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定是她!大小姐从未与人结怨,只有今天,受到她的一再刁难!”

“大小姐,你死的好冤啊!奴婢该如何向国公爷交代?呜呜呜…”

不远处的翠微楼,二楼窗棂之上,一身白底红花的绝色女子恰意的坐在上面。手中抓着一把花生,一个一个准确无误的扔进自己的嘴里,眼神兴味,看着不远处上演的亲情大戏。

女人,果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生物,没有最毒,只有更毒!到底是多冷硬的心,或者说到底有多恨她,为了害死她连自己的姐姐都给弄死?

如她便是与慕容家没有血缘亲情,面对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慕容家人,即便再怒,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们的性命!果然,她还是太心软了!她是不是该跟底下那个好好学学。可是看到弃暗投明的慕容宋,又觉着自己对家人宽容一些并不是全然不好!

“宝宝,困了!”趴在桌上,慕容卿小声的说道。

“宝宝还有事,我让人送你回家可好?”慕容蓁看着向着翠微楼疾步而来的衙役,嘴角缓缓的勾起讽刺莫名,回头看着慕容卿声音柔和。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慕容卿问。

“呃…等你晚上睡觉后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宝宝!”

“那行!”

“吃哥!”慕容蓁抬头,对着虚空轻喊一声。

一阵微风动,不甚宽敞的包厢里便出现四个同样身姿挺拔的少年。

“老大!招咱们来是不是要收拾那个不要脸的贱货?”小正太屁颠屁颠的跑到慕容蓁的面前万分积极的问,他们已经忍很久了说。

“你想太多了!”慕容蓁白他一眼,果然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自然她也不怕事大,她也想闹得人尽皆知。最好恶名传天下,吓得相南王立刻退婚才好!

“那什么事儿?难倒就便宜那个恶毒的女人?”小正太不解,他以为老大比他还要嫉恶如仇来着。

“算计我,我自然不会如她心意!”慕容蓁冷笑,“不过,你们的任务是护送我爹爹回慕容府!”

“呆哥去!”小正太跳到一边,不是他对老大的爹爹不敬,实在是留下来任务重大。

“阿懒去!”呆哥同样向前一步,脱离队伍。

“吃哥去!”瞄了一眼不为所动的吃货,阿懒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

“…嗯,你三一起去!”啃着脆果,吃货言简意赅的总结。

“难倒我很丑?你们如此不想跟我一起?”趴在桌子上,慕容卿郁闷了!他时常照镜子,每次看到镜中的脸都要陶醉一番,难倒那张脸不是自己的,而自己的脸其实很丑?随即看向自家宝宝,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呃…谁说?”慕容蓁连忙从窗棂上跳了下来,走到慕容卿的身边柔声安慰,“阿卿可是盛京第一美人?谁敢说阿卿丑来着,不想活了!”说完,暗瞪一眼对面的四人。

“对对对!您这张脸,绝对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见啊!”

“你看看你家宝宝的脸,倾国倾城,作为她的爹爹能丑到哪里去!”

“就是就是!简直是女子个个心动男子个个嫉妒!”

“他们三很乐意送你回去的!”吃货最后总结。

“哦!”慕容卿点头,便是满意,赞赏的看了那三人一眼,一副你们很有眼光的模样。

三人干笑,扫向吃货,眼神可堪利刃。

“难倒不乐意?”吃货问,一副无辜无害的模样。

“宝宝?”笑的春花烂漫的慕容卿不笑了,转头,委屈的看着自家宝宝。

“愿意愿意!”暗骂吃货无耻,三人齐齐点头,表示自己非差乐意。

慕容卿满意了,慕容蓁圆满了!不是不理解他们的用心,不过,阿卿虽然战力极高,但他并不能自由驾驭,再加上心智不全,她不能大意。不过,看着三人的脸色,也不得不说吃货无耻!

“你们快去快回,我在此有个照应!”吃货挥了挥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好!”其他三人点头。

“少爷,咱们比轻功,看谁先到明月楼?”阿懒歪着头看着端坐的慕容卿,提议道。

“有奖励么?”啃指甲,慕容卿兴致颇深。

果然是父女!一样的小动作,一样的性子!

