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艳的脸黑了一黑,他不介意阿蓁喊他千美人,那只是因为她是阿蓁,并不代表他会忍受别人喊他美人说他漂亮,漂亮,是形容一个男人的?

千艳还未开口发难,站在他身后的慕容蓁便警铃大作,心想她家千美人如此风情万种美艳绝伦,这丫的憨货若看上她家美人咋办?对方是一个神,而她只是一个人,想到这里,危机感甚重,伸手,将千美人拉到自己的身后,斜眼瞪着怒视自己的白衣大神。

“我告诉你,这男人是我的,你不可以肖想!”慕容蓁抹了一下鼻子,很是霸道的宣誓。

于是,大神的脸黑了,“你妹啊!哥是一个男人,会肖想你的男人吗?要肖想也只会肖想你!”

“你敢!”

“不行!”

“我不准!”

三个声音同时开口,千艳一副冷冽的模样,慕容蓁双手环胸小心谨慎,苏沫大展双手挡在慕容蓁与大神的中间,奈何个子太矮,仰着头也只能看到大神的腰带,锦带明玉扣,束出少年精装的腰身。

“…”大神一噎,最后很是无力的开口:“哥不会肖想你!就你一平板的身材,谁稀罕!”

“切!”慕容蓁冷嗤,“你稀罕也没有机会鸟,姐已经名花有主了!”

“行了!”大神手一挥,再不复之前的玩笑说了,一张帅气阳光的脸上尽是冷凝,声音严肃,似乎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谁有闲情跟你在这来插科打诨!说正事,要么你俩走,那么你仨跳崖一起死!”

“你不是神么?为什么没有怜悯之心?让她一个人活下来,你让她如何活?你看,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回头,指了指不远处围满观望的人,“你让她…”

“一切自有定数!”大神淡淡的说道。

慕容蓁很想拍死他,然而大神的身份终究让她却步,心中冷哼,总有一天,她会让神也畏惧!然后蹲下身子看向苏沫,漾起善意的微笑:“你…”

“你们走吧!”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苏沫突然出声,打断慕容蓁的话语,“我想试一试!”

“嗯?”慕容蓁皱了皱眉头,看着她不明白她想要试什么。

“像你说的,努力的活着,努力变得强大,努力走向这世界的顶峰!”苏沫笑着说道。然后转身,看向不远处,那曾经一个个都喊着要烧死她的民众,也许,错不在他们,他们也只是被留言蛊惑了而已。

慕容蓁也跟着看过去,只见他们交头接耳,似乎在猜测他们的举动意义为何?回头,有些迟钝的看向守界大神,“那个…他们看不见你?”

“哥是大神,岂是谁想看都能看见的!”双臂环胸,大神一副很拽很酷的模样。

慕容蓁难得理会他的态度,看着他神情有些不确定的问:“待会,你让我们走的时候,能让我们走的很玄幻一些吗?”

守界大神看着她,还没理解她口中很玄幻的方式是何方式,便被对方质疑不信的眼神打击到了。

“算了,看你的样也是个神力低下的货,还是…”慕容蓁挥了挥手,很是无奈的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大神愤怒的咆哮声打断。

“你敢瞧不起本大神!”守界大神愤怒的开口,随即,为表自己能力很强,大手一挥,甚是狂妄的开口:“只要你说得出,本大神就做得到!”

看着他激动狂拽的模样,慕容蓁表示很满意,招手笑眯眯的道:“来来来,帮我俩身上弄点光,就那种很炫目同时也很神圣的光!”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来,大神二话不说,随手一摆,那种圣洁的光晕立刻笼罩两人,慕容蓁与千艳。虽然不知她要来何用,但是与他来说,确实小菜一碟。

慕容蓁很是满意,拉着千艳转身,看向那一众百姓,双臂交叠,一副大爱天下的观音相,“我俩乃佛祖座下的金童、玉女,今日受佛祖示下,特来凡尘一遭,寻圣灵之主,终不负佛祖佛令,寻得此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有点编不下去的慕容蓁只好把孟子的经典名句背了一通,“佛祖赐名良药,她将会成为尔等良药,救你们于大灾!”

慕容蓁想,既然无法带她走,那么就努力让她活的顺遂!她希望,以自己的神之语,能让她活的比以往好些。

苏沫低下头,原本听到孟子名言时蓬勃的笑意,在她把手伸向自己的头顶之时蓦然便停住,再然后,赐名良药,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想,她终将抛弃过往,以良药之名,重活这一世。阿蓁,谢谢你!

看着对面,终于有人跪了下来,三三两两,随后便是成片成片的跪,终究跪倒了一地。

“愿佛祖佑我圣灵永世昌盛!谢佛祖赐我圣灵良药!”虔诚而用心。

“善良的孩子,佛祖爱你们!”慕容蓁挥手,闭着眼睛陶醉。在张开眼时,后面是万丈悬崖,前面是很像犀利哥的朝阳落月,突然,寂静的世界沸腾了!

“他们回来了!”

