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丽,富有,从小被呵护在父亲极致的宠爱下。

如果林为零的父亲没有死,林为零,会和她一样,这样幸福的成长,不曾经历一点挫折的成长。

可惜,我林为零,命途多舛。

而她,也幸福不到哪去。毕竟,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我对着镜中自己说:黄浩然,你要与胡骞予为盟,便是与我为敌,我只将你偷情照片交与你妻,却并没有将你亏空岳父公司资产的证据一同送去,已算是仁慈。

拍拍自己脸颊,我拿起被我放在一旁的那件礼服。

我低头,只是看着这礼服,却再也没有想要穿上它的欲望。

索性直接拎了这衣服出去。

露西斜靠着坐在凳上,姿态颇为慵懒,斜眼瞅了下:“怎么不换?”

我看看手中华服,兴致缺缺:“不太喜欢。”

我想了想,把礼服交还给等候在一旁的店员,问一句:“上个月,橱窗里那套礼服…”

店员抱歉一笑:“真不好意思,那件礼服,半月前已被订走。”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

露西很好奇,凑上来问:“哪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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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简单将那套礼服描述一遍,露西立刻记起。

这女人,对华服的记忆力好的令人称奇。

我一说完,露西便啧啧叹道:“那套礼服,我在巴黎的秀场上见过,不过听说是展品,非卖的。是谁这么厉害,竟买得到它?要知道,光有钱可不够。”

我在一旁,看着露西脸上生动表情,很有些无语。

但我的沉默似乎被露西所误解,她拧眉看我一眼:“真那么喜欢?”

我微微笑,摇头。

但不知我这个反应,在露西看来又表示些什么,只见她走到店员面前,问:“买走那套礼服的客人,你们有他的资料么?”

店员被问的有些尴尬,但似乎是不能透露客户资料,支吾着,不肯答。

我在一旁看着露西和着店员的一问一答,只当看戏。

我说一句:“不用了。”

虽然喜欢,但也不过是件衣服,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露西不睬我,很有些大有不管不顾的意思。这店员方才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愿说的样子,应该是惹到了我身旁这位向来不喜欢被人轻视的姚家小姐。

露西倒是挺猛,最后懒得烦了,一个电话打到店长那里,要店长同这不通情理的店员说。

店员应该是挨了训,知道得罪了不好得罪的人,恭恭敬敬将手机交还给露西:“姚小姐,我们电脑里有那位客人的资料,我去给您调出来。”

闻言,露西一脸得胜的娇俏模样,优雅着步子,跟着店员到柜台那里,要店员从电脑里调出客户资料。

露西回头,见我没有跟上,还不忘折回来,拉着我一同过去。

那个店员脸上笑容已有些僵,但她也见识过了这姚小姐的厉害,笑还是照样笑的,只是笑容颇假。

那客人留了电话和地址在店里,以供送货上门的时候方便联系。

店员将那号码报给露西,一边报数,露西一边拨号。

报到尾数的时候,我见露西一愣,随后,她抬头,惊异地看看那店员,继而,视线转向我,似乎发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露西的眉眼上染上笑意。

我看着这样的露西,心中发憷,问:“怎么了?”露西呵呵笑,随后才说:“这是我哥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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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随后笑一笑。心里叹道。真是巧啊!

这边厢,露西直接拨号,打给姚谦墨。

也不知姚谦墨说了什么,露西又笑嘻嘻地把手机递给我,示意我接听。

“你想要这套礼服?”

电话那头,姚谦墨语带笑意。

我也笑:“不知道可不可以转让?”

“打算露西订婚宴上穿?”

“嗯。”

随后,短暂沉默,姚谦墨再度开口:“有男伴么?”

我想了想:“似乎没有规定,不准单独出席。”

那边厢,姚谦墨笑声传来,略微有些低沉,随后,笑声敛去:“礼服,我打算送给宴会当日,我的女伴。并没有想要转让的打算。”

交涉到最后,姚谦墨购进的礼服,归我。而我,成为他的女伴。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露西。

露西满脸好奇,她要是开口问,又会没完没了,我索性直接告诉她:“你的订婚典礼,你哥哥,做我的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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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物,吃饭,是闺蜜出行的必定行程。

