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每过一道宫门叶云水的心就揪紧一次,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马上就要到安和宫时,车又停下,却是路遇了皇后娘娘的仪仗。

叶云水的心里一惊,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在这儿出现?这里可不是她的“凤仪宫”!

“参加皇后娘娘!”秦穆戎等人先后行礼。

叶云水撂了车帘子欲下车行礼,却见皇后正笑着看她,言道:“你还是安心坐着福一福全了礼就算了,太后都舍不得让你下车换轿子,本宫如若让你行大礼,回头她老人家怪罪下来,本宫可受不住。”

叶云水听这话更是要下车行礼,不过却没有叩拜,只是行了福礼,“太后和皇后娘娘心疼婢妾,婢妾却不能不守规矩。”

前几天秦穆戎刚打了瑞蓉县主的姑爷,叶云水这话听着让皇后娘娘心里更是憋屈…“这小嘴可真是会说话,难怪太后她老人家专宠你一人,把我们这些上赶着巴结的全都扔了脑后了!”皇后娘娘似是解释的言道,“乐贵人有了喜脉,本宫正欲去安和宫探望一番,既是遇上了你们,就一同前去吧。”

乐裳有喜了?叶云水得了这消息还真是惊诧,她才进宫多久…看来明启帝还真宠她!

“婢妾恭喜皇后娘娘,只是婢妾怕车颠簸,行进的慢一些,皇后娘娘不妨先行。”叶云水当然不愿跟皇后一起去,不然进了安和宫内,祁善怎么下车?

皇后娘娘脸上带笑,“本宫又不急,不如你与本宫同乘,坐那车上也不舒适…”

“婢妾这等身份怎能与皇后娘娘同乘凤辇,实在是折杀婢妾了!”叶云水连忙推脱,秦穆戎在一旁看着,这却是不好上前插嘴,否则更容易引起皇后的怀疑。

皇后娘娘笑着挽她,“本宫也是想与你亲近亲近,说起来本宫年岁也不小了,生育了一次后就落了不少毛病,近日身子也总不爽利,宫内的太医们没少为本宫的身子骨费心,可他们终究都是男人,不如女人更了解女人,本宫早就有心思像你讨教一二,今儿遇上了可不能放过你,不然进了安和宫内,太后她老人家对你爱不释手的,可舍不得把你借给本宫。”

说着,皇后娘娘话锋一转,“与本宫同乘凤辇你怕逾越也不怪你,那本宫就与你同乘这车好了!”

叶云水险些气吐血!这皇后娘娘明摆着挖坑给她跳,她却还只能眼睁睁的跳进去不能拒绝!看来今儿所有人都盯了这车上,刚刚那股不好的感觉这会儿算是明了,原来这宫里也有人等着!

皇后娘娘出言,就算是秦穆戎也不敢有违逆,何况叶云水了?

叶云水无奈的看向秦穆戎,见他也是一脸铁青强点头,叶云水得了他的信儿只得再婉言劝道:,“皇后娘娘乃是凤体,坐婢妾这车岂不是屈尊了您?”

叶云水无力的推脱,却见皇后娘娘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怕什么?本宫都不介意,难不成你还舍不得不成?”说着,两个嬷嬷上前扶了皇后娘娘上车,叶云水只得跟了上去,率先把大迎枕和那些盒子包袱的放了挡板之前,“太后她老人家说要吃婢妾亲手做的药膳,这才预备了材料进来…”

皇后娘娘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马车,嘴上漫不经心的回道:“这可真是好,回头本宫也赖了安和宫蹭一顿,沾沾太后的福气!”

叶云水苦着脸挤出一丝笑,皇后娘娘的目光总是落了身后的挡板处,似是只有那个地儿恐是能藏个人,可看着那一堆给太后用的物件,她也不好命叶云水挪开…只想着这车是否有什么玄机。

叶云水坐的地儿正是给祁善留的通气儿的地方,她只得欠了欠身子,给他留点儿能呼吸空气的地方,心里却在期盼着快点儿到安和宫,否则祁善不被伤口疼死,也得被憋死…叶云水心中默默祈祷着祁善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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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惊!

