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什么?”邰氏端着酒走了进来。

“没什么,就是瑞兆和雅兰不相信我的腿伤已经痊愈了,结果木青一说,他们就要相信了。”杜远砚说着,就不禁感慨,“我现在才知道,在这两个小家伙的眼里,木青显然比我有信誉度啊。”

邰氏就嗔了他一眼,道:“他们是因为关心你。”

“对!关心则乱。”两个小家伙笑着附合道。

“哈哈哈…”杜远砚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木青,道:“木青,你真有一套,现在他们开口闭口就能嘣出一些很有哲理的话来,我是真的该好好的感谢你啊。”

杜远砚接过邰氏斟的酒,朝木青举杯,道:“来,杜叔敬你一杯,感谢你愿意来这个偏僻的地方来教孩子们识字,懂得为人的各种道理。”

“杜叔,你过誉了,这是木青应该做的。木青志在此,在教孩子们的同时,他们也教会我一些东西,一些从书中无法得到了人生道理。”木青举杯与杜远砚碰杯,两人一起干了杯中的酒。

杜远砚放下手中的空酒杯,笑道:“你说的没有错,人生中有许多东西是无法从书本上得到的,这些东西都得从生活中取得。有时,我总是有想,其实人生才是一本最大最广的书籍,里面包含了许许多多道理,我们终其一生也无法一一领悟。”

邰氏点点头,同样的领悟很深。

吃了饭,木青就留在杜家一起守夜,他和杜远砚两人下了一个晚上的棋。杜远砚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真正可以畅意厮杀的对手,两人聚精会神,忘了时间的下棋,就连外面的天亮了都不曾发觉,直到家家户户都发起了鞭炮,他们才从棋中走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眼,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一涌而上。

邰氏走了进来,看着两人惺惺相惜的模样,就笑着打趣,“你们真是一对好棋友,简直就可以是一对忘年交了。”

“没错!我们就是忘年交。”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应道。

邰氏笑着摇头,“你们各自梳洗一下吧,马上就要开早饭了,开了早饭,乡亲们该要上门拜年了。”

“好!”

苏城这边,杜雅汐说是在松院陪老夫人守夜,可到了下半夜她就支撑不住打盹了,老夫人就笑着将她和姚宸之赶回宸院。两人一路从抄手游廊回宸院,只觉无比的冷清。

府上不少下人都被放假回家过年,一些家生子,或是没有亲人的才留在府上。

晚上吃了饭,老夫人就打发了下人,让她们自由活动。

忍冬和紫苏一人一边的打着灯笼,为杜雅汐他们照亮前面的路。

杜雅汐觉得这时的春节没有现代那般热闹,又心知自己身边的丫环都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就问忍冬和紫苏,“忍冬,紫苏,你们两个以前都是怎么守岁的?”

两人茫然的相视一眼,就应道:“一般都是围在炉边,几个相好的人一起说说笑笑,吃一些零嘴。”

呃?也是这么无奈?

杜雅汐想了想,应道:“要不,咱们今晚来个不一样的守夜,好不好?”

一旁,姚宸之就断了她的话,“雅汐,你回去就该上床休息了,你身子重,不能熬夜。”

“没事!没事!我自有分寸,我可是听说了,守夜很重要的,我不想半途而废。”杜雅汐摇摇头,看着忍冬和紫苏,又道:“我们来玩丢骰子,比大小好不好?”

丢骰子?比大小?

这不是赌搏吗?

姚宸之不禁皱眉,他怎么不知道杜雅汐还有爱赌搏这么一个‘爱好’?

“雅汐,这是赌搏。”

杜雅汐白了他一眼,立刻纠正:“才不是赌搏,我又不赌钱,我只是想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丢骰子能是游戏吗?

三人不接话,沉默的往宸院走去。

“真的不是赌搏,你们到底是玩还是不玩?”杜雅汐没有想到他们竟会以为她是一个赌鬼,连忙辩白,“你们若是不相信,那就试试,试过不就知道了吗?”

忍冬和紫苏齐齐看向姚宸之,等待着他的答案。

其实她们心里都想玩杜雅汐口中所谓的游戏,只是姚宸之不点头,她们也不敢答应。这毕竟关系到杜雅注的身体,她们谁都知道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需要养精蓄锐。

“你开心就好。”走到宸院门口时,姚宸之终于做了决定。

忍冬和紫苏差点跳了起来,杜雅汐则是扭头看着姚宸之,道:“宸之,你真识货。”

识货?

这是什么词汇?

