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恬拎着荣芩媛站了起来,转身冷冷的看向了老郡王妃,说道:“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姑奶奶,就会由着你挑唆,而不敢让丫鬟掌你的嘴。”

老郡王妃顿时就被再次的气昏了头。

宸公子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找来他自认为最让他满意的侍卫,又回到了兰馨院内。

“小恬恬,你要的人找来了,如何,够不够?”

他嬉笑着一脸不着调,眼眸之中却黑沉沉的一片凝冷。

端木恬的目光淡淡的从那些人身上扫过,拎了荣芩媛就直接转身进入到了隔壁的闺房之中。

宸公子见状,忙指挥着身后的人,道:“跟上!本公子带你们尝尝明荣郡王府二小姐的滋味!”

如此张狂,如此光明正大明目张胆,至少老郡王妃的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从来不曾见到过的。看着端木恬拎了荣芩媛进房里,又看到宸公子领了一堆的男人跟着进去,她甚至都已经连要如何生气都不知道了,只是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然后忽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兰馨院内顿时再次的乱成一团。

老王妃看着那晕迷的老郡王妃,皱了皱眉,但还是让人将其扶起来去榻上躺下,又请了大夫来给她看诊。

那时,从隔壁房内已经传出了之声,众丫鬟们面红耳赤,皆都低着头不敢多听却总是被那些声音扰乱了心神,给老郡王妃看诊的大夫亦是听得满头虚汗,魂不守舍。

看诊的结果无非就是气急攻心,并且老郡王妃也很快就幽幽转醒了过来,却一醒来就听到从隔壁房里传来的那种声,顿时白眼一翻,差点又昏迷了过去。

“别晕了!”老王妃坐在旁边冷着脸说道,“你在算计着些什么,我清楚得很。而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虽然恬恬才刚回来,我也对她的性子并不十分熟悉,但有一点却是不会有错的。你刚才若顺着她的意或者哪怕真是有那么点真心为她着想,她都会给你留下情面,可惜你自以为是也跋扈惯了,又仗着姑奶奶的长辈身份用对付别人的那一套惯用手段来对付她,你是不是忘了她还有一个端木王府郡主的身份,又有皇上御赐金牌在手?是比你这虽也出生端木王府嫡系但并无郡主封号的明荣老郡王妃,还要尊贵的。”

老郡王妃顿时脸色一变,只因为最后的那件事,在她最最介意,并且一直都如鲠在喉折磨得她至今仍然是夜不能寐。

她分明是端木王府的嫡出小姐,还是唯一的嫡小姐,但却并没有郡主封号,因为她并非原配所出,也就是说,她那一代,端木王府虽有六个女儿,但却并无郡主。

老王妃又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其中的轻峭直刺她的内心深处,让她几欲发狂。

有丫鬟匆匆的走了进来,行礼道:“禀老王妃,凤总管来了。”

老王妃顿时眉头一皱,这凤楼怎么又来了?而且还是在现在这么个时候。

可就在丫鬟刚禀告完毕,老王妃都尚未做出反应来的时候,凤楼就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兰馨院,本是要到花厅拜见老王妃,人都走到门口一脚迈了进来,却在听到从隔壁房里传来的声响之后忽的一怔,然后“嗖”一下收回了脚步,转身便朝那里飘了过去。

老郡王妃都已经挣扎着由丫鬟们扶着从榻上爬起来,准备对凤楼行礼了,却见他竟突然折身去了隔壁房里,顿时一怔然后脸色猛变。

这事若让凤楼知道了,便也等于是让皇上知道了,以皇上对端木王府的重视,再加上此刻北疆战事紧急,端木峥正出征对敌,若让他知道端木峥的宝贝女儿遭受了那般变故,是绝不会轻饶了罪魁祸首的,到时候定然也会牵连到明荣郡王府。

她连挣扎着落地朝门外奔去,老王妃就在她身后,坐在凳子上嵬然不动,只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凤王爷!”