往安和宫这一路上,叶云水嘴上喋喋不休的与皇后讲着养生之道,心里却是不停的打鼓。

生怕祁善一时忍不住出了什么响动,那可就遭了!

皇后虽是听着,可显然心不在焉。

叶云水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上几分,一会儿碰得喝水的杯子叮当作响,一会儿又弄的盒子乱滚,手忙脚乱个不停,让皇后的眉头紧皱着。

“瞧婢妾这笨手笨脚的,总是出差错…”叶云水笑着收拾着盒子杯子,就怕祁善一时没忍住发出声响,索性她就拉下面子来折腾吧…他万一有个响动也遮掩一二。

皇后看着叶云水满脸不悦,本是坐惯了凤辇,却挤了这小车上,这前后左右又摆了这么多的物件,自是不舒坦,叶云水还折腾个不停,不大一会儿皇后就没了耐心了!

“怎么这么爱乱动弹,怪不得你们府上的王侧妃每次来都说你是个好动的,这怀着身子都不消停。”

“婢妾就这性子,投其所好,世子爷说他不喜欢呆的跟木头似的…”叶云水笑着回话,脸上带着娇羞神色,看的皇后无力的叹气。

皇后看了半晌后面那挡板,叶云水又放了靠枕在后面,“这车不比您的凤辇,您靠一靠。”

看着叶云水满脸的孝敬,皇后点头靠了后面,叶云水脸上陪着笑,心里只盼着早点儿到!

车行至安和宫,黄公公在正殿门口等着,见皇后的依仗也跟在后面,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便换上了笑容。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黄公公上前扶了皇后下车,“您怎么坐了这车上了?”

“路上遇见叶侧妃,想与她亲近亲近,她又不肯与本宫同乘凤辇,就只好本宫蹭了她的车了…”皇后这一路被车颠的腰酸背疼,扶着嬷嬷的手看着黄公公,“叶侧妃真是受宠,太后还命了你在这儿候着…”

黄公公连忙道:“昨儿世子爷回太后说辰初到的,这会儿都快巳时了,太后等急了才命了老奴出来!”说着,黄公公转身扶叶云水下车,叶云水指着车上道:“太后吩咐要的物件都在车里,您直接拉了后面去吧,别少了材料,不然药膳可做不成了!”

黄公公听她这般一说便立即明白,“您放心,一定不会有差错的!”

“把车推了后面儿去再搬东西,别在这儿声响太大影响太后休息。”黄公公说着就吩咐小太监把车推走,皇后却是吩咐着她自个儿的嬷嬷道:“去瞧瞧都是什么材料,回头咱们也学着弄一弄。”

“皇后娘娘若想用,婢妾写了方子与您就是,何必还派了嬷嬷去看。”叶云水在一旁插话,黄公公附和道,“叶主子说的是,别回头嬷嬷们不知是何物再给认错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黄公公,“你说的也对!”

秦穆戎怕有突变,与皇后和叶云水言道:“已经是迟了,还是先见太后吧,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车,几个嬷嬷站了外面没动弹,显然得了皇后的令盯着那车到底有何端倪,叶云水跟着秦穆戎往安和宫的正殿里去,回头看到黄公公投来让她放心的目光。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人,她总算送到了!

心思刚这么一落,就听得外面一声巨响!

是四个小太监推车往后殿去时,其中一个太监不知怎的忽然摔了,那车一边不稳直撞了一旁的花坛上!

唏哩哗啦的一阵响,那车轱辘歪了不说,整辆车都倒了!

几个挡板落下,里面的物件往外落…皇后娘娘听了那巨响转身就往那方向走,秦穆戎和叶云水脸上震惊不已,连忙追了出去!

千万不要出事啊!

叶云水几人刚到门口,就看到祁善龇牙咧嘴的在那车边上站着,身上沾了不少土,几个小太监跪地瑟瑟发抖,吓的不敢出声。

叶云水心里咯噔一下子,还是出事了…皇后愣了一分,目光转向了秦穆戎和叶云水,似是在等着他二人解释。

叶云水心思一转,“嗷”的一声尖叫,抓了秦穆戎的胳膊躲他身后,哆哆嗦嗦的问道:“爷,爷,那…那是小公爷吗?”

