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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李相宜,不明白她的满面笑容从哪里来,一个女子若是沦落到了抛头露面营生才能维生的地步,她如何还笑得出来,看看四周那些摆摊的女子,哪个不是面露悲苦,满目哀凄,自怨自怜,唯有她,仿佛做着这世上最令人开心的事,忙了大半天了,也不停歇一下,反而让潘玉歇到了一边。

“主子,那个人有些眼熟。”林三看着那鬼鬼崇崇离开的人道。

“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榕城。”林峰一口饮尽杯中的冷茶。

“是。”林三得令离去。

红衣

李相宜不知危险来过,亦不知危险远离。

而她之所以能从早上到晚上安然无恙的摆摊,完全是因为林峰替她解决了一个可大可小的麻烦。

林三看着面前一脸阴厉的人:“我劝你最好是不要轻举妄动。”

“林三,你什么时候变成了那个女人的看家狗。”尖细的嗓音令人生厌。

“废话少说,离开这里。”林三冷道。

“你以为你家主子和太子有几分交情就可以奈我何吗?”来人冷笑道:“想不到你家主子也会有动情的时候,只不过这眼光也忒差了一点。”

来人尖厉道:“我告诉你,我可是奉了上头的命来取这个女人的性命,你少多管闲事。”

“不管你的上家是谁,这个女人我家主子留着有用。”林三道。

“能不能留可不是你家主子说了算的。”来人扯下了脸上的面巾。

林三眸光一骤:“原来是步公公。”

“既然知道是洒家,还不快速速离去,莫要坏了宫中大计。”来人摇头晃脑道。

“步公公,正所谓一仆不待二主,您有您的上家,我也有我的上家,请莫要为难。”林三道。

“林三啊,我说你还真是个死心眼,想当初我们太…我们主子想要让你替她办事,你硬是不肯,非得跟着那个没几天活头的京城小霸王,你的眼光,也未免太差了一点吧。”步公公道:“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若你肯效忠于我主,事成之后,我定会向上奏请你的一等功,绝不和你抢功劳。”

“林家待我有救命之恩,主子更是待我恩重如山,你休再多言,我林三岂是被你花言巧语蒙骗之人,官位于我而言,不过虚无,我此生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

“冥顽不灵。”步公公恼了:“那洒家今天就收拾了你。”

“废话少说。”林三做好了还击的准备。

就在这时,半空之中突然一只利箭射来,让人觉得诡异万分。

金黄色的箭带着凌劲的速度射过了步公公的脸颊,射断他颊边一缕银发。

步公公退步,凌云飞驰之中躲开了长箭,看着落地的一缕银发,恼怒万分:“什么人在背后暗箭伤人,有本事出来与洒家会会。”

“我若出来了,只怕会扰了步公公您想要杀人的好兴致,现身就免了,这只金箭留给您做个纪念。”淡淡的慵懒的嗓音渐行渐远:“林峰,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那个女人若是他喜欢,就先留着吧,事情不宜操之过急,一切容后再议。”

林三听出了来者是谁,面色骤然一变,俯身跪地:“属下遵命。”

林子里静静的,再也不闻半点声响。

步公公惊疑的拾起地面的长箭,看清箭上所刻的字后,不由得面色一惊,如同林三一般,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会…是他?”

“步公公,我们还要继续打下去吗?”林三冷眼看着他:“刚才那些话,你也听到了。”

“既是他的旨意,怎敢不从。”步公公手握金箭,唇角一扬:“听闻你功夫了得,早就想会会,咱们今日打不成,以后有的是机会。”

“来日讨教。”林三转身离去。

步公公朝林中埋伏的人道:“既然有比咱更有份量的人插手了,这事还得再议,你们全都按兵不动,容我回京禀报上家,看看她的意思再做决定。”

“谨遵公公之命。”林中的声音整齐洪亮,训练有素。

“嗯。”步公公扬唇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着林三远去的背影,脸上浮上一抹冷笑。

他握紧手中的金箭,捏着箭柄的手指泛白,还差一点,他就完成任务了,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命大,现在连那位都出来帮她,得好好的让他们查一查,她除了这一重身份之外,是不是还有其它的秘密。

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好玩了。

他喜欢。

越复杂的事情他就越喜欢。

就好像猫捉老鼠,总是把它玩得精疲力尽了才好。

只不过,谁是猫,谁是老鼠,未曾皆知。

步公公离开之后。

静立在树林之颠的男子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戴着金色面具的面容绽放出一抹璀然的笑。

许久之后,一阵风吹过。

男子的身影随风一起消失在了半空。

远处砍材的樵夫不经意看到这一幕,吓得扔掉了手中的斧头,惊惧万分。

那道烈烈飞扬的红影,比阳光还要耀眼,金色的面具看起来邪魅万分。

他是神吗,还是妖,是魔。

樵夫没命的跑,没注意到身后突然断裂的树木向他袭来,红色身影一闪而过,树木倒下的瞬间,樵夫被活活的埋葬在了树下,那棵古树,千年之久,别说是个人,就是一头猛虎也早已被砸得五脏俱裂。

