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折寿,谁知道你这一拜之后是不是会惦记在心,并暗暗算计着在背后给我那么一刀子来作为补偿?

她对这连岳摄政王的人品一点信心也没有,会做出夺人妻子这种事情的男人,根本就不配被称之为男人,简直就是个渣渣!

连启明笑容可掬的亲自将她迎了进去,端木恬便跟着他去,神情不卑不吭不咸不淡不畏缩不谄媚不张扬,就仿似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再平常不过,连启明在旁边暗暗观察着她,见此不禁有一抹赞赏之色。

此人气质不俗,心性沉稳,不是个寻常人,如果能将其收服归他所用,他或许还能不与之计较她多管闲事救下了连炔那小子的这件事情。

太医说,皇上落水呛肺,体内五脏六腑皆有损伤,又随波逐流磕碰了满身的伤,且在水中浸泡许久,伤口感染溃烂,身体已是虚弱不堪,当尽快回宫,以珍贵补品仔细调养方才能慢慢康复。

于是,早已做好了回宫准备的队伍开拨,朝京城,朝皇宫浩浩荡荡的开了回去。

端木恬就在其中,有专门准备的马车为她代步,马车内还有俏丽丫鬟随身服侍,面露春色含羞带怯一副她想干啥就能干啥的勾人姿态。

只可惜咱家尧王妃娘娘对她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当看到这丫鬟借着为她斟茶的时候第N次对着她抛媚眼,酥胸半露满脸的春意盎然时,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尊口,道:“你是被下了什么药呢,还是最近正逢发情的季节?”

那丫鬟所有的春情,所有的撩拨全都在一瞬间僵硬,眼看着端木恬似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玩笑,或者是调戏的神色,可她看到的却只是清冷的眼眸,凉漠的神情,如此的高远清透,让在其面前搔首弄姿意图勾引的她不由自主的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荡妇。

于是她迅速的收敛了起来,正襟危坐,低着头一副似受了委屈的模样。

端木恬淡淡瞥她一眼,有些不明白连启明安排这么一个丫鬟到她马车里来伺候,是打的什么注意。

美人计?

话说,有必要如此看得起她,对她施展这美人计吗?

她一路想着自己的事情,完全忽略了旁边有美人楚楚可怜,泫然欲泣,并且觉得果然还是坐马车比较舒服,虽然稍显烦闷了些,颠簸摇晃得脖子疼,但对骑马赶路多日,屁屁疼大腿也疼的她来说,确实是舒服极了。

摇晃中,窗帘摇摆,外面的景色便因此而倾泻了进来,当景色从一目的从峦叠翠渐渐变成了苍茫大地,她就知道,连岳京城马上就要到了。

早有人先行一步回了京城,通报今年围猎将会提前返回,关于接驾事项也当赶紧的安排妥当,所以当端木恬透过窗帘终于看到连岳的京城大门时,也看到了此刻守在城门外黑压压的大片人群。

然后,皇上被迎回了宫中,端木恬却被人遗忘在了马车里面。

马车停在宫门外,马车内,那丫鬟低眉顺眼,偷眼打量,眼中有着一丝轻峭,似乎在为方才的不解风情而怨恨在心,端木恬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等到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之后,也起身,走出来跳下了马车,然后在让某些人措手不及的惊愕中,转身朝刚才过来时经过的大街走去。

身后丫鬟“唰”的掀开了帘子,站在马车上看着她就这么潇洒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怔怔的发呆,脸色也不禁有些发白了。暗中,有人影闪掠,然后有人迈着小碎步从皇宫内匆匆走了出来,快步追上端木恬,挡在她面前,说道:“木公子,摄政王爷说了,请木公子暂且去驿馆住下,待得皇上身子好些之后,定要传召您的。”

端木恬看他,他只点头哈腰笑容满面,挡着她前面的路,没有丝毫想要让开的意思。

这算什么?下马威?警告?然后在发现她竟丝毫也不吃这一套转身就要离开之后,又急巴巴的冲了出来拦路?

