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梁家人还嘴,秦穆戎则直接言道:“如若你们不来,这棺材估计已经入土埋了,可你们今儿来…不提此事,乃是王府脸面尽损,可此事张扬开来,你们还想就此了事?却是不可了”

耳听秦穆戎这话一出,梁家人脸色狰狞,各个门g了一般,号哭之声越发响起,只可惜却不是为冯侧妃哭丧

叶云水在一旁听秦穆戎如此话语,心里略微有数,将花儿叫道身边轻声吩咐道:“告诉秦风,去找长公主回禀下梁家在庄亲王府围堵不走,如若问起,可详细回给长公主…”

花儿立马点头应下,悄悄退出王府女眷人群,寻找秦风而去。

叶云水想起那梁少卿这会儿还在宫里跪着,央求明启帝还什么公道,而这件事庄亲王府何人去回给明启帝都不合适,只有长公主这身份最为妥当,而且她也不会不管

梁家人已经心惊胆战,秦穆戎那话明摆着是不允冯侧妃再入土为安,而这会儿梁家人心中只盼着在宫中的老祖梁少卿能求得一旨。

皇宫,永安殿。

明启帝坐与龙椅之上,耳边听着太监过来回话道:“回皇上,梁大人还在外跪地不肯离去,已是昏过去一次了”

狠拍龙案,明启帝摇头怒骂,“跪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跪死拉倒”

心中愤恨,想起庄亲王爷写的那些话语,明启帝只感心口绞痛,如若不是皇弟恳求此事不易张扬,给庄亲王府抹上一层污水,他绝不会如此放过梁家人,可这梁少卿不好生的眯着,反倒还来跪求给冯侧妃出大殡,口中句句礼法不停,好似一正道之人,孰料乃是坏心污水,哪里逃得掉这一份罪过?

明启帝这般思忖,不过是心中有愧,可这愧疚却又不愿落于自己头上,故而只得把污水泼出,怪罪到梁家人身上

而这一会儿,门外太监宣道:“太子求见”

秦中岳快步进来,跪地叩拜,“父皇万安”

明启帝正是心中窝火,秦中岳却此时求见,这火气更冲,压着怒意出言道:“何事?如此匆匆忙忙,何有稳妥章法?”

秦中岳怔色半晌,不免出言道:“父皇莫责怪,皇儿也是急火攻心,皇儿少师已在外跪有一日了,一日为师,皇儿感恩不尽,故而只得前来求父皇让少师起来吧”

“起来?”明启帝冷声怒喝,“你可知他在以这手段逼朕下旨?”

秦中岳继续恳求语气,言道:“父皇,虽说皇叔挂帅出征,父皇也应皇叔扶好庄亲王府,可…可皇儿不得不说,穆戎此次做的的确过分,好歹乃皇叔的侧妃,怎可不出大殡,不挂孝,而且还不走王府正门,也不入皇室墓地,这实在…实在是不成体统了如若皇叔知晓,岂不是会被气坏了身子?”

明启帝眉头紧皱,出言斥道:“你知道的倒是够清楚,梁少卿跪在此处,可是你出的主意?”

秦中岳感觉明启帝那眼神带了一股厉色,不由得心底一颤,脸上却依旧如常,回言道:“怎会是皇儿出的主意,皇儿这也是为皇叔抱不平”

“你懂个屁”明启帝终究是忍不住心头怒意,未有旁日那股收敛言辞,反而骂词出口,却是让秦中岳瞪眼惊愕,嘎巴了半天嘴却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

二人还未再说出何话,门口便已有太监前来回禀,:“回皇上、太子殿下,长公主求见”

明启帝心中一愣,摆手让人宣。

长公主踏步进门,先是给明启帝行了礼,随即便看向秦中岳,秦中岳鞠躬行礼,还未等说话,明启帝则压制心中怒气,与长公主亲切问候,“皇姐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长公主瞄了一眼秦中岳,口中言道:“今日乃是庄亲王爷侧妃出殡之日,可是…”

“皇姐不用说了,朕是不会下旨大葬的”明启帝打断长公主之言,可惜还未等再接下去说出此乃庄亲王爷的恳求之意,长公主便插嘴言道:“自是不能大葬,而且要直接驳她名分,如此恶毒之人怎还可挂一侧妃名号简直不能饶恕”

长公主话音一落,却是让明启帝愣了,本是庄亲王爷那信只有他与庄亲王府几人知晓,外人都不知,可这长公主却此时跑来?

