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立刻开开心心地出去了,能在这么慷慨大方的老板手底下做事情,实在是何其有幸。

就在此刻,从楼下慢慢走来一位仙姿飘举的美男子,与他擦肩而过,男子来到冰儿面前玩笑道:“玉猫老板,在下已经替你把该查的都查到了,在下是风里来雨里去,真的是好辛苦啊!”

“那公子幸苦了,自己去泡茶。”冰儿嘴角翘起浅浅的弧度,洛玉离则是淡淡扫过二人。

“只要是你的吩咐,自然是有利于陈家发展的,我如何会不去做呢?”陈千浔笑着说道,又对洛玉离恭敬地点了点头。

“陈家大公子,你似乎…有些慢呢。”然而,洛玉离的目光一直是那么淡然从容,波澜不惊。

“哦?不知道洛大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陈千浔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哥的意思是,刚才陈蝶衣的人都已经出手了。”冰儿依然是浅笑盈盈的模样。

“那么刚才发生了什么?”陈千浔挑了挑眉。

冰儿倒了一杯茶,半垂着眸子道:“陈蝶衣刚才派来了一个妇人,买走这里所有新款的服饰,准备要仿制一大批劣质的,并准备把这些劣质衣衫都卖到秦楼楚馆内,败坏贵族对霓裳阁的印象,想让我在这里食不下咽,寝不安枕,随后又有别的手腕施展出来。”

陈千浔脸色微沉,喃喃道:“没想到对方出手居然有些快,蝶衣她以前从没这么焦虑过。”

此时不但陈千浔郁闷,洛玉离也有些郁闷,冰儿每日每夜辛辛苦苦的做着事情,居然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对方竟立刻出手了,此刻,陈千浔心中有些担忧,他担心少女能不能应付过来,洛玉离也有些担忧,担心少女的身体是否能够可以吃得消。

冰儿抿了一口茶,提了提神,接着道:“她的确是有些出手迫不及待了,虽然我已经部署很快了,这几日该做的都已经做好,就是夜里睡觉时也在想着对方的动向,没想到对方还是没有给我喘息的时间。”

说着,冰儿眼波流掠,心中揣测着看来萧白凤也在暗中一起出手了,这两人上辈子就狼狈为奸,还真的是一对儿无耻的奇葩。

“如今你怎么办?”陈千浔咨询冰儿的看法。

冰儿不以为然地笑笑,“公子放心,我早已有了应对的法子,霓裳阁毕竟在燕国开张已不是一年两年,昔日遇到的厉害对手也为数不少,我倒是在以前的掌柜那里学习了一些经验,陈蝶衣的手腕也不过如此,我目前还不需要特别的方法来对付她。”

陈千浔轻轻坐着一旁的凳子上,喃喃道:“我已经打听了一些陈蝶衣近年来的手腕,她打击对手的手腕不过三种,你说的也是自然是其中一种,你真的觉着自己可以应对?”

“冰儿她当然可以应对,她做事情向来考虑很周全。”洛玉离负手而立,神情中有些冰冷的味道,“所以陈千浔公子来的似乎有些晚了,我们已经知道陈蝶衣一系列的资料,也猜到她的作为,若是没有值得知道的其他消息,陈大公子可是出去白跑一趟呢。”

陈千浔深深地看了洛玉离一眼,觉着这位大哥似乎也有些本事,问道:“阁下居然知道了那么多资料,我的消息也是从很多渠道,由朋友们帮忙才弄来了的,难道二位是卜卦知道的?”

