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一直不喜赵氏,尤其是上次听赵氏口误说兜衣是她的之后,范氏就更是讨厌赵氏。几次见范氏去买肉,都跟她家男人有说有笑的,这让她心里更是疑雾重重。

一个寡妇,不仅能穿得起丝兜衣,还隔不久就能吃上肉,这还真不得不让人往别处猜。

为了这事,她私下可是与她家男人打了一架。

“当然不是我的,我岂会用这种花俏的样式。”朱红花不屑的回了一句。

几个村妇一听,立刻齐唰唰的看向赵氏,那眼光就甭说有多怪异了,“这不可能吧?这兜衣我们可都是看过你娘去洗的,不是你的,难道是你娘的?”

说着,她们上下打量着赵氏,目光中充满了鄙视和防备,“大嫂子,这兜衣是你的?”

“这…这…”赵氏吞吞吐吐起来,一脸的着急。

杜雅汐站了出来,替赵氏解围,“各位大婶子,咱们都是女人家,爱漂亮的心谁都有,咱们就别一直抓着这兜衣的事不放了。”

范氏听完,担忧的看向杜雅汐,“傻姑娘,你怎么还替她们说话呢?外头的传言都快把你给埋没了,你难道就不先担心一下自己?你好心好意的帮人家,人家不但不领情,还要将脏水往你身上泼,你怎么还这么傻愣愣的呢?”

迷茫的眨了眨眼,杜雅汐挠挠头,问道:“婶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咱们都是女人家,当然不能女人为难女人啊?”

几个村妇,见她如此单纯,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姑娘,说她失贞,她们谁都不会相信。

范氏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失贞的传言全都是红花散播的,你怎么还替她说好话呢?”

“红花姐?”杜雅汐吃了一惊,扭头看向朱红花。

朱红花脸色涨红,指着范氏就骂道:“范大嘴巴,话可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是我说的啊?我没有!杜雅汐有没有失贞,她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说。”

“你还骂我?”范氏撸起了袖子,一副要与朱红花打一架的架势,“要我说你们娘俩就是白眼狼,人家雅汐可是你们的恩人,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在背地里中伤别人,这样的事情也就只有你们才做得出来?”

“你说谁白眼狼?”

“我说的就是你和你娘。”范氏也不是吃素的,手指点点的吼道,“一个寡妇穿那花里花俏的兜衣,还真不知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幕。”

朱红花气得面目扭曲,直直的朝范氏扑了上去,“我跟你这个大嘴妇拼了。”

“住手!”赵氏往范氏和朱红花中间一横,直直的看着范氏,放软了声音,道:“大妹子,雅汐丫头说得对,咱们都是女人,都有爱美的心,也都别女人为难女人。那兜衣是我的,那是当年红花她爹送我的,这些年来,我一个女人家拉扯一个孩子也不容易。有时,心里有话没个人讲,有时,心里有委屈也没人听。我平时舍不得穿,实在是觉得过不下去了,就穿上就是她爹一直都陪着我。”

说完,她豆大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众人一听,皆是愣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这中间竟是这样的故事。

杜雅汐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暗赞赵氏的快速反应。她说是红花的爹送她的,倒也是没有说错,毕竟没有人知道朱红花的爹,其实不是英年早逝的朱聪,而是村长古闻清。

“婶子,瞧瞧咱们倒是提起了大娘的伤心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事打这就翻页了,以后,咱们都还是好乡亲,这事就忘了吧。”

范氏和几个村妇相视一眼,便点点头,算是默默应承了。

“红花,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说什么大嘴妇,我这个人虽然平时嘴巴多了一点,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背后中伤人的那些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范氏话里有话,鄙夷的瞪了朱红花一眼。

赵氏则是垂首落泪,一声不吭。

杜雅汐陪着范氏几人一起出了朱家大门,大门前,范氏紧握住了杜雅汐的手,朝里面瞥了一眼,道:“雅汐丫头,外头这些流言,你都别放在心上。放心,咱们都是长了眼睛的人,事情是真是假还是分得清楚的。这事就交给我们几个,我们保证明天就听不到任何有损于你的流言。”

这话有讨好的成分,但杜雅汐还是很真诚的谢她。

其她村妇也不忘示好,一个个都拍着胸口保证。

“雅汐,这事就像你梁婶说的这样,全包在我们身上。”

“对对对!如果让我们知道是谁在背后做的手脚,我们一定不会轻饶了她?她难道不知道,这事如果传出了村,那可是对全村的姑娘都有损的,将来谁还敢来咱们村里提亲?”

