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我终于明白为何今日我刺杀月满时,贺兰陌会毫无预警地冲上来。”苏惊羽冷笑一声,“月满没有任何机会向贺兰陌报信,因此报信之人另有其人,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拯救月满的,除了月圆,还会有谁?哪怕她如今身在帝都,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便能预测到月满有难,那么她想要阻止,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贺兰尧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将她的疑惑解开了。

有月圆的守护,他们难道真就宰不了月满了?!

月圆屡屡预测天机,利用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阻挠本该发生的事,改变月满的命运,她就不怕折寿…

还是月满天生命硬,命不该绝?

“都说猫有九命,这月满,莫非也有九条命?”贺兰尧唇角勾起一丝阴凉的笑意,“那我们不妨跟月圆较量较量,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明日的行动若是不成功,我们便设计下一次,一个月暗杀她个十次八次,且看看月圆能不能阻拦个十次八次。”

苏惊羽闻言,咬了咬牙,“行!”

“小羽毛,这种杂碎,不值得你动怒。”贺兰尧一手揽过苏惊羽的肩,一手抬起,修长微凉的指尖抚平苏惊羽皱起的眉头,“我们就当做一场游戏来玩,一场跟神棍较量的游戏,我们来算算,这月满到底有几条命,如何?”

苏惊羽松开了眉头,“这么听起来,似乎也挺刺激的呢。”

一场跟神棍较量的游戏…

且看看月圆能救月满多少次。

明日的行动,估计悬。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苏惊羽同贺兰尧便起了。

带上了月落乌啼,一行四人策马朝着城西的落霞湖而去了。

到了落霞湖畔,果真见一艘大画舫靠着岸,船头有两位头戴斗笠的船夫坐着,似是等人。他们等的,自然是贺兰陌。

苏惊羽同贺兰尧便走向了那艘大画舫。

走近了画舫,苏惊羽朝着船头的二人道:“船夫,画舫租不租?”

“不租。”一名船夫道,“这画舫早有人定下了,二位还是找其他画舫去吧。”

“可我就看上了你这画舫啊。”苏惊羽走近了二人,“开个价吧,那个人出多少,我出双倍。”

“说了不租就是不租。”眼见苏惊羽态度狂妄,两名船夫终于站起了身,“你这人怎么如此蛮不讲…”

然而,不等对方将话说完,苏惊羽已经扬起手,快速朝着二人的脸上挥出一把迷魂香。

两名船夫料不到她会有此动作,不慎将迷药吸入了口鼻,顿时两眼一翻齐齐晕了过去。

苏惊羽同贺兰尧将二人拖入了画舫内,迅速和他们对换了衣裳。

“月落乌啼,你们二人躲到灌木丛后。顺便把这两个家伙也拖走。”苏惊羽带上了船夫的斗笠,指了指不远处的灌木丛,朝着月落乌啼道,“听到我的信号再行动。”

月落乌啼齐齐点头,背着两筐蝎子去往灌木丛后。

对于今日的暗杀行动,苏惊羽同贺兰尧制定了两个方案。

方案一:炸船。

大画舫下通常会有一个小仓库储备粮食,将黑火药埋在小仓库中,引线牵到船头,一旦等贺兰陌与月满进入画舫,趁着他们不注意时,她便点燃引线,同时,与贺兰尧跳湖逃走。

方案二,是为了防止方案一的失败而定制的。

倘若炸船不成功,没能炸了那两人,便在那二人回去的路上,用毒蝎子攻击。

在来之前,月落乌啼已经将那些毒蝎子装在了纸袋中密封,只等贺兰陌月满离开湖畔之时,一人将纸袋全投向那二人,另一人在同时以带火的箭羽射向那些纸袋,用火将纸袋烧开,释放出纸袋中的毒蝎,毒蝎数量十分多,而纸袋烧尽之后火苗便会熄灭,即使烧死了几头,依旧会有大量的蝎子攻击那二人。

且看看这二人运气能好到什么程度,是否可以避开所有的危险。

从帝都传信到芩州花不了一日的时间,月圆昨日才搭救了一回月满,今日是否还来得及再救她一次?

苏惊羽同贺兰尧埋好了火药,便照着之前那两名船夫的样子,坐在船头。

“小羽毛,来之前我就对你说过了,当作一场游戏来玩,将结果设想到最糟糕,抱着会失败的心态来。”贺兰尧的语气漫不经心,“和命硬的人作对,也是很有挑战性的,不是么?”