眉头紧皱,略对王府不满之意流露而出,长公主自知明启帝何意,却是出言道:“皇上莫觉此事乃庄亲王府之错,那梁家之人今日齐聚庄亲王府府外,衣着带孝,声称不大葬、王府众人不挂整孝、不入皇室墓地他们便聚拢不走,而是出言斥骂王府之人,这种人家居然还敢倒打一耙?简直岂有此理,那里可是庄亲王府,不是寻常人家的门口,如此嚣张跋扈,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皇弟…皇弟那罪状可是以血写成,以血写成啊他们怎可如此…如此无理”话说到此,长公主煽泪而下,明启帝嗔怒惊吼,“去把梁家的人都给朕压入大牢连带着冯家也一块儿压入大牢”

第四百八十一章葬

庄亲王府门口。

一群皇宫侍卫到此,之前一领头太监乃是明启帝身边的那一位。

秦慕云等人目光忧虑,秦穆戎则皱了皱眉,梁家人似是看到一缕希望似的,看那太监都猛的跪地磕头不停。

叶云水这会儿虽离秦穆戎不远,可外人众多,却不好凑其耳边说话,故而让花儿去告诉秦忠一声,秦忠则凑到秦穆戎身边禀告:

“世子妃让卑职告诉世子爷,她让秦风把今儿的事回了长公主,长公主应该进宫了。”

秦穆戎听了此话,不免挑了挑眉,回头看叶云水一眼,叶云水点头淡笑,因他的目光中带着一股惊奇和感jī之意。

太监行步而来,低头瞄了两眼那群磕头不停的梁家人,却是直接走到秦穆戎跟前,先是拱手行礼,随即出言说道:

“世子爷吉祥,咱家今日前来乃是传皇上口谕…”

此话一出,众人眼睛瞪的更大,周围百姓跪地听旨,秦穆戎也撂前襟欲跪却被那太监扶起,“皇上说了,不过是为庄亲王爷出个气,亲王府的各位主子不必跪地听旨了”

这话说出,可是让梁家的人心头颤了几颤

为庄亲王爷出气却不用亲王府众人下跪?那这气要出在谁的身上?

梁訾参这会儿却是心慌意乱,起身跪行到那太监跟前,正欲说话,却瞧见那总领太监眉头皱紧,连忙往后躲去,而身后百姓有摇头苦叹,还有斥骂嗔怪,更多的则是指着他勃然大笑

“五品官还光屁股”

“这屁股倒是光溜,旁日定是保养的好”

“那是,听人说这梁訾参虽是个五品官,可家中美妾却是不少,听说外地来京办事的官儿想拜梁家门,可都得领上两个娇女,才得以见上梁大人一面啊”

“这么色?”

“废话,不然屁股能那么白”

你一言,我一语,梁訾参这才想起,秦穆戎那一脚踹的他屁股的衣裳都磨破了,连忙拽了身旁一梁家人的衣裳捆了腰上

总领太监狠瞪他几眼,直接皱眉宣旨道:“皇上口谕,冯侧妃娘娘行事不忠,驳亲王侧妃名号,行棺不允于涅梁城内入土,梁家人聚众闹事,藐视皇室,以下犯上,全部拿下”

太监那锐嗓虽无人爱听,可这话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

秦慕云那一脸的惊愕,秦慕瑾则是满脸畅快,嘴中不停道好,韦氏等人在府内听到此旨,心中苦涩难平,冯侧妃被驳了名号,三房算是彻底的废了,可她们废了,可会轮到大房了?

