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青草地。”

龙睿拧起眉,想靠猜出谜底得美人心扉,可在脑中搜罗了一遍也实想不出,只得沉默待下句。

“又一片青草地。”

花瑾一只苦思冥想,想的头也不抬,偶尔眨着一双长睫大眼,颊上红润不散,若猜出,水水便会觉的自己有些用途了。

“来了一群羊。”

蛇王故作笃定,本也起了些兴致,心里却也奇怪,这小丫头出的什么古怪谜题,分毫无头绪,只好装作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意喻不参加战局。

“又来了一群狼。”

三位公主更不用说,柳眉黛眉细眉全皱成川字,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洛水水一脸带笑,站起身子拍打着身上尘土,跑到蛇王面前,“蛇王,想必谜底您心底一定知晓,在他们猜的空当,快些把我变回去吧。”

蛇王尴尬一笑,“对对,你下桌。”

洛水水跳下去,蛇王指一弹,银光一闪,一个美滴滴娇悄悄笑的乐呵呵的绝美姑娘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102"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龙睿眼看直了,帐后也起了掀帘声,二号在偷看。

“谜底,到底是什么呢?”龙云儿好奇询问,转向洛水水时,微微愣了,好美的姑娘。

“天机!”她将指放在唇边,“不可泄露!”

众人心中急切,却无在继续询问,若再问下去,便显得孤陋寡闻,可此时若最有威严的蛇王开口询问,这位姑娘必会道出实情,可方才的言语显示,蛇王已知,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洛水水一脸胸有成竹,太好了,计划滴水不露,给你们留个念想,急死你们,这样也就能留条小命儿,防止一变回去就被这群嗜肉者们撕吃了。

“蛇王,请问谜底为…”

“天机,不可泄露。”蛇王一本正经晃了晃脑袋,银白色的发闪着芳华照耀着整座蛇宫,还作势与洛水水相视一笑,表示,我们是一国的,答不出的都是笨蛋。

洛水水与他笑对,向他眨了眨眼,蛇王回笑出声。

老不羞啊,说谎不眨眼呢!明明啥都不懂装的跟真的似的,话说你们也思考的太认真了,这只不过是一脑筋急转弯,这就给难住了。

洛水水向蛇王恭恭敬敬行了礼,“请蛇王准许我出蛇宫,放我出海。”

蛇王捋了捋胡,望了眼夜尧,毫无所动,便点头,“嗯,那就…”

“父王。”夜尧突然诈尸一样出声了,将所有人的眼光全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他抬起头,与洛水水对视一眼,神秘兮兮的。

她的心莫名的开始狂跳,眼皮跳到快要翻飞,心如无底洞般开始下垂,下垂,彷佛已垂到地底,脚步也抬不起来。

嗯嗯,笑了。

笑在眼里,眼角那一丝异样与昨晚同出一辙,是讪笑,带着预谋。

“昨晚,蛇宫偷酒贼,已查清。”

一提到蛇王珍藏百年的琼花玉酿,他登时来了怒气,眼中喷薄着怒气,拍案立起,“带上来,孤王定要他碎尸万段。”

夜尧的眼角,微微的,缓缓的,慢慢的,轻轻的,眯成一条缝儿,抬出一根指,定定的指向前方,诱人的唇下吐出几个字,洛水水如置冰窖。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103"腹背受敌夜尧的眼角,微微的,缓缓的,慢慢的,轻轻的,眯成一条缝儿,抬出一根指,定定的指向前方,诱人的唇下吐出几个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洛水水身前一冷,在夜尧的眼光下打了个哆嗦,蛇王暴怒的眼神转向自己,沉沉的嗯?了一声,紧眯起眼彷佛随时能射出炮弹把自己给轰了。

她后退一步,摆着手,“不是我。”

“你偷了孤的琼花玉酿酒?”老蛇王一声暴喝一只手拍在桌案上,洛水水只觉整个蛇王殿彷佛也跟着震了几震,殿外蓝色水纹漾起几圈波痕,许久才消逝而去,她微侧着眉头,在脑中迅速思考搜罗。

酒…

琼花玉酿…

偷…

为毛自己脑里没有一点儿印象,她扭头向罪魁祸首夜尧,“你不要信口雌黄,证据呢,有什么证据说明是我偷得!”

“尧儿不会随便污蔑予你,定是你做的。”

老蛇王又一声怒分,震的洛水水眼冒金星耳里嗡鸣,看来这老人家每天锻炼身体晨练晚炼没歇过,肺活量这么大,连吼三声脸不红气不喘。

“来人!”蛇王又吼一声,一干几十侍卫奔上殿来等候施令,“把她带下去,施以万蛇噬心之刑!”

