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心里就没有相信过他,她没相信过他不会闯空门。

突然坐了起来,她打开抽屉,抽屉里有个信封,平时她要寄回家的钱都放在里面,既然遭了小偷,那这个月的钱应该已经不在了。

打开的时候,信封依然是厚实的,她打开信封,里面有厚厚的一叠钱。

她没数,她原来丢在抽屉里的钱只有九千,但她知道现在信封里有一万。

她的抽屉从来不锁,而且整个屋里只有三个抽屉,都没有锁。既然小偷连铁门都拆走了,那不可能没有拿走她抽屉里的钱,她看着那叠钱,心里觉得很索然。

钱钱钱,他干嘛那么在意钱?她又不是没钱,干嘛要他来赔?难道他以为她活着就是为了给家里寄钱吗?难道她生活的重心只是钱?什么总统套房、什么鲸鱼龙虾的,他以为她真的很喜欢这些?非要在她面前用钞票铺路她才会满意?

她只是找不到生活的意义,不知道该追求什么,既然大家都追求总统套房追求鲸鱼龙虾而她也没尝试过,那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好。

但试过之后滋味也很索然,是她自己要求住最贵的包厢吃最贵的菜,是她自己向他要钱,要一万块钱,姜天然什么都满足她,毫无怨言甚至充满纵容,但她又很不高兴。

她很不高兴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只会要钱花钱的女人,她很不高兴他会相信自己真的想要这些,很不高兴他这种任劳任怨的支付态度。

对着天花板的吊灯瞪了很久,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接通电话,组长通知她明天开始新任务,她麻木的挂断了线,继续想着姜天然,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平衡,从他辞职到他请吃饭到他隐瞒她家里被盗的事到不声不响给她一万块钱——我靠!难道你当老娘是扒着你这款爷不放的准二奶吗?

谁稀罕你的钱了?

老娘难道自己付不起?那总统套房和什么鲸鱼龙虾的钱还是老娘自己付的呢!是老娘请你这小白脸,不是你这款爷在宴请二奶!她拿着那一信封的钱,很豪迈的想把那一万块钱撕成碎片,但终于只是把信封拔了出来象征性的把信封撕成碎片,往头顶上一洒,心里立刻就舒坦了。

老娘才不要你的钱,等任务完了把钱统统都还你,包括铁门的钱、米缸的钱、还有米缸里那半缸米的钱——老娘连一粒米粒都懒得欠你的!

她自得其乐的安排着等她任务完了要如何把这一万块钱摔回去给姜天然,再如何一分一毫和他算清楚每一粒大米的钱,幻想他那张认真雪白的脸会有多吃惊她心里就很爽。

但一切总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等她两个星期做完任务,打电话给姜天然的时候发现他的电话关机了。

她到333号别墅去找他,发现大门紧闭,她翻墙进去,一屋子都是灰。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她去问了房东,房东说他没有退租,但已经两个星期没有看见人了。

她雀跃了两个星期的心又沉默了,他不见了。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对他说“你消失好了,你从明天开始就不见,好不好?”

然后他就不见了。

他真听话。

一如既往。

30 理佳08

这两个星期姜天然没住在家里。

他住在X部门罗叆的医务楼里。

罗叆正在凉凉的看着他,而他依然带着温柔的微笑,薛纯茶坐在一边,四年不见,薛老大除了头发更长点,几乎没什么改变,非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越来越像个痞子了。

“死了没?”薛纯茶叼着巧克力,含含糊糊的问。

罗叆把姜天然身上接的仪器一把扯下来,很遗憾的说,“还没死。”

“我可以起来了吗?”姜天然穿好套头的衣服,坐了起来。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跑到索罗斯大酒店总统套房里去喝酒,然后喝得自己心肌炎发作休克差一点挂掉?那个和你一起过夜的清纯少女呢?小姜啊小姜,几年不见,想不到你连风流韵事都学会了?真是社会变了,人太可怕…连小姜都不能相信,你叫我还能相信谁呢?”罗叆说着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仿佛真的伤到心了。

