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戎侧头看了她一眼不免停下了脚步,“累吗?”

叶云水摇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妾身穿的太啰嗦,这裙子都沾脏了,这倒是不介意,只怕进城了会被人瞧见笑话…”那林间清晨带着雾水,把她的小裙角浸湿,偶尔蹭上几滴草叶上的泥,反而失了雅观。

秦穆戎低头看着半晌,索性低了身,“上来,爷背你”

“这怎么行”叶云水扭头看了看左右,虽然没有外人,可她却有些不好意思…

“上来。”秦穆戎话语简单,“不然我就抱着你走。”

叶云水苦笑一声心中却甜,小手攀上他的脖颈,直接趴上了秦穆戎的背。

秦穆戎的大手一扶,正巧摸到她那敏感之处,叶云水的小腿扭了几下,秦穆戎却轻拍她的屁*股,“不许乱动”

脸红的滚烫,叶云水反而不再做声,抬头看向这林间,秦穆戎个子高,她的视线反而更清晰了…

“抬头看右面。”秦穆戎忽然出言,叶云水不免扭头往右面看去,脸色惊喜万分,不由得呼出了声音

在那树丛中抬头望去,隐隐约约正能看到那一抹轻莹彩虹挂于空中,在微微的晨光中越发的盈亮起来…

“好美…”

叶云水感叹赞赏,她与秦穆戎在这霞飞山也呆过不少时日,可每一次秦穆戎带她到此都未看过彩虹…

秦穆戎抬头往那方向看了一眼,口中嘀咕道:“不然你以为爷背你作甚?是怕你个子小,看不到。”

叶云水低头轻咬他脖子一口,反而让秦穆戎浑身颤了一下,“莫挑衅,不然办了你”

“哼,爷不喜妾身这般娇小,那还硬娶妾身”叶云水调侃轻言,撒娇轻哼。

“我喜欢”秦穆戎单手一搂,又把她从身后抱于怀中,叶云水惊吓出声,不免脸色涨红,单吐一字:“坏”

秦穆戎把她直扔了马上,翻身上马,叶云水索性也走累了便靠了他身上,便听秦穆戎问了句:“说爷坏你还偎我怀里?”

叶云水红脸道:“我喜欢”

秦穆戎畅怀大笑,驾马而奔,黑骑疾速而驰,好似这茫茫林中的一条黑线,飞快无比。

穿过丛林,行至那旷野平原,抬头望去,虹霓横空,美轮美奂,就似是天空的一座彩桥。

秦穆戎停马,怀中抱着叶云水一同往天上望去,这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快,太阳升起,阳光和煦,那彩虹便淡淡逝去,就像是绚丽的烟花,绽放空中,消散空中,美,永是那一霎那…

彩虹散去,二人也没有停留赏景之心,秦穆戎直接驾马回城,待回到庄亲王府已经辰时末刻。

叶云水刚到“水清苑”,四大丫鬟便上前回着事。

“今儿一大早,大少奶奶过来寻您一趟,奴婢没说您昨晚便出去了,而是说您一早随世子爷出去办事,具体何时归来不晓得。”花儿顿了顿,继续言道:

“昨晚您走后,三房的画屏还来为您送物件,奴婢替您收了,没做出您不在的模样,她因与奴婢不熟,也没相问便走了。”

叶云水感叹心言:刚走便接二连三的过来探?这群人的耳朵还真长…

第四百四十八章探

叶云水感叹的顿了一分,却也不愿自个儿过多思忖费脑子,又让巧喜回事。

巧喜站在一旁轻声言道:

“昨儿您从冯侧妃娘娘院子离开后,她便派人去寻三夫人,三夫人去了那院子里,被冯侧妃娘娘痛骂了一顿,三夫人忍不住还了嘴,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冯侧妃娘娘更是把三爷叫了过去,三爷只带了三夫人回了‘秋思居’,不过今儿一早奴婢得了信儿,说三爷把三夫人打了,而且今早三夫人并未到议事厅,奴婢倒觉这个信可能是准的。”

叶云水冷笑一声,那老妖婆子昨儿吃了闷亏,不找丁氏的麻烦才出了鬼

不过如今这秦慕方可是疯狗乱咬人,居然屡次出手教训丁氏,这丁氏也真说不上是有福还是倒霉…

“那就继续盯着便罢。”叶云水吩咐完巧喜,杜鹃和墨兰则上前回了院子里的事。

叶云水把这些事处置过后便已近中午,思忖半晌,叶云水倒是进了里屋去找秦穆戎,“…昨儿兴许都知爷与妾身不在这府中,接二连三的来人寻,莫不如今儿出去便罢,昨儿听三皇爷爷说起长公主身体不适,爷是否陪妾身过去探望探望?”