只有秦穆戎和叶云水二人没什么反应,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总领太监旨意一下,皇家侍卫行步上前,那梁家人这会儿就好像是被追赶的jī,各个惨叫惊呼,没过多大一会儿就都被押上了囚车。

周围百姓心中忐忑惊愕,随即跪地高呼,“皇上万岁,庄亲王千岁”

这此起彼伏声音飘dàng于空,随着那瑟瑟之风传出数远,叶云水只觉这事畅快后却是一股悲哀,悲的是秦穆戎心中之苦绝非这一道旨意便可平复,哀的是庄亲王爷这些年的隐忍绝非明启帝这一句出气便可弥补。

庄亲王府门前,本是乱做一团,可将那些梁家人接二连三的押走,没多久便空旷下来。

那总领太监却到秦穆戎跟前来,低头哈腰的说道:“世子爷,皇上还有一事,他欲看一看庄亲王爷那血书…”

低头看了看手中攥的那血字白布,秦穆戎却并未将此物直接交由总领太监,而是出言道:“稍等片刻,我进宫。”

总领太监愣了一刻,待看秦穆戎正等他回话,那本欲出口的词就咽了肚子里,连连点头,“咱家等着,世子爷不用急”

秦穆戎也未再与他多话,秦忠上前,请示道“世子爷,这冯侧…冯家人如何处置?”

明启帝已下旨不允埋在涅梁城内,秦穆戎则思忖半晌,吩咐道:“皇上已经下旨,不允下葬于城中,那就去后院找个草皮子,把那女尸从棺木里拎出来裹着,扔城外乱葬岗,路上但凡遇上捣乱的,用不着手下留情。”

秦慕云嘴角抽抽,终归曾是侧妃,居然还要从棺材里拎出来扔了乱葬岗,他这颗心忽上忽下,噎在胸口的一股怯意如何都咽不下肚子里。

秦慕瑾之前可不知庄亲王爷有这血字,也不知这冯侧妃曾做过如此多的恶事,而听秦穆戎这般说,他则直言说好,拍着胸脯言道:“二哥放心,我跟着去,定不会中途出什么差错”

秦穆戎点了点头,则是转身到叶云水跟前,那冷峻面容上带了一股柔情,“我进宫一趟,你在府中等我,我很快回来。”

“妾身处置好府中之事,便回去做好小菜,在林中等着爷”叶云水这般说,秦穆戎神色更柔一分,因有外人在场,只轻攥了一下她那小手,“我很快就回…”转身吩咐秦忠,“你先在此听世子妃的指令,待秦风归来,再到宫门口等我。”

秦忠领命,秦穆戎才放心的跨步上马,拽绳往皇宫方向奔去…

总领太监见秦穆戎这么快便走,也顾不上其余之人,带着皇宫侍卫便跟随而去。

囚车一辆接一辆的被推走,本是此地熙攘人群此时空无一人,让人心中格外空落。

百姓们倒是好信儿,其中不少则跟着那囚车一路走,③Z,还有的则是站在原地左右攀谈,只有鲜少一部分人转身离开…

秦慕瑾这会儿倒是余恨未了,则一直张罗着押走冯侧妃的灵棺,叶云水知秦慕瑾此人性子鲁莽,容易出差错,只得把秦忠叫过来道:“你去看护下四爷,多带着点儿侍卫跟去。”

秦忠略有疑虑之色,因秦穆戎吩咐他留下可是为了照看世子妃。

叶云水知他心中所想,则淡然言道:“关起门来不怕丢人,就怕府外再有什么乱遭事,世子爷对此事上心,你不跟去,我便要跟去”

秦忠耳听叶云水如此说辞,自是拱手领命,“世子妃留府,卑职前去”

说罢,秦忠转身留下几名侍卫贴身保护叶云水,而他则随着秦慕瑾往城外而去。

熙攘一日的王府这会儿也平静下来,叶云水则吩咐府中管事的把白孝去了,“…皇上已下旨,驳了冯燕依侧妃名号,自是不用众人披麻挂孝,把那些都去了吧”

管事们倒是对此颇有轻松之意,这白孝谁也不乐意往身上挂,叶云水话音一落,便有管事的将身上白孝脱下身,索性全扔了那一旁的竹筐中准备一起送出府去烧了。

秦慕云和韦氏等人也在去除身上孝衣,可各个都脸上带了一股无奈苦涩,显然是因为冯侧妃的结果是她们都未预料到的惨烈,不但人没了,而且连带着那周围一家人都没一个好下场,心中忐忑,这或许是她们未来下场的一个缩影?