“谁赢了另外三人给他倒夜壶一个月!”小正太立刻兴奋的大叫。

“啪!”一个爆栗子直接落在他的后脑勺,阿呆喷:“这么馊的主意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我也不用夜壶!”慕容卿兴许不大,“换个!”

“谁输了从繁瑜大街来来回回裸奔三趟!”一旁的吃货扔了果核很好心的提议。

“不行!”裸奔,多危险!

“行!”这个好玩儿!慕容卿举手同意。

“换…”

“那就这样吧!”一旁的慕容蓁慢悠悠的道。“预备——开始!”

三道身影迅速窜了出去,独留小正太傻眼了!

“小正,你还不快追?”吃货一脚将还在傻眼中的小正太踹了出去。

“哇哇…不公平,我不要裸奔!呆哥,懒哥你们等等我哇…我不要一个人裸奔!”大老远得还等听见小正太的鬼叫。

“各位官大哥,你们这是…”

“闪开!”一脚踹开身前的伙计,“官差办案,闲杂人等滚远点!”

“不是,咱们主子正在里面休息,你找的人不在…”

“主子?可是慕容少当家的?”官差鼻孔朝天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看着伙计,并未把他的小心放在眼里,一个空架子家族,在官家面前摆什么普?

“正是正是,您还是到别的…”

“找的就是她!”官差冷笑,伸手拨开他,一脚踹开包厢的大门,抬眼,便看见矮榻上端坐着的白衣女子,袖尾裙摆处开着似火的野蔷薇。此时正冷眼瞧他。如剑锋芒直插他的心上,让他不自觉的避开她的视线,目光所及,是一个男子蹲在凳子上啃脆果。咔咔咔像个饿急了的老鼠一般。

“慕容蓁,你涉嫌毒杀镇国公府大小姐纳兰春花,嫌疑巨大动机明确,现拘你回衙协助调查!”

“那谁!我家少主坐在榻上呢!你对着花瓶说给鬼听呢?”扔了果壳,吃货一边擦手一边提醒。

“你!”恼羞成怒,为首的官差终于转头看向慕容蓁,一脸凶狠的开口。

“就是要让我坐牢的意思?”慕容蓁曼斯条理的询问,没有丝毫的慌张。

“此言差矣!”官差咬文嚼字,“现在你虽是最大嫌疑人,仍旧没有查清事实,现在只是限制你的自由,并不能定罪!”

“嗯!听着似乎极为公平!”慕容蓁漫不经心的说道。

“自然公平!”官差志得意满的道,“咱们盛京府尹宋大人可是有名的清官!你放心,只要你是清白的,一定会把你放出来的!自然,若你真是杀人凶手,别说你是慕容府的少主,便是当今的公主你也难逃死罪!”

慕容蓁再次点头,“果然青天!”

“那是!走吧!就别用我上手铐了!”官差鼻孔朝天的说道。

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倒也没有为难他,慢悠悠的慌了出去。不知道自己到牢房你走一遭,这相南王妃的资格还在不在?

吃货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却也没有阻止,起身,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喂,你…吃东西的那个,你就不用跟着去了!你…”原本还颐指气使的官差在吃货的一个冷眼扫下,乖乖的闭上嘴巴。

翠微楼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每个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慕容蓁嘴角轻扯,讽刺意味深浓,却也没有闲暇的心情理会。他们对她的看法如何并不能影响她的生活,她只是觉着可笑,这些平常百姓,善良却也愚昧,往往最容易受到煽动。

“慕容蓁,你好狠的心!”一个声嘶力竭的指责,是尸体旁伤心难过的明辉郡主——纳兰尤蝶。一看见慕容蓁,双目便如利刃,一刀一刀射向她,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慕容蓁勾唇浅笑,没有忽略那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志在必得。“郡主这话是何意?”