秦穆戎思忖片刻,不免应道:“那便到楚香楼用了午饭再去也不迟。”

叶云水点了头,二人索性更了衣又出了门,到楚香楼进了雅间,点了熟识常用的饭食,二人落座用着,叶云水又想起了文贵妃…

把沈家的事与秦穆戎简略的说了一遍,“…这是文贵妃前儿个塞了个条子过来才知晓,因此事与文家有关,而又与您的侍妾有关,妾身得问问您的意思。”

秦穆戎捏了她的小脸一把,“又在这里挑衅爷?什么沈家,文家的,与王府又有何干?先瞧着他们闹腾便罢,那沈从文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沈家的事爷心中有数,不会再允他回西北”

沈从文应是沈氏的父亲…如今庄亲王爷把军权交了秦穆戎手中,沈家这单个不老实的,秦穆戎应也不在意了

叶云水揉揉小脸,嘟嘴的道:“妾身也是与您说说这事儿,还掐妾身”

“爷为你揉揉?”秦穆戎的手还未凑近,叶云水便起身挪了一旁,“吃饭,吃饭…”

秦穆戎也未执意与其逗闹,二人用了饭,秦穆戎又到那皮草铺子去了一趟,叶云水则在此地听花儿筹备的礼品,稍后去长公主府总不能空着手。

待秦穆戎归来,二人则往长公主府而去…

因长公主府距皇宫很近,故而行至这条街上,便已有大内侍卫在此巡视,眼见秦穆戎到此,便有侍卫在此叩拜,而叶云水远观却见也有侍卫往府内而去,应是禀报他二人到来。

没过多久,公主府大门敞开,把门的小厮卸掉了门槛儿,“长公主邀世子爷与世子妃直接进去,她正在后园等您二位。”

秦穆戎反倒没有骑马进去,而是把马留在门口让秦忠看着,叶云水不知他此举为何,不免开口问道:“妾身可是也下来行步过去?”

“下来吧,后园没有多远。”秦穆戎扶叶云水下了轿,“皇姑姑的后园满是花草,小心弄坏。”

叶云水听他这说辞起初好奇,可真的进府才知秦穆戎口中的满是花草为何意

从进了公主府便只是一条林荫小路,那距离只有二人并肩而行的宽度,其余之地是一片绿野丛丛,花草、小桥、流水,那花团锦簇,显然各类奇花异草在此地全都能寻,这一幅美景实在难以让人移开双眼,如若是骑马乘轿而进,那简直就是糟蹋。

叶云水一脸惊奇的进了园子,随着秦穆戎的引领往那深处走去。

后园,一个小凉亭下,长公主正坐于此地在抚琴…看到二人前来,不免停下拨弦,笑灿看他二人。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上前行了礼,便坐于一旁的小石凳上听,长公主又抚一曲,叶云水从中听出沉沉忧思和脉脉情殇…那孤单的日子应也不好过。

待长公主抚琴完,叶云水则主动开口笑言:“昨儿去了三皇爷爷那里,说长公主您身体不舒坦,故而与世子爷过来探探,可不知哪里有佯?可需侄媳为您瞧瞧?”

长公主淡淡笑了笑,“无大碍,只是心中略有忧感。”说罢,长公主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准备些茶点来。”

叶云水不知长公主忧感为何,可瞧她的脸色与神情却好似苍老许多。

正是心中疑惑,叶云水却忽听长公主出言道:“本宫在这里呆不了太久了…”

叶云水忽听长公主言这一句不免心中愣了,之前只说她身体不好,可未说其他之事?

