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谨死死瞪着顾远。

因为强烈的情绪冲击他的目光非常亮,但眼底又汪着水,看上去反而有种屈辱、狼狈和勾人糅杂起来的感觉。

顾远欣赏般盯着这双眼睛,许久慢慢笑起来,低头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充满温情的亲吻。

虽然这个吻十分缠绵悱恻,但他的话却透着冷酷和戏谑:“——在我父亲身下你也这样?”

方谨猝然侧过头,就在这一刻,顾远抽出手指,把自己早就铁硬的性器捅了进去!

“唔……!”

那一瞬间方谨简直眼前发黑,仿佛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了。强烈的被侵入感足足半分钟后才渐渐褪去,这时他才惊恐的发现顾远还在往里深入,将他绞紧的甬道一寸寸残忍破开,每一点动作都让他感受到阳具上青筋狰狞的搏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突然彻底把他整个人插穿。

不要……

别这样对我……!

方谨鬓发、脖颈、后背完全被冷汗浸透,湿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疼痛让他五官都有点扭曲。然而他还是非常好看的,屈辱和痛苦为他平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的诱惑力,顾远几乎着迷地盯着他,突然伸手拽掉塞住他口腔的布团,紧接着狠力把自己插到了底。

“啊!——”

“你叫,再叫大点声。”顾远捏着他的下巴说:“让门外的人都听听。”

方谨喘息止声,为了压抑只能颤抖咬住自己的嘴唇。结果顾远一开始抽动,在沉重的撞击下他又忍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牙齿深深切入到了嘴唇里,却麻木到没有任何痛觉。

这是顾远,他在身体内部过度的疼痛中迷迷糊糊地想。

这滚烫的气息和体温,冷酷而强硬的力道,是顾远。

顾远却觉得这真太他妈爽了,并不是生理上因为极度紧窒和炙热而导致的刺激,更多是心理上,那种扭曲疯狂的、最黑暗最可耻的欲望得到满足的快感。

方谨被他剥得干干净净,而他只脱了外套,拉下了裤链,衬衣和长裤还好好穿在身上。每当性器插入拔出时,他看到方谨光裸的身体随着自己的摆布而剧烈战栗,就有种报复和羞辱的快意电流一样穿刺脑髓。

他知道这就是蹂躏。

凭借雄性纯生理的力量,蹂躏一个承载了自己太多情感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人。

方谨再次发出崩溃的喘息,随即在混乱中下意识咬紧牙关。顾远一瞥发现他唇缝中竟然有血渗出,立刻停止了动作,一扳他下颔,发现是嘴唇被硬生生咬烂了,血正像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渗出来。

顾远第一反应是抬手就要打,但紧接着顿住,强行把手指探进他嘴里检查了一下。

口腔内侧并没有明显的咬伤,舌根也没有吞咽到气管。

顾远紧绷的肩膀肌肉微微放松。

“怎么,想咬舌自尽?还是在顾名宗灵前一头撞死以谢清白?”

方谨只隐约觉得那暴烈的进攻仿佛停了,疼痛立刻让他条件反射地蜷缩身体。但其实顾远的凶器还深埋他体内,他根本蜷不起来,只一动就被立刻按住,随即被迫轻而易举地将身体打得更开。

“……”他下意识发出呢喃。

“叫谁呢,求救?”顾远低声问,眼神中透出毫不掩饰的残忍:“但能救你的人已经死了。”

“……”

半昏迷状态的方谨又重复了一遍,这次顾远似乎分辨出了口型,不由皱起眉,迟疑片刻后才缓缓凑到那鲜血淋漓的嘴唇边。

“顾远……”

这次他听清楚了,那满是哀求的声音喊的是他的名字:

“我……好疼……顾远……”

仿佛心里某个遥远而隐秘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刹那间顾远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只维持着那个姿势。

