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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3.30

谢纨纨总觉得跟叶少钧在一起是很特别的一件事,以前没有仔细想过,如今回想起来,就是以前,他们对面坐着,不用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不会觉得场面不舒服。

就像现在这会儿,就如同那一回…谢纨纨有点儿慢慢的沉进了以前的往事当中,手指有点儿无意识的划着桌面上的纹路,叶少钧敛了眉眼,目光随着她的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亭子里有水面的微风拂过,带着水的气息,带着些不知道什么花的暗香,仿若时光都静止了一般。

有公主府伺候的丫鬟见他们坐了有一会儿了,便从外头倒了两杯新茶过来,见两人只是默默对坐,好一会儿没有一句话,自然觉得诧异,只不敢说什么,悄悄的换了茶就退下去了,不过这倒是叫谢纨纨回过神来了,才想起自己其实还有事要问叶少钧:“你们家大哥儿的事,上回叫王妃这样一闹,也没下文了,王爷怎么说的?”

“父亲说,先这样,横竖今年就成亲,待你进门后交给你处置。”就算以前不拿这个儿媳妇当回事,现在安平郡王就是做脸面也要当这儿媳妇是一回事了。

叶少钧说:“委屈你了。”

谢纨纨不妨他说这样一句话,先就怔了一怔,我委屈什么?明明是你为了我,为了言哥,愿意给大哥儿一个出身,连庶长子的名分也给了,委屈的明明是你呀?

啊对,我是谢纨纨,我是委屈的,叶少钧当然不应该对江阳公主说这样的话,但是对谢纨纨说,就是应该的。

一时之间,谢纨纨叫自己给绕进去了,我是谁?我是江阳公主,还是谢纨纨?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谢纨纨一怔之后失笑,我就是我,还能有谁呢?不管造化如何弄人,身份如何变化,我依然是我。

谢纨纨道:“委屈说不上,你为了故人,愿意给长子名分,这是有情义的做法,我不觉得委屈。”

叶少钧只简单的点点头,并没有再说这件事,有些事,他其实并没有告诉谢纨纨,那一日徐王妃借庶子之事给他们两个下套,张太夫人闹着要退婚,此事庄太妃自然是当日就得了回报的,庄太妃没有召见叶少钧,到底是外男,就算是亲外甥也不能时时召见,但九殿下当晚就置了酒请叶少钧的。

于言哥之子这件事上有心的,并不只是叶少钧。

九殿下亲自给叶少钧斟了酒,第一句话问叶少钧:“这位姐姐知道你的庶长子,说了什么?”

叶少钧的回答很老实,谢纨纨的话一个字也没动:“纨纨说,现在他是你的儿子了吗?”

但叶少钧也并没有告诉九殿下,谢纨纨看大哥儿胳膊的举动。

九殿下既然没问,他就没说。

叶少钧的私心昭然若揭。

九殿下又问:“她这样问,是什么缘故,你查到了吗?你怎么答的?”

“没有查。”叶少钧说:“原本的调查已经足够细致了,什么也查不出来,所以也不必再查了,静观其变吧。我对她这个意思没有任何反应,我只是把大哥儿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给她。”

九殿下微微皱眉,叶少钧说:“如果她真是后面有人,这也是一次试探,言哥此事,皇上是知情的,若是真的被掀出来,也不会有大的损失。”

九殿下微微沉吟,点点头,又说:“那你真打算就这么娶她。”

这位姐姐其实真很不错的,可是就总是透着一股子诡异,九殿下想,让他想要弄个明白。

叶少钧道:“当然,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今后在我跟前,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九爷只管放心,姨母也不必担心。”

“母亲的态度很奇怪。”九殿下说,但他只说了这样一句,就没有解释了,不过他知道,母亲是宁愿当谢家姑娘是姐姐。

虽说儿子才是宫妃的依靠,但儿子向来不由女子教导,也只有女儿才总在母亲跟前,姐姐又是母亲独女,母女一向十分亲厚,姐姐的去世,母亲的伤痛难以纾解。

所以对这位谢家姐姐,母亲的态度空前的奇怪,查都不愿意去查。

谢家姐姐确实像姐姐,像的虽然是两张脸,也会不由自主的让人觉得就是姐姐,可是像的如此诡异,难免叫人起戒心。

图谋什么其实关系不大,可若是因为什么是暴露了出来,母亲难道又要伤心一次?