叶云水无瑕理会这群人心中那点儿歪歪道,而且她也没什么说的。

对大房是何样态度这要取决与庄亲王爷和秦穆戎二人的心思,与她没有半点儿干系。

进府上了轿,叶云水便准备回“水清苑”,可还未等进“水清苑”的院子,远远就看到祁善正带着人从院子里出来,仔细看去,却是吴嬷嬷和邵嬷嬷带着姝蕙和小兜兜。

让人将轿子抬到他们跟前,祁善才看到叶云水,口中惊诧笑道:“二嫂回来的还真是快,本是等的焦急,想带干闺女和小侄子到园子里去逛逛。”

叶云水看着后面的丫鬟婆子们拿的那众多玩耍的用具,不免抽抽嘴角,一大早起来没见祁善,她还以为祁善醒来早回了镇国公府,孰料这庄亲王府闹成一团,这位爷还在府中带着孩子们玩?这心可真够大了

“小公爷可真够细心,王府里已闹成一团,还以为您不愿沾这份丧事早早归府,孰料却在替我照看孩子,真是要道一声谢了”叶云水说着,便给祁善福了福身,祁善吓的连忙蹲下,又觉这样不合适,索性一屁股坐了地上,脸上满是苦笑,拱手赔礼,连忙说道:

“二嫂就会那这话排揎弟弟,弟弟这不是不去帮忙,而是深知二哥心中早已能办妥帖,何必跟去添乱?本还打算二哥归来,请他吃上一杯解恨酒,这才没归府,一直在此等候”

叶云水没好眼色看他,姝蕙倒是凑过来,亲切喊道:“娘亲”

亲了姝蕙一口,小兜兜正在那学步车里,扭搭扭搭上前,伸着小手让抱,叶云水抱起他,便像是贴了叶云水脸上似的,哈喇子蹭了一脸

听这小子“咯咯”笑起,叶云水便无奈叹气,本还欲跟秦穆戎二人到竹林好生的吃点儿小菜,诉诉心中忧感,可孰料祁善没走,这个打算估计是泡汤了。

这般思忖,叶云水则吩咐巧喜,“先去小厨房让孙妈妈准备好吃食,然后烫上酒等着世子爷归来。”

药窕淑女 第482章 争

旁日祁善在此地,都是秦穆戎也在。

而如今只有他与叶云水二人,虽把那股心思压于心底,可究竟 是难遮那份尴尬,脸上烧红,站于原地晃了半晌,才开口于叶 云水说道:“二、二嫂!”

“小公爷有何事?”叶云水淡定如常,目光清澈,祁善不敢抬 头,错步站于一旁,半晌才道:“我已打算好了,十日后押粮 去西北,暂不成亲!”

祁善这般一说,倒是让叶云水颇有意外。 虽然那日秦穆戎递给祁善军令,祁善也接了,可终究也要祁善 思忖好应还是不应,才能算数。

可如今祁善却真要到西北而去?而且还摆明加一句暂不成亲,这话说出来叶云水便不能再躲避此话题,硬了硬心,出言说道 :“成亲与押粮到西北可有冲突?” 祁善愣了,半晌才摇头道:“去西北,自是时间久远,路上还 不知还会遇上什么艰难险事。”

“你还嫌自个儿身上伤疤少?”叶云水的目光丝毫不吝的上下扫了他两遍,却是把祁善看了面红耳赤,又把身子往一旁转过些去,“二、二嫂这般看弟弟作甚?”

“我是琢磨你身上的伤 疤都快密成蜘蛛网了!将来若是娶个胆子小点的公爷夫人,说不定都会给人吓坏!”叶云水这话一出,确实让一旁的花儿和 巧喜都低头捂嘴偷笑,祁善抽抽着脸,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怎么说?他那两次大难,可都是叶云水将其救活…而那蜘蛛网的伤,除却她,也未曾在想让其余人看,可这心底的话,他只能埋藏得更深!