“没错!如果谁再敢传这些流言,那就是与咱们全村人为敌。”

杜雅汐笑着一一道谢,与她们分手后,便去了村长古闻清的家里,一起商量了一下用工协议的事情。

其实,杜雅汐是故意在那些洗衣妇女的面前转了一圈,又放话说要去找村长商量事情,她知道现在村里的人都关心这事,知道她去村长家,肯定会有心急的人赶去听第一手消息。

她绕路去了朱家,便是想引人去朱家,故意惹怒朱红花,让她们母女俩的话露出蹊跷,让人生疑。然后,又故做好人,让大家都站到了她这边。

这样扮猪吃老虎的招数,杜雅汐用得炉火纯青。

屋里的赵氏和朱红花听着,面色苍白,冷汗涔涔。赵氏拉着朱红花的手,恳求着道:“红花,娘求你了,你就别再生事了,行不?那徐夫人的话,哪能当真?你就不担心,咱们都被她当枪使了?”

村誉比天都重,她真怕,将来朱红花做下的这些事被人知晓,那她们母女俩哪还有活路?又哪还有脸面在此立身?

“娘——”

赵氏脸一板,瞪了朱红花一眼,语气强硬的道:“什么都别说了,你若是再生事,我可保不了你。她很快就要嫁出村去了,你还有什么可与她置气的。”

“我就是不想她嫁进大户人家。”朱红花恨恨的道。

赵氏叹了一口气,“你觉得那是好亲事?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那姚大少爷可是个药罐子,她嫁进去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刚刚你也看到了,人家一心维护咱们娘俩,你可千万别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朱红花听着,转念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想想杜雅汐嫁进去也没有幸福,而且还有姚灵芝那些的人在身边使坏,她顿觉心里好过了一点,便点点头,不再违背赵氏的意思。

“娘,我知道了。”

赵氏摇头叹气,拿着兜衣进房。

唉,真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这样下去,将来可怎么办啊?

这夜,弯弯的月亮也偷懒躲进了云的身后,平时活跃的星星也不见了踪影,环山村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夜过三更,古闻清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河边的花生地里。

花生地的后面是又高又密的芦苇,他透着黑扫看了一眼,只见夜风中芦苇摆动,却不见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眉头不禁高皱,古闻清刚想转身离去,就听到身后的芦苇丛中钻出一个人,那人朝他招招手,轻唤:“这呢。”

“怎么来这个地方?”古闻清有些不高兴,这地又黑又脏,真不知约来这里做什么?

赵氏拉他走进芦苇丛中,里面有一块又大又平的石头,上面她已铺了一张羊皮褥子,石头边上还有一坛酒和一碟花生米。古闻清看着,眼前一亮,笑眯眯的搓着双手,道:“想不到这里面还另有一片天地?”

满意的环看了四周一眼,他拉着赵氏往石头上走去,“这真是一个好地方,你是怎么知道这地的?”

赵氏一听,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委屈的道:“这地方你都不记得了?以前,没有这些芦苇,这里种着玉米。”

古闻清用力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道:“我想起来了,这里是咱们的初地。”想到他们的第一次,古闻清不禁挠心挠肺起来,心中的火立刻就被拱了起来。

他拉着赵氏坐了下来,凑上去就一顿乱啃,只觉这地让他有了时光倒流的感觉,整个人就像是年少无知的毛小子,一颗心火热火热的。

“翠意,你真是善解人意。”

赵氏半推半就,两人很快就重筑当年的梦。

夜风吹过,芦苇沙沙作响,赵氏轻颤了一下,依偎进了古闻清的怀中,与他十指紧扣,嘴角荡开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翠意,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这么多年了,你可怨我,恨我?”

“怨过,也恨过,但是,我无悔。”赵氏抬头看着他,道:“当年的事情就当是天意捉弄人,你我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说着,她的目光变得悠远,沉进了记忆之中。

当年,赵翠意因为失去双亲,而住进她的舅舅家(朱家),上山打柴认识了古闻清,两人很快就情投意合,暗许终身。

古闻清本想着让爹娘找人去提亲,却没想到得到爹娘的强烈反对,原因是他们早已经悄悄的给他定了一门亲,那是镇上刘家的姑娘,刘家是开茶馆的,那时生意还行。古闻清的爹娘想让儿子娶个能帮上忙的媳妇,所以,就不顾古闻清的反对,最后不惜以死相逼,让他嫁了刘桂香。

赵翠意眼睁睁的看着古闻清成亲,大病了一场,后来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便嫁给她那个瘸腿的表哥,一辈子就安户在了环山村。只是没想到她命苦,成亲三年,丈夫就去世了,留下了一家老小。

那些难熬的日子,古闻清暗暗的帮了不少忙,后来得知朱红花是他的女儿后,更是对她们娘俩多番照顾。两人也就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过了十几年。

古闻清握紧了赵氏的手,愧疚的道:“翠意,这一辈子都是我辜负了你。”

“别再说这些了,闻清,有一件事情,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赵氏坐直了身子,终于进了约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何事?你这么担忧。”

赵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将白天的事情给他细述了一遍。

“你不记得红花有没有拿去洗?”古闻清皱起了眉头,没有想赵氏竟会这么大意。

“我记不清了,醒来就不见了,我还好找了一番。”赵氏摇摇头,有些担忧的道:“你说会不会是红花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或者是杜家丫头知道了什么?”