又万蛇噬心,跟您儿子一个德行!

“慢着——!”洛水水一声高呼保命,“堂堂蛇宫要施刑也没个证据吗?少殿今日说是我偷的就处罚我,那明日说龙大公主偷得便会处罚于公主吗?”

龙玉儿一惊,抬头朝夜尧望去,心底对他产生了怒气,折磨了滚滚还不够,如今厌烦了便想方设法将她除去,太过分了!

既为打抱不平,又是感谢洛水水相告之恩,她直直站起身,定语道:“她说的没错,凡事都要有证据方可定罪,无冕加罪太过荒唐。”

“呵呵”,身后帘内传来了轻笑声,琉璃王的声音不紧不慢,几分傲慢几分不屑又有几分取笑意味,“公主多虑了,父王最信任的,便是少殿,如今,怎会疑心呢?”

蛇王面色不佳,洛水水与龙玉儿对视一眼,互相点头,谢谢你,美丽的龙公主,虽然我欺骗了你!

“花瑾也认为太过草率…”

一向懦弱的花瑾王说出了自己心声,虽然语气依然唯唯诺诺,却已经把自己的衣裳攥出了几百个褶子,鼓足了勇气。

洛水水抬了抬眼,都是一群好孩子那,平日里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又瞅瞅腹背受敌被众人攻击的夜尧,依然一脸镇定,装吧,你就装镇静吧,我洛水水平生最讨厌别人诬赖我!

"104"跑不掉了“尧儿。”蛇王轻咳一声转向一脸冷峻的夜尧,毕竟方才刚丢过人,已让龙宫之人看过笑话,现在更不能马虎草率了,“龙大公主言之有理,你可有证据?”

夜尧抬头,对上洛水水一脸自信的笑容,忽而,莞尔一笑,笑的洛水水心里膈应了好大一会儿,笑什么,没偷就没偷,我难道还会心虚吗?

看什么看!还看!你眼不疼啊?在我脸上找线索啊?休想,你以为你名侦探柯南啊!

“嗯。”他沉吟一声,朝侍卫吩咐,“带过来。”

他一脸笃信的笑容,洛水水的小心脏扑腾的更厉害了,拧着眉眼珠转来转去,对上龙玉儿眼神时,她一脸担心,对哇,她可是自己的辩护律师,要是有呈堂证供岂不是百口难言。

不消半刻,侍卫手持兵器押解着几位妖儿上来,洛水水定睛一看,虾哥蟹弟媚儿还有当日亲口传授火锅做法的妖儿…

火锅!

她脑中电光一闪,一些画面如电闪雷鸣在脑中呼啸而过。

媚儿~~~拿来珍贵的酒~~~喝醉~~~不记得~~~“小的叩见蛇王,少殿,琉璃王,花瑾王,龙太子,龙大公主,龙二公主,龙三公主,相思大人!”

都没换气,肺活量都不小,真整齐啊,跟念唐诗似的,我相思大人名号就这么低吗?要放到最后才唤。

洛水水一脸不满却一言不发,蛇王应声招他们而起,“你们是证人?”

“是。”又很齐,力度速度长短收音全部一致,你们去搞合唱团吧。

夜尧没等蛇王深吻,再次莞尔,并且是对着洛水水,洛水水再次打了个激灵,这厮每次都阴笑,图谋不轨。

“相思大人?”夜尧不冷不热慢悠悠吐了三个字。

洛水水扭头看柱子,我小名相思不行吗?

蛇王只关心自己的琼花玉酿,威严道:“说,是谁偷了孤的仙酿?”

唰唰唰唰一排手指全指向洛水水大人,洛水水眼一扫,心中大闷,你们这群吃里爬外的!

夜尧站起身,踱步到洛水水身旁,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薄唇吐气如兰润湿的热气吐在她的耳上,带着一丝威胁,“滚滚,跑不掉了。”

怎么回事?不祥的预感怎么这么重,她扭头愤怒对向夜尧,“我没偷!”

他觉的,要适时给她些提示了,于是,轻声言语。

“西湖醋鱼。”

"105"几项罪行“西湖醋鱼!”

又一些零碎的画面电闪雷鸣般闪入她的脑海中,疾速如光,迅即难抓,却让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去内殿拿酒去,就说我相思大人要酒。”

“你们这群笨蛋,不会到酒窖里偷去,就那么听话,不让你们去就不去啊?”