面具下的双眼久久的凝望着古树倒下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怜悯的笑意:“宁儿,若被你看到,又要说我冷血了吧,你可曾知道,没有你在身边,这世上又要死多少无辜的人,所有见过我的人,都得死,唯有你。”

林中空旷得没有一丝回应。

红色孤傲的身影遗世而独立于群山之颠。

万般寂廖。

曾有佳人相伴,如今佳人芳踪难觅,纵是踏遍万里河山,他亦要将她寻回。

“累死我啦。”

当一天的闹腾终于结束后,李相宜看着黄澄澄的铜板,不由得露出一脸欣慰的笑,虽然很忙,手都快要断掉似的,却让人快乐无比。

她和潘玉收着摊子,坐在槐树底下数着一个又一个铜板,脸上的笑容快要开出千万朵花:“相公,太高兴了,真的太好了,没想到我第一次出摊就有这么好的成绩,你没看到这些人的吃相,连碗都要吞下去似的,真的太让人有成就感啦。”

“娘子,你真的很满足吗?”潘玉看着她。

“当然啦,这种感觉是任何事都无法比拟的。”李相宜捧着铜板笑得脸上都漩出了梨涡儿:“你想啊,我亲手做的面,他们喜欢,表示我手艺好,手艺好你知道代表什么吗,代表我不是一个废人,我可以自食其力。”

“娘子,你真的很奇怪,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人家出来的,但是看你之前的样子,似乎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只会吟诗作画,其它的什么都不会,怎的摔下了山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什么都会,打鱼,揉面,摆摊,还会斗恶霸。”“什么意思?”李相宜笑意凝住:“你怀疑我?”

“不是不是。”潘玉被误会了,连连摇手:“娘子,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

他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只是更喜欢现在的你。”

“为什么?”李相宜奇了怪了:“别人都喜欢自己的娘子温柔婉约,知书达礼,你倒好,喜欢野蛮粗俗,不讲道理的。”

“这才是真性情。”潘玉傻呵呵道:“娘子,你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有多喜欢。”

“好了,别肉麻啦,真喜欢我,赶紧把摊子收了,别等着我来弄,累死我了,肩膀酸得都抬不起来了。”李相宜捶打着自己的两肩。

潘玉赶紧走过来:“娘子,我来替你揉。”

说完捏上了李相宜的肩膀。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李相宜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嗯,左边一点,对,就是那。”

“不对不对,再右边一点,那比较痛。”李相宜乐得享受,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看不出来,你们这对贫贱夫妻还挺恩爱啊。”

一道浑浊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虽然锦衣加身,却莫名的滑稽。

他一双眼睛贼得发亮的看着李相宜:“我说小娘子,卖面够辛苦的吧,不如嫁给老爷我,做了我的十七房小妾,保证让你每天都舒舒服服,开开心心的,哪用得着你这个穷酸男人来捏肩膀,丫环我都可以给你找五六个,一个洗脚,一个捶背,一个揉肩,还有一个任你打骂。”

“你是谁?”李相宜看着面前破坏她好心情的老男人,没好气道:“满脸皱纹,老气横秋,当我爹都嫌年纪大了,你丢不丢人。”

“你说什么?”老男人气歪了脸。

“我说你从哪来就给我滚哪去,本姑娘和你说句话都嫌恶心。”李相宜站起身。

“你,胆敢骂我?”老男人鼻子也歪了。

“骂的就是你。”李相宜拿起勺汤的铁勺子:“再不走,信不信我开打了。”

“哟,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性子烈的,正好,老爷我就喜欢这样的。”他突然极怒反笑了:“来人啊,给我上,把她绑起来,送到王府去。”

“王府?”李相宜怔住,难不成是个王爷?

“没错,王财主府上是也。”老男人笑得更得意了。

噢,原来…

戏弄

他就是那个王财主,欺男霸女,欺善怕恶,榕城之中的人除了林家和秦霸一众人外,几乎没有人不受他的侵害,坏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而且似乎全让她给遇上了,既然碰到了,谁让她是习武出身呢,不算侠女,也算半个,怎么着也得管一管。

李相宜唇边露出盈盈的笑意:“原来是财主大人,久仰久仰,您早说啊。”

“嘿嘿,这下你知道了吧。”王财主得意的掳了掳胡须。

“知道了,若早知是您,说什么我也不敢如此放肆啊。”李相宜笑意更浓。

“还算实识务,若是哄得老爷我高兴,把你破格抬升为十六房也不是没有可能。”王财主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往李相宜身上打转。

胸部嘛,好像有点不够丰满,脸蛋嘛,也稍稍平凡了一点,不过这性子,扔到床上一定火辣辣,还有这吆喝声,叫起床来一定好听…

王财主色眯眯的搓着手上前:“走吧,小娘子,还守着这破铜板干什么,老爷我家全是黄澄澄的金子,你想数多久就数多久,这堆破烂玩意,岂不脏了你的手。”

