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谢纨纨看着他发怔。她已经破釜沉舟了,这样耸人听闻的话都说了出来,仅仅只是有点儿意思?

叶少钧见状,就伸手敲了敲桌子:“我在听。”

叶少蓝此时也回过神来,随口打了个圆场,便斟了一杯茶双手递给叶少钧。

谢纨纨回过神来,说:“也没什么意思,我是怎么和你定亲的,你自然很清楚,你前头定的是王妃的亲侄女儿,陕甘总督家的大姑娘,很是门当户对,小定都下了,可这位徐姑娘却急病没了,有了这件事,有些人家到底有点儿忌讳,而王妃自然也就有了理由,给你定个差些儿的人家,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叶少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意思依然是在听。

谢纨纨无奈的很,这人还真是滴水不漏,在自己没有把话说完之前,根本连个礼貌的表态都没有,这一种弱势面对强势的压力,比起和叶少蓝说话,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谢纨纨继续说:“我真是被你连累死了。”

别人听起来或许这只是个形容,但对于谢纨纨来说,这却是真的,真的死了,若不是她在谢纨纨身上重生,谢纨纨此刻已经死了,安平郡王妃的计划就真的实现了。

虽然谢纨纨并不知道谁才是真正下手的人,但她却确信,安平郡王妃绝对是幕后主谋。

叶少蓝眉梢一动,却被叶少钧微微抬了抬手拦住了,他继续一言不发,十分沉得住气。

谢纨纨道:“妨克是个什么名声,大家都很清楚。徐姑娘已经没了,我若是也死了,你就坐实了这个名声了。”

这一次,叶少钧点了点头。

谢纨纨又道:“那位徐姑娘,真是可惜的很。”

叶少钧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谢纨纨恨的牙根痒痒,又拿他没办法,想好的节奏在叶少钧跟前简直一点儿用也没有,不把话说清楚明白,人家压根不接你的茬。

谁叫自己是求人呢?

谢纨纨只得说:“若是徐姑娘还在,我们两边的处境都会更好一些,如今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叶少略施援手,也算师出有名吧?”

对叶少钧当然和对叶少蓝是不同的,叶少蓝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虽然聪慧,但到底还小,涉世不深,只需一个叶锦,就能叫她重视起来,可叶少钧是不一样的。

以前叶少钧有多靠得住,现在就有多难缠。

果然,听到这个话,叶少钧依然没什么动静,只是他的目光变的更有兴趣了一些,还有闲情逸致端起茶来喝一口。

谢纨纨不得不道:“徐姑娘与叶少天作之合,有徐姑娘在,叶少的世子位也就再无人阻扰,一家子和和气气的,不正是叶少想要的吗?”

这话显然叫叶少钧有点儿讶异,他并没有想到一个十七岁的养在深闺的还是这样出身的小姑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斟酌了一下,才终于开了金口:“的确可惜了。”

谢纨纨没吭声,当初叶少钧与徐姑娘的定亲,她还是江阳公主,她的生母庄妃娘娘在其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安平郡王妃娘家并不十分贵重,但兄长却出息的很,累升而至一方封疆大吏,一品大员陕甘总督,是以,安平郡王妃最大的依仗也就是这位嫡亲兄长了。

安平郡王妃想要为儿子争世子位,当然需要这位徐大人的支持。

而徐姑娘一旦嫁给了叶少钧,徐姑娘在支持自己的夫君还是表弟的选择中,徐大人是支持自己的女婿还是外甥的选择中,会怎么做就一点也不难预见了。

就是安平郡王妃也会勉强接受这个结果,今后的安平郡王妃是自己的亲侄女,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与自己的儿女。

这是于安平郡王府这个小家的筹算,再往大了看,当时正是先帝朝最后一年,夺嫡已趋于白热化,这个时候,陕甘总督与安平郡王府结盟,共同支持皇太子殿下,这才是庄妃娘娘的筹划所在。

争取到这位陕甘总督,再顺便解决自己嫡亲外甥的家务事,这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没想到一场急病,不仅可惜了徐姑娘,也叫安平郡王府的局面回到了从前。

所以谢纨纨觉得这是格外的无妄之灾,徐姑娘去世后,京城里很快隐隐的有了叶少钧八字妨克的议论,安平郡王妃就顺势为叶少钧定下了谢纨纨。

这是很妙的一步,谢家家境中落破败,可依然有一个侯爵在身,低也低的恰到好处,说出去,谢纨纨依然有个侯府的嫡长孙女的身份。而安平郡王妃以京城的议论为由,造足了声势,也的确有些人家忌讳这个,倒还真是做成了这桩亲事。

这些动作,大约有不少人都认为这是安平郡王妃不希望叶少钧有妻族的支持,却没有人想到,安平郡王妃的安排并不止于此。

她甚至想以谢纨纨的死,为叶少钧制造更多的麻烦,阻住他的承爵之路。

所以说,徐姑娘不死,谢纨纨大约也不会死了。

谢纨纨说:“我是被你连累的,叶少不能见死不救啊。”

话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叶少钧当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可这家伙多么难缠啊,他想了想说:“现在的情形,与当初不一样了。”

什么,真的要见死不救?