那时凤楼正走到门外,伸手便想要将那紧闭的房门推开,闻言不由动作一顿,侧身转过了头,看到老郡王妃由丫鬟扶着急匆匆的从花厅里奔了出来,他娇笑着行礼道:“原来是明荣老郡王妃,不知您喊住咱家,是有何吩咐?”

老郡王妃匆匆跑到他面前,意图阻止他进入到这个房间里面,却在她尚未出言的时候,端木恬的声音忽然从房内传出:“凤总管,请进!”

这话顿时让老郡王妃眉心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阻止,凤楼却在听到端木恬的声音之后,马上伸手,一下就推开了房门。

推开房门,那原本盘旋在房内的声音顿时就清晰的逸散了出来,娇吟喘息中夹杂着的“啪啪”声响,空气中,还飘荡着浓郁的气息,顿时让老郡王妃以及她身侧的丫鬟们白了脸,而凤楼也是一愣,然后轻轻的挑起眉,一步迈入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看到端木恬斜倚在房内外室的软榻上,托腮认真的透过屏风欣赏着里面正在上演的一场春宫好戏。隔着一张案几,端木宸坐在软榻的另一头,眼眸微眯,笑得阴测测的与他那游戏红尘的纨绔公子形象及不相符。

这屏风呈半透明,正好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正在进行的肉欲横流,凤楼看了一眼,顿时笑得就跟那花儿似的,转头对端木恬说道:“郡主好兴致,竟关门在欣赏如此精彩的好戏,不过有如此好戏上演,郡主您竟然都不提前来通知奴才一声,实在是太也不够意思。”

他飘了过去,一屁股将宸公子挤到旁边,然后也在那张软榻上坐了下来。

端木恬瞥了他一眼,转回头不理会。而他也在坐下之后理了下袖子,暂且将那圣旨给藏好了。

有好戏如此精彩,宣读圣旨这事还是等过会儿再说吧,反正圣旨就在这里,又不会长腿跑了。

这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住在锦园里的那位老祖宗,这位即便是在端木峥他们回京城的时候都没有走出锦园的老祖宗,今天终于从那道大门里迈了出来。

她急匆匆而来,携带着满身的冷气怒焰,出现在了兰馨院中。

看到她,老郡王妃就好像是终于见到了亲娘一样(呃,确实是亲娘没错啊),猛扑了过去,哭诉道:“母亲,您可不能不管这事儿啊,媛儿纵然是有千错万错,可恬恬的如此行为未免也太过分,您可要做主啊!”

这老东西,终于是忍不住出来了!

花厅内,老王妃施施然站了起来,凑出门外对老祖宗一行礼,道:“老祖宗今儿个怎么有空出来了?先前可是连阿峥他们回来都没有露面呢。”

老祖宗的脸色顿时一变。

只是在责怪她,把一个明荣郡王府的庶小姐看得比自家家主还要重要吗?

她敛了敛神,说道:“这不是这边吵闹得实在太凶,那声音都传到了我那儿了,就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说你们这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是在做什么?”

房门忽然打开,端木恬从房内走了出来,身后一左一右的跟着端木宸和凤楼两人,施施然朝还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屋坐下的老太太行礼道:“给老祖宗请安。”

如此居高临下的行礼,让老太太的脸色一变再变,老王妃此时在旁边责骂道:“你这像个什么样子?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祖母恕罪,孙女自小就不在王府里面,刚回来没几天确实是还没有弄清楚王府里的许多规矩,对老祖宗有失礼之处,还请老祖宗见谅。”

老太太挑眉,缓和了脸色,眼神却越发沉凝,说道:“无妨,我知郡主并非有意的,这学规矩的事情,也得慢慢来,什么事都不能一撮而就的。”

“谢老祖宗不责怪,我日后定当尽快的学好礼仪规矩。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事想要知会老祖宗您,本该去锦园给您请安的时候向您提起,但既然您现在到了这里,我也便顺道与您说了吧。”

端木恬淡然到近乎冷漠的说着,并抬头,直对上了老太太的目光。

老太太顿时心头一跳,面上则依然不动声色,问道:“何事?”

