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见着,总算明白,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顾彦朗笑看在眼里,下一刻便正色地对婠婠说:“婠婠,备针。”

“哦。”婠婠麻利地点起蜡烛,走到床边,此时此刻,柯贤碧已经脱去衣服,静静地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小块白布。

顾彦朗将长针在烛火上烤过,开始为柯贤碧施针。每施一针他便会告诉婠婠他刺得是什么穴位,还会问柯贤碧是否有感觉,然而柯贤碧总是不停地摇着头。

婠婠虽然不停地应着顾彦朗,可是她的心意完全不在学医上,她的耳朵里渐渐地听不到顾彦朗的声音,目光忍不住顺着柯贤碧俊美的脸庞一一往下看去,漂亮的锁骨,精瘦的腰身,白皙诱人的肌肤……她不禁开始浮想联翩,真的好想摸一摸,好想咬一口……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时,一滴烛泪滴在她的手指上,她狼狈地痛叫出声。

顾彦朗回过头看了看她,知道她走神了,便道:“婠婠,针施完了,蜡烛可以放下了。”

婠婠回过神,赶紧吹灭蜡烛。她看了一眼柯贤碧,平常无异,不由地松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发现她猥琐的心思。

顾彦朗开始讲解每一针下针的位置、力道、深度和用处,这一次婠婠认真又仔细地听着。

当看着一根根细长的针从柯贤碧的身体里拔出,他却丝毫反应都没有,婠婠不禁蹙起眉头,为他感到担忧。

“三叔,这针刺这么深,下针取针,柯大哥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略感焦虑,话说了一半却没说下去。

顾彦朗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如果每个病只吃一剂药就可以药到病除,那不是药,那是仙丹。”他转向柯贤碧,又道,“你不用担心,我说过可以医好你的腿,你且安心就好。现下最重要的是解毒。”

“什么?!解毒?!三叔,你的意思是柯大哥是中了毒?他会这样……是中毒?” 婠婠不可思议地看着柯贤碧。

“顾神医可查出我中的是什么毒?”起初,柯贤碧得知自己中毒,同样费解了许久,但是他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他们柯家究竟得罪什么人,会这样害他,而且只想他残废,并不想他害他的命。

顾彦朗点了点头,道:“你所中之毒,乃是西域传来的一种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服了后会出现呼吸不畅,四肢痉挛,高热不退,好像中了风寒,很容易被误诊。其实中毒之人会慢慢全身骨骼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五脏六腑破裂直至腐烂死去。”

婠婠咋舌,“好厉害的毒,害人于无形之中。”

“天下间没有不厉害的毒,否则不能称之为毒。”顾彦朗说。

柯贤碧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开始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然后道:“我曾听我娘说过,我当时摔下来之后,的确是高热不退,几天几夜,当时大夫说我是受惊吓过度。”

顾彦朗道:“上次我便说过下毒之对此药的份量掌握的很好,只是让柯小兄弟站不起来而已,并无要你的命之意。”

婠婠问:“那……这种西域的毒有解吗?”

“当然可解。若无解,你顾三叔怎能信誓旦旦地保证让柯小兄弟站起来?”顾彦朗敲了一下婠婠的脑袋。

婠婠摸了摸被敲得很痛的头呵呵地拍起马屁,“所以说,顾三叔是我们天生寨最厉害最了不起的人。”

顾彦朗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对小德道,“对了,药我已经配好了,你待会随我去取来,然后把药熬好了给你家公子服用。”

婠婠立即跳了过去,自告奋勇地说:“三叔,熬药的事交给我吧。”这样熬完了药,她可以过来送药,又可以借机来看漂亮相公。

顾彦朗点点头,走向柯贤碧,道:“你先躺下。小德,你过来,我教你一套按摩的手法,每次我施完针之后,你便按照此手法替你家公子按摩,每次半个时辰。”

婠婠一听,立即叫了起来:“等一下!我可不可以……”

她的话尚未说完,柯贤碧便打断了她,“不可以!”