秦穆戎顿时反应过来,安慰着她道:“别怕,是祁善。”

说着,秦穆戎又满脸恼色的斥责祁善道:“不是说了一会儿见了太后再出来的,你这会儿跑出来吓坏了皇后娘娘和叶侧妃,成何体统,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公爷,没死?”叶云水满脸惊诧,故作不可置信的从秦穆戎的背后稍稍探头,朝着祁善看去。

“呃…参见皇后娘娘,见过二哥、小嫂。”祁善连忙给皇后行礼,又是一脸委屈的与秦穆戎几人说道:“刚得了你们来的信儿,我就从后殿跑了出来,也不能总在床上躺着,岂不是成废人了?那小太监不知为何忽的摔了撞了我一下,我还不知怎么回事呢,你们就出来了…”

皇后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几人做戏,冷哼的道:“你们都当本宫是傻子不成?都在撒谎!祁善就是躲了王府,躲了叶侧妃的院子中,刚刚他就在那马车上!”

“皇后娘娘,我可一直都在宫中养伤,您还是莫要污了二哥和小嫂的名声才好!”祁善连忙解释,却只得皇后一声冷笑,“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不愧人人都说叶侧妃伶牙俐齿了!”

“皇后娘娘这可是冤枉婢妾了,刚刚您也坐了车上,您也没见着小公爷,为何这会儿如此说婢妾…”叶云水满脸的委屈,眼眶一红险些掉了眼泪出来!这会儿能装就装吧,打定主意不承认了!

“本宫就是被你个刁妇给骗了!”皇后转头问那几个小太监,“你们都说说,小公爷之前就在安和宫内?还是刚刚从马车上摔出来的?”

小太监哪知是怎么回事?又是皇后娘娘问话,自是不敢回答,吓的筛糠了一般,“奴,奴才不,不…”

“话都说不利索,都拖出去打死!”

众人转身,却是黄公公扶了太后站在正殿门口,丫鬟婆子们赶紧的抬了坐榻出来,太后稳稳的坐着,脸上却是掩不住的虚弱!

叶云水心里一松,有太后在,皇后恐怕兴不起什么风浪了…只是无论是太后还是祁善,这身子骨恐怕都坚持不多一会儿!

祁善的两条腿已经有忍不住打颤的哆嗦了…一群侍卫拉着那几个小太监就要往后拖,皇后脸色一怔,“太后,小公爷就是从那车上下来的…”

叶云水目光看向太后,生死一刻,都在此时,只要太后否认,皇后就算说出大天来也无济于事!

太后嘴角冷笑,“在那车上?”

皇后连忙福了福身,“那些小太监可以作证,臣妾的嬷嬷可以作证!”说着,皇后看向刚才留在院子里的嬷嬷,那两个嬷嬷立即上前,“回太后的话,老奴亲眼看到小公爷是从那车上掉下来的!”

皇后看向叶云水,目光中隐隐有着兴奋和得意。

太后冷着脸子,爱答不理的看着跪地回话的嬷嬷道::“什么时候这院子里听皇后的话行事了?哀家让你们说话了?”

皇后连忙解释,“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有人想浑水摸鱼,污了太后的眼,污了王府的名声!如今外面都传叶侧妃与小公爷…”

“闭嘴!”太后怒斥,“这话也是你一个当皇后的人说出口的?母仪天下之人,不为大局所想,揪着点儿私怨没完没了的纠缠,这是一个身为皇后之人应做的事吗?祁善一直都在哀家宫中,怎么会跑了那车上?几个狗奴才,冲撞了哀家的侄孙,还想推脱责任?还不都拖出去?”太后冷眼吩咐着人,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狠厉!

听了太后这话,皇后整个人都愣了,“太后…臣妾真的是看到…”

“闭嘴!”太后吩咐着黄公公道:“去前殿请皇上来一趟,哀家倒是要问问,哀家如今说的话有没有用!”