光线中,空气里的浮尘缓缓飘落,一点一点落在空旷灵堂黑色的地面上。

顾远。

顾远……

那声音一圈圈回荡在虚空中,喜悦的,羞涩的,卑微的,伤感的,患得患失的……回到过去褪了色的岁月里,陈旧的光影中渐渐浮现出那个总是充满了期待,又小心翼翼的方谨。

——他总是站在自己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就像一道沉默温柔的虚影。

顾远曾经以为他会永远在那里,如同形影紧密不离;直到某天假象突然在所有人面前一把撕开,暴露出内里龌龊又丑陋的真相。

方谨从此从他生命中狼狈退场,连挽留都来不及,就消失在了他无法企及的远方。

·

仿佛心里某个遥远而隐秘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刹那间顾远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只维持着那个姿势。

光线中,空气里的浮尘缓缓飘落,一点一点落在空旷灵堂黑色的地面上。

顾远。

顾远……

那声音一圈圈回荡在虚空中,喜悦的,羞涩的,卑微的,伤感的,患得患失的……回到过去褪了色的岁月里,陈旧的光影中渐渐浮现出那个总是充满了期待,又小心翼翼的方谨。

——他总是站在自己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就像一道沉默温柔的虚影。

顾远曾经以为他会永远在那里,如同形影紧密不离;直到某天假象突然在所有人面前一把撕开,暴露出内里龌龊又丑陋的真相。

方谨从此从他生命中狼狈退场,连挽留都来不及,就消失在了他无法企及的远方。

第2章 美人身上,自有一种气场

四年前,澳门。

顾远看了眼底牌,两张A,便把十张筹码推到红色丝绒桌面上。

他下手那个想了想,弃了。再下一个翘着二郎腿坐在赌桌边的是他弟弟顾洋,两根手指捏了半天下巴,才一笑道:“跟!”说着随手丢出筹码。

VIP房内灯光暧昧,装潢豪华。房门口站着一排身材火辣的女侍应,个个穿着迷你裙高跟鞋,恨不能把大腿平白拔高三寸;另外几个小帅哥侍应生也清一色包臀牛仔裤,胸口打领结,恭恭敬敬地捧着酒盘站在赌桌边。

顾洋下手那个娱乐公司老总看看手中的牌,叹口气扔了:“我不行,还是二少豪气啊!”

顾洋眯起桃花眼一笑,只听顾远淡淡道:“他都没筹码了,今儿就是来给我送钱的。”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哥?搞得好像我知道你什么牌一样。”顾洋立刻拖长了音调反驳:“上一轮、上上轮不是河牌才决出胜负?我自己技不如人,大哥今天手气旺,没什么好说的。”

“哟,真输得心甘情愿?”

“都是自家人,钱从我这儿到你那儿,也不过是左口袋去右口袋嘛!”

周围一圈人都捧场大笑,其中顾洋尤其笑得畅快,而顾远只索然无味地扯了扯嘴角。

顾洋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但这年头只要不是从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那都是假的。

顾家如今在南方如日中天,财势惊人,然而不论多么繁花着锦烈火烹油,都掩盖不了一个日渐加剧的隐患——掌权者顾名宗还没老,两个不同母的儿子却都长大了。

顾远前段时间抓到了顾洋的把柄,但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还不到和弟弟撕破脸皮的时候,因此就搁置在手里没往下查。顾洋得知后非常识相的请了他哥几次,变着法儿送钱、送车、送女人,顾远一概坦然受之。

这次来澳门也是顾洋邀请的,明面上是请顾远来他新收购的赌场酒店散心,实则就是来送钱,两人都心知肚明。

三张公共牌发下来,梅花2、红心4、方片A。顾远懒得跟这便宜弟弟啰嗦,手上筹码只留下最后五张,其他全一把推了出去。

此时桌面上还没弃牌的只剩下兄弟俩,顾洋又看看底牌,为难道:“这不是逼着我全All嘛。”

“你All了也没几个钱,值当什么。”

这倒确实,顾洋手上只剩最后十几个筹码了,All了都不够赢下彩池的。顾洋揉了半天下巴,想了想说:“那倒是——但拿这点钱跟大哥赌不是碰瓷吗,说出去我面子上也下不来,不如我给你加点场外的彩头。”

他转向那娱乐圈老板,笑道:“何总,你那天要孝敬我的那个谁来着,今天带来了吗?”

何总立刻心领神会:“有有有——哎,叫人去把小姚叫来!”