“咳咳,二嫂也莫这般排揎弟弟,弟弟这也是为了早日平复西 北战事!”祁善这般装模作样的回答,可是让叶云水也忍不住 笑了起来,似是调侃一般的把话说道:“摆这话说给我听可是有趣?我也不说劝慰你早日成亲的话,成亲与否与我们何干? 只是惦记着将来我这闺女的干娘是不是个良善的,仅此而已, 至于你如何挑选,想要何时成亲,我们可不管,倒是还省了一份礼。”

祁善嘴角更是抽抽,可看着叶云水那笑眯眯的脸,他那一双桃花眼却都成了苦桃了,只得晃悠脚步在地上来回溜达几趟,摇头叹言:“在二嫂面前,是一句话都占不着便宜,我索性还是等着二哥归来吃酒,解解心中忧愁,所谓正茂年华,还是得动弹 动弹,总不能等何时弟弟胳膊腿儿彻底动不得时,心中再思忖这胸怀之志,终归不能一人一马一串脚印,弟弟就待中秋之时 ,赶在那月圆之夜,统粮兵粮车远赴西北!”

叶云水听他这慨言之中含有几分寂寞之味儿,却不知该开口说 何,正这会儿功夫,墨兰凑过来回话,“回世子妃,两位太姨 娘说要见您,瞧那摸样似是听说了驳冯侧妃名号之事…”

叶云水皱了皱眉,这碧云碧月二人听说冯侧妃的侧妃名号没了 ,定不是前来打探消息的,难不成这会儿就动要侧妃名号的心思了? 庄亲王爷出征是问都不问一句,这多了个侧妃空额出来,却都 长了机灵,这么快便要动手! 之前叶云水倒是从未想过这个事,她二人这番急忙赶来,倒是 给叶云水提了个醒。 单论秦穆戎这世子侧妃名号,之前就有那么多人惦记,而庄亲 王爷的侧妃名号可是与她这世子妃乃是同等同级,而庄亲王爷 如今又挂帅出征,这位子可是炙手可热!

叹了口气,叶云水却轻轻摇头,这终归是老爷子的事,可不是 秦穆戎的事,她哪能插得了手?

这般思忖,叶云水则吩咐墨兰道“告诉两位太姨娘,近日府中 要事繁多,我暂无时去见她二人,如若她二人有何事相问,让 吴嬷嬷去给她二人说说就是。”

不见,只打发太后宫里出来的嬷嬷去回事…

祁善在一旁灿笑连连,却不能说些什么,毕竟此乃庄亲王爷的私事,他一晚辈不可擅自议论,倒是笑叶云水的手段不愧为外 人所言那般犀利果断,如若放了旁人家,定不知会出什么花花肠子了!

叶云水自是看到祁善那副嗔笑,不由得埋怨的白了他几眼,而 这一会儿,秦穆戎却已从宫中归来。

惊愕不已,本还以为秦穆戎要晚间才能归来,孰料这么会儿功 夫就已归府?叶云水顾不得心中再多思忖,则直接上前,祁善也紧随其后,乐呵呵的言道:“二哥归来的倒是早,本还琢磨再 有一两个时辰才能归来,事情可都办妥当了?”

秦穆戎则眉头微皱,显然是纳闷祁善怎会在此,叶云水则上前 说道:“妾身归来时,小公爷正欲带兜兜和姝蕙到花园去玩耍 ,妾身才知道早间小公爷未归镇国公府,而是欲等世子爷归来 喝一杯解恨酒。”

这话一出,秦穆戎则抽抽嘴角,显然也是因祁善破坏了他与叶云水早先约定的双人竹林小酌的情调…

祁善倒是不知二人心思,则是夸口言道:“二哥若是赏脸,弟 弟便请了这一顿,如何?”

“在我们府里说请我吃酒?你这脸皮倒是够厚!”

秦穆戎挤兑一句,却是让祁善怔了片刻,连忙摊手回道:“我今儿算是忘看 看黄历了,二嫂刚刚排揎我一顿,这二哥也不饶人,真是怕了 您二位这嘴皮子了,出去请总成吧?”祁善拍了拍脸,“这皮 虽厚,却不敢用在二哥二嫂身上!”

