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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夏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满的道,“小岑,你脸色不对啊?怎么啦?上了车一句话不说,跟妈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么?”

“妈妈。”

聂岑头也不抬,随口唤了一声,然后改为拨打白央宿舍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听嗓音是田甄,“喂?”

“你好,田甄学姐,我是聂岑。请问白央在吗?”聂岑直白的问道,他心底隐隐担忧,白央可能出了事情,否则不会这么久跟他没有联系。

田甄楞了楞,才反应过来,“噢,聂岑啊,大白请假回家了呢。”

聂岑惊诧,“回家?什么时候的事?她走多久了?”

“昨天走的。”

“原因?”

“不知道呀,大白没说,大概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大白接到一通电话,然后就匆忙起*,没带行礼,只背着小包便走了,说是她要回家一趟。”

闻言,聂岑神色微变,“白央走之后有跟你们联系吗?”

“没有。”

“她家里的电话,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

“谢谢。”

聂岑失望的挂机。

舒夏一边开着车,一边倾听着聂岑的通话,她猜测着问他,“白央回老家了?”

聂岑沉默不语,他思忖片刻,忽然犀利的道,“妈妈,白央的离开,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舒夏一楞,怒极反笑,“儿子,你的妈妈,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聂岑焦躁的情绪无法控制,“你不是这样的人?那你趁我不在的时候,私下找白央干什么?”

“我…”舒夏气得心口发疼,“对,我是找她了,跟她聊了几句,但那天之后,她再有什么事儿,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聂岑斜目盯着母亲,确定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但心头的闷火,依然降不下来,他冷冷的道,“妈妈,我开诚布公的讲,我喜欢白央,如果将来我有结婚的一天,我的新娘一定是她!不论你反对还是支持,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舒夏不可置信,“你,你才二十一岁,这么早谈恋爱做什么?就算你和苏苏不来电,等你再长大些,你会认识更多更好的女孩儿…”

“爱情和缘份不在于早晚,放着眼前自己心仪的女生不要,贪图未知虚无的回报,不是猴子摘桃的愚蠢么?”

聂岑不置可否的反驳,在成长的道路上,他一直都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他想,便会努力去达到目标,不让自己遗憾和错过。

比如,他十二岁时迷上赛车,立志当一名出色的赛车手,于是他拜了师傅,刻苦学习赛车技术,成年后考到国际赛车执照,正式进入赛车界,一路打拼到今天,付出的汗水,见证着他的蜕变,也令他拥有更加坚定的内心。

舒夏语塞,正在思考如何驳斥聂岑的观点,却听聂岑又道,“妈妈,如果你当年不跟我爸爸结婚,再晚几年多挑挑的话,兴许会嫁给更好更有前途的男人,那我现在肯定是超级富二代。”

闻言,舒夏彻底无言以对,没想到平日沉默寡言的儿子,竟有一张毒舌,噎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而聂岑心烦意乱,也没兴致再跟母亲辩论,他想了想,登录微信,留言给白央:学姐,我已经回国,你看到这条消息后,马上给我回电话。

发出后,他又担心白央万一不上网收不到,于是同样的内容,他又重复发送短信给她,期望她能尽快与他取得联络。

完毕,他收起手机,扭头问道,“妈妈,外婆这几天怎么样?”

“还好,听见你要回来了,外婆心情好,胃口便好,精神也很不错。”换了话题,舒夏脸上终于露出微微的笑容。

聂岑点点头,心下略感安慰。

白央没有消息,从她走的那天起,便一直处于失联状态。

聂岑找到大众传播系的辅导员,查了白央的入学登记资料,可惜只有地址,没有家庭联系方式。

等待是特别煎熬的,尤其是不明原因不知对方安好的等待,更加令人忐忑崩溃。

撑到第三天,聂岑做了一个决定。

请假、订机票,他果断的赶赴机场,飞往延安。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落地时,正是中午。

第一次踏上陕北这片土地,走进延安这座小城,聂岑有一瞬间,是特别迷茫的,心底深处,也不知为何,竟浮起一丝的恐慌。

贸然来找白央,他不知白央会作何感想,更不知白央的家人,又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

万一,白父白母嫌弃他年纪小,不喜欢他,怎么办?

但是,他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既来之则安之,找到白央,是他的首要任务。

延安的机场很小很小,聂岑没有托运行礼,从停机坪到出站口,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机场大厅外面,有出租车在排队等候,他打开车门坐进去,报上白央家的地址。

入城后,这个时间,正是堵车的高峰期,聂岑表面平静,心中的焦虑,却波涛汹涌。

他不死心的一遍遍拨打白央的手机,结果全是失望。

“师傅,请问还远么?”

