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含烟和杜氏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出声了。

楚风言的心里也不好受,莫含烟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女人。现在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但是过来找事的是惠王,再不服气,自己也得忍着。“五皇兄,人也打了,东西也砸了,气也该出了吧?”

“没有。”可惜他想息事宁人,楚风扬却不答应。

楚风言的脸也冷了下来。他真想就这样拂袖而去,可是偏偏还不能,继续忍。“那皇兄还想怎么办?父皇那么忙,这点儿小事就不要再让他老人家操心了。”

就怕捅到皇上那里去,楚风言先将后路给堵上了。“五皇嫂是不是?只要能让你们除了心中这口气,有什么条件就尽管提。毕竟是定远府和本王的侧妃有错在先。”语气涩涩的,目光盯着的是子晚。

他知道只要莫子晚不生气了,楚风扬的气也就消了。

别人的台阶都递过来了,再说,反正自己这边没吃亏。莫子晚也没有再想将事情闹大了。

“王爷,身体那么虚,乱生气什么?璇玑可是再三叮嘱过了,不能生气的。”说着,走过去,将一张椅子扶起来,扶着他坐下了。

惠王遇袭,京城里的人也都知道了。看到惠王虚弱的身体,苍白的脸色,大家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惋惜。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绝才绝艳的王爷,怎么身体就这样差呢?要是东临国少了惠王,那绝对是一大损失呀。

“看在六皇弟的面子上,我也不想和他们斤斤计较。”子晚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好办法,“但是,我们的损失,他们一定得补偿。”

楚风言一听,什么损失?心中立刻就有了不好的感觉。

周围的宾客更纳闷了,也没见到她有什么损失呀,要说损失的话,那也是定远府里损失的大,你看人家的东西全被砸的稀巴烂,人也被打得受伤了,而且一伤就是好几个。

“怎么赔偿?”不管她是不是胡说八道,楚风言也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了,就想着快点将这对瘟神给打发走了。

“你皇兄身子弱,你不是不知道吧?”

“知道皇兄的身子弱。”这和赔偿又扯不上关系,楚风言很老实地回答了问题。

“但是今天因为他们欺负人,随意动怒了,影响了王爷身体的修养,璇玑可是再三叮嘱,不能让王爷发怒,瞧瞧他刚才,脸都气黑了。这样不应该得到身体上的补偿吗?”

“应该的,那么王妃打算要多少呢?”楚风言看着虎视眈眈的惠王,怎么也看不出他受伤的迹象。

“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要多,一万两银子。对比你皇兄的身体,这点银子不多吧。”子晚看看楚风扬又看看楚风言。

“不多。”楚风言咬咬牙回答。打人的反而有理了。

“王爷,怎么能答应呢?”莫含烟顾不得脸上痛,着急地大喊。

“你的爱妃不是认为我家王爷身体不值这点银子吧?算了,还是到皇上面前,让皇上做裁决吧。”莫子晚一副不愿意私了的样子。

“住嘴。”楚风言训斥自己的侧妃,“还嫌添乱少吗?”

“不多,真的不多,应该的。”莫老大是官场上混的人,一会儿就将其中的厉害关系想清楚了,他当然不想到皇上面前,否则,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就不要了,全府上下的命在不在还不好说了。

莫含烟死死地瞪着莫子晚,再也不敢说话了。

“大哥和二哥被定远府给打了,一人也该得五千回去补养身体。”子晚继续谈价。莫清风和莫清云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子晚太可爱了。

“应该。”莫老大看着衣衫整齐的莫氏兄弟,再看看自己几个儿子,侄子狼狈的样子,气的心口疼,嘴上却咬着牙答应了。

130 威力

“姐姐为了保护我,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给五千安神的银子不多吧?”子晚眼睛亮晶晶,当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姐姐吃亏了。

莫玲珑吃了一惊,自己也有份?