叶少钧斟酌之后才说:“大哥儿此事,公主殿里伺候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这是真的,所以九殿下当晚就去见了庄太妃,把这个说给她知道。

庄太妃沉吟了很久,久到眼中已经隐约泛起了泪光,后来庄太妃说:“看来,还是不得不问一问了。”

“是。”

庄太妃道:“不全是因为小言的这件事,还有子乔,其实他更不对劲。”

这下子九殿下有点不明白了。

他当然不如庄太妃经历过世事,九殿下聪慧过人,但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只是极为理性的去分析,他只能明白和知道有那样的情感,但不能体贴。

谢纨纨那一日在庄太妃跟前展露的热恋,才是庄太妃怀疑的根源,那种感情绝对不是一厢情愿的爱恋,她是经历过的,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两情相悦。

谢纨纨与叶少钧的两情相悦。

叶少钧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若不是一清二楚,他不可能有那样的举动,他是肯定了什么…

这样一个可能,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能,叫庄太妃都手微微发抖,她对九殿下道:“子乔说查不出来,大约从外头查确实查不出来,你不必管了,我来处理。”

庄太妃终于把她一直以来逃避的心态放到了面前,正视起来,她有一个隐约的不敢深思的念头,这一次,她想,难道女儿真的回来了?

这些谢纨纨当然不知道,出于叶少钧的某种私心,他也不愿意谢纨纨知道,他只想就保持这样一个现状,直到那个日子。

过了七八日,果然京城里再次轰动起来,朝廷圣旨恩准了齐家请封齐鸿飞为锦乡侯世子的奏折,这刚宣了旨,齐鸿飞进宫谢恩的当场,就上本请辞世子,齐鸿飞真是个混球,这辈子也没怕过什么,折上的理由也很简单,祖母不喜,致家宅不宁,故请辞世子,以慰祖母之心。

皇帝大怒,当场把齐家父子都骂了个狗血淋头,掷下齐鸿飞的奏本,指着齐家侯爷骂道:“朝廷爵位岂是儿戏,你们家你不能做主,倒要朕来给你做主吗?”

齐侯爷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反倒是齐鸿飞不怕,皇帝瞪他一眼:“你这个不能私底下回朕一声,朕难道还不能替你做主了?偏要在这样的时候,正儿八经的上本,你皮痒了不成?”

齐鸿飞是个张扬跳脱的性子,皇上是个冷峻的性子,完全是两类人,可皇帝也不知怎么就喜欢齐鸿飞,这才进京多久呢,就很明显了,简直是拿他当儿子宠,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明显就是在护着他。

齐鸿飞奏道:“此事非臣一人之事。”

他真是不怕挨揍的,只管大嘴巴的说:“微臣又不是非要这个世子位不可,为了这个,倒叫母亲与妹妹都委屈,这爵位原是朝廷的,又不是我挣来的,我不要了!”

他一说起来就口没遮拦:“今后我自己挣一个,比这还强,我看谁能叫我让!”

他爹脸都扭曲了,要不是皇上在这里,他都能过去给他几脚。

“闭嘴!胡说什么!”皇帝简直头疼,还真过去踢了齐鸿飞一脚,齐老爹在心中都要叫好了。

齐鸿飞这才老实闭嘴了。

皇帝这才问齐侯爷:“你们家怎么回事?到底谁说了算?”

皇帝仰着头,简直是拿下巴看他:“你要是说了不算,还做什么侯爵?这爵位你们家不要,朕也不强着你们要!”