听祁善这么说,叶云水则看向秦穆戎,秦穆戎点了点头,话中言道:“既是他这么上心,不去不给脸面,把孩子们也带上。 ”

“那妾身先去收拾一番。”叶云水倒是纳闷秦穆戎欲带上兜兜 、姝蕙,不过却也没有问出口,直接带了两个小家伙先回了水清苑。 祁善和秦穆戎二人直接就在水清苑门口等候,叶云水让邵嬷嬷 带着姝蕙和兜兜去换衣,而她则是收拾妥当后则等着吴嬷嬷归 来。

虽说那碧云碧月二人不敢对吴嬷嬷起什么坏心思,可终归这也 不是个简单小事,再争侧妃名号只是其中单纯一件,就怕她二 人又与府外有什么联络,再起那腌臜心思。

外面那些人早已知晓在秦穆戎身上下不去手,而庄亲王爷不在 涅梁,难免会欲把手伸这空子里来,如今这庄亲王府乃是叶云 水主持中馈,秦穆戎主持大局,可在怎么说的算,拿捏得起, 可不能逾越到对庄亲王爷身边的人事做主…

叶云水到西厢边等边看着兜兜和姝蕙两个小家伙,如今兜兜已 有八个多月了,扶着椅子可以站着,叶云水也叫吴嬷嬷扶着他 ,偶尔上前迈步走上几步,这小家伙儿腿儿倒是勤快,有吴嬷 嬷扶着,又不怕痒,反而颠颠的走的甚是快。

邵嬷嬷在一旁看着叶云水扶着小兜兜走路,连忙给姝蕙穿衣打 扮,嘴上却是说道“如今这小世子可是八个多月,连带着姝蕙 小主子也都长大了许多,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老奴可已到府 上许久了,如今只盼着两个小主子长大了。”

“睁眼闭眼就是一日,如今姝蕙已是能叫一句娘亲,何时这个 小家伙二也能叫一声娘,我就心满意足了!”叶云水一边逗着 兜兜乐,一边感慨不已,邵嬷嬷愣半晌,才笑出言道:“说句 逾越的话,世子妃如今才十七八岁,那里就只盼小世子叫一声娘,太后可是爱小世子爱的不得了,世子妃可不想着再为世子 爷多添几个小主子?”

这话说出,可是让叶云水脸红,都知这古代多儿多女,比着生 ,可她如今却忙着处置府中之事,哪里还有心思再生一个?

“府中这么多事都未妥帖,暂时没这心思,老天爷何时给安排个,就何时生吧!”叶云水这么说,邵嬷嬷也没插话,只是摇了摇头。 叶云水之她那意思还是惦记着秦穆戎会否嫌孩子少,把后院那 几个也收了,嫡庶之争,是一道所有府上都难以逾越的鸿沟, 叶云水再生子的话,不会是与兜兜争世子之位,却是他的一个助力,哪怕之后那些妾室有了庶子,可也无法张扬的起来。

终归是宫中呆的时间长久的,难免心中会有这番心思,叶云水不责、不怪,这终归是为她着想,虽她心底期盼秦穆戎不做那 伤人心的事,可却也不愿用手段阻拦。

有些事,不是你想阻挡便能阻挡得住,还是要看那被诱之人, 是否有愿意上钩的心…

过了不久的功夫,吴嬷嬷与墨兰则从外归来,得知叶云水欲出 府,墨兰则先收拾物件,吴嬷嬷则坐下擦擦额头的汗,与叶云水回起那碧云碧月的事来,出言道“老奴与墨兰姑娘到了翰堂 后的小院里,这两位太姨娘却并没在,老奴便谴了身边的人去 寻,这二位太姨娘却是去打探那位田太姨娘是否还活着…墨 兰姑娘上前回了世子妃近期无空的话,二位太姨娘便要直接到 水清苑来等,老奴便把近期之事说给两位太姨娘!”

药窕淑女 第483章 庆

听吴嬷嬷这话,叶云水倒是皱了眉!

这二人还去打探那田梦语?难不成还思忖田家是否会往里插一手?

那个人似是早成这王府的禁忌,许久都未有人再提过她了…

吴嬷嬷也明显颇有不悦,可终归是庄亲王爷的人,她也不好直接出恶言,思忖半晌,又摇了摇头,口中言道:

“这二位太姨娘许是还会闹腾点儿事出来,世子妃可是提前做好准备。”

这会儿实在是说不出这碧云、碧月二人会闹腾出什么事来,叶云水反而无言以对,只叹气言道:“此事往后再说吧!”

