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轩坐在椅子上狠狠的生着闷气,天底下还有比他更憋屈的瑞兽吗?

为了主人应该去冲锋陷阵,同样的为了主人,不能让自己受重伤。

这他妈的是什么鬼逻辑?

“我要解除契约!”瑜轩愤愤的大吼一声。

“杀了她就行。”云炫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只不过表达的方式相对“平和”。

坐在上面的花无痕轻轻的笑:“现在可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还是先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应对仙界的攻击。”

“商量什么?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瑜轩没好气的抱怨着,“直接吩咐不就好了?”

瑜轩孩子气的举动惹得花无痕轻轻的笑,起身,缓步走下王位,走到了瑜轩的面前,伸手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对不起。”

“跟、跟我道什么歉,我就是说说罢了!”瑜轩吓了一跳,他可没有想过花无痕会道歉。

花无痕一笑,似乎有什么东西并没有说出来。

“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明日仙界的人就会到了。”花无痕轻声的吩咐着,“如果我真的是输了,洛溪岛也会保你们平安。”

伸手一摆,阻止了众人要说的话:“不要说任何话,有些秘密等到明日一战之后你们就明白了。”

众人带着疑惑离开大殿,怎么想都没有想通花无痕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

“主人原来从来都没有变过。”烈焰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真是奇怪为什么外面要把主人传的那么的冷血无情?”

他可是记得当初选择跟着花无痕就是因为被她的重情重义所打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听了很多人说洛溪岛的至尊如何如何。

都把他弄迷糊了,还以为主人失去记忆前后性情大变了呢。

根本就没有改变嘛!

“有时重情重义反倒是个弱点。”陈帝慢悠悠的开口,他已经隐约知道花无痕是为了谁变得如此无情。

只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纠葛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

显然,花无痕并不想现在说出她的秘密。

既然无痕不想说,他也不能去逼她,这其中有太多的苦了。

只是这么看着,从隐约知道的消息上,他就已经猜出其中必然不简单。

看来,真的要等尘埃落定之后才可以告诉他们,不然的话,真的会出问题。

“还要吃点东西吗?”穆哲祺看着坐在床边的花无痕,关心的问道,这几日她一直都没有怎么进食,即使是吃,也都很少。

“不饿。”花无痕随意的说道,看了看穆哲祺,“你不想问问吗?”

“不想。”穆哲祺走了过去,将花无痕搂在怀里,“明日要答应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花无痕在穆哲祺的怀里诧异的挑眉:“穆哲祺…”

“嗯?”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杀了你。”花无痕愤愤的说道。

“为什么?”穆哲祺疑惑的问道,他好像没有得罪她吧。

“太为我着想,会让我变得脆弱。”花无痕埋首在穆哲祺的胸膛中,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让她莫名的安心,从来没有过的安心。

没有要求她平安归来,没有要求她胜利,全都不是强求,只要她开心,高兴就好。

换句话说,穆哲祺不会强留她,让她无论多么困难都生存下来。

他给她最大的自由,完全就是在全心全意的为她着想。

如果说,死亡是一种解脱,那么他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

然后…他必然会追随而至。

她很肯定,穆哲祺一定会的。

因为只是他们之间的默契,默契的生死相随,默契的为对方着想。

“我的无痕本来就是一个脆弱的小女人。”穆哲祺哈哈一笑轻轻的捏着花无痕的鼻尖。

“洛溪岛的至尊可是魅惑天下无所不能的妖孽。”花无痕一拍穆哲祺作怪的大手,讨厌,都弄得她鼻间酸涩,眼里都有些胀痛。

“我喜欢顶着妖孽外衣的无痕。”穆哲祺轻柔的吻随着他的话语落了下来,小心的温柔的在花无痕的身上落下他爱的吻。

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抱着她,让她可以安然入睡。

提供给她一双有力的臂弯,一具坚实的胸膛还有满满的爱意。

无论明日是雨过天晴还是最后末日,都不重要,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反正无论是哪里,他都不会离开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次日清晨,轻风拂过洛溪岛,岛上鸟语花香一派祥和。

万年不会干涸的七彩瀑布依旧奔流而下,溅湿了空气,沾染了一地的情愫。

洛溪岛上的人早就聚在一起,独独不见这次的主角花无痕。

“主人呢?”瑜轩依旧是个急脾气,频频的往殿后的方向望过去,急不可待。

“无痕说她随后就来。”穆哲祺悠闲的喝着茶,一点都没有即将大战之前的紧张。

反正无论结果如何,结局对于他只有一个,他与无痕不离不弃。

何凌辉看了看穆哲祺,微微一笑,走到了他的面前:“穆哲祺。”

“嗯?”穆哲祺轻轻佻眉,显然没有想到何凌辉会主动的跟他搭话,而且还是如此平静的说话。

“好好的陪着她。”何凌辉轻轻的说,等于是交付了所有,同时宣布他的退出。

“我会的。”穆哲祺含笑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想她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人,你能做到吗?”

