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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猛的一挥手,长刀出削,半空回旋,他的青丝漫天飞扬,缕缕落下。

及腰的长发竟只剩到了背心。

漫天飞落。

有一缕,落到了李相宜的脚边。

她定定的看着他,不再嘻笑怒骂。

这个男人眼底,竟有了深沉的泪光。

他黑眸沉邃,眸光幽静:“你们如此劳师动众,不过为那区区七千两。”

“说得轻巧,七千两,多少兄弟付出了血和性命。”有人嘲讽。“事已至此,你还在假惺惺,若你真不再意,为何又独吞。”嘲讽更甚。

“哈哈哈哈。”秦霸终于扬天狂笑,他的笑声令李相宜震惊。

苍凉无比,有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李相宜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觉得事有蹊跷,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纵和煸动。

这个人是谁。

她的眸光四处搜寻,秦霸的长刀已挥向了前方。

一刀穿胸。

刀疤脸还来不及说话,被牢牢的钉在了墙上,血光四溅。

秦霸啊的一声长吼,刀回鞘,血无痕。

李相宜一口冷气直直哽在了喉咙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有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

定定的看着秦霸…

不再说一句话。

秦霸转头看她:“走吧。”

“你想走,没那么容易,把银子还来。”还有人在叫嚣。

“你杀了疤哥,你太狠了。”

“闭嘴。”秦霸猛的一回头,狠狠的骂道,瞪着面前出声的人:“若不是看在曾经出生入死的份上,我一定一刀结果了你们,只留妇儿,但,你们愚蠢还不至付出血的代价,剥开他的衣服看看,他是什么人?”

灰衣长者一直静静的站在人群里观望着这一切,只有他为秦霸说过一两句话。

他看上去比其它人要理智一些。

听秦霸如此一说,立即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惊,上前将刀疤脸的衣裳脱下。

诺大一个虎头呈现在他的胸膛。

“虎帮。”所有人都震住了。

虎帮之人身有暗纹,见血必现,秦帮仁义道德,虎帮奸淫辱掳,向来与秦帮水火不容,从来不敢在榕城一带放肆,方圆百里有秦霸的地方百姓都得享安宁,虎帮的人恨秦帮一直恨得牙痒痒,这是所有帮众众所周知的事情,没料到——他们信任无比的疤哥,竟是虎帮的奸细。

灰衣长者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铁算盘…”

哭得几欲晕倒的老妇接过了他的话:“还有我的汉儿,被虎帮收买了,是不是?”

他们一起看着秦霸:“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在清理门户。”

“没错。”秦霸道:“这半月之内,我发现有人与朝廷阉狗勾结,在榕城欲行不义之事,卷入了宫廷皇储之争,我们秦帮置身于江湖,向来不问朝廷之事,又怎可卷入这趟混水,若是将来太子登基便可,若非太子登基,其它人上位,咱们秦帮必将全部覆灭,倾巢之下,绝无完卵,当初建帮之时,我就说过,只愿带你们在乱世之中享安宁,绝不让你们涉入水深火热,他们一直以来做些奸淫的勾当,我私下处置便也罢了,如今竟将整个帮派卷入了混乱之中,如此三人断不能留,但我从不曾想过要杀了汉哥,只不过,一切只是巧合,那日杀他之人,我从不曾见过。”

“这个我可以做证,那个女人是…”李相宜正要说出艳无双的身份。

腿上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

谁用石头在窗外击中了她。

“好痛,是谁啊,混蛋。”李相宜高声咒骂了句。

救人

窗外一阵寂静。

没有人理会她的愤怒。

秦霸继续道:“那些银子,你们不必惊慌,当初我发现他们想要将银子盗走招兵买马欲行不义时,偷偷把银子藏在了安全的地方。”

“什么安全的地方,你带我们去看看。”还是有人不相信:“现在所有的人都死了,你当然死无对证,到时候银子拿不回来,你会说不小心弄丢了,这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

有妒忌秦霸的人落井下石泄心头妒意。

秦霸毫不再意了。

他点住自己身上的穴道。

伸手取过了地面深插/入地的长刀。

众人后退了几步。

秦霸苍凉一笑,将刀柄打开,里面是一卷薄薄的纸。

李相宜探过头去:“这是什么?”

