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很美,他漫长一生中都不曾见过比父皇还要美丽的人,只是一袭素白薄衣站在花间,生生压下了那些夺人的彼岸花的光华,可他的眼睛却让自己从不敢看,太深,深得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逃脱不了他的掌握。

“翼儿,你记着,为君者,永远要清楚地一点,便是你要什么。

朕要这个天下,便谁也不能染指,朕要这个人,便绝不容任何人在她心里还有位子。

朕要,就一定是朕的,完完全全不容任何人分一杯羹。”

他似懂非懂地看着面前妖异的花,却不敢抬头。

父皇优雅地轻笑,抱起他,可他却觉得那怀抱很冷,不像姑姑暖暖的怀抱,也许只有姑姑才会觉得父皇的怀里是温暖地。

“不懂么?翼儿,你也许会懂,也许不会,若有一天你懂了,这个天下,你便稳如泰山,可是,你会很辛苦。”

父皇在叹息,他不敢出声,总觉得微笑的父皇,其实很可怕。

后来,他长大了,有一时处理不了的烦心事,便会来未央宫看那怒放的曼珠沙华,听说,这花本是姑姑的故人赠地,这样含着佛理地、忧伤的曼珠沙华,是一种纪念吧。

花开不见叶,叶开不见花,生生世世,开到荼靡,也只能在彼岸遥遥相望,约莫其中也是有一段遥远地故事。

可是,未必真想登上那个位子的姑姑,如今见着这花,想起来的大约只会是父皇吧,在遍地绝美凄红的彼岸花间选择了放下皇权的父皇,占据她所有视线的人,倾国倾城。

父皇这一生啊,从来都是如此的盛势凌人,退退进进,他是永远都明确地朝着自己目的而去的人。

十数年,不动声色地安排下一切,只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不论是至高的皇权还是心中的挚爱,便是亲手造出一个盛世帝国,也可以冷酷地抛弃,。

他做不做得到那样的冷绝犀利?扪心自问,真的是很难,毕竟他不曾与父皇遭遇那些辛苦。

“皇爷爷,您怎么又睡着了?”稚嫩的声音响起,风翼缓缓睁开眼,有一瞬间恍惚,蹲在膝盖下的小东西,仿佛变成了当年的自己。

片刻后,他微笑着抱起那小小的大眼睛娃娃:“皇爷爷只是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

“很久?”小东西好奇地拉拉那一把胡子,吓得身边一群宫人和他爹娘一头冷汗。

“是啊,很久……很久……。”

久到曼珠沙华已经不知开落多少季。

父皇和姑姑,会在遥远的天地边,安静地渡过那些平凡的岁月吧,平凡的,静好的岁月。

夜如水,云影开阖间,隐隐有一艘船一样的巨大阴影慢慢地从天空边滑过,伴着朦胧的月华,如梦似幻。

“大人,谛听大人,花快开了。”尖细的嗓音响起,像一只吵闹的夜莺在叫嚷。

揉揉眼,打了个哈欠,谛听缓缓张开妖异地眸子,看向甲板上那剔透的水晶缸,一朵重瓣青莲,正慢慢地在月光下缓缓地打开花瓣,剔透的莹莹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摆,散出阵阵淡雅教人神宁心静的熟悉莲香。

瞥了眼满是吵闹生物地船内,谛听看向天边,轻叹一声,原来又到了这里啊,已经过了这么久么……故人不知可还在……大约,已经不在了吧。

有细细的悠远琴声从天边传来,在盛安京安宁静谧的夜晚慢慢荡漾开,波动了幽幽的彼岸花香。

凉露夜抚琴,九州遗众芳

银河安无舟,彼岸已定香,

花开花落终有终有季,

来年谁记忆相思浓……

端看这韶光旧风流,百岁光阴如梦蝶,

番外一~~~~~~~山间日月长(上)

安静的未央宫内内殿,只看见细细的参须晃啊晃,从未央宫的内殿大门一摇一摆地晃过来,然后就瞧见两只小手攀在桌子边,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慢慢从桌子边露出来,接下来是拼命露出的粉嫩小脸。