她有些厌烦这一套,不过却又不得不接受,而且想要趁此机会进入到皇宫里面,她便也不能真的就这么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驿馆门外,刚才从宫里出来的太监亲自恭敬的送她进去,并着人安排院子。

“木公子,您觉得这里如何?可还满意?”

“很好,有劳公公。”

“木公子客气了,这是奴才该做的。”他弯腰谄笑着,又转头看了那跟着一起过来的丫鬟一眼,说道,“你可要好好服侍木公子,不可怠慢了。”

“是!”

话音未落,端木恬突然说道:“不需要伺候。”

两人都一愣,然后那太监说道:“这如何能成?木公子您可是大贵人,身边又没有个贴身服侍的人,若有什么事,总得有个人在身边听后差遣是不?”

端木恬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那麻烦公公替我换个丫鬟过来吧。”

那丫鬟顿时脸色一白,这太监也是惊讶抬头,道:“莫非是这丫鬟竟做了什么惹怒公子的事?”

此言出,顿时“扑通”一声膝盖落地响,然后便见那丫鬟“砰砰”磕着头,说道:“不知奴婢哪里冲撞了公子,请公子恕罪,求公子饶恕!”

端木恬皱眉,说道:“我不喜欢身边跟着个陌生人,尤其不喜欢心思不正,妄图触碰我的人,所以麻烦公公帮我换一个,不然没有丫鬟伺候也无妨。”

皇宫云龙殿内,连启明听着太监将端木恬之事娓娓道来,眉梢轻挑神色沉凝,思衬半饷说道:“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回王爷,那木公子确实是这么说的,说不喜欢那丫鬟的心思不正,妄图触碰他。奴才推辞不过,便又派了个伶俐的丫鬟过去。”

“嗯,你做得很好。”

太监顿时喜逐颜开,连道:“谢王爷夸奖。”

连启明便又说道:“你先下去,时刻注意着那木言的动静,随时向本王回禀。”

“是,那奴才先行告退了。”

殿内只剩下连启明一人,他凝神沉思,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也迈步走出了殿外。

他并没有发现,就在他身后的内殿,连炔靠着墙站在那儿,将这些话都给听了个清楚。

“不为美色所动还尚能理解,不过她竟敢直言对皇叔所派遣丫鬟的不满,要求换一个。是无知无畏,还是无所畏惧?”连炔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对那个救了他一名的女子越发的有兴趣。

“真有意思,莫非真是朕的福星不成?呃…咳咳…”他捂嘴轻咳,在这儿小心的站了这么久,本就虚弱的身子又更弱了些。

他缓缓挪移着脚步,又回到了他的寝宫之中,安然休息。

端木恬就在驿馆内,身边新换来的这个丫鬟果然是伶俐乖巧,没有半点逾越之态,至于说先前那为究竟如何了,那不是她需要担心的事情。

说她残忍也好,冷酷也罢,她既然已一脚踏入了进来,有些事情便不需要刻意的委屈自己,她确实是十分的不喜欢那个丫鬟,尤其不喜欢她时常的勾眉搭眼。

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八月底的连岳京都,已经非常凉快,天上的太阳也暖融融的一点都不炎热,偶尔到太阳底下进行一会儿光合作用还是很舒服惬意的事情。

坐在躺椅上,神识散发敏锐察觉到附近阴暗着不少的人,在监视着她的动向,暂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敌意。

她也不管,他们想监视,就尽管见识着好了,至少现在的她除了女扮男装这件事之外,其他的是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静等连岳皇帝的传召呢。

至于女扮男装的事情是否会被发现,若被发现了之后又该如何,她反倒是一点不纠结。

发现就发现了呗,她不过是为了行走方便才会作此打扮,若要问罪…你们也没问过我到底是男是女啊,就算是摄政王,就算是当今皇上,也管不了她是否要女扮男装吧?