“我见咱王府之中,这吵吵嚷嚷的那么多人,难免会出现各种争端不愉快,倒不如分了出去各自过活吧。况且,像是二叔祖母三叔祖母她们那几房的,按规矩来讲,是早该分了出去自己过的,没道理一直留在王府里面。便是我们自己不说,外人怕也是会说的。”

她竟然在现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分家?在这个本就已经混乱的时候!

先前她虽也曾有提起过,但那不过是随口一说,只要是并没有如此直接的说出来,那么谁都可以当那只是她的无心之言,只是开个玩笑啊,只是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啊!

老太太也呆了,以至于一时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只盯着她看。

这丫头她想做什么?还嫌现在的端木王府不够乱?

终于,她缓缓的眯起了眼,看着端木恬沉声道:“你想分家?”

“没错!”端木恬依然是那淡漠的模样,言毕又朝老太太盈盈一福身,道,“想着老祖宗您毕竟是府上辈分最大的人,于情于理都该就此事与您说一声。”

老太太嘴角猛的一抽,只是跟她说一声而已?而不是想要听她的意见?

老王妃听到这里,忽然也微微的笑了起来,却是对端木恬说道:“恬恬啊,这事也就在你刚回来的时候问过祖母两个疑问而已,之后便一直也没有听你再提起,祖母以为你只是一时随口问问的而已,怎么,你是真想要分家?”

“是!”

“这恐怕不好吧?你那几位叔祖母也都是可怜人,在王府里住了大半辈子了,如此贸然的将她们分出去…”

“祖母放心,都是长辈,我自会给她们安排好去处。再说,都是有儿子的人,也不愁吃穿,分出去住反而还少了王府里的许多规矩,如此不是正好?”

“这…”

“况且,她们本也该早分了出去,不然一直住在王府里,也不成体统。祖母您难道不这么认为?”

“呃?这个…话虽如此,但毕竟是自家人,一起住着也热闹些。”

“怕就怕太热闹了,影响祖母和老祖宗你们的静养休息!我已经在京城里找好了房子,择日就请二叔祖母和三叔祖母她们那两房搬出去吧,至于四叔祖母,念她无子,嫣儿小姑姑也即将出嫁,继续住在王府里也无妨,当然她若想搬出去住,我也会同样的为她安排好去处。”

“那房子如何?”

“祖母放心,都是高门大院,并不比他们现在在王府里的住处差。”

“哦,那就好。”

这祖孙两一唱一和,竟是就这么无视周遭的人将这事儿给定了下来。

虽然本也就该如此,毕竟现在端木王府由这两位当家,分家这件事确实是只需要她们开口就行了。

可意外的,却还有个老太太,虽不管事,但却是最不同意那几房分出去住的人,而且手上还有着先代家主的印信,连家主都得尊敬。

老太太听了这般话,顿时就气得不轻,胸口急剧起伏,猛然怒喝了一声,道:“谁许你们分家了?啊?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端木恬漠然看向她,说道:“您虽是老祖宗,但也并无权干涉分家的这个决定。”

“你说什么?”

“老祖宗,请自重。”

“你…混账,这就是我端木王府郡主的品性?于此狂妄自大目无尊长!”

老王妃于是不高兴了,这般问罪,岂不是在说她家恬恬不孝?

却不想她还没出声,端木恬就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的盯着老太太说道:“您是长辈,我自不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只是老祖宗,您既早已卸下当家主母之责,便该好好的颐养天年,我也自当孝敬您。而关于分家一事,亦无需经过您的同意,您擅自插手非您职责范围内的事,却又是作何解释?”

“非我指责范围内的事?”老太太冷笑,道,“老婆子我便是觉得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住在一起很好,你却竟想要将叔祖母堂叔伯堂兄弟姐妹们赶出去,又是作何解释?”

“按祖宗家法,凡新任家主继位,父辈叔伯便必须分出端木王府,各自过活,兄弟分家则可酌情处理!”