齐侯爷无法辩解,只能磕头谢罪,皇帝道:“朝廷爵位传承大事,岂是后宅妇人可以妄言的,一老妇人就能逼得侯世子上本辞位,你这侯爵是怎么做的?纵容妇人干涉朝政,齐宣你臣节何在!”

齐宣只是磕头,脸色煞白,一额头的汗,密密麻麻。

皇帝骂了一通舒服了,才又踢了规规矩矩的跪着的齐鸿飞一脚,道:“说说看,都是些什么事?”

齐鸿飞道:“可琐碎了,皇上真要听?唉,起码要四五个时辰呢。”

皇帝道:“晚了就跟着我用饭,怕什么!”

齐鸿飞道:“微臣是想着皇上日理万机,有那么多军国大事要处置,微臣家里那些破事儿比起来,连跟草节儿也算不上,怎么好耽搁皇上,又是后宅琐事,要不微臣进去奏与娘娘?也是一样的。”

“娘娘给你一巴掌,她就闲了?”皇上想了想:“也罢了,你去求见娘娘罢,她肯给你做主也是你的造化,你跟她说,回头我也进去用饭。”

齐宣脸如死灰,简直绝望了,这儿子在西北就管不住,进了京城,就越发管不住了,可是真没想到这混账儿子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什么话都敢说,而皇上的态度,就更可怕了,还有如今京城的风向,这才多久前,家里闲话的时候还议论过谢家的事,如今…

先前齐宣还想着回家打不死这混账,这会儿已经只指望这儿子能少说两句了。

齐鸿飞还真的进去跟皇后娘娘聊到了晚间,皇上政事已毕,进来用饭,还又说了些时辰,不过后头逐渐的就歪到政事上去了。

这事儿闹了一通,齐鸿飞再三表示了自愿,皇上才给了面子,将齐鸿飞承袭的一等神威将军的爵位封赏给了其堂兄齐鸿彦,齐鸿飞仍是锦乡侯世子,齐鸿飞说:“伯父为国捐躯,当初朝廷就要追赠封浩的,是祖父以齐家已经有两个爵位而推辞的,父亲议起请封世子,我就曾提出应请封兄长,只是被几鞭子打出来了而已。”

不过今日才封的世子,朝廷也不能真准了齐鸿飞,这才换了一个,掩人耳目,至于对齐家的处置,依然是皇后娘娘下旨,申饬了齐太夫人,张太夫人算是有了伴儿。

另外还有一个处置,以锦乡侯侍妾黄氏妄言,掌嘴六十。

前后一个月,两道懿旨,申饬两位诰命夫人,谢家算是差的,齐家却不一样,新帝朝的强势开始显露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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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3.30

进了八月,安平郡王亲自与谢建扬商议定了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初八,安平郡王府的聘礼也很快送了过来,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现在谢家的事掩不住了,是早已正式分了家,这些事就不再通过侯府了,直接与红绢胡同的谢家小院说事。

安平郡王府两万四千两银子办下来的聘礼虽然说不上轰动京城,可也算得上豪奢了,引来无数围观。尤其是秦夫人拿着单子,看着屋里放不下,直堆到院子里箱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谢纨纨再大方,这阵子也不好出门,就在家里绣嫁妆,不过她哪里是会绣的人才,无非是装装样子,反是谢玲玲差不多每日都来,与她在一个房里坐着,说说话,帮着她绣嫁衣。

有时候带着谢萱萱,有时候不带,有时候四叔父家的长女谢兰兰也会来,她也有□□岁了,正是喜欢跟年长的姑娘玩儿的时候,而且真说起来,谢兰兰多少还会绣点儿,比谢纨纨强。

倒是因为分家这一闹,姐妹间走动越发频繁起来,或许也是因为生活轻松了起来,也更愿意走动说笑。

以前在侯府住着的时候,虽然是一个屋檐下,可各房之间参差不齐,反走动的少些。

谢昭昭搬出来住之后,也好似活泼了许多,这会儿带着谢萱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儿,一时又跑进来,两个小家伙都玩的一头汗,谢纨纨就叫人倒橘子茶来给她们喝,又说:“看这热的,不许出去跑了,都给我歇会儿。”

谢昭昭扑到谢纨纨腿上,鬼头鬼脑的说:“前头爹跟娘在吵架。”

谢纨纨不以为意:“要不要吃点心?绿豆糕还是红枣糕?”