“小人参精,来了?”青宝抬起眼,用朱笔轻撩了一下那露出来的小鼻子,小娃儿一惊,哈秋一声,打了个大喷嚏,风翼赶紧用小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咕哝:“姑姑,翼儿不是小人参精,翼儿是人啦。”

伸手捏捏那小东西软嫩的脸蛋儿,她忍笑地打量着面前的风翼,一身端正淡黄皇子服,头冠整齐地束着发丝,一副正儿八经的小模样,可她怎么看都像一枚刚成形的小人参精儿。

“来不来?”放下奏折,她轻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

风翼先是犹豫了片刻:“礼不可废,翼儿是来听姑姑教诲的。”可是……小身子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朝那位子爬上去。

嗯,姑姑说过在她这里,就不要守着那些虚礼,他是客随主便……不是因为礼教嬷嬷不在这。

不过姑姑的怀里暖暖的,软软的,好舒服哦,一钻进青宝怀里,风翼小嘴巴里忍不住逸出一声叹息,小手也自动攀上她的细腰。

看着怀里的小东西,鼓着嫩嫩的小圆脸一脸满足的可爱模样,青宝怜爱地亲了一下。调侃道:“翼儿,你是来做什么地?”

“嗯……。”小脸蛋不好意思红了一下,他赶紧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道:“翼儿恭听姑姑教诲。”

她忍不住笑出声,心里也有些感叹,皇家的孩子都早熟,更何况还是无父无母,小娃儿早早就学会察言观色。

风翼学东西很快。一些策论之类的东西甚至能举一反三,那认真又无邪的小模样,让她想起当年的风微尘。

初初入宫的孩子,亦是这般彬彬有礼而识大体,学东西也是极聪敏的。

听着耳边姑姑清冽的声音,风翼忍不住有些失神,要是姑姑能永远这么抱着他就好了,不知道娘地怀抱是不是也这么暖呢。

甜蜜地一笑,他悄悄伸出小手抱住姑姑的手臂。继续听她讲学,姑姑讲学比死板板的老太傅要好多了。

可惜风翼甜蜜的时光没有多久就结束了。

“皇后,还未曾就寝么。”伴随着宫人们恭敬地行礼,优雅尊贵的人影踏入内殿。

随着他明黄的宽袖一挥。连总管带领着随伺的宫人退到内殿门外候旨。

“小翼儿,今日想多学些,陛下身子不好,可要先休息?”揉揉自己怀里那只忽然变得有些不安分地小人参精,青宝温柔地看向风微尘。

风微尘微笑着上前轻轻拍了拍风翼:“小孩子更要早些休息。皇后不要对翼儿要求太严苛了。”

“父皇。翼儿不困。姑姑今日讲的课,翼儿还有很多不懂呢。”风翼往青宝的怀里缩了一下,紧紧抱着她地腰……小声地道。

青宝捏捏那娇嫩的小脸儿,怜爱地道。“小翼儿,不要太勉强。”

“翼儿想……想……和姑姑睡。”往日的他根本不会提出这样逾越的要求,可是在姑姑这学课地时日让他愈发的放松,好想在姑姑暖暖地怀里睡哦。

“翼儿是大孩子了,又是天朝的皇子,如何能这般软弱。”风微尘轻笑着,上翘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幽光,手一伸,毫不犹豫地把风翼从青宝怀里提出来。

“连总管,伺候临淄王回寝宫安歇。”他一脸温柔地把短短四肢在空中不停划动挣扎的小东西直接抛给匆匆进来地连总管,看着蹩着小脸地风翼被抱走,才回过头,微笑:“皇后娘娘,该就寝了。”

回到寝殿内,帮他褪下外袍和头冠,青宝边扶他上床,边调侃道:“尘儿,你是在吃醋么?”

