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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憋了好多年,这一刻,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放下陌寂年的手,陌以翔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慢慢的起身,从旁边的柜子上找出一把梳子,走过来,慢慢的给陌寂年梳理着微微凌乱的花白发丝。

“我都没有好好孝顺过你…”陌以翔透过朦胧的眼睛看着老爸,强撑着自己,“只知道气你,挥霍你赚来的钱…我活该被冤枉进去受罪,可是老爸,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都听你的话还不行吗…”镬

看了眼那变成直线的仪器,陌以翔拿起一边的杯子扔过去,佯装出的笑容有些走样,“破玩意,坏的,等大哥回来,我们马上去国外,保证活蹦乱跳的出院。”

给老爸梳完了头发,陌以翔又给他整理起病服,领口的扣子松开,认真的把领子整理平整。

过了会儿,他再找不出可做的事情,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病床上毫无声息的人。

眼泪噼啪的落下来,他却不肯再哭,喃喃的叫着,“陌老头,别装了,赶紧起来,吓唬我没用,我可不吃这一套…”

没有回答,他倔强的擦了把眼睛,微微颤抖着,“叫你起来呢,这样就死了,你负不负责任,你还没把公司打造成世界第一的赌场,你还没给我儿子取名,你连大哥都没看到,你好意思闭着眼睛在这里睡觉吗!”

说着,他走上去,抚摸陌寂年的额头,掌心底下是深深的皱纹。

以前没注意过,原来老爸真的老了…

可是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晚了…

他茫然无措的站着,像个被丢弃迷路的孩子。

门被推开,坚叔领着几个公司的负责人进来,看着陌以翔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坚叔深深叹息,抱着一套新衣服,走过来,“少爷,让我给老爷换套新衣服吧。”

陌以翔的脑袋里已经一片混沌了,茫然的回头看着坚叔,讷讷的问,“要出院回家吗?”

坚叔擦擦眼睛,看着他,“孩子别自责了,老爷不想看到你这样的,人得往前看。”

看着坚叔给老爸换衣服,陌以翔也过来,拿着毛巾给爸爸擦擦脸,心里又一阵难受,以前总是任意的挥霍这份亲情,以为这个人是铁打的,不倒的,所以无理取闹,任性妄为…

这些皱纹和白发,又有多少是因为他而增长的…

换过了衣服,医生也进来,和坚叔讨论着后续的一些事情,陌以翔听了几句,觉得荒谬,什么停尸间什么火化,完全不能接受这些字眼和爸爸联系起来。

回头,看见护士拿起白单往老爸脸上盖,陌以翔顿时火了,怒冲冲的走过去,一把推开护士,怒吼,“你有没有脑子,盖起来我爸怎么呼吸!给我滚开!”

护士吓得傻掉,战战兢兢的看着医生。

坚叔心里难过,走过来拉开陌以翔,“少爷,冷静点,你先回家洗个澡再过来吧,老爷的身后事我们去办。”

“坚叔,带我爸一起回家吧,回家,叫于婶做点好吃的,他就好了。”陌以翔眼睛含着泪,哽咽着,恳求的看着坚叔,仿佛想听到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来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搞错了。

坚叔别过头,抹了把眼泪,“好了,少爷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可能这两天会很忙,公司要办追悼会,还有记者会,都要你出面。”

陌以翔被推着,走到病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爸爸,哀哀的求着医生,“医生,别把床单盖在我爸脸上,他会难受。”

医生也一阵不忍,点点头,“放心吧,我们会尽全力照料好老先生的。”

陌以翔看了眼爸爸,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睡着了,他心里难过,久久不愿意收回视线。

“少爷,快点。”坚叔催促他,“晚上就要开记者会,你回家后,公司会有人过去教你怎么应付。”

有人拽着他的手臂,把他拖了出去,一路上不停有人叫他节哀,他懒得应付,始终不愿相信那是事实,他宁愿自己这时候还在监狱里,也不想回来面对这么残酷的时刻。

出了医院,坐上了回家的车子。

陌以翔坐在后座,借了隋棠的手机再给童曼书打电话,那边始终关机,他心里乱糟糟,想见她都要想疯了。

她要是在身边,他能踏实点,也能好受些。

他有请人再去童曼书的家里找,那女人别是出了什么意外,爸爸和大哥的打击,让他心力交瘁了,要是她也出事,他真的是没有丝毫力气去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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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大厅。