“你还在装!”纳兰尤蝶声声泣血,“家姐不过性格爽烈,便是错怪了你家妹妹却并未动手为难,而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为何还要伤她性命!你…你怎能如此狠毒?我…我真的从未有过破坏你跟王爷的心,为何你总是如此纠缠不休,你…呜呜呜…”最终哭倒在纳兰春花的身上。

“你果真胆大,也不怕她冤魂不散回来向你索命!”听着她的指责,慕容蓁不为所动冷眼旁观。直到她碰触地上的尸身,慕容蓁才缓缓开口。

“啊…”纳兰尤蝶一惊,随即迅速的掩饰脸上的慌乱之色,世上哪来鬼怪之说?如若真有,她岂能活到今天,她五岁时便知道杀人保命,活着的人她都不怕,更何况是变成了鬼?“你也只家姐冤屈,你下手时为何没有思量,你…”

“郡主慎言,我下手?郡主有何证据?如若郡主只是信口开河,随意污蔑,也别怪本姑娘追究你诬告之罪!”

“行了行了!说追究便追究,官衙是你家不曾!”原先进门拿人的官差,站在柔弱的郡主身前,男儿气概激增。对着慕容蓁,一脸不耐的说道。

“莫非官衙是你家的!”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宛如浓烈香醇的酒,优雅醉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黑色长袍的男子,呃…是男子吧?那张比风月楼里最漂亮的花魁还美艳的脸此刻正笑意潋滟,明艳生辉。

“你…你是何人?敢多管官家的闲事!”回过神来,官差恼羞成怒的吼道。

男人在慕容蓁身前站定,原本斜飞的剑眉微微皱起,伸手,拧了拧某人圆鼓鼓的小脸,不甚满意的开口:“又受欺负了?”

脸被拧的生疼,慕容蓁皱眉,伸手想要抓开捏着自己脸的大手,奈何人小力微,丝毫不能撼动人家的总控地位。

“疼!”慕容蓁瘪嘴,委屈的呼痛。

某人这才心善的松口,抬头,转身,宛如神袛睥睨众生,“刚刚谁要抓她入狱来着?”

“爷,坐!”落月很是殷勤的从翠微楼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千艳的身后,万分恭敬的开口。一双眼睛却不住的往慕容蓁的身上瞅。主子费尽心机追求的女子,今日终于可以近距离接触,珍惜!珍惜!

“再看剜了你的眼!”千艳一掀长袍,仅坐下的一个动作便惊艳了一众男女老少,那般风度翩翩那般姿态优雅,是与生俱来的尊贵修养。只是话一出口,众人又是一惊,这次不是惊艳而是惊骇,为着那漫不经心脱口而出的弑杀血腥。

落月抽了抽,乖乖的退到他的身后,看着前方眼神坚定。再不敢瞄向那人!心中却鄙夷不断,你丫这么多人看着她难倒你还真把所有人的眼睛都给挖了?

慕容蓁也翻了翻白眼,为着这人的霸道无礼。自己的脸到现在还疼呢!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男人霸道的占有欲惊醒了众人,其中便有纳兰尤蝶一个,那日只匆匆一见那人的身影,并未看清他的长相,如今一见果真人中龙凤,只是他与慕容蓁是什么关系?现在是要替慕容蓁出头么?

“慕容姑娘,你…你好歹还是皇上钦此的相南王妃,你…光天化日之下,你岂可与别的男人如此…”一个有婚约的女子还跟你勾三搭四,难倒你就不生气吗?纳兰尤蝶怒道,好歹她也是皇帝封的郡主。自然要维护皇家的颜面,说的义正言辞,眼神却小心的瞥着对面端坐着的男人。

显然要让她失望了,千艳端坐椅上,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而是看着刚刚那个官差,不咸不淡的开口:“怎么?你还能阻止我管这件事不成?”

“你…我…”官差打结,为着这人慑人的气势,明明很平常的一句问话,却让他生生冒出一身冷汗。

“不是说她涉嫌杀人么?如何涉的嫌又如何杀的人,说来听听!如若你说的有理,我或许会不管这个闲事!”抬手,站在他身后的落月很识时务的递上一杯茶,茶香四溢,甚是清爽怡人。

慕容蓁呆了呆,看了看落月,着实羡慕这样强大的随侍。

“来,你也喝,不必如此渴望的看着我!”一个漂亮的琉璃杯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慕容蓁呆了呆,很被动的伸手接过。

掀开杯盖,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转头,看着复又目不斜视的落大护卫,小心的嫁祸:“我没渴望你!你别勾引我!”

“今晚去风月楼接客!”闻着茶香,千艳云淡风轻的开口。

落月扑地,一对贼公婆,瞪着慕容蓁,咬牙切齿:“恩将仇报你!”

