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直接回家,在路边随意吃了些东西。食不知味,心不在焉,更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自知大限到了,惴惴不安的想着应对的办法。小说看了那么多,关键时刻脑子里只有紧张的泡沫。

最后一段路,没有手拉手,刻意保持着距离,进到公寓大堂,他取了钥匙给她,叮嘱了两句,转身出去了。

一个人回到房间,站在穿衣镜前,胸口咚咚跳,看到的明明是自己,可又感觉他的眼神无所不在。

整个房间,异常的烘热起来。挂钟的秒针走得很慢,每一下都敲在心上…屋里太静,听着挂表的指针一格格走,每一刻好像楼道里都有脚步声。踩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心里乱糟糟的,从门口踱到卧室,收住步子又折回客厅。

呼,好紧张。

心跳很快,浑身都不自在,坐立不安。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又觉得不妥,跳到餐桌边咬手指。一口气悬着怎么也呼不出,憋闷得厉害。

到厨房喝了一大杯冰水,还是不管用。又到浴室洗脸,镜子里,脸红成那样,怎么见人?抱着手臂,真觉得挫败,贴在门板上坐到了地毯上。

他去干吗了?回来以后怎么办?

海里的样子记得太清楚,他问“今晚好吗?”

一切太鲜明,想起来更是脸红心跳,燥热难当。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完全乱了分寸。

已经答应了,肯定是收不回来的,可真的要发生了吗?那样的亲密,书里写得再多再翔细,自己经历又是另一会事。有点儿害怕,想反悔了。

没法给又又打电话,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不是该开心吗,为什么临阵脱逃的渴望反而更强烈。

擦擦鼻尖额头的汗,喘了好半天,最后躲到阳台的吊床上。

海风比起白天时清凉了很多,沙滩上已经没什么人,三三两两的身影有些孤单。抱着吊床上的小枕头,不知道自己是热还是冷,真没用,都不敢见他。埋起脸,听着咚咚的心跳,希望他一直不回来,或者,回来了,把海边的话忘了。

时间真的磨人,每个声响都好像是开门声。等真有人敲门,吓得差点从吊床上掉下来。稳住自己,团成一个球,闭紧了眼睛,装睡管用吗?不管了,先装吧。

在门口等了一下,没有来开门,睡着了吗?又敲了敲,房里还是没声音。

想到刚刚回来路上的样子,不觉笑了。她在干吗?很想知道。已经不再急切难耐,反而觉得慢慢来会好,让她不至于太紧张无措。

一直没人理,只好到楼下服务台拿了钥匙,自己开门。

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闷热,空调都没有开,屋里黑着灯。窗外的一束光打在身上,回头看了衣镜里的影子。那双眼睛,充满渴望。

放好钥匙,叫了两声非非,没有回答。开灯在客厅卧室看了一圈,好像不在。刚想出门,低头看到她的鞋子,凌乱的摆在自己的皮鞋旁边。台子上放着钥匙,今早带过的丝巾随意搭在椅背上,拿起来放到脸边,可以闻到残留的发乳香,是她的香气。

把丝巾收在口袋里,站在客厅中央,听着挂钟滴答的走动。感觉微微的海风从阳台涌进来,吹乱了垂地的窗纱。像夜色中出没的妖精,轻柔的脚步。

直觉往阳台走,推开半闭的门,就看见吊床上团在一起的背影。卧室的光线正打在她背上,还是那身黑红交织的泳衣,腰肢暴露在光线里,纤细柔弱,枕头勉强遮着胸前,眼睛紧紧闭着,像是睡着了。

很想她,即使只出去了一小下,也一直惦记着,回来的路上,步子一直很急,想快些见面。

在海里她答应了,虽然只是点点头,还是无法形容的开心。便利店里,收银员笑着看他筐里的东西。有爱人的幸福,是无法形容的。

可竟然就这样睡了,把他晾在一边。

粗糙的手指抚开挡在脸上的卷发,沿着圆润的唇线滑动,黑暗里,看不清她唇上的颜色,一定是漂亮的。她笑起来的样子,有时傻傻的,有时又充满了小机灵。想到在地铁里唇齿相融,明明是辛辣刺激的味道,竟然感觉很甜。堂而皇之的亲热,把以前隐忍遮藏的都传达出来。

