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所以不要怪他修炼慢,因为他体内还有这么个玩意!

长默简直欲哭无泪。

前期修行较快,目前,一干同窗里头,资质最好同时也有充足资源支持的几个已经晋级三阶。樊笙依靠学分兑换十日一颗丹药服用,目前也即将触摸三阶的边缘。其他小朋友大部分都是二阶等级,长默体内多了个坑爹货,目前处于冲击二阶的阶段,在一干同窗中处于中下游水平,然而,大家都道他依靠聚灵丹凝聚疫力的,修行不可能快,居然还有人对他的速度加以褒扬,甚至连高夫子也颇为赞赏。

有失也有得,长默之所以这么心甘情愿给奴役,是因为他的异能又有新变化。

这一次,异能半休眠的时间居然将近一个月,等到异能苏醒,长默发现,气海那颗小草身上多了一种毛绒绒的东西。

长默立刻就想到了被异能吞噬的那种细丝!

长默做出挥拳的动作,随着“呼”的一声微微的风声,他小小的拳头迅速包裹着一层簿簿的白芒,仔细观察,顶端处白芒之间,还有一根根仿若细针的银丝。

长默将自己的拳头拉近眼前,满意地查看。

一开始,他也不清楚多了这种白色细丝的作用。检查了异能的催生以及护体的功能,一如往常。某次他挥拳时突然灵机一动,调动异能凝于拳端。

“轰!”一颗树干足有碗粗的树受他一轰,蓦然一抖,整颗树从中折断了!

也得亏是不怕疼,长默在锻炼挥拳的时候才敢一直狠命往树上打。以往,树被他的拳头打中,顶多树冠轻轻晃一晃,这一回,却整一棵折断了!

长默站在树边,简直目瞪口呆。

半晌,才过去察看。

就看到,断口处,原本紧实的树身一丝丝地篷开,就跟被一篷飞针穿过似的,摸一摸,感觉树身的肌理已经完全被破坏,打中的地方又酥又脆,就像一早被白蚁蛀空了似的!

这破坏力…连长默都有点毛骨悚然。

还好当时四周并没有人…

那之后,长默在挥拳时不敢轻易再尝试这个方法,只敢在无人之时悄悄观察。

同时,他还有个设想。

既然这个细针可以凝聚在拳头,那可不可以,在异能护身时,激发在某处?

如果可行…长默光想就要开始呵呵呵呵了。

那代表着,如果有人敢朝他动手,他可以回敬对方一顿牛毛针伺候。

那情形…呵呵呵呵,打刺猬的感觉也不外如此了吧?

如果对方用棍子…

身体一震,棍子就粉碎性炸裂!

这样的逼格,就“猛男”二字可以形容了吧?不要太带劲!

诶呀…长默一阵傻笑。

然而,设想是好的,现实却是骨感。

方法或许是可行的,但以他目前的异能等阶,还是无法实行。

慢慢来,不要着急,长默给自己握拳。

门口传来敲动声,长默回神,很快将东西整理好,退出舍间。

东西收拾了大半的舍间有点空空荡荡。

转眼已经四个多月,今天,是这一个学期在名府的最后一天,再有十天,便是新年了。

外头,几个玩熟的小伙伴正在外面候着,一个个背着装得满满的笈箱,兴高采烈的。

所有学生娃对放假的渴望都是相同的,小孩们像即将放出牢笼的小鸟,高声说笑。

自打长默也凝聚了疫力,金小胖便成为众人重点关注的对象。金欢磕磕碰碰,每一日都把自己练得愁眉苦脸,终于在最近成功进阶一级,是以他的表现最是雀跃,连长默也给他松了一口气。

夫子虽然没有明说,但学院中一直有个传言,第一学期仍然无法凝聚疫力的,新学期回来,极有可能就要面临被强势送去药沐催体的命运了。以胖子的体质,想熬过那一顿针刑,恐怕很难。

孩子们叽叽喳喳,商量放学去哪里玩的,有畅想过年要怎么玩的。还有的在说明年开学的八卦:

“诶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明年可能有新夫子来教我们哦!到时还派任务,就不能和今年一样轻松了。”

“长默,你做了半个学年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呀?难不难呀?”

“听说明年还要分班哦,不知是真是假。”

“呜呜,那我和小竹差一个半等级,到时还能不能和他一起呀…”

这时候的孩子们,都还没有意识到,差一个半等级,距离越来越大,所要面临的真正的残酷。

这边的长默三人在咬耳朵:“默哥,你是不是就要有继爹了?”

“是啊。”

“听说继爹很恶的,默哥,你的继爹会不会打你呀?”