“行,应该的。”在惠王阴森的注视下,莫老大的汗直往外冒。现在莫子晚说什么都答应,只求这个瘟神赶紧离开自己府,还自己一个清静了。

“让本王妃跪茶的精神损失费,就掂量着办吧。”子晚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那是一副你占了便宜的神情。

莫老大胸闷,这个掂量着办,到底给多少比较合适呢?给少了,惠王肯定不让,给多了,他们府损失太大了。

“是我们不对,惠王妃体贴我们自然好,你看给一万两银子安神可好?”莫老大掂量着给了惠王一万两,给莫子晚一万两应该不少了吧。

“本王的王妃可是一点儿委屈也不能受的,也从来还没有敢给她委屈受了。”楚风扬还在暴怒中。

宾客一听就知道惠王对定远府给出的赔偿不满意了。

“算了,一万就一万,王爷就不要发怒了,看在六王爷的份上就算了,谁让他是王爷的兄弟了。”莫子晚拉住楚风扬劝慰。

她的声音软软甜甜的,很能安抚人心,让人听了心生好感。

可是有人不好受了。一口一个看在六王爷份上,楚风言觉得自己脸火辣辣的,今天在定远府他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什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莫子晚说得好听,该要的银子一点儿也没少拿。

莫大老爷让人很快取了银票过来,恭敬地递给了莫子晚。

“下次可不能再犯糊涂了,老给六王爷惹事可不行。”到了这时候,莫子晚还是不忘打击别人。

别人看着她在谈笑间就讹了定远府三万五千两银子,饶是朝堂上的官员也不得不咂舌。惠王妃不可小觑,谈笑之间,敌人就烟飞烟灭。

莫含烟用杀父仇人的目光看着她,恨不得一下子就将莫子晚给拆骨入腹了。

“至于莫侧妃造成本王妃的伤害,看在六王爷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莫子晚微微回给她一笑。莫含烟觉得这个笑容就是对她彻底的讽刺,却不敢做出任何的举动。

因为楚风言警告的眼神已经飘过来了。她可以和莫子晚闹,但是对于自己的金主,她没有那个胆子,勤王府里可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看着楚风扬对莫子晚的维护,她嫉妒得要死。那个草包凭什么能得到当朝第一美男子的专情和喜爱?而自己却要和很多女人一起分享丈夫?

“他的女人是人,我的王妃还是宝贝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楚风扬相当不满意。作为一个男人当然要给自己的女人依靠了。

还算上自己了,楚风言知道惠王的霸道,他可不想楚风扬以此为把柄,唠叨到皇上面前,倒时候不用说,肯定又是自己吃大亏。

“皇嫂委屈了,风言要是不补偿一点儿,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楚风言豁出去了,不就是银子嘛,就当做花钱消灾了。

“王妃受到了惊吓,一万两银子,教训给她长记性,手受伤了。一个巴掌两千两银子。”楚风扬冷冷地说。

这下子连莫子晚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夫君了,原来账还可以这样算。

周围的宾客听了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打了人,要账还可以这么霸气,真不愧战神也。

“这个不算多,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这样等回去后再派人送到惠王府。”楚风言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不管怎么说,今天事情能遮掩过去就好。

“没银子?这儿就是你丈人家,现在就给,回去怕你们不认账。”楚风扬毒舌起来也很气死人。

楚风言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莫含烟只是个侧妃,莫老爷哪里够资格做自己的丈人?楚风扬绝对是故意这样羞辱自己的。

“来人,拿银子。”莫大老爷一听赶紧先垫上了银子。

莫子晚总共甩了莫含烟八个巴掌,这样一来就得了一万六千两银子,加上精神损失费,一下子兜里多了两万六千两银子。

宾客看着厚厚的银票进了惠王妃的衣袖中,个个感叹不已,什么时候银子这么好挣呢?

“回去了,下次再遇到不相干的人邀请就不许过来。”楚风扬搂着子晚往外走。

“不是看在六王爷面子上才来的,都是自家兄弟。”

“反正不许。”

…。

两个人走远了,争论的声音还传了进来。

莫老夫人看到遍地狼藉,再想到自己今天受到的侮辱,府里因此失去的白花花银子。就光荣的再一次晕倒过去了。

顿时,定远府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莫子晚笑的差点儿接不上气。楚风扬宠溺地将她搂在怀里,“差点儿就吃亏了还笑?”

“我才不会吃亏了。”子晚不服气地反驳。

莫清云、莫清风和莫玲珑爬上马车后,忍不住也大笑起来了。

“解恨。”

“过瘾。”

回到了相府,莫夫人在府里正着急了。“有没有吃亏?”