冰儿立刻轻笑一声,陈千浔公子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

洛玉离接着说道,“琳琅阁在咸阳也是有机构的,里面有天下贵人详细的资料,而且有最善于打探消息的线人,所以得到的资料会更详细与完善,前些日子我已经把一批基础资料调动出来,已经告知了冰儿,这是我们琳琅阁弟子应该最先需要去做的,不过琳琅阁毕竟不是神仙,更隐秘的内容我们目前还是查不到,这些我们还是需要求助陈大公子。”

“原来如此,二位不愧是琳琅阁弟子。”陈千浔对二人更是钦佩,浮现一丝笑意,接着道:“陈蝶衣毕竟是陈家所支持的人物,否则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掌控那么多铺子的,不知道两位有什么地方不清楚。”

洛玉离目光淡淡道:“我只是查到她明面上有多少资产,却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生意起家的,这个实在属于隐秘的内容。”

陈千浔立刻回答道:“其实我在家族中查到了陈蝶衣暗中做的生意,据说是五石散的生意,还有参与买卖良家妇女与孩童,甚至与黑道勾结买卖私盐,虽然很多生意都不是她亲自出面做的,却是手下有一批做事的人,其中有一个男人颇有才干,所以说那个人才是关键,他却是非常喜欢陈蝶衣的。”

“所谓的喜欢,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罢了,肯定是许诺了好处。”冰儿略带嘲讽的说道,她觉着陈蝶衣那个女人,实在不值得人去爱。

陈千浔摇头,“你说的不一定,坏女人也是有人爱的。”

“或许吧!这个我可以试探。”冰儿回答。

“那么,不知道玉猫公子还有何要做的?”

还有何要做?当然就是要把陈蝶衣想要的一步步都毁掉,让她尝尝屋漏又逢连夜雨的滋味,接着让她的卑鄙无耻的手腕通通破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冰儿凝起眸子,其实,道家对付极恶之人,也无所不用其极,那些恶人本该天诛地灭。所以她若是施展阵法也不需要什么顾虑,否则她自己首先要担心被天道反噬。这是任何玄术师最害怕的,对方的业力恶业不够,则无法动用煞气阵法,否则有损自身性命。

但这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就请容许她用阵法稍微来践踏一下吧!

至于上辈子那些夺走她的,陈蝶衣更是必须要还,这个过程却是要慢慢夺走她的一切,让陈家家主之位落在陈千浔的身上,让她失去最大的后盾依仗,毁掉她害人的生意,让她在人生中开始失望,渐渐绝望,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知道这世上的事情有些本就是求而不得的,并不是光凭使用卑鄙阴险的手腕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要如何就如何,让她醒悟明白自己的想法都是一场堂而皇之的蠢梦。

一如冬风吹醒春秋梦,人总有梦醒的时候,到时候她会生不如死,且看她该如何死。

玄术界有五大戒律,其一就是不滥杀无辜,但十恶不赦者天地可诛,冰儿觉着陈蝶衣已是属于此类。

她目光一扫,正看到陈千浔与大哥帮着在楼下处理货物,于是,她拿出了那张“画皮”,在上面慢慢地绘制了起来。

那上面画着一张极美的容颜,正是玉倾舞。

外面,雨声淅沥,在五十步之内几乎看不清楚人影,但马车飞奔的形状却能看得清楚。

沿途,在暴风雨的遮掩下,让周围路途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小伙计非常聪明,当年他落魄的时候当过小贼,现在却又是清白人家,依然非常善于追踪,可惜还是在给人做些小买卖,他觉着玉猫公子很有识人之名,于是,他追着那个妇人的马车,一路上悄悄地跟着,并没有被发觉。

直到看到那一辆马车驶入一个暗巷的院子里面,从哪里走出几个披着雨披的男人,把买来的衣衫都带了进去,他这才小心翼翼在院子门口墙上弄了一个印迹,回头左右看看一番,记住了周围的环境,接着安心回去复命了。

另一厢,冰儿看着几个陈千浔安排的伙计,问道:“对了,你们那儿都准备的怎样了?”