黄公公得令而去,叶云水心里算是松了口气,只是看着站在一旁躬身竖立的祁善有些挺不住了…“小公爷,受伤了吗?”叶云水这般问不过是在提醒着太后和秦穆戎,祁善要挺不住了!

太后冷着脸看祁善,“哀家不让你出来,你非出来捣乱,身上的伤还未好,出来招灾惹祸的!太医呢?快点儿给他瞧瞧,别又发了高热!”

说着,小太监连忙宣人传太医!

皇后冷眼看着,满是不忿和不甘,只想着太医来时再问一番。

不大一会儿,便有一个华发太医匆匆跑来,给太后、皇后等人行了礼,便到了祁善跟前,“小公爷您又乱跑…您的伤还不能下地呢,快随卑职回去吧,一会儿崩了伤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回头太后怪罪卑职不尽心尽力,卑职已经因您连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了…”

太医的话一出口,皇后险被气昏过去,叶云水隐隐有些兴奋,果真姜是老的辣啊,严丝合缝,半句话都不差!太后的城府可真不是一般的深…………:第二更送上…祁老幺成功送到,幽怨的道:“桃花眼没光彩啦,大家快给点儿粉红票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 训!

祁善知这一切都是太后安排好的,连番向太后告罪。

太后又象征的指责几句,便让他赶紧跟着太医回后殿去。

祁善站的太久,这一转身,头发昏的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叶云水心里一紧,身体微微前倾靠在秦穆戎身后,秦穆戎的手攥了一下拳。

太后急切的道:“用哀家的软辇抬他走,这个不省心的!”

小太监们连忙抬了祁善就往后殿跑,太医向众人行了礼紧跟其后,一行人是轻车熟路,祁善就应住了那边一般。

皇后看不出任何破绽,心里只有愤恨不已,看向叶云水的目光中满是恼意,悔不当初坐了那车上时没有掀开挡板看上一眼!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如今有太后在,她纵有千万条证据也不敢再轻易出言,只等着明启帝来后再周旋一二,瑞蓉县主可找她哭了多少次,皇后自个儿心里也是憋屈,自己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居然不能为亲妹子治个人…她这皇后当的还有什么劲?

要说最希望太后死的人其中就有皇后,这些年她虽身居凤位,可后宫掌权之人却是太后,她下的令太后一句话就驳回去!

即便向明启帝诉苦也无济于事,皇后这些年日子过的甚是憋闷,也只有这两年太后身子骨没那么硬朗了她才逐渐接手些后宫事务!

这老太婆怎么还不死!皇后脸上陪着笑,心里却是阴狠之极,因恨太后,把叶云水也连带着恨了心里,这个让她颜面扫地的女人,她早晚要收拾了!

祁善随着太医离去,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太后转身欲回正殿,皇后欲叫她跟前的嬷嬷起来,刚给太后回话,这会儿仍跪了地上。

“在哀家面前还胡言乱语,掌嘴五十,撵到浆洗上去,”太后忽的停步转身,若有所指的看向皇后,“哀家老了,不愿太多杀孽了…”

皇后脸色一僵,那可是她的陪嫁嬷嬷…这会功夫,门口唱道:“皇上驾到!”

叶云水站了秦穆戎身后,低头恭迎,明启帝阔步而来,脸上却是一片无奈之色,想必黄公公这一路上也说了大致的情形。

“儿子给母后请安了!”明启帝一直自诩为天下第一孝子,在太后跟前只以儿子自居,鲜少称朕。

“参见皇上。”其他人给明启帝行了礼。

明启帝抬手让众人平身,太后看着他言道:“镇国公已薨了,即位之人皇上快些定了吧。”

“这事儿全凭母后的意思…”不是祁言就是祁宏,一个是皇后外家,一个是文贵妃娘家,明启帝早就想定下人选,免得这二人整日的在他跟前吹风。

太后看着皇后扯了扯嘴角,“哀家的意思是祁善。”

明启帝一愣,刚只听黄公公说了皇后因事与太后意见不合…转头看去,却见皇后的脸上甚是难看。

太后正言道:“祁善一直在哀家宫中养伤。”