“那好吧……”婠婠看着他那样坚定拒绝的神情,只好作罢。

不过,她并有没有放弃。三叔在教小德按摩手法的时候,她跟着不停地比划,偷偷地学了下来,她发觉学这些似乎比背诗来的简单。说不准哪天小德病倒了,这按摩的事就可以由她来做。

按摩完之后,顾彦朗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这时,阿福领着一位大婶,走进屋内,道:“柯公子,这位锦婶说是你请她来的。”

小德一见锦婶,便对柯贤碧道:“扶春园的锦婶来了。”

柯贤碧示意小德扶他坐在轮椅上。他推着轮椅慢慢到了锦婶面前,然后指着婠婠道:“锦婶,这位就是我在信中提到那位姑娘。麻烦你了。”

锦婶犀利的眼神刚触及到婠婠,突然哔灵地一闪,仿佛是看到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婠婠立即警觉地向后跳了一大步,双手护在胸前,道:“你……看什么看?往哪看?!”她被这位大婶猥琐的目光吓到了,这世上居然有雌性动物比她看柯贤碧时的目光更犀利更猥琐的,简直像是要生吞活剥她一样。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自己的衣襟,变态是绝对禁止靠近她的。

锦婶满脸兴奋地一边从头到脚仔细审视着婠婠,一边啧啧啧地发出赞叹之声:“整天面对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好久没有遇到像这位姑娘……这么令人振奋,又具挑战性的事了。”

柯贤碧无言地挑了一下眉头,果然宝叔介绍的人都这么……与众不同。他轻咳一声,问:“锦婶,你觉得需要多久?”

“柯公子,你放心,信中你说三个月,有我锦婶在,我保证绝对要不了这么久,三天之内,我就能让她脱胎换骨。那啥?就从这一字眉开始吧。”

婠婠听了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眉毛,凶狠狠地道:“老婆子,你想干什么?!”

“哟,丫头,别对老婆子我这么凶。我保证三天之后,你一定会爱上我这个老婆子,而且一定会欲仙欲死。”锦婶扬了扬她的眉毛,露出猥琐又兴奋神情。

“噗……”顾彦朗、阿福和小德听到,不由地集体喷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爬来更新了。其实我发现我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基本上都是一天写一章出来,但是我通常是几天都在玩,然后想到要更新了,会内疚一下,然后写啊写~~~大家不要霸王啊 ,有交流才有动力~~~~不然我怕我又废了~~~~推荐赤焰冷的白月如魅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550937

☆、第十章 脱胎换骨(二)

锦婶看到顾彦朗背着药箱,道:“那啥?那个长得还不错的江湖朗中,麻烦你把她给我抓到床上去!”

顾彦朗嘴角微微抽了抽,看了一眼婠婠。

婠婠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就在她快要跳出门槛的那一刹,脚被什么东西狠狠缠住,她尖叫着向门槛处栽倒下去。当所有人以为她要摔个狗吃屎的时候,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只见锦婶不知从哪甩出两道白绫,一道缠在婠婠的脚上,一道牢牢地栓在婠婠的腰上。

“江湖朗中就是江湖朗中,废柴就是废柴!”锦婶鄙夷地看了一眼顾彦朗,嫌弃他手脚太慢,然后手劲用力一收,便将婠婠拉了回来。

婠婠全身上下被白绫裹住,只露一个头,就像一只快破壳的蚕蛹。

锦婶看着她,眯了眯眼笑道:“小丫头,待破了这蚕蛹,你就可以破茧成蝶。柯公子,借床一用,不会介意吧。”

锦婶根本不给柯贤碧拒绝的机会,便将婠婠被扔上了柯贤碧的床,婠婠惨叫一声。锦婶不知又从哪变出来一盒粘糊糊的东西,架在烛台上开始烘烤。

顾彦朗看着锦婶麻利地动作,微微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什么,便道:“这位莫不是当年京城最有名的锦上添花锦夫人?”

锦婶爽朗一笑,道:“江湖朗中还挺有眼力的嘛。不过如今早不是什么锦上添花了。走走走,你们都出去,眼下我要给小丫头改头换面。”

锦婶一边说着,一边将众人推出门外。顾彦朗感激地向她抱拳以示敬意。她将门合上,屋子只剩下她和婠婠。

婠婠见她满脸奸笑地走过来,便大叫起来:“死老太婆,你别过来!你要是敢过来,待我能动的时候,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了!”