依朱红花的性子,如果她知道了什么是绝对有可能会把丝兜衣丢掉的。

对于杜雅汐,赵氏也是怀疑过,可白天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装的,事后,她悄悄问过其他人,确实那天早上杜雅汐在洗衣场下游采了草药,还拿着湿兜衣红着脸问她们兜衣是谁的。

一点一点的分析,她消除了对杜雅汐的怀疑。

“杜家丫头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连门都不出,现在虽然是好一点,便也是不常到村里来的。咱们又都是夜过三更才见面,她怎么可能碰见?”古闻清也不相信是杜雅汐所为,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不能让事情演变坏了。

如果真一件一件被人拿出来说,那他和赵氏的事情,可就难保周全了。

沉思了半晌,古闻清搂紧了赵氏,安抚她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事情再闹下去,你也多劝劝红花,别总是与人过不去。她这样的性子,将来可有谁敢上门提亲?”

“我知道。我已经说了她一顿了。”

“唉,翠意,红花这个孩子打小没有父爱,而我也不能给她什么。只能待她将来成亲时,让你给她备丰厚些嫁妆。我这一辈子欠了三个女人的债,一个是你,一个是红花,一个是桂娘。”

“闻清,你别再说这些了。你得想办法把关于雅汐的流言压下去,否则姚家插手进来的话,只怕咱们的事也瞒不下去了。”赵氏说着,担忧的哭了,“你都不知道,今天那些个看我的眼神有多防备,好像生怕我会偷了他的汉子一样。”

想起那些眼神,赵氏难过的嘤嘤而哭。

她也自责过,也觉得对不起刘桂香。

这些年来,她处处要强,性子变得让人讨厌,一方面是因为她对刘桂香又内疚又妒忌,一方面是因为她没有男人可依靠,就算有古闻清暗地里帮着,可终究还是难平她的委屈和孤单。

说到底,她也不是心地恶毒的人,只是生活把她变成了这样。

看着赵氏的眼泪,古闻清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连忙哄道:“翠意,你快别哭了。这事我一定办好,我保证明天过后,再也听不到关于杜家丫头的流言。”

垂首低泣,赵氏点点头。

“雅汐那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姚家说是大户人家,可也不见得就是个好地方。而且那个姚家少爷眼盲又有顽疾,她嫁过去,也享不了福。”

古闻清笑着感慨,“翠意,你还是那个善良的你。这些年都是害得你变成一个需要处处引人注意,害怕被人遗弃在角落的人。”

赵氏听着,又是眼泪扑籁扑籁而下。

他,还是他最明白她。

“走吧!你先回,我随后就回。”

“翠意…”

“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我…”

“我能理解你。”赵氏挥挥手,催促着他离开。

古闻清咧嘴笑了笑,点头离开。

赵氏垂首,手抚着羊皮羊皮褥子,轻道:“咱们从这里开始,就从这里结束吧。”

第二天,村长古闻清一脸怒气召集了全体村民,再三严令,如果再有谁散布关于杜雅汐的谣言,一律逐出村。

一波谣言来得快,去得也快,大伙都选择性的忘了这一茬。满心希望的等着药园的开工,一心期盼能在剩下的半年里,多攒些钱过年。

姚家别院。

胡妈妈由外匆匆而回,凑到姚灵芝耳边低言几句,只见姚灵芝一脸怒气,用力一拍桌面就站了起来,“走!陪我去找老夫人一趟。”

那对母女真是没用,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杜雅汐给破了功。

本以为用这些谣言来击败杜雅汐,没想到她反而赢得了更多的支持。

真正的可恶!