顾远眯起深邃的眼睛,靠在椅背上,欣赏这些人给他表演这出酒色财气光怪陆离的大戏。

反正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知道他们事先排练过几遍。

何总手下一个经纪人立刻从赌桌后起身,走到侧门后,不一会儿领出一个身量纤瘦的少年。顾洋笑嘻嘻道:“大哥,这小孩是何总他们公司花大力气培养出来的,说是要先孝敬我——我看着也实在不错,干脆今天拿来当彩头,一并给您添趣儿了,怎么样?”

虽然戏码拙劣了点,但演员是相当不错的,可见顾洋很用了心。那个叫小姚的少年看着才十七八岁,容貌秀美皮肤雪嫩,乍看竟然很难分清性别;身量发育也在最好的时候,既抽出了青年的轮廓,又残存着少年的柔软,在嗜好此道的人眼里应该很有诱惑力。

何总他们公司就好走这种美少年偶像路线,之前打造出的几个偶像团体都风靡一时,在这小孩身上也肯定是下了本的。

顾远摸出一根烟,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好这口,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呀你老土了大哥!一天到晚老是长发大胸的妞有什么意思,偶尔也换换口味呗?你不知道之前有人为了他,找何总开了这个价——”顾洋比了个数字:“何总都没答应!还是雏儿,干净着呢!”

说着他对小姚使了个眼色:“嗯?还不过去?”

小姚立刻款款走来,在顾远身侧鞠了一躬,柔声道:“大少。”

那声音也很好听,尾音带着略微的沙哑和勾人。

边上何总和经纪人手心都快捏出一把汗来了,却只见顾远自顾自把玩着那根烟,不说话,两根修长的手指搭在鼻梁上,英俊的眉眼间什么情绪都没有。

“……”

几秒钟过去,小姚背后冷汗都出来了,略微颤声道:“顾……大少?”

顾远还是一声不吭,倏而伸出手,把烟往桌面上一拍。

小姚顿时心中灵光一闪,抬手抢先摸出打火机,捡起那根烟放自己红唇间点燃了,再恭恭敬敬递上去:“——顾大少!”

顾远这才接了烟,对何总笑道:“调教得还不够啊。”

何总的心直到他接过香烟的那一瞬间才落回胸腔里,下意识抹了抹额角,陪笑道:“那是、那是。小孩子还不懂事,还需要拜托大少多多照顾……”

一群人接着打牌,这次顾洋全All了,荷官一口气把最后两张牌全发下来,一张方片4一张方片8,果然是顾远以一把葫芦顺利赢下整个彩池。

顾洋顺手把一对十扔进牌堆里,唏嘘道:“怎么都赢不过大哥——都是命啊!”

周围众人纷纷赔笑打趣,又有人恭喜那个小姚跟了新主。何总很应景的去开了瓶香槟,现场一片欢声笑语灯红酒绿,穿着低胸迷你裙的美女上来,柔情万千地帮众人收拾盘算筹码。

小姚端了杯酒,羞答答地敬上来:“大少……”

顾远没看他,夹着烟吩咐随从:“把方谨叫来。”

随从领命而去,不一会门敲了两下,紧接着被一个年轻人推开。

——他看上去真的太年轻了,可能只有二十出头;穿一身质地精良、剪裁修身的黑西装,露出白衬衣翻开的领口,这么看上去很有些清瘦。

他没打领带,全身装束就黑白两色,但并不让人觉得沉闷严肃;相反他头发又黑,肤色又白,色调十分素淡调和,一看就有种清隽文雅的感觉扑面而来。

方谨走到顾远身边,稳稳道:“大少。”

顾远顺手一弹烟灰,指着小姚道:“这是顾洋输给我的,今晚就他了,你找个房间安顿一下吧。”

小姚下意识去看方谨,却只见对方的视线也正扫过来。

——这个时候很多人在抽烟,房间里白雾袅袅,但这个人的眼睛却在朦胧中显出一种澄澈的清透,仿佛蕴藏着水光一样。

小姚一愣,却只见方谨对他伸出手,不动声色道:“跟我来。”

此时周围有好几个人都在往这边看,小姚直觉他们不是在看自己。

他是受过培训的艺人,对观众的目光焦点很敏感,知道这个时候的感觉是对的;他们看的,是眼前这个叫方谨的年轻人。

不过情况肯定没有让他想东想西的余地,小姚立刻“哦!”了一声,乖巧低头尾随方谨走出了房间。

桃木门再一次咔哒关上,顾洋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大哥你不错啊!什么时候养了个这么漂亮的小秘书?那腿那身段,啧啧——你不是老标榜自己只喜欢泡妞的吗?”

