意等等?小的给看看那桌或是那个雅间结账?”

小厮抱歉的言道,态度还算可以,凤宁正欲开口之际,却见另一跑堂的小厮过来言道:“三楼最里面的偏间客人刚走。”

小厮脸色一喜,“请稍等,小的立马给您收拾妥当。”说完,立即小跑着上了楼。

年掌柜刚才后院出来大堂,一眼就看到伫立在大厅之中那抹令人觉得胆寒危险之人的身影,急步迎了过去,当中众客人的面,他又不好请安,只得与平常客人一般拱了拱手,等待吩咐。

他的眼神在寻问是否要去后院的雅阁,凤宁言道:“有小厮在收拾三楼偏间,带我去罢。”

年掌柜领命在前面带路,他身侧的竹兰来过丹枫絮苑,自是有几分熟络,然小姐手牵的那气质不凡的小孩子却是不曾见过,难道——?胸中猛然一咯噔,想着自己侍候着宇硕两个最尊贵之人,虽在高官人前他得低眉求安,可内心的充实与骄傲足以为他万分自豪,当初他来丹枫絮苑应聘,不过是想谋个差事以求三餐温饱,谁能想到如今的自己能享有如此厚重的殊荣。

说话间,已是来到雅间之外,门口与窗棂都打开了,对流的空气已将雅间原本的异味清除干净。

小厮刚收拾完毕,便见掌柜的亲自带人过来,虽是有几分讶异,一想到他是掌柜,引领一下客人也在情理之中,“掌柜的,都收拾好了,不知几位要吃点儿什么,小的这就去吩咐送来?”

凤宁落坐在软凳上,小沧云静静站在母后身侧,不见母见说话,那掌柜的吩付,“赶紧泡壶上好的茶水过来,这儿我先替你招呼着。”

小厮虽觉得奇怪,但想不知那里奇怪,只得应声退下去端茶来侍候。

“这些日子,生意都这么好么?”小厮一走,凤宁随意的问着,淡淡的眸光瞥过年掌柜的身上。

年掌柜不敢隐瞒,实话实说,“回小姐的话,丹枫絮苑的生意一直很好,您昨夜走得匆忙,小的还来不及汇报。”

“又有谁来闹事么?”依旧平仄无异的问话,却透着淡淡的威慑与凌厉,小沧云怔怔的盯着母后,因着从未听到母后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前日东城富华楼的东家过来见小的,说丹枫絮苑生意太好,想取取经,让小的给回拒了;还有户部侍郎下的一个官属在此办了寿宴,说是宴款三日后去府取,可小的派账房先生前去,却被人挡在了门外。”

“宴款是多少?”

“他宴请的皆是达官贵人,宴款高达三千七百五十两。”本不想说及此事,可人家沾着官亲,无计可施之下才回禀主子。

凤宁知道除非让年掌柜为难,否则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到她耳中,声调徒然带上几丝轻笑,那笑温和极了,却在乍听之下不禁让人惧怕骇然,“你不必担心了,明日他会自动将宴款奉上。”

“是——。”

“茶来了——。”先前去端茶的小厮高声吆喝着,打断了雅间之内的谈话,而他亦惘然无知的踏过门槛,丝毫不曾察觉到掌柜越来越黑的脸。

“你下去罢,吩咐厨房,送来水晶莹丝,脆皮香糕,松卷玉皮,琉云豆粥,白水豆腐端来。”

“是,掌柜的。”小厮领命走了出去,年掌柜又待言语时,门口却徒然出现了另一抹小小的身影,正张着大眼睛毫无怯意的盯着年掌柜,年掌柜心中一愣,却听到那小身影边唤边跑了进来,“爹爹——。”

年掌柜直觉着冷汗涔涔,拽过紧抱着自己腿的小孩子,有些担心,还有些尴尬的对着凤宁说:“小姐恕罪,这小畜牲不懂规矩。”

凤宁没有作声,而是打量着这个看上去五六岁大的孩子,他要比沧云高出一个头,而此时年掌柜正低声怒喝着他,“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家去。”

小孩子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躲过父亲伸来的手,立在了紫沧云的面前,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子,而紫沧云也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一个陌生人敢离他这么近。

年掌柜还来不及拉他过来,就听到那小崽子问,“你是谁呀?你叫什么名字?”