唇竟然那么软,小女孩的样子。脸畔还是比以前瘦了,胖一点会更好看,有着健康的红晕。顺着光线里勾勒的曲线,揉着肩头,顺着背上隐隐的骨线,一寸寸滑动。

隔着碍人的泳衣,停在收身的下缘。背上有些凉,不像掌心那么热。怕她冷,手掌盖着背上的皮肤,拿出丝巾盖住。

真的睡了吗?明明已经说好了。盯着腰线上纤瘦的折曲,喉头发紧。

惹人犯罪的小屁股上,想打她,让她醒过来。可又因为无邪的睡容心软了,玩了一天,她也许真累了。

放纵着自己,走到吊床一端,手背触到蜷在一起的脚趾,冰凉的,小巧圆润的指甲,海边无数次被细沙掩埋,朦胧的灯光里,看着却白嫩到不行。

肤色迥异,她好像晒不黑,比看惯的中东肤色要白很多。手掌粗大,脚踝却纤细到不经一握。垂在身侧的小手放到掌心里,整整小了两圈,难怪老板笑她baby size,确实好小,脚甚至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

这样的人,怎么放手呢?

很想彻底疼爱一番,看她另一种样子,地铁里映在窗上的影子显然不够。

抓起旁边的毯子展开,半途放弃了,任由自己的目光吞噬睡中的影子。嘴唇翘翘的,像个小婴儿,睫毛卷长,似乎动了下。

以为看错了,俯下身稍稍压低她的肩,没有动,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郁结的燥热让人很不舒服,从很久以前到昨晚,然后是今天,时时刻刻掠夺着他的清醒自持,想咬着唇让她知道,又怕真吵到会闹,只能看着。

唉,今晚还会醒吗?

装睡竟然管用了!

尽量放松身体,可他的手无所不在,刚刚碰到背上很痒,之后是脚趾。要装的很像,不能露馅儿。调整呼吸,很慢很慢的呼吸。

他转身回房了,眯着眼睛看不清,听见有门响,然后是水声。

大着胆子翻了个身,浑身都僵硬酸疼,一动不动比想象辛苦。想伸伸腿,又怕动静太大回来被发现,扭了扭手臂,无奈的回到刚才的姿势里,唉,真能睡着就好了,如果他不死死守在身边的话,真想睡。

水停了,听见脚步声,赶紧闭眼睛。心里默默数着小绵羊,放松,放松就好了,一会儿就会睡着。

灯光被高大的背影挡住,眼皮不敢动,可指尖紧张的哆嗦了一下,但愿没被看见。

呼,睡觉觉,只是单纯的睡觉觉…回浴室冲凉出来,以为还在睡,擦着头发观察她,动作却突然停下来。俯身捡起地上的方丝巾,刚刚明明盖在她身上的。

毛巾扔到一旁,贴到脸颊边,呼吸就吹在她脸上。

找到腰上裙摆的系扣,沉稳的解开,睡眠中应该放松柔软的身体,这时却随着手掌碰触变得紧绷。膝上僵持着,轻轻划到踝骨,指尖带火擦过腿窝最敏感皮肤,她在发抖,几乎听到细微的喘气。看着夜色里颤抖的红唇,精神大振!

他最不怕就是挑战,想骗,她还太稚嫩了。眉角挑高,眸里来了百分百的凶猛!

敢装!她醒了,绝对醒了。好吧,无所谓。

慢慢褪下一边的肩带,露出锁骨下白嫩的肌肤。压着她的肩头放平,嘴角挂着阴谋的笑。

心里疼爱的柔软蒙上欲望,志在必得的,很深的欲望。

两个人的游戏,由一个人主导,就这样开始了…心里也暗喜过,以为自己装得很成功了,可情况越来越失控。肩上很凉,露出了太多肌肤。他要干什么?

啊,痒!

胡子不怀好意的沿着肩窝一路揉蹭,似有若无的碰触,停在胸口前。

不醒,不能醒,咬着牙,不知道自己已经攥成了拳头,抓着吊床的边缘。

开领很深,本来是给孩子的设计,现在看来却是在诱人犯罪。

她还不睁眼,也有些急躁,拉开肩带,直接拿胡子扎她。柔嫩的肌肤,敏感的起了一层小疙瘩,越怕,胡子反而贴的越近。

整个身子在床上躁动不安,扯下最后一点遮掩,暴露饱满挺立的柔软,少女淡淡的羞涩,下一秒被他狂猛的纳入口中,激切侵犯。

啊!

