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梦语转头瞪她,“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你又如何?仗着皇后喜欢你就觉得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那么有本事去什么王府啊?留这宫里头多好?”紫鸢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显然对这田梦语甚是不感冒,田梦语满心怒意,却知她拿这孝义侯府的嫡女没辙,用帕子抹了抹脸,昂着头扫视周围那一圈小姐们,自顾自的快步追入正殿之中。

皇后看着秦穆戎协同叶云水一起到来,不免有些惊愕,目光更是多看了叶云水几眼,二人上前行礼过后,皇后才言道:“…本是邀了世子妃来赏月,没想到世子今儿也这么有空!”

“太后想见兜兜和姝蕙,臣侄护送她母子二人过来。”秦穆戎把话头引到了太后身上,皇后也只得这般认了,就算秦穆戎说话唬她,她也不可能找太后对证,心中只当这是叶云水的手段,心中冷意涔涔,面子上却笑着引见道:“这位是吏部左侍郎田大人的夫人…”

田夫人位分矮一级,叶云水自是等她先行礼,然后还了半礼,接下去还有各侯府的夫人们,叶云水看到了孝奉侯夫人和寿永伯夫人,另外还有一位是中阳侯夫人,身后站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是一对孪生姐妹,身材高挑、模样俊俏,都长了一双凤眼儿,薄唇,瓜子脸,娇滴滴的甚是可人,一个叫芷卉、一个叫芷lu。

叶云水让花儿拿了荷包赏了各家的小姐,算作见面礼,目光一扫却见那孪生姐妹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往秦穆戎身上瞟,显然也是惦记着这位爷了!叶云水转念心想,就一个侧妃的位子,这俩人如何抢?

秦穆戎转头看到叶云水嘴角挂着笑,便知她心里又在想什么坏心思,不免横眉瞪了她一眼,正欲起身带着叶云水往安和宫请安后便离席,却见文贵妃又带着一群宫婢到了!

“哟,还以为我是来的早的,却不料世子爷和世子妃都到了!”文贵妃依旧是笑脸迎人,那一身装扮甚是艳丽,上前与皇后福了福,“妾身给皇后请安!”

文贵妃也不过是福了福身,虽皇后乃是后宫之首,可文贵妃却是最得宠的,何况这宫里头的大事小情乃是太后一人做主,这皇后也不过是个空架子,文贵妃向来不把她放在心上。

皇后与文贵妃虽不合,但面子上却走过得去,只抬手算是认了她的礼。

文贵妃到叶云水跟前,“年夜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多说话,听说你新开了铺子?也不说送帖子进宫来让本宫凑凑热闹!”

叶云水知这文贵妃是那笑里藏刀的性子,自是低眉顺眼的笑着回话,“不过是几家铺子罢了,哪能劳烦贵妃娘娘放心上!”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整日在这宫里头闷的慌,就盼着有点儿事让本宫凑凑热闹,这次就罢了,下回有事儿再不送本宫帖子,本宫就追了你府上去闹腾!”文贵妃自说自笑,又引着她身后一个妙龄少女上前,“这是本宫娘家侄女代荷!”这才是真正的目的…代荷上前先与皇后请安,又与秦穆戎、叶云水和众位公候夫人、官夫人们请了安。

叶云水自然知道文贵妃是何意,不由得虚情假意的端详这代荷几眼,瞧着是个温婉的性子,可文家养出的闺女不都与文贵妃一个模子?放了院子里也不是个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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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联

凤仪宫正殿内的这群女眷的目光都盯在叶云水身上,似是想要看出她对哪个更合心意?

叶云水余光瞧着她们心中抑郁,都是婆婆挑儿媳妇儿,她给自个儿男人挑,这群女眷还指望她能看出什么好来?