“不会。”长默在一肥一瘦两张关切的小脸上各弹了一下:“我继爹很好的。”

这边哑二和瑛娘的喜日子已经看好了,有意定在长默放假之后。

房子已经收掇一新,旧墙上了新漆,家具也打造一新,新裁红色的喜服被细细烫平,彩鸯绣鞋并蒂连理。

一切准备就绪,谁也没料到,这个节骨眼上,两个人的亲事,遭到了长欣强烈的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攻宝:猛男 (⊙?⊙)

长默:咋?(亮臂叽

攻宝:…掀!把我萌萌哒老婆还给我!

第44章 闹别扭的长欣

这件事一开始, 是问过长欣意见的。

当时长欣正玩着哑二给她雕的小坨螺,转得呼呼的。

瑛娘在旁边搓麻线, 阳光暖洋洋晒得她眯眼。母女俩闲聊开了:“欣儿,喜欢哑二叔吗?”

长欣道:“喜欢。”

瑛娘:“那让哑二叔来我们家好不好?”

长欣:“为什么?我们家屋子不够了呀!”

“够的, 建了新房子就可以住人了呀。”

“那他自己的房子呢?”

“就不住了呀。”

“哦…那他为什么不住他自己的房子呀?”

“因为, 娘如果跟他成亲, 他就要住过来呀。你说好不好?”

“哦。”长欣转坨螺, 其实没怎么过心去。

“如果哑二叔来我们家。”瑛娘耐心地诱哄:“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吃饭饭,以后你和哥哥就不用每天帮哑二叔送饼饼了,晚上哑二叔会帮长欣提水洗脚脚,还可以帮你修小凳子, 雕小坨螺,小木剑, 小风车, 好多好玩的东西。”

长欣眼睛一亮:“那可以陪我玩举高高吗?”

“可以。”

“好啊。那让哑二叔过来吧。”长欣兴高采烈地说道。

稍晚她还和哥哥分享这件事,长默说:“娘和哑二叔成亲,哥赞成的呀,举手赞成。”

长欣咯咯笑:“我举双脚双手赞成!”

话犹在耳, 长欣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们家原来屋子两间, 长默一间,长欣和瑛娘母女一间。长欣自打出世开始, 便一直和瑛娘睡一张炕的。

哑二要过来,小孩自然不能再睡一起了。

等新房子建好家具打好,就准备让长欣搬过去。

这孩子分床睡, 分房睡,跟断奶一样,是急不来的。

从一开始,瑛娘就给小孩打预防:看,新砌的那个房子是长欣的,等房子砌好了,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就是欣儿一个人的房子了。你看哥哥都是一个人睡的,欣儿长大了,也要开始学哥哥一个人睡了。好吗?

“好。”长欣这个不走心的娃应得甜甜的,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答应的是什么。

瑛娘的手段很温和,一开始,她和长欣只是分床睡,她让长欣睡床,自己在旁边另搭了个简易的床铺睡下了。长欣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娘还是睡在她身边,她也不以为意。对于一个凡事不走心,每天吃好睡好玩好就一切都好的熊孩子来说,未来是个离她很遥远的事情,要独立,要像哥哥一样自己睡,嗯,我同意呀,好孩子都应该这样的,但是我今晚要继续和娘亲一起睡~~

然后,终于搬到新房。

这时候已经分床有一段时间了,但瑛娘怕小孩初到新环境不习惯,于是继续睡到新房中,又陪了一段时间。

长欣却理所当然将这理解为她娘也跟着她一块搬到新房子睡了。

终于有一天,先睡下的长欣半夜口渴醒来,然后她就惊恐地发现,她娘并没有她所以为的那样睡在隔壁床上,黑压压一片的新屋子里面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娘!”长欣发出了惊恐的喊叫。

被陌生黑暗所支配的恐惧是其次,最让长欣震惊的是她娘接下来对她所说的话:她要开始学习一个人睡觉了。

为什么?娘不和她一起睡了?

对了,娘要成亲了,哑二叔要过来了…娘不要她了,她改去哄哑二叔睡觉觉了。

一瞬间,近来发生种种,长欣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融会贯通,全想明白了。

想明白的那一刻,长欣觉得,她被全世界抛弃了!

孩子便闹起别扭来了。

长默弄清楚这一切,简直哭笑不得。

在田庄的药田与农田之间,隔着长长隆起的一道长堤。长堤的背面,生长着膝高的茅草,这个季节正开着白绒绒的芦花,风吹过,形成一茬茬白色的小海浪。

一堆稀疏草丛里,长欣抱着黑枣儿坐在上面,脸趴在它的颈项上,呜呜呜呜呜哭着伤心极了。

这股伤心的情绪感染到了小黑狗,被长欣抱着,黑枣儿一脸无措,它耸拉着尾巴摇晃着,任劳任怨地地当着狗形趴垫的角色,间或呜咽一声,不怎么有安慰力度地舔舔主人的小手,一双狗眼泪汪汪的,似乎也要一块哭出来了。

冬风刮过芦花,画面萧瑟,芦花丛里蹲的像是哪家的弃儿弃狗,一片凄风苦雨。

“长欣。”长默坐到她身边:“告诉哥,怎么了啊?”