转头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的眉头轻皱,似是也不知为何…

长公主见二人一副纳罕模样却也未多说,反而说起乐裳来,“…知她产了十四郡王,而且还是你亲手接生的,这可是双方的福气”

乐裳没什么根基,而叶云水宫中少一个接洽的人,二人一拍即合,反倒是以这个十四郡王为纽带,把关系正式的搭了起来。

叶云水也未有所隐瞒,倒是点了点头,“她之前是个苦命人,如今诞下十四郡王又封为乐妃,可谓之先苦后甜,那福气都在后面等着了。”

长公主淡笑,怅然一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能把这人生看个通透。”

这话里带着幽怨,叶云水不知该如何劝慰,不过却可以肯定,长公主这边发生了些什么烦心事,而且此事定与宫里有关。

秦穆戎沉默半晌,忽然说起:“近期父王的身子逐渐好转,如今已能下地行走,再过些时日兴许能骑马射箭,皇侄倒觉此为好,虽年老却不应失霸气,终归乃第一亲王”

此话虽与长公主身体无关,可长公主抚琴弦之手忽然怔住,目光中多了几分激动之意,“他可是真会好起来?”

秦穆戎点了点头,“应当如此”

长公主的眼圈里泛起一股光亮,却是蒙蒙水雾,未流下一滴眼泪,颤声感慨:“本宫放心了,放心了”

眼瞧长公主如此动容,叶云水连忙说起其余的事来转了话由子,长公主的心情似乎也好转起来,与秦穆戎和叶云水攀谈许久。

天色渐暗,长公主欲留二人在那里用晚饭,秦穆戎点头留此,叶云水则专心侍奉长公主,待天色不早,二人则离开长公主府。

秦穆戎未带叶云水回府,反而去寻了三皇祖母,叶云水也是这个意思,长公主的事她们虽管不得,但提起庄亲王爷身子好转,她能激动到这个程度,想必此事定没那么简单。

三皇祖母还未回霞飞山,二人到时,她刚从外归来。

叶云水扶着三皇祖母进了屋,三皇祖母让丫鬟们把茶水点心上来就都打发了下去,口中言道:“我刚从太后那里回来。”

“世子爷带妾身去了长公主府。”

叶云水这话一出,三皇祖母的脸色不免多了几分忧色,抬头看了一眼秦穆戎,半晌才说道:

“与你二人说出实情也无妨,近期西北多有动荡,皇后前几日召见了长公主,欲再为她谋夫家,她硬抗拒绝,这才堵了心生了病。”

西北动荡定是有战事要发生,而皇后突然为长公主联姻,应是要给她这一系的人添点儿分量

叶云水心中气恼,这皇后实在太不重身份,长公主如今年纪已大,哪里还会再续姻缘?

这实在是荒唐透顶

秦穆戎思忖半晌,询问道:“说的人可是北部的孙大年?”

“是”三皇祖母倒是惊诧秦穆戎一下子便说准是谁,可没心思多问这话,不免叹着气感慨,“就是那个孙大年,北部的老都统,曾从过长公主的驸马。”

叶云水听此话不免瞪了眼睛,这皇后想的也实在离奇,把长公主下嫁给她已逝驸马的下属?然后调这孙大年到西北,然后又以长公主的名义要庄亲王爷的兵权?

怪不得长公主听秦穆戎说起庄亲王爷身体好转时会有那么激动的神色,王爷如若身体康健,西北定不会容人插手一步…

秦穆戎心底也深有不满,嗤笑一声,“皇姑多虑了。”

“那倒是,太后知道此事,特把皇后叫过去一顿斥责,连皇上也略有恼意,不过此事即已提出,反倒不好压制下去。”三皇祖母说完便又是一叹,“想这多如何?她孤零零一个人,年老时膝下无子孝敬,也是个难事。”

此事提上议程,明启帝定也心中会多考量此事的利弊,不过是许位公主便能掌控军权,他不见得会不同意,之所以在太后面前对皇后露出恼意,也是看太后恼了而已。

叶云水自听得出三皇祖母的意思,年老膝下无子,无人照管,这定是皇后劝长公主再成家的借口。

秦穆戎未对此事再开口多言,叶云水便说起了旁些杂事,三皇祖母与其攀谈几句,可显然都心不在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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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罚

过了小半晌,秦穆戎便带着叶云水与三皇祖母告辞。

二人带着忧来,带着忧归,回到王府,直接到“水清苑”后的那片新修缮的竹林之中。

花儿等人上前送了茶和水果便退于远处,秦穆戎似是一直心中有事在想,而叶云水则陪在一旁。

二人呆在此地半晌都无一人率先开口。

静,只有那瑟瑟风声…

“孙大年虽随三皇子与五皇子镇守北部,但他的几个儿子都在西南、东南军中任职。”秦穆戎忽然说出此话,叶云水却愣了,皇后这野心着实不小,连东南都想插一手?

