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朗索性直言不讳地道:“方才我把脉的时候,发现你的脉象有些异象,应是曾经中过毒。眼下,我还不能断出这是什么毒,但是我能确定,以致你至今不能站起来的原因,应这种毒。这种毒不易察觉,下毒的人,份量把握得很好,不伤及你的五脏六腑,只是让你无法站起来。”

柯贤碧和柯源宝又是一惊。柯贤碧沉默了许久,喃喃地道:“我们柯家素来与人无怨无仇,究竟是什么人要这样害我……”

“死阿福,这都已经都晌午了,也不叫醒我!唉,这寨里的鸡全都哑了吗?一只也没叫!”司徒绾绾时不时抬头看着高高悬挂的太阳,一边用盐水漱着口,一边口齿不清地骂着阿福。

“咕噜噜……”她最后含了一口水,漱完口,用衣袖快速地擦了擦,赶紧往柯贤碧的房间奔去。跑了一半,突然想起脸忘了洗,她又赶紧折回,从井里打了一桶水,用水往脸上泼了泼,胡乱抹了一把,顾不得脸上的水有没有擦干净,便急忙跑向柯贤碧的房间。

柯贤碧的房门大开,司徒绾绾的速度奇快,力道过稳,急匆匆地没刹住脚,只听她“唉哟”地惨叫一声。

屋内,柯贤碧、顾延朗和柯源宝三人听到响声,迅速看向门外,只见司徒婠婠正一头撞在门前的柱子上。她摸了摸撞得很痛的头,瞪了一眼碍事的柱子,踹了一脚,这才慌忙地走进屋子。

顾颜朗无语地摇摇头,这丫头真是改不了毛躁的性子。

司徒绾绾见到三叔在屋内,知道他一定是来给漂亮相公看腿的,于是上前急问:“三叔,他的腿是不是有得救?”

顾颜朗冲她笑了笑,算是默认。

她立即雀跃地尖声叫起来:“太好了!太好了!三叔你最有爱了!”

她激动地抱了一下顾颜朗,很快松开手,就想冲到柯贤碧面前,为他高兴。可是,她才走了一步,却见他端坐在轮椅上,一脸铁青,宛如一尊雕像。被他犀利的目光一瞪,她便想到昨晚的约法三章,连忙退后几大步,保持三尺距离。

顾颜朗见她在柯贤碧面前如此之乖,心道:这丫头能跟这位沉稳的柯公子学习,不失为一件好事。他站起身,对她说:“婠婠,你好好学习吧,三叔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司徒婠婠点点头,目送顾三叔离开。

柯贤碧深蹙着眉心,目光淡淡地扫向离着三尺距离的司徒婠婠,衣衫不整,脸上和发丝都挂满了水珠,便猜出她是有多匆“忙”。

“漂……”司徒绾绾只吐了一个音,赶紧用手捂住嘴,很快,她放下手又嘿嘿笑了两声,“先生和师傅我都不想叫,那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柯大哥?”

她憨憨的外表居然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这让站在一旁的柯源宝不禁发笑,这丫头还是有可塑性的。

柯贤碧微微挑眉,薄唇紧唇,沉思片刻,淡淡地“嗯”一声。

司徒绾绾心中一阵雀跃,扯着嗓子叫了一声:“柯大哥!”

声音响亮如钟,震得柯源宝在一边用手指挖了挖耳朵。

柯贤碧暗暗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提醒自己平心静气。蓦地,只见他手伸向柯源宝,柯源宝将手中的戒尺递给他。他轻轻推动轮椅,到了司徒绾绾的面前,面色阴沉地盯着她。

屋子里突然一片寂静,静到司徒婠婠只能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她看了一眼戒尺,心下疑惑,漂亮相公拿着一个奇怪的木棍干嘛?不是要识字么?写字的话,不是用毛笔么?毛笔她见过,比这短,前头还有一撮毛,所以这玩艺绝对不是毛笔。为什么她越看越觉得这玩艺有点像“凶器”?

柯贤碧薄唇轻启,冷冷吐了五个字,“把手伸出来!”