“地契?房契?”李相宜这些天看懂了这些东西:“还是六进六出的大宅子。”

“还有一座书院。”李相宜抬头看秦霸:“你把银子全拿去置了房地。”

“没错。”秦霸上前,将东西交到了灰衣长者的手中:“伍爷,这么多年来,您一直是最睿智的一个,帮了我们很多,您以前是一位举人,落了魄才落草为寇,但一直不曾伤天害理,也很赞我们的侠义之为,所以,这地契和房契交由您保管,这里的男女老少,也全都交给您了,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无秦帮,如大家所愿,就此解散。”

这下,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李相宜原本想讽刺两句的,可是看着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向吞了块石头进肚一样的表情,什么嘲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恕啊。

他们刚才对秦霸的冷言冷语,所作所为,就算是打得断胳膊断腿也不为过,如今秦霸不但不计较,反而大度的拿出了地契房契,为他们今后的生活想好了出路,不可谓不仗义。

“这…”灰衣长者颤抖着。

直到秦霸将他的手拿起,将东西塞进他的手里。

他才从震惊中惊醒:“不可,万万不可,秦爷,我们秦帮不能解散,我们不能没有你。”

现在才说这些,早干嘛去了,你这老狐狸,刚才虽然没说秦霸坏话,可一直在观望着呢。

李相宜鄙夷的看着他。

“经此一事,秦帮已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秦霸将东西硬塞给他,转身就走。

“秦爷。”身后的人突的全都齐刷刷跪下了。

他们悔泪长流:“我们对不起您,我们不该怀疑您,秦爷,您是好人,我们不该那样侮辱您。”

“你们才知道啊,还有我。”李相宜这下终于跳出来:“我被你们冤枉死了,本来我好好的良家妇女一个,到现在还没与我家相公圆房呢,也算是半个黄花闰女,被你们说成这样,真是气死我了,你们也要向我道歉。”

“这位姑娘,实在对不起。”灰衣长者立即冲李相宜鞠了一躬。

李相宜心里受用了些,点点头道:“这才差不多。”

“姑娘,既然你与你家相公如此关系,不如考虑一下我们秦爷,他是一个好人。”下一秒,长者说出的话令李相宜满意的笑僵在嘴边,他一本正经道:“我们也并非空穴来风,有可靠证据才如此断言的,上次秦爷在林中给你白银一百两,帮中有人看到。”

“你说那次。”李相宜想起那一次秦霸将她从商雪瑶手中救下。

“正是。”灰衣长者道:“除此外,我们帮中探子一直跟着你们,看到秦爷对你…”

他轻咳了一下:“疼爱有加。你睡着了,他一直在树上守着,怕毒蛇伤到你,射杀了一晚上的蛇,还为你烤兔肉,这些事,他可从来不曾为其它人做过。”

“是吗?”李相宜半信半疑,挑眉看向秦霸。

身旁空空如也。

身后众人一声惊呼:“秦爷。”

李相宜低头看去。

他倒下了。

衣裳已经被血染透,双唇紧闭。

若是醒着,恐怕是不会让灰衣长者把这些丢人的事说出口吧。

看不出来,秦霸面冷心热。

李相宜眼眶一热,喉头有些堵,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看了看窗外:“出来吧,知道刚才是你在用石头弹我。”

窗外没有动静。

李相宜恼怒道:“再不出来,我就让这些人把你生吞活剥了。”

“姑奶奶,我又不是青蛙,你不用这么残忍吧。”轻挑的嗓音在李相宜耳边响起。

白衣男似从地底下钻出来,一下子就架起了秦霸:“不就是让我送他去医馆吗,犯得着这么气冲冲的,还等着你说两句软话求我呢。”

“求你娘个头。”李相宜骂人道。

“我娘可是很尊贵的女人。”他戏谑道:“你若真敢到她面前去骂她,那才算真英雄。”

“本姑娘就是一刁蛮小女子,才不稀罕什么真英雄,你身上的这位倒是想做英雄,可惜啊,被人误当成了狗雄,还落得这样的下场。”李相宜鄙夷的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既然他都说秦帮解散了,那就散了吧,我看那房契里面还有好几间铺子呢,你们这些人自食其力,有铺子做生意,有书院读书,有房子住,应该也知足了,别再来找他了。”

“姑娘,不要,秦爷走了,我们怎么办。”有人上前阻止。

正是刚才叫得凶的人,此刻那种激愤气焰完全退下去了。

李相宜鄙视他:“刚才不就你一直叫着让秦霸还银子吗,现在银子的去处明了,东西都在你们手上了,还想怎样?”