这倒是她们惯用的彰显自己不是妒妇的手段…皇后的目光不时的瞟过秦穆戎,只见他正专心的看手中的青花瓷杯,脸上冷漠的表情好似这些都与他无关,皇后心里不免打鼓,难不成秦穆戎不知此事?转念一想,皇后便弃了心中所猜,事情做的如此明朗,秦穆戎不会不知,定是装出来的。

可秦穆戎陪着叶云水来参加赏月宴,是他自己要来的?还是叶云水用话唬来的?

皇后和文贵妃心里自是这般计较着,叶云水却趁着这会儿功夫把文代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今儿可真是一饱眼福,这瞧着也是个可人疼的,长的真俊俏,都是姑表亲,这文小姐可是继承了贵妃娘娘八成的容貌,着实的一个大美人!”

文贵妃听叶云水这般夸赞,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只不过她也注意到叶云水用词当中的“也”字,什么叫也是一个可人疼的?显然这文代荷不是第一个了!

叶云水不动声色的把这火药味儿转移,明摆着告诉了文贵妃,想进王府的门她都欢迎,关键是侧妃名额只有一个,你们谁想进门谁就争吧!

秦穆戎早就被这一群女眷夫人们盯了半晌浑身不自在,见叶云水与众位夫人也寒暄过了,便起身与皇后和文贵妃到:“离赏月宴还有些时辰,臣侄先世子妃去安和宫给太后请安,稍后再回。”

给太后请安,皇后和文贵妃自是不能阻拦,叶云水带着歉意的与她二人请辞,又与各位夫人们告辞,行至门口就看到了刚才直言仰慕秦穆戎的田梦语,正站在门口巴巴的望着秦穆戎,那目光中带着狂热和痴迷,恨不得下一刻就扑到秦穆戎的怀里,小鸟依人一番。

叶云水不免心中想道,她是痴迷秦穆戎本人的魅力,还是痴迷亲王府的地位?

二人出了“凤仪宫”,秦穆戎上了叶云水的暖轿,两位嬷嬷带着兜兜和姝蕙坐了后面的银角红盖轿,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分派人护送两个孩子往安和宫去的赏赐。

离开了“凤仪宫”,叶云水才算是长吁了一口气,上了暖轿才敢悄悄的都开秦穆戎两句,“…爷,这么多漂亮的小姐们,您相中哪一个了?”

秦穆戎白了她一眼,冷哼的别过头去,叶云水径自的道:“妾身倒举得那对孪生姐妹花儿不错,往屋里一搁,一模一样的,啧啧,看着都心痒…啊!”还未等说完,叶云水的嘴上就疼了一下,却是秦穆戎把她狠狠的咬了一口,那小嘴被咬完红彤彤的,撅起来就像个大樱桃,叶云水嘟着念叨:“爷又欺负人,这不是来给您选侧妃吗?反正咱们王府都要进人,总得挑个顺眼的吧?”

“就那么想把爷推出去?”秦穆戎满脸不悦,那脸绷的紧紧,让原本就硬朗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冷峻。

叶云水歪头看他,“要不就赏了谁,咱就接着?”叶云水硬拽过他的手臂搂在自个儿怀里,“您有艳福还不乐意,妾身心里才是难过的,反倒还得安慰爷,哪儿说理去…”

“你还知道在乎爷?”秦穆戎扭头看她,叶云水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妾身是妒妇还不行吗?谁跟妾身抢,妾身都不乐意,索性挑个软的搁院子里,捏圆捏扁的也不敢吭声那种…”叶云水说着,还扬起小手比划了个“抓”的造型,让秦穆戎绷紧的脸轻笑一下,“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装的是爷啊!”叶云水随口一答。

秦穆戎搂着她,用手指了指,“爷想被你装在心里…”

“那爷心里有妾身吗?”叶云水凝色反问。

“有”秦穆戎回答的很干脆。

“妾身的心里也有爷的。”叶云水靠在他的怀里,其实她很想问句除了她还有谁?可转念一想,如若秦穆戎回答的不合她心意岂不是自己找病?索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穆戎本想问她,除了他之外还有旁人?可看着她如猫儿一般恬静的靠在自己怀里,秦穆戎把那问话收回,攥着她的小手,二人都没再多言。

