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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舞面露疑惑,心里却是隐隐已经明白:叶家不简单,婆婆怕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锦烟阁的名曲《青楼祭》,舞儿可知来历?”叶倾舞不言叶家,却是先问道。

“这个我是自然知道的。”叶倾舞笑道,“昔日汐儿大家一曲《青楼祭》,让多少青楼女子当场红了眼睛泪湿满裳。听闻这曲子流唱百年不衰,汐儿大家更是因此一奠大家之名。”

大家,类似于大师,指在某方面有极其深厚功底独成一派的人。

“那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梅婆婆说道,“汐儿大家二十年前才在锦烟阁崭露头角,十四年前方作下《青楼祭》,如何能流传百年?”

叶倾舞浅笑,洗耳恭听。

“汐儿大家作《青楼祭》,不过是为了悼念一位亡友——二十年前红遍紫京的花魁夏玉蝉姑娘。”婆婆说道。

竟然是…她?

二十年前的锦烟阁,让众世家子弟趋之若鹜。只因锦烟阁竟然一次性出了四位花魁,这在当时可是轰动整个紫京的事情。

骄傲如璃月,也不能肯定的说自己日后就是一个花魁。

可见花魁的桂冠,有多难得。长相、气质、技艺、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真真可以赶上甄选秀女的严格了。

时人称紫京四大花魁——夏蝉秋霜,艳桃汐梨。

忆往昔,一代天颜逝(二)

夏蝉秋霜,艳桃汐梨。

她们的名字便寓含在这八个字中。

颜容若梨,淡雅温娴的便是日后的词曲大家暮汐,面若桃花艳冠群芳的则是艳姬,如今坊苑的管事夫人艳娘。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秋霜儿则成了如今阁里的阁主夫人。而在四人中风头最劲的却是因“舞画双绝”无人能及独占鳌头的玉蝉姑娘。

叶倾舞在后院里是听着她的传说长大的。

听闻,二十年前,选魁台上,汐儿大家为其奏曲,艳姬姑娘为其伴舞,玉蝉姑娘双手执大楷,身若翩鸿,随曲起舞,在四方画屏上留下四幅佳作。自此,轰动紫京。

一心二用,却舞画双绝。从此位于四大花魁之首,成为传说中的人物。

据说,当年的玉蝉姑娘连深宫里的皇上也微服来寻,还留下诗作,传出一段风流轶事。

虽然有关于玉蝉姑娘的情感传闻的男主角有千千万,但第一男主,非当年的叶将军莫属。无人能撼。

传闻,叶将军出征伏离国,一场大战,死伤惨重,连叶将军也已经牺牲。玉蝉姑娘得此消息,三尺白绫,带着肚子里将要临盆的孩子共赴黄泉,追随而去,一尸两命。

谁料,将军并非战死,却是在战场里失踪了。战死,只是帝国放的扰乱军心的假消息。后来凯旋的将军回来,玉蝉姑娘却已经入土半月了。从此,阴阳两隔。

“外人不晓事,只道玉蝉姑娘是自尽。婆婆我是阁里的老人,也曾服侍过玉蝉姑娘,却是只道内幕。”婆婆说道,声音里隐隐带着一股怒气,“叶将军的正妻主母,容不下玉蝉姑娘过门。趁着叶将军未归,不知收买了哪个没良心的东西,活生生把玉蝉姑娘逼死了。玉蝉姑娘即将临盆,就算真误信了谣言要以为叶将军战死,肯定会好好活着哺育孩子。用得着自尽还搭上孩子的一条命吗?那可是她的亲骨肉。”

叶家主母,叶景痕的嫡母。

“不是说玉蝉姑娘上达视听吗?皇上喜欢的人,叶夫人也敢动手?”叶倾舞不解道。

“叶夫人是太后的亲侄女,皇上再喜欢玉蝉姑娘怎么会为了一个花魁和太后闹呢?更何况,”梅婆婆叹了口气,“当年玉蝉姑娘拒绝皇上可是没留半分情面,皇上哪里愿意为了别人的女人出头。”

叶倾舞听的出来,玉蝉姑娘生前估计和婆婆有一些交情。老人为了她的去世,很是愤愤不平。

“叶家,容不下青楼女子。”梅婆婆说完了故事,回归现实,“连玉蝉姑娘那般女子都坏在了叶家主母手上,那些平时追慕她的公子哥可没人帮她说一句话。你若去看了叶家,再没人护得住你。”