司徒绾绾不明所以地将左手伸出去。

柯贤碧又冷冷地道:“反过来。”

她听话地将手反过来,掌心朝上。

只听“啪”地一声,完全没有预示,戒尺重重地打在她的手掌心。掌心火辣辣的刺痛直达心间,她痛得连忙缩回了手,拼命地甩了甩,一张小脸揪成一团。

柯源宝看着,跟着一起揪起脸,仿佛像是自己被打一样。

方才,司徒婠婠不知道这木棍究竟是什么玩艺,现在受了皮肉之痛,她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这木棍确实是件“凶器”。一股酸酸的热流从心间直涌而上,她强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瞪着柯贤碧,吼道:“你干嘛打我?!”

“手伸出来。”柯贤碧二话不说,依旧面无表情。

这一回,她没有傻傻地将手伸出去,而是将拳头紧紧地捏着。她看着柯贤碧阴暗的面容,知道他还要继续揍她,便不服气地说:“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吗?干什么一上来就揍人?”

柯贤碧眉心微蹙,抬眸正眼看着她,冷冷地道:“昨日,我说了卯时开始,你却是到了晌午过后才来,你当我是宴请你吗?打手掌心这是按规矩受罚。如果你觉得跟我学习只是件儿戏的事,那你便请回,我柯贤碧不收不守规矩的学生。我也会禀明令尊大人,我柯贤碧无力教诲你这位大小姐。”

司徒绾绾一听,果然是因为她迟到的事惩罚她。她立即收起凶悍地表情,道:“你别这样瞧不起我可以吗?我从来没有说过学习是件儿戏的事。我不会走的,我司徒婠婠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向来都是算数的。我睡过头,是我的错,但不代表我不守规矩,你要打我之前好歹说一声。”害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所谓十指连心,都痛死她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罚你,你怎么能记得住?”柯贤碧冷道。

“明天我一定不会迟到。”司徒婠婠扬起下颌,挺起胸膛。由于起床过于匆忙,她连衣襟都没有拉好,这一挺胸,衣襟便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柯贤碧的视线刚好触及,耳根微微一热,轻皱眉心,撇过头,说:“司徒小姐,请你先将衣服整整齐。”

她低头一看,发现衣襟有些微敞,一定是刚才在顾三叔身上蹭了一下,不小心蹭开了。她不以为意地将衣襟拉了拉。其实,寨里的兄弟们都习惯这样,说这是男人味。以前她小的时候,经常跟着寨里的兄弟们一起打赤膊,只不过自打三叔来了之后,不允许她这样,她才开始穿戴整齐,不过,到了夏天的时候真的好热。她搞不懂漂亮相公看到她这样,为什么会露出一副娇羞的表情。

柯贤碧用余光瞥向她,淡淡地道:“如果你决定留下来学习,那就把手伸出来。”

她看了看他手中的戒尺,有些犹豫,可是刚才她已经话说出口。她是个守诚信,重承诺的人。不过是打几下手掌心而已,总不能比以前爬树从树上摔下来,跌折了胳膊还要疼吧。

刚才打的是左手,她咬咬牙,伸出右手。

下一刻,戒尺便重重地落在她的手掌心上,她原本以为只打几下,却没有想到柯贤碧连打了她右手三十下。从头至尾,她连哼都没有哼一起,眼泪水在眼眶内打着旋儿,倔强地始终不肯掉下来。三十下,打完之后,她的掌心红肿一片,整个右手已经麻木,没了知觉。

柯贤碧放下戒尺,推着轮椅转过身,背对着她,冷道:“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司徒小姐,请先回吧。”

司徒婠婠左手握着右手,不解地看着他的后脑勺,道:“为什么啊?你不是都已经惩罚过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我回去?”

“你的右手肿成这样,你觉得适合握笔么?”柯贤碧地道。

司徒婠婠看着自己红肿的右手,跟熊掌似的,别说握笔,怕是待会午膳的时候,连筷子都抓不起来吧。她是只猪啊,应该出左手。

“下次再领罚的时候,记得出左手。”柯贤碧就像是她肚里的蛔虫一样,果断说出了她的心声,毫无怜惜之意,紧接着他又下了逐客令,“司徒小姐,还请你明日卯时准时过来。”

听到他说明日卯时准备过来,她稍稍放心,这时,手掌心的刺痛传遍全身。她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苦着脸离开。

司徒婠婠离开之后,柯源宝便道:“少爷,你下手会不会太重了些?”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柯贤碧冷嗤一声。