吴嬷嬷点了点头,跟随着收拾物件,叶云水也怕秦穆戎和祁善等久了,连忙领着兜兜和姝蕙,带着四大丫鬟和嬷嬷们往“水清苑”而去。

祁善和秦穆戎二人此时已经上马,见叶云水也乘轿出来,则一起往府外走。

刚刚走再王府门口,则一旁有一小厮上前追来,口中直喊:“请世子爷、世子妃留步…”

秦穆戎回头看去,却见是一候府车驾,从其上下来一女春。

叶云水撂帘子探头望去,这不正是那两位太姨娘的生母,中阳侯夫人。

看到中阳侯夫人叶云水不免叹了口气。

越不想遇见什么,越是来得勤!先是她的俩闺女找上门,这会儿她也来了!

这冯侧妃殁了,又被驳了名号,连一天都等不得便如此大动干戈的找上门,这中阳侯夫人还真是心里火燎,利欲熏心了!

中阳侯夫人这般匆忙就是前来庄亲王府见叶云水的可孰料叶云水这世子妃之轿正欲出门,情急之下便派了人上前阻拦下来,可阻拦之后才心中焦虑,这秦穆戎也在此她肚子里的话可应如何说?

都知这位世子爷那冷脾气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中阳侯夫人也略有犹豫,可这世子和世子妃都在等她,故而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福了福身,随即言道:“给世子爷、世子妃请安,镇国公安!”

祁善看了一眼秦穆戎,显然他是不记得这女人乃是何人,叶云水虽心中不耐,却也得开口问道:“中阳侯夫人可有何事?”

未有寒暄之词也未下轿,直接出口问有何事,这明摆着是不愿被打扰了…

可叶云水这般想,中阳侯夫人却不这么认为,依日急忙的开了口,说道:“世子妃可是有要事出门?我有事欲寻你商议商议不知可行得方便?”

这话摆明是想让叶云水折身回府,而且语气也没那么客套与恳求,好似她这般舍脸面出言叶云水理应答应一办…

未等叶云水开口,祁善却已上前,凝眉瞪眼,那一双桃花眼也无旁日与秦穆戎和叶云水那般灿笑,眯起来就是一道锐光,横了那中阳侯夫人几眼,斥言道:“中阳侯夫人?”

“正是。”中阳侯夫人本是怕秦穆戎不应,却未料这国公爷直接出面与其搭话不免神色多了几分诧异。

中阳侯夫人话音一落,祁善便直接斥道:“想来求见我二嫂,你早干嘛来着?这是庄亲王府!不是你们那候府大门何况今日是庄亲王府的重要之日,没瞧见那王府门口有个牌子么?不见外客!来沾着腌臜事作甚?”

耳听祁善这般斥言,倒是让中阳侯夫人脸色阴沉尴尬,却又因身份差人一等,不敢还嘴,挤出几分笑,开口道:“是来求见世子妃,顺道看看我那两个女儿…”

这话虽未点明,但已说出了碧云、碧月二人,这更是让祁善点了火,话语带着一股厌烦,直言说道:

“看你女儿?那乃是庄亲王爷的侍妾,说见就见?好歹也是位候府夫人,怎么这般不知规矩?欲见这二人起码早递帖子,待我二嫂允了才可,今日你还是回吧,本公爷等了两日了才请得二嫂吃上一顿饭,轮不着你!”

话音一落,祁善直接吩咐王府的侍卫,叽歪道:“等什么呢?还不快走?误了饭食,把本公爷的干闺女饿着,就硬塞你们二十天米粒稀汤,饿死你们!”

侍卫们听祁善说这狠话,却是各个都没什么惊吓,反倒是咧嘴乐了,谁也不是那傻子,都知这话是挤兑中阳侯夫人,索性各个正了正神色,直接朝前开路…

叶云水正在一旁惊愕着,这朱轮车已经往前行去,还未等说她顾着颜面,跟那中阳侯夫人告个别,已经不见了人影!

心中笑意连连,撂着桥帘子埋怨的看了一眼祁善,这刚刚在府里头嘴皮子吃了亏,这会儿倒是痛快了,他还真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混不吝!

