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

公子钰闻声,抽了抽唇角,扛着海棠的尸首走开了。

这首歌偶然间听到王妃哼过,这词儿当真是凄凉。

贺兰尧一路走回了屋子,屋子里的烛火还亮着,苏惊羽想必还未睡。

贺兰尧推开房门,果真见苏惊羽倚靠在床榻边,翻阅着书籍。

听见贺兰尧进门的声音,苏惊羽将手中的书合上,朝贺兰尧望去,视线落在他的脸庞上,微微一惊,“阿尧,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多了几道红肿的指印。

贺兰尧不咸不淡道:“不用我说,夫人应该猜得到。”

“你又被她抽了?”苏惊羽自然是轻易猜到了是谁。

除了他母亲,谁敢打他?

“她又为何这么做?”苏惊羽顿时绷起了脸,“我还以为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家伙能让你母亲对我们的态度好转些,而她也的确对我和善了不少,可对你还是如此苛刻又无情,你何必由着她打?怎么就不知道躲?你难道躲不开?”

“如果是你要打我,我也不会躲。”贺兰尧淡淡道,“不过一点点皮肉之痛罢了,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她当初养育我也不容易,如今只不过想打我发泄不满,我又何必躲呢?为人子被父母打骂也不算丢人,若是外人,我连碰都不让碰的。”

“可她这分明是无理取闹。”苏惊羽说着,掀开被子准备下榻。

贺兰尧道:“做什么去?”

“拿点膏药给你涂抹,留着几道红印子难看死了。”苏惊羽说着,便去柜子上找药。

找来了药膏,她用指尖挖出来轻轻抹在贺兰尧的脸颊上,嘀咕道:“你方才说,若是我打你,你也不避开?”

“当然。”贺兰尧悠悠道,“有个词叫,打情骂俏,你即便打我也不会下狠手的,至少不会比母亲用的力气大。”

“我可不会打你。”苏惊羽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她打你的原因。”

“意见不合,吵起来了,兴许她只是一时冲动。她的性格你也明白,与我们的确是合不来的。”贺兰尧轻描淡写道,“我已经与她说清楚了,她若是看我们不顺眼,她想去哪儿告诉我便好,我送她出去。”

“也好,只要能确保她安全,她想去哪儿都成,否则我怕有一天为了你会与她翻脸,说真的,我从未见过如此正义如此良善如此不做作的女子,真正的圣母往往比那些做作的妖艳贱货更可怕,伪善之人,教训起来是很痛快的,可真正的良善之人,教训起来反而是我们不对,从任何角度上来看,恶人欺负好人那就是作恶,所以我们不适合与好人来往。”

文文在收尾了…双十一准备弄个送币活动回馈亲爱的们,容我想想。

第431章 同样可悲

“小羽毛觉得我是恶人么?”贺兰尧望着苏惊羽,颇为认真地问。

“是又如何?我从不介意这个,若不是你自小在逆境中成长,也不至于养成你如此凶残狠辣的个性,但很多时候,你也不坏,至少你从不亏待自己人。”

苏惊羽说着,抬起莹白的手戳了戳贺兰尧的眉心,“你的本质是个恶人,这一点你我都该承认,好在我不是像你母亲那样的圣母,你我二人都不是善男信女,我又怎么会嫌你作恶,乱世里的君子,总是活不长久的,我们也就只能做母亲眼中的小人败类。”

贺兰尧望着苏惊羽,倏然间俯身,将唇覆上她的唇,辗转不息。

虽然他压在她身上,却避免了压在她的腹部上,他可没忘记她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

良久后,贺兰尧的唇撤了开,却依旧没起身,与苏惊羽鼻尖相抵,道:“其他人怎样看待我,我不在乎了,我庆幸你总是站在我这边为我说话。”

“那是自然的,你可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若是不帮你,我岂不成了白眼狼。”苏惊羽笑着将手攀上他的肩,“别多想了,母亲的事,她爱怎样随她去吧,你我也管不了的,休息吧。”

贺兰尧冲她淡淡一笑,随即拥着她入睡了。

第二日,苏惊羽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殿下,惊羽姐姐,贤妃娘娘收拾了包袱要离开了呢,到了门外被我们拦下,她态度十分坚硬,我们无奈之下,只能用迷药将她放倒了…”

苏惊羽迷迷糊糊听到乌啼的话,顿时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看见贺兰尧已经在穿衣裳了。

苏惊羽自然是躺不下去了,也起了身。

二人穿戴整齐后,贺兰尧去开了门。

“殿下,可别怨我们,我们自然是不能对她动粗的,但也不能放任着她离开,便只好用上迷药了。”乌啼无奈道,“贤妃娘娘可不听我们的呢。”

贺兰尧并未说什么,朝着门外走去了。

一路走向府外,远远地看见花轻盈趴在梨花树下的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贺兰尧走上前,淡淡开口,“母亲这是做什么?”