“老子不想知道你和哪个女人去鬼混,只想知道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想自杀?”薛纯茶也凉凉的看着他,“早知道当年老子就不该签字同意你辞职。”

“我没想自杀。”姜天然很认真,“我只是喝了口酒,没想到…”

“没想自杀你干啥要喝酒?”薛纯茶瞪眼打断他的话,“死小子不肯告诉罗叆那是什么东西,就等于你没救,你不知道啥叫没救?不知道你那条命是一直挂在半空中的?喝什么酒…难道你老大我不知道你小子是从来不喝酒的吗?”

姜天然没说话,眼神迷糊而茫然,看那眼神薛纯茶就知道这小子喝酒完全凭的体细胞在思考,而不是用脑细胞在思考,这小子一定有问题,那问题已经存在很久了,那就是他那大脑从来跟不上身体的本能。

但为了他那岌岌可危的心脏着想,薛纯茶不想刺激他,不料他不想刺激姜天然,姜天然却问,“苏释呢?”

“没告诉他。”罗叆很简单的回答,“你在索罗斯大酒店昏了,我们把你弄回来,这事谁也没告诉,上头不知道,否则你连门也进不来。”

“他最近好吗?”姜天然问得仍然很认真。

“切!你对一个害了你却死也不肯告诉你救命办法的混小子倒是很关心啊,如果你是问他还是不是那副阴阳怪气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他很好,一切照旧。”薛纯茶往嘴里丢花生,“你怎么样?在M信息好吗?”

姜天然点头,“很好。”

“身体怎么样?”罗叆插嘴问,“每天乖乖吃药没?”

姜天然又点头,罗叆还没再开口,他顺手递上桌上的一杯茶,薛纯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子还是这样,别人还没开口,他就知道人家要的是什么。罗叆惬意的喝了口茶,自从姜天然走后,X部门再也没有人这么知寒知暖,“这几年来我不知道花费多少心思在那根怪刺上,你老大把苏释关了十次黑房,结果统统没用,死小子不说就是不说,真的杀了他他也不会说的。”他感慨,“那小子果然是铁石心肠,眼看着别人要被他害死不会掉一滴眼泪。”

“是我给了他一枪。”姜天然微微一笑,“他虽然身在X部门,但心可能还在别处,就像我们离开了X部门,不该说的一样不会说,他不过是遵照了他的规则。”

“你这样说是想表示你很欣赏他?你很伟大很高尚,我和老薛就很庸俗?”罗叆白了他一眼,“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难怪小星星不喜欢你,有时候死小子看着也比你顺眼。”

“神经病?”姜天然很认真的问,“这样想真的不正常吗?”

“不正常,超级不正常,完全不正常,根本不正常。”薛纯茶闲闲地说,“你该讨厌他、恨他、想抽死他那才是正常的。”

“我不恨他。”姜天然摇了摇头,“他不讨厌。”

“他往你胸口插了一支充满不知名病毒的怪刺,害得你全身感染,得了心肌炎。”罗叆一溜烟说得飞快,“因为心肌炎害得你不得不辞职,他还害亲爱的小星星离开夜间室,去了特勤组那种暴力又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苏释这死小子简直十恶不赦,完全不可原谅。”

“我真的…”姜天然呵出一口气,“真的不讨厌他。”

“真的不讨厌?”罗叆凑近他,猫一样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真的真的不讨厌?”