找家店吃料理。

包间里,气氛不错,我们所坐的地方,面前就是大型铁板,有单独的厨师为我们服务。食物的制作过程,一览无遗。

寿司、手卷,到铁板烧、天妇罗,再到一品料理,还赠送三文鱼和海立鱼刺身——露西吃的开心,我却几乎要被电话烦死。

刚接完个电话,从外头进来,只喝了口清酒,就又有电话进来。

我不得不再度走到包间外去接电话。

胡骞予真是厉害,打来电话的,是我聘来处理我在香港那间公司事务的代理人,也是上次拍卖会帮我出价的那个人。

他告诉我,胡骞予已经派人,以恒盛名义,联系他,试图争取地皮的合作开权。

我的公司在香港是海外挂牌公司,公司内一切资料,都受到香港政府的保密,胡骞予竟能这么快找到那里,真的厉害。

“…而且,恒盛的人,是和李兆佳的人一道来的。”

“现在还在谈?”

“是,他们9点来的,现在还在会议室里谈。他们制了份合同给我们,律师在看。”

“…”

我抬腕看看表,现在已经12点,看来他们订的合同很长。

“要不要我把合同发给你?”

“好。”顿一顿,我继续,“不过,不管他们说什么条件,都暂时先不要答应。”

“可是,他们开的条件实在是很优渥,对我们公司…”

“暂时就这么说,不管条件是什么,不要答应。”

我说完,正欲挂断电话,想起一件事,于是又停下来,补充一句,“还有,记住,现在,地皮的拥有权,是李辉泽,不是李兆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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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推门,重新进去。

露西原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在铁板上巴兹作响的神户牛柳,听见开门声,回过头来看我:“你可真忙啊。”

我笑一笑,没说什么,坐回位子上。

“你不是说有一天的休假么?”

我摊摊手:“没办法,资本家剥削我劳动人民,你要见怪不怪。”

桌上一角摆着寿司拼盘,我取了筷子,夹一个墨鱼寿司,沾了芥末,吃进嘴里,麻麻辣辣。

“下午再去逛?”露西吃的尽兴了,歪着头,支着下巴,看我。

我吃刚出炉的牛柳,边吃边摇头。

她嘴巴嘟起来,“真扫兴。”

我切一块牛排,塞她嘴里,见她咀嚼,我得出空暇,继续满足自己饥饿的胃。

吃饱喝足,我擦拭嘴角,提着包,拍拍依旧赖在座位上的露西:“走了。”

“去哪?”知道我下午不会再陪她到处血拼,她明显兴致缺缺。

“送我去你哥那儿。”

“呃?”

“拿礼服。”我淡淡说,拉起定在座位上不肯动的露西。

“他叫你现在去拿?他已经回来了?”她似乎有些讶异,瞪着大眼,询问般看我。

我看看表。

此时,将近下午一点。

姚谦墨是大忙人,打电话那会儿,他还在从机场赶回家的半路上。

不过他电话里倒是说了,叫露西直接带我去他住的地儿,或者,哪天我有空了,随时可以自己过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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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姚谦墨住址,但不要紧,露西一定知道。

但在看到露西把车停在哪儿的时候,我还是懵了。

透过车窗朝外看,面前的是高耸入云的酒店大楼。

奇了怪了,我住着姚谦墨的房子,姚谦墨却要跑来住酒店?

而且,还是我刚回国时,住的这间酒店?

未免太稀奇。

“他住这儿?”

我扣一扣车窗,手指点一点酒店大楼落在车窗玻璃上的影子,问驾驶座的露西。

露西点头,似乎也不是很见怪,“他与父亲闹僵,又因为结婚的事,被那死老太婆碎碎念,受不了,从家里搬出来,之后住这里。”

“什么时候的事?”听了露西的解释,我更是疑惑。

“大概,你回国前不到一周,他搬来酒店常住。”

我顿时哑然,他竟…比我还早,便住在这里?

“他怎么不住自己那套房子?”反而,要让给我?

露西偏头想了想,“怕触景伤情。”末了,又加一句让人听来觉得很是模棱两可的字眼:“也许。”

算了…

我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心思,下了车,跟着露西进酒店,上电梯。

露西用副卡开门。

我们先后进入套房。

这时想来,原来我已很久不住酒店,而是呆在那所谓的“家”中,对酒店特殊的熏香材料,已然有些陌生。

套房挺大,视野也开阔,我呆在外厅。

虽然姚谦墨说了,那套礼服在他卧室的衣柜里。但是,应有的礼节,又不允许我自行进入陌生人的房间。

露西倒是很随便,到冰箱,拿饮料,还不忘问我:“要喝什么?”

我对此也见怪不怪,露西既然有这个房间的副卡,应该是常来这里坐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