“可我怎么觉得少爷你是有点刻意打击报复?”柯源宝说。

柯贤碧瞪了宝叔一眼,道:“宝叔,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柯源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揶揄地说道:“原来少爷嫌老奴我话多。放心啦!待会用完午膳,老奴我就打包回府了。三个月后,老奴再来接少爷回府。”

一听到“三个月”三个字,柯贤碧便无力地幽幽吐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这一个月我总算是忙过去了,对不住跟文的各位啊~~待会去无锡,跟苏素TX会合,明天我们去无锡LISA下白天拍古装照片,等我从无锡回来,我会好好写文,认真更新的~~

☆、第六章 不守妇道

离开柯贤碧的屋子,司徒婠婠一边甩着手,一路向井边走去。她将水桶扔下井,伸出双手,想打桶水上来冰一冰手,右手刚触及到缆绳,便是一阵火辣钻心的痛。她拼命地甩了甩右手,咬着牙,决定用左手跟胳膊缠绕使力。

只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重重的水桶吊在井中,不上不下,不停地晃动。她泄气地将水桶扔回井里。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婠婠!”

“云志!”婠婠正在沮丧中,突然听到周云志的声音,激动地冲着他喊道,“你回来啦!快过来帮我打桶水。快点!快点!我都不知该怎么办呢?幸好你回来了。”

周云志三步并两步地小跑上前,二话不说,接过婠婠手中的缆绳,毫不费吹灰之力打了一桶井水上来。

婠婠蹲下身,将红肿的手掌泡在水中,冰凉的井水浸着皮肤,顿时火辣疼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她龇着牙咧着嘴,满足而豪迈地说:“爽!爽!爽!”

周云志见她明明很痛苦的样子,脸上却是掩饰不住发自内心的欢愉。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他忍不住问:“你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婠婠有些泄气地说:“哎,起床起晚了,所以被罚成这样。”

周云志不解地问:“在天生寨里谁敢罚你?”婠婠在天生寨里,就像是被捧在手掌心的太子爷一样,不对,公主一样,从上到下,从老到幼个个宠着,别说打了,就连骂一声也舍不得。

婠婠歪头看向他,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只有我家漂亮相公敢。”

周云志听到“漂亮相公”四个字,脸色蓦地一沉。他不过是离开几天的时间,一回来便听寨里的兄弟说大小姐抢一个相公回来。他连喝口茶水的时间都没顾上,便四处寻她而来,却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原来兄弟们说的是真的。

婠婠并没有注意到周云志的脸色很难看,一边泡着手,一边开心地说:“你这次出去好久。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后第二天,我都无聊死了。还好,现在有漂亮相公在,我以后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周云志看着她满面散发着无比开心的金光,忍不住道:“我听阿福他们说,你抢了个男人回来当压寨相公,而且还是个残废。婠婠你真的要找个残废的男人当相公么?你女孩子家不比我们男人家,抢个婆娘回来不满意了可以换……”

周云志的话没有说完,婠婠便急急地打断他,“哎,谁说我要换相公了?!云志,你别听阿福他们胡说八道,开口闭口就残废残废的。多难听呀!漂亮相公是双腿有疾没错,但这没有关系,三叔能治好他的。我又没有说不满意了就再抢一个回来,我对漂亮相公很满意的。”

周云志无法苟同地说:“那也不能因为你对他满意,所以他把你打成这样,你都这么地很开心?!”

婠婠蹙了蹙眉,也觉得被打了她还这样开心,的确是不可思议,但是这种感觉真的说不上来。脑子里突然冒出柯贤碧的话,她便脱口而出:“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上课迟到,就是我的错。我也没有太开心啦……反正,你不懂啦。”

周云志是不懂,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弄懂。哪有人被打了还十分开心的,这不是有受虐倾向么?他看着婠婠暗自憨笑的脸,不由地深深蹙眉,有些难以启齿,“婠婠。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他本想说残废,但见婠婠如此排斥,他便改了口,“喜欢抢来的那个男人?他到底有什么好?天生寨里兄弟众多,你随便挑一个,知根知底不是更好。”