“你昨夜都要赶我离开了,我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花轻盈的语气虽有些虚软,但还是不难听出其中的冷漠,“现在又为何不让我走了?”

“不是不让你走,只是,你若一个人走,只怕是难以保证安全。”贺兰尧道,“我昨夜的意思并不是要赶母亲走,只是给您一个提议,您看我不顺眼,我自然也不能总在你面前晃悠着碍你的眼,你说说你想去何处,我让人护送你去,您的衣食住行以及安全我依然会负责。”

“不劳烦你。”花轻盈不咸不淡道,“我又不曾得罪人,也没多少人认得我,我又何愁有仇家上门来寻仇?即使我出了什么意外,那也只能怪我自个儿倒霉罢了。”

“你是没有仇家,但你可莫要天真地以为没人盯着你。”贺兰尧面无表情,“皇帝至今还未放弃寻找你的下落,若是你被他逮了去,你可知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我找人护送你也是为了你考虑,母亲可不要太任性了,皇帝老儿如今是愈发无情无义,我不得不谨慎一些。”

花轻盈不语。

她细细思考,也明白贺兰尧说得有理。

她的确是没有几个仇敌,但光是皇帝一个人她已经应付不来了,若是被皇帝逮着,那可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他兴许会让她生不如死。

如此想着,花轻盈道:“那你便替我找一个远一些的寺庙,让我清修。”

“母亲,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贺兰尧忽然笑了笑,“其实你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何处?”

“盘丝窟,那是你老朋友的地方,你若是去找他,他定能护你周全。”贺兰尧悠悠道,“慕容岩这个人,母亲应该没忘吧?”

贺兰尧此话一出,花轻盈怔住。

慕容岩。

那个从小就被她视为长辈的男子。

他看着她从小孩到豆蔻年华的少女,再到后来亭亭玉立的姑娘,他大了她整整二十岁,他对她而言,如兄如父。

然而,这个被她当作长辈一样的男子,有一天却对她说,他爱慕她。

她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而他倒也没有逼着她接受他,而是渐渐地淡出了她的视线,他与她,已经许久不曾见面了。

久到她都记不得上一次见面是何时。

“你怎么会知道他?”花轻盈回过神后,连忙问贺兰尧,“你在哪儿遇见他,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在帝都之外,青云峰山脚下的盘丝窟,那是一处很凶险的石洞,是他设计的,而他本人住在附近的杏花阵里,那阵法难度极高,大多数人闯不过去,母亲若是去找他,必定很安全。”贺兰尧道,“我也是偶然间遇到他,而他看着我的长相便知道我是您的孩子,待我也不薄,这么多年了,这位前辈还没有娶妻生子,他心里一直都不曾忘记母亲。”

“休要胡言。”花轻盈道,“我只当他是长辈。”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不恨君生迟,只恨我先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贺兰尧慢条斯理道,“那位前辈心中的想法便是如此,若是能早生十几年,母亲或许能够接纳他?”

“这不是你该管的。”

“也罢,我不该多言,那么我将母亲送到他那儿去,你们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那位前辈二十年前不曾纠缠你,相信他如今也依旧不会纠缠你,多年不见,老朋友应该有不少话想说。”

花轻盈静默片刻,道:“也罢。”

“既然母亲同意,那么我就给他传信一封,晚些送母亲离开。”贺兰尧说着,朝花轻盈一拜,“母亲保重。”

花轻盈挪开眼,不再接话。

眨眼间到了傍晚,又是一天即将过去。

天幕中云霞沉沉,养心殿内一片寂静。

皇帝正坐在御案后看奏折,余光瞥见前头一道人影走来,抬头去看,一袭紫衣正迈着优雅的步伐而来,正是宁若水。

她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陛下,奏折看久了难免会疲倦,喝杯安神茶罢。”宁若水将茶搁在了桌上,随即拉了张椅子就在旁边坐下了。

皇帝冲她笑了笑,“你如今有孕在身,还要忙着关心朕。”

“这是应该的。”宁若水道,“臣妾有孕虽然累了点,但也比不上陛下整日操心国事累,与陛下比起来,我这点儿累也太微不足道了些,若水只是个后宫妇人,不懂政务,正经忙也帮不上陛下,就只能在您疲惫的时候煮一碗安神茶。”