锦婶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冷嗤一声:“小丫头,你可知道我是谁?要知道,若不是柯郎拜托我,我锦上添花岂是会跑来伺候你这种黄毛小丫头?”

“恶……”婠婠听到这老太婆肉麻地叫了一声“柯郎”,差点没将之前吃的午膳全吐出来,“你这老婆子,真是老不休!一把年纪了,居然叫漂亮相公柯郎?!我都没好意思这么叫,你居然好意思叫出口?!你也不想想你这把年纪比漂亮相公大多少?做不奶奶你也可以做妈了,你有没有搞错?”

锦婶不停地搅拌被火烤化的蜜蜡,不以为然地道:“你以为我是叫你那位柯郎?我勒个去!我老婆子才不会像你这么没品味,喜欢一个整天面无表情的面瘫。你这小丫头整个就是个受虐狂!”

“老太婆,你闭嘴!漂亮相公才不是面无表情的面瘫!”婠婠全身动不了,唯有拼命地扯着嗓子与锦婶对吼。

两人争吵的声音就差没将屋顶掀了。

屋外,柯贤碧坐在轮椅上,清楚地听着屋内两人吵个不停,眉心不由直深深蹙紧。宝叔说锦婶曾是宫中最出色的教授礼仪的女官,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宫中,长居宿州。虽然离开宫中,但一些官宦人家也会千里迢迢的来请她去教授自家闺女的仪态举止。但凡经她调教过的女子,皆是仪态万千,优雅端庄,就连当今的皇后据说在入宫前,也受过她的教诲。所以她得了一个美称叫“锦上添花锦夫人”。可是眼下看来,这位锦夫人与婠婠这样大呼小叫的行为,实在是难以相信她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锦上添花。

“难道你不喜欢他吗?”锦婶哼了一声。

“要你管!老太婆你想干什么?!”婠婠见锦婶拿着一堆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摆放在床前,其中一把是锋力的小刀,还一个东西长得像膳房徐大婶拔鸡毛鸭毛的捏子,她心下大惊,叫道,“难道你想拔我毛?”

“哎,真聪明。你猜对了,就是要拔你的毛。你最好乖乖的,别逼我出手点你穴。”锦婶笑眯眯地道。

“你敢!”婠婠吼道。

锦婶不以为然地嗤笑一下,只见她突然凑在婠婠的耳边,低了声音轻道:“你既然喜欢那个面瘫,可知道那个面瘫喜欢什么样女人?”

婠婠不由地一僵,表情一片茫然。

锦婶见她这样,便笑了笑,继续道:“这世上,不管什么男人,自然是喜欢漂亮的女人!我锦上添花没别的本事,就是能让像我这样一个又懒又丑的女人变成绝代佳人。”

“我勒个去!绝代佳人?你要敢让我绝后代,我一定把你五把分尸。”

“小丫头,别嘴凶了。你最好别乱动,不然待会老婆子我拔错不该拔的毛,可不负责再贴回去。”

婠婠听闻,果然乖乖的没有再乱动。她瞪大着眼睛,看着锦婶先是用湿布将她的脸擦了又擦,不禁道:“我清晨已经洗过脸了。”

“洗的不干净。瞧你这脸脏的!”锦婶嫌弃地将手中黑乎乎的纱布递给她看。

她一看,撇撇嘴,想来是她今日学习的时候不小心又将墨汁弄在了脸上。

接着,锦婶用一支很奇怪的笔在她的眉毛上画了又画,不一会儿,又将温热的蜜蜡涂着她的眉心和眉毛上面,然后将一条条裁剪好的纱布敷在上面。当她正奇怪怎么还不拔毛的时候,只听嗤啦一声,她的眉心一阵剧烈刺痛,她凄厉地惨叫出声:“啊——”

没待她喘过气来,只听又是嗤拉一声,她的眉骨又是一阵钻心的痛,她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屋门,小德听见婠婠叫得这样凄惨,不免担忧的看向自家公子,道:“公子,这是我有史来第一次觉得宝叔很不靠谱啊。你看锦婶那身手……会不会闹出人命啊?这婠婠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俩岂不是要留在这寨里陪葬……”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顾彦朗。

