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绿只当没看到,主动道:“你捡了我的饭卡,还亲自送还给我,应该我请你吃饭才对,这样吧,明天中午在学一,我请客。”

男生受宠若惊,欣喜的表情让夏绿看着直想笑。

“那好,明天中午,不见不散。”男生飞快道。夏绿笑笑。

男生又追上她,“我叫徐健,在医学院。”

等等,夏绿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聂教授的学生?”男生点头,说听过聂教授的课,但聂教授带研究生比较多,带他们不多。

夏绿心中了然,眯缝着眼睛,计上心头,“把树丛后你那几个朋友也带上。”

男生笑起来,扭头向身后看看,那几个人一个劲在朝他挥手,可等他再回过头,夏绿已经走开了。

回到寝室里,夏绿把跟医学院几个男生吃饭的事告诉室友。室友们一听都很高兴,争相问他们是大几的,学什么专业。

“大二?唉,太小了。”袁莹有一丢丢失望。她不喜欢比她小的男生。

“一起去坐坐嘛,怕什么。”卢小惠怂恿道。

“也是。”袁莹心想,多一个和男生接触的机会也不错,她都大三了,换了起码三个男朋友,也没最终定下来,其实她蛮想在学校里找一个,不管成不成,是青春的纪念。

第二天,在学生第一食堂,几个男生早早到了,替女生们占位子,等她们来了坐下,又替她们端菜盛饭,殷勤无比。

起先,男生们都围着夏绿,因为她最漂亮,但渐渐地,随着交谈,他们的注意力又都转向袁莹,袁莹性格外向、能说会道,比夏绿这样不爱说话的更受欢迎。

只有那个叫徐健的男生一直陪着夏绿,看她吃得差不多,问她喝汤还是喝水。

夏绿拿纸巾擦擦嘴,端正语气,“是不是你把我的照片上传到咱们学校的论坛和微博?”

啊?徐健惊呆了,夏绿怎么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夏绿看到他脸上仓惶的表情就猜到他想法,老气横秋道:“以后别做这种无聊事,你这是侵犯肖像权你知不知道,给我男朋友知道了,后果很严重。他是特种兵,擒拿格斗全国冠军,你这小身板儿,不是他对手,三两下就拆了你骨头。”

丢下这句话,夏绿扬长而去。徐健愣在那里,懊恼沮丧,女神都有男朋友,这话一点不假。

卢小惠在一旁大笑,对徐健道:“绿绿说的没错,你不是他男朋友的对手,擒拿格斗全国冠军,不是盖的。”

夏绿从食堂出来,心情轻松许多,她终于找到了上传她照片的罪魁祸首,丁潜那里可以交代。他对这事儿挺上心,不仅找关系删掉了微博上的照片,还黑了几个小网站,确保她的个人信息不外泄。

夏绿想,自己大概是所有校园网红里最昙花一现的一个,还没怎么红起来,就被某人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地扼杀了。

玉皇山是雁京一处风景名胜,山上有不少民国时期的建筑,大多是当时雁京城里一些富商政客置的别苑,杜蘅知父亲解放前是国民党高官,家里的产业不计其数。

丁潜带夏绿来度假,别墅里的管家和保姆早已收拾好一切,车开进院子,夏绿从车里下来,看到秋日山林鸟语花香,惬意地舒展双臂。

“别墅里有十几个房间,其中有一间你不能进,那里有我们家古老的秘密。”丁潜带夏绿走进这座被爬山虎包围的欧式小楼。

骗人!故弄玄虚!夏绿心想,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房间。

山上的房子冬暖夏凉,此时中秋,是一年中气温最舒适的季节,夏绿跟着丁潜穿过客厅和长廊,走下楼梯。

“去哪里?”夏绿忍不住问,楼梯下阴森森的,她有点怕。

“地下酒窖。我外公爱酒,当年建这座别墅的时候,特地让德国设计师设计了地下酒窖。”丁潜扶着夏绿下楼梯。

走到酒窖里,藏品之丰富令夏绿大开眼界。那一瓶瓶摆放整齐的葡萄酒,标签上都标记了年代,夏绿随便拿起一瓶,看看时间,都知道这瓶酒价值不菲。

“这里不仅有最好的葡萄酒,还有白酒和威士忌,是我们家族几代人的收藏,你随便拿一瓶,都能卖出好价钱,但真正爱酒之人,是不会把自己的私藏拿出去卖的。”