“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皇帝呵呵一笑,转过头继续看奏折。

宁若水坐在一旁无声地陪着他,不知不觉有些困倦,便趴在御案上睡着了。

皇帝余光瞥见她睡下了,怔了怔。

这个女子,当真是很关心他,从来不跟他要求什么,哪怕是如今妃位这么高了,也不见她张扬跋扈,依旧是那么柔情似水贤惠体贴。

有多少初入宫的妃子都曾纯真善良,可时间一长,也都失了本性,变得狡诈而善耍心机。

宁若水不仅仅是贤惠,甚至不善妒,心胸倒是难得宽广,从来就没见她针对过哪个妃子,也不曾听说她苛待下人,可见她是真的性格温厚。

跟当年的贤妃当真像极了。

想到贤妃,皇帝的目光一冷。

他如今对待宁若水虽然好,却远不及当年对待贤妃一半好,可在贤妃那儿,他却什么也得不到,贤妃吝啬到从来不愿给他一个真心的笑容。

宁若水却不一样,从不得寸进尺,不恃宠而骄,不盛气凌人,虽然与贤妃的品性极像,却比贤妃做得更好。

可就算是如此,他脑子里贤妃的影子还是挥之不去。

那个女人要是落在他手里,他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才这么想着,忽听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眼去看,一名宫人急匆匆地跑上前来,道:“陛下…”

皇帝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压低声音。

宫人这才注意到睡在旁边的宁若水,便小声道:“陛下,方才宫门外的侍卫来报,说是有一支箭羽射在了宫墙上,至于是什么人射来的,并未捕捉到,箭羽上绑着字条,是有关于贤妃娘娘…”

“你说什么?”皇帝一惊,“关于贤妃?难道有人发现了贤妃的踪迹?”

“字条在此。”那宫人说着,从袖中摸出了一张字条,呈给皇帝。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原本趴在一旁应该睡着了的宁若水,睁开了眼睛。

贤妃…贺兰尧他娘?

难道贤妃的行踪暴露了?

而下一刻,她又闭上了眼,继续装作睡着。

而皇帝将字条上的内容浏览完之后,便迅速从御案后走出,朝着殿外而去了。

那宫人自然也跟了出去。

宁若水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贤妃行踪暴露,得赶紧通知惊羽他们。

不过,以她如今的身份,出宫只怕是不方便,派人出去也不太容易,皇帝知道她与苏惊羽的关系不错,她若是做得太明显,只怕会引来皇帝的疑心。

这事她不能自己出马。

那么…

找贺兰平。

装潢华丽的卧房内,贺兰平正独自饮酒。

虽然只有他一人,但桌子上却摆了两只酒杯。

他手中举着酒杯,朝着空气道:“小十啊小十,你当真就这样与我断绝来往了,四哥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一杯下腹,他起了身,走向墙上的那幅水墨画。

将水墨画后的机关按下,密室便开启了,他晃晃悠悠地进了密室,望着四壁上悬挂着的贺兰尧的画像,苦笑道:“我这画技是越来越好了,可惜,除了你,其他东西再也不能让我执笔了。”

他沿着墙壁坐下,神情有些颓废。

同一时刻,宁若水已经进了东宫,要闯他的卧房。

“娘娘,您不能进去!殿下的卧房,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

“本宫有非常要紧的事找太子,都火烧眉毛了,还管什么破规矩,你给我让开。”宁若水推开阻拦她的人,“此事关系到宁王贺兰尧,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负责得起么?”

对方一听,顿时无言以对。

身为太子的随从,谁不知太子对宁王的关怀?

“行了,你不用管,太子怪罪起来,本宫负责。”宁若水说着,推开了贺兰平卧房的门,反手拍上。

“太子殿下!”宁若水呼喊着贺兰平,却听不见回应。

人呢?

她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瞥见了密室,当即走了过去。

她自然是不会去设想密室里有什么东西,在她看来,她与贺兰平以及贺兰尧苏惊羽是同一阵营的人,她便没有太多的忌讳。

然而,当她进入密室的那一瞬,看清了四壁上挂着的画,却让她愣住了。

目光所及之处,满目都是贺兰尧的身影。

有几张画像上的少年也就十一二岁,却能看出贺兰尧的影子,那应该是贺兰尧的少年时期。

再看贺兰平此刻坐在墙边无精打采的模样,她忽然便是有了一个猜想。

这些画,都是出自贺兰平之手?