坐在椅子上,童曼书有些焦躁的翻着腿上的杂志。

交错的脚步看的人有些心烦,她抬起头,听着叮咚响起的广播。

好听的女音开始提醒,因大雾延迟的飞往巴黎的航班,可以正常起飞了,要旅客们到登机口做准备。

她的手微微出汗,书页都被她捏皱了。

不远处的液晶屏幕播着新闻,她看过去,只见上面正放着记者在陌氏公司总部发回来的报道。

她有些听不清楚,起身跑过去。

“今天早上八点三十分左右,陌氏集团的董事长因心脏衰竭在**医院去世。陌氏稍后会召开记者会,交代公司的接任情况以及在建众多计划的安排。”

看着那条新闻,童曼书傻掉了一样,她掏了掏耳朵,里面的记者继续说,“据传陌氏的二公子陌以翔前几天因为涉毒丑闻而被警方拘捕,陌氏的记者会这位二少爷会不会出现,以及会不会成为陌氏新的领航者,我们会持续追踪报道。”

她难过的捂住嘴巴,陌伯伯竟然已经去世了…

她难以想象,脚步往后移,只想回去送别陌寂年最后一程。而且,这个时候,陌以翔要怎么面对,怎么能坚强…

她转身就要跑,身后忽然传来男人沉稳平缓的声音——

“过来准备登机。”

她咬咬嘴唇,含着泪回头。

傅斯年端着杯咖啡,站在不远处,眸光幽深的看着她。

童曼书捏了捏衣袖,恳求他,“陌伯伯去世了…能不能求你…”

“不能。”傅斯年飞快打断。

“…”童曼书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能打动他,陌寂年去世,她真的很痛心难过。

慢慢的喝了口热咖啡,傅斯年如墨的黑眸落在她眼底的泪水,声音冷幽,“对陌家,我只会说拒绝的话。不过你有选择的权利——第一,去任何你想去的事情,完全不用理会限制。第二,十分钟内坐到头等舱、我的身边来。自己选择。”

说完,他把她的登机牌扔在座椅上,转头自己走掉了。

看着他走入登机口,童曼书明白那句‘不用理会限制’是什么意思,她脚步往一边挪动了下,却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没一会儿,她颓丧的坐在了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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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她呆呆的坐在那里。

好一会儿,才摸出手机打开,里面一堆短信,许多是用隋棠的手机发来的,可是语气却是不同,她一看就能分辨出来到底是谁。

摸了下手机屏幕,她试着从那些充满怒意的质问里触摸到对方的些许温度。肋

他说,你为什么不开手机!赶快来医院!

他说,童曼书,你到底搞什么鬼!爸爸在这里等着你过来呢!你跟我有矛盾,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闹这个别扭!

他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可恨,我没和你开玩笑,爸爸要不行了…

他说,童曼书,算我求你了,你过来看看爸爸,他要走了,他多疼你你忘了吗…

他说,刚刚,医生宣布爸爸过世了,你在哪里,童曼书,我恨你…

他说,我一个人在家,是不是以后这世上就剩我一个了…我想你,你回来陪陪我好不好…

她擦了擦模糊的眼睛,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点开最新的短信。

他说,童童,我要撑不下去了…痛苦的快要死了,你要是还心疼我,就回来看我一眼…

捂着嘴,她拿着手机坐在那里大哭起来,周围的人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

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拿着手机,周围都是匆忙行走的旅客,她茫然无措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天地都旋转起来。镬

“阿翔…”她哑着嗓子,喃喃的念叨着他,依稀看着人影朝自己走近,她没有反应,只是哭的伤心欲绝,抽噎的像要昏过去一样。

笔挺冷峻的男人立在身前,她透过朦胧的泪眼看过去,那人伸出手,用手帕在她脸上擦了下。

她这才看清楚,来人是傅斯年。

“有人报告保安室,说这里有个小疯子。”他蹙眉,擦着她泪湿的脸,眸光里带着些许无奈,又给她擦了擦鼻涕。

“还哭!小心保安不许你上飞机!”他没好气。

仿佛故意放纵自己崩溃的情绪,她索性嚎啕起来。

傅斯年皱紧眉头,扶住她肩膀,幽深的目光凝视痛哭不止的她,“丑死了!再哭就滚蛋!”