丁潜从原木酒架上拿了一瓶朗姆酒,“来,我们喝这个。”

夏绿看到瓶身上的文字,叫道:“我知道这个,这是古巴朗姆酒,加勒比地区的海盗们都喜欢喝这个酒。”

“朗姆酒用来调鸡尾酒最好。”

酒窖一角有个像酒吧吧台一样的桌子,桌子后面也有一排木架,摆满了各种酒,丁潜走到吧台后,拿了几瓶下来,又拿出一个酒杯,调制鸡尾酒。

夏绿好奇地看着那些颜色不同的酒和果汁在同一个酒杯中融合,最后丁潜还放了一枚青橄榄在酒杯里,夏绿问他,“这个好喝吗?”

“你喝一口不就知道了?”丁潜把酒杯推给她。

夏绿喝一口,酸中带甜,后劲微苦,咂咂嘴,“好喝,很爽口,你要不要喝?”

“我不喝这个,鸡尾酒是给女孩子喝的。”丁潜走到另一边,从酒架上拿下一瓶酒。“我平常喝这个,马爹利加冰。”

他自斟自饮的样子说不出的帅气范儿,夏绿看呆了,头一次觉得他是这么有男人味。男人和酒,天生是最好的伙伴。

饮了几口之后,丁潜把酒杯递到夏绿面前,夏绿伸出舌头舔了舔,“不好喝呀。”

“是你喝不惯。过来,我带你去看别的。”丁潜把酒杯放到桌上,带夏绿往酒架深处走。

“这是什么酒?”夏绿指着酒架上的一排酒瓶问。

“龙舌兰酒,有一年我大哥跟老谢出访南美,在墨西哥一个酒吧老板那里高价买了一箱,我们都不喜欢这个酒的味道,只开了一瓶酒没再喝。”

“我能尝尝吗?”夏绿问。

“龙舌兰酒很烈,不适合你,那下面有一种酒适合你,自己去拿。”丁潜神秘地指了指指着酒架下的某个柜子。

夏绿信以为真,蹲下去,打开柜子,果然发现里面有个白色盒子,拿出来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是红色高跟鞋,但是,只有一只。

夏绿提着那只高跟鞋,问丁潜,“什么意思?”

“你说呢?”丁潜含笑,笑容里说不出的隐秘意味。

“爱情电影里的女主角经常穿一双红色高跟鞋诱惑男主角,怎么只有一只,另一只呢?”夏绿狡狯地笑,问他。

丁潜肃立一旁,“得你自己去找。”

“找到了有什么奖品?”夏绿站起来,看看手里漂亮的高跟鞋,又看看丁潜。丁潜却只是笑,垂着眼帘,“你能找着再说。”

此时此刻,他看起来好性感。

夏绿把鞋丢给他,胸有成竹,“我一定会找到另一只的。”

直觉告诉她,这座古老的别墅里藏着秘密,她的神经细胞开始兴奋,她有信心,会解开这里的秘密。

从酒窖出来,夏绿穿过客厅,向保姆问清别墅的结构,去向厨房。丁潜一直跟在她身后。

厨房里,夏绿打开冰箱,上下寻找,终于在某一层保鲜盒里发现一个小小的盒子,她把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是一枚钥匙。

得意地把钥匙在丁潜眼前晃了晃,夏绿笑道:“怎么样?”

丁潜也笑,“你怎么猜到的?”

“冰与火……酒是火,所以一只鞋藏在酒窖里,另一只当然就在冰箱里了。”夏绿聪明道。

丁潜点头,“过了第一关,还有第二关,这只是一枚钥匙,东西藏在哪里,你能找到?”