他在自己的卧房设这样一个密室,将贺兰尧的模样从少年画到成年收藏在此处…

兄弟之间,会有这样怪异的行为?

宁若水觉得也有些稀奇。

而就在她发怔之时,贺兰平抬起了头,望着眼前的宁若水,忽然站起了身。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冰冷如冬日飘雪。

宁若水回过神,连忙道:“太子殿下先莫要发火,我来是想告诉你…”

然而,不等她将话说话,贺兰平已经上前一步,伸手掐上她的脖颈,“你也知道了,你也知道了对不对?窥探别人的秘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猜想过么?知道我秘密的人,都不应该活着,你们活着就会散布出去,你们不能泄露我的秘密,你应该去死。”

“殿下,咳!”宁若水抓住贺兰平的手,将指甲嵌入他手臂上的肉里,“听我说…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与你…同样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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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宁若水断断续续地说着,目光不禁也浮现些许悲怆。

而贺兰平听着她的话,却是愣住了。

她什么意思?

贺兰平掐着她脖颈的力度送了些,冷然道:“与我同样可悲?”

“原先我一直以为你对贺兰尧的好是手足之情,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多加关照他显得合情合理,我也就没往其他的地方去想。”宁若水笑了笑,“太子殿下不妨猜一猜,我为何对惊羽那么忠诚?”

贺兰平闻言,微怔,“你对她…”

“你对贺兰尧是什么感觉,我对苏惊羽便是什么感觉。”宁若水道,“现在,你还觉得我窥视了你的秘密么?我无意中得知了你的秘密,那么拿我的秘密与你交换,你觉得公平不公平?若是你依旧很介意被我知道,那我也无话可说。”

贺兰平正视着她的目光,似乎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宁若水迎视着他,眸光里并无畏惧。

片刻之后,贺兰平收回了手,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扯平了。”

“我应该感谢太子你的不杀之恩?”宁若水笑了笑,“不过我猜测,你也只是一时冲动对我起了杀心,再加上喝了酒,脑子便有些不清醒了,可聪明如你必然不会真的要了我的命,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进了你东宫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到陛下那儿,也不好给出说法。”

不错,他方才想杀宁若水,的确只是一瞬间的冲动。

他讨厌被人窥视他的秘密,若不是古月南柯将埋藏在他心中多年的秘密泄露出去,小十又何至于跟他断绝来往。

可惜如今一切都来不及挽回。

“太子殿下,倒也不用太惆怅了,这世间断袖的人何其多,你没有必要因此事苦恼。”宁若水悠然道,“看我,身为女子,不也是对女子倾心了?在我看来这没什么,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不是他人可以干涉与操控的,人的情感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明知对方是不应该去喜欢的人,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动了真情,我至今也不明白如我这么自私庸俗的人为何会只对苏惊羽忠诚不二。”

贺兰平瞥了她一眼,“说得倒是轻巧,不错,对谁有好感是你的自由,但你可曾想过,若是你在意的人发现了这一点,他是否会觉得滑稽可笑?小十还不知真相的时候,与我相处得何其融洽,可他知道了以后,便再也不愿意与我来往了,若是哪一天苏惊羽也知道了你对她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友谊,只怕她也会想远离你。”

“我自然不会傻到让她知道,事到如今,知道此事的也就你我二人,除非你说出去,否则她哪会知道?但我想太子殿下是不会做这么无趣的事情,毕竟你我之间从来就没有矛盾,甚至我们还算同一阵营的。”宁若水轻描淡写道,“外人只当我与她是好姐妹,她平日里也不会多想,因此,我希望我能这么一直隐瞒下去,我相信自己是有这个能耐的。”

“我当初也自信自己能一直隐瞒下去,结果呢?还是瞒不住。”贺兰平轻嗤一声,“但愿你会比我幸运一些。”

“承你吉言。”宁若水说到这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光顾着与你分享秘密,险些忘了正事!我今日来此,是想告诉你,贤妃的行踪很可能已经暴露,我今日在养心殿无意中听见有宫人和皇帝谈起贤妃的事,之后皇帝便匆匆离开,你要快些去通知贺兰尧,只怕皇帝要准备采取行动了。”

贺兰平听闻此话,微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也就一刻钟之前,我行动不便,无法出宫去通知他们,太子殿下你若是快一些,应该能抢在皇帝前面。”

同一时,另一边的绸缎庄内,苏惊羽等人自然还不知危机将到。

蝶影纷飞的花园之内,一眼望过去尽是繁花绿意。

白玉石打造的圆形桌旁,苏惊羽同贺兰尧坐着交谈。

“我让乌啼去盘丝窟送信,嘱托岩叔能帮着保护母亲的安全,我想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贺兰尧说着,拿过桌上摆放着的一盘晶莹的还泛着水珠的葡萄,如玉的指尖轻缓地剥着葡萄皮,而后在身旁人的注视之下薄唇轻启,将那颗葡萄咬下一半,剩下一半却没有再动,而是抬起漂亮的凤眸望着跟前的人,唇角轻勾,“要吃么?”