“婆婆,舞儿谨记。您放心吧,舞儿不曾有去叶家之念。”叶倾舞笑慰道。

“不仅不能去,还要和那个叶景痕划清界限,离得远远地。”婆婆叮嘱,“谁知道他那个娘亲会不会失心疯再发作,再发一次疯。你若是也…婆婆,婆婆只得随你去了。”

婆婆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叶倾舞心里一酸,抱着老人红了眼眶。

流言四起,祈福将至(一)

自叶景痕放出豪言以后,叶倾舞平静的渡过了一个月。

当然,那只是她自个心里平静,紫京城早为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了,各种版本的都有。

叶倾舞听见的最离谱的版本莫过于——

“哎哎哎,你听说了吗?叶景痕与叶倾舞的倾城之恋现场真实独家报告?”路人甲一脸兴奋。

“我只听说了一见钟情版,三夫争女版,群殴众爷版,还有这种版本?”路人甲一脸疑惑。

“现场!真实!独家!听听这三个词,能是你那些道听途说来的东西能比的吗?”路人甲一脸得意,“告诉你,那可是我二姨夫家的侄女的大表哥的弟媳在锦烟阁里做使唤丫头,亲眼所见啊。”

“哇,甲兄,你在锦烟阁也有人啊,小弟佩服佩服。”路人乙一脸崇拜,“可否透露一二。”

“看你小子顺眼,哥就给你说道说道,你可别外传啊。”路人甲清了清嗓子,“据目击证人小红报道,当时,叶姑娘一曲倾城之舞舞毕,众位爷看的两眼发直眼冒绿光。轩爷和七爷最先跳出来,为了谁先与叶姑娘饮第一杯酒,由恶语相讥到大打出手。而楚爷和熙爷也不甘寂寞,为了在美人面前露脸,果断的加入战团。四人一场混战,打的那是一个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啊…据可靠消息,当时轩爷使的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降龙十八掌,而与之对战的七爷也使出失传百年的乾坤大挪移,两人的强大气场直接把围观的群众掀翻了一片。楚爷的君子剑与熙爷的玉女剑法打的更是难分难舍纠缠不清,看的周围一片叫好声。璃月和颜婳姑娘看见情郎为了另一个女人拼死拼活,醋意横生,联手意图群殴叶姑娘。”

“啊?那叶姑娘岂不是…”

“且慢,听我说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俊武非凡的少年从天而降,抱住叶姑娘躲过攻击。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握着叶姑娘的小手,一脸温柔而又深情的告白‘痕一见倾心,此生非卿不娶。若无舞不应,痕生无可恋。’”路人甲一脸陶醉。

“哇,好感人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四爷争一女大打出手,两女吃飞醋群殴未遂,将军英雄救美一见倾心非卿不娶,美人以身相许私定终身倾城之恋’的独家报道吗?好感人,呜呜呜呜…”路人乙泪流满面。

“知己啊,呜呜呜呜。”两人抱头痛哭。

叶倾舞看着在自己面前扮演路人甲和路人乙的月桐清秋,和含烟笑作一团。

“你们两个怎么编出来的段子?故意逗姑娘笑的吧”含烟嗔道。

“含烟姐姐,这个版本可是外面传的最广的版本。我和清秋姐姐可没有作任何删改。”月桐笑道,“我们姑娘,现在可是我们阁里最红的姑娘了。”

“世人无聊。”叶倾舞摇摇头,“倒是平白无故得罪了两位姐姐。”

“以姑娘现在的人气,何必惧她们。”月桐小丫头一脸骄傲。

“你这丫头,给姑娘省些麻烦,这话若是传出去了,又是一番乱子。”含烟训道,“指不定明儿个又出来一个‘叶姑娘不屑两位当红清倌儿’的传言来。”

“含烟姐姐,我不过是玩笑话吧了。”月桐眨眨眼,“反正这里就我们四个,肯定传不出去的。”

叶倾舞微笑着看着他们笑闹,这两个月来,主仆几人已经特别熟悉了。叶倾舞也确定了她们三个都是可信任的人,对她们都是当做自己的心腹看待。

含烟聪明,知分寸,识大体,懂进退。把叶倾舞屋里的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条。是叶倾舞现在最得力的帮手和管家。