祁善却好似知道会落个埋怨眼神,就是不回头看。

秦穆戎倒是回头看了叶云水一眼,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嘴角扬起轻笑。

中阳侯夫人站在原地,还未等反应过来,那车驾已经朝前而去…心中气恼,原地跺了跺脚,似是仍想进庄亲王府去寻她那一对儿双胞胎的闺女,可还未等行步到那门口,门口的管事已是直接关了大门,门前的王府侍卫却也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好似这中阳侯夫人就是撮空气一般。

笑话,刚刚世子妃那话,小公爷那顿斥,谁还能搭理这什么中阳侯夫人?可终归是个候府的夫人,他们这些当侍卫的只当作未见就罢了,可这难堪却比骂人两句还心中难受。

这接二连三的挤兑,中阳侯夫人是气了个倒仰,直接上了轿,思忖半晌便吩咐抬脚的道:“去文府!”

秦穆戎、祁善与叶云水三人则一行到了“楚香楼”秦穆戎先下了马,却为让叶云水等人动弹直接先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后走到叶云水的轿旁,开口道:“除了这楚香楼外涅梁城里也实在没更贵的地界了,索性就在这吃用?”

祁善抽抽着嘴角,叶云水抿嘴淡笑,“都听世子爷的。”

叶云水这般说 秦穆戎则亲自扶着她下了轿,吴嬷嬷带着兜兜,小、妹葸由邵嬷嬷领着,这一行人则直接进了楚香楼的包间内。

如若往常,秦穆戎则是随意要上点儿吃食便罢,但今儿这已是摆好了架子,似要狠宰祁善一顿,故而开口叫了那掌柜的到包间内,开口问道:“你们这楚香楼里头最贵的二十道菜都是何物?”

掌柜的愣了,不免将目光看向祁善,祁善只觉头皮发麻,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斥那掌柜,出言道:“世子爷问了,你就说,看我作甚?”

本是拿不定主意,反倒是被斥了一顿 掌柜的心里怨气却也不敢吭声,只得一一把那最贵的二十道菜给报出名来,那一连串的菜名出口,可是让叶云水有些吃惊,那菜名起的让她不知乃是何物。

什么龙凤呈祥、什么花媚五香肉、什么麒麟安展如山姿…

掌柜的倒也是个嘴皮子快的,那一道道菜名出口,叶云水还未等反

应过来都是什么,这二十道菜名已是汇完了!

“世子爷,这二十道名菜其中有两道乃是最新上的,连带着国公爷近期未到此地也未能品尝一二,您稀罕哪一道?奴才这就下去吩咐!”掌柜的自知乃是自家公爷在请世子爷、世子妃这一餐,故而脸上也扬着巴结的笑。

秦穆戎也不提这其丰哪道菜,直接问道:“这二十道菜一共多少银子?”

一提这银子 而且还是一共多少银子,掌柜的倒是彻底的没忍住惊愕,瞪了眼睛!

祁善这会儿眼角抽抽,直接带了埋怨磕儿,与秦穆戎说道:“二哥,你这今儿是刻苦仇恨没解痛快,拿弟弟微气不成?”

“是没解痛快!”秦穆戎咬着牙根儿说完这话,直接看那掌柜的,“多少银子?倒是回个话!”

“这二十道菜,得…得上几百两…”说完这话,那掌柜的咽了咽唾沫,更是眼神不敢看祁善,本是以为这世子爷兴许在这二十道菜中点了一两道便罢了,可听自家公爷那口气可是要二十道全上?

这哪里是请客,这简直就是麻子不麻子,叫坑人啊!

可如今这屋里头就世子爷、世子妃和自家公爷,另外那两位小主子可更是惹不起,唯独就他一个当奴才的,谁知这小公爷会否拿他当出气筒?心思确定,这掌柜的更不敢把头往自家公爷那方摆去了!

几百两?叶云水瞪目结舌,旁日里祁善跟她与秦穆戎都是和蔼笑滋滋的,可如若抛开这一层,这家伙倒也是个黑心的主,二十道菜,几百两银子,单纯一道菜就得十几两或几十两,这谁能吃得起?

不过倒是估摸着也没人把这二十道最贵的菜一起点出来…

抛开这心思,叶云水直看向了春穆戎,秦穆戎倒是乐了,“几百两?没爷想象中的贵,那就这么地吧,这二十道菜全都上来!”

这话说出,可是吓的祁善险些没坐住凳子,而那掌柜却也咬了舌头,恨不得抽自个儿俩嘴巴,自个儿刚刚这么想,孰料事就成真了,自个儿这脸膘嘴巴子这么好使”怎么搁自个儿身上的好事都不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