不是慕容蓁

慕容蓁平安归来了,这个消息像风一样迅速吹遍盛京城,然后快速的传遍圣域大陆。

郁南皇帝怒了,摔花瓶砸杯子,原本以为一切都按自己预定的方向走,因而,即便遭受了生平奇耻大辱,他也忍了!是,他忍了,想到那件事,他就双眼充血浑身不得劲,他堂堂一个九五之尊,竟然剥光了挂在政徳门上,不仅如此,他一直戴帽子的秘密也曝光在朝臣面前。那个大大的王八自己我不要脸四个印在脑门上的大字。他知道,那些朝臣,在背后一定大肆嘲笑于他,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也只敢在家里嘲笑他,谁敢说出去?还有慕容蓁已经死了,他即便受了点屈辱,为着夜氏大好江山,那又何足挂齿?每每这么说服自己的时候,便是他心中狂怒无法自抑的时候。

这两日,他不曾踏足后宫,因为不愿意看到一众秃子,更不愿意听她们的哭哭啼啼,那是对他的一种指控,他虽为九五之尊,虽贵为天子,虽是这郁南主宰,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能让人轻易的剃光了头,自然也能让人轻轻松松割了脑袋。这让他颜面何存?

他自然怀疑过是慕容家搞得鬼,因为慕容蓁之死而怪罪到他的身上,然而,事实上,那晚,慕容府上人员未动,因三天无日夜的搜寻,慕容卓那个老家伙下令所有府卫,除了轮班人员,其余人员全部休息,这是老家伙的风格,明明是低贱下等的狗奴才,非要自我作贱的当成自己的家人兄弟。他一直很了解,因为把他们当成敌人很久,正所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慕容家的每一个可堪大用的人的资料早已送到他的手中。唯独漏了慕容蓁,那个废物之名响动盛京城甚至传遍圣域大陆的天生废材!没想到,会是她给自己一个变数。

据说那么高的悬崖,两个男人掉下去便当场死亡,而她,竟然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那他之前所谓的隐忍还有什么作用?那三万风雷骑,不行,一定不能让她嫁到丹北国!想到这里,皇帝的胃痛又发作了!这是从君澜推掉慕容蓁的婚事之后方才有的毛病,慕容蓁,便是他的病根。

“皇上,皇上,您别慌,不,不是,您别忧心!”曹忠伺候在旁,在接受到皇上的狠瞪之后立刻换了陈词,你见过九五之尊慌乱的么?倒是忧国忧民的多。

皇帝满意的闭上了眼睛,倚在龙椅之上,神色依旧难看,“你让朕如何不忧心?之前丹北国已经递了婚书,现在慕容蓁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们若是前来迎娶,你让朕如何作答?是嫁还是不嫁?”

“皇上!”曹忠也露出为难的神色,无意间瞄到一旁放着的琉璃盏,正是天照国送来的贺礼之一,忽然灵光一闪,曹忠看向闭目沉思的皇帝,微微激动的开口:“皇上,不是有天麟大赛么?”

“嗯?”皇帝嗯了一声,眉头依旧紧皱。

“天麟大赛!”曹忠激动的又说了一遍。

这下皇帝终于坐了起来,凝眸看着身边激动的面红耳赤的曹忠,思量片刻,终于恍然大悟,随即兴奋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曹忠,你有大功!”

“天佑我皇!”曹忠笑容满面的跪了下去。

“起了起了!”雷雨转晴,皇帝笑容满面的开口,“赏,银珠五百!”

“谢皇上隆恩!”磕头谢恩,曹忠站了起身,终于安心的站在了皇帝的身后,皇帝高兴了,他才能高兴!

皇帝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情,再次倚在龙椅之上,舒缓了心中一口浊气。

慕容蓁,即便你再能耐,你能躲得过多方追杀,你能力高绝,你能让郁南战胜其他六国成为天麟大赛的获胜者?

别忘了,朕之前还下过圣旨,若是你能获胜,必然有奖,你若失败,那么就别怪朕心狠手辣!到时候,朕杀你是正大光明,如果,你不想累极整个慕容家族的话。

此刻,慕容府。所有人都在为慕容蓁的归来而欢呼,呃,不是所有人,也有不高兴的人!正是大长老的长子慕容晟,慕容莲慕容森以及慕容烈的生父。

只是,时间太过短暂,刚发动的叛变还未高潮,便被突然回归的两人弄的措手不及。不,在那之前,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就已经让他措手不及了!

跪在刑堂之中,慕容晟不看上首的慕容卓,也不看刚刚回来的慕容蓁以及她的男人,而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一双儿子,在他没动手之前,他们便将他的计划破坏殆尽。

慕容森一脸的沉痛,歪着头不去看自己的爹爹,而慕容烈只是沉着脸不说一句话,迎着自家父亲怨毒的目光,无一丝闪躲。他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他一早便劝说了她,可是旺盛的权力欲望让他听不进丝毫的劝言,所有与他相悖的话都被他当成拦路石,便是他的儿子他也不介意除去。最后却美曰其名,一切是为了他的孩子们。

“爹!”终究不忍,慕容森沉痛的喊了一声,“你跟家主爷爷认个错,你只是一时糊涂,你…”

“住口!”慕容晟打断慕容森的话语,此刻,在他的眼中,这两个儿子都是白眼狼,他白费心机将他们养到大,现如今却破坏他的好事,现在竟然还假惺惺的让他认错,他有错吗?家主之位本来就是应该属于他的。他老子犯的错被取消了继承人资格,但是他没有犯错,为什么不能继承慕容家,慕容卿是个傻子,慕容蓁是个废物,为什么还要死死坚守?如果是为了慕容家族的兴旺,不是更应该把家主之位传给自己么?哼!说他自私,他们才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你们俩个,从此再不是我慕容晟的儿子!你俩个白眼狼,今日我便是死,也不会原谅你们,做鬼也不会放了你们!”

“爹!”