“母后…”明启帝惊住了,他转头看向秦穆戎和叶云水,这会儿自然明白皇后希翼目光的涵义。

明启帝的脸色不太好看,却强忍着试图心平气和下来。

太后只是继续言道:“言寡尤、行寡悔,皇上不觉这一番周折之后,祁善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明启帝抬头正见太后那明锐的目光闪动,心中豁然幡醒,长叹一口气。

太后由着秦穆戎把祁善救回藏起来,就是要逼着镇国公府闹,祁言、祁宏闹腾的那一出之后才有太后下懿旨,承爵不做官,不降等,而无论是祁言还是祁宏任一承了爵位,太后一闭眼,镇国公的爵位又成了外戚的臂膀,明启帝依旧摆脱不掉外戚日渐强大的政局弊病。

唯有祁善承爵,才能打破现在这个格局…承爵不为官的先例一开,后续各公候之家必定要依此行事,明启帝才是去了一大块心病。

祁善不能死!

而这一切都是太后预料到的!预料到祁善失踪,皇后和文贵妃二人势必争的头破血流,两家势必在此事上推波助澜…而太后一闭眼,这两家外戚的势力定会如洪水猛兽一般,高调崛起,明启帝往后十年的时间都要分出心思纠结在外戚的这件事上!他还有几个十年?

动一发而牵全身,利益牵扯实在太大了…他不想把外戚抄家灭族,落一个寡薄之名,那就要想办法架空他们手中的权,太后这是在为他指一条明路!

明启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懊悔,连忙回太后的话:“母后教训的对,此事是朕狭隘了!”

皇后倒吸一口冷气,只觉明启帝对太后是违孝…太后见明启帝明白她的意思,又转身看向皇后:“你贵为皇后,凡事不顾大局,只想蝇头小利,你乃是天下之国母,不要总把自个儿想成是奉国公府的姑奶奶!整日只想着与几个妃子争宠斗心气,空有母仪天下之名,没有母仪天下之度量,如此鼠目寸光,哀家如何放心将后宫交付与你?”

太后句句狠厉,却说得皇后半句都无法辩驳,明启帝此时也觉太后的话深有道理,“皇后要仔细听从母后教诲,也别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片信任。”

皇后被太后和明启帝连番批训,脸上火辣辣的烫,心里早被愤恨填满…空有母仪天下之名也是因她无母仪天下的权,只有太后死了她才能真得感受到一个皇后母仪天下的威仪。

太后嘴角轻撇,她自是知道皇后听不进去这些,明启帝却未多注意此事,问起了祁善的情况,“听母后说他养伤,如今在何处?”

“就在后殿内,”太后抬眼看了一眼秦穆戎,继续与明启帝言道:“你想知道什么问慕戎吧,云水陪哀家回寝殿,哀家想用你做的药膳!”

叶云水做低伏小的半晌,这会儿连忙上前扶着太后,黄公公在一旁道:“叶主子您扶好自个儿就成了,孝敬太后的事老奴代劳了!”

明启帝和秦穆戎目送太后等人离去,不约而同的对视,秦穆戎把事先编好的段子与明启帝娓娓道来,皇后在一旁思绪纷飞…寝宫之中,太后躺了病榻之上,叶云水连忙吩咐人准备药!

“哀家不中用了!”太后刚才硬撑许久,这会儿说话已是虚弱无声,黄公公已是把叶云水带来的所有的物件都准备好,叶云水拿出其中几样,又从怀中掏出最主要的一味药全部研磨,“少量的用一些,饮食上口味比往常重点儿,另外要多食豆类和瘦肉。”

叶云水想了几个含钾高的药膳方子,心力衰竭之人用了猛药必须多饮水排尿,却会因此而流失大量的钾,必须从饮食上补。这原理叶云水只是自己明白,与太后只能以她听得懂的方式说明。

“黄公公仔细记着,哀家如今是记不住了!”太后有气无力的吩咐着,颇有着昏昏欲睡之态。

叶云水把每日用药的次数、饮食上要注意的事项都与黄公公说了三遍,黄公公竖着耳朵听着,生怕错漏个一星半点儿,叶云水言道:“婢妾隔上十天半月就来一次瞧瞧,不过要生产的功夫却是只能靠您了!”