“真的…”姜天然的眼神很茫然,仿佛不知道罗叆为什么要这样盘问他。

“你不讨厌他是因为你善良,我靠!从老子嘴里吐出善良这两个字实在恶心,但天然你是真的很善良。”薛纯茶吹了口气,本来想吹口哨的,但还是算了,“那个…有些事,你不能太善良啊,有些事还是要自己争取的…”他望天翻了个白眼,说这种又煽情又暧昧的话不是他的专长。

“啊?”姜天然的眼神越发迷糊,他显然完全没有明白薛纯茶那幼稚的弦外之音。

“老薛,你还不明白这小子只存在野兽的思维水平吗?他自己根本就没明白过…”罗叆闲闲的说,“你说什么善良啊争取啊,他怎么可能会懂…他连苏释都不讨厌你还能和他说什么?男人连这点独占欲都没有,啊…只能算个小孩吧?连幼稚园的小孩都会为了漂亮女孩和其他男孩打架了。”

姜天然刚才真的没明白,但罗叆说到这句话他却是明白了,“我没有。”

“呜~~~当年我说星星宝贝真的喜欢姓苏的死小子,但那是当年,当年你真的没机会。”薛纯茶说,“不过现在宝贝儿都走了四年了,四年不算短的时间,也许有些事是会改变的啊…嗯~~~~也许真的是会变的吧?也许吧…”他终于吹了声口哨。

“老薛的话听起来总是很滑头。”罗叆不赞同的摇摇头,“我只是关心小姜的身体…”

“你只是想把他放在解剖台上解剖吧?”薛纯茶勾起唇角笑了,“天然也有医生执照,他会照顾自己的,你想把他弄到解剖台上去玩,恐怕还要等几年。”

“我…”姜天然没有忘记刚才罗叆的意思,“我很关心小星。”他很认真的说,“但她到现在也还是很爱苏释。”

“她到现在还很爱苏释?”薛纯茶斜眼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问过她了?切!”

31 理佳09

姜天然点头,他本来想说的是苏释还没死,不过那时候霍星已经醉了。

罗叆哑口无言的看着薛纯茶,薛纯茶那脸的表情是他快要昏倒了,两人用无比怪异的目光看着姜天然,过了好一会儿,薛纯茶轻咳了一声,“好了,我承认原来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我现在想具体知道你为什么要喝酒?你是…因为星星宝贝说她很爱苏释,所以你喝酒了?”

姜天然茫然看着薛纯茶,过了一会儿,他说“她喝醉了。”

薛纯茶觉得他已经晕了两三回了,“难道你是因为她喝醉了,为了配合气氛,所以你也去喝酒?”

姜天然摇头。

罗叆试探的接着问,“还是你觉得她很爱苏释觉得很受打击,所以去喝酒?”

姜天然继续摇头。

“不不不,这事太诡异了,你是为了什么约她去吃饭?为了表示你太有钱了?还是为了表示你爱她?还是单纯只是要问她还爱不爱苏释?”薛纯茶一个头已经有三个那么大,人要无知成姜天然这样也有相当难度。

“我想告诉她苏释还活着。”姜天然诚实地说,“但她喝醉了,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

薛纯茶哑然,“她喝醉了,她告诉你她很爱苏释,你想告诉她苏释还活着,但你其实没有说——所以你才去喝酒!宾果!我找到正解了,这才是你喝酒的真正原因。”

他说了,只是霍星喝醉了。姜天然本来想要辩驳,但他其实等于没有说。

因为霍星真的没听见。

他只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小姜,你要自己弄明白——你想要的是什么?”罗叆不再开玩笑了,加重语气强调,“小星星爱苏释那是没错,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苏释根本不爱她不是吗?何况她真的了解苏释吗?她爱苏释什么啊?不就是那张脸吗?你要考虑怎么做对她最好,不是纵容她她想要怎样你就让她怎样。她爱苏释,难道你还能把苏释打包起来送给她吗?你告诉她苏释还没死,除了让她重蹈覆辙,再一次拿她的热脸去贴死小子的冷屁股之外,再伤一次心再伤一次自尊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她应该知道苏释还没死。”姜天然坚持。

“她应该知道苏释还没死,那你呢?”罗叆瞪眼,“那你呢?她知道了苏释没死,追着苏释去了,那你呢?她从此以后不再理你了,你心里会高兴吗?你真的会为了她能一天到晚想办法赖在苏释身边而高兴?你看着她天天缠着苏释,你会开心?”