安和宫中,早已有小太监来回话,道是秦穆戎与叶云水稍后便到,太后在正殿等了约莫一刻钟,才看到他二人携手进来。

叶云水意图挣脱开秦穆戎的大手,旁日在自个儿院子里这般亲昵就算了,大不了被丫鬟婆子们笑话两句,她被笑话习惯了,脸皮厚不当回事,可如今在安和宫里,他却还攥着自己手不放,被人看到岂不是诟病她没规矩?

秦穆戎就是不松开,二人执拗到太后跟前都攥在一起,却见太后看着二人嗤笑,“还以为你们不来看哀家这老婆子了!”

叶云水连忙挣脱开秦穆戎,上前给太后请了安,亲自抱了兜兜过去,“…哪能呢?今儿爷特意吩咐带着兜兜和姝蕙两个,就是为了进宫给太后您请安的,皇后邀了赏月宴,先去那边露个脸,这会儿,凤仪宫那边莺莺燕燕一大群,世子爷呆的不自在…”

叶云水说完特意瞟了秦穆戎一眼,却见他正在瞪自己,缩了缩脖子,她笑着巴结太后,她刚问这话也是想听听太后的意思…皇后有合心意的,文贵妃也要把侄女塞进来,谁知还有没有其他没挑明的,但心中打着算盘的等着?

这事儿其实已经不关这些小姐们的事了,是权势的角力…太后的目光全落了兜兜身上,对叶云水的话漫不经心,没有搭理的意思,叶云水叹了口气,“实在不成,妾身就替爷把她们全娶回来,谁先给爷生了儿子,谁提侧妃!”

叶云水这话一出,让正在一旁吃茶的秦穆戎呛的不停的咳嗽,狠瞪了她几眼,却见太后终于露出一丝笑,“你这鬼丫头,想让哀家拿主意?不过是个侧妃而已,提谁不行?王府是那么好嫁的?你们王府虽然没分家,可你也是这一房的主母了!哀家没心思管你们那些个闲事,哀家只想兜兜快些长大,能叫哀家一声老祖宗!”

太后话虽这样说,不过却是给叶云水提了个醒,脑子里“腾”的就蹦出个主意!

不就是娶侧妃吗?只要定了人选,她就大操大办,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全都按规矩来,如此周折下来…一年多也就过去了,如若再赶上个天灾人祸,那家再死个亲属长辈,守孝停嫁娶再过三年,这婚事可就有得拖了!

到时候这侧妃的坑占上了,又是皇后等人亲自给的人又不能退婚?到时候兜兜长大些了,叶云水的位子稳不可破,这侧妃的位子也就没那么惹人惦记了,到时候谁爱进这院子谁进!

果然姜是老的辣,太后一语就把她点醒!

心里这般想着,叶云水不自觉的看了秦穆戎一眼,那狡猾的诡笑却是让秦穆戎这冰山心里都不由得一凛,看着叶云水的目光满是渗人,他不免皱眉直腹诽这小妮子又想什么坏招子呢?

二人在太后宫中又逗留了一个多时辰,太后才言颇有疲累,叶云水亲自服侍太后回寝殿歇下,替她诊了脉,伺候着太后用了汤药,才准备离去。

太后半眯着眼睛道:“哀家知你能想出主意,就不操那个心了。”

叶云水替太后掖好被子,“知道太后疼妾身,只盼着太后长命百岁…”这确是叶云水真心实意。

太后只是笑了笑,拍拍叶云水的手以示安慰,“改日去看看你三皇祖母,她念叨你了。”

叶云水应下,看着太后闭上眼睛,她才抽身退了出去。

黄公公正正寝宫门口等她,“乐嫔传话给咱家,她想见您。”