月桐机灵,善于交际。和阁里那些丫鬟小厮的关系都好着呢,叶倾舞屋里的消息来源,大多出自她口。

清秋寡言,稳重。若是交代她做些事情,叶倾舞是最放心的了。

流言四起,祈福将至(二)

“姑娘,近几日就是祈福节了。这祈福的东西我已经备下了,您看看还缺不缺什么东西,我回头添上去。”含烟从袖口掏出一份清单呈上去。

“我也不懂这些,你注意点,别漏了什么东西就好。”叶倾舞笑着摆摆手。

这个时空的节日和21世纪不同,倒是也有几个相同的如元宵节中秋节,却是没有端午节,因这里没有屈原。倒是每年七月初五的祈福节,让叶倾舞会想起端午节。

祈福节要上山拜佛进香祈福,还要在寺庙里沐斋。这斋便是叶倾舞前世吃过的粽子,这里叫做“佛棕”,俗称“福棕”。

这粽子却是用一种类似于苇叶的香苇所包,含烟说,若是把福棕搁在屋子里放几天,满屋都是清香。小五十四年的记忆实在太繁杂,对福粽的味道自然是不甚深刻,叶倾舞对着福粽倒是充满了期待,不知道与前世所食相差几何。

“七爷倒是疼姑娘,半月前就邀了姑娘同去。”月桐笑道,“难道是怕景爷来插一竿子吗?”

“你这丫头,嘴不肯消停。”含烟瞪了月桐一眼,对叶倾舞道,“昨日景爷听说您已经被七爷邀了,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那是小孩子脾气,天天要星星要月亮的,早该磨一磨了。”叶倾舞老气横秋道。

三个丫鬟听自己姑娘这般说道,都是一脸相信不敢笑的样子。

“景爷对姑娘好,就算今天砸了桌子,明天照样抬着新桌子来赔不是。含烟姐姐不必担心。”月桐笑道。

“得,我是为了咱们家里新买的桌子担心可以不?”含烟没好气道。

砸桌子的事情叶景痕还真干过一次。当时把三个丫鬟吓得面如纸色,生怕这位爷恼自己姑娘了不再过来,只有叶倾舞深深了解这丫的脾性,稳坐钓鱼台,等他第二天抬着在鲁良记订作的新的橡木桌子来赔不是。

正笑闹着,绫姬突然前来拜访。

叶倾舞听闻,吩咐月桐亲自去迎上楼,又让清秋去沏壶茶端一盘云片糕上来。

这是素来只有歆薇来才会有的款待,可见绫姬在叶倾舞心中的地位。

今日叶倾舞才得空细细打量绫姬。她身着一袭粉紫色纱裙,墨鬓上只插了一支样式复古花纹繁杂的镶紫宝石银钗。标准的古典美人的五官,略施脂粉,使得她看上去更是眉如青山黛,眼似秋波横涟。单论相貌,绫姬并不比北阁的一些女子差。叶倾舞略略一想,便已经猜到,她不似蠢笨的人,不可能学不了一门技艺。大概是半路入阁,且年纪有不小了,阁里也就没做才艺方面的培训,直接让她去了南阁。

“绫姬姐姐,快来尝尝这云片糕。”叶倾舞热情道。“我想和姐姐玩闹很久了,只是知道姐姐繁忙,怕打扰了姐姐。”

“忙倒称不上,不过是为了生计罢了。”绫姬叹了一口气,拈了一片糕放在嘴里,“现在阁里最红的糕点莫过于此。我见许多姐妹都是喜欢这个味的,妹妹真是厉害,我是远远不及的。”

“大家不过是图个新鲜而已。”叶倾舞说道,“不知道姐姐今日来可有要事。若有我帮得上忙的,绝不吝辞。”

“听闻…七爷已经邀了姑娘同去祈福山。”绫姬犹豫道,“我想麻烦姑娘帮忙捎上我。我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让你为难。只是,我去山上还有私事,若是跟着别的客人去,怕是不便。”

叶倾舞心里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难道是私会情郎?