“我知道。”夏绿拿着钥匙上楼。

这必然是楼上某个房间的钥匙,或许就是他说的那个神秘房间,那个有着秘密、寻常人不能进的房间。

一排房间的门几乎一模一样,夏绿刚想每个锁孔都试试,丁潜道:“只许试两次。”

“有提示吗?”夏绿眨巴着眼睛。

“没有,你自己想。”丁潜拒绝提示。

夏绿冥思苦想,思索着,“红色代表火,五行上火生土,方位正南,而这座小楼建在山上,根据我们下车时看到的太阳方位,这里的正南是东南……”

眼睛瞄了瞄,夏绿看着其中一扇门,指给丁潜,“是那间吗?”“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丁潜赞许地点点头,“我们一起进去。”

钥匙打开门,夏绿走进房间,惊讶地看着室内布置,一色紫檀家具,古色古香,看起来像民国时期的风格。

有挂着纱帘的雕花木床、有留声机,墙上还有个古老的挂钟,夏绿过去打开衣柜的雕花门,果然看到和之前一样的白色鞋盒,把红鞋从鞋盒中拿出来,得意地对着丁潜笑。

丁潜把鞋接过去,让两只鞋重逢。

靠近窗口的地方,有一个画油画用的画架,画架上有一幅画,夏绿过去看看,是一幅女子肖像。

画中女子身穿白色旗袍,一头乌发、容貌清秀,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她脚上穿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夏绿只觉一阵凉意涌上心头,震惊地退后一步,恰好碰到丁潜。

丁潜搂住她,“怎么了?”

“这画是谁画的?”夏绿指着画问。“是我外公的弟弟,他是个画家。”

“他精神分裂了,这幅画意境很特别。”

“你能看出来?”丁潜惊讶地问。

夏绿没有立刻说话,又看看那幅画,闭目片刻,才又睁开眼睛,“画画的人怨气很重,情感和欲望不能合一,画中的女子只存在他想象中,他对这个女人感情很复杂。”

丁潜惊叹一声,夏绿确实观察力敏锐,而且敏感,“说的没错,我外公的弟弟最后疯了,因为他的妻子对他不忠,他疯了以后家里人把他关在这间屋里十年。”

夏绿不寒而栗,“那你带我来?”

“绿绿,你能看得穿别人的心事,为什么却想不起自己的事?”丁潜双目直视着她眼睛,仿佛她的眼睛里蕴藏秘密。

夏绿眼中渐渐有了恐惧之色,“你说什么?我想不起自己的事?”“你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叫艾丽莎,记得吗?”丁潜引导她。

“艾丽莎……我好像有点印象,她怎么了?”夏绿茫然。

“她已经回美国了,再也不能伤害你,你不用怕她,没有人再能伤害你。就像你看到的这幅画,每个人在精神上都可能有一定程度的困扰,如果自己走不出来,旁人爱莫能助。”丁潜语重心长地说。

“困扰?”夏绿还是想不起来。

丁潜带她离开房间,把门重新锁上,去了另一个房间。

☆、第33章

和之前那个房间不同,这里的布置要现代化的多,紫灰色窗帘、白色家具,人一进来非常舒适。

丁潜把手里的红色高跟鞋放到一边,拉着夏绿在沙发坐下,告诉他,这个房间是他的,他每次来度假都住这一间。

握着夏绿的手,丁潜问她:“我们这几天都会在这里过夜,你害怕吗?”夏绿摇头,“不怕,有你在。”顿了顿,夏绿又道:“那双红色高跟鞋,我暂时不会穿。”

“为什么?”丁潜问。

“你说的困扰,我还没想明白。”夏绿道。

丁潜道:“我提示你,好不好?”夏绿意外地看着他。

丁潜思忖片刻,正色道:“我给你一张可以透支的白金卡,答应负担你的学费,但是你还是不放心我,宁愿自己打工攒钱,是为什么?”