“我早已经把公子吩咐的安排下去,现在已经准备就绪了。”这些人本是陈家的家仆,对大房忠心耿耿,做事情非常值得信赖。

“对了,被那个夫人买走的衣服怎么办?”陈千浔的眸子光华暗敛,低声问道。

“那些衣服自然都要收起来,霓裳阁开张的时候,大铺子里七日会换一轮服饰,这次我就三日一换,大家都把库房柜子里面的衣服都拿出来。”冰儿的唇边带笑,神情间妩媚风流,而且还有一丝狡黠,她早已有备而来。

陈千浔姿势优雅风流,颇为赞赏地看着冰儿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本来他还有些担忧,这个少女是否可以应付,但见这时候她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他心折,而且少女的沉稳让他感觉这是一个大家族主母方才能有绝色气质,不知不觉他看向她的目光也渐渐沉迷。

洛玉离的目光则冷冷地瞥过陈千浔,再次瞧向远处,暗道雨天是个不错的好日子,天空正阴沉着,不必担心被人放火。

当然,他还在她布置阵法基础上又改善了一些,他的妹妹在阵法上面的确天赋很好,不过术业有专攻,像冰儿这样懂得很多的奇才已是少数,而且几乎每种技艺都达到了上品上流,若是她愿意参加金鳞群芳榜,第一名大概也就是她的了,所以在阵法方面的修为萧琅并不苛求。

更何况世人并没有几个知道,世间第一的阵法,本是他萧琅所做,七国的皇宫内外上下,诸多阵法都是自己的手笔,阵法的玄奥复杂非寻常人能够胜任,世间有人称呼萧琅为“谋圣”,殊不知他本是当世第一的阵法高人。

有萧琅在这里,就是天雷地火,只怕也无法对付这里的铺子。

“玉猫公子,不知道在下还能做什么?”陈千浔忙完手中的事情,接着询问冰儿意见。

垂下眸,冰儿拿出一侧的狼毫,添了添墨,在纸上写了五个漂亮的“谋定而后动”的隶书字体。

谋定而后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她目前状况的真实写照,更何况她刚刚恢复记忆不久,正一步步地完善着自己的实力,她要对付的敌人本是庞然大物,绝非深宅妇人之间的争斗,不是凭着一腔热血,不是凭着男人的宠爱,用些卑鄙的小伎俩就可以轻松对付敌人的。

这是实力之争,未来七国的对手都不是泛泛之辈,而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她要的就是自己必须强大起来。

此刻陈千浔不由侧目,谋定而后动,这才是历史上真正的大人物能够做到的。

就像昔日韩信,能忍人所不能忍,方才与张良萧何并立于三杰的地位。

一个初出茅庐的男儿,需要专心用心,持之以恒、忍耐付出,方才能一步步攀上高峰。

青玉坐着一旁听着方才他们所说的事情,不停地瞄向冰儿众人,而且瞄得次数似乎是太频繁,引起了洛玉离的注意,只一眼就把他看得浑身冰冷,然而在听到陈蝶衣的名字后,少年的目光露出一丝冷意。

然而,瞧着满屋子所有的人都在忙忙碌碌,偏偏唯独他一人是坐在那里闲着无用的,终于他忍无可忍地跳了起来,大声道:“我说,玉猫公子,刚才你们说的事情我都听到了,本公子嫉恶如仇,最恨那些无耻之徒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少年双手叉腰,起身义正言辞地说道。

冰儿正巧回眸一看,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露出凌厉的目光,心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她双眉一挑,猜测这少年大概曾经受到了陈蝶衣的迫害,不由心中流露出一些怜悯。

“过来,青玉,你是要派些用场的。”冰儿对他招了招手,随后慢慢的领着少年来到了一间隐秘的屋子。

屋中光线很暗,她慢慢点燃了烛光,青玉发现屋中的货架子上到处都是罕见的五色蝉丝和漂亮鸟翎,还有一些其他黑珍珠之类的装饰物品。

“这是…”少年奇怪地挠了挠头。

“这些饰品是我在燕国筹备的最好的货色,霓裳阁的衣服从来不是谁想要模仿就能模仿到的,尤其做工是一些贵重的材料,若是对方想要用卑鄙的手段来打击我,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些衣服是我设计的,在技术上她们绝对无法做到。”

“那么玉猫公子,你需要些什么?”其实,青玉心中已经明白自己的用处,因为他拿到当铺的那些皮毛鸟翎都是美丽罕见的,就是那光泽都胜过眼前看到的上上品。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居然都是玉猫公子设计,那小子看上去穿的实在很朴素,那些卖衣服的老板难道不该穿的风骚些?就像对面那个当铺抽烟杆的红衣男人。