苏惊羽挑了挑眉,将另外半颗葡萄衔走了,道:“如此甚好,她看不见我们,也就不会总挑刺,也不知道岩叔是否能受得了她如今的脾气。”

“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贺兰尧轻描淡写道,“他总会比你我更有耐心。”

“可惜他就是年纪大了点。”苏惊羽一想到慕容岩大了花轻盈整整二十岁,便有些感慨,“总听人说,年龄不是问题,其实年龄也是很关键的一个问题呢,有些人或许不在意,但有些人当真很在意,就拿我来说,我也偏好年少英俊的,倘若你不是风华正茂的青年,而是一个沧桑的大叔,也许,咱们也过不到一起去呢。”

贺兰尧闻言,瞥了她一眼,“你倒是很介意年龄,你如今这身躯是妙龄女子,但你曾说过你的灵魂实际上比我大了六岁?小羽毛,我都没嫌你年纪大呢,倘若你的外表不是十八岁,而是二十六岁的老女人…”

“卧槽二十六岁哪里老了!在我的家乡那也是青春年华!十六是花苞,二十是娇花一朵,二十五是鲜花,三十是盛放之花,那叫御姐,不叫老!你竟敢说我老?!”苏惊羽眉头拧起。

“呵,允许你举例子,就不许我举例子?”贺兰尧冷哼一声,“若是我比你大二十岁,你就不要我了?你比我大六岁,我说什么了吗?”

“二十和六差了多少,你会不会算数?”苏惊羽当即反驳,“我只不过站在母亲的角度考虑问题,若是有一个比我大二十岁的男子自小照料着我成长,我也会拿他当父亲,而不会有非分之想,我就是不喜欢大叔,就是喜欢年少英俊的,不行么?”

“行,当然行。”贺兰尧不咸不淡道,“你是我夫人,我是该让着你,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如今是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也由不得你来嫌弃我。”

忽的,一颗晶莹的葡萄递到了唇边,她愣了一愣,而后想张口吃下去,哪知那捏着葡萄的手倏然回收了,她抬眸便见那手的主人将那颗葡萄送入自己的口中,“不吃算了。”

她明明本来要吃的好么!

“咱们还是不谈年龄的事儿了,再谈下去,只怕你要炸毛的。”贺兰尧冲她笑了笑,“按实际年龄来算,我是不是应该称你一声‘羽姐姐’?”

苏惊羽正吞下一颗葡萄,差点被噎了一下。

羽姐姐…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当真别扭!

敢叫她姐。

“这话可不能叫外人听见。”她不紧不慢道,“否则,被笑话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管自己的夫人叫姐姐,你觉得很有趣么?”

“我也就私底下这么叫一叫。”贺兰尧继续道,“羽姐姐,你还真别说,这么称呼你,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请你把羽姐姐换成小羽毛,否则我这心里膈应得慌。”

“我不膈应就成,羽姐姐别恼。”

“你大爷…”

剩下的话淹没在唇齿之间。

苏惊羽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唇上有微凉而柔软的触感,那是他压过来的唇,如此突然的动作叫她有些反应不及,而下一刻,有一个酸酸甜甜的东西滑入口中。

那是他之前才含下去的葡萄。

贺兰尧撤开她的唇,悠然道:“小羽毛,姑娘家少骂点脏话,有辱斯文。”

苏惊羽听他把称呼改了回来,也就不再找茬了。

倏然间余光瞥见一道人影走近了,苏惊羽转头去看,可不正是乌啼?

想必是乌啼带着慕容岩的回信来了。

等乌啼走近了些,苏惊羽道:“怎么样,他是如何回答的?可有回信?”

“那位前辈并未回信,他很干脆便应了下来,且我还觉得他十分欢喜呢,他只让我带话回来,说他暂时还走不开,等夜里他亲自来接贤妃娘娘去杏林叙旧,还说,必不负你们所托,绝不会让贤妃娘娘少一根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