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章。

顾淮南找来医药箱把顾淮西的擦伤处清理了一下,包扎好,又在掌心倒了些药酒揉着她肿起来的地方,手法老练,完全把叶锡尚晾在一边。

“还挺专业。”叶锡尚有些小惊讶。

“她打过架的次数或许比你都多。”顾铭哲在一旁浅酌香茗,拿起公文包往书房走。这里没有叶锡尚的事,他看了看顾淮南,便起身跟上顾铭哲。

顾淮南眼观鼻鼻观心,就当没听见顾铭哲的话,继续揉着她脚。“既然上班的地方离家远就别去了,换一个工作。”

“不想换,和那些孩子相处的很好,他们都愿意和我学琴。”

“那让卓卫安排个人接你上下班,你眼睛不好,平时再小心这种意外也避免不了的,他也放心让你一个跑?”自从那次在顾淮西看到那张破损的照片,顾淮南再也没去过那里。

“我和卓卫分手了。”

顾淮西轻言轻语的说出来,顾淮南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为什么?卓卫肯和你分手?”

顾淮西撅撅嘴。“你怎么就知道分手一定就是我提的?”

“卓卫从小就喜欢你,我又不是瞎子。”顾淮南话说出口觉得不合适,怕刺痛顾淮西,忙不迭道歉。“对不起。”

顾淮西摇头,“可能我天生就适合做一个瞎子,知道别人对我好却看不见。”她把脚收回来,自己轻轻按摩。“人能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吗?我知道他喜欢我,也尝试过接受他,尝试了,可还是喜欢不起来。”她咬咬嘴唇。“南南,和你说,不久前我曾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顾淮南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唰的落在她小腹上。“怎么不早说!我送你去医院!”说罢起身就要去喊叶锡尚,被顾淮西拉住。

“你别担心,我没事,孩子已经拿掉了。”

孩子……拿掉了……

顾淮南整个人楞在原地,表情从最初的震惊转为不敢置信,再到愤怒。“顾淮西你——你脑子是不是也有问题了?为什么要把孩子拿掉!让他娶你啊——他不愿意娶你?所以你把孩子打了然后分手了?卓卫这个王八蛋!我去问他还是不是男人!”

顾淮西仰头看着这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为自己生气难过的方寸大乱,等她发泄完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不是这样呢?卓卫是想结婚,可是我不想。”

“小西你怎么了?”顾淮南气的眼睛都湿了,拉住她的手。“你能怀孕容易吗?为什么不把孩子留下来?”

“是不是因为我怀孕不容易,所以我就必须留下这个孩子?”顾淮西似笑非笑,“就因为卓卫爱我,我就必须爱他?必须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生孩子?结婚,然后过一辈子?南南,你知道的我的,要么得到我想要的那一个,要么宁愿不要。”

顾淮西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和眼里没有焦距的视线,包括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似的扎在顾淮南身上,疼,却找不到伤口。

顾淮南把眼泪忍下去,摸着她的脸。“那你想怎么样?还想让我怎么样?陈南承已经不是我的了,你没得到的,我也没得到,一个男人而已,他不爱你,也没有选择我,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顾淮西低下头,久久不语。“……是不是有了叶锡尚,你就能忘记和陈南承的过去?把人生换一个章节重新开始?我也想,可是你让我……怎么重新开始?”

书房门响,两人都不再说话。叶锡尚过来看了下顾淮西的伤势,“感觉怎么样?”

“还好,脱臼的地方你及时给接上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休养。”顾淮南像做报告一样一边收拾药箱一边答他。

“谢谢姐夫。”顾淮西小脸一扬起,先前话题的沉重在她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到。

叶锡尚淡淡应声,视线一直跟着顾淮南。“爸想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外面路不好走。”

外面的雨还在下,很大,下得人心烦。

顾淮南趴在阳台望着漆黑的外面发怔,叶锡尚洗完澡出来过去抱了抱她。顾淮南没动,任由他抱着亲了两下。“你知道我上下班的那条路正好会路过小西教琴的地方,看到她伤了不能当没看到。”

她不吭声,叶锡尚又道:“她脚踝脱臼,我刚帮她接回去你就下楼来了。”

顾淮南冲他挑了挑眉,“我也没说你什么呀,你心虚?不然干嘛解释?”