“慕容晟!”自从与慕容蓁交手屡次失败且慕容蓁次次相让之后,沈恋君是彻底的改过自新,原想守着自己的小家好好过日子,却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却有如此心思,且还如此隐晦,便是她这个夫人,他竟也从未透露过,以前,莲儿他们与阿蓁为敌,他还曾劝慰过,说什么终究同姓慕容,她们是一脉传承的姐妹,一家人不可相杀!可是为什么?她心目中完美如神的男人,如今却为了一个虚名毒杀自己的孩子?失望的眼神看向中间被绑缚的男人,语气悲伤且气愤的开口:“慕容晟,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快点把解毒丹拿来!”

“呵呵呵…想要解毒丹?”慕容晟冷笑,“坏我好事,既然我要死了,那就跟我一起死!没有解毒丹!”

“慕容晟,你为何冥顽不灵!阿烈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沈恋君哭了,为着自己全心全意爱恋的男人,如今却要带着她的孩子一起死,为什么?难倒是她之前做的错事太多,所以报应来了吗?老天爷,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我死不足惜,可是阿烈他还小,他才十几岁,怎么可以…瘫倒在刑堂之上,沈恋君哭的伤心不已,身旁,几位夫人,与之较近的,连忙伸手去扶她,同时小声的劝慰!

“娘!”慕容烈低低的叫唤,刚要伸手想要将他的娘亲拉起来,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阿烈!”

“哈哈哈…报应!”

沈恋君的担忧与慕容晟的大呼痛快的表现南辕北辙。人们莫不是同情着沈恋君暗骂慕容晟的冷血,不管怎么样,慕容烈终究是他的儿子不是?

慕容蓁松开千艳的手,原本安全回来的欣喜渐渐消散,冷冽着神情,缓缓的走到慕容晟的身旁,先看一眼慕容烈,确定他不会突然暴毙,这才低头,看着跪倒在地自己的伯伯慕容晟,在他的怒视之下,缓缓的勾起嘴角。

“让阿烈跟着陪葬?”慕容蓁开口,嘴角微勾,冷笑着看着慕容晟。

“哼!”慕容晟冷哼,似乎并不把她当回事,成王败寇,他早就有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他岂会害怕她的威胁?

慕容蓁看着他,眼中尽是讽刺:“不过很抱歉,你这个愿望可能达不到了!”

“你什么意思?”慕容晟睁大眼睛怒视慕容蓁,随即想到自己给慕容烈服下的毒药,那人说过,那毒甚少见,现在几乎灭绝,而解药除了他手中那枚更是绝无仅有,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

“你忘了几天前,从咱们府上离去的那人是谁了!”慕容蓁对他的得意不放在眼底,低头,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缓缓的开口:“你觉着这天下有墨如烟解不了的毒么?”

“你…”慕容晟怒极,开口,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权势地位果真那么重要么?”慕容蓁有些失望的开口,“为了这些连儿子都不要了?还有什么比妻儿更重要的呢?”缓步走到慕容卓的身前,双手合十,鞠躬致歉:“阿蓁大意,让爷爷及各位亲友挂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慕容卓拍了拍慕容蓁的肩膀,原本的痛心,因为慕容蓁的安然回归而冲淡不少。

“呵呵呵…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根本就不是慕容蓁!”

114 相亲相爱莫相疑!

“呵呵呵…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根本就不是慕容蓁!”突然,跪在地上的慕容晟突然轻笑出声,看着慕容蓁,嘴角漾起诡异的弧度,随即又看向震惊的慕容卓甚至还扫视一圈,再次笑出声:“哈哈哈…她根本就不是慕容蓁,她只是个假货!”

“你莫要信口开河!”慕容卓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怒目相向,“阿晟,事已至此,你还是赶快认罪,看着大哥的份上,我…”

“这么快打断我是为我忧心还是你内心恐惧?”此刻,慕容晟已经平静下来,破罐子破摔,无外乎一死,那么还有什么可畏惧的?扫了一眼慕容蓁,看见她难看的神色,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呵呵…你们难倒就不觉着奇怪么?慕容蓁废物了一天两天么?怎么突然就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十五年的废物突然就变成天才了难倒你们就没觉着奇怪么?她那么高的战力以及那么独特的技能,音控师,你们听说过么?”扫了一圈小一辈的人,见到他们纷纷摇头方才满意的收回视线,“便是我,也未曾听闻,若不是无意中,听到家主与七长老的谈论,也不会知道那项技能叫音控师,吹吹曲儿就能杀人于无形!你觉着那个废物阿蓁可能会么?”

众人再次摇头,似乎习惯了这样强大气势天成的慕容蓁,几乎忘了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总是低着头的小女孩,看见人总是讨好的笑着,别人声音稍微大些便吓得低下了头,便是受人欺负,若是威胁她不准告诉别人,她便也乖巧的点头,从不敢向家主或者她那脑袋虽傻能力却极强的爹爹告状。因而,身上总是青青紫紫,众人也知,她爹爹爱她如命,家主也宠她上天,容不得别人欺凌,然而,他们俩大男人,除了看着外在无伤,哪会发现她衣服底下的伤痕?试问这些小辈们,又有几个没有欺负过她?