听到他的询问,司机指了指路况,热情的说,“从前面的东关大桥穿过去,一路往南走,按照现在的堵车情况,差不多还得二十分钟。”

092:惊变三

四月的延安,正是多风的季节。

出租车停在陌生的破败陈旧的街口,聂岑打开车门,长腿落地,身处于从不曾想像过的小城一隅,他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环顾四周,半山和高楼中间,积水的石板路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通往山上的路,左沟右壑,有的稍宽一些,可以容下一辆车,而有的只能行人或者通行三轮车,视线所及之处,半山上民房错落有致,一家挨一家,全是独栋院子,路口两边则有许多卖蔬菜水果的小摊小贩。

这是聂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的位于黄土高原陕北的平民世界。

怪不得,白央说,他与她是生活在两个层面的人,他们相差太远。原来,她家比他想像的还要差一些。

风吹乱了聂岑额前的碎发,他眯了眯眼,低头看看手机里记录的地址,但是,他看不懂,什么沟什么垃圾台柳树疙峁…

“哎,找你的钱。”

身侧传来出租司机的声音,聂岑回头,看到司机递出车窗的六十几块钱,他心下一动,道,“师傅,我可以请你帮我找人么?这些钱,给您当作酬劳。”

“找人?”司机一楞,挑眉道,“找什么人啊?你不是有地址么?”

聂岑皱眉,“找一个朋友。我第一次来延安,路况不熟,实在不知她家在哪里。”

“有电话吗?”

“有,但是打不通。”

司机略一思索,“你把地址给我瞧瞧。”

聂岑忙把手机伸到司机面前,对方念叨两遍,解开安全带下车,锁上车门,道,“行,我带你去找人,名字你总知道吧?”

“名字叫白央。”

“好咧,跟我走。”

有了本地人的帮忙,聂岑略松口气,他跟着司机,听到司机用本地方言向摊贩老板打听,老板热情的用手指着上山的路,然后他们一边爬山,一边继续打听。

聂岑鲜少走这样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的山路,有几次都没走稳,险些闪跟头,司机是个年轻人,见此不免笑道,“兄弟,你哪儿人啊?不是北方人吧?”

他友好的微微一笑,“上海人。”

“哦,怪不得呢,北方就是山多,尤其陕北这边儿,到处是山,所以呢,平民老百姓基本都住在山上的平房,路不太好走,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司机说道。

聂岑点点头,“没关系,我能走。”

“呵呵,大老远的来延安找亲戚么?”

“噢,差不多。”

“前面就是柳树疙峁,但你要找的白央,我还得再问问,这儿都是平房,门牌号编的全是房东家的,你要找的这家,是房东吗?”

聂岑想了想,摇头,“应该不是的。”

司机“哦”了一声,快走几步,逢人便打听,一连打听了几个人,才问到消息,“兄弟快走,从这儿拐过去,再往上走一点儿,看见两层八间平房的就是了。”

聂岑欣喜,一身的疲惫,顿时消散,只是两人又爬了十几米山路,竟见路边停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放满了花圈,两个妇女正在忙碌的制作祭奠的花篮。

本地人好说闲话,司机经过时,随口便问了一句,“嫂子,这儿哪家过白事啊?”

“就前面那家,二层平房的白家。”妇女立马接话。

闻言,聂岑心头一凛,脱口道,“请问哪个白家?是家里什么人去世了?”

“卖菜的白家。前几天啊,老白在凌晨进菜的途中被车撞了,没抢救过来。”妇女一边说着,一边叹息不已,“才四十来岁,年轻着呢,一双儿女都没成家呢,好端端就没了命,哎!”

聂岑惊怔,是白央的父亲吗?

“哎,小伙子,你认识白家吗?要不要买个花圈去拜一拜啊?”妇女瞧着他的表情,提着建议。

司机嘴角微微抽搐,“还没确定呢,先上门瞧瞧是不是啊,如果不是,拿个花圈进门,不是晦气么?”

聂岑神情异样,呼吸不受控制,他已大抵能确定,但实在不想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道,“不用了,我…我先找到人再说。”

司机拍拍他的肩,安慰他道,“兄弟,挺住啊!”

“谢谢。走吧。”

两人继续前行,这一次,不约而同的都加快了步伐,很快,拐过弯儿,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两层平房的院子里,搭着一座灵堂,许多穿着白色孝服的男女老少,有跪守在灵堂里面的,有在外面走动的,花圈一字排出五六米,哀乐声弥漫在空气里,渲染着悲伤的气氛。

“要不…”见状,司机思忖着道,“我先去帮你打听一下情况?”

聂岑目不转睛的盯着灵堂,他双腿渐渐沉重起来,嗓音低沉道,“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谢谢。”

“行,那我就走了啊。”

“再见。”

司机转身下山,聂岑一步步靠近他想念中的人,爬上一段小坡,他站在院子的大门外面,随便拦住一个人,“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女孩儿叫白央?”

灵堂侧对着他的位置,他看不清里面的人,而在院子里走动的诸多孝子,清一色的孝服,他一时也不好辨认。

对方一楞,将他上下打量几眼,惊疑的表情,“你找白央?你是…”

“我是白央的男…”聂岑脱口而出的话,忽然止住,他不知白央是否对家人说起过他,万一没有,他贸然以她男朋友身份自居,恐怕会给她添麻烦,想到这儿,他说,“我是她的朋友。如果白央在这里,麻烦你告诉她,我是聂岑,我来找她。”

谁知,对方听完,竟瞠目大瞪,“聂岑?你,你就是我姐的小男友?”