一下子跟捅了马蜂窝一样,长欣哇地就哭叫出来,不抱黑枣,改抱她哥了。

“哥~我不要娘成亲了!”

“呜呜呜呜!”黑枣在一旁帮打节奏。

“为什么?之前你不是双手连双脚都答应了吗?”

“那是我没想好,现在我不答应了。”她哭得可伤心了:“哥,哑二叔要把我们娘抢走了。娘她也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长默给她擦眼泪,长欣哭扁了嘴,金豆子大颗大颗地从眼睛里挤出来,跟不要钱一样,委屈极了。再摸摸手心和脸,也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蹲了多久,小小身体都冻冰了,把长默弄得更加心疼了。

他连忙脱下自己的小袄将妹妹紧紧包住。

“胡说。他们成亲,家里就多了个人疼你了,还不好啊?娘怎么会不要你,不要你还天天给你做饭,给你做新衣服新鞋子,伺候你吃好睡好啊?再说哑二叔,他怎么会跟我们抢娘,他有自己的娘亲的呀,每一个人的娘亲都无可代替,你会想不要娘,抢别人的娘亲来当娘亲吗?”

“不会。我只要娘。”长欣哭唧唧小声说。

“那就是咯,哑二叔也不会跟咱们抢娘啊。”

“哦…”是、是吗?哥哥的话听起来好有道理,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可是哥,娘不和我睡觉了,要和哑二叔睡觉去了。”长欣卡壳了半天,终于重新划拉出重点。

“鼻涕娃的爹娘,孙大妞的爹娘,刘小黑,大牛…他们的爹娘,是不是都睡在一起?”

“哑二叔又不是我们爹!”长欣大声反驳。

“很快就是了。”长默刮妹妹的小脸。

“我不要!”

“哥要。”长欣瞪大肿桃眼,受伤地看着哥哥。长默按了按她的小肩膀,耐心地给她形容:“如果有一个爹爹,他会像大树一样高,挡在我们的前面,无论刮风下雨;如果有一个爹爹,黄昏归家的时候,我们就不会再是孤零零两个小孩,爹爹扛着长锄与草镰,在夕阳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我们跟着后头,沿着他留下的大脚印,一步步,踩着他的脚印。如果有一个爹爹,下雨的时候,我们可以躲在他的蓑衣里面,靠着他的胸口,又暖又宽阔。”长默看着渐渐不再那么激动的长欣:“长欣,你不想要吗?”

“不要!”长欣扁着她的脸,负气说。

“小坨螺、小木剑、小风车也不要吗?”

“不要。”

“举高高,甩圈圈,骑木马也不要吗?”

“…不要。”

“哦,看来学打拳什么的也是不要的啦!哑二叔打拳很厉害的哦!”

长欣:“…”

“回去吧。哥哥鼻涕都流出来啦。”

长欣拉着小脸,却还是乖乖地跟上哥哥。

长默拉拉妹妹的小手,哄劝:“长欣,这件事,就不要再闹别扭了好不好?”

“新年,哥哥和你就多一岁了,等你完全觉醒血脉,求学,走上你的修行之路,哥哥也有自己的学业需要完成,我们在娘亲身边的日子会越来越少。娘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依靠的人。长欣,你不想娘在我们离开她的时候,身边有个人照料她,陪伴她,孤单的时候不至没人可以说话解闷,生病的时候可以为她煮汤问药吗?”

长欣气嘟嘟的小脸怔住了,无措道:“我、我…”

“所以不要生气了。”长默揉揉妹妹的小脑袋:“你这样跑出来,娘真是又急又伤心。还有哑二叔,他会觉得你真的讨厌他。他对娘,对我们这么好,你忍心让他难过吗?”

“不想。”长欣扁嘴,又掉金豆子了。

“乖,不要哭,眼睛都肿了要疼疼。”长默又给妹妹拭眼泪。这小水缸把他半边袖子都弄湿了。

“…嗯。”

“晚上一个人睡觉是不是很害怕?”长默又问。

“怕。”长欣说起这个很委屈。

“你想想,哥哥,娘都在隔壁就不怕了,还有黑枣儿,它在院子里,它耳朵可灵了,有什么事他会先叫起来的。所以不用怕。”

“可是好黑…”

“哥哥晚上帮你点一盏小油灯,好吗?”

“…好。”

长欣不闹脾气了,家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长默也真的给长欣点了盏小油灯。瑛娘守着女儿床边等她睡下才离开。白天长欣哭得凶了,长默有点担心她夜里会魇着了,睡到半夜,便起来到她房里查看了一下,却见妹妹抱着被子缩在床里角,神情怔忡。长默突然出现,还把她吓得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