何凌辉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开始仅仅是浅浅的勾起唇角,到后来是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穆哲祺啊,看来你们还真是绝配。”

他认了!

他输的一点都不冤。

“那是自然。”穆哲祺大方的点头接受何凌辉的赞美。

他与无痕早就羁绊在了一起,任谁都无法分开,哪怕是生死,哪怕是法则。

“主人来了。”烈焰突然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有的目光往后殿看去,骤然愣住了。

只见一道曼妙的红色身影慢慢的走了进来,那层层交叠的繁复衣裙好像是火焰一般铺染开来,沓地的裙摆在底面上轻轻的滑过,没有任何的声响,就仿佛是一片云飘过般轻柔。

身上的衣裙是那样的繁复,却没有一丝厚重之感,尽显飘逸与尊贵。

墨发轻挽,松松的发梢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不仅无损她的尊贵反倒多了一份慵懒的随意。

其实最吸引他们的还是花无痕的眼眸,眼中神采飞扬,好似月光铺就、水波潋滟。

只是一个扬眉,就好像有阳光在她的身上跳跃,说不出来的生动,仿佛整个庄重的大殿都活泼起来。

“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花无痕走了过来,轻轻的笑着,“准备好了吗?”

“那是自然。”烈焰第一个说道,甚至有点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去找人打一顿。

他和云墨被云炫好好的教导了很久,可不是在那里白白的浪费时间的。

“要是有人想要破坏我和仙境尊上的对决,你们就去挡住那些人,如果他们没有动,你们也不要乱。”花无痕郑重交待着。

她可是生怕这些人一个急脾气到时吃亏。

“放心,不会有人鲁莽的。”陈帝笑着安慰着花无痕,“我们等你。”

“嗯。”花无痕点头,似有所感应似的看向了殿外,微微的勾起唇角含笑道,“我要去会会老朋友了。”

说着,整个人如同天边的火烧云似的飘了出去,大殿之中的其他人随即跟了出去。

毫不意外的见到洛溪岛外密密麻麻的人影,看来仙界之人是倾巢全出了。

一身素白衣袍的仙境尊上凌空而立,那抹红色的身影迎了过去,两个人在半空之中遥遥相望,谁都没有说话。

“至尊,交出仙地掌门。”仙境尊上冷冷的笑,带着一份复杂莫名的情绪。

“好。”花无痕痛快的答应,显然是出乎仙境尊上意料之外,还没等他反应上来,就看到花无痕对着下方摆了摆手。

云炫和瑜轩立刻将仙地的五大掌门送了出来,看他们一个个衣衫光鲜精神饱满的样子就知道在洛溪岛根本就没有受到虐待。

花无痕奇怪的举动弄得仙界众人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意思?

讲和吗?

洛溪岛至尊主动的服软,想要和平解决?

那岂不是太好了,不用打一场硬仗。

仙界众人面露喜色,相信没有谁喜欢没事就拿自己的命去拼。

仙境尊上在半空中看到下面的情景,气得牙根直咬:“至尊,你这是何意?”

“自然是放你们仙地的掌门回去,难道尊上看不出来吗?”花无痕凉凉的说道,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讥讽。

以为用一个他们洛溪岛虏获仙地掌门的借口就可以来攻打洛溪岛吗?

好,那个是借口是不是?

那么她就先一步把仙地掌门放了。

她倒要看看仙界还有什么借口。

“真想不到洛溪岛至尊也会有服软的时候。”仙境尊上咬牙切齿的低吼着,带出浓浓的不甘心。

以前的风会是这个样子吗?

她一向都是宁折不弯,做事狠绝。

就连被封印在万年玄冰之下,都可以对自己做出那样危险恐怖的事情来逃离,对于别人她怎么可能服软?

目光一转,定在了穆哲祺的身上,突然声音压低,挑眉问道:“因为他?”

因为穆哲祺,所以她才会服软吗?

为了那个家伙,她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吗?

“我要说不是,你会信吗?”花无痕好笑的摇头,仙境尊上啊,还是一如当初那样的固执自负。

“不信。”果然,仙境尊上斩钉截铁的说道,“自从遇到这个穆哲祺之后,你就全变了。”

“我没有变过。”花无痕微微哂笑,无奈的看着那个有些气急败坏的仙境尊上,“所谓的改变是你自己的想像。”

“风,你又何必假装呢?为了穆哲祺,你竟然与我为敌?为了他,你做了多少事情?”仙境尊上气不过。

“盗取源生鼎,你伤害我,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穆哲祺?”