“嗯。我喜欢他,因为他长得漂亮,天生寨里的男人感觉跟爹太像了,我干嘛要找一个跟爹一样粗犷型的?况且我又像我爹,豪迈不羁,你说夫妻两人一见面,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拍桌子,那有意思么?多少得有些区别。漂亮相公就不同了,他是我见到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虽然一见着我就喜欢吼我,但是跟爹吼得不一样,那种叫什么来着……”她以左手拼命地拍着脑袋,突然想起来,大声叫了起来,“叫含蓄。对,就是含蓄。”

周云志听到她这样说,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只是喜欢那个男人的相貎。他听阿福们说了,那男人长着一张小白脸,也许婠婠从小没有见过这类的男人,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只是,婠婠方才的话,又让他忍不住纠结,于是暗示性地说:“你说天生寨里的兄弟都像你爹,那么我也像你爹么?”

婠婠看了一眼周云志,周云志身型高大健硕,全身肌肤晒得就像是古铜一样,头发束成一束,随意地垂在肩上,五官刚毅立挺,在寨中可是一等一的美男,每次下山,她都看到过不少女人对他抛媚眼。可是他好看归好看,但这不是她喜欢的颜。她还是比较喜欢漂亮相公那种,皮肤白皙,看起来很干净舒爽,斯斯文文的,一副咬起来很爽的样子。

她收回视线,说:“你当然不像我爹,因为你是我的好兄弟。”

好兄弟?“好兄弟”这三个字,让周云志刚刚舒展的眉头再一次深揪起来。他一直很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心事,若不是这一次婠婠抢了一个男人回来,他也绝不会这样忧心忡忡。果然,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成现实了,婠婠果然是将他当成好兄弟了。

“哎,舒服了。”婠婠将手从井水里拿出来,下意识地就要拍向周云志的肩头,一想到自己的猪爪还肿着,立即收回,换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发什么愣?!走,我们去饭。你回来了,得好好庆祝,让徐大婶给咱俩多做几道小菜,待会我要跟你好好喝上几杯。”

周云志回过神,勉强地抬了抬嘴角,笑了笑,道:“好!”

两人站起身,婠婠便踮着脚,手臂勾着周云志的脖子,就要往前走。

周云志拿下她手臂,以手托着她又红又肿的手掌,温柔地笑着道:“你呀,手就规矩一点,乱动小心成猪肘。”

“去你的!”婠婠用没受伤左手捅了他的腹部一拳。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向前走去。

用完午膳,柯源宝便要起程回宿州,只留下一同前来的家丁小德陪着柯贤碧。柯贤碧坚持要送柯源宝走,柯源宝拦不住,也便由着少爷的性子,让小德一路推着他送自己出寨。

三人行了没多远,便远远地看着司徒婠婠跟一个脸生的男子坐在石桌上吃着饭。

司徒婠婠的右手肿得很厉害,抓不住筷子,只好用左手,试了几次,筷子都夹不住肉,每次刚夹住,便很快掉在石桌上。

“乍吃块肉这么难哩?”她懊恼地想要直接用手抓,却被周云志拦住,“你想吃什么,我替你夹。”

“喏,就这块肉。”婠婠指着面前的红烧肉,然后张大嘴巴,一脸期盼地等待着。

“慢慢吃,别噎着。”周云志笑了笑,夹了一小块放进她的嘴里。

她口中嚼着肉,不满地说:“哎哟,喝酒要大口大口地喝,吃肉当然也要大口大口的吃,这才爽嘛。你怎么夹了块最小的,难道怕我跟你抢不成?周云志,亏我把你当哥们,你真是太……唔唔唔……”

“太小气”三个字尚未出口,周云志便成功地用一大块五花肉堵住她的嘴。

婠婠并不知道,周云志会突然塞一大块五花肉给她吃,并不是因为她说他小气,而是他最讨厌什么哥们兄弟的关系。她满足地嚼着肉,傻呵呵地冲着周云志直笑。

两人甚是亲密的举动分毫不差地落在柯贤碧一行人的眼里。

柯源宝忍不住地指责柯贤碧,“你看你把人家姑娘罚的,手都拿不了筷子,现在弄的人家要人喂,真是造孽哦!”