“红枣糕!”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说,都乖乖的自己爬到炕上去,谢昭昭自己去拿了手绢儿擦擦脸,又给谢萱萱乱七八糟抹了几下,石绿已经去厨房端了点心来。

小房子有小房子的好处,两步就走到厨房去了,一会儿功夫,端来几碟家常的点心,一壶桂花茶,姑娘们都把手里的针线放下,围着炕桌坐下来。

当然小房子也有小房子的不好,就是在谢纨纨屋里,上房的动静大点儿,这边也隐约听得到些声音,谢玲玲看向谢纨纨,她是知道谢纨纨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的,便道:“姐姐去看看吧?”

谢纨纨接着吃:“不用看,没什么要紧事。”

话音刚落就是一声尖叫,几个姑娘齐刷刷的看过来,谢纨纨扑哧一声笑了:“真没事,都两天了,也不过就这么哭一哭,叫一叫就完事了。”

几个妹妹都有晶莹的大眼睛,个个都是小美人和美人坯子,谢纨纨自己看着都喜欢的很,笑道:“安平郡王府送了聘礼来了,我父亲的意思,是照样儿给我带去王府,我母亲不愿意,觉得就是一半做嫁妆也够多了,说咱们家从来没有一万两银子嫁姑娘的例子。”

谢纨纨随口就说了出来,她其实真不在乎,只要摸顺了她的毛,银子是小事,今后安平郡王府也用不着她的嫁妆来贴,她还能短银子使不成?

可谢建扬不答应,他又不是要卖女儿,还落彩礼钱不成?王府送两万两聘礼,谢纨纨只带一万两嫁妆出门,有些人心里不定怎么耻笑呢,今后在王府怎么立足?

可是秦夫人平日里还是怕谢建扬的,只是一两万银子实在是个大数目,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哪里舍得自己还没捂热呢,就原样儿送回去?

就是作为女儿私产,那也不行啊,她还有儿子呢,整个家底都给谢纨纨了,儿子怎么办?

秦夫人不大敢真跟谢建扬怎么着,可是也不甘心,这两日只是不肯办嫁妆,不管什么事都扯到银子上去,说上两句就开始哭,哭当爹的偏心,哭苦命的儿子,又哭自己命苦,哭房子小,哭今年一季连衣服都没裁…什么都能哭。

反正就是家里这个样子,竟然要两三万的银子嫁闺女,没有这么个贴法,谢纨纨开头还去劝了一回,秦夫人越发拉着她哭,问她怎么狠的下心不管弟弟,不管这个家,谢纨纨简直啼笑皆非,这两日索性不去理会了。

横竖秦夫人哭一回,把谢建扬气走了,也就算了,回头谢建扬回来,她又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几个妹妹听到这样的话,都不好意思说什么,倒是谢纨纨搂过谢昭昭来,笑道:“妹妹别怕,今后你出阁的时候,姐姐替你置嫁妆。”

谢昭昭似懂非懂,点点头:“嗯!”