谢纨纨瞠目结舌,这混账,也太冷血了吧。

现在的情形,先帝薨逝,皇太子最终登基为帝,叶少钧有拥立之功,受新帝重用,已经是御前红人了,地位早不可同日而语。妨克这个名声对他来说已经无伤大雅了。

可是,这只能骗骗小姑娘吧!

谢纨纨道:“也没有太多的不一样。”

叶少钧眼中隐有笑意:“就算真的坐实了妨克的名声,我去求皇上赐婚也不难的。”

骗鬼呢!

谢纨纨伸出两根春葱般的手指:“第一,皇上才不会理睬呢,皇上会说:蠢货,自己的媳妇都保不住,还有脸来求我赐婚呢?第二,妨克不止是克妻,叶少还会被人加上克母,若是有心人造势,做出什么局势来,妨克主上也是可以扯上的,叶少就算不怕,又何必去担这个名声呢?如今只需举手之劳派个人给我,就无后顾之忧,岂不更划算?”

叶少钧跟她鬼扯,她也跟他鬼扯,要说妨主这种事情,可能性真不大,不过说一说怕什么呢。

叶少钧见她开始胡说八道起来,笑意倒是越发舒展了,从眼中流到了嘴角,整个人熠熠生光。

谢纨纨以前与他熟稔如姐弟,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叶少钧,这是第一次仰视他,竟然叫她心中古怪的一跳,竟然觉得脸都有点儿发热。

“倒是有理!”叶少钧手指又拨过一颗珠子,竟随口吩咐:“传叶锦。”

谢纨纨顿时松了一口气,嘴角的两个笑涡就笑了出来,点头道:“多谢叶少。”总算是达成了。

自有丫鬟领命而去。

谢纨纨心中一松,自然就松弛了一点儿,还有闲心跟着丫鬟的动作扭头看了眼,又看看五尺开外静静等着伺候的三个丫鬟,她对这个王府熟稔的很,这屋里伺候的丫鬟,摆的陈设,她都熟悉,是以并没有流露出打量的神情来。

这些动静,都落在了叶少钧的眼里。

谢纨纨进门来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已经叫叶少钧的目光从冷淡转为颇有兴趣了。

这位谢姑娘,言行很有趣嘛。

这时候,一直乖乖的坐在一边不说话的叶少蓝开口笑道:“哥哥传叶锦来,总不至于这会子就命她与谢家姐姐去吧?还得有个名目才好。”

叶少蓝是最乖巧的,虽然还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答应,但既然答应了,她的立场就立刻跟着转了过来,与先前不一样了。

叶少钧只看了谢纨纨一眼,便道:“要什么名目,就是要没有名目才好,叶锦虽是跟着谢姑娘去了,倒是最好不要派上用场。”

谢纨纨一听,越发笑的笑涡深深的起来,唔,叶少钧这家伙,虽说如今长大了,难缠了,可到底心还是正的,不是那种冷心冷血的人。

当年叶锦进安平郡王府就与现在的情形有些类似,叶锦是天嘉四年的时候,先帝朝庄妃娘娘赏给亲外甥叶少钧的,当时十岁的叶少钧刚刚得了一场急病,发病之后第三天,庄妃娘娘就把十八岁的叶锦赏给了叶少钧。

宫里赏叶锦的那道宫令十分古怪,就只有一句话,只赏一个人,连个遮掩也没有,当日宫令一下,安平郡王妃简直仿若当堂挨了一耳光般,登时就涨红了脸。

庄妃娘娘此令没有一个字提到安平郡王妃,可在安平郡王元配唯一的嫡子急病的时候,庄妃娘娘却赏了一个精通医理的丫鬟给他,这其中的意思简直太直白了。

庄妃娘娘可是安平郡王元妃的亲姐姐,叶少钧的亲姨母。

以前谢纨纨也问过这道宫令,庄妃娘娘解释道:“如今查不到与她有没有干系,就算是她下的手,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查到,但不管如何,你表弟出事,她自然是最得益的,是以也最可疑。何况就算真与她无干,她是当家人,也难辞其咎,是以要给她这道令。这一次我们家若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毫无表示,今后她胆子自然就更大了,就算今日没那心,明日也就有那心了。”