再没法假装忍受,猛然睁眼,滚着身子要躲开,却被大手一把抓住。

“我醒了,我醒…”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低下头,用胡子刮过,深深咬着柔软,大手扯落了另一边的肩带,让她再不所遁形。

又疼又痒,难过,浑身不舒服。

“嗯…我…我醒了…”呻吟颤抖,在吊床上左摇右摆,被抱着坐起来,胸口的疼沿着颈项回到唇上,并不吻,反复是胡子刮人的刺痛,抬眼看清他的表情,傻了。

“还睡吗?”声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赶紧摇头,双手想护着胸口,又被制止。

肩膀,耳垂,脸颊,露在外的肌肤都没逃过。他的胡子扎得人好疼,往后仰,背上是肆意进退的指掌。

没处藏没处躲,突然被扛起来,胸口压在白色的浴袍上,啪啪的声响,屁股上热辣辣的疼。

又怕又慌,抓着浴袍拍他打他,尖细的叫嚷。

“我不去!不去!”

腹部被她踢到,生生的疼,放下来,竟然还在闹。裸着身子在怀里转来撞去,柔软肆意擦过手臂,要把人逼疯了。

“不许闹!”

吼了一声,怀里拧着的身子静止了一下,又开始和他角力。

一生气,力道过大,刺啦一声,泳衣侧身一个大口子,落到脚边。

抬起脸,觉得用暴力不行,那就来软的。还没意识衣服扯裂的严重,环着身子央求,可怜巴巴的。

“让…今天不了,明天…我…我生病了…啊肚子疼…呃…头也疼…”贴到他肩上,又捂肚子又拍脸,以为可以博得同情,反而见他浑身紧绷,眼睛黑亮逼人。瞬间又扛起来,直接往浴室走。

“好!我给你治病!”

柔软压在他肩上,被弄疼了,脚不停,踢,一直踢他!

乓浴室门被摔上,两秒钟之后又打开,甩出超大的浴袍。

乒门又关上了。

倾泻的水声,盖过了一切,阳台外的世界,已经入夜。

…抱着自己的胸口,站在离喷头最远的地方,还是被水溅到,身上都湿了。

他环着手,一副看戏的样子。除了短裤,结识的胸膛都暴露在晕黄的灯光里,不能看,赶紧转移目光。

“你在海边说什么来的?”并不着急,本想好好引导,刚刚被她掐到,极疼,臂上留了一大块红印儿。

站在角落里,身上只有带着小裙摆的分身泳衣,垂着头,脸红了。

“没说,我没说话,我只是点头了!”捂着嘴,觉得这么说也不对,发现他的眼光嗜人,盯着自己的胸口,只好丢脸的背过身子。

“好,我再问一次。今晚——现在——好吗!”掷地有声,大步上去,手推开颈上湿了的头发,贴着耳边,又换了口气,“我现在要,给吗!”

他是外交官,是谈判高手,是宇宙无敌的超级孔子,现在,不是逼,不是求,只是义正言辞的问她要,怎么办!

想着过去的好,不能不答应,想着将来在一起的日子,不能不答应。

温热的水顺着背冲刷,掩着胸前的手腕被细心的握住,微微仰头就靠在他怀里。仰望,第一次知道他激情里的样子。

浓眉挑着,眼睛冒火,燎原的大火。

“给吗?”柔软低压的声音带着力量,没等到回答就消失在肩头,顺着手臂游走,从肩上插过来的臂膀,把自己牢牢圈服起来。

水的声音,心跳的声音,然后是乱了的回答,“g…ei”

手指在腰上别有深意的游走,固执的进占,褪开碍人的泳衣。小裙摆落地,光溜溜站在角落里,依然背对着他,捂着脸,不知所措。

很轻很小心的触摸,从颈上一直到臀线,却觉得背上在烧。想回身,腰上熟悉的刺痛,恼人的胡子,明天就刮掉,现在知道自己要吃苦了。

腰窝最纤细的地方,留恋不去,她紧张得站不直,只好揽到怀里。

很怕那种陌生的感觉控制身体,水气很重,笼罩着整个浴室,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鲜明的感觉。

咬过肩,吻着颈上细细的血脉,含住樱红的耳垂。

酸软无力,靠在他身上,否则会软倒。胸口被肆意撩拨,他把一切揉乱了,过分的欺负到底,怕他咬,好疼,可深深吮弄又会快乐,自己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这次真的要晕了,整个人轻飘飘的,想求饶。