不过想归想,青玉立刻把包袱打开,认真地看着冰儿道:“玉猫公子,这些我都可以给你,而且不要你一文钱的,只要你能打败陈蝶衣。”

冰儿没想到少年居然会这样慷慨大方,方才他明明去当铺里死当,本是很需要银子的,她心中立刻有了明悟,看来他是想借着自己的实力来对付陈蝶衣,这个少年定是与陈蝶衣有大仇的。

她轻笑一声道:“不必,这些皮子我一般不太需要,皮裘若是被贵族的女子喜欢上了,介时互相攀比,只为了美那么片刻,只怕林中到处都是猎人的血腥屠戮,幼兽丧母无法生存,到时候很多动物都会绝迹,它们何其无辜,何况现在还是炎热夏日,没有人穿皮裘的。”

“看来,这鸟翎你也不要了?”

“那种鸟翎我很有兴趣,就算有人想要捕杀这种鸟类,恐怕也是找不到半只的。不过你的我都会买下来,而且价格上绝对不会亏待你。”

“好。”少年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还有这个…居然有两个,你怎么找到的?”她握住一个看似轻薄的白色物件,仔细一瞧,上面还有淡淡的鳞片,好似是一只白蛇褪去的外皮,这个她非常有兴趣。

青玉立刻笑道:“其实你说的兽皮我没有几张,但是蛇皮和鸟翎却是有很多的。”

“哦?”冰儿眨了眨眼睛。

“难道你找我来,就是要买我手中这些东西?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在哪里搜集来的?”少年咬着嘴唇。

“我当然想知道,不过…你可愿意告诉我,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上等的货色?”冰儿神色淡淡,一副不强人所难的模样。

“好!你这个人很不错,我很愿意和你当朋友。”青玉立刻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当朋友?”冰儿不由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难道你不愿意?”少年立刻瞪圆了眼睛。

“不是,我觉着你为何会突然这么做,好像与你前些日子见到我的初衷不同。”冰儿的目光似笑非笑。

少年立刻目光认真地道:“我发觉有些贵族在外面越是美丽,内心越是丑陋,有人在外面表现得仁义道德,实际根本就是无耻卑鄙,有些人看着像是富贵,实际上却是个贪婪的人物,永远都是欲望重重,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得到些什么,而且别人的东西更是想要得到,这些人我根本就不喜欢,所以我从来不和这种人为伍,我觉着人生在世,一切都如浮云,所以我对朋友向来不吝啬,所以,要觉着你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见少年说的诚恳,冰儿不由微微动容,微笑片刻道:“谢谢你的看重,我也非常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她的内心暗忖:这少年小小年纪就看得如此超脱,大概与他那个道士师傅不无关系吧!

青玉接着得意地说道:“既然是朋友,我就带着你去禁地周围把那些蛇皮都拿来,那里可只有本公子知道的。”

“多谢。”冰儿唇角一勾,笑意迷人。

青玉立刻面颊一红,暗忖明明两人都是同龄人,瞧瞧人家玉猫公子多有本事和气魄,长得俊美不说,气质还很高贵优雅。

大家明明都是贫苦人,为何玉猫公子就可以白手起家,进入世外桃源,而且能得到陈千浔公子的看重,甚至还可以筹得多少万两银子,自己开店铺挣钱,同样是人,差别为何这么大呢?