“阿姐,这里,是朕地。”他微眯了凤眸,手指轻轻滑落她地胸前,大方地承认。她一怔,手轻轻梳理着他银色的长发,轻笑:“我似乎不只多了翼儿这么个孩子,喝药以后要不要吃糖葫芦?”尘儿的独占欲还是那么强。

“阿姐!”风微尘精致地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一直都是我调教出来的孩子,不是么?”喂他服下温热的药,青宝恶劣地拿出一颗樱花糖递到他嘴边,欣赏风微尘难得一见的窘态。

正想继续捉弄他,却感觉手指传来一阵濡湿温热,她轻颤了一下,风微尘竟张开滟涟的唇将她的指尖连糖一起含入唇间,暧昧地吸吮,轻噬。

“味道很好,太傅大人,是不是该教朕点别的?”

风微尘凤眸里闪过一丝魅芒,他的双手已然探入她的后襟,慢慢褪去她的长裤。

“小猫儿,你身子受不住的。”她清秀的容颜染上微红,触电般收回手,扶住他的肩,一边忍住唇间的低吟,一边单手压住他熟练地在她腿间轻揉慢捻的手。

“可是,朕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学着风翼的话,他轻易制住她的手,一翻身,扶住她的纤腰,让她叉开白皙的双腿面对着自己跨跪在床上,含着她圆润的耳垂诱惑地道:“来,自己坐下来。”

“你……。”她咬着唇,羞窘地低吟:“衣衫都没脱呢。”“太傅大人,你不试试,如何知道朕身子不行呢?”他低笑,扶住她腰的手猛地往下一按,让她整个人坐在自己身上。

完全被那粗大灼热贯穿,过分刺激让她身子一抖,皮肤敏感地起了疙瘩,青宝忍不住低吟出声,愤愤地瞪了面前笑得一脸温和的人一眼,他绝对是故意的。

“可恶,呜……。”

空气慢慢灼热,春情荡漾,忽然“嘭”地一声,寝殿门被打开,稚嫩地声音响起:“姑姑、姑姑,翼儿把书忘在这了……。”一个小小身影跑进来,门边站着那几个一脸焦灼的大太监。

正陷入情焰的两人猛地一僵。

“姑姑,父皇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姑姑跪在父皇身上,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呢?风翼好奇地看着面前的情景,感觉到父皇射来的森冷目光,他忽然有些不安。

“姑姑在和父皇……在练武。”青宝窘得脸上都要冒烟了,急中生智,一把将风微尘推到墙角,再拿被子将自己一裹。

“呃,翼儿先告退了。”风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父皇的目光那么恐怖,但是他小动物般的敏锐告诉他最好赶快闪。

可恶……不要小孩果然是对的!!风微尘看着身边完全不理睬他的爱人,又看看自己跨间,最后恶狠狠地扇灭了烛火。

“在想什么?”他看着镜子里帮自己擦拭湿润发丝,眉目清冷的女子,她似乎想起什么,一脸温柔。

“没,只是不知道翼儿最近如何了,一个人是不是能撑得下那天地。”她轻笑。

“他若不能,也是他的命。”风微尘淡淡哼了一声,握住她的纤手:“阿姐,咱们已经离开那里了,就不要再想了。”

她登位七年,也培养了风翼七年。

“嗯。”青宝轻笑,偎依在他温柔的怀里,竹屋外窗外的林间落叶纷飞,带来秋日的气息。

是的,她终于能带着他一起,离开那个地方,从此,他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家。

山中日月长,云间风露短。

从此共看这日升月落,再无分离。

番外二~~~~~~~山间日月长(中)调教与反调教

八月十六,吉门东南,财门正北,贵神东北,喜神西南,宜:祭祀、嫁娶、安门、动土,忌求医、开渠、迁徙、出游。

细雨初晴,水光滟潋,空蒙雾气消散,斜阳晚照,高广的天边飞着火烧云,落下千重细纱的霞光笼着满湖碧色荷叶,荷香伴着荷叶青泽的香气浅浅地逸满了空气里。

一声女子慵懒的轻吟响起,莲湖深处一只素白的纤手探出,握住船边一只满沾雨露的半绽娇荷往船内一扯,丰润粉嫩的唇儿一张,便含住花心处的几瓣嫩蕾,轻轻地吮咬。

花瓣的清香和微涩便溢满唇间,合着原本含在口间清甜的醉花荫,化作异香沁肺,她忍不住轻叹一声。

“花间一壶酒,醉卧碧波池,宁教君王不早朝。”