聂岑一震,亦是不可思议,“你知道我?你是白央的弟弟?”

面前一身重孝的男生,长相端正,戴着眼镜,五官轮廓仔细看的话,与白央十分相像。

“对啊,我叫白濮,白央是我姐,她跟我提起过你,我当时还嘲笑她找的男朋友太不靠谱…”白濮口无遮拦的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尴尬的红了脸,他摸摸鼻子,讪讪的道,“对不起啊,我,我胡说八道的,你,你等等啊,我去叫我姐出来,家里现在乱得很,可能…”

聂岑也打量一番白濮,温和的说,“没关系,是我太冒失了。我在这儿等就好。”

“哎,好。”

白濮快速跑回院子,闪身进去了灵堂。

聂岑静静的等,手心竟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渍,许久未见,他唐突而至,不巧的正赶上白央父亲去世,她会不会…生他的气?

灵堂里,白央跪在一侧,给每一位来上香的亲朋叩头还礼,白濮进来时,恰好亲朋刚走,白央正低头抹着眼睛。

“姐。”

白濮跪在白央身侧的蒲团上,他伸手搂住白央的肩膀,一开口便哽咽了嗓音,“姐,换我来守吧,你去大门口看看,兴许你的心情会好一点儿。”

“不去。”

白央抽噎了一下,她扭头看向父亲的棺木,哑声道,“我没事儿,我想多守一会儿爸,你歇会儿吧,晚上端祭饭,要跪很久的。”

“姐,爸还在,没有走,你呆会儿回来再守灵。现在,先出去看看,你的小男友来了。”

“什么?”

白央浑身一震,她捏住白濮的手,瞳孔放大,“我的小男友?你说聂岑?”

“对啊,正在等你呢。”

白濮点头,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意外吧?我也挺惊讶的。还有啊,未来姐夫长得真挺帅气的啊,穿戴气质,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姐,你真有眼光!”

白央连忙站起身,死寂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她交待道,“我,我出去一下,你好好跪着啊,等我回来。”

白濮应下,“放心吧。”

白央冲出灵堂,一转身,目光便落在了院门口那道颀长的身影上,望着那张熟悉刻骨的俊美容颜,她一时恍若身在梦中。

有来来往往的亲戚穿过他们的空间,亦有人奇怪的张望聂岑,互相询问,这是哪家的小子,怎么看起来面生的很…

聂岑身上,总是有一种寡淡自若的气质,不论身处何种环境,他都泰然面对,不会紧张的手足无措。

他静静的看着白央,她一身素诰,原本便不大的脸庞,瘦得好似一巴掌便能全部包裹,她双目红肿,明显哭过很多次,憔悴疲累的好似几天几夜没有睡过觉。

这样子脆弱的白央,向来以坚强乐观示人的白央,令他心疼到了骨头里。

白央终于挪动了双腿,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向聂岑,她眸中浸满泪水,蠕动着嘴唇,无声的唤他,“聂岑。”

093:我来,你高兴吗?

白央发不出声音,或者说,从天而降的聂岑,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她大脑空白,目光一寸不移,短短的路程,她感觉走了很久,仿佛跋涉了千山万水。

聂岑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不知进去是否合适,只能在原地等她靠近他。

白央的唇语,他看得懂,胸膛里激荡起的热浪,冲上脑海,他想迎接她,想将她护在怀中温暖她,但面对她众多亲朋的目光,他却什么也不能做,理智和隐忍,在拼命压制着他的冲动。

终于,两人近在咫尺。

白央低头,用力按了按眼睛,神志回归,她吸着鼻子发出哽咽激动的音,“你…怎么会来?”

聂岑喉结滚动,双目灼灼,“担心你。”

“我,我挺好呀,你怎么找到我家的?这么难找的小地方,你竟然都能找到,好神奇…”

她习惯性假装的坚强,在聂岑温热的大手轻抚上她脸庞时,渐渐消弭,耳边他的声音,温柔的敲击在她心上,“学姐,想哭就哭,不用强撑,我不是外人。”

白央猛然抬头,眸中沉浸的泪水越来越多,不受控制的溢出来,从相识到相恋,她第一次,在聂岑面前,哭得像个小女孩儿,她也会脆弱,也会不堪一击的任性痛哭…

失去了如山的父亲,坍塌的世界,有另一个人竟悄悄的到来,为她撑起半边天。她心底深处的悲痛,终于有了可以倾泻的闸口。

她终究,也是个需要温暖和依靠的女孩子。

一道道视线,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处于崩溃中的白央,没有给聂岑任何的暗示,他不禁略显无措,只怕把握不好度,反而拖累了白央。

正在这时,白濮从灵堂出来,见此情况,连忙呼喊道,“这是我姐的男朋友,大老远的从上海赶过来的,大家都别瞅着看啊,让人多不好意思。”

“央央的男朋友啊?”

“上海来的?”

“小伙子不错啊,真有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