“我也正有此意,公公可有旁的差事?不妨陪我一起?顺便给我说说太后这些日子的身体…”叶云水主动相邀,黄公公自没有不应,他心知叶云水是不想背着太后做些小动作,索性拉着黄公公一起,把事情挑明。

二人各揣着心思也不提,只说起太后近些日子的身子状况,一问一答得,没多久就走到乐裳的后殿,小太监通报了一声,黄公公陪着叶云水进去。

乐裳扶着肚子坐了美人榻等她,见黄公公也在,她的脸上未露半分惊诧。

各自行了礼,叶云水扶着她坐下道:“恭喜乐嫔。”

乐裳难得露出一笑,“也是多亏了你的提点。”

叶云水上次送的纸条上只简单的写了两个词:陈、珠钗,乐裳是个聪明的,联想到宫内的小太监、小宫女们说给她外面的事,她很快就想到了法子,不但让明启帝彻底的迁怒了陈家,反而她也借机提了位分!

叶云水不得不感叹,宫中更是锻炼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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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难

黄公公在一旁指使小宫女和小太监做事,留了叶云水与乐裳单独说话的空间。

“走了这一步不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叶云水如此提示.乐裳自是明白的。

皇后只有太子一子,文贵妃乃是当朝宠妃,风头甚至盖过皇后,可她未能诞下一子,只育有两位公主,反倒是惠、淑、贤、德四姑都生了皇子,这说明什么?

明启帝宠文贵妃,是知无论对她有千般宠溺,太子的地位都无可撼动,而皇后之所以失宠,是因她已是母仪天下后宫之主,如若再得宠爱,那外戚的势力越发膨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帝王之术都在于平衡,而帝王的宠爱,也要平衡…乐裳笑着点了头,“生下来,能活着,就是福!”虽是这般简单的愿望,可在这深宫中却是万般艰难。

叶云水心中酸涩,“你身无牵挂,许是我想的太多。”

乐裳却是笑道:“我的背后还有你!”

咋云水凝视她,却见她目光中依旧带着那份倔强和坚毅,乐裳有心要争,而叶云水也需要宫中有人…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叶云水则说起如何保胎、安胎之法,乐裳也是认真的听,直到前殿来人催促,道是皇后的赏月宴开始,叶云水才匆匆离去。

天色已是暗了下来,皓月当空,还飘了些许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地,在这皇宫的青石砖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静谧、安宁,祥和…如若没有那让人恶心的赏月宴,叶云水倒宁愿停下暖轿,好好的享受下这个浪谩的圆月之夜。

奉穆戎和叶云水折回“凤仪宫”时,已经歌舞欢娱、赐宴开始。

小太监引着秦穆戎二人住坐席上去,叶云水看到了祁善,他正在与六皇子陆郡王、七皇子洪郡王窃窃私语,瞧那双眯着的桃花眼,就知他心里憋着什么坏。

祁善似是感觉有目光投来,抬眼就看到叶云水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反倒是让祁善有被识穿的尴尬。

陆郡王和洪郡王也朝这方看来,叶云水早已转过头去,吩咐两个嬷嬷照看孩子…陆郡王见到秦穆戎二人自是脸色不虞,洪郡王倒是更似贤妃,是个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性子,祁善起身到秦穆戎这席行礼,坐了叶云水跟前道:“二嫂,你这不对了,明知今儿是干嘛来的,还把二哥拽来?”

“这不是让世子爷自个儿也掌掌眼?免得我挑的不合心意…呃!”吁云水感觉腰上一疼,却是秦穆戎的大手捏了她一把。

祁善察觉到二人的小动作,挑眉念叨:“二哥的人就让二哥自己选,弟弟这儿还得二嫂帮忙!”

“看上哪个了?”叶云水直白相问,却让祁善又瞪了眼睛,抽抽着嘴角道:“自是不选了!我如今还未出孝期哪里言得婚嫁之事?何况就这些…”祁善不免撇撇嘴,“爷瞧不上!”他瞧得上的却已经嫁了!