外面人影晃动,她在驿馆里吃好喝好睡好,安安分分的仿似一直无害的小兔子,每天都会有人去向连启明回禀她的情况,每天回禀的情况都没有什么改变。

终于,听说连皇帝的身子康健了些,便要在宫中设宴,款待他的救命恩人。

端木恬看着恭恭敬敬站在她面前说话的太监,又看了看说是摄政王爷特意命人送来的精致华美新衣裳,微微勾唇,笑得不置可否。

皇宫设宴,款待她这个皇帝的救命恩人吗?

这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我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得皇上如此隆重盛请,实在惶恐。”

“木公子谦虚了。皇上说,您可是他的福星,定要盛情感谢,不然岂不是比那普通百姓都不如了?”

端木恬微笑,又恰到好处的带几分惊喜和惶恐,道:“我乃一介草民,从不知宫中之事,就怕鲁莽无礼冲撞了贵人们,徒惹笑话。”

“木公子切莫忧心,您可是今日的主角儿。”

第五章 摄政王有请

“主子,王妃有消息传来!”

从安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冲了进来,神情激动两眼发光,如那得胜归来的勇士般趾高气昂,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呦哎呦,总算不用再继续遭受主子的冷气压低气压了,王妃您老人家真乃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

君修染正在查看文件,闻言顿时抬头,眼底倏然间神采飞扬,“说!”

从安大爷咧着嘴笑,他多想大爷似的先理一理衣衫,清一清嗓子,摆足了架势让人等得心焦之后再慢悠悠的开口啊!

不过他除了在心里迅速的YY之后便超没骨气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在主子那如能洞穿他身体的锐利目光中张嘴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王妃说,她已经到了连岳京城,过几天应该就能进宫去,她会找机会到处查探一下。”

“进宫?”

“是啊,八月廿六连岳围猎,第二天连岳皇帝被他的妃子‘失手’推入河中,被水流给冲走了。再第二日,王妃前往京城在半路碰巧遇到了被水冲到岸边昏迷的连岳皇帝,顺手将他给救了,所以现在王妃可是连岳那个小皇帝的救命恩人呢。说是那小皇帝因此而身体虚弱,待得康健之后就要褒奖王妃,到时候定会召王妃进宫的。”

这话听着,君修染却忽然皱紧了眉头,站在旁边的白枫适时开口,道:“连岳国被摄政王把持朝政已有十四年,那小皇帝竟会被一个妃子失手推入河中还眼看着他被水流给冲走实在蹊跷,王妃如此贸然的踏入进去,怕是会被卷入到那漩涡之中。”

“可王妃又不是他们连岳国的人,不过是为了去皇宫藏宝库里逛逛才会踏入进去,到时候一拿到东西就能马上离开,从此天高地远,他们连岳难道还想追杀我们的王妃追到大炎来?就算在那其中出了什么意外,王妃也大可以马上抽身离开,待得日后再想办法去那边,想必那连启明也不能将王妃怎么样。”

言毕,两人四只眼睛齐刷刷落到了他们家主子的身上。

君修染屈指在面前桌上一下一下的轻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仿似敲击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忍不住的一阵心惊肉跳,忐忑纠结。他凝神沉思,半饷对白枫说道:“去安排一下入连岳国关之事。”

“主子,您要去连岳找王妃?”

“这里的事,也差不多了。”

这里,君修染才刚得到恬恬到了连岳京城这件事,那边,端木恬却已穿戴整齐,登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今日的宫宴很热闹,也不知是连岳这边的风俗一向如此,还是今天特别热闹,总之当端木恬进宫,在人的引领下来到了设宴的华荣殿内,她所见识到的便是一片喧闹,其喧闹程度简直都快要将屋顶也给掀翻了。

她忍不住觉得耳朵“嗡”一下,眼前冒出了一片星光,几乎就要转身落荒而逃。

怎么回事?这是宫宴没有错吧?却为何竟会这般喧闹?简直是与那最喧闹的庙会赶集过节的集市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连岳的风格吗?