姜天然茫然看着罗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她有权知道苏释没有死。”

罗叆战败,直接仰躺在椅子上做昏死状,把状况丢给薛纯茶。薛纯茶摸了摸鼻子,只好咳嗽一声继续下去,“你觉得她知道苏释还没死会开心吗?”

“会。”姜天然对这个毫不怀疑。

“呃…”薛纯茶选择不再和他谈苏释,姜天然显然毫无“情敌”这种概念,“星星宝贝很爱苏释,而你很爱她…”他用眼神强调着“你很爱她”那句话,“也许你比你想象的爱得更多?”

姜天然微微蹙起了眉,他蹙起眉的时候,连薛纯茶也没有心情开玩笑,只能往椅背一靠,“你到底怎么想,说罢。”

“她有权知道苏释没有死。”他重复了这一句,这一次薛纯茶有认真在听,过了一会儿,他说,“她真心实意爱着苏释。”薛纯茶叹了口气,点头,这点他不能否认。再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苏释…曾经拼了命救她。”

“然后?”“昏死”在椅子上的罗叆突然复活,坐了起来,“然后你认为这样他们就有可能在一起了?”

“然后…苏释会保护她。”他说,“不管他爱不爱她,他都会保护她,那件事以后她已经变成他的责任。”

罗叆和薛纯茶面面相觑,这说的也没错。

“只要苏释会保护她,她就会很开心。”他说,然后几乎是微笑了,“我想的就是这样。”

他说的都没错,但未免有些…清醒和现实得太残忍,完全剥离了他自己的存在。罗叆皱着眉,“那你呢?”

“我没有。”姜天然认真的坚持,他甚至说得很清楚明白,“进一步感染之后我会病死。”

罗叆蓦地站了起来,他这句话太冷静以至于深深刺伤了他作为医生的自尊,但站起来之后他又缓缓坐了下去。

原来那句“我没有”不是在说“我没有爱她。”

而是在说“没有我”的意思。

在霍星和苏释之间,姜天然从来就不存在,他不是插足的第三者,甚至不是个路人。

他只是不会存在。

他随时都会猝死,苏释不肯告诉罗叆那新病毒的抗体是什么,他没有感激姜天然枪下留情,坚持要他死,他却忽略了这强烈的恶意,并不怨恨或者讨厌苏释。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爱霍星。

他只是希望霍星开心。

罗叆不明白他是不是因此而能够不怨恨苏释,但姜天然的想法太清醒太现实,现实得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这太残酷了。

薛纯茶不再说什么了,改了话题,“我帮你向M信息请了年假,说你去旅游了。”

姜天然微笑,“谢谢,我不在他们一定很为难了,明天我就回去上班。”

32 苏释01

霍星找不到姜天然已经三个星期了。

在没有苏释也没有姜天然的四年里,她觉得世界是黑色的,阴暗又没有光,只有变幻莫测的身份,还有受她窥视的人性最丑陋的罪恶,就像一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并且是一只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的老鼠。

现在她觉得世界是没有颜色的。

阴暗和罪恶已经震动不了她的心,她也没再感觉到自己孤独和可怜,她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又要到怎样的时候才会再次感觉到悲伤、快乐、期待或者愤怒?