“对啊,你说得真对。”李相宜笑眯眯道:“可是我只喜欢铜板,不喜欢金子呢。”

“为什么?”王财主瞪大了眼睛:“哪有女人不喜金子喜铜板的。”

“因为…”李相宜娇滴滴道:“人家和别人有不一样的身世嘛。”

“噢。”王财主挑起了眉。

“人家出身在一个大户人家,以前可是位千金小姐…”李相宜伸出一只手:“不信,你看看我的手。”

王财主上前,果然一双青葱白嫩的手。

李相宜指尖一弹,藏在指甲缝的辣椒粉全弹到了他眼睛。

“哎哟。”王财主一声惨叫。

身后的家丁立刻围了上来:“老爷,怎么了?”

“你你你…”王财主指着李相宜就要生气。

“王老爷。”李相宜突然哭出了声:“我的财主大老爷,民妇真是冤枉,民妇是以煮面为生的,手上总是会沾上些辣椒粉,不想哪来的这一阵讨厌的风,把辣椒粉全吹到了老爷的眼睛里,民妇罪该万死,现就去跳了河,以死谢罪吧。”

说罢李相宜就要掩面而去。

王财主立刻让家丁住了手:“别动手,她也是个可怜人,这手上沾了辣椒粉也不是故意的,这该死的,哪来的一阵风,来人啊,把这里扇风的大树都给我砍了。”

“老爷,砍了干嘛?”家丁傻愣愣的问。

“砍了当然是拖回去当柴烧,难不成给你妈做棺材板啊。”王财主厉喝着瞪圆了眼睛。

双眼红通通的,像一头被惹急了的斗牛。

四周围观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窃笑。

李相宜看着王财主,故作委屈状:“你看,咱俩是不是八字不合啊,第一次见面,虽郎有情妾有意,但还是冲撞了你,我看就罢了吧。”

“不,不会。”王财主故作潇洒道:“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嘛。”

看不出来还会个成语,李相宜心底暗自发笑。

“老爷,你真大度,民妇真想随了你去,可是…”李相宜垂下眼帘,一脸哀凄。

“可是什么,是不是因为你这个没用的男人。”王财主伸手一指恶狠狠瞪向潘玉:“我现在立刻让他给你写休书,他敢不写,看老爷我怎么收拾他。”

潘玉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他们闹。

李相宜冲他回眸一看,这家伙在极力的憋着笑,耳根都憋红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没看到你娘子我演得这么辛苦吗。

李相宜也想笑得不得了,看王财主一副满身肥油笨得像猪的模样,终是忍不住扑哧一下。

王财主起疑:“你笑什么?”

“我…”李相宜敛了笑意:“我是在高兴,可是高兴之后又悲哀。”

“悲哀?为什么。”王财主不解。

“悲哀的是我娘亲没能亲眼见到这一幕。”李相宜编起故事来半点也不脸红。

“你娘亲?这又关你娘亲什么事?”王财主更不解。

“是这样的。”李相宜娓娓道来:“我出身在离榕城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山村的大户人家,我爹爹非常非常的有钱,但是,我娘亲只是他很多小妾的其中之一,我虽然出身大户,却是不受宠的庶女,我姐姐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她定亲的时候,那聘礼堆满了整间屋子,嫡母跑到我娘房中去炫耀,我娘气得吐了血,一口气没接上来,没了。”

李相宜伏倒在树干:“我苦命的娘啊。”

“真是可怜啊。”那些家丁跟着抹起了眼泪。

“所以,我发誓…”李相宜蓦的抬头,话峰一转:“将来娶我的男人必须用一模一样的聘礼,我要把那些聘礼抬到我娘的坟前去,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女儿也可以嫁得风风光光。”

“所以呢。”王财主头上冒出了汗。

“所以老爷,我早就想和我这没用的男人分开了,只不过,我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啊,他虽然没银子,可是待我很好,我真的很知足,我和你,相逢恨晚啊。”李相宜凄凄艾艾好不凄惨,却没有半滴眼泪。

王财主却信了,信得真真切切:“那…怎么办?”

“你若真想纳我为妾,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一定要比他强。”李相宜指着潘玉道。

“他娶你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王财主问。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李相宜道。

“怎么可能?”王财主也并不是傻到无可救药:“他一个穷书生,哪来这么多银子。”

“他没有,可是他娘有啊。”李相宜道:“我婆婆当了自己最值钱的一个古董,娶我过了门,可是最终,这一百两银子,自成亲以来,我不停的生病,不停的生病,全让我看大夫吃药给用光了,现在只能出来摆摊。”

“你有病?”王财主道。

可惜啊,这么水灵灵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有病呢。

看她面色红润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吧。

王财主慷慨道:“有病没关系,咱有钱,有药,库房里堆了好多人参。”“我知道。”李相宜道:“问题不在于我有病,而是在于你有病。”

“我有病?”王财主惊喝:“我有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