“让…”

水突然改变了方向,身体瞬间翻转,被推在微凉的瓷砖上。满身满脸的水,睁不开眼睛。侧过脸躲,水流浇注在颈上,指掌随着按压,疏解着紧绷。

水停了,熟悉的香味,是早晨用过的浴乳。冰凉的撒在肩上,魔术般的变出很多泡沫,在身前漫开,柔软的呵护,闭上眼睛,还是紧张不已。

大手在身上漫游,和泡沫追逐的游戏,浑身发抖,可他不停下来。

水又来了,只擦过一丝丝,然后是突袭,被压到墙上,大手窜过水流,占有了最后的私密。

灼热的呼吸,抖到站不住,被指尖坚决的力量弄到想哭,指甲陷到他臂上,试着减缓身体升高的压力。

缓慢的诱哄,他说了好多句阿拉伯语,听懂了,却只想大口呼气,胸口压了什么,不舒服了,很不舒服。

水太烫,他身上也很烫。好像进入虚幻的世界,一切缓慢扭曲,又无所不在。摆脱不开,摇头,却被深深吻住。

那不是以前的吻,不温柔,不怜惜。只是一次次吮着唇,咬到柔软的唇瓣微微肿了,也不放开。很怕这样的感觉,躲,热辣却一直到颈上,又回来,盖过一切。

害怕,真的非常害怕,那种不能呼吸心跳停止的感觉。

自己怎么了?眼角湿润,是水吗?

水停了,乏力的倒进他怀里,攀着肩,像以前那样。

额头上滚烫的碾过,身子很轻,被抱了起来。

眯着眼睛,知道回到了卧室里,被放在床上。

他来了吗?不知道下面会怎样。灯亮起来,没用的只想逃跑或睡去。

他不许,刚毅的唇线落在眼睛上。

那嗓音是毒药,把身体掠夺殆尽的毒药。

“爱死你!非非…”

放松而柔软,闭着眼睛,鼻尖上痒痒的。

摒开了水雾,灯光很亮,不敢看他。可感觉清醒着,知道他要来了,彻彻底底的来了。

手指在被上扭曲,呼吸变得破碎,摇头试着摆脱那种感觉。

胡子,可怕的胡子,在胸腹上划蹭碾过,操纵着让人难过的快乐,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突然睁开眼睛,抱着柔软的胸口,撇撇嘴。

“不…不咬…”疼字没说出来,被咬了,反复磨人的唇齿侵袭。

手背盖着眼睛不敢看,娇弱私密的所在也在忍受似有若无的折磨。从来没有人这么欺负她,他却一直不停下来。不该答应,张着嘴努力呼吸,压抑可怕的心跳,还在悔恨。被大海淹吧,他比大海更可怕。

热烫的感觉终于从胸前划开,却是到了更敏感的地方。被小心的抱着,陌生的姿势,膝上发抖,卷着身子躲,吓得急速的喘息。

他停下来,知道她害怕了,贴在背上,慢慢安抚。

“非非…非非…”不要叫,这样的声音,叫得人心里丢了东西。

还会来吗?自己心里清楚,躲不过的终究还会来吧。

被抱到怀里,听着安慰,努力放松下来。

很少语言的交流,某些时候,是不需要言语的。只是慢慢又从吻开始,依然很不安,抱着被子,背上密密的汗,燥热难耐,躺在那里,不知道这是快乐,还是难过。

手指扯脱被角,抖到几乎哭出来,呵护的感觉挡不住紧绷的欲望,羞愧难当,虽然是最亲爱的人,还是想离开,却被他压制着,跑不了了。

尖细的喘气,太强烈,几乎失去了意识。他身体也绷到了极限,箍在腰上的手尽量轻缓,还是把她弄疼了。

不想继续了,她是没用的逃兵,感知他的一切,已经胆战心惊。

“非非…非非…”

捂着耳朵不要听,却被拉下手臂,一次次在她耳边叫。

他很冷静,从没有过的在欲望里冷静,决定了占有,就不会停下来。

“我…我害怕…”呻吟混着哽咽,他尝到了眼泪,心疼,看着怀里的身子不停颤抖。

总是会疼痛害怕,从孩子成长为女人的必经过程。

“别怕。”额上的汗落在她肩上,她的泪蹭在他胸口。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