夏绿呆住了,“我没不放心你啊。”

丁潜不答,又道:“为什么你在巴塞罗那看到有人持刀行凶会失控,你想过没有?”夏绿摇头,目光中开始有了惧意。

丁潜道:“你的同父异母姐姐艾丽莎曾当着你的面割腕,那时候你还小,流血的场面把你吓到了,印在你记忆深处,所以你潜意识里对婚姻有恐惧感,而且你父母就是因为谣言造成的悲剧才远走非洲,生下你。”

夏绿震惊不已,半天才颤抖出声,“你怎么知道?”丁潜搂住她,亲亲她脸,“我去南京找了我三嫂,她告诉我一切。”

夏绿神经质般的用手扯着衣襟,很显然,丁潜这句话太突如其来。

“我父母并没有错,后来他们告诉我事情经过,我妈妈没有插足他们的婚姻,我爸爸也没有抛弃家庭,他们那个时候只是师生关系,连互相表白都没有,但是那个……”夏绿说不下去。

“我都知道。”丁潜温柔地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父母现在生活地很好,所以你也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夏绿怔怔望着他,跟着他站起来。

丁潜不想再提此事,打开衣柜给夏绿看,夏绿惊讶不已,衣架上竟然挂了一排旗袍,每一件的立领、斜襟、盘扣都精致无比,像是工艺品。不仅如此,旗袍下面还摆放着一排鞋,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皮鞋、凉鞋都有。

“你那时穿旗袍,我觉得很好看,找雁京有名的老师傅订做了五件,绿绿,穿给我看。”丁潜指着那一排五颜六色的旗袍。

夏绿的手一一滑过那几件旗袍,绸缎的面料,摸起来手感非常好,看了看,她选了一件葱绿色缀锦金线绣百蝶图案的,从衣架上拿下来,对着镜子比量。

“你出去一下。”夏绿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丁潜,推他。丁潜依言而去。

夏绿把旗袍换上,仔仔细细地扣好每一个衣扣,整理好衣领、袖口、裙摆,看到脚上的鞋,觉得不合适,找一双高跟鞋换上。

穿上高跟鞋,一下子高了许多,而且不得不挺胸收腹,夏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才明白,为什么电视里那些女人穿旗袍一定要搭配高跟鞋,只有高跟鞋才能将女人摇曳生姿的步态完美展现。

“你进来吧。”夏绿叫了一声。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推门进来,正看到她转身望着他。

衣服非常合身,阳光下,她身体的每一道线条都是那么优美流畅,雪白脖颈在立领衬托下更显纤细,丰满的胸脯仿佛起伏连绵的山峦,悦目的弧度一直蜿蜒到腰,在腰线峰回路转,勾画出一个女子最优雅的美态。

丁潜非常满意,走上前,一只手扶起她手,另一只手则环到她身后,两人做一个既像拥抱又似要起舞的动作,眼神迷离,忘尽红尘中事,世界只得他俩。

丁潜庆幸,自己早早就发现了她的美,早早把她据为己有,如若不然,这一份山水相逢不知道要被世间哪一个幸运男子得去,而他只能空自凭吊。

这样的美人,须得一个懂得发掘她美丽的人来开启她身体的密码,而她自己并不知道,把妖娆都埋没在宽大衣衫下,当有一天,她遇到了那个懂得欣赏她的男人,他会带领她走进另一个世界。

“绿绿,你是我见过的最适合穿旗袍的女人。”丁潜赞叹道。

夏绿雪白的脸绯红一片,她还不能适应,他把她视为女人,可是她也知道,他心里对她的感情早就不是小时候,大概从她十六岁开始,她在他眼中就不再是个单纯的小女孩了。

在这栋到处都写满故事的老房子里,两人消磨一整天,夏绿光着脚在室内走来走去,管家本想说话,但见丁潜视若无睹,便也隐忍不言。

客厅的沙发上,两人互相依偎,看同一本国家地理杂志,夏绿头枕在丁潜怀里,指着图片告诉她,她爸爸带她去过非洲的很多地方。

听着她那些有趣的描述,丁潜并不插话,手里一杯加拿大冰酒,自己抿一口,给夏绿喝一口,十分惬意地享受悠闲的度假时光。

相处这些日子以来,他能感觉到夏绿的变化,她越来越活泼也越来越随意了,就像她当初刚到中国来时一样,灵气逼人。

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少心思投入多少爱,才把当年那个野丫头找回来,他喜欢那样的她,像草原一样充满了生命力。