“家法有云,只要长辈尚且在世,若不愿,分家之行便可缓上几年。老婆子我现在还活着,我不同意分家,你便不能分!”

端木恬冷笑,道:“你算什么长辈?”

“你说什么?”

“不过是个继室而已。”

“你你…你这个…”

“莫非您不知道,家法中那长辈所特指的,是老家主以及原配夫人?还是你欺我刚回王府,不熟悉家法便可以随你糊弄?”

老祖宗本是为荣芩媛之事而来,此时却不得不面对分家以及那家法的争辩,端木恬漠然的几句话说得虽然轻巧,落在老太太的耳中却是字字诛心。

她虽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但却是继室,与真正的原配夫人有着极大的差距,其中一点便是继室能随时贬为妾,原配夫人若被贬为妾,则那夫君必定会被冠上灭妻的罪名。即便是犯了过错,能休但不能贬。

而在端木家,原配与继室的差距还要更大些,比如只有原配的女儿才能被封为郡主!比如家法中的长辈,特指的就是老王爷和原配老王妃。

继室,虽也是正室,但终归是低了原配许多的。

而这,始终是老太太心里的一个死结,解了几十年也没有能够解开的死结,只是以前从来也不曾有人当面的对她提起过,却没想到现在竟然被端木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一戳再戳,那真是火辣辣的疼,其揪心程度比直接一刀杀了她还要更加的让她难过。

不过她又与普通的继室不同,因为她手上有着先代家主的印信!

这是她最后也最大的凭仗!

她吸气又呼气,努力平复下被端木恬几句话挑唆起来的怒气,怒极而笑道:“好好好,你说得有礼,真不愧是我端木王府的郡主,果真是不同凡人,连曾祖母都不被你放在眼里。”

“我曾祖母在我祖父尚且年幼时就已经过世,我更是连她长的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如何能将她放进眼里去?”

“你…”

“老太太似乎是有些累了,来人,送老太太回锦园。”

这是连老祖宗也不叫,改叫老太太了!

而她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得令想要送老太太回锦园,老太太身边的几个丫鬟当即阻拦在了老太太的前面,不让人近身。

端木恬眯眼,冷然道:“你们想要违抗本郡主的命令?”

那几个丫鬟不禁有些瑟缩,但依然站在那儿不动分毫。

老太太被护在后面,目光直直的落向端木恬,于冷酷中带着几分残虐。

“端木恬,你好!”她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你是咱王府的郡主,好!王爷出征前交付于你来当家,好!你想分家,好!但是你竟敢如此目中无人目无尊长顽劣不堪不听劝告,更是不仁不义不孝,迫害叔祖妻儿子孙,老身便手执端木家首代家主印信,代家主将你家法处置!”

兰馨院内刹那间落针可闻,便是老郡王妃也被吓住了,随之脸色大变。

母亲她这可是要彻底撕破脸皮了!

在如今的形势下,撕破了脸皮之后,几乎全无胜算啊!母亲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她冷冷的扫过老王妃,又看了端木宸一眼,最后又落回到端木恬的脸上,冷哼着说道:“我执行家法,乃端木家的家事,即便是皇上亲自驾临,也不能轻易干涉!”

老王妃顿时怒气上涌,忽然上前了一步,却见老太太突然转头看向她,道:“怎么,莫非你想阻拦?”

老王妃冷笑,道:“您都要对我的孙女家法处置了,我如何能够坐视不管?况且,恬恬她还是我端木王府的郡主,便是当真要被家法处置,也总得有足够的理由,不然的话,我无法向她那出征的爹交代,也无法向皇上交代。”

端木恬莫名的轻吐出了一口气,侧头对旁边倏然捏紧了折扇,眸中黑色越发沉浓的端木宸说道:“小叔,麻烦你送祖母回去。”

“恬恬?”老王妃当即转头望了过来,满脸不赞同。

她自明白孙女此举的用意,是不想让她与老太太也起了冲突,免得也被她凭着那先代家主的印信而为难了。

可是她如何能放任孙女被这老东西给欺负了?