何总也跟着凑趣:“美人气场是不错,都压倒我们家小姚一层了,大少好眼光!”

边上人都哈哈大笑,却见顾远淡淡瞥了他弟弟一眼:“这人是父亲给的。”

顾洋立刻哽住了。

“打着辅助帮忙的旗号往我身边塞了好几个人,他就是其中之一,据说以前是学金融的。其他几个都被我拿到把柄洗了,只有这个还算有眼色,做事稳妥,看着好像也没把我的事情拿到父亲那边乱说,我就留下当助理了。”顾远抽了口烟,戏谑地盯着顾洋:“——既然你喜欢,要不我割爱给你?”

“不不不,这么稳妥的人还是大哥您留着吧!”顾洋立马冷汗直流:“既然是父亲给的,我怎么好掠人之美呢!”

顾远大笑,顺手摁熄烟头。

边上何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轮番敬酒打哈哈,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紧接着几个小姐过来开酒、敬烟,场面越发热闹,很快就湮没在了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中。

·

电梯门叮的打开,方谨率先走了出去。

小姚走在他身侧,忍不住偷偷侧过眼光打量他。

用他专业的眼光看来这个人的骨相真是相当好了,虽然不比顾大少那种站起来一米八多的高个头,但身形挺拔,比例极好,尤其是走路的时候从侧边看,那腿修长得简直没有道理。

他是什么身份?小姚不由想。

见惯了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事,他不由往比较龌龊的方面猜想了下,难道是顾大少包养起来的“那个”?但看他装束打扮,如果是应该也是混得很好的那种吧。

方谨停在酒店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房卡刷开了门,说:“就是这里。”

酒店这层总共才两座总统套房,这是其中一座。进门就是一间巨大的圆形餐厅,里面还有两间主卧,配备会客室、影音室、室内花园;方谨把小姚引到其中一间主卧里,只见灯光豪华优雅,装潢富丽堂皇,巨大的超King Size床上还俗套的洒满了玫瑰花瓣。

“这是顾先生晚上休息的房间,你就呆在这里等他。我住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可以过来找我。”

方谨退出门,却只听小姚慌忙道:“等等!”

“怎么?”

“我……”小姚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半晌才迟疑道:“……我有点害怕……”

应该是灯光很好的缘故,方谨的面容看上去就像镀了层柔光,一丝一毫瑕疵都没有。然而他的眼神却有些意外,半晌才问:“为什么?”

“我……我第一次……那个什么。”小姚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问:“顾大少凶吗?”

“……还好吧。”

“那他在床上好折腾人吗?”

方谨眨眨眼睛,半晌说:“应该……不大好吧。”

小姚看他并不严厉的样子,心想既然是同行就干脆问得彻底一点,于是真心诚意地问:“那,那你俩在床上的时候,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啊?”

方谨错愕挑眉,瞬间都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刚想否认时突然身后咳了一声。

两人同时回过头,只见顾远站在大门口,皱眉问:“你们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顾大少!”小姚立刻慌慌张张地跳起来:“我我我只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顾远身上酒气极为浓重,如果不是半瓶酒泼身上了,就是刚才真的被顾洋他们灌了很多。大概也是因为喝高了的关系,他英俊而冷淡的脸上颇有种毫无掩饰的不悦,一边走过来一边脱下了外套,顺手就丢给方谨:“把人送到就行了,站在这掰扯什么。你是我父亲派来的人,还用我再手把手教你一遍怎么做事吗?”

方谨踉跄一下接住外套,低声说:“是。”

不知为何,也可能是错觉的原因,那一瞬间小姚瞥见他的神情,竟觉得他有些微微的难过。

难过……

小姚一愣神,突然有种想替他辩解两句的冲动涌上喉头。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说话,就见方谨胳膊上搭着外套,退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带上。

在门板彻底关拢的前一瞬间,他看见方谨比了个嘘的手势,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