“我们于心不安,要看秦爷无事。”众人纷纷道。

“想他无事是吧。”李相宜一挑眉,凶神恶煞:“那还不滚开,再耽搁下去,没事都变有事了,没看到他流了这么多血吗,脸都白了,你们这里又没人懂医,就算懂也是半吊子,还不得进城让大夫看啊,别在这里碍事,全都走开,待他好了自会来与你们道别。”

“这…”众人面露不舍和难色,以及万分后悔的神情。

“她说得对,救人要紧。”灰衣长者一声叹息:“汉儿他娘,你这下手也太狠了。”

“我…”刺伤秦霸的老妇人悔泪长流:“我当真是如她所骂,越老越糊涂啊,我还不如死了。”说罢她就要撞墙。

李相宜赶紧拦住:“得了,您可别撞,您那么拿刀刺秦霸他都舍不得动您,可见他对您还是挺尊敬的,若你在我面前撞死了,他醒来不定怎样怪罪我呢,要谢罪,不急于一时,等他醒了到他面前谢去。”

“霸儿。”老妇看着白衣男和李相宜将秦霸扶起,消失在了他们眼中,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愧疚以及丧子之痛,晕厥在了地面。

“汉儿娘,你怎么了。”众人七手八脚的在一片混乱之中掐她的人中,破屋乱成一片。

李相宜则看着昏迷中的秦霸,心想,看在你还算一条好汉的份上,姑奶奶就认命,手中仅剩下最后一点盘缠,拿出来救了你吧,等你醒后,就签张卖身契,一路随行去京城,做潘玉的保镖,反正秦帮也不想要了,怕那些人纠缠,离开随行,正是两全其美之事。

李相宜心里算盘打得叮咚响,殊不知她去了这么久没回,潘玉早已经哭开了锅…

“妹子他相公,你也别哭啊,妹子这一定是遇到什么急事了,所以才迟迟没回。”兰香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见人,兰香也不方便进去,只得隔着门焦急的劝潘玉,她已经让妞妞和月月去叫她家汉子回来了,男人家说话总归方便一些。

“娘子一定是不要我了,跟那个人跑了。”潘玉越来越觉得可疑。

“怎么可能,妹子一直说离不开你,说你是好人。”兰香这下终于明白李相宜那天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中看不中用,没有安全感,这也的确是,这个潘相公美则美矣,就是太像个女人了,一个大男人,咋能动不动就哭咧,太寒碜人了。

兰香在院子里焦急的踱步。

门终于响了。

“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兰香以为是汉子回来了。

转头一看,李相宜满身满脸的血。

不由得大叫一声:“妹子,你这是怎么了?咋弄的啊,怎伤成这样。”

“我家相公呢,在哪,我有急事找他。”救人如救火,李相宜是回来拿银子的,秦霸已经让白衣男送到医馆去了。

“娘子。”潘玉听到了李相宜的声音,冲出来紧紧的抱住了她:“我再也不让你离开了,你再也不许离开我半步,你吓死我了。”

“相公,别闹了,我有正事呢,上次我给你的银子在哪。”李相宜劈头盖脸问道。

“你要银子干嘛。”潘玉这才闻到一股血腥味,抬头一看,面色苍白:“娘子,你怎么了,你受伤了,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这不是我的。”李相宜道:“快给我银子。”

“这是谁的。”潘玉问。

“说来话长,我等会再向你解释,现在拿了银子先跟我去一个地方。”李相宜急吼吼道。

“哦。”潘玉赶紧转身进屋。

解毒

李相宜和潘玉到了医馆,才知道秦霸身上的伤没这么简单。

刀上有毒。

“他身上的毒没办法解啊,看样子解铃还需系铃人。”老大夫摇了摇头:“刀伤我可以治,但是这个毒实在是少见,不像是民间的。”

“那怎么办?”李相宜看着昏迷的秦霸,这么好的身手,可惜了。

“只能找到下毒的人。”老大夫道。

“我们怎么知道是谁下的毒,毒是从刀上带来的吗。”李相宜问。

“是的。”老大夫道。

“只能想办法了。”李相宜转身就走。

她这算什么事儿啊,没有过高的武功技能,一来这里就像变成了一个特工,哪哪都有她的份,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啊。

李相宜去了他们聚会的破屋,人还在那里等着呢,一个也没有走,算什么有点良心。

李相宜没好看的看着他们:“那个老太太呢?”

“她已经被送到县城去了,眼睛都快哭瞎了。”有人答道。

“那怎么办?”李相宜道:“她刺向秦霸的那把刀有毒,是谁给她的。”

“什么?”灰衣长者蓦的一惊:“你是说那把短刀。”

“就是。”李相宜道:“那种毒不像是江湖上的毒药,所以大夫不曾见过,没有办法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个老太太出来。”

“可是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她的神志已经不清,恐怕…”灰衣长者道:“那天你们走后,她就疯了,因为儿子死了,她又误伤了秦爷。”

“我懂,我都懂。”李相宜不耐烦道:“所以现在怎么办,你们想一个办法啊,不然我可不管秦霸了,他本来就和我非亲非故的。”李相宜道。

“刀疤是虎帮的奸细,这药会不会是虎帮的人下的,为救秦爷,眼下只能去找虎帮,可是他们一直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灰衣长者为难道:“不论如何,只能让帮中众兄弟前去一寻。”

“确定寻得到吗,如果在今晚还没找到解药,他就救不活了。”李相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