“可我一想到那傻逼我头疼。”苏惊羽撇了撇嘴,“罢了,我也想看看她到底命有多硬,我会将今日的暗杀当做游戏看待,输了便输了,还有下一局呢,左右我多得是时间,不怕跟她耗。”

“这就对了。”贺兰尧唇角轻扬,“要记得,别让这样的杂碎影响了你的心情,我们总会玩死她的,我想弄死的人,还没有弄不死的。”

望着贺兰尧唇角的弧度,苏惊羽不禁也笑了,“阿尧,我就喜欢你这信心满满的模样。”

“我当初设计你我的那纸婚约,也是这么有自信的。”贺兰尧注视着苏惊羽,凤眸中一派柔和的笑意流转,“早在我对你感兴趣的时候,我就自信你一定也会喜欢上我,在我跟你求婚的时候,我更自信你会应允我,在你我成婚的时候,我还自信你会对我爱到无法自拔…”

“行了行了,你最自信,你最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苏惊羽打断他的话。

她就那么简单地夸了他一句,他就能嘚瑟成那样。

贺兰尧正想着继续调侃苏惊羽,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有几道身影靠近,转头去看,这一看,让他轻挑眉头,“小羽毛,我们的目标人物出现了,坐好,莫要再跟我打情骂俏了。”

顺着贺兰尧的视线望去,一辆华丽的马车正缓缓驶来,车前的车夫她有点儿印象,正是如意馆里的伙计。

马车后还跟着数十个骑高头大马的男子,很显然是护卫。

苏惊羽唇角扬起一丝凉薄的笑意。

不得不说,贺兰陌还是很谨慎的,再加上昨日出了月满被刺杀一次,使得他更加警惕,出门游玩都要带这么多人。

倘若能成功炸船,他带再多的护卫又能顶什么用?

眼见着马车近了,贺兰尧与苏惊羽便站起了身,作迎接状。

马车停了下来,车帘被车夫掀开,一道挺拔的身影从车内探了出来,率先下了车,正是贺兰陌。

下车之后,他朝着车门抬起了手,下一刻,车内便有一双白皙细嫩的手伸了出来,搭在他的掌心中。

望着这样的一幕,苏惊羽的眉头几不可见的一挑。

贺兰陌,看似对月满很纵宠,但更多的,想必只是利用。

贺兰陌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他对谁似乎都没有投注过多感情,从花姬到香姬,再到如今的月满,这几个女子,共同的特点都是心思歹毒,可恨的同时,也可悲。

苏惊羽这会儿不禁又感慨了起来。

望着贺兰陌对月满的温柔,她心中自然是没有半点羡慕,有的只是不屑与轻蔑。

如此虚假的爱,还偏要在人前一副柔情蜜意的样子。

在这渣男当道的时代,能遇上贺兰尧,真是她此生最大的福气了。有这样的福气,犹如泡在蜜罐中一般,每天都那么充实而满足。贺兰尧自然是不知此刻苏惊羽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眼见着贺兰陌带着月满走近,他眸底划过一丝冷意。

他倒要看看这两人今日怎么化险为夷。

真是有些让人期待呢。

“陌哥哥,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画舫么?”月满望着眼前的打画舫,眸中一派欢喜之色。

“不错,喜欢么?”贺兰陌笑道,“我保证,今日所有游湖的画舫中,这一艘是最华丽最显眼的。”

“真好。”月满笑道,“我就要最华丽最显眼的,让人人都羡慕我才好呢。”

苏惊羽听着这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上前一步,压着嗓子道:“郡王,小姐,请上画舫吧。”

她此刻是易了容的,且变了声音,即便站在贺兰陌身前,也不担心被认出来。

而贺兰陌自然也没察觉到异样,只朝着月满道:“咱们上去吧。”

然而,他的话音才落下,天空中倏然响起了道道惊雷,原本还亮堂的天空,顿时变得黑沉沉的一片。

众人见此天象,都有些怔了。

上一刻还风和日丽的,怎么才片刻的功夫,天气就成这样的了。

“郡王,看这天气,似是要下大雨。”贺兰陌身后,有护卫如此说着,“倘若雨势太大,便不适合游湖了。”

他的话音才落下,上天似是有意要证实他的话,豆大的雨点便洒了下来。

“乌鸦嘴!”月满反手一个巴掌挥在那护卫脸上,“谁让你这贱嘴胡说了?影响本小姐的心情。”