可是…众人抬头,纷纷看向堂中站如青松浑身散发着清冷孤傲的少女,脸色微白,却不畏惧众人探寻的目光,坦然一一回视。

慕容蓁淡淡的回视着众人,心中慌乱有之,毕竟她知道,自己确实如慕容晟所说,不是真正的慕容蓁,她是容蓁,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虽然,之前,她并未成心欺骗,然终究还是假冒了他们的亲人,或许一开始,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留下,寻一个安身之所。然而,时日渐久,爷爷的慈爱,阿卿的纯粹以及慕容三兄弟的相扶,甚至慕容宋的撒娇都成了她的羁绊,她喜欢这个家,前世她没有亲人,只有盟主宠她如掌中宝,可是她还是羡慕家人在旁的感觉。如今,要失去了吗?心中微微颤抖,不是害怕,只是不舍。最最不舍阿卿,那个才智不全却纯粹爱着自己女儿的男子。

突然一只大掌握住了自己的小手,慕容蓁抬头看去,却是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千艳,此刻,他正低头,对着她缓缓而笑,心中一暖,慕容蓁回以一笑,她想,终究她不用惧怕,有一个人永远也不会让她孤军奋战!

看着她漾着笑容,千艳方才舒了口气,从她与那个小孩的谈话中,他能猜到一些端倪,虽然觉着匪夷所思,但无关乎自己对她的态度,无论她是谁,是人是妖,只要是她便是他所爱之人。所有其他因素皆不用考虑,便只问一句,你错失了她可会后悔?他不用想,一个人让你连命都可以不在乎,那么还有什么缘由可以让你却步?

“你们盲目的尊崇,难倒就不曾怀疑?枉你们自诩聪慧,还不是被一个不知由来的小丫头糊弄?”越说越得意,慕容晟说的抑扬顿挫,义愤填膺。

“哼,慕容晟,你别信口胡言!”突然,一阵急而不慌的脚步响起,眨眼之间,人便已经到了堂内,站在慕容卓的身旁,看向慕容晟,一脸的怒色,此人不是别人,真是七长老慕容彧,阿蓁的能力多少是受他启蒙,他岂容别人随意污蔑,虽说,她天赋极高,但是她所受的努力亦是别人所不及,一个女孩子谁能做到她那样?“她的战力,乃用我慕容家传世之宝苍月相助方才进步神速,至于音控,也是因为她寻到传说中的巫缇方才练成,我亲眼见证,谁敢胡言?”

“那又如何?”慕容晟依然冷笑,“当初你为何闭关?不就是对慕容家的两位继承人太过失望么?难倒以前,你未成想过教授慕容蓁战力技能?为何偏偏是这么多年之后呢?还不是因为她的天资过人,方才诱你出禁地?”

“我…”一时间,慕容彧也哑口无言,瞪着慕容晟,恨不能死揍他一顿,这孩子,太不可爱了!好歹自己是长辈,不该温和谦逊一些吗?

“哼!那又如何?”终于,老家主发话,随即看向慕容晟,声音冷冷的开口:“有人大器晚成有人厚积薄发,也许,阿蓁只是被尔等欺压太过,原本沉睡的神识被唤醒而已。”

“呵呵呵…四叔,没想到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口!圣域大陆的废物白痴多了,便是盛京城,那些乞丐穷人,哪一个不是被欺压惯了的?为何单单阿蓁被唤醒了神识,那些人却只能被欺压等死?”慕容晟说的讽刺意味十足,他既然说的那么肯定,自然是知道真的阿蓁在哪儿,哼,如果不出意外,她的孤魂早已变成野鬼,在乱葬岗飘荡!

“你…”老家主接不上话,看着慕容晟良久,随即看向阿蓁,眼神意味莫名,复又看向慕容晟,声音带了戾气:“你既如此肯定,你又有何证据证明这人不是阿蓁?”

这人?慕容蓁心中一凉,转头,看向一旁的爷爷,呃,她还能叫爷爷么?嘴角泛起苦笑,原来,别人对她的疼宠怜爱全部是在她是慕容蓁的前提之下,如若她不是慕容蓁,谁还会爱她呢?只是,倒也不怪人家,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一个陌生人代替自己的亲人陪在自己的身旁,即便那个陌生人对你敬爱有加,费尽心机护你整个家族周全也不行是不是?

慕容卓却没敢看她的眼睛,此刻,他心中翻涌,如果说慕容晟的话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慕容晟说的那些疑问他同样有,一个人岂会如此大的逆转?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现在的她与之前的阿蓁性子南辕北辙,便是对着自己,以往的阿蓁都不敢直视于他。而现在的这人太优秀却也着实太不像阿蓁!…如若她真不是阿蓁,那么她便再优秀,她也不能取代阿蓁的位置。终究,阿蓁是他一脉传承,是他的孙女!便是再无能,也无人可取代。

“不用证明!”慕容晟再次诡异的笑了起来,看着慕容卓,笑的越发的灿烂,好久之后,在慕容卓终要生气之前慢慢的开口:“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阿蓁在哪儿!”

“你说什么?”慕容卓急切的开口,便是其他人也热切了眼神,紧盯着他,似不相信他说的话却又不想漏听了八卦。

“我说!”慕容晟看着众人急切的模样,随即看向慕容蓁,有些同情的开口:“我知道真正的慕容蓁在哪儿!”

“快说,阿蓁在哪儿!”慕容卓彻底慌了神色,如若真如慕容晟所言,这个是个假的话,那么真的阿蓁这大半年又是如何生活的?她…。

如果说一点也不心凉那是不可能的!慕容蓁用尽力气方才维持脸上的笑意,原本被大掌紧握的小手突然反握住他的大掌,紧紧的,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不要紧!怎么样都不要紧!”千艳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声音淡淡的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当初,她跟随自己到的盛京,是他们慕容家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带回的慕容府,怎么说也不会轮到她欺骗。这个为她带来无尽麻烦的家族,若不是阿蓁眷顾,他早便带她离开这种地方。如今自然一样,如果没有值得阿蓁留下的人,那么他带她走便是!