童曼书泪如雨下,边哭边含糊的说,“我恨你…傅斯年…你要逼死我…”

脸色有些发青,傅斯年把手帕丢掉,焦躁的在她跟前来回走了两步。

他的目光里带着愤怒,可是却也有无可奈何,这个女人,他打不得也骂不得。

拳头捏紧了,他站定在那里,机场广播开始催促,“乘坐X次航班的傅斯年以及童曼书旅客,请您尽快登机…”

看着她哭的快要背过气,傅斯年焦躁的捏着自己的指头关节,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

好一会儿,他往后退了一步,冷着目光看着她,有些凶恶,“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心软——以后别来求我,天塌了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童曼书吃惊的看着他,眼睛瞪大了,两行泪水无声的在脸上滑落。

撕了她的登机牌,傅斯年咬牙切齿,指着她,“滚出我的视线!见鬼!”

他愤怒的离去,童曼书仍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图,低头,登机牌被他撕成了碎片,她傻傻的捡起来,看着旁边路过的一个工作人员,木讷的问着,“请问…这样的登机牌,还能用吗?”

工作人员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不能了吧?怎么搞成这样?赶紧去服务台问问!”

她忽然有种阴郁散去的感觉,仿佛一下子被搬走了一座大山,她长出了一口气,又哭又笑的,捂着嘴飞快的转身往出口跑去。

飞机头等舱。

带着凉薄冷气的男人沉沉的坐下去,直接靠在椅子上,戴上眼罩就准备睡觉。

秘书Lisa看他一言不发的自己回来,拿了毯子给他盖上。

看着他脸色冷峻,lisa试探的问,“那位…童小姐呢?”

傅斯年薄唇微微抿起,脸色紧绷,“看也知道——哭哭啼啼,嫌烦,扔在家。”

Lisa捂嘴笑了笑,明明一副吃瘪的样子。

傅斯年靠在椅子上,片刻后,飞机开始向跑道移动,他的手搁在扶手上,无意识的轻轻叩。

Lisa有些看不懂他。

傅斯年往椅子里沉了沉身子,躺在那里,有些疲倦的样子,语气却平缓,“有时候失去一样东西,不是因为别人抢,而是自己抓的不够牢。”

更加费解,lisa看了看他,只感觉这是个谜一样深邃难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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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家。

于婶端着午饭,敲着门,“少爷,出来吃点东西,你这样折腾自己不行的…”

里面没人应,她拧了下门,锁得死死的。

她叹口气,身边的几个人还不如她有威信,又都不敢说太多刺激陌以翔,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压抑。

正僵持着,忽然有人跑上楼,颇为惊喜的道,“童小姐来了!”

于婶一听,立刻松了口气,转头敲着陌以翔卧室的门,“少爷,快开门,童小姐来了!”

里面的人却并不买账,砸了什么东西在门上,大吼,“现在来有他.妈什么用!看热闹吗!叫她滚!”

于婶不知道怎么办,有些急,回头,果然看见童曼书肿着眼睛走了过来。

见到救星一样,于婶把托盘递给她,哀求着,“童小姐啊,你可算来了!快去看看少爷吧!我们都没辙了!”