先前自己并不了解这个玉猫公子,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少爷,没想到自己居然大错特错了。

青玉立刻打定了主意,以后他一定要向这个玉猫公子学些本事,方才能自己报仇。

翌日,冰儿跟着青玉,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陈家禁地周围。

禁地四周依然是群山环抱,头顶雾气浓浓。

周围有百个阵法星罗棋布,据说越往禁地里面阵法越是可怕,寻常人根本就进入不了禁地,但是周围景色却颇为迷人,镜子般清澈的湖面如同山中的一颗宝石,到了阴云密布的时候,却又突然莫测地变幻,在湖面上隐隐蒙着淡淡云雾。

“走开,讨厌的禁地蚊子,小爷的血你们不配吃。”青玉挥着一把小小的铲子,仿佛是用来摆弄花草的,在周围的林子里乱挥一气。

“对了青玉,这里为何会出现蛇皮鸟翎?你这不需要带着什么工具?”冰儿奇怪地看着少年的铲子。

“嘿嘿,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你是为何会发现的?”冰儿问道。

“因为…本少爷善有善报。”青玉得意一笑,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随后青玉带着她绕开周围的禁卫,在一个杂草密布的山脚下,用铲子挖开周围的枯草,两人的动静并不大,脚步声说话声都混杂在风声之中,大概几丈之外就听不清了,此地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很快青玉就弄出一个可以让一人通过的通道,径直进入山内,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个山洞。

“进来吧!”青玉对冰儿招了招手,最先钻入了洞内。

冰儿见里面黑漆漆的,立刻把头探入道:“这里难道不危险?难道不会有邪物出现?”

“白天没事,放心进来。”青玉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

冰儿只得施展天眼,在洞内走去,否则里面黑暗得让她无法放开行动,只见四处地面平坦,偶有石头挡住,再往前方便是一个巨大的坑,青玉正站在坑前,点着火折子指着下面的东西道:“你看,这里面到处都是蛇皮,周围到处都是鸟翎。”

冰儿目光望去,没想到这里果然是有各类的蛇皮鸟翎,而且质地齐佳,若是只有一张两张也还罢了,这一坑的皮子,而且蛇与鸟本是天敌,这些若放在一起实在令人费解。

青玉见冰儿蹙眉,立刻有些得意,他喃喃道:“禁地的蛇类和外面的蛇类都一样,据说常常是要蜕皮的,那时候它们就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而且每次都是一个地方,但是我觉着这鸟翎似乎不是鸟的,是蛇的也说不定。”

“你说蛇也长鸟翎?”冰儿一怔。

“我瞎猜的,可能是蛇头上面有,嘿嘿。”

“这里不会是蛇喜欢的地方吧?”冰儿觉着有些稀奇古怪。

“这里应该有几百万年了,这些蛇皮依然色泽光线,一只动物若是一年只褪一次皮,一百年也有一百张了。”青玉认真地分析着,指着面前一些白色皮子道:“你看这些皮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肯定是一个家伙的,而且应该是个大家伙的。”

随后冰儿握着蛇皮,又清凉又软又薄,的确是做衣服的好料子。

一张皮可以做出十套裙子,真是不错。

第080章 巨大的损失

国色天香楼内,外面的门咚咚地敲了敲,“小姐,事情办好了,但是还有些事情我给您说一下。”

“进来说!”陈蝶衣正与萧白凤坐着一起品茶。

这时从外面走过来一个妇人,正是那雨天进入霓裳阁的贵族妇人,她笑容可掬地看着陈蝶衣,笑容已经非常谄媚,声音里却少了些底气,“小姐,这几天我们紧赶慢赶,每样衣服都制作出一百套相似的,而且现在还在做,做好就准备拿出去贱卖了。现在成品卖到了青楼里,那些姐儿也非常高兴呢。”

“一百套?”陈蝶衣挑了挑眉,“太少了,接着做下去,怎么也得一款做出五百套,然后在大街上去贱卖,否则效果不明显。”

“费用方面恐怕不行。”妇人紧张地搓了搓手指。

“怎么说?”陈蝶衣冷冷地道。

“呃,这次…”妇人声音顿了顿道:“霓裳阁内三十件衣服每件需要一百两,就是三千两银子,然后仿制三千件相似的,对方的衣服实是在做工复杂,有些难以模仿,做的太差效果达不到,所以每件最低成本花了二两,现在一万两的本钱投入了进去,所以我这里准备问您下面怎么做?”