柯贤碧冷斥他一声,“别乱说!宝叔能引荐锦婶千里迢迢过来,就绝计不会有错。”

顾彦朗微笑着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能请动这位名震京城的锦上添花。我突然有些期待我们家婠婠变漂亮的一刻。”

“老太婆,你轻一点……轻一点啦……痛死我啦!”婠婠不停地嗷嗷直叫。

“叫什么叫?你要是平日里注意修边幅,至于今日需要我老婆子这么浪费精力么?我说你这身的毛都怎么长的?果然整天跟一群男人待在一起,身上的毛长得都跟男人一样又粗又密。你看你这头发,是有多久没洗过?都快要臭了!面瘫天天面对你,怎么能忍受得了。等我用完秘方后,你给我好好的沐浴洗头。真是造孽哦……”锦婶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蜜蜡,替别家姑娘用一个月的量,全都用在小猴子身上了。待会还要使出她的秘方,这小猴子的用量估计也是惊人。事后,她一定要跟面瘫多收一些银子,不然这个月的辛苦费全贴进去了。

“秘方?什么秘方?还要沐浴洗澡,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婠婠皱着眉问,眉心拔过之后,她总得那里不是很自在。

“哼!信不信我老婆子的话,待会看面瘫的表情就知道了。”锦婶用力地给婠婠拔着毛,

婠婠又痛叫一声,道:“死老太婆,我让你拔我毛,很给你面子了,请你别张口闭口的叫我家漂亮相公面瘫。哦!好痛!死老太婆,轻一点!”

“从今日起,老婆子我算你半个师傅,我这是在教你怎么为师重道。”锦婶又用力地拔下最后一撮多余的毛,“好了,你可以起来了,先把衣服穿好,然后跟我出来。”

“哦……”婠婠迅速地穿好衣服,下了床。

她急急地拉开门,想要看看柯贤碧的表情,她想验证一下,是不是经历过刚才,她就真的变漂亮了。她一看到柯贤碧,便是满心期待地叫了他一声:“柯大哥!”

“唉,等一下再出门……你这丫头纯心是砸我老婆子招牌的!”锦婶只是转个身收拾东西,就看到婠婠已经冲出门。

一直守在门外的柯贤碧、小德、顾彦朗等人,一见到婠婠的模样便倒吸了一口气。小德更是夸张地张大着嘴巴,惊吓地结巴着道:“红烧猪头……”

剃了一字眉,又修了面和唇毛,婠婠的脸上红红的一片,甚至眼睛一圈和嘴巴一圈不仅红还有些肿。当她咧开嘴一笑,面目比之前更加可怕。

柯贤碧盯着她,眉心越蹙越紧,最后不得不很丧气地低垂下眼眸。他撑住额头,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心中有些自嘲,他居然会有期待,会期待他这个学生,是否经过京城最有名的师傅打造过后,会有些改变,至少在外貎上能与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有所接近。然而眼下看来,是他的期望太高了,一块普通的石头想要打造成美玉,根本就是痴人做梦。

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不知他的腿是否能站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JJ更个文真的让人好蛋疼。。。。一直抽啊一直抽啊,更不上。。。。。真遭罪。。。。。本章来看到贝玲妃修眉有感,某天陪我同学修眉,同学修完后跟猪头一样,幸亏还戴了一个帽子,能遮一遮~~~其间不小心让我看到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去修眉,真的很帅,很帅,还很有型,肌肉很结实,结果这个男人的女友长得很ORZ,果然帅哥身边都不是美女~~~~美女身边配的永远是野兽~~~~可怕的人间真理~~~~

☆、第十章 脱胎换骨(三)

顾彦朗同样一脸失望,看着婠婠兴高采烈的模样,他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为何这锦上添花与传说中的那位相差甚远?这明明是坑爹的服务啊,简直是坑爹到家了啊。

“你们三个人为什么是这种表情?难道我没有变漂亮?那老太婆折磨了我这么久,明明说了我可以变成绝代佳人。”婠婠看着面前三人古怪的表情,脸上灿烂的笑容慢慢隐去,盯着小德问:“你刚才说我红烧猪头是什么意思?”