“你瞧不上的让我挑?”秦穆戎冷言出声,甚是不满。

祁善倒也不怕奉穆戎的冷脸子,反唇相讥:“你挑回去不也就是搁家里头摆着?”

这话说的却是有些刺耳,什么叫搁家里摆着?往好了想是秦穆戎专宠叶云水,往歪了想似是他不行事似的…可秦穆戎还不能摇头否认,这上不去下不来,把秦穆戎憋的脸色越来越沉!

叶云水捂嘴偷笑,“小公爷又憋什么坏主意呢?想让陆郡王替您顶雷?”叶云水把话题转了祁善身上,秦穆戎那边都快火山爆发了,还是别招惹的好。

祁善瞄了叶云水一眼,满是不厚道的神色,嘘声的道:“那二位都瞧上中阳侯家的孪生姐妹了,可中阳侯夫人心高,起码俩闺女有一个要当正妃,这二位正商议着如何一人弄一个回去!”

“分府还好点儿,要是都住了宫里头还不容易弄混了…”叶云水脱口而出,就被秦穆戎给捂上了嘴,叶云水抬头就看到二皇子肃郡王正住这边行来。

他今儿也要选妃,而且是选正妃。

不过没有谁家乐意把姑娘嫁给这位病皇子,总怕他命不久矣,自家姑娘守寡。

秦穆戎和叶云水起身与其行礼,肃郡王还了礼,“二弟和弟妹也在,今日天气倒是不错,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叶云水对肃郡王的笑容感到心中压抑,只站了秦穆戎身后不言语,秦穆戎回话道:“天气的确不错,稍后与皇后娘娘讨两个元宵吃,就带世子妃去山上赏月。”

肃郡王依旧那番儒雅笑容,转头看了那一片莺莺燕燕,“…真羡慕你,我许久未出过宫了!”说着,肃郡王又轻咳几声,小太监忙要拿药,被肃郡王止住,“没关系,只是那方脂粉气太浓了!”

祁善一直站在旁边逗弄兜兜玩,完全就当肃郡王不在一般,这会儿已有文贵妃派人叫肃郡王过去,看那意思,似是想将田梦语引见给肃郡王…叶云水抿了抿嘴,不知最后来王府的是哪一个?

没过一会儿,这赏月宴上又出了什么行酒令,无非是让这群小姐们展示下才艺,叶云水颇觉无味,倒是祁善蹿掇着她也上前做一首,叶云水死活不依。刚嫁给秦穆戎那会儿,他命令她五日一首诗,她肚子里那点儿墨水用的差不离了,早对作诗这事恨的咬牙切齿,再也不愿提及,谁愿当才女谁去,反正她是不抢那风头。

这心思刚刚撂下,就听那方有人叫她,“世子妃,轮到你了!”

叶云水一低头,却不知何时自己这席上有一行酒令的签,应是在她与秦穆戎、肃郡王说话时,趁机被塞了来的。

拿起那行酒令的签,叶云水就见众女眷的目光都集齐在她身上,那田梦语正站于中央,显然是她摆明了挑衅了!

“只是在我们这一席上,又没指名要我来?还是请我们世子爷代劳吧…”叶云水不愿出这风头。

皇后连忙笑着阻打止,“这可不成,刚才可是说好的,只有女眷参加,你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世子妃不是只会用鸡毛掸子打人吧?”与田梦语坐在一起的一个少女阴阳怪气的道,这乃是奉国公府的小姐,皇后娘娘的庶妹,瑞晴。

秦穆戎脸色黑沉下来,皇后连忙斥责道:“瑞睛,浑说什么?还不给世子妃道歉?”