“不醉不归!”

她石化了。

BT嗯嗯看了她一眼,再次莞尔了,面向跪着的一干妖儿,“详情讲来。”

于是乎,他们便将与洛水水初遇,自称相思大人骗吃骗喝骗房子怂恿他们去偷酒的光荣事迹一字不露全全讲了出来,她的脸越听越白,越听越抖,石化越来越严重。

蛇王冰疙瘩一样的眼神儿扭过来了,洛水水不敢与其对视,想勾下头,却发现脖子失灵了,动不了,吓呆了。

“果然是你!”他哼一声拍案怒斥,“孤不在,你们便没得王法了吗?琉璃,花瑾,你们明知此人类在外殿惹是生非不加以阻止反助其行,明日全给我关进练术宫一日,以儆效尤。”

花瑾抬起脸,唇咬着似在下着很大的决心,看了眼洛水水又望了望蛇王,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父王,花瑾,花瑾…”

“怎么?对孤的处分不服?”

“我,我想…”

“怎会不服呢!三弟平日里腼腆,想是被父王威严所摄,一时没了主意。”琉璃乐呵呵移步出帘,扶起花瑾坐到凳上,作势摇着头,“可怜本王那十八个美妃,要守寡一日了。”

此言一出,龙云儿面前的碟儿瓶儿又撒落一地,碎的碎坏的坏,琉璃邪媚一笑,踱到她身旁,“云儿公主小心才是。”

递上珊瑚玉筷时,指尖碰触,龙云儿浑身酥麻溢出一句轻吟,龙睿大窘,“云儿,莫要失礼。”

说罢瞪了琉璃一眼,琉璃甩身转头旋起红衣红发,琥珀色眸子带着讪笑,走近蛇王恭敬道:“父王,孩儿待在这里只会惹乱子,不如先离去为好。”

他打了了打呵欠,扭摆着身子向殿外走去,“本王先去练术宫领刑了,明日这时还能赶回入八王妃寝宫呢!”

蛇王脸色青红交加,愤怒更显,此番饯别宴简直乱到极致,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心烦气躁之下懒得再审,摆手让那些小妖儿们回了外殿,拧眉向夜尧,“尧儿要如何处置?”

夜尧落座,伸出一双大手,葱白修长细洁无暇,攥成两只拳头,自言自语,“嗯,我来算算,有几项罪行。”

那神情,比会计认真。

罪行昭彰“冒充相思妃”,夜尧伸出一根葱指,定睛望了一会儿,“死刑,万蛇噬心。”

“怂恿百妖偷食仙酿”,两根手指,“死刑,万蛇噬心。”

“肆意扇打本王,两次”,四根手指,“重罚,二百棍。”

“啃咬本王手指三十八次”,全部手指伸出,摇头,冷峻的面上带着死死隐笑,“罪行昭彰,数不计数,要一样儿一样儿慢慢儿罚。”

洛水水心里幻化出一个黑色玩偶,夜尧的面夜尧的衣,身中万剑加吐血,她已在心中将他暴打百回,满清酷刑折磨几万遍。

她干涩的扯了扯嘴角,喉中像被堵了棉,困难艰涩发出声,“从…哪…开始…”

花瑾颇为担心抬头,双手紧握成拳,“父王…”

蛇王一声沉哼转过头去,“你随琉璃去练术宫,这等事宜由尧儿处理便可。”

“水…”花瑾只在发出这一个字,在夜尧一个眼神扫过去时,沉寂了,带着无尽的失落垂下头,对不起,水水,我,我不能…

洛水水一路望着花瑾的背影,那洁白纯净的脸颊苍然无色,唇上咬出褶褶印记,微弯的背脊无丝毫生气,只在望自己那一眼时,狠狠的抿了抿嘴角,眸中带着不甘与伤痛,她动了动嘴角,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轻松,扯出一个更为干涩的笑。

龙睿皱眉张口道:“蛇宫里只有这么一个罚法儿?万蛇噬心,岂不是要她的命!”

夜尧点点头,“自然。”

洛水水充满感激的眼神频频向龙睿飘去,小白脸儿原来还挺有骨气,敢作敢当,既然提出异议了就顺便把我也救了吧!

“那倒不如把她送给本太子,本太子替你惩治,我的手段可比蛇宫折磨的多了,哼哼。”

洛水水一抚面,错看你了虐待龙,拜托你现在闭嘴。

“分内事。”

夜尧淡淡一扫,并未将龙睿的话放进眼里,更无视他言语中的挑衅,扭头向洛水水,扬眉,“还有一项罪行,未言明。”

蛇王显然已无了耐性,“快些讲来,一并处罚了。”

“前些日子,她横闯本王浴池,要负责。”

一言倾出,所有人下巴拉长,直冲地上,洛水水扭头“哈?”了一声,眼中溢满不可思议,负责?