“阿艳!”学着慕容卿的委屈的口气,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一句阿艳霎时让隔壁的男人化成绕指柔,“明晚也去接!”

落月闭嘴了!

慕容蓁身后的吃货嘎吱嘎吱的啃着果子,看,咱多有眼力劲啊?楠竹在此,有你一千年配啥事啊?

“不是让你说说来着?还是不想说话?如果不想说话那就永远也不要说话好了!”千艳看着前面愣怔的官差,语气阴冷的开口,“落月,割了他的舌头!”

“是!”落月欣喜,刚刚受了一肚子委屈怨气终于找到了机会出气,咧嘴阴笑,一口大白牙泛着凶光,磨刀霍霍向猪头。

“别别别…我说我说!”正月初几天,明明应该寒冷至极他却神圣沁了一头的汗。他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参合这事不巴结镇国公,显然不仅巴结错了人,一个闹不好还会要了他的小命。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个没用的饭桶,让你们抓个人到现在都抓回去,一群吃干饭的东西!”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这时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一身官服领着十来个衙差走了过来。

人们纷纷让道,显然这位就是官差口中那个很清官的宋大人。

慕容蓁冷笑,果然清官,印堂发青,眼圈发黑,一看就是鞠躬尽瘁积劳成疾了呀。

“人不是在这了吗?怎么还不带走?”看到慕容蓁的身影,宋大人就腆着肚子问着自己的部下,“难倒她不肯走?”

“不…”

“哼!这事已经惊动皇上了!”宋大人装模作样冷冷道,“皇上可说了,便是他御赐的相南王妃,只要做了犯了法的事儿,他就绝不姑息!现已下旨,让本官依法严办!”一颠一颠的走到慕容蓁的面前,那圆滚滚的肚子也随着他的步子上下晃动。

慕容蓁看着想笑,倒也没忍着,噗的一声笑了开来。一张小脸本就倾城丽色因着一笑越发的明艳生辉。

宋大人原先因着她的耻笑而恼羞成怒,却在看到那张小脸之后忘了之前的怒,两眼放光心思暗动,果然是盛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儿,果真标致!

慕容蓁皱了皱眉,万分厌恶那人肮脏的视线。隐在长袖中的手微动,只是还未出手,一道银光已从她眼前闪过,就在她以为宋大人要倒霉时又一道银光微闪与之前那道相遇,只听砰的一声,堪堪改变了银针原先的轨迹,使原先射向宋大人眼珠的银针穿过宋大人的耳垂然后消失不见。

邪飞的凤眼微眯,千艳抬头看向人群之后。他知道落月出手,很少有人可挡,看来…

“这么多人?难倒是有好戏?本太子倒要好好的瞧瞧!”男子朗朗的声音传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一袭明黄色华袍的俊朗男子领着一众人等翩然而来。

慕容蓁抬头望去,第一眼的感觉便是熟悉,这人似曾相识。凝神细想,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是谁!

然后某人醋了,一枚茶叶硬是被他砸出石子的力道。

慕容蓁捂着隐隐发痛的脸颊,一摸摸到个茶叶,苦着脸万分无辜的望着罪魁祸首,无声问:你丫砸我干嘛?

谁砸?千美人同样无辜。

就你!慕容蓁怒,眼神如刀刀刀割他的肉,这里除了他和她喝茶,谁还那么骚包一边看戏一边享受?不,不是骚包,那不是把她也弄进去了?

千美人喝茶,不理她也拒不承认!

慕容蓁怒,却被来人转移了注意力,太子?哪国的太子?她反正没出过郁南国,想来爷不会认识什么别国太子。

“天照国的元清太子——龙君魄!”吃货凑近小声的说道。

“哦!”慕容蓁点头,表示果然不认识!