离得太近了,紫沧云有丝不习惯,不悦的退了一步,半阖眸子,语带淡淡的危险:“我叫紫沧云。”

年掌柜闻言,面露的惊恐之色直逼迫他每条神经,立即磕拜在地,死命的扯过那怕是惹了祸事的孩子,“快跪下。”

小孩子显然懵懂他父亲的话,眨着不黯世事的眼睛疑惑不解的盯着爹爹,随即那好看小孩身旁的女子说话了,“罢了,不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你快起来罢,让人瞧见了生疑。”

“是,小姐。”

年掌柜刚站起身来,凤宁徒然想到前两日陛下跟他说及让王儿习武,因着他从小身旁有个林允,便免去了在贵胄中选择随侍之事,但王儿身边只有两个宫婢而已,与其在贵胄中选择,让朝臣们相互叫劲质疑攀比,不如在平民百姓中寻得一无权无势之子,这到省去了些防备与麻烦。

眼前的孩子生得眉清目秀,眉宇间颇具灵气,正合她的心意,只是深宫重闱,年掌柜可愿?“他可识字?”

主子一问,这倒让一向善察言观色的年掌柜有些无措,老实的应着,“这孩子生性好动,字只识得几个,让小姐见笑了。”

余光瞟了一眼竹兰,竹兰会意的关上门房,守在房门之后。

轻捋着袖沿,微斜身侧对着小沧云,说:“云儿,父王说要教你习武,需寻得一名贴身随侍。”音韵未落又起,淡淡的眸光偏向一旁的小孩,“你觉得他怎么样?”

随侍?小沧云打量着站得不远的孩子,他比自己高出许多,且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他的眼睛,自己看着他的同时,那孩子也在看着自己,他能想到的,只是这人好大胆子,竟敢如此放肆的盯着他看,他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大胆的孩子。

一个轻轻的颌首,便改变了年若毅的一生,当他成了宇硕的帝君,他成了御林卫都统领时,每每忆及今日之事,都会忍不住想着当年真的好傻,而当年若毅得知当年自己被看中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陛下想教训一下自己后,崩溃得颜色在脸上持续了半旬之久。

紫沧云是谁?宇硕未来的储君,宇硕未来的陛下,让自己平民之身的儿子去给他做随侍,那简直就是年家几百、几千辈子修来的福气,‘扑嗵’一声跪落在地,重重的磕着响头,“草民谢帝后娘娘天恩,谢太子殿下天恩。”

古代的等级观念何及森严,她自然明白年掌柜此时的感恩带德绝是出于真心,要知道让他的孩子去帝宫做太子殿下随侍,那简直就是比天还大的殊荣,“你还是先别急着谢我,要知道做太子殿下的随侍,吃苦头可是家常便饭之事,届时你别怪本宫心狠就行了。”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年掌柜站起身来,看着儿子还是一脸懵懂不知何事的神情,真是又急又恼,他怎么这么没眼力劲,扯过他的身子说:“快给主子磕头,从此以后,他就是你的主子了,你可要好生的侍候他知道么?”

年若毅被此时父亲怪异的模样给吓着了,他好像欣喜若狂,又好像对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怔在那里,不知所措,还是那好看小孩身侧的女子好,她只微微的说了一句话,便让父亲停下了对他语言加动作的折磨,“罢了,他现在不过还是个孩子,明日我会派人接他入宫。”

“多谢娘娘恩典。”

年掌柜这厢刚谢过,竹兰便斜眸说:“娘娘,传菜之人来了——。”

今日的小沧云食欲很好,许是来回的奔走饿了,从丹枫絮苑出来,已是一个时辰后之事,忆及宫中之人,还是觉得早些回去才好。

“娘亲,我们现在去哪儿?”紫沧云甜甜的问着,不止凤宁,连竹兰都觉得今日的太子殿下说多了起来,平日在宫中,除非他愿意开口,否则别想从他口中要出一个字。

牵着儿子的手,凤宁不禁问着,“云儿很喜爱宫外的世界么?”