“死了!”最终,看着众人好奇到了极点的模样,慕容晟这才笑容灿烂神情神秘的开口:“我亲手喂的毒,我亲手扔到了乱葬岗!我早就想弄死她了,一个没用的废物,偏偏占着继承人的位置,我怎么能让她活着?所以我杀了她,把她扔到乱葬岗,神不知鬼不觉,就等着你们发现她没了,然后另立继承人,可是这个假货来了!”突然话锋一转,手指指着慕容蓁,神情狠戾,“我好不容易杀了那个废物,偏偏有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前来冒充,我恨,可是我不敢说,因为我若开口,那么我杀慕容蓁的事情便会曝光,所以我忍了,不就是多了一个废物,再杀了也便是了。可是…可是这个可恶的冒牌货,竟然…竟然如此强大,我…好不容易有人替我除了她,可是,你们俩个蠢货,竟然敢阻止我!”说道最后,目光怒视慕容森慕容烈二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爹爹,你说什么?你杀了真正的阿蓁?”慕容森惊诧的退后两步,原本他还抱有希望,即便爹爹给弟弟喂了毒,他还是相信,这只不过是爹爹恐吓弟弟乃至整个慕容家之举,他的父亲不是那种丧心病狂之人,不会真正的想要害死弟弟,可是刚刚,他爹爹说,他毒杀了慕容家的少主阿蓁,谁能告诉他,该如何坚持自己的想法?

“慕容晟,你个畜生!”站在上首的慕容卓伸着手,颤抖的指着大堂中间那个跪着的,满脸阴鹜的男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怎么可以?她是你的侄女,你怎么可以如此丧尽天良把她恶毒的杀害了,你…”

“侄女又如何?”慕容晟冷哼,看着慕容卓笑的讽刺,“我不也是你的侄儿,你待会还不是要下令杀了我?”

“那也是你犯下大错造的孽!”慕容卓快速的接口,“而她有什么错?你…”

“她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错!”慕容晟寸步不让,“或许,只是你的错,如若你不恋权势,如若你不自私自利,如若你尽早换立继承人,她也不会死,自然,也没有了让别人冒名顶替的机会!”慕容晟恶毒的说道,最后一句,特意转头看向一旁脸色苍白的慕容蓁,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很狂妄么?现在可还有狂妄的资本?若没有慕容家作为后盾,你还算什么?

迎着对方恶意的视线,慕容蓁只是淡淡一笑,对于不相干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在乎。而能伤她的,从来只有她爱的人。原来,竟没有一个人怀疑慕容晟的话么?是不是所有人都认定了她便是假冒的?心中苦楚,随即自我安慰的一笑,原本你就是假的,便是他们怀疑慕容晟的话,你就变成真的么?何必让他们多此一举?

“你说阿蓁是假的她就是假的?你说真的慕容蓁被你杀死了就真是被你杀了?”一旁,慕容明轻蔑的开口。迎着慕容蓁诧异的眼神,慕容明那张娃娃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你说阿蓁是假冒的,她别有用心?你觉着凭她的能力,想要杀了你或者在座的任何一人有困难么?嗯,她的那些朋友,哪一个不是天下顶尖的人物?有人比她更敬重家主外公还有人比她更珍惜阿卿舅舅么?”

“就是!”站在慕容明身旁的慕容宋也站了出来,声音不再是以往娇滴滴柔软的模样,清脆果断,目光微怒,看着那些面露怀疑的人:“阿晟舅舅,你不要胡说!阿蓁姐姐是好人!”

“阿蓁…”慕容卓似回过神来,看着慕容蓁,眼神歉疚,他怎么了?难倒真的凭慕容晟的三言两语就怀疑阿蓁的真实性吗?这天下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么?莫非人老了,判断力也下降了,所以…

慕容蓁释然一笑,为这一刻他的歉疚,行了,反正她本来就是假的,何必让人为难,松开紧握千艳的手,上前一步,淡笑着看向众人,随即声音微凉的开口:“我确实…”

“她就是阿蓁!”她的腹稿还没机会运用,一道盛怒的声音便打断她的说辞,刹那间,一袭红衣的慕容卿如一团火似的奔进大堂,长臂一伸,已将慕容蓁拉到自己的身后,抬头,一张妖艳似火的容颜怒瞪众人,“你们才是假货!你全家个个都是假货!一个个眼睛瞎了的蠢货!”

原本剑拔弩张,压抑深沉的气氛突然便变得喜感,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全家难倒不包括你慕容卿么?然而,想到那人一触及慕容蓁就变得暴戾的脾气,终究没有人敢出口反驳。

“阿卿!”上首的慕容卓出口轻声唤了一声。

慕容卿回头,看着自己的爹爹,脸上的怒色依旧,一只手仍旧紧紧拉着阿蓁,似乎他一松手,自己的宝宝便会被他们气走,别人瞎说也就算了,为什么爹爹也不信他呢?他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宝宝?“爹爹,你…阿卿在外面听了很久了,你…你也不信阿蓁!你,阿卿很生气,你不要阿蓁便是不要阿卿!”