“怎么?慕容少主难倒对本太子很感兴趣?”元清太子优雅的走了过来,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人群不自觉的低头臣服。

慕容蓁撇嘴,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这么喧闹的环境那么小的交谈声音也能让他听见,刚刚那程咬金显然也是这个男人。

“原来是元清太子!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还在莫名自己耳朵突然一痛好似被针扎了一般的宋大人,见着龙君魄,连忙过去点头哈腰。

“大人清廉贤德之名,本太子也早有耳闻,幸会幸会!”元清太子客气的回道,面上却尽是疏离之气。

慕容蓁冷嗤,慢悠悠的移到千艳的身旁,伸手抵了抵他。

“嗯?”千艳抬头,微带鼻音的嗯了一声。表示不解。

慕容蓁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累了,他该绅士一点让出自己的椅子。

“爷不介意跟你一起坐,或者该说不介意你坐在爷的腿上!”将茶杯向后一摆,身后的落月很狗腿的收了起来。

千艳看着她,笑容潋滟,空着的双手微张,似十分欢迎她的投怀送抱!

慕容蓁轻嗤,她倒是想坐,边上一蛇蝎正虎视眈眈的捉她错处,她虽然想解除婚约,却也不想丢了性命。

千艳起身,终究由了她的性子。

慕容蓁冲他嘻嘻一笑,理所当然的坐了下去。然后翘着二郎腿,从吃货的百宝袋里挖点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笑眯眯的看戏。

围观群众绝倒一片。一旁静观其变的纳兰郡主早就恨的牙痒痒的,可是却没有办法!

元清太子也笑眯眯,不过性子使然,他向来不喜有人比他过的自在。抬头,看向跟着身侧的宋大人,“还在外围似乎便听到宋大人要捉拿杀人凶手?据说这凶手不但身份金贵还是相南王的未婚妻,宋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自然依法查办!”宋大人高昂着头,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随即想到慕容蓁,转头,便看到她坐在椅子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顿时心头火怒生,“你你你…来人,把她押下去!”

“哦?不知这位大人有何理由来押她?”慕容蓁不当回事,本来她想着进去就进去,留个案底毁了名声也给相南王造个退婚的借口,不过千艳既然来了,便不会让她受委屈,她还费那闲心干嘛?

“理由?还要什么理由?纳兰小姐与她发生争执刚出了门便中毒身亡!自然她的嫌疑最大!”宋大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多了一个元清太子,再加上皇帝的支持,底气越发的充足。

“哦?按你的意思,如果我与你发生争执,你今夜被你侍妾毒死了还得赖在我的头上?”

“你…”送大人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这…。这男人竟然咒他死?

“这位公子话不能这么说,嫌疑只是说慕容姑娘有杀人的可疑,当然并未定罪,即便如你所说,宋大人被毒死了,在真相未明的时候您也有嫌疑不是?”元清太子一脸温润的说道。

“是!”千艳笑道,“那我觉着元清太子突然现身盛京城也有莫大的嫌疑,据我所知,天照国的车架该今晚申时到达盛京城才对!而太子却…”

“你!”龙君魄脸色微变,这个男人竟然…“本太子向往盛京繁华之城,方才先队伍一步到达,本太子已命人给郁南圣上递了帖子,想来也差不多该送到了!”

“哦?我还以为有人心怀不轨,杀人嫁祸坏了慕容与皇室的关系,打算从中谋私!”

“住口!”

第九十六章 牢狱之灾

元清太子的脸上早已不见了笑容,看着千艳一脸的暗沉。

千艳却不为所动,依旧顾我的看向一旁脸色微变的盛京府尹:“宋大人你说,鄙人的推理也很有道理呢!”

“这只是你的猜测做不得准,哪能随随便便就拿人入狱!”整了整脸上的神情,宋大人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说道。

“哦?猜测做不得准?不能拿人入狱!”千艳冷笑,“那阿蓁毒杀纳兰春花不是猜测而是大人亲见?”

“本官…本官哪里得见?”额上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宋大人铁青着脸色怒道。

“那无凭无据有何权利抓人?”一字一句清冷如雪,千艳斜睨着宋大人,一副你是猪头的嫌弃样。

“你…你…”宋大人被逼步步退让,看着围观的百姓也跟着质疑起来,不由得恼羞成怒,“你莫要强词夺理…”