童曼书听着他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落泪,从于婶手里接过备用钥匙,拧开锁,推门走进去。

刚一进门,剧烈的冲击就把她手里的托盘掀翻,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她抬头,看着红着眼、狮子一样暴怒的陌以翔,鼻子倏地一酸,一阵阵心疼让人窒息。

伸手搂住他脖子,她紧紧抱着他,哭着,“阿翔…对不起,我来晚了…”

危险总裁:丫头,敬业一点!225相依[VIP]

房间里有些压抑。

窗帘拉着,太阳光照射不进来。

门敲响,童曼书起身去开门,接过于婶端过来的饭菜,她朝对方点点头,示意对方别担心。

关上门,她走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身边,把饭菜放下来,拍拍他的肩头,叫着,“阿翔,起来吃点东西,等下要去公司。”肋

趴在那里的陌以翔像木头一样没有反应,脸在臂弯里冲下埋着。她来了之后,他都不肯理她,她抱着他哭了会儿,他却把她推开,自己走到床边趴下,这么久,再也没有起来过。

她知道他没睡,闷在那里,像在生着气,又像在自我折磨——

“阿翔…”她去拉他的手臂,他身体很重,她的力气撼动不了什么。

陌以翔被她拽的只微微挪动了下,他被打扰,有些暴躁的挥手把她的手打开,啪地一声,童曼书的手腕上顿时一痛。

揉了下手腕,她本想叫他在这个时候别再闹脾气,可是看着他趴在那里,床单上湿了一大块,她才发现他一直在哭。

她的心顿时痛起来,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俯身趴在他肩背上,用毛巾擦着他短发里的汗水,哽咽了一下,“想哭就哭吧,阿翔,我明白你的心情…”

陌以翔没有咬住牙关,溢出了一声啜泣,他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忍不住痛哭,如果不是真的伤心欲绝,他不会轻易流泪。镬

童曼书擦着他身上的汗,听他哭,她也忍不住掉泪,抽噎着,她靠在他肩头,“陌伯伯是好人,他会上天堂的…”

陌以翔埋着脸,不肯哭出声也不肯理她,只是一个人埋着头伤心。

她摸摸他的头,上面都是汗,她怕他闷坏了,使劲的扳着他的肩膀,他抗拒,她用全力把他翻过来。

他用手挡住眼睛,不肯让她看到自己流泪。

看着他紧紧咬住嘴唇,脸都涨红了,童曼书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他的背脊,心疼的哄慰,“阿翔,别这样,别憋着,难过了就哭吧,我陪着你…”

在她柔软的抚摸下,陌以翔紧绷的脊背慢慢放松了些,埋在她胸口,他像个孩子一样抽噎起来。

拿毛巾给他擦擦脸,童曼书心生不忍,不停的安慰他鼓励他。

看着他哭,她感慨,男人其实比女人更脆弱,他们不能随意流泪表现软弱,可是一旦痛苦发生,他们无处发泄,心里的苦闷比女人更甚,更需要安慰。

搂着陌以翔,童曼书的下颌抵在他头顶,慢慢的拍着他的背,“阿翔,你活着,陌伯伯就活着,你过的快乐,陌伯伯就过的快乐…你是他的儿子,你是他血脉的延续,你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希望…”

陌以翔哭的厉害,搂着她的腰,哑着嗓子,可怜到不行,“我不想孤苦无依的活在世上…没有他,还有谁管我…”

看着他脆弱不堪的样子,童曼书用手心擦着他的泪水,捧着他的脸,眼睛红红的,“还有我…我会陪着你…”

陌以翔听了更加难受,转过头,把自己流泪的脸藏在她的胸前。

衣服都被他弄湿了,童曼书哀叹着,抚摸他短硬的发丝,说着其他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父母去世后,我一个人也觉得孤单害怕,后来我就每天写一篇日记,记下当天发生的一切,攒一个星期再跑去父母的墓前烧掉。我觉得他们会收到的。”

陌以翔抽噎着,哭的样子真的像个孩子。

她摸着他的头发安抚他,“有一天我在墓前看到了一封回信,我很开心,可是仔细一想,又吓坏了——”

他制住抽噎,仿佛再等她说下去。

她带着眼泪的笑了笑,“打开看,是些鼓励安慰的话,叫我好好学习,不要难过,还叫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我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是墓地的管理大叔,他看我经常一个人来烧信,偷偷模仿我父母的语气给我回了一封。虽然知道不可能是父母回给我的,可是看着那封信,还是觉得很亲切…”

她有些哽咽,看着他,“语气真的和我父母一模一样,我想,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的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