这样的女子,其实是太危险了,她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进姚家。

“夫人,老夫人刚刚才从外头回来,我们要不晚些再过去?”胡妈妈提议,“夫人,你也别太直白了,老夫人既然喜欢她,那就一定不会随便改变主意,你若是想劝,可一定不能让老夫人生疑。”

忍气吞声,暗中谋划了这么多年,她可不希望自家夫人就这么前功尽废。

姚灵芝又重新坐了下来,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呷了几口,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许久,她才放下茶盏,浅浅颔首,“还是你心细,倒是我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说着,她握住了胡妈妈的手,轻拍了几下,抬头笑看着她,道:“这些年,多亏了身边有个你。”

“夫人,你别这么说,这些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主仆二人,在房里说了些贴心的话,等到丫环们送来了精致的点心,姚灵芝这才领着胡妈妈,提着点心去姚老夫人的院子里。

“娘,灵芝给你送点心过来了,这些都是刚做好的,你快尝尝。”示意胡妈妈放下黑漆雕花食盒,姚灵芝笑着走了过去,接过豆蔻一下一下的替姚老夫人捏肩。

姚老夫人笑眯眯的拍拍她的手,欣慰的道:“还是女儿贴心,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家里有女儿贴心的照顾。”

“娘,你咋还把我当小姑娘呢?”姚灵芝笑了笑,娇嗔。

“呵呵。”姚老夫人牵过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在娘的心里,你就是已经做了祖母,你也还是娘的孩子。”

“娘,药堂的事情子谦也跟着你学了这么多年,家里又有我顾着,依我看啊,你老就在家享享清福好了。现在宸之也快在成亲了,你得把身子养好,将来曾孙子还需要你帮着带呢。”

姚灵芝拿起筷子给姚老夫人夹了一块点心,笑眯眯的道。

姚老夫人点点头,笑了笑,道:“这些年来,的确是多亏了你和子谦里里外外的顾着。不过,现在为娘的身子骨还能动,也趁着还能动,就想着多替你爹完成一些心愿。如果不让我有些事情忙着,我还真的不习惯。”

“惜玉已经跟子谦在药堂学习,以后啊,这些家业还得由年轻人来做,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都活在外祖母的庇佑下吧?”姚灵之笑眯眯的说着,悄悄的打量着姚老夫人的反应。

眸底闪过欣慰,姚老夫人颔首,“惜玉是个好孩子,你教养了一双好儿女。将来药堂的事情,还真是少不了他。”

眸光略沉,姚灵芝听她只字不提当家之事,也不明说由徐惜玉来当家,心里很是不高兴。不过,她还不敢在姚老夫人面前表露真正的情绪,便笑着点头应是。

“娘,宸之的婚期会不会紧了一些?咱们姚家长孙成亲,可不能马虎,有许多事情都是要准备的。”姚灵芝说着,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姚老夫人一眼,又道:“今天我去了药堂一趟,子谦让我带了东西给钱海。在街上听了一些关于杜家姑娘的流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既是流言,定不能当真!”姚老夫人一脸平静,看向姚灵芝道:“杜家那丫头,我自信不会看走了眼,那些流言我也听说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在后面造的谣,我定要拉她去见官,拔了她那三寸之舌。”

见姚老夫人一心全偏向杜雅汐,那些致命的流言,到了她这里就成了一派胡言,姚灵芝不禁攥紧了拳头,暗恼不已。

这一个二个都中了杜雅汐的邪了不成?

怎么全都一心纵向她?

“娘,那丫头当真这般好?”姚灵芝试探着问道:“常言道,无风不起浪,有了这种流言,难道我们就真的不差人暗中查查?”

“不需要!”两道声音一里一外重叠响起,姚老夫人笑着看向门口,连忙让一旁的钱妈妈去搀扶姚宸之,“宸之,你怎么过来了?”

姚宸之笑了笑,“我想过来陪祖母一起吃晚膳。”

“乖孩子,快快坐下,先吃点你姑母做的点心,待会让人传膳,咱们三人一起吃。”说着,她看向姚灵芝,“好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今天正好,大家坐在了一起。吃完饭后,就一起商量一下采礼和新房的事情。苏城那边我暂时还不能回去,新房就干脆用宸之现在房间,不过得重新置办一下。灵芝啊,这事就交由你来办,你明天就先回苏城,我这边有什么需要的,再让人通知你。你可愿意?”

姚灵芝笑着点头,立刻应道:“宸之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他唯一的亲姑母,这事自然该由我来操办。娘,你就放心吧,这事我一定给办得妥妥的。”言罢,她面露难色,看着姚宸之,声音放低了几分,“宸之,昨天的事儿,你不会怪姑母吧?姑母也是关心你,毕竟当时杜姑娘是一身男子装扮,而且,你们虽有婚约在身,但毕竟还未成亲,这样私下见面,让人知道终究是不好的。你也不想让人在背后说杜姑娘不重闺誉吧?”

胡妈妈立刻插了一句,很是忧心的道:“现在外头流言纷飞,把杜姑娘说得很是难听。”

“姑母多虑了,宸之怎会怪姑母呢?不过,外头的流言,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要说些什么咱们也管不了许多。必要时候,若是抓出这背后的人,我们可以抓她去见官府,告她毁人名节。”

姚宸之眉头都不皱一下,言之笃笃,字眼之中全是对杜雅汐没有条件的信任。

不过,他心里却是为她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