不过,见她如此高兴,他还是咧嘴笑了。

进了院门,紫苏就把这事给其他说了,大伙兴致勃勃的拿着骰子来到了正屋,屋里的火炉子烧得旺旺的,屋里暖如初春。

杜雅汐看着他们兴奋和好奇的模样,就不禁的暗庆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她笑看着他们,道:“今晚咱们要玩的游戏就是丢骰子,比大小。我这里有一个账本,是用来记今晚的输赢…”

“呃?”众人变了脸色,账本?输赢?不是说不赌钱吗?

“雅汐,你不是说不赌钱吗?”姚宸之试探着轻问。

杜雅汐看着他们一个二个的表情就笑了,扬起手的账本,道:“比大小肯定就得有输赢,不过,这输赢要的不是银子,而是为对方做一件事,或是,说一句真心话,由你们选择。”

“为谁作事啊?”众人听说不是赌钱,纷纷都放心了一点。

“当然是庄家了。”杜雅汐拍拍胸口,很是豪爽的道:“今晚的庄家是很民主的,只要连赢三盘就换下一个庄家,人人都有机会当庄家。你们觉得如何?”

大伙纷纷点头,觉得可行。

“既然你们都觉得行,那就游戏就开始了。第一轮由宸之来做庄,现在请大家一起摇骰子,我来记录。”杜雅汐翻开账本,又拿笔沾了墨,眼睛发亮的看着大家一起摇骰子,自己的一只手也开始摇了起来。

这个摇骰子并不是他们熟悉的,而是一人一个骰盅,大家一起摇,然后开盖比大小。只要是比庄家大的,都算赢,比庄家小的,就算输,如果输的人比赢的人多,那么就算庄家赢。

“停!”一阵骰子叭叭响过后,杜雅汐一声令下,众人都停了下来,屏自看向姚宸之的骰子,又揭开自己的盖,细数骰子点数。那一个个精彩的表情,看得杜雅汐笑不拢嘴。

“宸之的是十五点,你们快数数自己的,报数过来。”

“少夫人,我的十六点。”丽婶开心的道。

老游挠挠头,道:“少夫人,我的三点。”

众人不敢相信,齐齐朝老游的骰盅看去,只到确实是三个骰子各一点时,他们才抽回视线,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杜雅汐也是笑意难掩,又问:“有没有比十五点大的,你们只要报比庄家大的就行,少的就全部算输,不记点数。”

众人不语,看着自己的骰盅直叹气。

杜雅汐就笑了笑,揭开自己的骰盅,立刻就笑容满面,“我的十八点。”

“什么?”众人齐齐朝她的骰看了过来,用力的眨了眨眼,简直就是不敢相信。居然三个骰子全是六点,这就跟老游的三个骰子全是一点一样让人难以相信。

“好,这一次,宸之赢。我和丽婶随意抽你们任何一个人,或是做一件事,或是说一句真心话。”杜雅汐说着,就看向丽婶,道:“丽婶,你先来。”

丽婶扫看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一脸紧张的老游身上,“就老游吧。”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趣味。

老游立刻就道:“我选为她做一件事。”

“好!我记下了。”杜雅汐点点头,就看向忍冬道:“忍冬,我选你,你的选择是说真心话,还是为我做一件事?”

忍冬微怔一下,然后,就道:“说真心话吧。”

杜雅汐就笑得贼兮兮的,忍冬看着就直后悔,正想反悔选做一件事时,杜雅汐就断了她的回路,“只可选一次,不得反悔。好啦!忍冬我现在就问你,你喜不喜欢钱明?不许说假话的啊。”

忍冬红着脸垂下了头,轻轻的点点头。

“好啦!算你过关,接下来你们呢?你们是要为少爷做一件事,还是说真心话?”有了忍冬的前车之鉴,大伙都默契的选择了为姚宸之做一件事。

第一盘结束,游戏继续。

这一晚,杜雅汐和姚宸之全胜,满满的账本里全记着他们欠下的事情。众人虽然是输了,但还是玩得很开心。一夜未睡,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卯时一到,众人就停止了游戏,服侍杜雅汐和姚宸之梳洗,然后,送他们夫妻去松院给老夫人请安拜早年。

祖孙三人一起吃了早膳,老夫人就领着杜雅汐和姚宸之来到大厅,召聚了所有留府的下人,正式的向她们宣布,“今天,老身召大家聚在这里,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宣布。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姚家如今有了少夫人,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便将当家之位正式传给少夫人。以后,你们要支持和服从少夫人的安排,大家要同心协力,一起把姚家维护好。”