原本兴高采烈地要来泛舟,这会儿却眼见着要下大雨,月满的心情自然不好,听得那护卫的话,便将火气全撒他身上去了。

那护卫被抽了一嘴巴,明知是月满不讲理,却也不敢反驳,只能低头道:“小姐恕罪,是属下乌鸦嘴,小姐息怒。”

而就在这片刻的时间里,雨势又加大了一分,还伴有狂风阵阵。

“好了,这时候就别忙着教训人了,看来今日是不能泛舟了。”贺兰陌说着,扯着月满便往马车走去,“这天气说变就变,谁也没法子,咱们改日再来泛舟,今日是你的生辰,有我陪你一整日还不够么?”

月满闻言,只能随着贺兰陌走了。

二人自然不知的是,船头的苏惊羽都要气炸了。

又他妈让这两混账逃过一劫!

倘若今日是月圆帮他们,她也认了,毕竟输给一个神棍没什么丢人的,谁让她自己没有算卦的本事。

可如今却不是月圆相助,而是天!

天都要帮月满!天都不同意她弄死月满!

这个时候来这场狂风暴雨,他们不泛舟了,她这引线点不成了,月落乌啼的火箭也没用了。

一场大雨说来就来,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为何…上天都要帮这两杂碎!

苏惊羽望着月满走向马车的身影,气的眼睛都瞪大了。

“小羽毛,莫气。”耳畔响起贺兰尧的一声叹息,“输给上天,也不丢人,无妨,咱们再计划下一…”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惊雷打断。

“轰隆——”

黑压压的空中雷声阵阵,风驰电挚。

“轰!”

伴随着阵阵惊雷,一道闪电从天空降下,直直劈在前方马车前那道娇小的身影头上!

苏惊羽同贺兰尧望着前方的场景,瞠目结舌,几乎石化了。

月满——

被雷劈了!

哈哈哈,本来这章应该叫天打雷劈的…为了不让你们猜到结局,还是换了个章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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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终于死了!

寒风依旧在呼啸。

而就在那声惊雷之后,再看那道娇小的身影,一身浅紫色罗裙被雷电击烂,犹如破布条一样地挂在身上,原本乌黑如墨的头发也好似被烧焦了一般,尾端微微卷曲,裸露在衣裳外的肌肤原本是白皙细嫩的,此刻也呈现出一片焦黑,头顶上方依稀还看得清一缕烟。

所有的人都怔住。

月满的双目瞪若铜铃,身子笔直地朝后仰倒。

“月满!”终究是贺兰陌反应最快,伸手接过了月满倒下的身躯。

方才那一瞬间他也没看清,他只知道,他在前,月满在后,忽然身后一道响亮的惊雷,炸的他险些耳聋。

他下意识转过身,便看见了被雷电击中的月满。

此刻他怀中的月满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浑身也冰冷僵硬。

“月满。”贺兰陌望着她漆黑的脸,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惊愕过后,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马车,“莫慌,我立即带你去看大夫。”

月满张了张口,想说话,却一个声音也发布出来。

贺兰陌抱着她快步上了马车,朝着依旧还未回过神的众人道:“速速回府!”

风,似乎小了。

船头的苏惊羽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只觉得连雨势也渐渐小了。

原本黑压压的天空,逐渐呈现亮堂的景象。

一场狂风暴雨,毫无预警地忽然降临,又在短短的时间里停息。

就好像没降临过一样。

但是方才所看见的那一幕,她毕生难忘。

活到这么大,第一次目睹有人被天打雷劈!且那人还是她尤其讨厌的人。

眼见着贺兰陌的马车行驶远了,苏惊羽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脑海中回放着月满被雷电击中的那一幕,颇为愉悦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阿尧,她被雷劈了,被雷劈了!”苏惊羽笑倒在贺兰尧的肩上,“人贱自有天收,以后发誓的时候,可不能动不动就以天打雷劈起誓了,这一不小心,真的会遭雷劈的…”

“真是难得一见。”贺兰尧回过神后,也不禁有些感慨,“我活到至今,还是头一次见人被雷击,原来被雷击过之后,是那么丑陋。”

“我这心总算是平衡些了。”苏惊羽道,“就在方才刮风下雨的时候,我这心里还郁闷着呢,怎么偏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来了场大雨,这雨一来,咱们的引线点不成了,月落乌啼的火箭也用不上了,我以为连天都要帮着月满,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上天果然是爱开玩笑的。

她还是太天真了。

这一场暴风雨,并不是为了阻止她暗杀月满,而是上天自己想收了月满。

仿佛这一场大雨,就是为了惩戒月满才下的。

“这下子心情舒畅了不少罢?”贺兰尧的声线在耳畔响起,“虽然没能亲手炸了他们二人,但不费吹灰之力地观看月满遭雷劈,也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当然,我这心里别提多舒畅了。”苏惊羽眉开眼笑,“月满遭了天打雷劈,任她师姐月圆再有本事又能如何?人再有能耐,也斗不过天,阿尧,这是不是叫——人在做,天在看?”