“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明月郡主也过来问。

“嫂子,有些后悔没将你带过去了。”子晚拉着她的手臂说,白白就少了五千两了。

“没有吃饭就回来吧?”相爷和蔼地问。

“嗯嗯,但是比吃饭还高兴了。”莫玲珑笑着回答。

“发生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高兴?”相爷看着几个孩子笑得得意,有些纳闷。

“知书,你们赶紧给小姐准备吃的。”朱嬷嬷一听几个小主人都还没有吃饭了,立刻就张罗起来。好在厨房里都有准备,一会儿功夫饭菜就能上来。

“先分银子。”莫子晚怀里掏出厚厚的银票。

“你自己赚的银子,自己花。”莫夫人不许她分。

“这是今天咱们几个一起赚的,要是嫂子去了就更好了,还能多赚五千两回来了。”子晚惋惜地说。

“嫂子要是去了,那边还不吐死。”莫清云笑着说。

“到底怎么回事?”相爷疑惑地问。

于是莫清风就将几个人在定远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做得好,这才是我的儿子,女儿。”相爷一听,立刻也跟着乐呵了。

“你这孩子,身子不好,还去凑热闹干什么?”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惠王,莫夫人相当心疼。

“娘,王爷没事了。回去,我给他好好补补。”子晚拉着她撒娇。

“有子晚照顾,没事。”楚风扬也帮着自己的王妃说话,语气暖暖的。

莫夫人见小夫妻一唱一和,也就不在这件事上继续追问了。“我到厨房给你们加菜。”说着,站起身到厨房里去了。

“这是大哥的五千两,嫂子,你收好了。”子晚将银票塞给明月郡主。

明月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的相公。

“拿着呀。”莫清风笑着看着她。明月这才红着脸收下了银票。

“二哥五千,姐姐五千。”几张银票分出去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了。”莫玲珑更不好意思。

“怎么没做,姐姐不是护着我了吗?”子晚笑着将银票塞给她。“二哥要将银票攒起来留着娶媳妇。”

莫清云正喝水了,听了她的话,差点儿被茶水给呛着。子晚变坏了,这话要是被娘听到了,肯定又是一顿唠叨。

“爹,这是给你的五千,这些是给娘的,也是五千。”

“怎么还有我们的?”相爷皱着眉头问,他又不缺银子。

“这是我和王爷孝敬你们的,反正咱们要的多,这银子来得快。”子晚豪气地说。

“怎么,不和惠王分银子呢?”相爷笑着打趣自己的女儿。

“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分什么分?”子晚将剩下的银票全收起来了,递给了红绫收好了。

楚风扬看着自己的小妻子终于不和自己见外了,心中自然十分高兴。

“好了,都饿了,开饭吧。”莫夫人进来,身后的丫头们鱼贯而入,上了许多好菜。

“这是女儿孝敬夫人你的。”相爷得意地将五千两银子交给了她,“这是女儿孝敬我的,也上交。”

在孩子面前还不知羞,莫夫人含羞瞪了他一眼。

看着父母感情好,子晚和莫清风等人心情却非常好。

一家人吃了一顿开开心心的饭。

定远府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作为老寿星的老太太气得昏倒在床上,到现在还没有起床了。

打成猪头似的莫含烟被楚风言带回去,据说要禁足。

“该死的莫子晚,真是不得好死。”杜氏凶狠地说,脸肿得老高。

“还有下一次!都是你这无知的妇人闹出来的事情,还有脸说。再闹,我们家就等着被灭府了吧。你以为她还是原来没脑子的莫子晚,任由你们拿捏吗?记住了,她现在是惠王妃,惠王不用说,你该知道他是谁吧?”莫大老爷上前一脚将杜氏踹倒在地。

这个败家的娘们,一下子就让定远府损失了六万多两银子,勤王那两万多两的银子,他们能拿回来吗?