再说,那印信再尊贵,也只是个死物,先前是因为这老东西一直将其藏着从不贸然出手才会让她们也无处下手,现在她既然出手了,难道堂堂端木王府的当家女主人,竟还会被那一个死物加一个老不死的给欺辱了去?

端木宸深深的看着自家宝贝侄女,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深沉,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半饷忽而冷笑一声,说道:“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命令本公子做事了?别忘了,我可是你小叔,亲叔,不是那些乱七八糟徒有虚名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关系的所谓长辈。”

宸公子,你这话好毒吖!

端木恬听着,却忽然就沉默了。

凤楼站在旁边眨了眨眼,哎呦,人家还没有从刚才的春宫好戏中缓过劲来呢,怎么就突然又上演了更加刺激的好戏了?

郡主好像要被这老太太给家法处置了,这可怎么办?他是继续看好戏呢,还是帮郡主做点什么呢?

他溜了溜眼珠,忽然伸手放到唇边,用力的清了清嗓子。

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中,如此行为也实在是太具有吸引力了!

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老太太看着他眉头一皱,冷声道:“凤王爷莫非是想要插手我端木家的事?”

凤楼于是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也是凉凉的横了老太太一眼,说道:“咱家今天过来,其实是奉了皇上的命,送圣旨来给恬郡主的。方才见郡主忙,便没有马上拿出来,现在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可就要错过了回宫复旨的时辰。”

老太太顿时一愣,也敏锐感觉到了从凤楼身上透出的对她不高兴的气息,不禁暗叫糟糕,这凤家的小子可是自小就桀傲不驯的,看顺眼的什么都好说,看不顺眼那可是什么都不好说的。

而且,圣旨?皇上怎么又给端木恬这丫头来圣旨了?

包括端木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也惊讶,纷纷转头看向了凤楼。

这家伙,奉了圣旨过来竟然都能跟她凑在一起看春宫戏看这么久,什么人啊?

凤楼娇笑着冲端木恬眨了眨眼,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卷明黄圣旨,双手奉于胸前,道:“端木硕亲王府郡主端木恬接旨!”

于是兰馨院内顿时“呼啦啦”的跪了一大片,唯有老王妃一人站着躬身,就连老太太都跪伏了下去。

凤楼笑眯眯的拉开了圣旨,又清了清嗓子,才吊着声音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木硕亲王府郡主端木恬端庄大方,贤良淑德,性情和善,明达聪慧,与皇三子尧王修染情深义重、情投意合,特予二人赐婚,望二人从今往后能更加的亲睦相处,相敬如宾,白首偕老。钦此!”

圣旨念完,兰馨院内却静寂无声,所有人都抬头呆呆的看着凤楼,满脸震惊。

什么?这竟然是赐婚圣旨?还是将端木恬赐婚给了三殿下?就在这么一个她刚遭人陷害失了清白的时刻?

那若是被皇上得知恬郡主已非完璧,怕是整个端木王府都要遭殃啊!

端木恬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着凤楼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凤楼又将圣旨卷好,双手捧到她的面前,说道:“郡主,接旨吧。”

旁边宸公子眯着眼若有所思,端木恬则又皱了皱眉,但终于还是伸手将圣旨给接了过来,“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站了起来,凤楼却还站在对面,凑过来用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必须得让郡主您知道,因为不方便写入到圣旨里面,所以皇上特意让奴才带了口信,虽然奴才相信就算奴才不说,郡主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

“凤总管请说。”

“今天三殿下大闹金銮殿,说他昨晚回京,却在某巷弄中遭遇了女采花贼将他拦路劫色,玷污了他本意留给未来王妃的清白之身,并在金銮殿上扬言,定要找到那女子,让她负责!”

端木恬顿时五雷轰顶,呆呆的看着笑得满脸猥琐之色的凤楼,忽然猛吸了一口凉气。

她昨晚拦路劫色的人,竟是君修染?

兰馨院内的众人,也再次哗然,脸色各异,老太太却忽然开口说道:“据说三殿下武功高强,是一等一的高手,却怎么竟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