人总有些侥幸心理,会觉得自己有本事出了手却不留下证据。

那一次,叶锦的震慑作用大于她精通医理的作用,今日叶少钧的意思也是如此,他希望同样能震慑安平郡王妃和永成侯府,这样,谢纨纨处境就会安全得多。

蓝蓝到底还小,心眼儿实在,一心以为叶锦的用处就是她精通医理这一条,不像叶少钧,听到自己张口要叶锦,大约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

所以谢纨纨听了叶少钧这句话就笑逐颜开,这家伙虽然高傲起来了,话也说的能噎死人,可到底他是个好人。

叶少蓝不是想的很明白,但既然哥哥这样说了,她自然也就点头称是,并无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热情,摸摸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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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少蓝

第三章

不过片刻,叶锦就传到了。

叶锦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媳妇,三年前嫁了个姓周的小掌柜,如今府里的下人都叫她周嫂子,她跟这府里的其他二等下人一样,穿着杭绸比甲,绿裙子,头上两三样金包银的首饰,身材模样都没有太突出的地方。

叶少蓝吩咐道:“谢姑娘这阵子身子有些不大自在,需的细细调理,亲口与我讨了你,你且随着谢姑娘往永成侯府住些日子罢。”

叶锦看起来有些不解,不过却也一句话也没问,应了是,就与谢纨纨磕头。

谢纨纨忙命她起来,笑道:“劳烦姐姐了。”

叶锦忙道不敢。

叶少钧此时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原说到妹妹这里喝杯茶,没想到谢姑娘也在,倒是唐突了,回头我再来吧。”

谢纨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说起瞎话来真是面不改色,她便只得起身笑道:“扰了妹妹半日了,我也该走了,祖母与家母都在前头与王妃说话儿来,我原该过去伺候着。”

叶少蓝看她哥给她递了个眼色,便笑着站起身来,伸手挽了谢纨纨的手,笑道:“姐姐说的是,我与姐姐一起过去吧。”

永成侯夫人张氏带着两个儿媳,都在安平郡王府上房的正厅里,与安平郡王妃徐氏说话儿。

大儿媳秦氏虽然与安平郡王妃是准亲家,可奉婆母前来,却是不敢坐,此时站在一边伺候,二儿媳邓氏就自然更不敢坐了。

永成侯夫人的权威和严厉可见一般。

不过此时,有丫鬟进来报大小姐与谢姑娘一同进来了,张太夫人虽然心中一跳,脸上却还是满是笑容,看不出丝毫严厉了。

安平郡王府可不是她可以随意说话的地方。

她是个年过五十的妇人,虽说永成侯府已经败落,可她也还是养尊处优一生,看着也是贵妇人模样,只是或许严厉惯了,嘴角深深的两道下限,就是这会儿笑起来,也并不和蔼。

和她比起来,就是在宗室里算不上多得意的徐王妃都显出了十分的雍容,此时听张太夫人奉承着说话,也不过是矜持的笑,并不多少什么。

此时听了这样的回报,颇有深意的看了张太夫人一眼。

就是因为这一眼,谢纨纨与叶少蓝走进去,张太夫人的脸上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沉,这丫头,说一句想要如厕,也不知道怎么绕过了丫鬟,一去就是半个时辰,她在人家这里,也没法打发人去找,自然提心吊胆,生怕谢纨纨出个什么状况,闹出事来。

只是想到这丫头平日里都胆小老实,她才没有十分的担忧。

可没料到,谢纨纨居然和叶少蓝一起进来。

安平郡王府的格局,张太夫人就算以前不知道,可如今也是清楚的很了,要说这王府里所有女眷,她最不愿意谢纨纨接触的,就是叶少蓝了。

这会儿却偏偏是她!

只是徐王妃没说话,她却真不敢当场教导孙女。

进了门,谢纨纨跟变脸似的,看起来格外的老实木讷的样子,叶少蓝给徐王妃请了安,给张太夫人秦夫人等三人问了好坐下来后才看见,倒是吓一跳。

这样子,与先前飞扬而精灵的神情,简直判若两人。

张太夫人命她在身边坐下了,还是不由责怪道:“你怎么出去这样久?可知我们要担心的?”

