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尴尬不已,红着脸离开。

一个刚走,又来一个,不像刚才那个温柔婉约,这个她英姿飒爽,她穿着黑色裹胸的背心,长裤长靴,外面披着黑色的女士休闲西装,她笑得张扬:“宝贝儿,对女人要温柔一点。”

苏卿侯手里的红酒杯倾斜,红色的液体浇在白色积雪上,有淡淡的酒香:“还知道回来啊?”

她笑着走到他面前:“生气了?”她把他的杯子接过去,喝光了杯中剩下的酒,“我是故意的。”

苏卿侯看她。

“我故意去这么久,故意不给你打电话,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先找我。”她笑得得意,那表情分明在说——

看吧,你找我了。

苏卿侯否认:“我没找你。”

他烦躁地想抽烟。

展东东却把他的烟也抢了,抽了一口,有点不适,比她平时抽的女士烟要呛得多,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坐在苏卿侯旁边,安静地把那根烟抽完。

苏卿侯看得直拧眉:“你把烟戒了。”

展东东对着他的脸吐了一圈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眼角眯着,像个勾人的妖精:“你戒我就戒。”

苏卿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危险:“展东东,你在跟我讲条件吗?”

展东东嗯了声,有点冷,她把烟头摁在雪里,把手伸到他西装里取暖:“我不可以跟你讲条件吗?苏卿侯。”

苏卿侯沉默着。

庄园里舞曲响了,是华尔兹,前面的院子里绅士们与淑女们在跳舞,小雪静静地飘着,没有月色,只有温柔的灯光。

展东东站起来,把外套脱下,走到苏卿侯面前,伸手,行了个淑女礼:“苏卿侯,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他只沉默了几秒钟,站起来:“可以。”他牵住她的手,带着她踩在雪地里,“你可以跟我讲条件。”

华尔兹乐很浪漫,轻轻缓缓的,让人心驰神往,像饮了酒。

苏卿侯的手很冰,可他怀里很暖,展东东贴着他,脚下的舞步乱七八糟,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跳什么,只是她仰着头,眼里只有他:“你以后别一个人跳舞了。”

“嗯。”

苏卿侯答应了。

展东东笑了笑,把口红蹭在了他衣领上。

他早就习惯了她这些小动作,由着她弄:“我答应了你一个条件,你是不是得还我一个?”

展东东笑得开心:“一百个都行。”

“搬来六十三楼,跟我住。”

她仰着头,亲他的下巴,冲他撒娇:“我睡不惯手术台。”

雪落在他们头上,像突然一夜白了头。

苏卿侯说:“那你得习惯,因为我只睡手术台。”

他搂紧她的腰,舞步停下,他在音乐里深吻她,雪落肩头,地上是杂乱无章的脚印。

……

展东东搬到六十三楼的第十三天,苏卿侯让人买了一张超大的床,床上放了两个枕头。

同居之后,他开始戒烟,还有她。

苏卿侯从来没说过喜欢展东东。

展东东三十五岁那年,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楠兮。

苏卿侯也没有娶展东东,只是她百年后,墓碑上刻的是苏卿侯之妻。立碑人:苏卿侯。

很多人都说,苏卿侯不爱展东东。

后来,苏卿侯多了个爱好,买车。

后来,苏卿侯多了个弱点,展东东。

后来,苏卿侯不怎么杀人了,除了有一次展东东被人劫持,他大开杀戒,血洗了整条华人街。

谁能说苏卿侯不爱展东东呢。

整个红三角的人都知道,展东东痴恋苏卿侯,可只有展东东她自己知道,苏卿侯爱她,即便他从来没说出口过,若不爱她,怎么会在梦醒之后,偷偷叫着她的名字。