紫沧云还不明白母后话中的寓意,垂眸冥想一阵后说:“这大街儿臣从未见过,倒是觉得稀罕,却也不比太学院有趣多少。”

这是三岁大孩子会说的话么?凤宁不禁滤想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让他早熟了?还是这本是帝王之家的传统,生来性子就别具一格,另类莫测?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倒是将凤宁难为住了。

“夫人,奴婢去买甜糕罢。”

竹兰的话响在耳迹,拉回了凤宁不知如何作答的思绪,听她语中携带几分焦急,多半是惧怕帝宫之人的威仪,想要早些回去,而按现在自己与云儿边走边玩的速度,定然多耽误些时辰,“你去买罢。”

竹兰领命离开,急速的消失人群之中,凤宁无奈的浅笑,看来她真是着急了。

“娘亲,甜糕是什么?”

“甜糕是民间的一种点心,味道酸酸甜甜的,云儿一定喜欢。”

“就像糖葫芦一样么?”

“是,像糖葫芦。”

母子俩手牵着手走在稀囊的人群中,想着若是那人也在身边就好了,这样一想,倒是回宫的心也急上了几分。

“娘亲,那是什么?”

顺着孩子的手指看去,在一处临近巷口的地方,围着几个小朋友正在玩陀螺,不待凤宁说什么,紫沧云徒然松开与母后相牵的手,朝着那堆小孩跑去。

方才模棱两可的答案故然觉得老沉,此时玩心却又大起,还真是小孩子,掩面白纱下无可奈何的浅笑,轻携裙,正欲前去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马鸣,玉眉轻凝,斜眸见到一辆无人驾驶的轩车东跑西闯的大街上奔驰,撞翻了无数的摊中之物。

眸光立即停留在王儿身上,虽然那群孩子也被尖叫混乱的场面吓着了,还好站的位置较远,不会有让轩车撞到的危险,略微的松了口气,从未清楚原来自己的心可是悬得这么紧,退至一旁,看着轩车自己面前跑过后,正准备去拉孩子时,那堆玩陀螺的小朋友还在,独独不见了紫沧云的身影。

暗道不好,在百姓一片嘈哗与整乱声中,四顾紫沧云的身影,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眸光停落在对面不远的巷口,此时一青灰色袍角正随风飘扬,凝眉沉眸之际,一只手伸了出来,作了个跟过来的手势后,便消失了,凤宁来不及多想,只得移步随行——。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深巷之中,紫沧云被逼到毫无出路的墙角,然他想到昨夜父王在宴会上说过的话,丝毫不带畏惧之色的瞪着眼前胆敢掳劫他的黑夜人,耀眼的阳光下,那明晃的刀,闪着刺目诡异的杀气。

“不愧是宇硕的太子殿下,连个三岁小毛孩都有如此威慑的胆识,让你长大了,还不妄图侵吞天下么。”

除了黑衣人说话之声,周围不带任何听闻,紫沧云毕竟是个孩子,说不怕是假的,但父王说过,帝王色形于面乃是禁忌,所以,他不能将害怕表现出来,“你们想干什么,本殿下不怕你们。”

稚幼的童声荡着回声,徒然一听,竟似寒冰,“放心,我们不会要你性命,若没有了你,我们拿什么去制约你的父王,更重要的,当然还是你的母后。”

这就是竹梅竹兰不让自己出宫的原因么?紫沧云好像明白了什么,紧捏的手心早已冒着冷汗,眼见着他们快速向自己伸出手来,却又在快要触碰到自己的瞬间,个个蓦然一声惨叫后,轰然倒在了自己面前,“啊——啊——。”.

第3卷 第223章 雁归塔中神秘人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紫沧云瞪大了眼睛,想看清周围除了空气之外还有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形赫然凭空出现,华贵利落之势犹如神迹,泄下的缕缕阳光披在他身边,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芒泛着强热王者之韵,让人合不上眼,心甘情愿的臣服膜拜。

盯着自己的神色全无,那一步一步的走来的步履透着无尽的压抑与恐惧,紫沧云抬起头来,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过小小的脸颊,颤抖着声音对那冷俊之人说:“父王,儿臣刚才不怕。”

他很想揶揄儿子不怕还流泪?可他毕竟是个孩子,蹲下身去,轻轻的抱着他,“今日王儿虽表现不错,但落泪却成了败笔,记得,以后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得以泪示人前。”

父王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而且是很熟悉的温暖,忆及有时自己好似被什么惊醒,睁开眼睛除了这样的温暖之外,寝殿中空无一人,伸手紧紧的揽着父王的脖颈,父王并不是讨厌他,而是父王对他好的时候他不知道,“父王,儿臣以后再也不哭了,今日可许儿臣哭个够么?”