低柔淡冷的男声贴着她耳边响起:“这酒,确是宁教君王不早朝。”一双环在她腰间修长的手往上一探,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往右侧轻抬,他低头深深吻上她染了花汁的诱人双唇,霸道的唇舌不放过那芳馥唇间每一个角落。

这口酒喝得香艳撩人。

青宝被他吻得娇喘吁吁,粉白清秀的脸颊染上红霞,青丝边满是荷花瓣,直到感觉自己胸前一片润凉,衣襟和下摆都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扯开,这才猛然清醒过来,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扯衫子。

“你做什么把酒洒我身上……方才下雨地时候……。你还没折腾够么,雨停了会有人来啊!”

瞧着身下衣衫凌乱的人儿,秀颜嫣红,他轻笑着挑眉,精致绝美的眉目,染了三分邪魅,轻易架住她顶过来的白嫩长腿:“娘子,小心。踢了为夫不要紧,伤着你自己,我可会心疼,何况是娘子邀我喝酒,怎敢不从。”

说着俯下首去,狎呢地上她白嫩酥胸的碧色酒液。

“你!分明是你自己保暖思淫欲,关我什么事!”听着远处似乎有隐隐人声,她心中一急,忙侧身后退试图避开他。

她无耻的程度可没他高。

“既然娘子这么说了。为夫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风微尘温柔一笑,手上却用力地握住她的脚踝往身下一拖,衣衫也不褪完,就这样在她娇躯上攻城掠地。恣意抚弄,啃噬起来。

“你这两面三刀的,每次都这样……呜……当……当年也是,纵容着司徒昭和王必之那两人当跳梁小丑演什么逼宫护主,最后……还是我当坏人去收拾……嗯。”她身子敏感地一颤。撞上左侧船翼。船晃悠起来。好在这特制地小船,内部柔软精致,外部也很牢靠。

他胸腔震动。很是愉悦地看她在自己身下寸寸失守,沦陷,轻咬着她嫩耳垂诱惑地低笑:“怎么,难道不是你不耐烦他们老拿那些国法臣纲处处逼迫,才索性玩到底,也还玄衣卫一个公道,别忘了,我可是做了女皇陛下您七年见不得人的男宠。”

说道最后两个字,他身子毫不客气地往上一顶,她受不住地娇吟出声,随即身子猛地一僵,怎么会有有两声呻吟,视线落向不远处的荷花丛,片刻间,羞窘得身子都红了,忙挣扎起来。

风微尘则忍俊不禁地伏在她身上一阵闷笑:“看来藕花深处可不只咱们这一对鸳鸯……嗯,娘子,你最好别动,否则你恐怕只能让我抱着回去了。”

她恼怒地瞪着他片刻,却毫无办法,这人分明是在记恨当初自己的安排,随即只得轻叹一声,双臂环上他的颈,轻嗔:“你不就想看我为了你不顾一切么。”

从煊帝时代,那些人就时时日日防着她会篡位,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客气,更何况他这正牌的天子也是推波助澜者。

他不可置否地一笑,抬起她的细腰,贴着她耳边的声音已然带着情欲的沙哑,:“娘子,可别若叫出来,否则被人发现了……”

“嗯……。”不能出声,身子便异常敏感酥麻,偏生他似是故意地,手段百出,她只能偏头一口地咬住那探头来地莲花,星眸氤氲。

心中哀叹,谁能把那生病时,纤弱乖巧的风微尘还给她啊……

(为了社会和谐,此处省略一千字……)

“娘子,为夫在此恭候,快去快回。”慵懒低柔的男音情潮初退,教她身子一酥,冷瞪了眼半卧在小舟上的人,只见他那半支着脸颊,凤眸幽邃,,端地笑得无比优雅诱人,她又无端端地微红了脸,摇头暗斥了声祸水,才匆匆离开。