“一万两!”萧白凤蹙了蹙眉,这次的花销实在出乎意料。

陈蝶衣也皱起眉头,她本以为仿制一件最多需要三百文钱的成本,没想到居然是二两银子,随后她目光看向妇人手中带来的正品与仿品,那霓裳阁裙子上面的花纹居然是绘制上去的防水颜料,画工精益求精,就是裙子上面的百褶也非常花哨,虽然仿造出来的花纹并没有很好的美感,但百褶若是不认真做出,根本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相似,确实是不花些心思难以仿造出这些效果的。

“小姐,我们还做不做了?”

“做,为什么不做?”陈蝶衣向来不喜欢半途而废,只是有些心疼罢了,这个霓裳阁实在是棘手。

“小姐,如果仿制上千件相同的,则需要三万两银子,这些花销也实在是…”妇人有些惊惧,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足够一方民众生活个一年半载的了。

“三万两银子的开销,不过是我国色天香楼三个月的收入,我陈蝶衣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暗中有不菲的财力,身后还有从来不向外显的江湖势力,如果用三万两银子就能挤垮霓裳阁的话,破坏了它在秦国的声誉,就像断了它一臂,我觉着不亏。”陈蝶衣居然在笑,她从未像这时候如此地舒心畅快。

“是,是…”妇人低声附和,她本来觉着不如一把火烧了对方的铺子更简单些,不过似乎小姐考虑的更长远些。

陈蝶衣把一盒子银票放到妇人那里,接着道:“你记得一同把消息散步出去,就说霓裳阁的衣服已经在外面贱卖了,让所有贵族府邸的丫环婆子们都知道,”

咸阳湖中烟波渺渺,碧水悠悠,一艘巨大的画舫停泊在湖中央。

谁也不知道这个画舫究竟是何时出现在了此地,但是周围的船只都小心翼翼地避了开来。

船上站在一票侍卫,琴音传来,但见一众绝色丽人浅笑着坐在船中男子的周围。

十几个男子正闲来无事坐着一起,个个精神抖擞,怡然自得,面前摆放着美酒佳肴,每个人的身侧都有一个佳人打着扇子服侍着,众人仿佛是在此地游山赏水,然而众人谈论的内容却是让气氛变了味道,但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大声笑道:“没想到我们秦国咸阳城内,最近的一家最新开张的成衣铺子居然出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三日时间内竟然就已抢走了国色天香楼的生意,每天的纯收入都在一千两,也就是说一个月的话,利润竟到三万两,这是近年来罕见的。”

“哦?你是说国色天香楼与霓裳阁之间商战的事情?”另一个男子则笑着问道。

“当然是此事,这是我们秦国商会目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情,国色天香楼与霓裳阁毕竟与普通的商铺不同,这次两家铺子都很有实力,据说这两家都各自有陈家人在背后撑腰,也是家族之争,你们说这次两个铺子谁能斗得过谁呢?”

“斗来斗去,要不我们不如猜上一猜,现在我们这些人虽然是各国商会的有头有脸的,但是平日难得遇到一起,这次又听说了这个霓裳阁的事情,倒是不错的趣事。”

“其实没什么好猜的,我们都是商会的老资格,哪个奸商的心里有几根花花肠子都明明白白,据说国色天香楼的女老板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在金鳞榜排名第四位的美人,而经商的漂亮女人我觉着都是了不得的,何况这些年在秦国没有人能比得上国色天香楼,她定然会耍些手腕的。”

左侧商会二会长道:“嗯,我也觉着这个霓裳阁有可能支持不住,因为根基实在太浅了。”

一个燕国商人道:“不错,霓裳阁在燕国算是中等,崛起的时间很短,老板是一个没什么底子的少年,据说是世外桃源的贫民弟子,后来凭着陈千浔的关系在咸阳立足,但是陈千浔毕竟不是真正商家,在陈家最擅长生意的就是陈蝶衣了,所以在下觉着陈蝶衣后盾更多一些。”

“居然刚刚开铺子就和人对着干,这个玉猫公子真是初生牛犊。”

“一个十五岁的小子,开店才一个月,能翻什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