“回皇后娘娘,民女只听闻过世子妃扬鞭打人、举鸡毛掸子赶亲,从未听说过她会作诗,故而民女不认这错。”瑞晴语气轻挑,显然是要为这田梦语出面压叶云水一头。

文贵妃娘娘在一旁笑灿如花,“瑞晴,这你可错了,谁人不知世子妃乃是当朝的女神医?是响当当的才女!”

“会看病不见得会作诗。”瑞睛反驳道,“怎算得才女?”

这算是与叶云水卯上了!

皇后面色闪烁不安,显然她事先前不知瑞晴会忽然发难,不过事已至此,她只得出来圆场,“云水莫往心里去,这小妮子就这刁蛮性子,都是本宫惯坏了她!”

“皇后娘娘此言差异,瑞晴年幼,是个直爽性子,倒是颇合妾身心意,既是她如此相邀,妾身何以退得?”叶云水把那行酒令签往旁边一扔,“你出题吧!”叶云水这番行为震惊四座,她这算是应战?而且还要瑞睛随意出题!

都听说过叶云水医术了得,脾气刚烈,可还.打真未有人听说过她会作诗!

祁善若有所思的看了叶云水一眼,这群人中除了秦穆戎之外,就属他最了解叶云水,第一次见面那“民以食为天”五个字给他留了太深刻的印象,自是知道叶云水没有把握,不会口出此言,心下一转,忽的拍手称赞,大赞一声:“好!”

祁善如此行径,反倒让众人目光移来,不知为何祁善会突然赞叹一声!

祁善那双挑花眼一眯,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道:“既是都有如此雅兴,那爷就出一百两金子做一件金嫁衣,谁若赢了,这金嫁衣就归谁!”

秦穆戎不由得拿根筷子敲他的头,“浑说,如若你二嫂赢了,她还要再嫁不成?”

“那二哥就陪着二嫂再行一次礼也无妨吧?”祁善那挑花眼一眯,心中酸溜溜的道,他倒希望叶云水再嫁,只不过嫁的不是秦穆戎…秦穆戎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反对。

可那“金嫁衣”三个字一出,却让在座不少承姐们的眼光放亮,一百两金子织成的嫁家那是多么华丽富贵?都是待嫁少女,谁不愿风风光光的嫁人?

肃郡王这会儿站在文贵妃身边,冷观叶云水,更是疑惑的看着秦穆戎,叶云水如此高调应战,他居然没有反对?这确是不太符合秦穆戎的性子了!

众人各揣着心思,按捺住心中疑惑,自是等着瑞睛出题,看咋云水会不会出笑话!

瑞晴没想到叶云水如此高调,而且祁善还在一旁起哄,抿着嘴唇看向田梦语,她本人对诗词歌赋是不成的,只得听田梦语偷偷出题,脸色微红,她听了第一题!

“雪!”瑞晴出了第一题,那行酒令上乃是“月”,可田梦语心中腹诽,如若以“月”为题,叶云水是否会早已预备好?

第三百三十章 恼

“雪?”

叶云水听瑞睛出此题,自是知道田梦语和瑞睛那点儿小心思,脸上不屑一笑,从桌席行至出来。

众人的目光集于她一身,陆郡王的眉头鞋挑,显然不认为这个只会扬鞭子打人的女人会做什么诗!

肃郡王的目光有几许期待,倒是皇后和文贵妃二人的面色各异。

皇后更是嗔怪的瞪了瑞睛和田梦语,文贵妃脸上挂着笑,只叹皇后的算盘恐怕要打空了!

给叶云水如此下不来台,就算那田梦语真进了王府还能有好日子过?如若是旁人兴许好说,秦穆戎为人清冷,更未有怜香惜玉之名,田梦语纵有几分美貌才气又能如何?

众人各存各的心思,而叶云水已走到正殿门口,略一思考,转身便是悠悠的道: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叶云水一指殿外,零零洒洒的雪花飘然落下,在那轮高悬的圆月下散发着莹莹光芒!门前那棵高耸的梧桐树张着枝桠静止不动,迎着点点雪花,那景致格外的美…也是看到此树,叶云水才想起韩愈的这首诗。

众人仔细品味,不由得对此诗赞叹不已,陆郡王那曾见识过叶云水持鞭子发飙的都不免瞪圆眼睛,似是还真没想到叶云水会作诗!