今日果然如老皇历所言,不宜出游啊,本来只是乘舟赏景,最后竟变成……撑着酸软地腰背,她脸几乎要烧起来了。

“风家小娘子,你没事吧?”妇人的声音带了些担忧。

“没事,柳大娘,劳您带路,我家相公只喜欢吃那流丽坊的点心。”她淡淡一笑,这是头回去流丽坊,不想带着那祸水招摇过市,点心又用完了,她只好自己再跑一趟,为那叼嘴的猫儿带点吃的。

“呵呵,你们夫妻感情真好。”柳大娘笑道,领着她往热闹地夜晚市集去。

钱塘这地,风物人情都是江南地代表,到了夜晚,也是极为热闹、欢盛,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瞅着那远去地人影,一个满脸古灵精怪女子戳戳身边的男子:“喂,你的沉香醉送过去了没有?”书生打扮地男子眉目极其斯文,如水勾墨画般秀逸风流,摇着六骨扇,冷冷瞥了眼身边的女子:“送了,你也不怕到时候她翻脸。”

“小青姐才不会,倒是……那个人。”她犹豫了一下,随即又哼了一声瞪着他:“上次打赌你已经输了,不会是想反悔吧。”

“空空,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没品。”他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拢手入袖。

空空撇了撇嘴,立即转个话题:“那个,万一他没喝或喝得不够多……。”

“那可是百年陈酿醉花阴,奇香无比,只要闻一闻,就会忍不住,若是不识货倒罢了,那人可是琼浆玉液养出来的……呵呵。”莫如幽掩唇轻笑,一双风流目里满是不怀好意。

“高,嘿嘿,实在高,其实你也很想看的吧。”空空奸笑着顶顶他的腰。

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目光。

“咱们果然是狼狈为奸啊。”

“不会说成语,就不要乱讲话。”他一记暴栗赏过去。

“好痛……以后再敲我的头,我就叫阿瓜它们把你裤子扒了。”空空抱着头恼怒地瞪着他,说话间,一只红屁股的大猴子就这么蹿在她肩膀上,对着莫如幽满是威胁地呲牙咧嘴。

脸色不大好的莫如幽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人仗狗势力!”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哦。”空空危险地眯起眼。

番外三~~~~~~~山间日月长(下)调教与反调教 完

看着篮子里异香扑鼻的精巧点心,她不禁暗赞,流丽坊的点心师傅手艺不输大内,难怪家里那只叼嘴的猫儿会喜欢。

“咦,这不是风家小娘子么?”含着惊喜地男音在排队买点心的人群后方响起。

那柳大妈一看,暗自叫苦,坏了,竟然忘了流丽坊的主子是钱塘首家大户薛家的风流种之一的薛棠,今日正是他巡视旗下产业的日子。

那薛家两兄弟最是自视风流,才满钱塘,也不知道坏了钱塘多少女儿家的名声。

青宝看着面前那男子,五官异算是端正俊朗,只是一身珠光宝气的暗红百蝶穿花万福锦袍和眉宇间流窜着股轻浮气,加上背后那几个家丁让他看起来更像一油头粉面公子哥。

“薛二少。”青宝礼貌点了个头,便要转身离开。

“哎哎,等等,风家小娘子,你也喜欢流丽坊的点心,本少爷这就叫底下人送到你家绿竹馆去。”薛棠摇摇扇子摆了个自命潇洒的姿态,顺道挡住她的去路。

自诈死退隐后,她便和风微尘一路南下游玩,到了钱塘,觉得风物人情是江南风韵的代表,便决定在这里住一段日子,闲暇之余在竹林开了个小小的茶馆供一些旧友往来,偶然间一些士子发觉绿竹馆的清静幽雅,便渐渐聚集于此吟诗作画,论国是。

没多久。这绿竹茶馆地便名声在外,还被比作魏晋竹林七贤的隐聚之地。

“不,这是我家夫君喜欢的。”她淡淡回了一句,就要绕开他们。

“等等。”薛棠又忙上前几步,连着身后几个家丁也一副嬉皮笑脸地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