“老奴都记下了,叶主子放心!”黄公公反复的念叨着,也知这些事不能留下纸张字据,以免将来惹出是非!

不大一会儿,太后的药已经煎好了,来送药的是一个小太监,黄公公连忙道:“这是老奴收的义子!”言外之意是心腹之人。

叶云水点了点头,接过碗一口接一口的为太后送药。

用了整整一碗,太后疲惫的睡去,叶云水靠了一旁歇着,黄公公叫来了小宫女为她捏腿,“…您今儿累着了,让她给您捏捏。”

叶云水也不客气,今儿一大早出门到现在一直都提着颗心到嗓子眼,这会儿算是刚落了自个儿的肚子里,歇下来才发现她的脚后跟都已经麻了,小宫女的手劲正好,叶云水赏了她个小银裸子,小宫女笑着接了赏赐,更是卖了力气。

“小公爷的情况如何?”叶云水心里一直想着祁善的伤。

“叶主子莫担心,小公爷好着呢!”黄公公笑着回话,却并未多说。

叶云水没继续追问,本来她和祁善的谣言就传得沸沸扬扬,她再多事反倒是给二人越描越黑了…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太后才缓缓醒来,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上一些。

叶云水问了太后的感觉,却见太后笑道:“哀家挺得住,多亏了你。”

“婢妾心里不安。”叶云水却是说着实情,太后早晚会有那么一天,可到时如若有人知道了她给太后私自用药,恐怕陪葬的第一人就是她了!

太后如何不知叶云水的顾虑?

“生生、死死,那些恩恩怨怨,哀家都带了棺材里去!”太后似是安慰的看着她,“哀家歇这一会儿感觉不错,等着用你的药膳了…黄公公,带她去吧。”

黄公公领了命,叶云水随着退下,心中却对太后的话想不通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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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损!

搭着黄公公的手,叶云水到了寝宫后的一排房子跟前。

这是安和宫内的小灶房,旁日用于为太后煎药、熬汤之类的轻活计。

一排宫女嬷嬷等候叶云水的差遣,叶云水只是说了方法,全由那些嬷嬷宫女动手,黄公公陪了她在一旁歇着。

“黄公公近日身子骨如何?”叶云水知黄公公还有后话,率先提了个话由子与其攀谈。

“用了叶主子的方子,觉得浑身上下都爽利多了,老奴还未给叶主子谢恩!”黄公公说着就要拜,叶云水扶了一把,笑着道:“您与我还客气什么!”

黄公公满脸堆笑的起身,“叶主子是心善之人,无论外人怎么传您,那都是她们的错儿,您做得对!”

叶云水知他在说自个儿打人的事,“我性子一急,也只能那么办,一人总说不过那么多张嘴!”

黄公公拉了叶云水到一旁,“太后让老奴给叶主子带句话,您呐,自个儿可要抓紧时间了!”说着,黄公公朝着一个屋子努努嘴,叶云水顺着那方向看去,却是灶房的烟筒口下面。

那门口坐了一个女人,一身素衣白服,长发垂腰也未束起,目光空洞无神,脸上苍白无色,如同蒙上了一层冬日的霜。

叶云水心头一紧,这女人…不是那进宫侍疾的刘皎月,还能是谁?

叶云水忽的明白太后的话,太后让她抓紧时间,是在说她的位分!无论怎么得宠,她也是个侧妃,在寻常百姓眼里是高不可攀的贵人,可在王侯之家却是低人一等。

太后依旧让她争,叶云水有太后做靠山也能争…可也要肚子里这个是儿子才行啊!

“太后她老人家洪福齐天!”叶云水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这话似是自言自语,但黄公公却听了明白,脸上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低头给叶云水拜了下去,“叶主子,老奴得给您磕一个!”

叶云水无妨是说太后一时半会儿不会闭眼,如若太后闭眼辞世,安和宫内的太监宫女们下场都好不了,特别是这黄公公,太后跟前伺候了一辈子,宫闱秘事知道的太多,就算太后没那么狠心带了他们进棺材,皇后也不会放过他们!