“大人!一定是她!”一直缩在人后的纳兰郡主终于站了出来,伸手颤抖的指着慕容蓁,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先前在菱悦阁,家姐无意闯进她所在的包房,慕容蓁与其父便曾出手伤人,还曾言家姐永也没有机会报此虐打之仇。而刚刚,在翠微楼,又与家姐发生冲突,再次出手殴打家姐,半个时辰后,家姐突然吐血而亡,经老医师诊治,断定家姐身中剧毒夜来香,且正好是半个时辰前中的毒,期间,家姐只曾与她有过肢体接触,而且你看…”纤弱的指指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家姐左脸臃肿的如此不正常,显然…显然便是那一巴掌带的剧毒,家姐这才年纪轻轻魂归他处。”

“既然如此,那还多说什么废话?来人,把她押下去!”宋大人大手一挥,气势万钧的吩咐。

“我看谁敢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千艳冷哼,随即漫不经心的站在慕容蓁的身前。

慕容蓁抬头,捏着瓜子的指停在嘴边,看着眼前的身影,明明瘦弱如竹却愣是给人一座泰山般稳重的感觉,让她无来由的安适安心。

此刻众人的视线多集中在睥睨天下气势天成的男人身上,很少有人察觉此刻的慕容蓁,虽笑容浅浅,然眸光潋滟波光流转,神情柔和,浑身好似散发着朦胧的银光,耀耀生辉光彩夺目。似乎比这天下最耀眼的明珠还要璀璨。

“怎么?难倒你想阻碍朝官办案?哼,告诉你,今日人本官是抓定了,你若阻拦,本官连你一起抓!”宋大人鼻孔朝天,此时他并不知千艳的身份,至少皇室贵胄没有这样的人,至于其他国家,显然也不是什么高贵的人,至少他从未听闻这一号人过,而且即便是其他国的贵人,他也不敢随意透露,看他与慕容蓁关系匪浅的模样,哼…那时,慕容府私通他国的罪可就有的算了!就凭皇上对慕容府的忌惮,他相信,皇上宁可错杀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慕容府,否则,依着未来相南王妃的身份,皇上怎么会下令让他依法严办?显然便是借着他这小官的手来杀这只鸡。能成为皇上的刀他自然一百个乐意,说不定皇上一个满意就让他平步青云青天直上。

慕容蓁招来吃货,趁无人在意的时候在他耳旁轻轻的吩咐几句,随即便扯了扯冷笑了几声刚要开口的千艳。

“嗯?”千艳回头,以眼神相问。

“我去牢房走一遭!”慕容蓁起身,双手上下拍了拍,“我相信宋大青天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宋青天还得还民女一个公道才是!”

千艳刚要动,便被慕容蓁扯了回来,以眼神相告,我自由主张!

你的自有主张便是把自己送进大牢里?千艳怒了,眼神微利。

放心,明日我就出来了!慕容蓁极力安抚,白嫩的小爪子自动送上门去给人吃豆腐。

晚上去陪你!千艳摸着小爪子,稍稍满意。

别吧!那里多脏呀!慕容蓁不同意,一看他也是那种金尊玉贵的人物,到哪儿不是高床软被,岂能让他到大牢那种脏污不堪的地方。

那你也不去了。眼神坚定,丝毫不容商量。自己可以宠她纵她,由她无法无天,那也得确定她安然无恙的份上,如若危险,至少他在跟前。起码他跟她一起,有他护着,即便有危险他也能一一化解,即便化解不了,他也同她一起承担不是吗?

那就去吧,那到时候别忘了带点好吃的!慕容蓁妥协,面上一脸的为难纠结,心中却甜腻的宛如吃了蜂蜜,有一个人无条件的为着自己担忧,这个感觉,她很想说,真他妈爽!

两个人眉目传情看的人们或羡慕或嫉妒或兴味或愤恨或恼怒,羡慕的是围观的女人,如果有一个这么优质的男人与自己深情对望,便是一刹那她也会心满意足从此青灯古佛也成了,嫉妒的男人,尼玛,一个男人长得跟花魁似地,看看这些没眼光的女人,竟然没有一个看着自己的。兴味的是元清太子,自己成功远离焦点,至于深陷焦点的两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女的该是未来相南王的王妃?至于这个男人…能力定然不会低于自己,是谁呢?如果能力如此之强不可能没有丝毫名声,显然与眼前的相南王妃关系不一般!好玩,幸好自己提前半日到达,否则岂不是要错过了这般好戏?愤恨的自然便是纳兰郡主了!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明明与君澜有着婚约却与别的男人如此勾三搭四,这让君澜脸面何存?慕容蓁,你非死不可!双手紧握,之前被碎玉刺破的掌心再次鲜血淋漓,一滴一滴,从紧握的指缝里流下滴落,在光滑的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绚丽的血花。