叶锡尚戳戳她的小嘴。“刚才真应该让你照照镜子,小心眼都写在脸上了,把小西随便换成别的女人,我看你都得扑上去咬人。”

顾淮南被人看穿,在他怀里别扭的闹了一会儿,然后半趴在他身上吻他。她吻的投入,可惜肺活量不比叶锡尚,最后小脸红红的瘫软在他怀里。她闭着眼微微的喘,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你才小气,说给人家准备了神秘礼物,才只送了条链子,哪里神秘了?”

叶锡尚顺着她的发,想起那枚放在衣帽间角落的戒指,淡淡道:“你最想要什么?”

顾淮南动了动无名指,没敢说实话,只说了一个奢侈品的牌子。叶锡尚从来都舍得给她花钱,自然同意,就像他曾经说过的:他在尽力满足她一切要求。

物质永远都最能取悦女人,顾淮南也不例外,搂着他狠狠啄了几口,眼睛如获至宝的闪着光。“若早知道我嫁了一个万能男人,我肯定不会傻乎乎的跑掉五年。”

叶锡尚浅笑,他不是万能的,只是她想要的东西他恰巧都有。

顾淮南本是不想睡在这个房间的,里面有很多和陈南承的回忆,她不怕回忆,只想给叶锡尚一个新的自己。叶锡尚看她把床单被套枕头都换掉了,都折腾完之后才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不想住这里刚才应该和我说。”

顾淮南怕他多心,野蛮的把他扑倒在床,轻浮的挑了挑他的下巴。“放心,男人,你都把自己纯洁的身体给我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不会委屈你,你是第一个在张床上过夜的男人,不过我有一点很好奇呀,你这么多年都没碰过女人,是怎么解决那方面需求的?”

叶锡尚给她一记白眼,翻身睡觉,又开始默默的后悔让她知道这件事。顾淮南玩心上来不依不饶的追问,“该不会和江邵想小叶子似的,用手酸的那种方法吧?”

叶锡尚倏地一怔,蓦地翻身。“你那天没喝多?”

“喝多了,只是没睡那么实,你们说的话我还是听到了的,快说嘛,是不是手酸?”

叶锡尚咬咬牙,抱着她翻了个身,压在身下狠吻了下去。“我跟那个种马不一样!少跟我提他!”

说到种马顾淮南就想起陈南承说过陈南浔失踪的事情,在叶锡尚的吻下含糊不清的问:“薛辰还在养伤吗?”

“嗯。”叶锡尚吻着她香香的身子,有点收不住火,大手抚上她的胸。

“他最近……见过金金吗?”她气息不稳,推着他。“别弄啦……”

“应该没有,没听他说。”叶锡尚含住她胸前的珍珠,腾出手拉开她的睡裙,手摸到她腿间的时候顿了下,片刻后,身子颓然倒在一边,竟然忘了她还在生理期,可是下腹的欲`望还挺着。“浴血奋战,有意见吗?”

顾淮南被他欲求不满的痛苦样子逗得乐不可支,骂他禽兽,手探进被窝。“浴血奋战不行,最多今晚我替你手酸一下。”

“顾淮南!你真是欠收拾!”叶锡尚狠狠咬牙,重新把她压倒。

*

顾淮西脚伤,顾淮南劝她不要去教琴,她不听,恰巧叶锡尚从楼上下来。

“姐夫,你是不是去上班?”

“是。”

顾淮西一笑。“那顺便送我去学校可以吗?南南说有你送我她就放心了,是吧?南南。”

她捏了捏顾淮南的手,提醒她想起生日那晚两人说过的话。叶锡尚没看见她们的小动作,以为她们已经商量妥当。“你脚没问题的话,可以,反正是顺路。”

说罢转头看向顾淮南这边。“放心吧。”

“可是你早上出门早——”顾淮南想说话,被顾淮西又捏了一下。

“没关系,那我跟着姐夫的时间好了,晚上大家下班时间差不多,也没问题的。”

正在吃早餐的叶锡尚看了眼顾淮南,误解了她欲言又止的意思。“可以,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顾淮南再说什么就矫情了,她忍了忍,微微点点头,夹给他一个包子。“那你路上开车稳一点。”

就这样,叶锡尚每天上下班多了一个任务,顺便接送顾淮西。

她一向体质弱,每每头疼脑热或者受点小伤都比常人多几倍的时间愈合。顾淮南放心不下她,也存了些小私心,每天画完画晚上会过来帮顾淮西按摩脚踝,然后和叶锡尚在这里吃过晚饭才回家。她回顾家的次数多了,顾铭哲脸上的笑容没什么变化,可是心情明显好很多。