说完,她从主位上走了下来,牵着杜雅汐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主位,示意她坐了下来,自己则在旁边的偏位上坐下。

那是一张紫檀木雕花八仙大椅,姚家的历代当家都坐在这个位置上。主位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那是一棵悬崖边上长着的老松,画上提了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

光是看这幅画,杜雅汐就能知道老夫人为何能如此一直忍让二房,一直忍让姚灵芝。

杜雅汐坐在主位上,挺腰昂首,镇定从容,当家人派头十足,她淡淡的扫看了大厅里一排排站着的下人一眼。站在杜雅汐身边的丽婶就朝众人朗声喊道:“向当家少夫人磕头请安。”

众人就齐齐下跪,齐齐喊道:“给当家少夫人问安。”

浅浅颔首,杜雅汐做了一个手势,道:“都起来吧。我要对大家说的话,以前已经说过了。我对大家没有多少要求,只是希望大家记住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在家要相亲相爱,对外要团结一致。我曾经跟大家说过诚心待我者,我必真心相待。今天,我要说的还是这些,以后,府里上上下下都少不了你们,你们要尽职尽责。”

说完,她就从主位上走了下来,这里,四大丫环就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托盘是一个个用红纸包着的东西。杜雅汐走到人群前,一个一个的分发红包,“大过年的,给大家包个红包,一求个利是,二图个气氛。”

众人纷纷朝她福了福身子,齐声道:“谢谢当家少夫人。”

从大厅回到宸院,杜雅汐正准备取下一头的首饰,上床补觉,丽婶就进来禀告,“少夫人,庞婆子带着儿子和孙女来给你拜年。”

“少爷人呢?”杜雅汐却是问了一下姚宸之的去向。

“在练武房。”

杜雅汐点点头,就道:“你让他们去花厅吧,我这就过去。”

花厅里,杜雅汐刚刚坐下,丽婶就领着庞婆子一家三口提着一个用花布盖着的竹篮子走了进来。她们一进门就恭敬的跪下,朝杜雅汐磕头,“老奴见过当家少夫人。”

“起来说话吧。”杜雅汐有些头痛,明明就一再让他们别总是跪,可一个个都不听。她现在都有些麻木了,他们跪了,她也就接受了,反正也纠正不了,那就随他们去吧。

庞婆子将手中的竹篮子交到了丽婶的手中,“当家少夫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全是青萝养的鸡鸭下了蛋,请当家少夫人收下。”

杜雅汐点头,示意丽婶收下,然后笑着朝青萝招手,“青萝,到我这里来。”

青萝看了一眼祖母,就抬头朝杜雅汐走去,杜雅汐常去她们家给庞辉诊治,几次回合下来,她就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充满防备和疏远了。在杜雅汐有意的亲近下,她和杜雅汐已是很亲密。

杜雅汐牵过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就不禁的蹙了蹙眉,对一旁的半夏,道:“半夏去把手炉取来给小青萝暖暖手。”说完,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红包塞进了她的手里,“青萝,小小意思,祝你健康快乐。”

庞婆子瞧着,立刻摆手,“青萝,你可不能收当家少夫人的东西,快还了。”

庞辉也是一脸的着急。

他和青萝都不算是姚府的人,本一起来拜年就是一件逾越的事情,哪里还能收红包。

青萝听着就将手里的红包往杜雅汐的手里回塞,一脸无措的的摇头,“少夫人,青萝不能收的。”

杜雅汐拉起她的手,重新将红包塞了回去,“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过年收一些压岁钱是吉利的事情,你一定得收吧。”说着,就朝庞婆子和庞辉看了过去,“不就一个小红包吗,你们把青萝都给吓坏了,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收啊?你们是瞧不上我的东西?”

庞婆子和庞辉连忙摇头。

“那就不得了。”杜雅汐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笑看向青萝,道:“瞧见没有,你祖母和你爹已经不反对了,你就收下吧。留着给自己买点零嘴吃。”

青萝如释重负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红包收妥。

半夏取来了手炉,杜雅汐就拿过来塞进了青萝的手里,“抱着,暖暖手。”

“这个,可不…”

“嗯…”

庞婆子连忙摆手,却在杜雅汐的一个眼神下,不再说话。

杜雅汐就问庞氏母子,“庞辉,你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有什么打算?”