“近期多罗国屡次侵扰边境之地,这应是瞧见那位欲到寿诞之日,故意挑衅罢了,不过皇后屡次三番借此机会往这上插手,应是在急着让那个人继位”秦穆戎似是在自言自语,叶云水却听在心里。

秦中岳年纪也不小,可明启帝如今年旬六十大寿,皇后却如此急着让秦中岳即位?那是明启帝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她自己身体不康愈?

明启帝之前对军权那般敏感,更是逼迫庄亲王爷交出兵权,虽最早也曾许个冯侧妃予以遏制王府,可却没有如今这般急迫,完全判若两人,而皇后更是屡次不顾太后斥责、不顾明启帝嗔怒,接二连三的做出这等占权、夺权之事…

叶云水看向秦穆戎,他的表情与自己完全相同,二人又想到了一起去。

“世子爷觉得应如何办,妾身就随您”叶云水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之上,秦穆戎本是绷紧的脸软柔下来,将其抱在怀里,口中定言道:

“一切都待过了上面那位的寿诞之日再说,在这之前,多罗国不敢大肆造次”

叶云水心里沉了沉,秦穆戎这话的意思应是想统兵再战

虽之前他在西北与多罗国交战多年,可如今却不同那时,那时他离开王府一人拼搏,如今却有孩子,还有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楚,叶云水嘟着小嘴紧紧搂着秦穆戎的胳膊,以前虽也担忧秦穆戎出去办事会出什么意外,可却从未有如今这般担忧和不舍。

二人虽鲜少把“爱”字出口,可叶云水早知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心和依赖…

秦穆戎也感到叶云水的胳膊紧箍不松,含着那不舍难言,他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反而只用大手摩挲着她的小脸,“别担心,这还是说不准的事。”

叶云水忽得抬头,目光直视秦穆戎,看那一双幽深黑眸中也散出点点不舍,似是对刚刚那话颇有心虚之意,秦穆戎亲她的小嘴一口,换了个话由子:“这些日子倒是清闲了些,想去哪里?爷陪你四处耍耍?”

叶云水的心底更酸,扑在他的怀里使劲儿的摇着头。

她虽心底不舍却不敢说出不允他去,他是庄亲王世子,他是在为未来的生活谋一条路,她哪能做那绊脚石?

秦穆戎似也颇为动情,仰头狂叹一声,把她豁然抱起,直往那竹林深处而去…

二日一早,叶云水醒来时,秦穆戎已不在一旁。

喂了小兜兜,又喂了姝蕙吃药,叶云水才去洗漱装扮,花儿在一旁回道:“世子爷天刚亮便出了府,说今日不回来了。”

叶云水点了点头,“…给我换身正装,今儿去议事厅。”

秦穆戎索性不在府中,她得找点儿事把昨日的压抑心境淡化,不然总窝了这心里头容易生出病来。

花儿去拿衣裳又为叶云水梳了头,巧喜等人端了早饭上来。

丫鬟们似是也瞧出叶云水今儿没什么心情,故而说笑之人也少了些,都径自做着自个儿的事不出声。

叶云水正用着,盈絮和苏雪、苏雨一对儿姐妹过来请安。

“这几日一直都未得见世子妃,今儿瞧见您好似身子不爽利,可需要休歇几日?有何要事可分担给贱妾…”苏雪上赶着侍奉叶云水用饭,叶云水只吃了几口便撂了碗筷。

端了茶,一句话未有,叶云水只等着这三人离去。

可那苏雪却好似没看到一般,“今儿没见着沈姐姐,听说一早去佛堂了,今儿婢妾起的早,去花园逛了一圈,正遇上了大少奶奶,她也是正去佛堂。”

这话是明摆着告诉叶云水,沈氏与大房有关?

叶云水心中涌了气,把茶杯直接摔了桌子上,忽然冷斥道:“她去佛堂,大少奶奶去佛堂,又如何?你说给本妃听听?”

苏雪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还欲回话,却不料苏雨把她拽了回去,上前插话道:“回世子妃的话,没什么,只是沈姐姐爱好修佛,婢妾二人羡慕不已”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我允你开口了?婢妾也是你叫的?”叶云水这忽然发火,却是让这一屋子人都瞠目结舌,胆战心惊,那苏雪与苏雨二人更是心中胆颤。

来这些时日,虽偶尔在叶云水这里说点儿私言杂语,可她从未勃然大怒,更是未揪二人的规矩,今儿这是怎么了?