顾淮南告诉自己相信叶锡尚的为人,不必太小气,但是她心里是矛盾的,因为渐渐的,顾淮西几乎成了她和叶锡尚之间每天的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又晚了,下午回来累得很,从4点多一觉睡到6点~~舒服死了~~可惜白天睡觉有一点不好——晚上不困了-_-|||

陈南承和余安娜确实有余爸爸的关系,但是具体原因应该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反正他是自作自受~

顾淮西也确实在利用南南的自责内疚的心理~哎~~可是也别把南南逼急了= =。

☆、有染(军婚)

第五五章。

薛辰伤后一直在家卧床,这些天状态不错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到楼下做些轻微的活动,累了就坐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休息。这么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打着石膏拄着拐杖的样子着实让人可怜,路过的小姑娘不免多看几眼。

薛辰是个活泼的性子,此刻悠哉的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烟坏坏的冲着偷看自己的小姑娘挤挤眼睛,惹得人家脸红心跳捂着嘴笑着跑开。

薛辰就看着那个方向视线拉长,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蓦地,嘴上的烟被人拔了去,转头一看,来人正是顾淮南,立马笑起来。

“哟,这不是首长夫人么?来探病的?”

顾淮南把他烟掐了,往他刚才看过的方向望了一眼。“那姑娘才高中生的样子,你别作孽。”

薛辰被说的无辜,“冤枉,我是被调戏的。”

S市入秋后,天气骤然凉爽,多日大雨更让整个城市蒙上一层霜似的冷,薛辰却只穿着夏季的薄T,还是短袖,下巴上有些青青的胡茬,人憔悴了不少,不知是因为伤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顾淮南看了不知怎么就有点心酸。

“天这么凉,你本来就在养伤中,还不知道多穿点?”

薛辰故作可怜的叹气。“没人管的老爷们,过一天是一天,谁让咱没首长命好,随随便便就能捡着一个媳妇。”

“怀念有女人管着的时候了?”顾淮南趁热打铁,薛辰是个难得的好男人,重要的是交往时他对余金金好,让她看了都嫉妒。

男人的宠,在任何时候对于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薛辰笑了笑,没去避讳这个话题。“麻烦嫂子给介绍个管我衣食住行的女人,不胜感激。”

顾淮南撇撇嘴,“你要的是保姆吗?那没问题。”

“那不行,保姆不陪睡啊。”

顾淮南顿了顿,“薛辰,我不信你离开金金能那么快去找别的女人。”

薛辰耸耸肩,撑着拐杖站起来,准备回去。顾淮南跟上他,看着他略显蹒跚的步子,鼻子一酸。“金金看见你这样肯定会心疼死。”

他只扬着唇,没说话。

“最近你们有联系过吗?”顾淮南问,薛辰摇头。

“早些日子她来过我家一次。”见她惊喜的表情,薛辰又补上一句。“仅此而已。”

那天薛辰回家,余金金就守在门外。他开门让她进去,但是两人没有交谈,他忙活着,她就在沙发上看着。后来他进去睡觉,再后来就听见轻轻的关门声。

那以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过任何的联络,薛辰用工作来填补生活里忽然少了一个人的空白。原来叶锡尚受顾淮南之托还会时不时在他面前提一提余金金来试探他,他回家养伤后就没人再提醒他还有这样一个女人。

他不可能忘,却克制自己去主动想起,所以当听到顾淮南说起这个名字时,他竟有种感激却又抗拒的矛盾心理。

顾淮南叹气,没再说什么,虚虚的扶着他上楼。

原本顾淮南以为薛辰的家和叶锡尚的家差不多,干净整洁的一尘不染,谁知道一进来所看到的景象让人频频皱眉: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外卖的餐盒把厨房都堆满了,流理台上满是剩下的食物与包装袋。

“你还真是需要一个保姆。”顾淮南把脚边的T恤捡起来掸了掸。“叶锡尚说有人照料你,怎么照料成这个样子了?”