“我在七爷面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绫姬姐姐不必担心。”叶倾舞笑道,“七爷很好说话的。我会帮姐姐的,姐姐放心吧。若是没什么特别的缘由,七爷定是会答应的。我昨日求他带上歆薇妹妹,七爷也是一口答应的。”

“谢谢叶姑娘了。”绫姬感激道。

“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姐姐帮了我这么多,妹妹我可是当自家姐姐看待的。”叶倾舞笑道。

祈福节,一路风尘(一)

七月初五,晴,宜出行,嫁娶,忌殡葬。

自紫京至天乾山,一路非常热闹。又带着护卫坐着装饰精致华美马车的豪族世家,有骑着骏马神采飞扬的公子少爷,有一袭青衫手执折扇的书生士子,亦有拖家带口徒步上山的贫穷人家。

祈福节,可以说是轩辕帝国众多节日中非常重大的一个,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参与到这场盛会里来。

锦烟阁门口今儿个停的马车颇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两个骑着骏马少年带队的车队。骑着白马的少年身着一袭白色锦衫,墨发束扎及腰,飘逸的刘海下一张俊脸棱角分明温润如玉眉清目秀,仿佛是上天用鬼斧神工精雕玉琢的工艺品。一双明亮的墨瞳熠熠生辉,灿若星芒。身旁的少年却是穿着绣着精致花纹的华丽锦袍,黑色长发只用一根发带松松垮垮系着,配上那张妖孽无双的俏脸,别有一番风流韵味。

两个少年像是在等人,坐在马上交谈。他们身后是一张大气华丽又不失精致的马车,车后又跟着四个骑马的黑衣护卫,个个腰间别刀,虎目生辉,一看就知道不是些寻常护卫。

“七爷,你说,凭什么他楚墨瑜使得就是君子剑,爷使得就是玉女剑法。”妖孽男愤懑不平,“爷跟玉女扯得上关系吗?”

如玉少年微微点头,“确实扯不上,这么媚的一张脸,使‘勾魂摄魄大fǎ’还差不多。”

“七爷,你…欺人太甚!!”妖孽男一脸悲愤。

这两人正是七爷和楼熙夜。七爷一次性便邀了四位美人,实觉招摇,遂拉了楼熙夜来,挂了两个人的名字在他的名下。

“不过是坊间传闻,当做笑话听就完了。”七爷笑道,“哪有你这么计较的?”

“你当然不计较了,你使得可是‘乾坤大挪移’。若是说爷使得是‘九阳神功’,爷也不计较。”

正说着,叶倾舞已经携歆薇绫姬来了。见过两位爷,叶倾舞撩起车帘子,看见早已等候在车厢的颜婳,歉意一笑:

“让姐姐久等了。”

“说哪里的话,都是自己姐妹,快点进来坐上吧。”

偌大的车厢里只坐了她们四个显得特别宽敞。叶倾舞和颜婳的丫鬟都没有资格坐在里面,同外面的赶车师傅坐在车架上。绫姬并未带丫鬟,觉得自己已经给叶倾舞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带一个人。歆薇则是已经打算和叶倾舞吃睡在一起,有含烟在,不必多带人。

一行人正欲起行,忽见一锦袍小将打马而来,四个护卫顿时将马车团团护住。

下马的却是,叶家少将军叶景痕。七爷撤了侍卫,叶景痕也不与二人打招呼,直接走到马车车窗轻轻叩了两下。

“舞儿,痕在外面护着你,一路放心。”

叶倾舞撩起车窗帘,笑靥如花,“景爷怎么来了?”

“痕,想你。”叶景痕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叶倾舞冲他羞涩一笑,撂下帘子。脸色立即变得无奈起来。

“哎呀,景爷对舞姐姐真是一往情深呢。”歆薇笑嘻嘻道。

叶倾舞并不答话,只是无奈的叹气。

颜婳笑道,“妹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景爷如此情深,不知羡慕死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叶倾舞叹气道,“我坐在七爷的车上,他还这样眼巴巴赶过来。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得罪人,还让我‘一路放心’,七爷的侍卫都是摆设不成?说话做事也不经过脑子。”

“姐姐这还没过门呢,就为他担心起来了。”歆薇打趣道,“还说不喜欢他呢?骗谁呢这是。”

“我拿他当…当…”叶倾舞顿时愣住了。虽然自己这个身体才十四岁,但是,心理年龄却是已经二十岁了。现在面对才十六七岁的叶景痕,竟然是拿他弟弟来看待。叶景痕那么护着她,她怎么可能心里没有他。只是,不是爱情罢了。

不过,现在自己总不能说拿叶景痕当弟弟看吧,叶景痕可比她这具身体大。

“当什么?没话说了吧。嘻嘻。”歆薇促狭的笑道。

叶倾舞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解释。

一旁的颜婳却是会错了意,心道:既然喜欢的是叶将军,还必还挂着七爷不放?