“嗯,多行不义必自毙。”贺兰尧的语调中似有笑意,“小羽毛,你说,我手上也沾了那么多血腥,会不会,我哪一天也遭雷劈?”

“你若是遭雷劈,我就抱紧你,咱两一起被劈。”苏惊羽冷哼一声,“你我一没谋财害命二没伤天害理,老天自然是不会劈我们的,咱两虽不是好人,但至少有底线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我才不怕遭雷劈呢,上天要是劈我,那就是它不长眼!”

苏惊羽说到这儿,抬眼看了看天。

“看吧,没雷声。”苏惊羽笑着扯过贺兰尧,“走吧,咱们也打道回府了。”

这一回的暗杀行动虽没有成功,但苏惊羽的心情却不差。

策马回客栈的路上,苏惊羽同贺兰尧共乘一骑,听着耳畔的风声,苏惊羽道:“阿尧,你觉得,被雷劈,还会有活命的机会么?”

贺兰尧闻言,轻挑眉梢,“怎么,你认为她还能有命活着?”

“不知道。”苏惊羽沉吟片刻道,“在我的印象中,月满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命太硬,虽然她今日遭了雷劈,但我没有亲眼见着她咽气,没准这次她还死不成呢?”

月满被雷电击中的那一瞬间,还是会喘气的,直到被贺兰陌抱上马车的那一刻,她还是活着的。

“若是连雷电都劈不死她…”贺兰尧顿了顿,又道,“那也无妨,你还记得她被雷劈后的模样么?整个人活像只炸了毛的黑鸡,浑身的肌肤都漆黑了,头顶还冒烟,即便不死,也是重创,且这么一劈,算是毁容了,即使活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苏惊羽闻言,也觉得有理。

可如同月满这样的人,活着也是害人不浅,甭指望她被雷劈之后能收敛,没准侥幸活了下来,变本加厉,心灵愈发扭曲呢?

苏惊羽思来想去,还是希望她能早死早超生。

二人回到客栈之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君清夜公子钰等人早已经备好了饭菜,眼见苏惊羽归来,君清夜忙上前道:“怎么样了小羽?暗杀计划成功了么?”

“没成功。”苏惊羽悠悠道,“但也算是有收获。”

“我料想也不会成功的。”公子钰道,“方才狂风大作,雷电交加,这样的天气,炸船成功的可能性太低。”

“不错,我们带去的所有东西都没能派上用场。”苏惊羽说到这儿,唇角轻扬,“不过好在,我们不出手,月满也没能躲过雷劫。”

君清夜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她让雷给劈了。”苏惊羽道,“方才雷电交加时,一道闪电从天际落下,正好劈在她头顶。”

苏惊羽的话音落下,一室寂静。

“你们不信?”苏惊羽眼见众人怔愣,忙道,“此事当真,我如今就想等着听她的死讯了。”

苏惊羽的话才说完,大堂中便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被雷劈…”君清夜笑的上下不接下气,“小羽,你们今日应该带上我的,我也想看看人被雷劈是什么模样,我活了这么久都还没见过呢。那她到底死没死啊?”

“她离开的时候还会喘气。”苏惊羽道,“死不死,就看运气了。”

她总有预感,这货还能活下来。

帝都。

“师妹,相信我,你已经阻止不了什么了,你又何必逆天而行?”