在她头昏眼花时,却有人一下窜到了她面前,二话不说拉了她的手就往里走,兴冲冲的说着:“木言,你可算是来了,朕都已经等你许久。来来来,赶紧的,陪朕一起玩儿几把。”

下意识中要将那手甩开并甩过去一巴掌的动作就这么僵硬停顿了下来,端木恬浑身僵硬的被连炔拉着走,被刚才那突然而来的哄闹弄得有些茫然的思绪,也一点点的回归了清醒。

然后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身旁这兴高采烈的拉着她就挤进了人群里的连岳皇帝。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眼中一片神光璀璨,似乎要去做的,是一件极其的让他感觉幸福开心的事情,一手拉着她,一手扒开人群,朝里面钻去。而沿途的大臣们,并不十分的惶恐,只是稍微挪了挪脚步,为他们的皇帝陛下让出一个能通行的位置出来。

前面更热闹,许多人凑在一起哄叫着,闹翻了天。

起初端木恬也听不十分清楚,但随着走近,她听到了这些金尊玉贵的大爷们正在高声喊着“大大大!”“小小小!”

端木恬倏然间觉得这世界玄幻了,简直都快要怀疑她是否又在不知不觉中穿越了,才会遇上这般无厘头,这般莫名其妙到简直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到连炔刚才跟她说的,陪他一起玩儿几把…

在皇宫之内,聚众赌博本是大罪,可此刻,在这连岳最奢华的地方,这一群连岳最尊贵的大人们,连同他们的皇帝一起,在宫宴上,在大殿内聚赌,没有丝毫的遮遮掩掩。

这是开玩笑的吧?

就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连炔已拉着她一路披荆斩棘到了最中央,入目所及,一张巨大的圆桌摆放在中央,四周围满了尊贵的大人公子们,一个个眼冒绿光,红光满面,死死的盯着中央还在不断翻滚的骰子,如一匹匹饿狼,神情扭曲,面目狰狞。

“如何如何,这不错吧?”连炔依然拉着她没有放手,指着眼前的赌桌一脸献宝似的说道,“这可是朕想出来的法子。往日里的那些个什么宴席实在是太过沉闷无聊,恰巧朕听说了民间有这么个游戏,便干脆将其搬到了这里,顿时一概宫宴中的沉闷乏味,有趣极了。”

他看着赌桌边的一张张各色面孔,笑得发自内心的欢喜。

当真是,有趣极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端木恬,说道:“如何,木言,你也陪朕一起玩儿几把吧。”

端木恬神情淡漠,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垂眸,说道:“皇上恕罪,草民不喜欢玩这个。”

这里热闹得很,任何声音都能被迅速的湮没,别人又根本没有刻意的关注她,所以她的话,也就只有连炔听见了。

他不禁惊讶,还有些不解,道:“不喜欢玩这个?那不知木言你喜欢玩什么?有什么想玩的尽管说,看朕能不能给你弄出来。”

端木恬侧目,沉思,这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皇帝能说得出来的话吗?

连炔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她,无比期待她的回答。

这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宫宴,端木恬便是做梦也不曾想到过的宫宴。

这一场宫宴下来,全程赌博!

当然在赌博之外,还有歌舞升平,还有美姬佳人,还有连岳皇帝陛下对她的热情相待一副真正是将她当成了福星的模样。

如此一晚下来,她别说是跑到外面去逛逛,便是想要脱离开连炔的视线也困难,甚至当她说想要去上茅房的时候,他都说要陪她一起去。

若非时机不对,她是真想将这连岳皇帝给灭杀了!

他是故意的吧?或者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她的另有目的?

端木恬坐在出宫的马车里,伸手揉了揉因为一晚喧闹而有些肿胀的脑袋,忍不住的如此妄想了起来。

然后窗帘微微一掀,似被轻风吹过,轻轻的飘扬了那么一下,再看马车内,却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此时已夜深人静,宫中宴席结束之后,群臣告退,也是迅速的安静了下来,灯火明灭,偶有宫女太监迈着小碎步走过,还有巡逻的侍卫,警戒着皇宫安危。

今晚五月,除了远处的灯光之外再无其他的光亮,夜风吹拂,吹得灯火一阵摇曳,而在这样的月黑风高时,忽有人影如鬼魅一般的,从廊檐下一闪而过,朝着云龙殿的方向飞掠而去。

云龙殿内,连炔正撅着屁股趴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扭动着,扭摆出一个相当销魂的姿势。他就这么趴着,直直盯着在他眼前地上争斗的两只蛐蛐,看得两只眼睛都早已成了斗鸡眼。

“上上!金角大王,朕命令你赶紧将银角大王给解决了!戳它,撞它,咬它,哎呀呀,你怎么这么笨的?现在朕授命银角大王,你去,将金角大王给朕干掉!”