夜尧眯眼望她一眼,她拧眉欲渐后退,不祥!不祥!嗯嗯又似笑非笑出现了阴谋家的神情。

“故,立为本王蛇妃。”

“哈——?”洛水水惊异的怪叫,蛇妃——不就意味着要永远待在这群魔乱舞的世界!

“不…”

“既为蛇王妃,其罪可免,死罪可逃…意下如何?”

蛇王妃“既为蛇王妃,其罪可免,死罪可逃…意下如何?”

夜尧淡定言出这句话,手指轻盈游移端上玉瓷杯,放到挺立的鼻翼旁嗅闻,长睫动了动,半抬着抿了口香茶,淡定闲致,坐等某人回答。

洛水水盯着他,火光从眸中狂射,从咬他那一刻他便全全计算好一切,任由她嚣张下注,只待现在翻盘,她内心开始烦躁,烦的很,蛇王妃,妃,这个字眼让她胸口闷窒,喵了个咪的,今天竟然拿栽倒你的手上!

“小东西,不喜欢便拒绝,本太子带你回龙宫。”龙睿也来掺上一脚,移动着高大的身躯甩动金光闪闪的衣裳跑到洛水水身边,去抓她的手,“意下如何?”

就在龙睿即将碰触到自己的手时,腰间一股劲风袭来,无形的手锢住她的腰,一拉一扯一拽,跌进一个人的怀里,那人坐着,一脸死人表情,垂眸望了一眼跌躺自己腿上的人儿,继续眯眼,“嗯。”

眯什么眯,嗯什么嗯,你使诈抓我的腰做什么!

“她已选了。”

他放下茶盏,手落到洛水水的腰上,抬头对龙睿,“蛇宫之事,劳龙太子费心了。”

洛水水微张着嘴,选?我还没想好呢,这丫的使诈,他偷捞我,你们没看到吗?

“既如此,便随尧儿所定吧,过几日举行封妃式。”

“嗯。”

夜尧侧眉点头,洛水水张大嘴,啊了半天发不出声,嗯嗯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喉给锁了。

龙睿不甘心望了一眼洛水水,甩袖朝蛇王道:“既如此本太子亦不强求,先行回龙宫去了。”

说罢,拉着自己三个妹妹黑着一张脸朝外走去,坐撵回龙宫,吃了一肚子憋。蛇王命人收拾了膳桌,定定望了洛水水道:“三日后封妃,名号水妃,你们回吧,孤要歇着了。”

“嗯。”

嗯嗯继续嗯,洛水水哑巴张嘴不出声,凭空多出来一个儿媳妇你就这么快接受了,太镇定了吧,你儿子这么耍花招也不管管,上梁不正下梁歪,子不教父之过…

“滚滚。”

不识趣的人打断她的腹诽,“跑不掉了。”

说话的同时,握在腰间的手轻抬拍了拍,捏了几下,眼神彷佛在说,有点儿粗。

跟验猪肉似的。

饿了蛇王回寝宫内室休息,夜尧依然在书网茶,书网了许久,洛水水盯着那青玉透明茶壶,保持原姿势不动躺在他的腿上,她张开嘴,“啊,啊,啊…”

“嗯?”

她憋红着脸,做着嘴型,你这虐待狂,快把我变回去。

本以为只是腹诽,谁知无声胜有声,嗯嗯唇语了得,只扫一眼抬了抬眼角,“变回去?”

意有所指的望向扔到一旁的金丝小笼,“虐待狂?”

真会捡重点!精髓都被你抓到了!

他捞起她的臂,将她推坐到身旁椅上,站起身拍打着衣襟,洛水水斜一眼,拍什么,本大人又不脏。

“回殿。”

一声吩咐侍卫连忙让路开道,坐着的洛水水也不情不愿的跟在他的身后,始终保持一米距离,他进则进,他退则退,他停我则停,总之不能撞上。

他走的极慢,一路上左顾右盼,路经所有人打招呼都微微点头眼神示意,故做几秒停留,洛水水望着这素色背影,走这么慢做什么,自己家都住了几百年了有啥好看的,每个人跟你打招呼都停下,你当是总理慰问呢!

“滚滚。”

她见他停,慌忙停下脚步,他转回身,“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