“感谢你爸爸的决定,让你到中国来。”丁潜宠溺地抚摸着夏绿乌黑柔亮的秀发,因为有白种人的基因,她的瞳孔颜色比一般亚洲人浅,鼻梁又高又挺。

夏绿跟他笑,脑袋撒娇地在他怀里蹭蹭,蹭到他下巴,吻他一下。

丁潜含笑的眼睛看着她翻动的彩页,手轻轻滑过她脸颊,抚摸她红润的嘴唇,柔软地像花瓣,再往下是锁骨,他流连片刻,又继续往下,停在起伏处,手覆盖住。

窗外阳光明媚,安静的让人沉醉,可到了夜晚,这种安静就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房间里温暖舒适,夏绿躺在巨大的雕花木床上,开着灯,听到窗外墙角下的虫鸣和山林间的树叶被夜风吹动的声音,心头很有一种安逸之感,渐渐地,她进入梦境。

走廊上似乎有脚步声,一下一下,那个人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一直在门外徘徊。

那是谁?夏绿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却见一个白衣人影自门口靠近,她心底一惊,想用被子盖住脸,哪知道四肢仿佛被束缚住,怎么也动不了。

那个白影越来越近,已经约莫能看出是个女人,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脸色苍白而双唇血红,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夏绿。

气氛诡异极了,夏绿惊惧地看着她,刚要说话,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那个画中穿白色旗袍的女人,夏绿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再也挥之不去。

“你跟我来。”那个女子空洞的眼睛像两个黑洞,却又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夏绿光着脚下床,跟在她身后,去了那个神秘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景物依旧,却一派死气沉沉,夏绿只觉双脚冰冷,低头一看,不禁吓一跳,鲜血已经漫过她双脚。

砰——一声枪响,夏绿猛然抬头去看。

只见一男一女对峙,白衣女子举枪对着倒地不起的男人,但很快,那女子自己胸前也盛放血红妖花,刹那间鲜血四溅,夏绿感觉自己脸上都被溅到了,想闭上眼睛,却闭不上。

恐惧到了极点,夏绿尖叫一声,才发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可怕的梦境,她依然在自己房间温暖的被窝里,床前灯光柔和,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自己。

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梦境怎么会如此逼真,仿佛亲眼所见?

夏绿缩进被子里,只留一双眼睛忐忑不安地看着四周,尽管房间里开了灯,但昏黄的光线依然有照不到的地方,白丝窗帘外树影斑驳,仿佛那背后有一个未知的世界。

就在这个时候,夏绿忽然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心中大骇。

“谁?”她大叫一声。

“是我,绿绿。”丁潜推门进来。

夏绿看见他,再也控制不住,跳下床扑进他怀里,“阿潜,我看到她了,我好害怕。”丁潜抱起她,纳闷,“看到谁了?”

“那个死去的女人,她是被枪杀的。”夏绿惊惧不已,把脸贴在他颈窝,身体也紧贴着,才稍感安全。

听到她的话,丁潜也震惊了,“你说什么?你……你怎么知道她是被枪杀的?”

夏绿不说话,丁潜把她放到床上,和她一起躺进被子里,搂紧了她。

夏绿把梦境告诉丁潜,丁潜双唇紧抿、眉头也拧紧了。夏绿看着他表情,很显然,他知道那个女人的死因,而她看到的,跟真相很接近。

吻了吻夏绿额头,丁潜道:“我真不该带你来,宝贝,我不知道你的第六感竟然这么强烈。”

“这么说,那个女人真是被你外公的弟弟枪杀的?”

“是的,她背叛了他,要跟外面的男人私奔,那个男人怂恿她偷开保险柜,拿走家里的现金和金条,她行动的时候恰好被发现了,家里佣人冲进来的时候只发现两人倒在血泊里,一死一伤,没人知道他俩是争执中枪走火,还是他向她开了枪,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一时。”

夏绿兀自吃惊,这样的情杀故事,很像电影里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