上个星期期待和姜天然算账的心情仿佛已经很遥远了,她变得漠然,姜天然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了,他消失的时候似乎带走了她所有剩余的心情。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不高兴,所有的兴趣都消失了,她连电视也不看,没有任务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她不看窗外,看窗外就会看到对面姜天然租住的别墅。

她也懒得看什么桌椅板凳,那每一样姜天然都有擦拭和整理过。

她只看那盏吊灯。

那东西姜天然应该没碰过。

看着吊灯的时候会放任大脑去想一些毫无逻辑的事,她想着苏释的脸苏释的眼神,那印象是如此深刻,她想就算到死她也会记得的吧?就算她老了、老年痴呆了、忘了苏释是谁了,也会记得那双珠子般清冷神秘,却又单纯脆弱的眼睛。

她没想姜天然,只是努力的想着苏释,每天都在想。

但除了苏释那双美丽的眼睛,还有他身上溅起的雾一样的鲜血,关于苏释她就没再想起别的。

以前她很怕想起那天的事,很怕想起苏释的血,但现在天天想,她觉得人的韧性真的很可怕,她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回想那天的每个细节,甚至可以回想苏释身上飘落的丝丝点点的血。

电话响了,她面无表情的接通,电话里传来组长的声音,“23号,下星期在UJ国际会场有一场保护和抓捕,明天开始,你打扮成会场助理开始潜伏。”

“ok。”她说,“发我目标的照片和详细计划。”

“五分钟手机邮件,看完删除。”

她挂了通话,几乎是同时,手机里传来目标的照片和行动计划。她看了眼那照片,那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很得体,相貌堂堂,能在UJ国际开会的人自然非同一般,不过隐约有种眼熟的感觉。她细看了行动计划,有人要暗杀照片里的中年男人,特勤组在UJ国际设下重兵,希望能一举抓获这个存在已久的暗杀恐怖组织。

目标的档案里写着:佘长风,M信息董事长,男,已婚,有一子一女。儿子佘子李,M信息行政经理,女儿佘华,无业,因涉嫌麻醉抢劫被刑事拘留。

她没看完那长长的资料,只细看了行动计划,看完机械的删除。

M信息。

不就是姜天然的公司吗?她删了行动计划很久以后才想到,不知道下周的会议里有没有姜天然?他会在吗?

但她已经把M信息的资料删了,没办法重头去看他到底有没有在列席名单里。

拿起手机,她很想打个电话问他是不是会参加UJ的会议,但看着号码,想到之前她打过的那么多电话,那些“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回馈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还是放了下来。

他不再来找她了,是她叫他消失的。

她呆呆的看着吊灯,此时此刻,只有这一件事让她感到有些伤心和失望。

突然侧过头去,她看着窗外远方,那青瓦白墙的别墅在山峦和农田之间显得那么宁静,然后她睁大了眼睛——别墅的烟囱里,有些烟冒了出来。

着火了?

她立刻冲到阳台上去看,想想又奔回来拿望远镜,望远镜的视野里只见一个人影在厨房里走动,白色的衣服,安详的动作,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熟悉而令人心安。

他回来了!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在厨房里做饭,看着他走来走去,他做了饭,然后随便吃了点,又洗了碗,接着开始拖地。

姜天然在罗叆那里住了两个星期,罗叆要他静养三个月,他却去M信息加了一个星期的班,把两个星期落下的工作都做完了,才回家。

今天是周末,他回家之后就着手开始打扫,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三个星期不在家,诺大的别墅到处都积了一层灰,幸好他还来不及在家里养鸡养狗。给自己做了一份青菜鸡蛋饭,然后他开始扫地,扫完地抹桌子,抹完桌子他又开始拖地板,别墅很大,等他把三层楼的地板都拖了一遍,天已经快黑了。

将诺大的房子打扫了一遍,他为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里静静地品尝。

霍星趴在阳台上仍然在用望远镜看着,她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宛如变态,只在想原来姜恶魔喝咖啡的姿态很优雅。

不但在人前他是温顺安静的男人,他在人后也一样温顺,仪态动作一样安详平静。

他没有开电视。她趴在阳台上等着他开电视,一般事情做完了就会看电视的吧?她为他安排了看电视的节目,但姜天然始终不碰电视遥控器,让她急得在这边的阳台跳脚,过了一会儿,他喝完了咖啡,却打开窗户对着她这边眺望。

耶?

她用望远镜瞪着姜天然。

姜天然双手支着窗沿,对着她这边微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