“如今要看她老人家用药的反应…我会盯着的。”叶云水得了太后这嘱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黄公公掩饰不住的激动,对叶云水更是殷勤了几分。

叶云水目光瞧向刘皎月,起身往那走去。

一直到叶云水走到她跟前,刘皎月才缓缓的抬头,语气淡淡的道:“你来看笑话的?”她的目光落在叶云水的肚子上,“你生不出儿子的,净空大师说过你是妖孽…”

叶云水听她的话只是轻笑,“生不生得出也不是你说得算。”

“你成不了正妃,一个皇商之女,哼,纵使你父亲是个四品医正,你也翻不起风浪!其实你也挺悲哀的,什么都挺好,就是出身太差…”刘皎月的目光忽然露出凶狠,“皇上和皇后是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女人成正妃的!就算我死了,你也要一辈子都给我的牌位叩拜,一辈子都胜不过我!”

“孰胜孰败,你心里清楚,而且我能否成为正妃也不劳你操心,我要是你的话就想想怎么趁着临死之前过得乐呵些,免得生前留的遗憾太多,成了怨鬼。”叶云水觉得刘皎月歇斯底里的模样很可怕,而且到现在她都未明白,她一辈子执着追求的身份不是她想要的!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刘皎月目光狠呆呆的盯着周围看着她的宫女嬷嬷,恨不能上前撕了叶云水一般。

“我只问你一个事。”叶云水走上前,“上次我进宫,指使小宫女寻我,又对我下手的是不是你?”叶云水始终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不是刘皎月那就是秦中岳!

刘皎月一怔,哈哈大笑的道:“就是我,你又能如何?你掐死我?打死我?这儿是皇宫,可不是你的院子,上次没弄死你,算你命大!**,你早晚不得好死!”

“真是幼稚。”叶云水淡笑着转身离去,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刘皎月看着她的背影追了两步,就被两位嬷嬷给拽了回来,满脸不甘,怨毒…自怜、自叹…那个人绝不是刘皎月。

叶云水心里笃定,上一次派小宫女袭击她的就是秦中岳。

本来黄公公提那一句她不敢肯定,但是经她再一次确认,她已经知道那人绝对是秦中岳。

如若是刘皎月的话,她上来就会直接咒自己不死,而不会说那一堆废话。

秦中岳为何要这么做?就算他污了她,他二人谁也得不到好…黄公公一直陪着叶云水跟前,也没出言打扰她思考,直到给太后做的药膳出了炉,叶云水上前调味,又让人先验了毒、试吃之后才端进寝宫,送去太后的跟前。

明启帝和秦穆戎也在,唯独少了皇后一人。

叶云水奉上药膳,欲亲自侍奉太后用膳,明启帝则接过去,“朕尽尽孝心,亲自侍奉母后用膳。”

太后没有拒绝,秦穆戎给叶云水使了眼色,她退了他的身后。

直到太后用过膳后,秦穆戎起言告辞,带着叶云水出了宫。

到了宫门口,秦穆戎没有骑马,而是与叶云水一同坐了马车。

叶云水的那辆车在安和宫被撞坏,明启帝赏了她一辆,宽敞、舒适,不过却没地儿藏人了…

“爷…”叶云水疲惫的靠在他的肩膀,她想起刘皎月,想起秦中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怅然,“太后要婢妾抓紧时间。”

秦穆戎将其搂在怀中,“有爷呢,你怕什么。”

叶云水抬头看他,没精打采的,秦穆戎轻啄她的额头,“等你生产过后,爷教你骑马。”

“不想回府,您带婢妾去别处转转吧。”叶云水的双手在自个儿的肚子上不停的摩挲着,怎么还分辨不出男胎女胎?这却是让她很抑郁的一件事…秦穆戎拍拍她的脑袋,探头吩咐侍卫道:“往‘灵芝轩’去,另外派个人提前告诉陆郡王,爷要去砸‘灵芝轩’,让他躲远点儿,别磕着碰着的再赖上爷。”

侍卫二话不说,快马而去,叶云水瞪圆眼睛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