“阿卿,我…我没有!”那一句没有,慕容卓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如果眼前这个阿蓁是假的,那么他还会把偌大的慕容府交到她的手上么?即便,这个丫头,从未表现出野心欲望,事事以阿卿和他为先,可是,他终究不会拿整个家族冒险。

“你有!”阿卿怒,原本白皙的脸怒的一片红晕,那原本就鼎盛的容颜也越发的妖冶瑰丽,生生让看惯了他的慕容府子弟看痴了眼,这一刻的生动画色,便是再美的女子也难及一分。

慕容蓁想,此刻,看到这样维护自己的慕容卿,她哪里还能有半分委屈。她想,纵是千夫所指,她得阿卿一人相护也值了,此刻便是所有人都刀剑相向,她有千艳再有阿卿她亦不惧一分。看着阿卿与家主与慕容晟与所有人为敌,长长的宛若蝴蝶翅膀的睫毛终于被泪水沾湿。是感动,是满足是付出的情意被人感知的欢愉。一颗一颗,泪珠滚落,从不是懦弱的人,此刻就像个委屈的孩子,看到大人,方才表现出来的脆弱。只是,嘴角微弯,是所有委屈的释放。

慕容卿回头,看着泪眼迷蒙的慕容蓁,当下就怒红了眼,伸手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修长白皙的指,轻轻的落在她的背上,一字一句,用很小的声音怕吓着怀中人的模样,“宝宝别怕!有阿卿在!…。”无限循环,不知是安抚怀中的人还是在安抚自己躁动愤怒的心。他们怎么可以?趁他不在的时候,如此欺负他的宝宝?

于是,原本还只是默默掉泪的慕容蓁,哭的越发的委屈,人都是这样,越是没人安慰没人哄的时候便越坚强,反倒有人哄了有人宠着了反倒越发容易委屈了!

“爹爹!我以为…”埋在慕容卿的怀里,慕容蓁闷闷的喊了一声,没人知道,她有多看重他们,可是,刚刚,他们却似乎不要她了!原本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家,庞大的家族,虽然麻烦多多,但是她终是欣喜,厌恶了经常一个人的生活,便是麻烦,她也处理的欢快,可是…

“没有!”慕容卿急切的打断她的话,“阿卿不会不要宝宝,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宝宝!”很是坚定的说着,方才松开怀里的慕容蓁,拉着她走到慕容晟的面前,扫视目光闪烁的众人,认真而狠戾的开口:“我说她便是我的宝宝,以后谁敢再有一句闲言碎语,就别怪阿卿不顾情面!”

众人皆是一禀,这样的慕容卿,哪有半分痴傻的模样?便是正常人,便是身居高位能力不凡的人又有几人能及?这样阴狠暴戾的神色,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如若有人多说一句,慕容蓁是假的!慕容卿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人。

“宝宝,伸出手!”回头,对着慕容蓁,很是自觉的和缓了神色,声音低柔的开口道。

“嗯!”哽了两下,慕容蓁擦了泪,依他所言,伸出自己的右手,滑嫩如玉石的指伸到慕容卿的身前,不解的由着慕容卿将她的手掌翻开,掌心朝上,红润而白净的掌心纹路清晰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众人也如她一般,同样不解。便是不远处的慕容卓以及七长老慕容彧也不由得走近,诧异的看着慕容卿。

慕容卿却不理会众人,摆弄好宝宝的手,方才伸出自己的手,与她的小手放在一处,两只手掌,极其相似,同样的白皙同样的红润,同样的纹路。只是一个比另一个大了两号。

呃…难倒慕容卿是打算让大家凭着这两只相似的手便确定她便是真的慕容蓁么?这是不是有点扯?

心中疑问,倒是没有人敢求解,刚刚的慕容卿,盛怒的模样,到现在还记忆尤深。谁敢触慕容卿的眉头,又不是活够了找死!

便是慕容卿的爹爹,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卓都不敢触怒了自己的儿子,皱着眉,看着两只手,不知道意义为何?

沙漏里沙子迅速的消失,就在众人自嘲这不过是一个傻子式的执着而她们却比傻子更傻的等待的时候,事情终于发生了转机。

“快看!”不知是谁喊了一人,渐渐走神的人们一个激灵,抬头,纷纷看了过去,那原本白皙的掌,突然便闪过一抹红光,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两人的掌心,同步的开出妖艳似火殷红如血的曼珠沙华。一笔一画宛若描绘一般,终至一朵花开,一排殷红的小字落在花侧。

“快看,有字有字!”又有人激动的叫了起来。

“我夫阿卿!”

“我儿阿蓁!”

“相亲相爱!”

“莫相疑!”四句,分落两人掌中,如若再有人怀疑,那么…谁能有如此心机,谁能有如此能力,这掌中花,这掌心字,岂是一般人能成?

“怎么会?”最最诧异的莫过于信誓旦旦的慕容晟,他亲手杀的慕容蓁,现在却…

115 慕容莲归来

慕容蓁也是惊诧的看着自己的掌心,那朵妖艳的血色曼珠沙华,好似一种标记,让人再无法生疑,突然想起当初,自己极力的否认她是慕容蓁,那时也是阿卿拉着她的手像众人展示了那朵曼珠沙华,只是当时并无那两行小字,却已让她惊讶莫名,后来,掌中花莫名消失,她便以为当时只不过是巧合,然而,现在......用巧合二字再也不能说服任何人,突然想到守界之神的话,他说她本源于此,受召而归。难倒她原本就是这里的......很快甩了甩头,把那种不靠谱的想法甩出去。她是二十一世纪好少年,接受的全部是精英教育,怎能相信如此荒诞不羁的事情,然后,看向千艳,看向阿卿看向这里的所有人,默默的低下了头,显然,她对自己坚持的这一观点并没有很多底气。

“可是......我明明就杀了阿蓁!”呆呆的看着慕容卿慕容蓁二人,慕容晟脸色灰白的开口。那神情怎样都不像在说谎!