田梦语的脸上多了惊诧,瑞睛则是看向她,瞧见田梦语那通红尴尬的脸色,自然知道自己输了,满是不忿之色!

肃郡王不免在一旁拍手道:“世子妃此诗果真妙哉,此情此境忽让本王兴起画致,把本王的笔墨端上来!”

叶云水诧异的看了一眼肃郡王,虽她早知此人酷爱作画,却没想到往常低调的他居然会在这种场合要当场泼墨。

目光看向秦穆戎,却见他神色淡然,叶云水心中略定,就见祁善已吩咐人端了托盘上来,上面是一百两黄灿灿的金子,“贺喜小嫂,这金嫁衣看来非你莫属了?““慢着!”瑞晴忽然出声,却让众人将目光都看向她,皇后略有嗔怒,皱着眉头言道:“瑞晴,不要无理取闹!”

“回皇后娘娘,臣妹没有无理取闹,刚才又没说只一首诗就算世子妃赢?万一是世子妃刚好就会这一首,那岂不是我们吃亏?”瑞晴颇有些胡搅蛮缠之意,就是咬住了叶云水不放。

文贵妃在一旁插嘴,“瑞睛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这话却是说瑞晴没规矩,让皇后的脸色更加难堪。

叶云水望着瑞晴道:“你想出题可以,可总不能无休止的问下去,总要有个章程!”

“五题,不,十题,每一题限时一炷香!”瑞睛一口咬住,在她看来当场作诗十首并非容易之事,何况加上一柱香的时限?田梦语看到田夫人的脸色阴沉,颇有退却之意,可瑞晴为她出头,岂能容田梦语退缩?拽着田梦语的永襟道:“梦语你怕什么?她答不上又不是你的错!”

田梦语被推出来当出头鸟脸色尴尬无比,可看向秦穆戎的目光带着少女羞涩,居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皇后气的嘴唇哆嗦两下,文贵妃却是抿嘴得意的笑。

皇子们各看各的热闹,不时的碰杯吃酒,祁善看了看自己那一托盘金子,摆手让太监拿下去,那一双桃花眼也不再带着笑,反倒是露出几分阴厉之色…叶云水见这瑞晴没完没了,索性言道:“十题我应,可如若我答上来你当如何?”

“如若你答得上,我便随你刁难,但如果你答不上,你要答应田梦语嫁给世子爷当侧妃!”瑞晴语出惊人,臊的田梦语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捂着脸跑到一旁,虽然她敢拦着秦穆戎大胆表白,可不代表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直言要嫁给秦穆戎当小!

田夫人气的险些昏了过去,皇后的手都哆嗦了,“瑞睛!你给我跪下!”

文贵妃在一旁拦道:“皇后何必如此动怒?不过是个小赌约而已…”

秦穆戎挑眉看向叶云水,却见她嘴角挂着笑意,旁人都当叶云水大度,可秦穆戎却知她心里恼了!

瑞晴纵使再不懂事,也知当着如此多的宗亲公候不应如此给叶云水难堪,如若不知皇后背地里有话交待她刁难刁难叶云水,瑞晴何以有如此大胆?叶云水心底阴沉如墨,你做初一,我便做十五,看谁的颜面扫地!

秦穆戎知,祁善也知,可二人都没想到,叶云水居然没应此事,“瑞晴此言不妥当。”

“你怕了吧?”瑞晴也知自己过分了,可碍于脸面,她却不愿退缩下去,哪怕过后被皇后责骂!

楼叶云水轻笑一声,“怕倒没有,不过这题是你出,你却拿田小姐当了赌注,单不说是否影响到田小姐的闺誉,她本人可是愿意?你这般做好似这不合规矩!”