柯贤碧冷哼一声,道:“当初先生罚我的时候,我的右手也不能抓筷子,但我可以用左手。”他目光森森地盯着婠婠开心的脸庞,以及一双伸向她口中的筷子,“不守妇道”这四个字随即深深印在他的脑子里。

柯源宝看着婠婠露出惋惜之意,少爷从小就开始阴暗了,这丫头有的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爬来更新~~基本上后面我应该可以及时更新了~~~不会相隔太久的,反正我目前还是写多少更多少,无存稿的~~有啥想法的意见的,尽管提哦~~~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哈皮~~

☆、第七章 司徒弯弯

婠婠突然见到柯贤碧,感觉十分意外,兴奋地站起身,走上前,很自觉地保持三尺距离,叫了一声:“柯大哥!”

柯贤碧看一了眼她满嘴的油渍,紧抿着薄唇,将脸转看向别处。

周云志见着这一幕,便一肚子恼火。这个小白脸男人居然如此傲慢无礼?!可是婠婠却毫不介意,仿佛意料之中的事,若不是怕她难过,他一定将这个小白脸男人狠狠揍一顿。他下意识地将站在婠婠的身前,挡住她的半边身子,目露凶光地直盯着柯贤碧看。

视线被周云志高大的身形挡住,婠婠有些不高兴,刚想挤到前面,却见柯源宝背着个包袱,她便好奇地问:“咦?元宝大叔,你这是要离开我们天生寨么?为何不多住些日子?是不是我们天生寨的住得不舒服?还是吃得不习惯呢?吃不习惯,我让徐大婶给你多烧两盆红烧肉啊。”

柯源宝感激地看着婠婠,没想到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小丫头对他这个老子倒是真的很好,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吃红烧肉。他喜欢这个直爽的小丫头,若是三个月后能脱胎换骨,跟少爷促成一段美好姻缘,并非什么坏事。他笑眯眯地道:“是呀,府上还有好些事情,我得赶回去了。我们家少爷就拜托给婠婠姑娘了。”

“那是一定一定。元宝大叔,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啦。不管你在不在咱们天生寨,都一样。我一定会把柯大哥养得白白胖胖,赛过咱们寨里的小猪仔。” 婠婠用衣袖擦了擦油腻的嘴巴,嘿嘿地咧开嘴笑得十分开怀。

“噗……”柯源宝瞄了一眼自家少爷,果然脸色黑青,然而面前这个活宝丫头却一点不自知又得罪了少爷。临走之前,他索性还是做点好事吧。他冲着婠婠招了招手,示意她一旁说话。

婠婠见元宝大叔又有悄悄话说,下意识地挑了挑纠结的一字眉,然后跟着他走向一边。

“丫头呀,你是个好姑娘。宝叔看得出来你很中意我们家少爷,只是我们家少爷这自幼傲骄的小性子是让人很难捉摸透,”柯源宝的目光落在她的受伤的右手上,“这才一天,你就吃了这么个大苦头,宝叔看着着实有些不忍。我这有个锦囊妙计,若是宝叔我走了之后,我家少爷再故意刁难你,你就打开这个锦囊。”

婠婠看着手中的锦囊,然后又看了看元宝大叔,突然心中涌出一股热流,酸酸涩涩,感动地眼泪差点流出来,“元宝大叔,你真是个好人,你对婠婠真好。下一次你再来天生寨,婠婠请你吃肉。”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拆开锦囊。

柯源宝连忙按住,说:“丫头啊,你现在打开,这妙计就不是妙计了,不灵了。”

“哦哦哦!”婠婠立即将锦囊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藏好。

“丫头,我一直想问你,你每次叫我‘源宝’大叔,可知我的源宝二字怎么写?”柯源宝极其怀疑这小丫头一定叫的不是他的名字。

婠婠立即道:“不就是金元宝的元宝咯。元宝大叔,你这名字起的很霸气啊。我每次喊你,都感觉眼前一片金光吡灵灵得直闪,就像看到一堆金元宝一样。”

柯源宝嘴角抽了抽,被他猜中了,果然,这丫头叫的是金“元宝”。他摇了摇头,笑着说:“丫头,以后有空去咱们宿州玩。”

这时,柯贤碧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两人没完没了的话别,“宝叔,你是不是该上路了?”没完没了,再聊下去天就要黑了,恐怕等到明天天亮也下不了山。

柯源宝看了看自家少爷,少爷就是见不得人家好,阴暗面又开始发作了,希望他的双腿能早日康复,内心也阳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