谪仙殿内,一袭浅白身影端坐桌边,一边漫不经心地品着茶,一边朝正对面的人道:“你我能未卜先知,但这不代表我们有能力改变上天注定的事,你是时候收手了。”

“我承诺过师父,要尽我所能照顾月满。”月圆垂下眸子,望着桌子上三枚铜钱,“我一次次救她玉危难之中,可她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保护她,是你此生做的最愚蠢的事。”月光轻描淡写道,“上天赋予我们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是让我们忤逆它的意思,而是让我们顺应天意,我教你正确的方法,从此刻起,不必再卜算月满的一切福祸,随她去吧,该她活,谁也弄不死她,该她死,谁也救不了她,你想靠着你的能耐拯救她,也得问问上天答不答应。”

月圆动了动唇,终究没能说出话。

“你若不听师兄劝,我也没辙。”月光的语气依旧一派悠然,“别弄得最后你救不了她,还因她折损不少寿数,师妹,你是想比师兄更早几年入土么?”

月圆垂眸不语。

“多行不义必自毙。”月光起了身,走到窗台边,“雷劫啊…这是得有多作死才能遭此劫,你若还在意她,就提前帮她找个风水宝地当墓地,念在师兄妹的情分上,我出棺材钱。”

“师兄,你…”月圆拧了拧眉头,“她都落得这般地步,为何你还要说风凉话?”

“身为天机门人,你不该有太多情感。”月光轻瞥了她一眼,“薄情,才是算卦人的本性,重情,苦的只会是自己,因为你明知结果,却也无法改变,何必让自己那么辛苦?有些事是注定的,你我皆凡人,不要太高看自己的能力。”

月圆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而月光已经背过了身,不再看她。

月圆终究只能叹息一声。

这一日,芩州的茶楼酒肆注定又不平静。

“你们听说了么?月姑娘今日在落下湖畔,被雷电击成了重伤!”

“听说了,据说是渡劫,这半仙啊,到了一定的年龄,都要渡劫,承受上天降下的劫难,一旦挨过去了,寿命便又能得以延续,若是挨不过去,那只能再投胎当凡人了。”

“听说,月姑娘本人渡劫之时,颇为淡定,可见她将生死看的很淡了。”

“算命的常说的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你们说,这月姑娘是否因为泄露了太多天机,才遭到雷劫呢?我听算命的说,泄露天机是会遭到天罚的。”

“即便是如此,月姑娘也是因为助人为乐才泄露的天机,我看这雷劫她八成会挺过去,这么好的人,上天想必不忍心致她于死地,等着吧,月姑娘会好的。”

“无知的人类。”苏惊羽原本是拉着贺兰尧出来逛街的,顺便听听关于月满遭雷劈一事的后续,月满在芩州是风云人物,她遭了雷击,大街小巷必定少不了对她的议论。

然而苏惊羽没有料到,月满遭了天打雷劈,依旧好评如潮。

“渡劫,她以为她自己要飞升成仙了么。”苏惊羽冷笑一声,“真能给自己洗白,怎么就没人说她是为非作歹才给天打雷劈的。”

倘若不是顾及月光的脸面,她真想撕了月满这张半仙皮,让众人看清她的丑陋面目。

可月满一直打着国师师妹的旗号行骗,拆穿她终究不妥。

“小羽毛,果真如你所说,她还没死成。”贺兰尧状若感慨道,“连雷劈都劈不死,莫非此女真有九命猫妖的命格?”

“月满没死成,但伤的一定很重。”苏惊羽伸手摩痧着下巴,“贺兰陌想必会遍寻名医去为她诊治,阿尧,让小青混进郡王府里去,再来一次暗杀如何?”

“那就这么办罢。”贺兰尧云淡风轻道,“你我都弄不死的人,小青去也未必能弄死,就当去玩了,顺便让小青见识一下九命猫妖的本事。”

是夜,月光皎皎。

荣郡王府内,背着医药箱的大夫在护卫的监看下进进出出。

“陌…陌哥哥…”装潢雅致的屋子里,响起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好…好难受…”

“再忍一忍,还会有更好的大夫的。”贺兰陌坐在床沿,望着榻上的月满,揉了揉眉心。

浑身七成以上的肌肤被雷电击黑,一头及腰的长发也焦了不少,打理修剪之后便只及肩了,她还能正常喘气,话却说不利索,浑身也无力。

那一道雷电,没能将她劈死,却也给了她一重创。

如今的她是十分脆弱,那焦黑的肌肤,只要稍稍触碰她就直喊疼。

他请了许多名医来,给出的结论都是:性命或许能保住,但想要康复太难,极有可能落个半身不遂,且,容貌也很难恢复。

此刻的月满,又黑又丑。

若不是念着她帮助自己颇多,康复之后或许还能继续利用,他真想将她撇下不管了。

但细细一想,他如今也不缺钱,花钱请名医也不费事,还能落下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