小德低头装死。

她又看向柯贤碧,柯贤碧一直撑着额头,根本不看她。她又看向三叔,三叔左顾右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她只好又盯着小德,小德依然是眼神闪烁逃避,只是再逃避也架不住她凶狠的目光,只好痛苦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道:“婠婠姑娘……你最……最好找面镜子,或……或者打盆水来自己照一下……”

婠婠听了,拔腿就跑向井边,然后打了一桶水上来,待到水面平静不动,她终于看到自己面目可憎的模样。脸上又红又肿,有些地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被拔过之后,隐隐泛着红点,尤其是眼睛一圈和嘴巴一圈,红红的一圈印子。难怪小德说她是红烧猪头!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红烧猪头。

她捏紧了双拳,气极。被那老太婆折磨那么长时间,什么能变漂亮,原来都骗人的屁话。

陌生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抬起头,正是急匆匆赶来的锦婶。她怒瞪着锦婶,道:“什么绝代佳人?就我这样?我看你想我绝八代吧!”

“照什么照?!我老婆子说还有秘方没使用,你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半成品当然容易吓到人。你何时见过瓷器在做成毛胚烧制之前,就能美到惊天地泣鬼神?”

“眼下我就很惊天地泣鬼神!死老太婆,你竟然敢骗我?!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婠婠气得连桶带水一起端起,直接扔向锦婶。

幸亏锦婶反应速度快,一个侧身,水桶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只听叭地一下,四分五裂。

见没砸着老太婆,婠婠愤怒地单脚勾起缆绳,迅速抽回来,将连着缆绳的木桶把手用力地抽向锦婶。

锦婶连闪带躲,好容易避过,目光瞥着地上被摔碎裂的木桶,心想这小猴子的力气倒是挺大的,只不过功夫看起来很三脚猫。以往每天对着那些软弱又无趣的大家闺秀,还有宫里那些整天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娘娘们,她老婆子觉得日子郁闷得都快疯了。柯郎跟她提及小猴子的时候,她立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全身都是活力,兴冲冲地赶到这天生寨。第一眼看到小猴子,她就知道,这是一块上等的美玉。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极品具有挑战性的小猴子,她怎么可能轻易放任这种打磨极品美玉的机会。看来她不使绝招不行了,再跟小猴子这样扯下去,不仅是浪费时间,那才是真的砸了自己的招牌。

锦婶这一次没有再避让,木桶碎块随着缆绳再一次袭向她的时候,她纵身一跃,徒手抓住缆绳,使了真气,手劲反转,将木桶碎块反袭婠婠。

婠婠不敌这股力道,被木桶碎块击中胸口,猛地一下子摔倒在地。她捂着十分痛的胸口,一边怒骂着一边爬起身,刚要抽取一旁的木棍作为凶器继续教训那个老太婆,谁后颈被人用力地狠狠一拍,整个人软软地跌倒在地,失去知觉。

“小猴子,你以为我老婆子只懂用棉线和捏子给人拔毛么?就凭你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三脚猫功夫,也敢跟我‘锦上添花’斗!那我老婆子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混了。”锦婶将昏过去的婠婠扛在肩上,用力地抽打了她一下屁股,很快飞步离开。

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阳光强烈地照射着,明明很热,但是浑身粘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巴在身上感觉却是十分的清凉。

感官的刺激终于让不知昏睡多久的婠婠挣扎着醒过来。睁开眼的刹那间,她看到眼前是离天生寨很近的一个谷底河滩,这里是她最爱泡澡的地方。

方才她好像在教训那个骗子老太婆,怎么会突然跑到这个河滩附近?

她刚想动一下,却发身体被束缚着,她被绑在一个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她挣扎着,不想低眸的瞬间,惊叫出声。她不仅仅是被绑在一个椅子上,而且还被困在一个莫明其妙黑色的小房子里。不,不能说是小房子,因为这间房子是用黑布支撑着做成的,大小刚好只能容下她一个人的身体,除了她的头和她的手露在布外,根本看不到她身体其他部位。

她努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是惊叫出声:“啊!我的手……我的手……”她双手的皮肤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屎色。

“小猴子,你终于醒啦?刚好,老婆子我面泥也调好了,正好可以给你刷了。”锦婶一边说着,一边端着一大碗屎黄色的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