未等她二人反应过来,叶云水已召唤身后那几个婆子上前:

“进了这王府的门,连规矩都不懂,整日里好日子不过,净思忖那邪门歪道之事,那歪歪心眼儿打算往谁身上用?手里那几个银钱倒是把粗使丫鬟们养的肥,还使唤到本妃的院子里来?这胆子倒是不小,越发的猖狂跋扈,甚是连自称都不会,把她二人给本妃圈到后面小院不允出门半步,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说”

苏雪和苏雨二人一听,顿时傻的跪了地上

谁都没想到叶云水会突然把苏雪和苏雨圈了起来

那盈絮站在一旁都听傻了,更是瞪大眼睛呆了半晌,连忙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拿银钱使唤粗使丫鬟?还使唤丫鬟到世子妃的院子里做什么腌臜事?

作为侍妾,她们自是自称“贱妾”,可这二人乃是官家小姐出身,故而定觉此话不中听才改了口。

起初世子妃并没有挑刺,她二人便如此自称下去,孰料今儿提了几句沈氏,却把世子妃给惹怒了

盈絮脑子转的慢,却不是那傻痴之人,心里头虽惊诧却不敢贸然出头,只站在一旁闷声不语,盘算着自个儿是否有什么错…

苏雪和苏雨二人早已跪地不停的磕头认错,苏雪泣不成声,告饶不停,那苏雨却默默流泪,嘟囔道:

“世子妃饶命,贱妾年幼便到王府来,王府的规矩大,自是要多请示您,赏那粗使丫鬟银钱,也是让她帮忙瞧着世子妃何时有吩咐,贱妾好过来侍奉,绝对没有旁的腌臜心思,世子妃明鉴”

叶云水冷哼一声,“咬着牙嘴硬?如若要本妃亲自找出人来与你对峙一番,那可就不仅仅是让你学学规矩了,好歹你二人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可莫自个儿脸面丢尽了,连你们娘家的脸也丢光,我再问你一句,你可要本妃如此?”

苏雨抬头就见叶云水正在冷眼瞧她,那副目光似是一把软刀,扎了她心里让她心中不敢一口应下,虽然她并未真使唤那粗使丫鬟做过什么对不起这位世子妃的事,可叶云水那副冷脸却让她想的复杂,万一有人给那丫鬟使了计谋,说了不中听的话?她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苏雨正在踌躇之由,那苏雪立马跪地磕头,“贱妾愿受罚,贱妾定好好学规矩…”苏雨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苏雪的话给淹了下去。

叶云水皱眉不耐的摆了摆手,那几个婆子立马把她二人拽起带向后面的小院。

盈絮还站在那里傻呆呆的看着,眼瞧着苏雨、苏雪被带走,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做些何事。

叶云水扫她一眼,语气冷淡的道:

“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回院子里多歇歇,喜欢什么就玩点儿什么,别整日里闷着不吭声,你那院子里的丫鬟比你这小主的架子都大,该管的也得管管。”

盈絮对这话早不知何意,发蒙了半晌才福了福身,“贱妾明白,贱妾告退”

叶云水端了茶,盈絮连忙出了门。

花儿与巧喜等人不知叶云水是否真的动了气,不免在一旁劝着:“世子妃可莫气坏了身子,为两位小主犯不上如此动怒。”

“教训两句便罢,可别真往心里去,小主也是瞧您旁日里心慈和善,故而拿大了些,您这脾气发的对,可您别真气,世子爷还不得心疼”巧喜说完这话,却被叶云水埋怨的扫了一眼。

倒是与叶云水相处久了,巧喜不如之前那般拘谨,被世子妃这么瞪了一眼,反倒是捂着嘴笑了笑。

叶云水哀怨的叹口气,“也是没辙,整日里来我这儿惹人烦,还说三道四,自以为是的小心眼儿用了我这儿?早已无心思陪她们玩,如今外面的乱事都扯不完,哪有闲空管她们这点儿破事,索性关起来寻人看着便罢,对了,去后面跟邵嬷嬷和吴嬷嬷说一声,这教规矩的事就托付给她们二人了”