这点性子简单像透了宁儿,讨价还价的本事应该天生遗传,无师自通罢,略微拉开距离,温和的勾起唇角,“准了,今日许你哭个够。”

紫沧云闻言,泪意更浓,扑到父王的怀里,毫不客气的大哭了起来,“父——王——。”

身后又凭空出现一人,单膝叩地,“陛下,他们去了雁归塔。”

紫御麒眸中闪过森冷的杀意,怀中的紫沧云哭声终是越来越小,下一瞬间,竟嘎然而止,“父王,母后,母后还在街上等云儿呢。”

摸过他小脸上的眼泪,“朕让隐卫送你回去,母后那里父王去接。”

紫沧云点了点头,看着父王威严高大的身影逐渐远离自己,想到什么,朝他的背影喊道:“明日儿臣要习武。”

紫御麒步履微顿后,携着唇角那抹淡淡的笑意消逝在了转角。

雁归塔位于暝灵城的西效,此处因偏僻难行,故甚少有人涉足,就连凤宁也只是偶然闻及,从不曾来过,本想留着何时与陛下和王儿一同来此处踏青,不料却是以这种方式来到了雁归塔下。

周围确是很少有人出现,六方塔檐角上的风铃正随风响着动听的悠律,抬眸看去,那抹青灰色的身影置于四层之上,塔门轰然大开,像是在无声的欢迎来人进入。

携裙踏上台阶,本想踏足直上,可为了云儿的安危,她不得轻举妄动,进入塔中,一层一层的上去,终于立在门前,直迎上那双看似携笑又似阴谋得逞的眼睛。

此人中等身材,青灰衫着身,黑绸蒙脸,从那双怪异神色的眼神中,凤宁感觉到一丝被人算计的信息,胸中起了几分怒意,玉眸中闪过凌厉的杀气,沉着声色问,“我的孩子在哪儿?”

哼——,蒙面男子一声不屑的冷吟,嚣张的笑道:“不愧是帝后娘娘,奇女子的胆识果真不小。”

凤宁闻言,不禁心下打起了忖意,既是清楚她的身份,定然是有备而来,捋袖掀下掩面白纱,“阁下请本宫至此,不会是想告诉本宫,太子殿下不在此处罢?”

帝后的语气平和极了,仿佛说着一件与她毫不相干之事,她说得不错,太子殿下确是不在此处,听闻过她的擅变与冷情,难道于自己的孩子亦是如此么?蒙面男子心中的底气有了动荡,在注意到帝后唇边那抹浅显却看不透彻的笑意时,更觉莫名的悚寒,“娘娘说得对,太子殿下确是不在此处。”

他不会无故掳人,既是已有行动,就会有其目的,凤宁摇过身去,清雅的身姿赫然散落了满地的芳影,“原是本宫大意了,中了你的算计,说说此举的用意,如何才能将太子殿下还给本宫?”

徒然的动作,语带冷漠,那傲然脱俗的身姿与气质绝非世间能有,怪不得那人日思夜想,不惜提前动用在宇硕潜伏极深的势力,“娘娘乃聪慧之人,在下也就不必拐弯抹角,此番前来,不过是请娘娘随在下去个地方而已。”

“本宫好歹乃是宇硕帝后,若妄听阁下之言说去那里就去那里,传扬出去,本宫的威仪何在?”

清风透过窗棂,微凉的扑面,扬起她几丝发拂面,眸光淡淡一扫,语声仍不起波澜,蒙面男子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与沉稳,或许这也是那人不敢妄下命令前来宇硕的原因之一。

“可娘娘您有得选择么?除非你不在乎太子殿下的安危,如此,在下确是无计可施。”

主导权仍握在他的手中,玉颜上划过几抹厌恶之色,这样的环境还真是让人觉得麻烦,“说说你会将本宫带去那里?”