“你还敢说?”慕容卿大怒,收回自己的掌,凝力,红色的光芒聚拢,宛若握着太阳一般,“我说过,伤害阿蓁的人都得死!你还想杀她?”掌中的力量刚要送出去,便被一只小手拦了下来。

“爹爹!”慕容蓁笑容满面声音柔和的开口,“这件事情让家主爷爷处理!好不好?”是家主爷爷,不再是爷爷!慕容蓁想,并非她小气,只是到底心虚,她终归不是他的亲孙女,经此一事,她再不愿自作多情。

“好!”看了她一眼,慕容卿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不管众人的眼神,拉着她径自走了出去,顺带也拉走了他家宝宝身旁的人。

那一声家主爷爷,让慕容卓瞪大了双眼,身子也不由自主的一僵,原本眼中的凌厉之光渐渐的湮灭破败。抬头,看着那风华无限的三个身影,心中突生一种失落,他刚刚的表现伤了阿蓁的心,终究,他要失去这个孙女了么?

“哎!”慕容彧叹了一口气,终究忍了到嘴的责怪,伸手,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膀,刚刚自己不也是迟疑了一下?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呢?

“家主外公,你莫怪阿蓁姐姐,阿蓁姐姐只是一时伤心,并不会真的与您生分!”一旁,慕容宋舍不得,不得不出口相劝。

她身旁的慕容明斜睨了她一眼,娃娃脸上没表情,心中却满是欢喜,果然,阿蓁的教训,让他这个妹妹懂事了不少,不再小谋小算,反倒懂得了珍惜家人,甚至懂得用自己的付出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没漏掉哥哥眼中的笑意,慕容宋终究也缓缓的笑了出来,她想,她终于能活的快乐无忧,没有了以往的攀比,没有了之前的费尽心机,她现在很轻松。她喜欢这样的阿蓁姐姐,虽然,之前吃了她不少的苦头。

“是啊,四叔,到底是一家人,阿蓁再怒也不过几日!”慕容宋开了头,其他的人也纷纷加入劝说的行列。

慕容卓挥了挥手,苦笑一声,随即看向场中仍旧迷惑的慕容晟,脸色难看的紧:“阿晟,你还有什么要说?还有别的计划么?还有谁是假的?还是你又杀过谁?”一连四问,慕容卓的声音越发的狠戾,都怪他的胡言乱语,方才让他......突然心中一窒,慕容卓再次苦笑,他这是干什么?把所有的过错都加诸在阿晟的身上么?这岂是大丈夫所为?如若不是自己莽撞,盲目的偏听偏信,他又岂会伤了阿蓁的心?

“来人,慕容晟阴谋算计家主之位,胡言乱语扰乱视听,污蔑少主罪过极大,今日判......”

“等一等!”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慕容卓的宣判,众人循声望去,便看见一袭白袍老者,慢悠悠的从屋外走了进来。

“大哥?”几名年长一些的人诧异的叫了一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家大长老慕容晟的父亲。早已隐退多年不管世事的慕容天。

便是慕容卓也微微变了脸色,这个大哥,当年......

慕容天缓缓的走了进来,俊朗的容颜只是华发早生,看向自己的兄弟亲人,慕容天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只是在看到被捆缚押跪在地的慕容晟时,虽早有准备,还是僵硬了笑容。

“大哥,你......”慕容卓刚开口,便被慕容天打断。

慕容天看着自己的四弟,当年,因犯错被夺了继承权,而他这个四弟却很幸运的变成了家主,当时不是不恨,也不是没有做过努力,若没有父亲临终前的一席话,他说不定也会像自己的儿子一样这么执迷不悟下去。

“我知道阿晟所犯的错,按照慕容家的家法,杖毙他也不为过!”

“爹?”跪在地上慕容晟惊慌的唤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的爹爹不为他说情反倒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他爹都不救他那他岂有活路可言?

慕容天却没理会他,径自看着自己的四弟,一脸的平静:“然而,他终究是我的儿子,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于我来说太过悲怆,所以,我希望你能看在我这个兄长的份上,看在我多年自我禁锢自我赎罪的份上,你留他一命!”

“大哥!”慕容卓同样也悲了神色,说到底,他们终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血脉相连的手足。即便当年他曾设计陷害与自己,当时也曾怪过怨过,然而,到底兄弟情不灭,人老了,还有什么怨恨?“大哥,我从未想过要杀阿晟!”

“谢谢!”慕容天低头致谢,随即走向一旁跪在地上的儿子身旁。低柔的唤了一声:“阿晟!”

“爹爹!”慕容晟欣喜万分,他不用死了!他就知道,爹爹不会看着他死的,他有这最后一张牌,无论成败,他也不会丢了性命。

慕容天眼神悲怜,伸手慈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头,随即,握掌成爪,罩上慕容晟的头顶,黄色的光芒大盛,在众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下,慕容晟慌乱却无力回天的神情,原本好不容易恢复血色的脸渐渐变得灰败。直至最后毫无生机的垂下了头颅。

“我儿犯错,我虽不愿取他的性命,却也不会让他再有犯错的机会!”慕容天抬头,看向众人,脸色虽然难看却任然故作坚强,“我费了他的战力,以后,他再也没有能力害人!”

“大哥,你......”其他人皆吃惊的看着慕容天,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爹,我.......你竟然如此对我,我......我恨你!”跪在地上的慕容晟,原本以为昏厥过去,却费力撑着自己清醒,抬头,费力的抬头,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自己的心情。

一旁,沈恋君只顾着掉眼泪,她好好的一个家,就在今天,就这样轻易的散了!她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她十几年未认清自己的丈夫,她伤心,却尚好,然而,父子相杀,这让她如何接受?