“我撵回去了,他要是派个小妞来照顾我,没准儿我就留下了。”薛辰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抛给她。“家里只有这个,凑合一下吧。”

顾淮南把水放在一边,环视了下四周,找出围裙系上开始给他收拾屋子。薛辰哪敢劳她大驾,让她休息反被瞪了一眼。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当兵的,家里乱得像个狗窝,你能住得下去,我都看不下去了。”

薛辰摸摸鼻子,然后挑了个不碍事的地方看着她屋里屋外的帮他打扫清理。“你是和叶锡尚在一起住惯了吧?听金金可说过你是个能懒则懒的人。”

顾淮南正在拖地板,头没抬只凉凉的哼一声。“我也没少听金金说起你,和你在一起她几乎都不要做家务了,因为你这个人眼睛里容不得一点儿脏乱。”

薛辰干笑,因为顾淮南一句话就戳破聊他一直以来的伪装,因没有了余金金的落魄全然被她看了个透彻。

收拾完屋子又去超市买了些肉食蔬菜水果,把他的冰箱塞得满满的,然后动手去厨房做饭。等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上桌,薛辰眼睛都绿了似的大块朵颐。

顾淮南嚼着米饭里却食而无味,等薛辰吃的差不多了火上煲着的汤也好了。她盛了一碗摆在他面前,就见薛辰闻了闻,又羡慕的摇摇头。“手艺真不是盖的,叶锡尚这混小子也忒命好了。”

薛辰酒足饭饱,点了颗满足的小烟儿。顾淮南这才开口,“你知道金金是我在这辈子最好的姐妹,她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我都知道,我了解她的为人,她能为我和她堂姐余安娜断绝关系,因为舍不得我而没和她妈妈移民——”

薛辰笑了下,“所以呢?今天你其实是来当说客的?不是来伤员的啊?”

“薛辰,大家都是聪明人,实在没有必要装糊涂,你对金金而言有多重要你会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女人你会不知道?金金从小就是个重感情的丫头,是她在乎的人,宁可伤害自己都不会去伤害他人。没错,她是和陈南浔有过一段,就像我和陈南承一样,投入再多爱的再深都已经是过去,留在心里不过就是个疤,能怎样?女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傻,有时候比你认为的要现实,谁更爱她,谁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她不会不知道,知道了就一定会用自己的全部去珍惜,因为清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来之不易。陈南浔那人一向狡猾阴险,他玩金金还不是一玩一个准?金金是他的对手吗?他有意从中作梗还不就是为了破坏你们的关系?别和我说你看不出来。”

薛辰微微眯眼,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捏着烟蒂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知道。”

顾淮南松了口气,又道。“我相信叶锡尚,他的兄弟也一定不会差,薛辰,如果换成别的男人我也不会来费口舌。”她深深的看他,几乎哽咽。“别觉得金金脏了,她是这世上最干净的姑娘,她爱你,她没来和你纠缠没和你闹,就是害怕从你口中听到一个‘脏’字,并非真的接受和你分手。”

薛辰喉咙一哽,涨涨的疼,从烟盒里又摸了根烟,却怎么都点不着火儿,放下打火机抿了抿唇。“她让你来的?”

顾淮南苦涩一笑。“原来你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薛辰表情微变。“什么意思?”

“金金很久没联系过我了,我生日那天也只短信发了一个祝福,电话一直关机状态,也没回过家。”顾淮南略略一顿。“陈南承说她给陈南浔打过一个电话约他出去,然后……他也没了影子,我以为她至少会联系你。”

薛辰脸色一沉,拳头倏地一攥。“她该不会找陈南浔报仇去了吧?那傻丫头!”说完起身,顾不上桌边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去拿手机拨通了几个人的电话。

顾淮南不知道他和谁联系,只知道他在动用他的关系找人。看着他额角渗出的汗,顾淮南自言自语般的问:“你根本就是放不下她,为什么不早点去找她……”

薛辰身型一顿,颓然坐到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长长的一叹。“你也知道金金太重感情,不这么折腾一场,怎么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更想要什么?她心里某个角落还藏着陈南浔,我想要的是她的全部,不是一半的心。”

顾淮南久久不语,她能够理解薛辰,太懂那种感觉:所有的自以为是,到头来大多只会换一句——如果我早知道……

她与余金金共同的弱点就是感情,足以让人迷失了心,若她心里还有对陈南浔的不甘,和薛辰之间好比埋了一刻不定时炸弹,一旦遇到一个契机便会爆发。

“你会找到她吧?”

“会,有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薛辰毫不犹豫,在顾淮南离开后立即拨通了一个号码,铃响三声,接通。

“老三?”

薛辰咬了咬牙,“爸,帮个忙。”

薛父微诧,儿子从来不向他开口。“什么忙?”