定远府一年的银子都没有了,这些银子他要做多少事情才能弥补上来呀。

宾客来了却没吃上饭,但是很多人也很高兴,今天免费看了一场精彩的戏,算是值了。

经过客人们的宣传,第二天,全京城里都知道了定远府里寿宴上闹出的大笑话。定远府成了全京城人的笑柄,他们府里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人们的指指点点,害的定远府里一个个都不敢外出了,这是后话。

“不在家好好练习,跑到那里干什么?”子晚秋后算账,在马车上质问楚风扬。

“暗卫说你往定远府去,我就坐在马车里再外面等着。”定远府是什么人,惠王当然知道。

“我才不会吃亏了。”子晚斜睨他一眼,“我又不是什么软柿子。”

“就是他们今天不找茬,按着原来欺负你,我也打算在今天给讨回来。”楚风扬真是个爱记仇的家伙,一件小事能记着很长时间了。

不过,子晚喜欢。她主动赏了一个香吻给他。乐得楚风扬一直傻笑着进了王府。

回到王府中,子晚继续陪着某人练习。

惠王府里下人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到了练功房里一瞧,就看到一个两人高的大不倒翁站在中间。

那个不倒翁是个老人形象,上半身是个黑色的,下半身是灰色的,正笑眯眯地看着子晚和楚风扬了。

“想想昨天你用水的感觉,然后将反冲力的力运用到自己的力量中去。”子晚并不是一窍不通的人,只是不会运用内力罢了。

楚风扬结合自己的实际和子晚的指点,进步很快。

第二天清晨,楚风扬一起床,子晚就醒过来了。

“天还早着了,外面冷。再睡一会儿。”楚风扬给她压好被角说。

“不行,我要起床教你太极的招式,或许回了招式以后,你领悟得会更快了。”子晚努力睁开眼睛,然后坐了起来。

冬天的早上就应该是用来睡觉的呀,子晚真心不想起床。

到了外面,北风呼呼地吹着。子晚都想再躺回去了。

“外面冷,还是回去吧。不差这几天。”楚风扬见她小脸冻得发紫,十分心疼。

“别再劝了,再劝,我就真的忍不住回去了。”到了竹林的练功场地,子晚先围着场地跑了起来。

等身体稍稍发热了,“看着我的招式,好好学习。起势。”

子晚练习太极已经十几年了,是从六岁就开始练习的,对于这套拳法当然有自己的看法。

她边舞动边介绍各种招式名称。

软绵绵的招式看起来很慢,打起来却很舒畅,楚风扬不自觉就运用上了自己的内力。

子晚打的招式看起来像舞蹈,很唯美,也很流畅。

蓝颜、璇玑等人到了武场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男的俊俏,女的漂亮。“王妃一大早就怎么想着跳舞呢?”玉玑子和同伴看着玩笑说。

“这舞蹈用处大着了,没见到王爷也在跟着跳吗?”璇玑也跟着打趣。

红绫和黄芪几个丫头已经用手在跟着比划了,虽然搞不懂王妃为什么会教王爷舞蹈,不过清楚王妃为人的几个丫头,都知道这套舞蹈肯定有古怪的地方。

“搬拦捶。”莫子晚大声叫,一边转身做了搬拦捶的动作。

教学很辛苦,看似简单柔和的一套拳打下来,子晚浑身都冒汗了。

其实真正的太极看似简单,动作很是缓慢,但是要想打到位是很累人的。因为这套拳法是柔中带刚的,光软绵绵的那不真成为舞蹈了。

“你们过来真好,也跟着学习。”子晚指挥。

“这是武功招式?”玄夜大吃一惊。

“你以为,我是怎么打败你们的。”子晚哼哼。

说着,裴庆祺三人也过来。

莫子晚成了一个真正的老师,站在前面带着他们开始练习。

玄夜等人本来跟着学,心中就带着敬意的,因为他们亲眼见到莫子晚诡异的身形。当真正沉浸其中的时候,心中更是震撼不已。

看似软绵的招式中却带着虎虎生风的杀气,一个个学得就都很认真。大家还时不时在一起相互交流自己的心得体会。

“接着对方的巧劲将自己最大力量发挥出来。”子晚告诉他们太极的真谛。

等太阳冒出来的时候,林子中所有的人都是满头大汗。

“明天继续呀。”子晚拉着楚风扬回去了。其余的人也各自散去了。

子晚和楚风扬回到房子里,各自洗了一个痛快的澡这才开始吃饭。

“等会儿我约好哥哥他们要到庄子里去,你就不要出去了。”子晚在饭桌上对楚风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