两旁,有太监宫女垂手而立,一个个皆都低眉顺眼不敢将眼珠子乱飘。

良久,战斗终于结束,连皇帝也如同是亲身参与了这一场斗争般,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伸手抹抹额头上因为太过激动而冒出来的汗水,从地上个站了起来。

“来人!”

旁边的宫女太监们也都纷纷松了口气,连忙低头挪动小碎步走了过来,有为皇上宽衣解带的,有跪下收起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的,有簇拥着皇帝陛下去沐浴的…在这其中,连皇帝的目光一直在身旁那几个俏丽宫女的身上打转,摸摸这个的脸,捏捏那个的胸,还有那纤纤细腰,丰腴美臀,无不是他的流连目标,引起几位宫女的娇吟声声,酥软媚骨。

然后云龙殿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夜寂无声,满殿高烛中,端木恬的身影缓缓浮现了出来,脸色几分怪异几分沉思。

那天晚上,连炔在与宫女戏水沐浴,端木恬则在外面将云龙殿都给仔细翻找了个遍。

关于紫参王,她只知道藏在连岳皇宫之中,却并不知道究竟是藏在了哪里,先前君修染曾派人偷去皇宫藏库查探,并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一时间,她也是无从查起,便打算先从最近的查探。

马车辘辘的行走在京城街道,朝着驿馆的方向行去,车夫安安静静的赶车,将马车赶得四平八稳。

夜,起了风,吹得悬挂在车头的油灯晃荡,映照出一片迷离的光影,他忽然心头一跳,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旁边的光影里,有黑影迅速掠过,似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待得他连忙转头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顿时吓得他拉着缰绳的手一紧,马儿不由因此而嘶鸣了一声,引得马车一晃,马车内发出了“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敲击在了马车壁板上。

“发生什么事了?”

马车内清冷的声音传出,带着点点愠怒,犹如是当头一盆冷水,顿时让马车夫一个激灵冷静了下来,忙不迭的说道:“方才不小心别到了一粒石子,惊扰了公子,还请恕罪。”

他听到马车内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是车内的木公子正在重新坐好,整理衣衫,然后便又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少了那愠怒,“无妨,以后小心些。”

车夫顿时就松了口气,恭敬应下,便挥舞着马鞭继续赶车。

这一放松下来,他就又想到了刚才光影中掠过的一抹黑影,不由得心中一阵阵发虚,脊背发凉。

是错觉吧?可能是夜里飞过的一只鸟,也可能是残枝树叶,或者就是他眼花看错了!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驾着马车,终于是到了驿馆大门前。

跳下马车,放下踏凳,他恭敬的掀开了帘子,道:“木公子,已经到驿馆了。”

“嗯!”

车内轻应一声,然后端木恬走了出来,衣衫整洁,神色如常,下了马车便进人入驿馆,仿似什么不该做的事都不曾做过一般。

次日,却忽有摄政王府来人拜见,说是摄政王爷有请。

端木恬在看到摄政王府来人的时候,不禁微微纠结了一下。

话说,她可不可以趁机找个空隙,将连启明那个渣渣给“咔嚓”了呢?若能成功,相信爹爹肯定会十分高兴的,至于连岳国是不是会因为她的这个举动而天下大乱,那就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不过这是在“若”能成功的前提下,事实上,天知道连启明请她过去是干什么,说不定便是一场鸿门宴,报复她坏了他的事,竟多事救了连炔皇帝一命,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她现在所需要想的应该在如何在与连启明的相处中保住自己的小命,至于反杀连岳摄政王,她暂时还是别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