每次想到这些,他心里就痛,好像是针扎似的痛。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与你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你要为了穆哲祺而伤害我?”

“是你想伤害我。”花无痕突然出声,脸色沉了下来,一眨不眨的盯着仙境尊上,“云,是你先伤害的我。请你不要本末倒置,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掉!这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仙境尊上声音一滞,似乎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沉默了半晌才小声迟疑的开口:“风,我们以前不是过的很好,你现在怎么变的…”

“我再说一遍,仙境尊上,我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有…”花无痕冷冷的笑,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完全破灭。

“以前过的很好的人是你,并非是我!”

“可是…”仙境尊上刚要辩解,却被花无痕无情的打断。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配合你,为你铺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出力,你在坐享其成。”

想到曾经的一切,花无痕笑了,明明十分灿烂的笑容,可是那绚烂的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你早就习惯了索取,又怎么会明白要付出?”

“付出?”仙境尊上微微的侧首,脸上尽是失望神情,“风,你让我付出吗?你让我付出什么?付出仙境尊上的地位还是我一身的功力?”

“你别忘了,当初为了将你封印在万年玄冰之下,保住你的一条性命,我可是耗尽了功力。”

仙境尊上说完,很是失望的盯着花无痕:“我为了保你一条性命,难道做的还不够多吗?”

听到仙境尊上的话,花无痕陡然大笑起来,伸手指着他,笑得癫狂:“仙境尊上,好一个仁慈的仙境尊上。”

“好,我来问你!”花无痕骤然收回笑声,目光灼灼的盯着仙境尊上就好像是两柄带火的长剑,直接的刺入他的心底,不给他丝毫躲闪的余地。

“为什么洛溪岛的至尊会是世人眼中的妖孽?为什么需要发动所有的力量来对付我?”

一句话问得仙境尊上哑口无言,想说什么,或者是辩解,奈何,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哼。”花无痕冷哼一声,不屑的斜睨着仙境尊上,“事情都结束了,我没有兴趣再陪你玩下去。”

“你什么意思?”仙境尊上立刻急急的问道,因为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在慢慢扩散。

“仙地的掌门已经还给你们。日后我希望仙界不要再来我洛溪岛闹事,不然的话…”后面的半截话花无痕没有说,本来是想给双方最后一点面子。

哪里知道有人并不想要这个面子,直接的反问:“不然的话怎么样?”

“那我们就为敌好了。既然无法和平相处,消失一方的话,就会太平了。”花无痕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的说了出来。

“风,你不要太过分!”明明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但是从花无痕的嘴里说出来他还是一时接受不了。

他实在无法适应,这样的话会是从对面那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风,你让我伤心了。”仙境尊上痛苦的摇头,神色萎靡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你让我伤心又伤身。”花无痕毫不示弱的点出事实。

既然大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尤其是以前的自己做错了那么多事情,错信了人,那么,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切已成定局,她也并不是懦弱之人。

“既然如此,风,这条路是你选的。”仙境尊上痛苦的摇头,好像是做出了一个让他十分难受的决定。

“我们不死不休。”悲壮的说出这六个字,仙境尊上悲恸的闭上了眼眸。

这样的举动只让花无痕想大笑,以前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傻呢?

怎么就信了眼前这个人?

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不惜一切,原来到最后才发现,这个人的眼中只有他自己。

她,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一件很好用的专属品,可以为他达到他的目的,同时还不许背叛的物件。

到头来,好像还是她伤害了他。

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的家伙?

她真是太天真了。

轻轻的笑,花无痕眼中满是讥讽,同时又有深深的释怀。

如此甚好,一切都结束了,她再也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去傻傻的做着无聊的事情。

“乐意奉陪。”花无痕含笑说道。

在面对仙境尊上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么轻松,背负了几百年的重担一下子卸掉,说不出来的舒服。

“看来是谈判破裂了。”何凌辉仰头看着半空,虽然有些话听不清楚,但是最后两句还是很清晰的。

“本来也不可能谈成。”陈帝平静的说道。

这样的敌对双方,怎么可能谈妥条件。

尤其是,洛溪岛在仙界的眼里就是一个妖孽,还不同于妖魔两界,那两界只是行事不同于仙界罢了,但是没有太多直接的利益关系,除非他们是想取代仙界。

洛溪岛就不同了,很久之前,至尊就已经有要攻占仙界的意思。

仙界会放过洛溪岛和至尊吗?

答案根本就不用人说。

就在他们思索间,半空之中仙境尊上与花无痕已经交手。

并没有任何花哨的举动,仅仅是用最实际的方式交手,简单明了,也是招招致命。

一个个漂亮的手结掌印,在半空中上下翻飞,一声声美妙的吟唱在空中回响。

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发现了交战两人之间的问题。

他们使用的招式竟然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