依旧不疾不徐的语声,明明是件令人焦急不安之事,可听到她的声调后,徒然觉得平和极了,就若云淡风清一般随意悠然,愕然了半瞬,随即言道:“请恕在下无可奉告,娘娘只管跟在下前去便是,皆时是远是近,娘娘还怕会不知道么?”

此乃宇硕的皇都暝灵城,这帮人居然敢无视天子的威仪滋乱生事,其潜伏之深由此可见,然而,他们的目的何在?现如今的情形,好像是冲着自己而来,掳走云儿,不过是为约束自己的筹码罢了,可问题真如自己想的这么简单么?还有什么样的暗涌隐藏在暝灵城之中?

“你拿什么证据证明云儿在你手中?或许太子殿下只是和本宫走散也说不定,而你趁此时机要胁本宫,可知道后果?”拖延一下时间罢,现在云儿的安危最为最要,一定会有办法让他将云儿自动送回来,且自己亦能全身而退。

蒙面男子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在拖延时间,便是想忖虑着什么计划,临行时,主子一直交待绝不能低估此人的能力,那人亦交待不能让她受到伤害,眼神中凝聚着几许不耐烦的异色,正欲起口说什么,平静的空气徒然一阵激烈的流动,一眨眼的功夫塔室内便多出一人,只见他俯上耳去跟蒙面男子说了什么,蒙面男子神色立即一变,看向凤宁的眸变得危险。

第3卷 第224章 神秘男子的疑虑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暝灵城的防备可真谨慎,宇硕帝之能亦无人可比,至少在宇硕是如此。”

他的声调起了变化,但依凤宁的慧觉不难猜出这其中出了何事,心下松了口气,“看来阁下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届时本宫见到陛下,定然会将阁下这番赞词说与他听。”

“娘娘错了,殿下虽然不在此,可娘娘今日是无论如何也得跟在下离开。”宇帝既能救得了他的诱饵,此处亦非可久留之地。

如今已是没了顾忌,再受人威胁而无动于衷的,除了是那人之外,其余的皆不配,“若阁下执意送死,本宫倒是不介意成全。”

好冷的声音,却又如空灵的涧泉一般动听,凭空出现之人闻言,立即挥刀欺身而来,凤宁步履微斜,那冰冷的大刀从面前寸许的地方落下,在那人靠近仅两步之遥的地方,凝掌一推,重重的内力如虹一般让他双脚离地,曲身划过一条厚厚的弧痕后,还来不及面露痛苦的表情便没有了生命的迹像。

轻轻的沙尘弥漫,唇角的腥红之色犹如一条不间断垂落的雨线,霎时间血腥气息漫延开来,蒙面男子神色滞停瞬间,紧蹙的额眉全然透着难以置信之色,起先淡淡的杀气逐渐变得浓冽,满室的阴冷清晰的凝聚着死亡的气息,一个女子竟能做到残忍至此,普天之下,怕也惟有宇硕帝后罢。

“娘娘好功夫,不过,却仍是挡不了在下要将娘娘带走之心。”

蒙面男子在音韵掷地的同时,倾身伸手迅速的闪了过来,那动作与姿势皆不禁令凤宁为之一怔,蹙眉回神,裙摆荡起疾风过湖的涟漪,摇身躲过欺身的招势,玉足轻踏,只身飞出了塔室。

跟了出去,蒙面男子疑惑她为何只闪躲而不作任何的招架,这帝后娘娘也不过二十岁的芳龄,竟学得如此硬生的本事,挑起了他想与她过招的**,起了胜她之心,“娘娘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嘲笑在下武功不济,不配让娘娘过招么?”

蒙面男子顿足音落,又倾身欺了过来,那一招一势灵变乖唳,迅速之快令人瞠目乍舌,应是长期不泄锻练所致,轻点足尖,翻然的裙角坐在塔檐一边,而她仍是一言不发的闪避,并不出手。

她为何还不出手?难道是刻意拖延时间,待宇硕帝来救?还是在等候江湖上那传说中诡谲骇世之人来救?如此既是近不得身,便只能让她乖乖听话了。

见蒙面男子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包什么东西,那眼神中的得意好像已彰显了胜利,听着他说:“娘娘轻功超然,在下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若是尝过我手中之物,相信娘娘很快便会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