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会想,我与他的故事是否可以叫爱情?

如果是,说的人未必喜欢,听的人未必认同,因为,没有人想亵渎爱情。

如果不是,又该为我们的故事如何定义?交易?利用?阴谋?诡计?似乎都不足以囊括我与他的暧昧迷离。

在这个月光如瀑的夜晚,在这举世闻名的爱情圣殿里,我们一次次的亵渎神圣,亵渎爱情

从岸边掉进水池,从水池中被他捞起,将他一起拉下水,我们把爱做到水里。

水池被我们混浊的体液污染,圣洁的空气里弥漫着淫糜。

皎洁的月光下,我们如同新生的婴孩,赤裸着身体,彼此相依。

水珠晶莹,星辉明灭,震撼于那原始纯然的美丽,我们膜拜彼此的肉体。

直到一切沸腾,升华,整个爆发后化成一片苍茫的白,

我们安静下来,倾听月的呼吸。

清浅的月光像一只温柔的手,安抚着我们仓皇的心,黑暗的灵,贪婪的欲。

他趴在水池边,我伏在他的背上,我们的身体被星光环绕,不亮眼却璀璨在内心。

我吻着那朵罂粟,妖艳的恶魔之花,他是为我而纹的,连颜色都与我的眼色相同。

“恩……”轻吟一声,他转过身来压住我,

“凝夕,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趴在他耳边轻笑“我在想……怎么杀死你。”

那夜之后,传之没有急着带我离开,

我想,这应该是我们的最后一站了。凡事皆有因,一切都应该有个了断。

两天后……

旋司夜找来了,只有他一个人,一脸肃杀。看样子,他真的快疯了。

两个男人,没有外人预想的剑拔弩张,很平静,起码表面上看,就是如此。

“传之,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她无关。放了她,我任你处置。”他咬牙,深邃如夜的黑眸满是焦躁,眼眶铁青。

我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你把他怎么了?”

他从没这么失常过。

传之单手只着下巴,轻描淡写的说,“只是把我们在地牢那次拍的光盘寄给他看而已。”

我敛目看着自己的手,“你带着我旅行,是想让他活在未知的恐惧里,让时间凌迟他的心?”

他点头,“是,效果很好。”

“然后利用我,单独将他引来这里,为传越复仇?”

他点点头,拉起我的手轻轻一吻,“去吧,他在等你。”

说完放开了手。

我看了看他,没动。

“传之,我死了,会伤心吗?”

“不会,我的灵魂会陪着你一起死去。”

我点点头,站起身,走了过去。

走到中间,不动了。

“凝夕……”旋司夜急切的唤我,

我对着他摇头,然后转过脸看着传之,

“你想杀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从开始就是。”

漂亮的眼睛,依然平静,双手交叠在一起,云淡风轻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真不幸,猜对了。

“你这几天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这的确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即报了仇,又断了自己的念想。传之,我没想到,你能把自己都逼入死角。”

他摇头,叹息,“将我逼入死角的人,是你。你让人看不到希望。”

“这是一场赌局,我把自己的心拿出来做赌注。不是赌你,而是赌我自己,究竟舍不舍得杀了你。”

目光转向另一个人,“旋司夜,我是真的嫉妒你。她说她不恨我,却要杀了我。她说她恨你,却在生死一线时救了你。我很想知道,她如果死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样?”

他看着他,却把焦躁化做了平静,“你舍得杀她吗?”

“似乎没有不舍的理由?对于一个无法得到,又时刻想置你于死地女人,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旋司夜点头“那你就杀了她吧。”

传之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旋司夜淡淡一笑,笃定而从容“她生,我生。她死,我死。没什么好怕的。”

他看着我们,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得眼角泛起了莹亮,诡异悲凉的笑声徘徊在屋子的上空,冷冷的看着我们如何上演这出戏。

“我应该成全你,凝夕,有他陪着你,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

我看着他,“我很好奇,你怎么杀我?”

“你摸摸自己的后颈。”

我伸手一摸,摸到一个细小的突起,微型炸弹芯片。

“真厉害,你什么时候装上去的,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温柔的看着我“不想让你知道,破坏了我们独处的气氛。”

我笑了,看了看两边,两个男人,一个要杀我,一个要陪我死,那么现在……

“遥控爆破器应该在你手上,你只要轻轻一按,我就灰飞烟灭了。传之,你在等什么?”

他眼色一暗“凝夕,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放过你,你会不会放弃杀我的念头?”

我摇头,“太迟了,你的怀疑是对的,我的确在你身上下了毒,一种叫做殇尽的慢性毒,这种毒……没有解药。”

他悲哀的笑了笑,“原来,我们都在逢场作戏。”

“那么,凝夕,临死之前,让我再抱抱你。”

这个要求不过分,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