“……我女朋友丢了。”

“上回见你还说已经分开了,这么快就和好了?还是又换了一个?”

“没换!还是那个,我只要她!你帮我把她找回来!”薛辰语气有点急,厚着脸皮把话说得再清楚不过。

薛父则眼皮都没动一下。“我事儿那么多,没时间浪费在你那些女人身上,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那是你儿媳妇,说不定肚子里还有你孙子,找到了我听你的回北京!找不到我这辈子就扎这了!”薛辰怕他真挂电话,大声吼出来。

只听薛父那边有片刻的沉默,随后传来一句:“未婚先孕?薛辰,有时间我会找你谈一谈。”

随后薛辰听到的就是嘟嘟嘟的挂线声,他心里松了口气,因为这就代表父亲答应了,倘若余金金真的做了什么触犯法律的事,他会恨死自己……

☆、有染(军婚)

第五六章。

还有一刻钟就要下班的时候,顾淮西接到了叶锡尚的电话,告知她自己临时有事,无法按时去接她下班,要她一个人叫车回去。

顾淮西刚要答应,一转念却又改了主意。“没关系姐夫,正好我要给学生补补课,你忙你的,说不定你下班时我还在忙呢。”

她坚持一再让他放心,自己不急,叶锡尚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三个小时后,叶锡尚姗姗来迟,远远的就看见音乐学校门口顾淮西纤瘦的身影。这几天时间都是如此,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他来的稍晚时,她就这样安静又乖的站在学校门口等他,不时和同事或学生打着招呼或闲谈。

叶锡尚并不喜欢这样的情况,甚至是有些尴尬的,并很快转为了些许厌烦。他看的出那些人的眼神,哪怕知道他只是顾淮西的姐夫,也带着几分暧昧的意味。其实叶锡尚这个人除了对待身边的人好一些之外,对待旁人一直给人一种礼貌却冷漠、不好亲近的感觉。他吝啬语言,更吝啬笑容,怕是只有顾淮南才知道他鲜为人知的那“热情”的一面。

恰逢红灯。

也正是在个红灯的空档,叶锡尚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靠近顾淮西停下,而顾淮西在犹豫片刻后向那边走了过去。从那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靠在车边看着她,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顾淮西忽然拔掉了他唇边衔着的烟丢到地上。男人抬手想碰她,顾淮西偏了下头躲开,待男人真碰到她时却也没拒绝,一男一女在一起的如此画面,看一眼便知关系匪浅。

男人一直在说话,顾淮西听着,然后蓦地把手伸进他外套内兜里掏出他的手机,手指按了一通又将手机举到他面前似乎在等男人做什么决定。

叶锡尚眯了眯眼,距离并不是太远,加上他极好的眼力,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叶锡尚知道顾淮西作为半个盲人的方向感与耳力极好,那是她艰苦训练的结果,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这一点叶锡尚是佩服的,但今天看着她这些举动却越发觉得太过自然了……

男人拿过手机收了起来,似乎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直到看到他的出现,眼神才变得有些狠。那种狠,只有男人才看得出来。

叶锡尚与他对峙片刻,只听他微微侧头在顾淮西耳畔低声警告了一句:“希望你别有后悔的那一天,顾淮西。”

说罢就却转身上车走了,顾淮西面对着他车子离去的方向,等他开远了才转回身,像是察觉到叶锡尚的存在,提起唇笑了下。“姐夫?”

叶锡尚点了下头,“你朋友?”

“算是吧。”顾淮西脸上看不出什么,就像刚才遇到的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

车子停在马路下沿儿,叶锡尚虚虚搀着她下台阶时顾淮西反而顺势挽住他的手臂,仰头笑。“补课到现在,学生刚刚走,忽然觉得肚子好饿喔。”

叶锡尚脸色没有变化,在她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后迅速抽回手臂。“回家再吃。”

顾淮西坐进车里,手在包里摸了一张彩色卡纸出来递到叶锡尚面前。“学生家长送给我的,他的新餐厅开业,有这张券可以免费吃一顿,姐夫,你不忙的话我们去尝尝?”

邀请券被顾淮西拿倒了,叶锡尚只淡淡瞄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的给她回答。“我忙。”

顾淮西看上去有些失落,慢慢收回手。

车子平稳行驶上主路,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安静的很。其间叶锡尚接了一个电话,他们并没有太多交谈,可从他说话的语气态度顾淮西便猜到对方是顾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