祈福节,一路风尘(二)

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启程了。

楼熙夜看着骑马随在叶倾舞她们马车旁的叶景痕说道,“这小子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这样来了一个招呼都不打,现在还理所当然跟着我们。”

七爷淡然道,“我们本来就不在他眼里,他现在眼里都是叶姑娘。他是来找姑娘的,何需和我们打招呼。你别自作多情了,人家跟着的可不是我们。”

“说的也是,你现在可是他眼中的情敌,对你有好脸色才奇怪了。”楼熙夜一脸坏笑,“哎呀,我哪知道这位爷不仅一见钟情,还是一痴情种子。我不过是想拉他来看看热闹罢了,谁知道他竟然也搅入了局里。七爷可别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熙我承受不起。”

“我为何要和你算账?这与我何干?”

“得,七公子您不在意,那天在轩爷面前大声说‘叶倾舞是我喜欢的女人,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的人不是你,是我,行了吧。”楼熙夜翻了个白眼,“瞧您一脸平静的样子,装给谁看呢。心里指不定怎么闹腾。”

七爷转头露出一脸蒙娜丽莎的微笑,“熙,我知道你为什么使得是玉女剑法了,只有那些养在深闺见不到汉子的幽怨玉女才会像你这般叽叽喳喳啰嗦个没完。”

“你…你这是心虚,所以对我‘人身攻击’!!”

七爷却是将目光投向马车,因为我知道,你是我的。我不担心,有我在,谁也把你抢不走。

这是叶倾舞第一次见到锦烟阁以外的地方,心里特别兴奋。紫京与那些古装剧里那些古代城市并无区别,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店房屋,商店上挂着各种招牌和飘动的印着大字的旗幡。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有华衣锦服的公子,窈窕多姿的小姐姑娘,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此时,各种吆喝声交谈声车声混杂在一起显得热闹非凡。

歆薇也和叶倾舞挤在一起撩着窗帘看车窗外的风景,两人指指点点,对外面的世界极其好奇。颜婳和绫姬却是坐在马车里,各自低着头想心事。

“绫姬姐姐,你也来看看嘛。那边有耍杂技的咧!”叶倾舞兴奋道。

“叶妹妹是第一次见自然觉得新奇。”绫姬笑道,“我见的多了,倒是没这样的兴致了。”

“原来姐姐是紫京本地的啊。”叶倾舞点点头,看着颜婳问道,“颜婳姐姐难道也是紫京人氏?外面那么热闹也不瞧瞧。”

“我是江南人氏,进阁之前随父在京里住过几年,也就不觉得新奇了。”颜婳答道。

歆薇闻言回过头来,一脸好奇,“哇,颜婳姐姐,江南好玩吗?姑姑们说那里很远很远很美很美呢。姐姐家在江南怎么会来到紫京?”

“父亲升任京官,我自幼便随父亲入京。后来,父亲被一件大案子牵连。”颜婳眼底一片苦涩,“流放边疆,我也被贬为贱籍。无法从事良业,只得入了阁。”

贱籍,只能为奴为妓,不能从事农业商业。叶倾舞早就知道,锦烟阁这种地方的姑娘来源除了买来收养,还有许多被贬了贱籍,只能为奴为妓的罪臣妻女。但此时亲耳听到,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讶然。官家小姐啊,最后却还是沦落风尘。明明可以为人正妻,最后却是连为妾都是难求。

怪不得,第一眼见颜婳的时候,就觉得她不似青楼女子。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书卷气息和优雅姿态,自然不是青楼这种地方能够培养出来的。

“颜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歆薇歉意道,“歆薇只是好奇,不是故意要惹姐姐伤心。”

“歆薇妹妹不必在意,我在阁里都过了三年了。要是天天悲春伤秋,早把自己哭死了。”颜婳说道。

“锦烟阁里哪个女子没有一段伤心的过往。”绫姬插话道,“颜婳姑娘现在有七爷护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阁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托七爷寻找到父亲,一家人团聚。”

“绫姬是拿我打趣呢。我就算出了阁,也不过是一个妾,七爷哪里会为了我的事情,差人去边疆呢。”颜婳叹了口气。

“七爷待你可好了,你若提出来,他哪里有不应的。”绫姬笑道。

“若说七爷的心上人,还是叶妹妹。若说叶妹妹的事情,他自然上心,对我,却是未必了。”颜婳看了叶倾舞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