谢纨纨一脸的老实,抬起头来要说话,嘴动了动又没说出来,只管往叶少蓝处看,露出一点委屈的样子。

叶少蓝简直无可奈何。

这简直摆明了要自己给她出头,这把人架火上的本事,简直比她哥还强些,叶少蓝这样风轻云淡的人,也不由的瞪她一眼。

谢纨纨在一个大人们都看不见的角度,对叶少蓝眨眨眼,笑涡里盛满了狡黠,她做出姿态来等着叶少蓝出头,真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叶少蓝有的是人撑腰,根本不怕徐王妃,要不是叶少蓝算得上是个省事儿的,向来淡然,徐王妃平日里还得紧张着呢。

叶少蓝跟她僵持了一下,还是妥协了,温柔的笑道:“侯夫人这话是在怪我了,原是我打发丫鬟来请谢家姐姐过去说话儿,只是丫鬟不懂事,在外头碰到了姐姐,就请了过去,也没进来回一声儿,大约是想着这是在王府里,母亲掌家有方,这里头再无一个闲人的,倒也不要紧,母亲说可是?”

她回头看徐王妃,这随口一句,登时噎的徐王妃不好说什么,只是笑道:“虽如此说,到底还有个礼数,这一声不吭的就请了客人过去,叫人知道了笑话。是哪个丫鬟这等不晓事,真是该打。”

叶少蓝笑道:“可不是吗。”

竟然就不肯理会‘哪个丫鬟’这种借题发挥了。

永成侯府几人只装没听见,眼神都不敢飘过去,徐王妃有心想要和叶少蓝针锋相对,可这会子有外头人,她也怕真杠上了,这丫头不管不顾给自己下不来台,一时间有点儿犹豫起来。

她是要名声脸面的人,和前头元配的子女有点儿什么说头,且叶少蓝还只是十四岁的闺阁女儿,怎么看都显着弱势,外头人说起来,只怕她还得占大头。

徐王妃娘家不够显贵,当年能做了安平郡王妃也算得是金凤凰了,虽说前头还有安平郡王元配的嫡子嫡女,也架不住有些人眼睛发红,巴不得说她两句不好才满意呢。

徐王妃此时略一犹豫,就错过了话头子,只得也略过去,只敲打了一句:“今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这样一说,张太夫人自然也就再无话可说,她在自己府里再是老祖宗一般,也不敢在这里教训叶少蓝。

叶少蓝接着笑道:“我与谢家姐姐说了会子话儿,我身边有个丫鬟,瞧出来姐姐气色不大好的样子,问了一回才知道,原来姐姐这个冬天犯了一回病,着实虚了好些,侯夫人可是?”

谢纨纨一张脸玉白娇嫩,莹光致致,眼中清澈明亮,真是谁也不好说她气色不好,叶少蓝目光转过去,也觉得实在有点儿睁眼说瞎话,她跟她哥哥不能比,有点儿不好意思,便补充了一句:“我其实没怎么觉得,是叶锦说的,母亲也知道,叶锦精通医理,望气这一条自然是好的。叶锦说,冬季犯了毛病,可不是小事,若是不趁着春夏好生调养,只怕来年入冬也容易犯,我便想着,如今叶锦横竖没什么要紧差事,倒不如打发她去侯府伺候谢家姐姐,调养一阵子,养好了,不止侯夫人并大夫人放心,就是母亲,自然也就放心了。”

谢纨纨听着,只低了头一言不发,张氏却是脸色尴尬,看向徐王妃,徐王妃手一抖,不由的就咬紧了牙。

叶少蓝一口一个叶锦,自然而然让她想起了叶锦的来历,叶锦到了安平郡王府,她就把人安排到了叶少钧的院子里,外头的事半点儿没派给她过,也就是不想看到她,这个丫鬟是她的一次奇耻大辱,很久都抬不起头来,可是叶锦是庄妃娘娘赏的,牌子够硬,而庄妃娘娘不仅是先帝宠妃,如今随着新帝登基,她成为了庄太妃,在新帝跟前极有脸面,比起先帝朝,反而地位更高了,她能给安平郡王妃没脸,自然是源于她一直以来的身份压制。

庄太妃在一日,叶锦就在这安平郡王府有体面,徐王妃再恨她也动不了她。

此时徐王妃恨的牙根痒痒,却也只得笑斥道:“胡闹,你才多大点儿,就管起这样的事来了,谢姑娘是永成侯府的大小姐,这可是侯夫人的掌上明珠,自然是会请了高明大夫请脉吃药的,哪里有我们家打发人去的,叫外头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样笑话咱们不知礼呢,还要连累侯府。”

又对张太夫人歉意的笑道:“小女不懂事,侯夫人不要与她计较。”

张太夫人便忙笑道:“想必是大姑娘与纨姐儿投缘,才这样想的,这也是小孩子的天真可爱之处嘛。”

徐王妃也就嗔着叶少蓝道:“瞧你胡说,还不快去给侯夫人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