谢玲玲抿嘴笑。

这一声叫完了,好像越发哭的厉害了,是又把谢建扬气走了吧?大约是要消停了,谢纨纨想,还得想个法子把这事儿给了结了,一家子为了这点儿银子闹的天天怄气,哪里是个长法。

要不自己私房给秦夫人几千银子安抚一下算了,看这情形,秦夫人拿了银子也是为着弟弟谢瑞麒,她自己不贴娘家,也不十分讲究衣服首饰,多半是因着这房在侯府的时候被压榨惯了,她下意识的就怕儿子今后没着落。

谢纨纨是很旗帜鲜明的看不上秦夫人的,谢纨纨的殒命,有秦夫人这个亲娘的疏忽的因素,而就是日常生活中,秦夫人也完全没有把两个女儿当一回事,十分敷衍,并无母亲的慈爱。

不过谢纨纨虽然不拿秦夫人当母亲,却拿谢瑞麒当弟弟的,她既替谢纨纨活下去,那就应该替谢纨纨做姐姐,虽然她们从未蒙面,从不相识,可她总觉得谢纨纨一定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

一定会是一个好姐姐。

所以她说她今后替谢昭昭置嫁妆是真心的,现在想着拿几千两银子出来,实际上其实是留给谢瑞麒,也是真心这样考虑的。

只是她正在想的时候,她院子里跑腿做杂活的小丫头小红跑进来:“大姑娘大姑娘,不好了,二少爷离家出走了。”

自分家后,各房重新排了排行,他们家两个儿子,谢瑞麒就是二少爷了。

这还真是叫谢纨纨都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小红说:“不知道呀,前头都闹疯了,夫人滚在地上了,老爷也急的很,我看了半日不知道怎么了,后来夫人跟前的紫香姐姐才跟我说,二少爷留了一封信,就走了。”

谢纨纨两辈子了第一回遇到这样的事,谢瑞麒这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这是在玩什么呢,她也没法当不知道了,只得对谢玲玲道:“你瞧这里乱的,妹妹你在这里带着这几个小的,我往前头看看去。”

去了前头院子,见谢瑞承正站在廊下,见了谢纨纨忙见礼称姐姐,谢纨纨就站住了,小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这会儿,里头秦夫人哭声震天,比往日里都不同。

谢瑞承也轻声道:“二弟留了一封信,我没看见,不过听父亲刚才说出来的两句,大概是因着这两日家里不清净,二弟恼了,说要出去自个儿建功立业了。”

谢纨纨怔了一下,差点儿笑出来,十二岁的半大孩子什么建功立业,简直了,谢瑞承道:“姐姐别去了,母亲这会儿恼的很,姐姐进去白填了馅罢了。回头缓一缓再来。”

“不要紧。”谢纨纨知道秦夫人不过是咋呼的厉害,便道:“光哭能有什么用?”

说着就掀帘子进去,秦夫人这回是真哭了,也真滚了,衣服上全是灰与皱褶,头发也蓬乱着,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差点要跟谢建扬拼命。

看见谢纨纨,也要扑上来跟谢纨纨拼命:“都是你害的麒儿,亏的你还是做姐姐的,撺掇着你爹,把家底都掏空了,要把弟弟逼出门去。”

谢纨纨啼笑皆非,秦夫人叫张太夫人搓揉了这些年,别的没长进,倒把张太夫人那些无事生非,颠倒黑白的无赖给学到了几成,幸而这个家轮不到秦夫人做主,不然今后活脱脱又是个张太夫人。

谢纨纨冷下脸来,喝道:“董嫂子,你站着做什么,还不劝着些夫人。”

董嫂子如今早知道这位大姑娘的厉害了,能把张太夫人那样的祖宗都给收拾了,要收拾秦夫人还不是白给?叫她选,当然听大姑娘的。

这会儿见大姑娘恼了,董嫂子哪里还敢怠慢,赶紧上前拉住秦夫人劝道:“夫人可别这样说,这会儿先找二少爷要紧。”

谢建扬气的脸色铁青。

谢纨纨道:“董嫂子扶着夫人进去歇着,我去找人寻弟弟。”

秦夫人还要闹,谢纨纨已经抢先说:“母亲若是想自己找弟弟,我就不去请齐将军派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