庞婆子听着,眼睛一亮。

庞辉就朝杜雅汐拱拱手,低低的道:“庞辉准备找份工,把这个家担起来。”

“嗯,很好。”杜雅汐点点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青萝,一个早已盘旋在脑海里的想法就说了出来,“如果我让你带着小青萝去我环山村的药园里做事,你可愿意?环山村里,有我们姚家的私塾,小青萝可以在那里跟着孩子们一起上学堂,而你呢,就可以安心的上工。”

她想让小青萝以后照顾她腹中的孩子。

她已经收留了小和尚,又送了他去习武,将来,他也是要在孩子的身边的。

青萝和小和尚都是她觉得很合适的人选,她不是给孩子找下人,还是想给他找两个玩伴,又可以兼顾照顾和保护他的人。

庞辉和庞婆子立刻就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兴奋的应道:“谢谢当家少夫人,谢谢当家少夫人。我们愿意,我们愿意的。”

“庞婆子,既然你儿子和孙女都去了环山村,不如你也陪着一起去吧。在那里,你可以给学堂里的孩子做饭,顺带打扫一下学堂的卫生,你看行不行?”杜雅汐完全是一副商量的口气,事实上,她也并不想强迫任何人做选择。

庞婆子咚咚咚的连磕了三个响头,兴奋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道:“老奴愿意!”

“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我和一起去环山村吧。”杜雅汐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呷了一口,眼有余光就扫见庞婆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庞婆子,你有话要对我说?”

庞婆子点点头,看了花厅里的众人一眼,杜雅汐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起身朝外面走去,“你随我去正屋,你们在这里候着。”

“是,少夫人。”

进了正屋,庞婆子就自动自发的关了房门,走到杜雅汐的面前又跪了下去,“少夫人,庞婆子有罪,庞婆子不该为了自己的安生就一直守着一个密秘。”

杜雅汐的心怦怦的直跳,急问:“你有话起来说。”

庞婆子摇摇头,语气中充满内疚的道:“当家少夫人,庞婆子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十七年前,我是一个扫院子的粗使婆子。那时候,大少爷和大少夫人相继离世,老夫人受不住双重打击,就病倒了。少爷就暂由大小姐照顾。”

杜雅汐听着心跳加快,只觉这个秘密极有可能与姚宸之如何直的蛊有关系。

“少爷其实并不是从假山上擦下来的,而是,被大小姐用力一推撞到了桌角。我当时应躲在假山里偷懒,听到少爷的尖叫声,就探首看去。结果…”庞婆子说着就不由的全身颤抖起来,像是想起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结果怎样?”杜雅汐急声问道。

庞婆子涣散的瞳光渐渐凝聚起来,她一把抓紧了杜雅汐的手,而杜雅汐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结果,我就看到大小姐非但不理会少爷头上的伤,还将一条会蠕动的虫子喂进了少爷的嘴里,少爷立刻就不动了。后来,她怕别人怀疑她,就把受了伤的少爷抱到了假山下,再喊了人来。我当时吓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假山后,幸亏没有人发现我。”

庞婆子说着,又道:“那一次,少爷院子里的人全都以照顾不周为由,打发出府的打发出府,该永远的消失的就永远消失。我看着大小姐这手段,想到自己的一家老小,便死也不咬吭声。少夫人,庞婆子真的是罪孽深重啊。”

杜雅汐看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她,想骂她,可又骂不出口。

若是她碰到这种事情,恐怕也不敢出声吧。

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考量的东西。

只是,她还是有些生气,如果庞婆子早点说出来,那么或许,宸之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随即又想到他中的是无忧蛊,便就气不起来了。早知道又怎样?还不是得等亲生子的肚脐带血。

“你起来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谢谢少夫人。”庞婆子擦干了眼泪,起身就离开了。

杜雅汐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想到姚灵芝对三岁的姚宸之做下那种冷血无情的事情,她就紧攥着拳头,恨不得立刻就狠揍姚灵芝一顿。不!狠揍一顿都不解气,她想挖她的心出来,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她和衣上了床,缩卷成一团,双手紧抱双腿,不禁的瑟瑟发抖,寒意袭身。

“少夫人,你快醒醒。”不知怎么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她被一脸焦色的丽婶摇醒。她睁开惺松的睡眼,声音微哑的问道:“丽婶,出什么事了?”

丽婶就替她掀开被子,一边拿着衣服往她身上套,一边急急的道:“燕子和钱掌柜来了。”

“他们怎么这个时候赶来?”杜雅汐一下子就整个人都清醒,看着丽婶的神色,就问:“出什么事了?”

“药堂出事了。”

当杜雅汐和丽婶急急赶到松院时,就见老夫人脸色青白,嘴唇颤抖,好像在强制忍耐着极大的怒气,坐在一旁的姚宸之也是极为愤怒,见到她的到来,就起身迎了过来。

“雅汐,你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