“呵呵呵......一切都让我来承担吧!”终究,泪眼迷蒙的看着众人一圈,沈恋君缓缓的笑了出来,了无生趣的开口,随即凝掌自击。以为的了断却没有来,抬眸,是笑容诡异的慕容烈倒下去的模样,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在墨绿色的锦袍之上,像是突然绽放的丽色。

“阿烈!”沈恋君大恸,悲伤的声音划破空寂。慌乱的跌坐在地,伸手将慕容烈揽进自己的怀里,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跌落。“阿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

“噗......”慕容烈又喷了一口黑血,随即看向自己的娘亲,笑的那叫一个解脱。

“阿烈,阿烈!”沈恋君伤心的哭喊,紧紧抱着慕容烈,像是抱着一个瑰宝。

刚刚经过一场暴风雨的众人,再次变了神色。

“弟弟!”慕容森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伸手抓着慕容烈的手,眼泪扑簌的掉了下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不!”费力的抬头擦了擦嘴角泛着黑色的血迹,慕容烈依然淡淡的笑着:“我不是傻!傻的是娘,与其让她死,不如让原本就活不成的我代替她死!”慕容烈轻笑一声,随即,看向哭的难过的沈恋君:“没什么大不了!娘,这本就不是你的过错!自然也不用你承担什么?你好好活着,我方才死的瞑目!”

“不......我不要你死!”沈恋君突然便生出一股力量,将怀中的慕容烈推进慕容森的怀里,自己跪着走到慕容卓的身前,随即,不住的磕头,砰砰作响:“四叔,求你舅舅阿烈!沈恋君求你!”匍匐在地,沈恋君悲伤绝望的开口。

“让开!”慕容卓绕开她,快步走到慕容烈的身边,抬手,刚要动手,便被慕容烈阻止。

“家主爷爷!”慕容烈笑着开口,“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是炼药师,知道所中之毒为何,这世上再无解药,即便是父亲手里的,恐怕也不是真正的解药!在加上刚刚娘亲倾力一掌,毒已倾入心肺,再无生机!”

话一出口,那厢已经爬到慕容晟身前磕头求药的沈恋君突然便僵住了动作,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那个似乎已经生无所恋的儿子,突然便像发了疯一样,扑到慕容晟的身上,用力的撕扯啃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述说着自己的恨意。她恨他,从未如现在这般如此清晰明白,她恨他!

刚被废了战力的慕容晟一丝力气也无,毫无还手的能力,而他也没有想过要还手,没有解药?怎么可能会没有解药?那人明明就说绿色的是毒药,红色的是解药,为什么阿烈会说没有解药。

手指微动,似乎是想要取出怀中的解药,奈何压在身上的人早已失了神智,用尽了力气似乎想要杀了他为她的儿子陪葬一般。拳脚相加毫无章法,却让他动一动的机会都没有。

一旁,慕容天呆呆的站着,没有伸手去拉开自己的儿媳妇,也没有走到那边去看望自己即将毙命的孙子。只是呆呆的站着,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片刻,慕容天突然仰天长啸,随即转身,目光呆滞的走了出去。即便有人叫唤,他也不曾应过一声,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若当年,他未曾犯错,那么阿晟就不会走上他的老路,如果自己早些醒悟,不曾给阿晟影响,阿晟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如果他态度坚决,断了阿晟的念想,他也不会心存侥幸。老天爷,有什么错,你就让我老头子一个人承担吧!

恰在此时,有人走了进来,一身粉红色的连帽斗篷,姣好的容颜珠光宝气,一步一步,款款而来。

“娘!”那人轻唤,众人应声回头,看见的便是那被禁江南的慕容晟长女——慕容莲。巧笑倩兮,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

“莲儿?”原本已陷入癫狂的沈恋君慢慢的收了自己的动作,原本空洞无神的瞳孔渐渐恢复清明,只是神识依旧有些不清,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笑容璀璨的女子,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轻唤。

“娘!是我!莲儿回来了!”慕容莲开口,声音温婉的道。

“莲儿!呜呜呜......”跌跌撞撞的爬起,一把将慕容莲搂进自己的怀里,发泄一般大声的哭喊。“你弟弟他,你弟弟他......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你......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好不好?”突然又像疯魔了一般,松开怀里的慕容莲,紧抓她的手,像是抓着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不住的呼喊。

“莲儿......解药......解药......”倒在地上的慕容晟看着慕容莲,原本死寂的双眼突然泛起一抹亮光,费力的支着头,声音低哑且结巴的开口。

慕容莲径自微笑,“爹爹,你说什么解药?我哪有解药?”语气平静,宛若没看到地上躺着的人是她的父亲,哭的伤心欲绝的人乃是她的娘亲,而那个吐血不止恐下一刻便毙命的少年是她的弟弟一般。一字一句,极为和缓平淡。

“你......你说......”听着她的话,慕容晟蓦然睁大了双眼,似乎不认识一般,眼中尽是惊诧,“你说有......”

“爹爹!”慕容莲突然挣开沈恋君的桎梏,快速的奔到慕容晟的身前,伸手,便将遍体鳞伤的慕容晟拥到了自己的怀里。“爹爹你说,解药在哪儿?还是谁告诉你,解药藏在了何处?”

“你......”慕容晟瞪着她,狠狠的瞪着她,似乎要吃了她一般。你怎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