“那你想怎样?”瑞晴皱眉问道。

“如若我输了,我应你一事,谁让我欣赏你这直爽性子,不过你如若输了…你进王府,如何?”叶云水言语掷地有声,却是让秦穆戎手里的杯子捏了个粉碎,祁善忽得转头看他,看得出秦穆戎满脸怒意,不是为了瑞晴,而是为了叶云水!

祁善连忙安抚,可其他人却是惊诧不已,谁都没有想到,叶云水居然开口要瑞晴?

皇后手一颤,险些扔了手中杯子,文贵妃身子前倾,转瞬就恢复常态,陆郡王仔细的看了瑞晴,又看着叶云水,心中只道这娘们儿没疯吧?居然要瑞晴?

谁都知道这瑞晴万是皇后最小的妹妹,虽是庶妹却很是得宠旁日里连这些皇子郡王们都绕着她走,叶云水居然要她入王府?

田梦语本是捂着脸躲到一旁,可听到叶云水如此说辞,却是猛的抬头,目光中已泛了泪花!

瑞晴没想到叶云水要她!脸色羞红一片,跺脚言道:“我不依!”

“你不依,那就当这答题无效!”叶云水目光微眯的看她,瑞晴红着脸看向皇后,皇后还未说什么却是文贵妃将了一句,“好歹也是奉国公府的小姐,又不用你做题,出题的退缩了岂不是没面子?”这话却是把瑞晴给架了起来。

皇后狠瞪了文贵妃一眼,文贵妃视若未见,瑞晴满脸通红的看向田梦语,“梦语,你快过来帮我出题!”

田梦语本一心要入王府,孰料叶云水却是要瑞晴,不要她,而刚刚那么多人都知她心系秦穆戎,如今哪里下的来台?小女子心思一乱,心下把瑞晴恨上,便是含泪转头不理。

文代荷得了文贵妃的目光,缓步上前轻语道:“既是瑞晴姑姑不知如何出题,由我来说上十几二十个,瑞晴姑姑自个儿挑如何?”

瑞晴此时有些慌了,好容易又棵救命稻草,连忙点头,文代荷提起笔墨,写下二十题,瑞晴满脸愤恨的看向叶云水,“我一定会赢的!”

叶云水深吸一口气,感受到秦穆戎投来的冰冷目光,她没有勇气回头,只等事件过后再做解释…余光看到肃郡王的目光,叶云水转头不理,此时她的肚子里只有各种各样的诗,她一定要赢!

“春!”瑞晴扯出纸条上的题,只盼着叶云水答不上。

叶云水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好!”也就是祁善拍手,秦穆戎的冰山脸越发的冷峻,那杯碴的碎片扎进手中血流不止也丝毫不动。

众人皆是一惊,瑞晴第二题已经出口,“秋!”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瑞晴有些急色,再出题道:“流水。”

叶云水略一斟酌,口中言道: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秦穆戎霍然抬头看她,却见她那娇小的身影显得格外漠然超脱,别有天地非人间?这是她真正的心境吗?

肃郡王作画的笔早已停下,殿内所有人都看向那身量娇小的女人,都是笼中鸟,谁不向往翱翔自仒由的天空?

楼可那抛洒一切向往自仒由的诗句却牵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弦…瑞晴见此状,恼羞成怒,瞪眼看向文代荷,“你能不能出点儿难的?”

“这可都是你自个儿选的!”文代荷扭身回了座位,只等着随她的姑母一起看好戏。

瑞晴又是一连出了六题,无非是花鸟景致,叶云水一一答上,待说完第九首,叶云水不得不提醒道:“还有最后一首了,可斟酌好了,不然就把你输给我了!”

瑞晴有些急了,根本不敢看向皇后,手中挑拣着那些题面的纸条觉得哪一个都不合心意,不免全都扔了地上,愤恨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