“走走走!带走!”恼怒的自然是官威极大的宋大人,这男人…刚刚仅仅一个眼神竟然让他心生退意,回过神来,那人依旧浅笑如残阳,于是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宋大人越发的恼羞成怒,指着呆愣的官差骂骂咧咧的发着脾气,“一个个没用的废物!让你们抓个人都要本官亲自前来,养你们何用?”

“走!”之前那位官差连忙走了过来,伸手刚要去推慕容蓁,就听到千艳那云淡风轻的声音,之前的动作硬生生的僵在半空。

“阿蓁,如果有人碰到你,记得告诉爷,爷帮你好好教训他,定然左手碰到砍左手,右手碰到砍右手,绝对会让你满意!”

慕容蓁忍着心里的喜悦冷哼,到底是谁满意呀!你只是在保护你的所有物好不好?太霸道了!

“走吧!”官差讪讪的收回手,转头,不看那黑心肝的两人,恶声恶气的开口。

慕容蓁回头,看了一眼笑的得意的纳兰尤蝶,随即抬脚,一步一步,不疾不徐优雅大方的走在前面。

身后,纳兰尤蝶勾唇浅笑,慕容蓁,你以为你进去了真的就能如你所愿轻易的出来吗?呵呵呵…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无论有没有证据你也只有死路一条!一个废物怎么能站在君澜的身边?你放心,我已经跟所有人打好招呼,你这杀人罪是定了,自然,也没人会在意你畏罪自杀死在牢房里,是不是?

千艳回头,轻蔑的瞟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转身,身姿翩然,走进翠微楼。

落月端着椅子连忙跟了上去,一同跟去的还有吃货,啃着果子,优哉游哉,丝毫没有紧张感。

“进去吧!”官差打开牢门对着慕容蓁还算客气的说道。

慕容蓁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尚算干净,还是单间的!慕容蓁觉着这待遇还是不错的!人生果真千奇百怪,李宁那句话说的果然不错,一切皆有可能!中午她还吃香的喝辣的的下午她就沦为吃牢饭的了!

躺在不甚宽敞的石板床上,慕容蓁双手枕在脑后,脑海中闪现的是千艳那绝对比花还娇的一张脸,比她爹爹还妖孽的一张脸,哎!亚历山大啊!随即又想到自己的娘,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不知道当初她离开爹爹是不是也因为压力太大受不住?然后想到自己,猜想着自己如果霸占着千艳那张脸一辈子会不会有罪恶感,最终摇了摇头,显然她的心理被自己建设的很健康,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自豪的情绪,自己独自承受这种压力,免了多少人受到祸害呀!那些没机会感受这种压力的人该感谢她才是!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自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架在十字架上。

面前,真是端坐在椅子上的宋大人,他的身后,围着一众衙差。

慕容蓁眼尖,看到人群后站着的娇小身影,一袭白色的连帽斗篷特别的显眼,大大的毡帽卡在脸上,遮住了她的小脸,慕容蓁勾唇一笑。为着她的多此一举。

“来都来了?还遮什么脸?又不是没脸没皮不能见人!”慕容蓁漫不经心的说道,薄唇微勾,说不出的邪肆魅惑。

人群后,娇小的身影一僵,随即也轻轻的笑了出来,抬手,直接掀掉头上的帽子,看着慕容蓁,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过去。

“慕容少主好眼力!”纳兰尤蝶低柔的开口,原本还端坐着的宋大人见她过来连忙起身让座。纳兰尤蝶也不谦让矫情,理所当然的坐了下去。抬手向后挥了两下。宋大人以及一众官差连忙识相的退了下去,徒留纳兰尤蝶对着慕容蓁。

直到大门关上,纳兰尤蝶才缓缓的抬头,一脸笑意的看向慕容蓁,“如何?”

“郡主好算计!”慕容蓁赞赏有加的道,“我说一进牢门便闻着一股异香,原来是润如细无声!这软魂香用的好,着实让人难以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