规矩让这两个嬷嬷教,那自是要给那两个自以为是的丫头点儿苦头吃。

第四百五十章怒

叶云水吩咐完便苦笑一声。

她今儿也是因秦穆戎说起许会统兵出征之事心中憋闷,孰料这苏雨、苏雪二人却上赶着没完没了的说道闲话,心里那股子怨气没忍住便爆发出来…

如此也罢,叶云水如今是不愿搭理这群侍妾的乱遭事,索性关起来寻人瞧着,哪里还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听了叶云水的吩咐,巧喜立马应道,“奴婢这就去寻邵嬷嬷。”

叶云水点了点头,巧喜则退了下去,虽叶云水口说那二个侍妾没空搭理才寻个由头给关了起来,但花儿却知世子妃是真的心中不悦才有今儿这事,寻了个话由子,“世子妃今儿是否还欲去议事厅?”

叹了口气,叶云水则进屋更了衣,该管的事也得盯着,不然这府里头还不得乱了套了?

可还未出门,沈氏便从外面进来,见叶云水正欲出去,便是上前连忙回话:

“贱妾今儿去了佛堂,看到大爷、大夫人、大少奶奶都在,而且还欲请王侧妃娘娘回去,这却丝毫没避开贱妾,那王侧妃娘娘似是看了贱妾一眼,口中说起王爷的令,道是王爷一日未下令,她便不能出佛堂。”

当个婊~子还立牌坊

叶云水实在是没了耐心,直接吩咐沈氏,“回头你再去佛堂,告诉那老婆子,王爷如今下了令,让她永驻佛堂,不允外出半步,为亲王妃守一辈子的灵”

沈氏听这话不免瞪了眼,翕了翕嘴又问道:“贱妾…贱妾这可怎么说?”

无凭无据忽出此言,哪里会让人信服?

而且她是个侍妾,可不是这府里的正主子,那王侧妃虽被禁佛堂,可却不是她能去擅自出这等逾越之言啊

“就按我的原话说”叶云水挑了眉,“其余的半句不提”

沈氏虽心中略有胆怯,可叶云水这般吩咐,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照做,咬着牙应和道:“贱妾省得了,世子妃放心吧。”

送走了沈氏,时辰已经不早,叶云水则带着花儿等人往议事厅而去。

许久未到这里,那群管事的瞧见叶云水出现不免略有惊讶之色,福身行礼,叶云水抬手叫起,直接坐上议事厅的主位。

韦氏与丁氏等人还没到,韦氏应是去了佛堂还未规整好,兴许会晚来,那丁氏是挨了秦慕方的打,不知今儿是否会到此处…

叶云水扫视了一圈这些个管事的,这些时日没来,变动的可不少,甚至有一些是叶云水未见过的人在此任一等管事,这韦氏和丁氏二人还真是动作不小…叶云水也未等韦氏和丁氏来,直接让管事们开始回事。

耳听叶云水让回差事,管事们不免都苦了脸,硬着头皮上前回着话,可各个驴唇不对马嘴,说个小事也得吭哧半天,那目光都时不时的在看叶云水是否要嗔怒发火,显然都心不在焉。

叶云水吃着茶,冷着脸子却也半句不提不斥,她这许久未到此盯着,那韦氏与丁氏整日里哪会关注差事办的如何?都在争抢着往里塞人、往外撵人,这群管事们哪还有心思办差?

各个都在惦记着自个儿那点儿利益,早已无心管府中正事

这群管事的自知道最严谨的世子妃迟迟未来查探,她们便也把那新规矩致于脑后,如今叶云水忽然到此,而韦氏与丁氏却还都没来,这才都是傻了眼。

叶云水低头摆弄着茶杯,那管事的说两个字就抬头瞅瞅,磕巴的已不会说了话,终究是自个儿都觉得过不去眼,立马跪地请罪,苦脸哑声的道:

“奴婢罪过,这也是之前的许多账目还未打理清楚,老奴也没个准话能回,这才不知说何才好。”

“不知道,说不清…”叶云水冷笑一声,直接看向她身后那二管事,“你上前说说?”

那二管事似是未想到世子妃会突然叫她,怔了半晌才碎步上前,低着头福了福身,心中思忖片刻才开口回事。

听着那二管事逐字逐句的把事回了个清楚,那大管事的心却是一片冰冷。

她乃大管事,可却没个下面的管事知晓的清楚,那脸上一片火烧般的难受,面红耳赤,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